真是個自大的傢伙,怎麼就這麼篤定我一定會想他,怎麼不會想我在考慮如何離開他呢,他真的以為我對他已經到了不能放開的地步,那才是笑話了?
可是我的這種得意沒有持續到晚上,就因為自己的患得患失而逐漸清醒起來,電話一響,我馬上如同彈簧一般跳了起來,待到看到的是蘇航的電話時,心頭的那種失望讓我覺得慚愧。懶
居然,有人可以比蘇航在我心目中的位置還重要嗎?怎麼可能,我只是一時的迷失而已。
“媽媽,我想你了!”
蘇航的聲音帶着活潑和快樂,身體已經大好的他,最近精神也不錯,聽我爸説蘇航和村裏的幾個孩子都相處的不錯呢,爸爸説開學就準備給他辦手續,直接在鎮上的幼兒園上學前班,明年等着上小學就可以了。
可見爸媽對於蘇航,已經完全的接受到了什麼地步,比我還細心周到呢。
“乖哦,有沒有聽外婆的話,最近和小朋友相處的好嗎?”
我失笑的自嘲了一下,便和蘇航絮絮叨叨起來,不自覺間,意識到自己平坦的腹中也有一個小生命,感覺很是驕傲,很快就有一個小弟弟陪蘇航了嗎?
但是旋即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嚴重的問題,如果被藤浚源知道了蘇航的存在,會是如何的反應,這讓我小小的雀躍立刻冰冷起來。蟲
我不會為了任何人而放棄蘇航的,這樣的堅持,五年如一日,如今也不曾改變,可是因為這樣失去了藤浚源,算不算遺憾呢?
如果知道了蘇航的存在,藤浚源估計是拂袖而去的吧,如果他知道我懷有了他的孩子,是不是要當機立斷的讓我打掉吧?
想到這裏一陣寒噤,有些驚聳,不覺間有些害怕。
“婷婷,給你説話聽見沒有,後天我和蘇航想過去看看你,蘇航很想你――”
我從藤浚源身上把注意力轉移過來,被媽媽的話驚醒,蘇航好久沒有見我,我也想他了,只是如果這個時候蘇航出現,藤浚源也出現,會是怎樣的局面,而這樣的局面遲早都要發生的吧?
“好――啊――”
我有些遲疑的語氣讓媽媽懷疑起來。
“怎麼,不方便嗎?你是一個人住嗎?”
女人的直覺總是那麼敏感,已經聯想到了我身邊有男人?真是服了媽媽,我苦笑着掩飾道:
“哪裏的事,剛好我辭職,正準備換工作呢,閒着無事,你帶蘇航來玩吧。”
也許,蘇航來了,就可以藉此讓我清醒的做出判斷,也許蘇航來了就可以讓目前無法理清的局面畫上句點,隱隱有些心痛,但是卻執着的告訴自己,一定要試一試,也許他能接受蘇航呢?
媽媽和蘇航高興的掛了電話,大概是準備過來的行囊了,而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盯着電話,藤浚源怎麼到現在都沒有給我任何電話呢?
要不要打過去問問?又告訴自己不必那麼牽腸掛肚,不過是幾日不見而已,人是自己趕走的,而且他似乎有心讓我出糗,才不上當呢。
執拗的堅持到了第二天,已經有種生病了感覺,相思不曾閒的滋味,突然染上了心頭,連第二家公司通知下一次面試的機會,都沒有多少喜悦,而是被目前的局面給驚愕。
此刻我居然想去東華找他,看看他在做什麼。
過去的日子,就像是幻燈片一樣倒放於腦海。(下面一段為女主回憶,希望沒有混淆視聽,讓大家有空間錯亂之感。)
“寶貝,猜猜我在做什麼?”
我甚至又能聽到他工作了半中午時,那莫明其妙的電話,非要我猜他在做什麼。
“幹什麼,工作唄!”
我慵懶自得,一個人逛街,也不覺得寂寞,是因為心頭明白有一個人牽掛自己嗎?
“no,我在看你!”
他得意的口吻,帶着淡淡的笑意,不羈間完全露出了惡作劇的天性。
“看我什麼,我在外面逛街,你在辦公室呢!”
我不以為意的和他説着沒有什麼意義的話,卻樂在其中。
“桌面,剛設定完畢,就是昨晚那一張,風情畢露的美女圖!”
他笑着,壞壞的,似乎能夠感覺到我的臉紅,我馬上嬌斥道:
“討厭,換掉,那張怎麼可以用啊――”
那張照片,是我不服輸的要勾/引他時,穿着性感的睡衣,嘟着嘴巴要吻他的樣子,居然被他抓拍,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放置成電腦桌面,光想到那性感睡衣,肩上的帶子掉了下來,胸脯幾近曝光的樣子,就足以讓人臉上充血了,他居然真拿的出去做桌面?
“不,這張最性感,壞女人,我倦了的時候,看看桌面,就可以提神了!”
