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吃醋」事件過後,敖-與上官秋澄感情更是甜蜜,尤其敖-若外出談生意去,只要回府,第一件事便是急着去見上官秋澄,即便還有一大堆帳冊等着過目,他也還是要先與她閒聊上幾句,才甘心回到書房處理繁忙公事。
這日,濃雲密佈,天邊響起幾聲雷,不一會兒,大雨以着驚人聲勢嘩啦嘩啦滂沱而下。
足踝處陣陣抽痛的痠疼讓她自午後的休憩中轉醒,起身坐在牀沿邊看了看窗外大雨,不由得苦笑起來……
唉……真準,沒一次逃得掉哪!
「夫人,您醒了嗎?」驀地,房門外傳來冬兒的試探輕喚。
「嗯。」不大不小的淡聲輕應,恰好可以讓守在外頭的小丫鬟聽到。
「那冬兒進去了。」年輕嫩嗓響起,冬兒捧着一盆温熱藥水推門而入,輕快叫道:「夫人,您腳疼了吧?冬兒準備好藥水了,您泡着肯定舒服些!」
話落,就見她動作俐落地幫主子脱去鞋襪,很快地讓主子的足踝浸入温熱藥水中,好怯除痠疼。
「冬兒,謝謝。」微笑致謝,上官秋澄很感激她對自己的細心服侍。
「夫人,冬兒伺候您是應該的,您別老道謝。」年輕臉蛋瞬間漲紅,冬兒害羞嗔叫。
微微一笑,見她正準備伸手探進藥水裏幫自己按摩之際,上官秋澄忽地聽見外頭響起一道細微聲響,當下心中一動,眸底悄悄漾起了欣喜之色。
「冬兒,-別幫我了!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自己忙兒去吧!」拒絕小丫鬟的好意,上官秋澄不動聲色微笑道。
「這樣啊……好吧!」搔搔頭,既然主子都這麼説了,冬兒只好起身退了出去,自己找事忙兒去。
房內,霎時只剩上官秋澄一人,就見她唇畔漾起歡喜笑意,還沒開口,一條頎長身影已自窗口翻身而人。
「師妹,一別多月,許久不見了!」清朗俊目漾笑凝睇,上官清風驚訝發現暉自家師妹闊別多時,如今再見,竟發現她出落的更加美麗動人,神態多了絲以往所沒有的嬌媚。
「師兄,你可來看我了!」笑嗓隱含埋怨,上官秋澄挺想念他的。
笑了笑,上官清風見她足踝泡着温熱藥水,很自然地蹲下身來,大掌伸進藥水中幫她按摩痠疼足踝,嘴上則柔聲軟語。「師妹,這大半年來還好嗎?」
想到這大半年來與敖-相知相戀,甚至做了真夫妻,上官秋澄臉上一紅,神態透露着幾許羞澀。
老半天不見她回答,上官清風心中奇怪,抬眸卻見她粉頰嫣紅透着羞意,神情嬌美迷人,當下不由得微微一笑,「瞧-眉眼間淨是喜意,是有什麼好事嗎?」
「師兄……」輕咬粉唇,她噙着羞笑,細聲坦承。「我與敖-做真夫妻了。」
做真夫妻了?
雖然見她渾身散發着沉浸在情愛中的女子才會有的美麗光彩,心中已隱隱有所覺,但乍聽之下,上官清風還是不由得一怔,待反應過來後,俊逸臉龐馬上露出替她開心的笑容。
「那挺好的!」打心底歡喜不已,上官清風非常開懷。「他對-好嗎?」
他不問師妹是否喜歡敖-這種笨問題,只因心底很清楚,若非愛上對方,她是不可能把自己託付出去的。
「嗯。」點點頭,上官秋澄笑得很羞澀卻也很迷人。「敖-待我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連連點頭,上官清風突然覺得自己好象個老爹爹般,有種捧在手心珍惜的女兒終於覓得如意郎的奇妙心情。
「師兄……」瞧着他低頭為自己按摩的認真神情,上官秋澄粉頰微紅輕喚。
「嗯?」
「等會兒別急着走,我想讓你和敖-見個面。」
以前,因為敖-在她心中尚不具份量,也就沒想要介紹給師兄認識;可如今,他已成了她親密的枕邊人了,她想讓這兩個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彼此認識。
「這有什麼問題!」清朗微笑,上官清風忍俊不禁調侃取笑。「我還怕-藏着不讓見呢!」
「師兄!」紅雲滿布,難得嬌嗔。
「好好好,不笑。」急忙忍笑,心情極佳。
當下,兩師兄妹相覷一眼,默契極好地不約而同笑了起來,歡言笑語地聊起分別大半年來這段日子的生活點滴……
糟!又變天了!
