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一瓶八零年七月十八日的紅酒下午三時入窖的紅酒!麻煩一刻鐘之內派人送到八號包間。
凌彥泓的話沒有半點兒情緒,説的就像是一個機器一樣,聽在龔詩晨的耳朵裏極為刺耳,他還是不願意和她離婚的,即便如此?
當他和落文可舊情復燃的又在一起時,他還在貪妄着她再給他一次機會嗎?這不是太可笑了?
這樣子再坐在一起還有什麼意思呢?龔詩晨已經準備離開了。
這酒裏到底是什麼好東西?彥泓?
落文可有些八卦的想知道,凌彥泓要報復的話,會採取什麼樣的方式報復龔詩晨呢?
九號包間裏落文可摸着那瓶紅酒,接着凌彥泓的電話,好奇的問着。
按照我的要求送來,快點兒!
凌彥泓的聲音有些怪異,龔詩晨總覺得他的精神狀態,已經和從前大不一樣。
好的,放心吧彥泓,我馬上就刪掉通話記錄,酒一會兒就到!
落文可的聲調裏帶着淡淡的竊喜,當然,她想到了凌彥泓的報復是殘忍的,至於如何殘忍她卻是不清楚的。
龔詩晨在凌彥泓要酒的時候,思襯着自己剛才是太激動了,才會那樣的兇,也許在他面前,他們從來就沒有辦法好好説話,也和自己的脾氣是有關係的,看似柔順,看似沒有主見,但是又是敏感的,而容易受到傷害的她,對凌彥泓的要求何嘗不是很高的?
見到凌彥泓掛了電話,並沒有奇怪他何以如此大費周折的點這樣一瓶紅酒,那個標明瞭他生日時辰的紅酒,他還有心情和她一起喝?
她的酒品不好,她不會喝的,而她此行的目的也不是來喝酒的。
你知道我不是來喝酒的,如果你不同意離婚的話,我會提出離婚訴訟。
龔詩晨捏了捏一把汗,鼓足勇氣的説着,而他只是平靜的看了她一眼道:
再陪我喝這一次!
龔詩晨見他根本沒把自己的話聽在耳裏,有些無奈的説道:
你明知道我酒品不行的,我來不是陪你喝酒的,如果你不想談論這個話題的話,我會讓律師來處理這個問題!
龔詩晨起身準備離開,可是凌彥泓卻是帶着央求的口吻道:
就這一次!
他的眼神里帶着淡淡的渴求,還有更多看不到的黑暗,龔詩晨站着,凌彥泓坐着,看着他的樣子那麼的可憐,龔詩晨略帶委屈和傷感的嘆息道:
每一次你無情的時候,我很想找一個温暖的懷抱靠一靠,每一次你央求我的時候,我很想不顧一切去愛上你,但是這些都不能,我想靠別人的時候,想到了你,我想愛上你的時候,卻發現更擔心你的無情,我很矛盾,你知道嗎?凌彥泓,你知道嗎,你喝醉了的時候,抱着我哭的,抱着我説你的心疼的時候,我一直記得呢!
她是脆弱的,也是母性的,她是無辜的,也是敏感的,他讓她矛盾,讓她害怕,讓她彷徨,讓她在愛與不愛之間掙扎了太久。
別喝了,凌彥泓,如果你聽不進去我的話,也無所謂,我不急着和你離婚,我也不打算去立刻愛上誰,更不打算去嫁給誰,我剛才太激動了,説了你很多壞話,其實你有時候也是很好的,凌彥泓在我的心底裏,只是脾氣壞而已,並不是壞人!
龔詩晨的笑容很柔軟,很認真,很――努力的表現了她的冷靜。
凌彥泓的眼眸垂下,看着她已經邁開了步伐,看着她就要向門口走去。
老婆,可不可以再讓我抱一次?就這一次?
凌彥泓的祈求顯得那麼可憐,龔詩晨的心從來都不硬的,只是在這場婚戀之間,她已經無法回身去愛他了而已,同情能同情多久呢?
她的温柔在他的眼底裏是他療傷的武器,但卻不是他一直能夠認真看守的美好。
她也是自私的呀,她想找一個人好好依靠,沒有如此的爭吵和懷疑,沒有如此的恐懼和難過,她不是他的救贖,從開始便決定了的。
但是凌彥泓已經抱緊了她,不給她離開的機會,第一次他抱的那麼緊,而她卻是那麼平靜,平靜的近乎頃刻間的成熟了起來,她覺得他很可憐,卻不是愛情!
彥泓,如果不是那樣的開始,我一定會愛上你的!
她喃喃的説着,任憑高大的他壓在了她的肩頭,近乎站不穩,可是她努力的撐着,當她撐不下去的時候,便只能離開。
先生,您要的紅酒。
凌彥泓的身子一僵,更是將龔詩晨抱的更緊,緊的她皺緊了眉頭。
凌彥泓,放開我吧!
這一聲哀求顯得那麼可憐,她要的幸福不是這樣的,他給予的是殘忍的,而如此波折的,是不是看着她快樂的笑,無畏的哭,大聲的愛,努力的恨時,才算是真的愛她,愛到了無邊無際的那種。
他妒忌莊文天的心胸,妒忌莊文天的忍耐,妒忌,無可挑剔的妒忌着。
我想你看着我喝酒!
他臉上越來越寧靜,卻帶着一種頓悟的笑容,就像是他最近的善舉一樣,顯得如此的友善的離奇。
只喝一杯!
她終於還是答應了,她是心軟的,他知道,只可惜他蹂躪了她的柔軟。
你幫我倒!
他笑着,似乎如神聖的佛光照耀了一般,像個可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