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鐘一響,閔樂琪便立刻滾下牀,衝一個有史以來最快的澡。匆匆忙忙梳妝打扮後,她跑去把黎柏藍叫醒。
黎柏藍從沙發上坐起身,撥開眼前的亂髮。他昨晚查帳查到三點多才睡。
“你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最好去衝個冷水澡。
他從提包取出衣物,步履蹣跚地走進浴室。
閔樂琪回到卧室,從衣櫃中取出西裝。她聽見隔壁浴室嘩啦啦的水聲,想到他那古銅結實的肌肉,神思恍惚起來,竟把西裝掉落到地上。
真的是……她撿起西裝,定到客廳,把西裝平放在沙發上。
浴室裏的水聲移位到水槽,她知道他正在刮鬍子,再久,她聽見吹風機的聲音。不多久,浴室的門開了,黎柏藍走向沙發。
閔樂琪懷着悸動的心情看着他把襯衫塞入長褲,然後拿起領帶進浴室。
“黎柏藍,快一點。”她移向浴室門口,望着鏡中他的眼睛“急什麼,現在才八點,董事會十點才開始!”他一面打領帶,一面回答。
“我知道,可是早一點到公司也好。”
“也沒必要那麼早。”領帶打不正,他皺着眉重新來過。
“但是太晚出門,我們會被塞在路上。”
“真是難看,我從來沒打過領帶。”他扯開領帶準備再重打。
“別火嘛!”她站定在他跟前,輕鬆地幫他把領帶打好。
他套上西裝,然後在她面前轉一圈。“我通過了嗎?”
黎柏藍看來帥極了,高瘦的個子穿西裝尤顯挺拔。“OK.”她微笑地説。
他一把拉她近身。
“先預祝我們成功。”説完,他狠狠地啵她一下。
“討厭,你嘴巴沾上口紅了。”她用手帕擦去他嘴上的口紅印。
然後他抄起鑰匙皮夾和她的公事包,兩人一起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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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公司頂樓的會議廳時,除了當招待的秘書部小姐外,有幾位董事已經來了。
滿頭白髮的李常董穿過人羣迎向他們,像擁抱兒子似的摟住黎柏藍。
“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好久好久沒見面啦。”
李常董的眼光落向閔樂琪。“你女朋友?眼光不錯喔——”
黎柏藍笑呵呵地做了介紹:“她是創投部門的閔經理。”
“久仰大名,原來你就是那個很會幫公司賺錢的小女生。”
“很榮幸見到你,常董。”閔樂琪微笑地和李常董握了握手。
“不好意思,我先帶他轉枱,見見其他董事。”李常董拉着黎柏藍走開。
“你怎麼會在這?閔經理。”
閔樂琪聞聲一怔,是潘衞民,他正鬼鬼祟祟地躲在大廳門口。“我是今天的會議記錄。”
“我們就直話直説吧!現在是選邊站的問題,假如現在某人支持我的話,我會牢記在心;而某人跟我作對、扯我後腿,我也會想辦法解決他。”
他倆的目光對峙着。閔樂琪覺得她看到的是兩塊冰。“那我也不拐彎抹角,我選黎柏籃。”
潘衞民兩層一挑。“看來你們已經上牀了。”
“我們有沒有上牀不千你的事!”黎柏藍從一大株棕櫚旁走出來。
“嘿,表弟,你追女人的功力比我好太多了。”
“董事會要開始了,我們裏面見真章吧。”不給潘衞民回嘴的機會,黎柏藍拉着閔樂琪走進會議室。
十時整,潘衞民站上主席位子,宣佈會議開始。
“我們現在根據商法一百二十條,召開定期董事會,希望各位董事不要礙於私人情誼,而要以全公司的利益,為黎氏的繁榮發展踴躍發言。”
前半段是例行開場白,後半段則是潘衞民自己附加的説詞。
一開始關於業務執行的議事,都在很平順的狀態下進行。
但不一會,氣氛瞬間凝凍起來,因為林董事做了如下的發言——“主席,我要提出對代理董事長不信任的緊急動議。”
閔樂琪心想:終於來了!那些壞人一定迫切期待這個時刻的來臨。
馬上有人附議:“最近公司股票一直下跌,這也是由於市場人士對代董事長缺乏信心所致。”
她看向黎柏藍。他坐在首位,全身上下有一股王者的權威,能主宰一切的架式,那是她從未見過的。
黎柏藍緩緩站起來。“公司股票下跌不是因為我個人,而是公司上半季虧損金額是歷年來最多的。關於公司在網路上投下龐大資金,開發失敗的情形,我希望潘總經理能夠起來交代清楚。”
漂亮!閔樂琪在心裏為黎柏藍喝彩。
潘衞民毫不畏懼地站起來答覆:“剛才代董事長説網路投資計畫失敗了,我認為並沒有失敗,正如各位所知道的,網路是明日的產物,未來一定會有可觀的回收。”
這個壞東西的確很有兩把刷子。閔樂琪想道。他竟然隨時可以扭轉局勢,可惜卻難逃她的法眼。
“你還不知悔改,你在馬來西亞搞的事,已經嚴重傷害到黎氏的信譽了。”
“我不懂你在説什麼?”潘衞民先是臉色蒼白,接着變成面紅耳赤,故作冷靜的他心中已相當激盪。
“我會讓你死得很明白。閔經理,請把資料發給大家。”
“是的。”閔樂琪伸手摸進地上的手提箱,取出一疊厚厚的文件,然後帶着可親的笑容,對所有的董事分發資料。
回到座位後,閔樂琪偷偷望了一眼潘衞民,發現他臉色很難看。這傢伙大概沒想到會有這些文件冒出來。其他人則表情互異,都充滿緊張和冀盼……
黎柏藍斜眼瞄着文件問道:“馬來西亞隆伯銀行,這個帳號對你有什麼意義?”