眼看滂沱大雨直落,才剛趕回府裏的敖-臉上滿是焦急,一路急急直往清秋院而去,心中則暗暗咒罵着……
該死!怎又突然下起大雷雨來了?每逢變天,秋澄的腳就不舒服,總要泡着温熱藥水才能稍解痠痛,不知冬兒幫她準備了沒?等會兒到了房裏,他再幫她按摩足踝好了……
心中暗自盤算着要儘快到清秋院去幫她紆解不適,敖-兩步並作一步走,步履飛快,不一會兒,已來到清秋院。
然而,才來到房門外,就聽裏頭一陣笑語盈盈,讓他不禁一怔,本以為是爺爺又來找她閒聊對弈,但想了想又覺不對。
爺爺來找秋澄下棋,向來都是在花廳中,不會到內房去,再説,那清朗的男性笑嗓也不是爺爺的聲音。
既然不是爺爺,那麼除了他之外,還有哪個年輕男子能進入內房,與秋澄聊得這般開心,笑語不斷?
想到什麼似的,敖-臉色凝重,隨即又急忙搖頭,像似要甩掉腦中的猜測……不會的!秋澄不是那種不守婦道的女人,不會的!
心底叫囂着不會,可耳聽裏頭不斷傳出的低喃笑語,他神情越發鐵青難看,再也無法多思,忿然撞門而入。
就聽「砰」地一聲巨響,房門受力過度而搖搖欲墜,咿嘎作響,然而敖-無心去理會這一切,此刻,他眼中只有那坐在牀沿的女子與蹲在她身前的男人,而那男人的掌心正託着一隻未着鞋襪、有些扭曲變形的潔白足踝。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已是招人非議,但若情況只是這麼簡單也就算,他還能找理由解釋,可如今所見卻是她褪去鞋襪的纖白玉足正握在男人手裏,這叫他還能怎麼想?
什麼樣的親密關係,能讓一名女子在男人面前脱下鞋襪,讓對方瞧見她除了夫婿外,不該示於別的男人的光裸玉足?這種曖昧景象,分明就是男女情愛的調情前戲!
妒恨的怒火擊潰了理智,敖-瞬間赤紅了眼,神色冷凝僵硬地直勾勾瞪着他們。
而原本開心談笑的兩師兄妹,都沒料到房門會被突然猛力推開,當下兩人都有些愣住,不約而同轉頭朝門口處瞧去。乍見敖-,上官秋澄一時歡喜,沒注意到他怪異神色,馬上開心笑了起來。
「敖-,你回來了!」唇瓣彎起一輪美麗弧度,她笑盈盈的想幫他介紹。「快過來,我介紹你認識!這位是……」
「姦夫嗎?」冷笑打斷她的話語,滿心憤怒讓他理智盡失,無法冷靜察覺她明顯的開心模樣,根本不可能是一個被抓姦的人會有的反應。
此話一出,空氣瞬間沉凝,就見上官秋澄噙笑的臉龐霎時僵凝,一顆心像掉人無底寒洞,冰冷酷寒異常。
糟!師妹婿肯定誤會他們了!
心中暗自叫糟,上官清風站起身想開口解釋。「別誤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住口!」暴烈喝罵,敖-厲聲怒吼。「無恥淫賊,竟敢潛入我敖府誘淫人妻,卑鄙下流!」話落,怒火轉向上官秋澄,瞪着她沉痛悲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枉我憐-惜-、疼-愛-,-卻揹着我勾搭男人!」
他聲聲責難,句句指控,聽在上官秋澄耳裏只覺一陣不被信任的悲涼襲上心頭……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大半年來的知心相交,與這些日子來的夫妻恩愛,他最該明白她是怎樣的人,可如今他對她竟無絲毫信任,連問也未問就認定她不守婦道,不貞不潔。
這樣的夫婿,要之何用?要之何用?