他笑着,繼續消遣我的尷尬和不甘,我匆匆趕到了東華,闖入了他的辦公室,卻發現他正眯着眼眸看着桌面,一臉興嘆的樣子。
“真的來了,逗你呢,哪裏捨得用那一張,萬一被屬下看到,我豈不是虧大了?”
他笑眯眯的把我放在他的腿上,篤定了自己的會贏,一臉滿足,笑的好不開心。
“下次我再也不會上當!”
自投羅網的感覺太糟糕了,我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失去了判斷力的笨蛋,行為很幼稚,不覺懊惱起來,他則鼠標滑動,翻開了那張照片,然後優哉遊哉的説道:
“出差的時候就換上!”
那一刻我盯着他的臉,狠狠的吻了他,那一個吻與其説是誘惑他,不如説是剎那的心動而有一種淡淡的幸福在釋放,那個時候居然覺得他的邪惡也是可愛的。
轎車的喇叭聲將我喚醒,我怎麼好像是沉浸在戀愛中的笨女人一樣,我苦笑起來,不自覺收斂心神,告訴自己,不要沒有出息的想他,這太掉價了。
考慮到明天蘇航和媽媽來,我馬上提起精神去超市裏大掃購一番,準備了一堆吃的用的,一下午之後,相思病治療的初見成效,疲憊的我草草做了晚飯,吃飽了,洗了個澡,給蘇航打了個電話,確定一下第二天到達的時間,便鑽入被窩裏睡覺了。
當然,睡覺前我還是不自覺的看了一眼手機,很不幸,藤浚源仍舊沒有主動找上門來的意思。
有些失落,沉沉入睡。
和藤浚源分開的第三天,我領着媽媽和蘇航回到了自己的温馨小窩,媽媽極是滿意的肯定道:
“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就好。”
我笑笑把準備好的零食和玩具都一股腦兒拿到了蘇航面前,樂得小傢伙到了晚上十一點還精神亢奮。
“媽媽,外婆,快看我的星星,亮不亮?這是海底怪獸的眼睛,賓果!”
我茫然的看着媽媽,有些不解蘇航嘴巴里的新鮮詞語。
“最近看了電視劇,裏面的男主角都這麼説!賓果!”
媽媽一副不敢恭維的口吻模仿着‘賓果’的台詞,她看着蘇航的樣子充滿了慈愛,讓我非常欣慰。
有了蘇航在媽媽身邊,她和爸爸是不是也多了一些快樂呢?
“媽媽,小輝都有妹妹,我能不能有妹妹?”
蘇航有些好奇的盯着我的肚子,彷彿知道了我的身體裏有個弟弟或者妹妹一般,讓我心頭一驚,説不出的滋味。
如果媽媽知道了我和藤浚源的一切,不知道是不是要擔心的睡不着覺了。
“去睡覺去了,小皮猴。”
媽媽對於蘇航的稱呼更讓我嘴巴難以合攏,看得出來她很愛蘇航,也許比我還要過份。
“外婆,小輝的妹妹就在他媽媽肚子裏,像個皮球――”
我笑了,怪不得蘇航會瞧我的肚子,原來小輝的妹妹還在媽媽的肚子裏。
“去,洗洗手,睡覺咯,乖孩子應該早點睡的。”
媽媽年齡不小,力氣不夠,試圖抱起來坐在玩具堆裏的蘇航,沒成功。我起身幫忙,抱起了蘇航,果然重了很多,小東西最近吃肥了呢。
“媽媽,爸爸在哪裏?我也想爸爸了?”
蘇航突然發話讓我一怔,我轉臉看向媽媽,她正在低頭收拾桌子上的東西,但是我猜得出,她可能有心想讓我和鄧拓一起的,媽媽,果然還是不放心這件事。
“乖咯,洗澡睡覺,媽媽明天帶你去吃漢堡包――”
雖然漢堡包沒有營養,但是小孩子都愛吃,真沒辦法。
“好啊,讓爸爸帶我們去,要換機器貓,全家桶,有機器貓!”
蘇航似乎知道的東西越來越多了,五歲多了,五年多了,過去的記憶似乎快要淹沒了,很慶幸他活潑的生長着,這是我最欣慰的地方。
“好,媽媽給你換機器貓,快起來,睡咯,睡咯!”
哄着蘇航入睡,再一次擁抱他,不得不感嘆生命的神奇,才多久不見,他變黑了,胳臂也變得肉多了,整個人似乎都變大了一圈,手術成功的令人驚喜。
“媽媽,我也要個小妹妹!”
蘇航半睡半醒之間,小手摸着我的肚子,嘟囔了一句,又睡着了。
我抱着他卻遲遲睡不着,也許真的有一個小妹妹呢,可是卻讓我擔心,它會來到這個世上嗎?
第四天,仍舊沒有藤浚源的任何消息,而我因為蘇航和媽媽的到來,忙碌的沒有時間去想他了。
“不行,下午我不去了,太累了,你們兩個去玩吧,蘇航不是要見爸爸嗎,你也叫上――”
媽媽找着藉口不願意出去逛街,S市的繁華不在她的眼裏,她的眼裏只有我的幸福最重要,我心下默認,卻不能告訴她,我許久沒有鄧拓的消息,也許他早已將我遺忘了。
“好啊,我待會兒打電話問問鄧拓有沒有時間!”