“沒有任何意義。”潘衞民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
“是嗎?我知道它是你在馬來西亞銀行的人頭帳號。”
“你永遠也沒辦法證明。”
“我同意。不過我能證明別的事,你藉口投資網路,拿公司的錢投資你在大馬虛設的網路公司,經過一番洗錢後,大多數存在馬來西亞這個帳户,這件事你從來沒對董事會報告過。”
平常都以色鬼跟笨蛋形象出現的他,現在卻彷佛脱胎換骨似的……
“我沒做過任何對公司有害的事……”潘衞民微弱地抗辯。
“這不叫損害公司,叫什麼?你以支配自己名下的股票為由,將公司的股票大量賣出、買進,絲毫不以為恥。
公司每年付你高額的薪水,那是要你為公司賺取利潤,不是圖利你自己!馬來西亞的事如果查證屬實,你可能會坐上十年牢。就算你能躲掉牢獄之災,你在商界的名譽也完全掃地,而且等你付完賠償和律師費,你所擁有的萬貫家產大概也剩不了幾毛。“
“你在唬人——”潘衞民口齒變得有些結巴。
“我是不是唬人,你很快就會知道。你趁我爸生病,在黎氏上下其手,虧空公款、拿工程回扣、造假帳、隱藏負債、收益灌水……你以為你這些劣跡我都不知道?”這些都是昨天晚上閔樂琪查帳查出來的結果。
在潘衞民面如死灰,説不出話之際,黎柏藍又開口了:“我限你二十四小時內收拾好你的東西,滾出黎氏大樓。”
話落,潘衞民立刻狼狽地逃出會議室。
接下來的議程,雖然有人提出一些問題,但黎柏藍仍毫無困難地就解決了。
在整個會議上,閔樂琪只是靜靜坐在一角,記錄着會議的過程。
到了投票表決時,全數董事通過黎柏藍接任董事長職位。
會議接近尾聲,李常董站起來,“我以黎氏的元老發言,我對黎氏的未來充滿了信心。首先,我想大家應該先恭喜公司能夠擁有一位能幹的董事長,黎柏藍先生。在他的領導下,公司的業務必將蒸蒸日上。”
場內立刻響起一片掌聲和恭賀聲,站在中央的黎柏藍笑容滿面地趨前和各董事一一握手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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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柏藍凝視着窗外,兩手插在口袋裏,西裝外套吊在椅背上。閔樂琪走進來。“今天的會議空前成功,恭喜你如願當上董事長。”
他轉過身來。“嘿嘿,還好啦,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成功。”
“別裝了。”她瞪着他。“你沒有我,你也會成功。”
“咦,怎麼了?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怎麼高興。”
“你讓我以為你是花花公子……”她發現他並非沒大腦的花花公子,但為什麼他要讓她以為他是?她一直在想着他欺騙她的原因。
“我是啊,我以前是花花公子,只不過那六年的流浪改變了我。”
“你不一樣了,但為什麼你在公司時卻表現得像花花公子?”
“因為潘衞民隨時隨地在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如果我不表現得像花花公子,他一定會有所警覺,我們也不可能查出他不法的事情。”他解釋着。
“説真的,要不是你幫我,數我那些商業上的概念,我也不知道往那個方向追查。”
“真的是我的功勞嗎?”她咯咯笑問。
“全部都是你的功勞。”他把手搭在她肩上。“我應該怎麼報答你?”