澄澈眼眸凝着他指控怒顏,她心底已是一片冷凝,連解釋也不想了。「就當我偷人吧!那你意欲為何?」
她、她竟然問他意欲為何?
瞪着她面無表情的臉龐,對她連試圖解釋的話都沒説上半句,敖-心中大痛,護火狂燒,當下不由得怒氣攻心地脱口而中--
「休離!」話落,忿然轉身離去,留下房內一對「姦夫淫婦」。
「別意氣用事啊……」萬萬沒料到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地步,上官清風焦急想追出,好找敖-解釋清楚。
「別追!」冷聲阻止,骨子裏的傲氣讓上官秋澄不願對那不信任自己的男人解釋,也不想旁人去澄清,甚至還強撐着擠出笑來。「師兄,這可不正好應了我決定嫁進敖家時的話,把這三年當守孝。如今人家既已説出要休離我,明兒一早,我拿到休書就跟你走吧!」
「師妹,-怎還説這些硬氣話?-性子外柔內剛,師兄最是清楚,可卻不希望-因此毀了一生幸福。
「這誤會交給師兄去解釋清楚,-在這兒平靜心情,等會兒師妹婿回來時,-就別與他惱火了。」上官清風最是瞭解她,當下急急交代,隨即不顧她的阻止,飛快追了出去,就盼敖-能冷靜下來好好聽他説。
唉……原本開開心心的,怎麼最後卻變成這樣呢?真是頭疼啊頭疼!
「該死!該死!該死……」一衝出房間來到偌大的庭園,敖-連聲詛咒,早在自己一出口「休離」兩個宇時,心底就萬分後侮了!
外頭,滂沱大雨已停,只是天空雲層依然陰霾濃厚,宛如他心情的最佳寫照,地上一攤攤的小水-更是被他憤怒的重重步伐給踩得水花四濺,啪啪作響。
「該死!」仰天咆哮,敖-痛苦萬分地鄙夷着自己。
為什麼她都承認自己偷人了,他卻還是後悔着説出要休離她的話?是因為他愛着她,不捨得她離自己而去嗎?
對一個背叛自己的女人竟然還心存愛意,眷戀不捨,他真是個沒用的……沒用的……
「混帳!」怒吼唾棄自己。
「你確實是!」滿含贊同的清朗嗓音自他背後響起。
敖-全身一僵,迅速回身,就見那個「姦夫」竟然不怕死的尾隨他而出,還一臉責備的直指他是混帳,當下熊熊妒火再次狂燃,衝上去就要給這奪人妻的王八蛋一頓好打。
上官清風可是習過武的高手,當下身子微側避開衝撞,同時大掌順勢往敖-肩上一搭,就見他瞬間像是被五指山給壓住,再也動不了。
「別衝動!好好聽我説。」搖着頭,實在好氣又好笑。唉……竟然誤會他和師妹的關係,這敖-到底在想些什麼?
「還有什麼好説的?你這無恥姦夫,還不快放開我?」敖-憤怒吼罵,只覺肩上被壓着千斤重擔,無論如何掙扎也無法動彈。
「勸你一句,你若再罵一次姦夫,就永遠也別想和師妹合好了!」上官清風忍不住憐憫嘆氣。
他那聲響徹雲霄的吼罵,傳到內房絕對是沒問題,這下師妹聽了肯定更氣惱,帳上又加上一筆。
師妹?
簡單的兩個字像似一枝飛箭劃破層層紅霧,讓理智得以衝出一條血路,重回他幾乎快被爐火給盤據的思緒,敖-急聲喝問:「你説師妹是什麼意思?」
知他終於冷靜下來,上官清風這才鬆手收回,微笑道:「我和秋澄是師兄妹,你明白了嗎?」
「我沒聽説秋澄有師兄!」肩上壓力一鬆,敖-立刻旋身狠瞪着他,臉上有着滿滿的質疑。
「以前沒聽説不代表沒有!師妹性子向來低調內斂,若非心中極重視的人,她是不愛跟人聊自身私事的。」淡淡睨覷一眼,上官清風忍不住搖頭,「事實上,師妹今天還特地要我多留會兒,等着你回來要介紹我們認識,只可惜……」未臻之意,不言可喻。
怎、怎會這樣?難道真是他誤會秋澄了?
