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彥泓刷卡回來時,便從一邊繞了回來,卻見得龔詩晨站在櫃枱旁邊,一手託着下巴,小腿蹬着高跟鞋微微的翹起,戴着精緻皇冠的她,就像是一個優雅的公主等待着她的王子出現一樣,愜意的有些令他欣慰。
其實呢,龔詩晨在看一枚漂亮的胸針,如果放在她的套裝上,一定很漂亮。
凌彥泓走到了龔詩晨面前時,才驚擾了她的專注,凌彥泓微微的失落,有些妒忌那枚胸針佔據了龔詩晨的注意力,而不是他佔據了她的注意力。
喜歡?
儘管妒忌那枚胸針,但是他還不至於小氣的讓她知道他的心思,而是忍不住關注了她的喜好,是她喜歡的東西,他便想買下來的衝動,似乎越來越強烈。
不,我只是看看而已!
龔詩晨起身,抹胸式的禮服,讓她的鎖骨看起來有些突出,脖子也顯得更加優雅起來,只是微微的有些冷,為了試戴項鍊,披肩剛剛被放在了包包裏,此時她正打算跟隨着凌彥泓早點出去完成任務時,卻見得凌彥泓一臉的不好看道:
把披肩披好了,我去付帳!
呃,龔詩晨第一次覺得凌彥泓這個男人闊綽的有些離譜了,獨裁的有些――孩子氣了。
不過,好像這樣的他才是真正的凌彥泓,才是她認識的凌彥泓。
如果他一直表現的這麼好,如果他真的有心挽救他們的婚姻,她還要堅持離婚嗎?
心頭居然微微的矛盾起來,為自己的猶豫而錯愕,什麼時候她想離開他的心已經不是那麼堅決了呢?
他曾經那樣的羞辱她,曾經那麼的冷落她,她怎麼可以如此輕易的原諒他呢。
龔詩晨有些鄙視自己容易軟下來的心,甚至有些鄙視自己傳統而保守的態度。
本來,凌彥泓千金一擲的買來了胸針,是讓她開心的,作為一個女人是很難不虛榮一點點,不開心一點點的。
可是想到了因為他給予的好而內心妥協的後果,龔詩晨連忙拿出了防衞的心態,默不作聲的接過了胸針,放進了包包裏,臉上的表情那麼淡漠,似乎他買了東西還不討好一般。
凌彥泓的眉心微微觸了起來,怎麼,突然之間誰得罪了她麼?
怎麼了,不喜歡?
他的臉上顯得有些委屈了,而且在看到了她的披肩沒有披好時,伸手為她自然的扯開了褶皺的披肩,以期把她白皙的肩頭都遮蓋的乾乾淨淨。
凌彥泓的動作依舊是那麼霸道,卻是專注異常,他低頭看着她臉上那帶着淡淡的彆扭的神色,難以理解她的情緒波動,而有些不開心的命令道:
不喜歡也要收下!走咯!
他居然嫌棄她此時不太愉快的小臉,有些礙眼,索性在她嘴唇上印了一吻,看着她驚愕而臉紅的出現了懊惱和憤怒時,他才滿意的笑了!
龔詩晨有些木訥而內心矛盾的跟隨着凌彥泓上了車子,他低頭為她扯上披肩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心疼嬌妻的好丈夫一樣,他那負氣而霸道的話,他毫無預兆卻有些懲罰性的吻,都讓她剛剛豎起的防衞一點點坍塌,龔詩晨意識到自己內心的變化了。
凌彥泓的態度轉變了,對於她,已經越來越好了,而她似乎無形中被動搖了,説不喜歡他,説不要愛上他,似乎都太過絕對,龔詩晨苦惱的咬緊了唇瓣,不去看鏡子裏那雙時而投向自己臉頰視線,低頭,困惑着,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拒絕莊文天的嗎?
婚姻在向她招手,凌彥泓在向她示好,她該回頭嗎,該原諒嗎,該給他機會嗎?
落文可看着揚長而去的二人,腦海裏都刻下了凌彥泓為龔詩晨試戴項鍊的認真和霸道,凌彥泓為龔詩晨扯開披肩時的心疼和在意,凌彥泓吻龔詩晨時臉上那淡淡的得意。
凌彥泓變得陌生而遙遠,凌彥泓曾經對於她的愛,似乎少了這樣的柔情和關懷!