“這回工作真是累死人了,要是沒有特別工作獎金……”
他笑吟吟地看着她,看得她起雞皮疙瘩。“讓我來獎勵你一一黎氏特大號工作獎金!”
她的臉發燙。“黎柏藍,你知道自己的缺點嗎?”
“是什麼?”
“無藥可救的——大色狼!”她嬌嗔地説。
“冤枉啊,我到現在都還沒對你色過呢!”
這時候,門砰地一聲打開,潘衞民走進他的辦公室。
“我得説你今天早上的表現非常傑出,我很訝異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知道這麼多事,而且你今天在會議上所説的,真可算是資料收集得相當齊全。”潘衞民看來毫無表情。
“那是因為我有個嚴厲的老師。”黎柏藍望向閔樂琪。
“你真以為自己有能力管理黎氏?你連大學都沒畢業。”潘衞民很不屑地説。
“我沒説我要管理,我可以花錢僱一個有能力的總經理幹這件事。”黎柏藍一派輕鬆地説。
“那你自己幹什麼?”
“掛名的董事長啊,這樣可以使家族企業延續下去,希望我的兒子有我老爸的商業天分。”除了寄望隔代遺傳外,最好是能娶個有商業頭腦的老婆——閔樂琪。
“我承認我低估了你,不過我不會善罷甘休的。”潘衞民的聲音很尖,鋒利得彷彿可以切開冷凍豬肉。
“我不聽你這套威脅,出去,省得我叫人趕你走,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我還是董事長,你永遠坐不上董事位子。”
“與其把董事長位讓給你這渾小子,那還不如讓公司倒閉!”潘衞民轉身大步走出辦公室,用力將門給關上。
“黎柏藍,你要小心他後續的動作。”閔樂琪憂心地説。
“不要理他,只是瘋狗亂咬而已。”他突然猛一扭頭,在她臉頰上親吻了一下。“對了,樂琪,你昨晚答應我的事還記得吧?”
“耶?”她張大嘴巴。
“我知道閔經理是一個信守承諾的偉大女性。”他盯着她。
“你説什麼都肯做哦,對吧?”
“唔……”她咬着下唇。“不過你不能叫我做出傷風敗俗的事。”
“哦,當然,我不會叫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傷風敗俗的事,但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應該可以吧?”他涎着臉問。
“嗯……”她的呼吸沉重,心跳劇烈,胃也在急遽的抽縮着。“可以。”
黎柏藍英俊的臉上漾着微笑,“那我們還等什麼呢?”
以最快的速度,兩人離開了公司。
閔樂琪一直處在恍惚中,她不知道她是如何上車的,也不知道開了多久的車程,她看不見街道房屋,也聽不見任何聲音,除了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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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車輛並不多,加上她住的公寓離公司又近,他們很快-就到家口。
閔樂琪抓着鑰匙的手不住地顫抖着,怎麼樣也插不進門上的鎖孔。
“我來吧。”黎柏藍在她後面説道。她感到頸後一陣灼熱。
他扭開門把,做了一個請進的動作。
她儘可能自然地走進去,事實上,她緊張得左腳快踩到右腳。
她轉過身來看他。“雖然現在時間有點早,但我肚子有點餓,你呢?要不要我打電話叫披薩?或者我們去外面吃,今天晚上應該慶祝一下……”
“樂琪,住嘴!”
她立刻住嘴,她知道自己喋喋不休,因為她太緊張了。大概沒有女人的第一次像她那麼緊張——他兩手放在她的纖腰上,她羞怯地低下頭,顯得很柔弱。他把她拉近自己,緩緩地吻她的額頭,她感覺到微妙的興奮和震顫貫穿她全身。
“我知道你害怕,”他低語着,“從我們進來你就一直髮抖。”
他温柔地抬起她尖瘦的下巴,但她迴避他的眼光。“不要怕,我會很温柔的。”
“黎柏藍,我必須知道……”她轉頭,正對上他充滿感情的深沉眼光。
“你只要知道你是我這輩子最想要的女人就行了。”他開始愛撫她的背脊,細密的吻如雨般灑在她的臉上。
他要她!就只有這樣而已,但是她根本聽不見這樣的自我警告,因為當他一觸摸到她時,她的身體就對他有了回應。
“天啊,我需要你!”黎柏藍熱切地説,呼吸急促而濃濁。“我要你,我再也不能忍受了,我想和你做愛,擁你入夢……”他深深地吻住她的嘴。
這種吞蝕、狂野、熱情的吻令她感到虛弱。
他的手撫摸她的胸部,體內有股要融化的感覺,使她整個人幾乎倒向他。她知道發展到這地步,她已經不可能回頭了。
他一把抱起她,她靜靜地依偎他,打開卧室的門,牀單已掀開一邊,他放下她,擁住她一起躺下……
第二天早晨,閔樂琪像平常一樣醒得很早。
她的身體有一種陌生的感覺,一種做愛後很舒服的傭懶感。她看黎柏藍,他仍睡着,而他的手臂留戀地擱在她的腰上。
看着他覆在額前的黑髮、臉上的青髭,她忽然有種幸福的感覺。她從不知道看着一個熟睡男人的臉龐,竟有如此美妙的感覺……閔樂琪突然發覺自己愛上黎柏藍了!