明白上官秋澄性情確實如眼前男子所言,敖-越想越是心驚,隱隱察覺自己似乎真的誤會了什麼,可師兄妹就算感情再好,也不該有那種曖昧舉止才是!
「就算是師兄妹,既非夫妻,豈能脱光鞋襪,赤裸玉足任由你碰觸?這也太超過了!」心中依然存疑,他含煞冷笑質問。
「你不知師妹每逢變天就犯疼的跛足嗎?」劍眉微皺,上官清風耐心解釋。
「我只是在幫她按摩,好減輕痠疼。」
是了!他急着趕回府,不也是要幫她按摩的嗎?可是……
「你既非秋澄的夫婿,兩人又非孩童,難道不知這種親密碰觸是極為失禮又不宜的嗎?」忍不住心中護意,敖-咆哮怒吼。「我是秋澄的夫婿,全天下只有我一個男人能碰觸她的身子,就算只是一小根手指、一小截肌膚都是一樣,只有我能碰!」
這男人……醋勁好大哪!
萬萬想不到師妹嫁了個佔有慾這般強的男人,上官清風聞言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憤怒神色好一會兒後,終於輕緩開口了--
「師妹臉上的傷和跛足是我的責任,我只想幫她減緩不適,好彌補自己的過錯,讓自己充盈着罪惡感的心能好過些。長久以來,師妹一直看透我這種心思,無奈之下也只能隨我,若你真要想得那麼齷齪,我也無話可説了。」
「你説秋澄的傷與跛足是你的錯,這是什麼意思?」聽出話中似乎另有隱情,敖-不解詢問。
「難道你以為師妹是天生就這樣?」苦澀一笑,上官清風臉上有着濃濃的自責。「她今天會破相、跛足,完全是因為我才被人所傷。」
「有人傷她?」想到她被人害成這樣,敖-只覺--陣心疼,忍不住怒火上湧。「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傷她的人是誰?告訴我!」若有機會,肯定要幫她報仇,在對方臉上劃個十幾刀,再打斷雙腿,直接丟到山溝喂野獸。
「那人是我的責任,總有一天,我會解決她的。」神情澀然,不願再多説,上官清風看得出他是真在乎師妹,這才安心漾笑。「總之,你現在應該相信我和師妹沒什麼了吧?」
「誰知道你們是否真是師兄妹?也許是你編出來欺我!」雖已有幾分相信,可敖-心中還是有些質疑。
這人疑心病也未免太重了吧!
上官清風啼笑皆非,心底正盤算要怎麼讓他相信之際,忽地--
「哈!這不是清風嗎?」
遠遠的,敖老太爺本要來找上官秋澄閒聊,沒想到才踏進清秋院就見到許久不見的熟人,當下興高采烈直奔過來。
「清風,自從你師父過世後,老人家我就沒再見過你了。你這小子來無影、去無蹤,到底都跑哪兒去了?你是來探望秋澄丫頭的吧?難得碰到你,記得多留幾天陪老人家我小酌幾杯啊!你知道的,老和秋澄丫頭喝茶也不是辦法……」
一連串問話哇啦哇啦流泄而出,絲毫不見打結咬舌,開心得不得了,讓上官清風只能連連微笑以對,還沒來得及回話,敖-已經率先開口搶話--
「爺爺,你認識他?」
「當然!清風是秋澄丫頭的師兄嘛!他們師兄妹從小一塊兒長大,感情可好了,怎麼你不知道嗎?」一臉莫名其妙,敖老太爺看他們兩個剛剛在談話,還以為他們早認識了。
「我怎麼會知道!」咆哮怒吼,想到自己果真誤會了秋澄,敖-頓時臉色大變,轉身就往屋子裏狂奔而去。
「他是怎麼了?」傻眼目瞪他狂奔背影消失在屋裏,敖老太爺丈二金剛摸不着腦,覺得自己被不肖孫兒吼得好冤。
無奈搖頭,上官清風只得將方才的「偷人」事件大略説了一次,聽得敖老太爺連聲大罵活該,直到罵盡興了,才終於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那個笨孫子,看來這陣子皮可要繃緊了!」車災樂禍。
笑了笑,上官清風完全不予置評。
「喂!」手肘頂了頂年輕人,敖老太爺忍不住猜測。「你想,這回我家阿-得熬多久?」
唉~~秋澄丫頭不氣沒事,一氣起來可是「深遠流長」,連她那向來以死硬脾氣著稱的過世老爹,遇上她發惱都只有低頭認錯的份哪!