我笑着,不得不敷衍了媽媽,選了一家肯德基的快餐店,這裏離東華的位置比較近,我和蘇航坐在裏面就可以望到東華的大樓。
不自覺間居然想念一個人,這種感覺並不陌生,只是我沒有料到想念的這一個人會是藤浚源。
他在忙什麼呢?為什麼一點兒都不想我呢?怎麼會幾天都沒有半個電話呢?我有些討厭自己的腦袋,老是不甘心的圍繞這幾個問題盤旋。
“媽媽,爸爸不來了麼?”
蘇航一邊吃着玉米沙拉,一邊好奇的問我。
“爸爸不舒服,不能過來了,我們先吃。”
我笑着,又撒謊了,只是我明白鄧拓的手機停機了,他不是已經完全忘記了我,就是完全的選擇忘記了我。
畢竟他渴望我去醫院看望他的那一天,我並沒有出現,而後,再也沒有出現,我已經不值得他再記得我了。
“媽媽,把機器貓裝起來,回去我要讓小輝看看!”
蘇航寶貝的把他的機器貓塞到了我的包包裏,一手的沙拉醬,弄的哪裏都是,我不僅皺眉起來。
“瞧你弄的媽媽的包包都髒了,以後吃東西要注意,知道嗎?”
蘇航不安的看看我,乖乖點頭。
“我去洗洗手,乖乖在這裏坐着,哪裏都不許去,知道嗎?”
蘇航繼續點頭,我笑着,去了洗手間,洗了包包上的沙拉醬,又覺得想去廁所,便排隊等了大半天,才輪到一次蹲馬桶的機會,肯德基的衞生間總是這麼擁擠啊。
回來的時候,蘇航已經吃的乾乾淨淨,留着兩隻雞腿沒有吃。
“媽媽,雞腿你吃,我吃飽了!”
蘇航振振有詞,手中拍着一個機器貓,興奮的樣子讓我狐疑起來,他手裏怎麼又多了一隻機器貓,誰給他的。
“你這隻機器貓哪裏來的?”
我有些奇怪,但並未放在心上,蘇航馬上高興的説道:
“一個叔叔送的!”
什麼樣的叔叔送給蘇航機器貓,我並不以為意,而是有些不滿意的教育蘇航:
“哦!以後不許隨便拿別人的東西,知道嗎?貪佔小便宜是要吃大虧的。”
我看着隔壁桌子上一個男人領了機器貓,順手送給了一個兩眼巴巴的小女孩,我想,可能就是這樣蘇航得到了一隻免費的機器貓吧!
“知道了!”
蘇航乖乖的應諾着,只是他不知道剛剛問他話,送他禮物的人是誰而已。
“見到了爸爸嗎?”
我和蘇航剛回到住處,媽媽迎面就來了這麼一問,我苦笑道:
“鄧拓身體不舒服,不方便出來。”
媽媽臉上帶着不信任的狐疑,督促道:
“有空去看看人家,尤其是生病的時候。”
我笑笑點頭,哪裏不明白媽媽的心思呢,正想着日後怎麼告訴她,鄧拓這隻熟鴨子也被我趕飛了的時候,媽媽卻補充道:
“你姨奶奶要我過去住兩天,就在靜安區,説是你表舅買了房子,一定要讓我去住兩天,你明天要是沒事,送我和蘇航過去吧。”
看來媽媽此次來S市,行程安排的還蠻縝密,我笑笑答應,當然沒問題。
第五日,中午吃了午飯,就把媽媽和蘇航送了姨奶奶那邊,這表舅我幾乎都遺忘了,他現在成了S市人,房子是三室一廳,蠻大,姨奶奶見了我媽比見了自己女兒還親,快八十歲的人了,精神的狠。
媽媽和蘇航都被留下來了,看得出來,蘇航已經習慣了跟着媽媽,而媽媽走哪裏都想帶着他,這份感情已經融洽的出乎我的意料。
“媽媽,什麼時候來接我們?”
蘇航有些留戀我,看得出來他是怕外婆生氣,所以選擇在外婆身邊,這讓我想到了水牧航,那樣孤獨倔犟的陪在奶奶身邊,這難道也是遺傳嗎?
“蘇航乖乖跟着外婆,過兩天媽媽就來接你哦。”
我撫摸着蘇航的腦袋,笑着和姨奶奶以及表舅,表舅媽打了招呼,便離開了,之所以我沒有堅持把蘇航留在自己
身邊,是因為我突然想找到藤浚源攤牌,告訴他我還有兒子,告訴他我懷-孕了!
五天了,這個男人再也沒有出現,是什麼意思呢?我有些不安,希望他只是和我賭氣而已。
沒有勝算,更不敢篤定藤浚源心底裏只有我,但卻悄悄的期盼,他會主動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