這是從何時開始的?
回想起來,她似乎早就愛上他……也因此,她才會願意讓他住她家吧。
她輕吻了吻他的嘴唇,內心充滿了柔情。她忽然好想和他結婚、生子,共度快樂的生活,用愛灌溉他們共同建築的家園。
愛?她咬住下唇。他從沒説過他愛她,昨晚也沒承諾什麼,不過她覺得他愛她,因為他那個樣子就像個戀愛中的男人。如果她感覺錯了,她的心將碎成一千萬片。
她小心翼翼地從他的手臂中滑出來,下牀去浴室。她很快地洗臉刷牙,迅速打扮妥當,並對鏡中的自己滿意地笑笑。對一個睡眠不足的人來説,她的精神還真不錯。
想到昨夜七次的激情纏綿,她的臉泛起紅霞。
真令人無法相信!昨晚是她的第一次!她是不是慾女啊!
回到卧室時,她弄出聲響,黎柏藍翻了個身,不過仍繼續睡着。
“黎柏藍,該起牀了。”
“幾點了!”他聲音中仍帶有濃濃的睡意。
“七點二十分!再不起牀,上班就要遲到了。”
在全無防備下,黎柏藍將她拉入懷裏。
“管他什麼黎氏,隨他們去搞得天翻地覆。待會我打電話給副總經理,告訴他今天我和閔經理都不去上班了。”他親吻着她的臉,“我們今天待在家裏,瘋狂地做愛。”
“別鬧了!哪有人坐上董事長位子的第一天就不去上班?而且你九點要和律師開會,那是個耽誤不得的重要會議。”她掙開他的懷抱,揹着他坐向牀邊。
她聽見掀動被單的蟋蟀聲,她以為他會下牀,不料他競從背後環抱住她。
“那就不要浪費時間,我們做快一點——”他親着她的後頸。
“不要啦,你不會那麼快,而且做起來一定沒完沒了。”她昨晚就已知道他足“超人”和“二僅七次郎”的綜合體。
他扳轉她的身子,毫不害羞地層露他完全挺起的小弟弟。
“你説要怎麼辦?”
“去衝冷水澡。”
“你真仁慈——”他抱怨地下牀,走出卧室。然後她便聽到放一水聲。
閔樂琪兩眼發直地瞪着浴室門。昨晚與黎柏藍緒緒的影像在她眼前飄着,她幾乎可以再捕捉住那種纏綿悱惻的激情感覺,還有他留在她身上的碰觸。
她想衝進浴室跟他在一起……老天,她對自己的想法羞得要死。
為了杜絕自己的綺想,她走進廚房,看能為黎柏藍做什麼早餐。
剛從冰箱拿出雞蛋,浴室的門就開了。不久,黎柏藍就站在廚房口。
“你拿蛋做什麼?”
“煎荷包蛋啊。”她嬌甜地説。
“我不要吃那個荷包蛋。”他緩緩的笑着,“我要吃你身上的荷包蛋。”
他的目光停在她的胸部,使她全身頓覺觸電一般,彷彿他正在觸摸着她的肌膚。
他伸手拉她進懷裏,然後拿開她手上的蛋。
她沉醉在他剛梳洗過後的清新氣息裏——牙膏的薄荷香、肥皂和洗髮精的清香,更有那熟悉親暱的男性氣息。
他扯開她的上衣和胸罩。她胸前的兩朵蓓蕾像白瓷上正盛開着的桃花。
“這才是我要的荷包蛋。”他發出輕嘆,指尖慢慢地逗弄她挺立的乳頭,激起她身體裏面一波波盪漾的情慾。
他低頭,用力吸吮着她的乳頭。閔琪急促呼吸着,她可以隔着浴巾感覺到他下面的硬挺。
她體內慾望橫流,可是他卻在這時抬起頭來,向她的表望了一下。
“時間真的不夠了。閔琪,待會我要先去醫院看我爸,九點鐘會到公司開會。”他走出廚房,開始穿起衣物。
這男人!把人家搞得有感覺了,卻自己踩煞車。閔樂琪噘起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