「我只能説,師妹這回很惱火。」笑笑響應,上官清風還滿想替敖-祈禱的。
「那這下可樂了!」哈哈大笑,敖老太爺一副等着看好戲的模樣,甚至還有心情拉着上官清風去找樂子。「清風小子,走!讓小倆口自己解決,你陪我喝酒去……」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急奔來到房前,見門扉緊閉,敖-伸手想推門而入,卻發現已被上鎖,當下急得連連拍門叫人。
「秋澄,我知道我誤會-了,一切都是我不好,-開門啊……秋澄……秋澄……-開門啊……」滿含懊悔呼喚,就盼裏頭的人兒能開門讓他見她。
然而,任由他奮力拍門,呼喊連連,房內依舊一片沉靜,連應也未曾應一聲。
「秋澄,我知道那男子是-師兄,-沒有對不住我,都是我不對,沒有搞清楚就指責-,我認錯,-開門讓我進去向-賠罪,好不?」
悔恨萬分,沒得到她任何響應,敖-自責不已地懺悔道歉。「請-出個聲也好,就是別不理我!我是個笨蛋才會幹出那種蠢事,-開門讓我進去,就算打我、罵我也好啊……」
不停責備自己、不停懺悔道歉,房內卻仍舊沒有任何聲響,敖-只能像唱獨角戲似的,不斷痛斥自己的不該。
直到過了許久許久,他還不願放棄,裏頭的人像似覺得他太吵了,終於冷淡開口了--
「你走吧!明天我拿到你的休書就離開。」
休書?她要他休了她?不!他不答應!
「秋澄,我絕不可能寫休書的!」想到她打算離開他、離開敖府,敖-臉色霎時蒼白如紙,懊悔低吼,「只因我一時的誤會,-就這般絕情?我們的夫妻情分呢?-不顧了嗎?」
「夫妻情分?」上官秋澄譏諷反問:「當你指着我與師兄大罵姦夫淫婦、當你對我説出『休離』兩字時,你可有想到我們的夫妻情分了?」
被堵得窒言,敖-悔恨交加,低聲坦言自己當時的心情。「秋澄,我……我當時是讓護恨蒙了心,一見-與別的男人在一塊兒,我心裏不舒坦,於是……於是就失了理智了。」要承認他一個大男人卻佔有慾強、愛吃醋,真是很丟臉啊!
聞言,房內的上官秋澄卻是一聲冷笑,隨即淡淡道:「我見到含香姑娘抱着你時,難道心裏就舒坦了?可我信任你,也沒不分青紅皂白就指控你對不住我,如今相似情況發生在我身上,你連問也沒問一聲就認定我不貞,分明就是不信任我!」
聽她聲調雖淡,話中語意卻句句凌厲,從未見過性情向來淡然沉靜的她,展現出這般尖鋭冷硬的一面,敖-心頭莫名感到驚慌惶恐,只覺好似有種要被她逐出心門的不祥預感。
「秋澄……」心中驚疑,他還想繼續懺悔求她原諒,然而才出聲就被房內冷淡的嗓音打斷。
「夫妻之間最重信任,如今你連最基本的信任也無,那我們還做什麼夫妻?我等你的休書,你走吧!」冷絕下了逐客令。
「不!不會有休書的。我信-!秋澄,我錯了,我不會再懷疑-!我信-啊……秋澄……」
悔恨求恕的話語不斷響起,敖-聲聲懺悔,説什麼也不離開,然而這回,房內的人兒卻再也不曾出聲響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