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好,聽説你前兩天去美國了,這麼快趕回來是不是擔心太太的傷勢?
莊文天依舊是優雅而禮貌的問着,看似禮貌之中的關懷,卻讓凌彥泓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邪魅而無畏的笑容。
是啊,去美國出差,本來準備去一週的,因為詩晨的傷勢,不得不趕回來!
詩晨?
莊文天心頭一根弦被撥動,優雅的臉上微微的一僵,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妒忌和不爽讓他第一次覺得凌彥泓這個男人,讓他怎麼看怎麼不順眼,這種情緒失控了。
一直以來,婚姻在他的眼底裏只不過是一份責任和任務而已,不是不愛落文可,而是他認為那樣的方式就是愛,現在看來,明顯的算錯了。
莊文天其人,太過精明,太過成熟,太過睿智,卻在愛情的領域裏,涉足極淺,英俊的臉上為這濃烈的吃醋的滋味而微微收斂了笑容。
落文可去了美國,是不是找的凌彥泓,他不得而知,那時候,他的心底裏也是步步為營的計劃着,若説妒忌?那卻不是最強烈的感情,不過是任何丈夫都不願意戴上綠帽子的憤怒。
可是,此時呢,在這憤怒之餘,他居然妒忌,妒忌凌彥泓和落文可曖昧不清的同時,又擁有了龔詩晨這樣一個純真可愛的妻子。
凌彥泓第一次見到了莊文天眼底裏那種微微的狼狽的神色,嘴角的笑意和眼底裏的笑意,都是那麼的若有若無的邪惡。
在他看來,莊文天夠聰明,是不是會聯想到他的妻子去美國見別的男人,便從這眼神里得到了回應,他以為莊文天是發現了落文可的出軌,卻不料,莊文天為的是另一樁。
兩個男人之間,電石火光,凌彥泓勝一局,這讓他當日看着莊文天從他面前牽走了落文可時的狼狽,得到了淡淡的安撫。
只是此時他似乎沒有那種強烈的報復的快感,因為他沒有料到龔詩辰的出現會改變自己的計劃。
既然如此,不打攪你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莊文天淡淡笑着,眼睛並沒有向病房裏多看一眼,而且走的微微顯得匆忙,留給了凌彥泓一個難得一見的略微狼狽的背影,凌彥泓嘴角收斂了那麼笑容,拒絕想着落文可在美國時追到機場抱住了他的腰,帶着可憐和依賴的祈求聲。
彥泓,你答應過,無論如何都會愛我的――
落文可太貪心,她的離開,讓凌彥泓明白,他的愛並沒有那麼偉大,他很自私,很狂妄,很傲氣,不能容忍她的背叛和撤離。
他只是比莊文天輸了一局而已,她卻選擇了莊文天,想到了這裏,凌彥泓的心頭仍舊是火辣辣的痛着。
彥泓,難道你為了那個女人而忘記了我們多年的感情了嗎?
凌彥泓的耳畔仍舊迴盪着落文可的聲音,他的報復,他的報復,到如今覺得有些可笑,他為了落文可這樣一個女人,心痛,憤怒,冷酷,無情。
可是到頭來,突然間覺得,沒有原來那麼憤怒,沒有原來那麼值得報復了。
是因為她啊,因為龔詩辰的出現――什麼時候轉移了他的注意力呢?
走進了病房的凌彥泓,看着龔詩辰一張似乎不太好看的小臉,意識到了自己的冷酷表情,不自覺的緩和了下來。
她是無辜的,她是無辜的,這個聲音,好像越來越有魔力一樣,説服的他一次次放棄了初衷,這個聲音,之前被壓制在心底裏的,現在怎麼――一下子佔領了高地,統治了心扉,讓他不自覺的投降,不甘心的屈服,不滿意的温柔。
龔詩辰覺得接下來的時光,簡直是漫漫無窮期,範喆迪雖然沒有出現,可是凌彥泓就這麼坐在了她對面,噼裏啪啦的敲打着鍵盤,也不和她説話,這感覺太奇怪了。
而另外一邊,莊文天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抹落敗的懊惱。
剛才,差一點兒去推開龔詩辰病房的門了,他親自送她進來的,又怎麼會不知道她住的是哪一間房呢,他以為凌彥泓百分之九十不能趕來的,可是卻被那百分之十的幾率給怔住了,他賭凌彥泓不能回來的,但是凌彥泓卻出乎他的意料而回來了。
只可惜的是,凌彥泓料到了莊文天可能發現妻子出軌而狼狽離開,卻沒有料到剛剛莊文天作勢敲的那扇門,是一間儀器室的門,那扇門本來就是上鎖的,壓根兒不會有人應答。
表哥――
範喆迪抱着一堆吃的匆匆從車裏走出來,眼看就要去醫院,順便一瞄醫院門口的停車場,沒有發現凌彥泓的車子,卻發現了莊文天的車子,不覺好奇的走了過來。
果然,正發動引擎,臉色不太好的莊文天,準備離開這裏呢。
範喆迪見莊文天臉色不太好,正在狐疑他是不是也來看龔詩辰的,倒是聽得莊文天淡淡的提醒道:
還是少動凌太太的心思,不然輸的只能是你!
呃,好像是在警示一般,範喆迪俊雅的臉上有着淡淡的不以為意的笑容:
表哥,你放心吧,凌彥泓這種男人,是有寶不識,他會後悔的,對了,表哥――你不會就此解僱了niki吧?通融一下,給她幾天假期吧?
範喆迪的話讓莊文天,微微一怔,他好像還沒有想到這一步,今天只是忍不住來了醫院――龔詩辰不去美臣上班?這個問題,值得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