妒忌的觸覺那麼強烈,落文可臉色難看,萊勇侖一邊推銷着珠寶的同時,一邊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消失在眼底裏凌彥泓和龔詩晨的背影。
莊太太,這件最適合你的皮膚,如果今晚的宴會,是婚禮的話,戴上它最好不過了,比起凌太太的那串項鍊,這一副才是精品中的精品!
優雅,大方,貴氣,而不是顯山露水,不招搖卻異常的奪目(此處暗比莊文天)。
但落文可的眼底裏,偏偏妒忌的是龔詩晨脖子上那一串,而眼前這一串,卻怎麼都看不在眼底裏了。
我想要剛才那一串,如果有的話,這就包下來!
落文可的語調顯得挑剔而不容動搖起來,人前那温柔而大方的形象,此時顯得那麼渺小而淡薄,萊勇侖並不反駁什麼,而是無奈的沉默,表示那款項鍊只有一串!
看來萊氏珠寶,盛名之下,不過如此!
落文可提起了手袋,臉色不好的離開,本來有些不爽的心情,此時更加的不爽起來。
因為莊文天的出差,害得她臨時落單,已經不爽極了,再看到了龔詩晨和凌彥泓在一起的畫面,落文可此時的不平衡,是那麼強烈。
當然,凌彥泓能夠如此的對待龔詩晨的樣子,讓她心頭堵着一口怒火和痛楚,他怎麼就那麼輕易的愛上了別的女人,她不信!
萊勇侖無奈的微笑着説了一句謝謝光臨之後,吩咐一邊的店員看店,轉身離開了櫃枱,回到辦公室的他,有些八卦的取出了抽屜裏的相片,那個曾經和凌彥泓一起來挑選珠寶的女人,固然化妝了,刻意隱藏了真面目,但是萊勇侖還是認出來了她是誰!
搖頭苦笑,要不要提醒莊文天呢?
莊文天那麼聰明的人,會被騙嗎?
萊勇侖笑着,有些無聊的撥打了莊文天的電話,看看那位老兄在做什麼。
哈羅,Mr莊,好久不見,在忙什麼呢?
莊文天那邊有些不能確定的看了看電話上的號碼,然後有些好奇的問道:
大忙人怎麼想起來給我電話,是不是有什麼有趣的事情想要八卦!
老同學面前,莊文天也會偶爾運用一下自己的幽默,當然對於知根知底的朋友,人都有消遣一下的習慣,莊文天也不例外。
沒,只是好奇而已,剛才做了一筆大生意,凌彥泓和老婆買了我不少貨,看不出來那個傢伙還蠻專情!
本來呢,萊勇侖只是想提醒凌彥泓和落文可之間的關係的,可是話到了嘴裏,終究沒有説出來,這種事情會破壞了朋友的婚姻,畢竟那是落文可婚前的事情!
到最後只成了無聊的八卦凌彥泓和太太購買珠寶的無聊信息,但是聽在了莊文天的耳朵裏,那就是不一樣的信息,莊文天的心頭一悶的同時,有些好奇萊勇侖如此八卦的用意。
這好像和我沒有關係吧?
莊文天帶着試探的語調,顯然有些費解,而萊勇侖只得無奈的轉移話題道:
什麼時候來我家喝兩杯,帶上你美麗的太太,我剛才可是費了半天口舌,也沒有成功推銷掉一款珠寶,莊太太的品味就是不一般!
莊文天聽在了耳裏,已經是想象到了剛剛的場景,而萊勇侖如此八卦的背後,到底預示着什麼呢?
莊文天淡淡的笑着道:
好的,下週我回國,去你那裏坐坐!
莊文天的眼底裏一絲沉鬱,想到了凌彥泓和龔詩晨此時的情況,不覺有些煩躁起來。
他不怕輸,而是擔心自己能不能全勝。
龔詩晨,是他生命裏一場考驗,莊文天抿起唇瓣,看着互聯網上的照片,是龔詩晨的。
那一天他和落文可結婚時,照片上的龔詩晨,卻原來是那麼的漂亮而脱俗,清麗如蓮花,可愛如雛菊,披上了新娘的禮服,笑的那麼羞澀而温柔,看得他心頭忍不住妒忌起凌彥泓來,原來貪心就是這麼一回事,是一種不自覺的迷戀。
愛是一種相互吸引,道德和利益是一種約束和干預,他和龔詩晨之間,還能不能繼續,要看那引力是不是足夠大了。
此時,凌彥泓挽着龔詩晨出現在了老同學的婚禮上,落文可沒過多久也趕到了,沒有莊文天作陪的她依然毫不遜色的吸引了無數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