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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大尊派 橋前脅命

    緩緩地,“孤竹幫”的騎隊正通過這兩座山之中懸着的吊橋,橋下是百丈深澗,雖然洞底亦有皚皚積雪覆蓋,但仍可隱約看出那遍佈磷峋的怪石伸堅之狀;在四周談談的霧氣迷漫裏,與兩側峭技險峻的山壁相映,便越發有着一股陰森冷絕的昧道了……

    他們是抄近路迴轉“傲節山’,從這裏進入平地之後,至多再有一天功夫,就可以抵達家門啦。

    這條橫跨壑谷,連接兩山通路的吊橋,寬度僅供一馬馳過,紫千豪領先而行,第一個策騎向前,如今,大部份的人馬已經上了橋面,紫千豪離着對岸也不甚逮了。

    在紫千豪後邊,是房鐵孤,這位“黑翼門”的掌門人坐在鞍上,目光回顧,連連搖頭道:

    “紫少兄,這裏可真是險地,如若有人守住橋口,則萬夫莫過,飛鳥難渡,任什麼人也只有嘆氣的份了……”

    點點頭,紫千豪道:

    “不錯,但假設有人將橋索弄斷,或正當敵方人馬通過之時拔起橋椿,就更一勞永逸了!”

    望着兩邊的崎巖山壁,茫茫霧氣,房鐵孤不禁吸了口冷氣,他又低下頭朝澗底看了看,道:

    “可不是,你這一説,我的確有點提心吊膽的感覺……”

    眼睛瞧向橋的盡頭,那裏,是一條窄徑彎過一塊石壁,看不見窄徑彎過去的角度,窄徑的另一邊,便是傾斜的險玻,紫千豪輕輕笑道:

    “好在前面沒有敵蹤。”

    房鐵孤也望了望靜蕩蕩,空寂寂的橋口,道:

    “當然不會有,那能這麼巧?我們擔心什麼使來什麼,你可別增加我精神上的不寧。”

    拂拂豹皮頭巾,紫千豪笑道:

    “房兄太也庸人自擾了,在這裏那會有什麼對頭出現;我只唬你一下,看你已經有些緊張啦!”

    吁了口氣,房鐵孤道:

    “方才過橋之前,應該先派人過去探調守護才對……”

    紫千豪眨眼道:

    “你放心,房兄,不會有問題的,你看,還有五六丈遠近我們前面的人就可以過橋啦。”

    在鞍上移動了一下,房鐵孤低笑道:

    “我恨不能一下子就過完這條熊橋,少見,橋下頭的洞谷可深得很呢,一個掉下去,只怕連影子也找不着了!”

    紫千豪微微一笑,道:

    “我可沒有這閒情去嘗試。”

    再後面的一騎是藍揚善,他跨在馬上,一步一步朝前磨蹭,這時,他嚥了口唾沫,道:

    “大阿哥,你老就快點走,在這條懸空吊着的破橋上,可真不是滋味搖搖枴棍的浮浮沉沉的,活脱似騰雲駕霧……”

    口過頭,紫千豪道:

    “別急,這就到盡頭了,在橋上可不能縱馬飛馳,要不是怕這條吊橋就整個悠幌起來了。”

    藍揚善端詳着吊橋頂側左右兩條連貫着扯懸橋身的索,順了順嘴,吶吶的道:

    “嗯,這懸掛橋身的兩條鋼索倒是蠻結實的,有鶴蛋細,看樣子,不會突然中斷。”

    紫千豪聞言笑罵道:

    “你説兩句好聽的,不行麼?”

    摸摸頭頂,藍揚善笑道:

    “不到腳踏實地,大阿哥。咱這顆心便一樣吊在半空悠悠快格的,那還説得出好聽的來哪?”

    稍微加快了一點坐下“甲犀”的步遠,紫千豪道:

    “弟兄們全上來了麼?”

    回過頭瞧了瞧,藍揚善道:

    “差不多全上來了;大阿哥,只求咱們一路平安.早回山,好好開他一次慶功筵,補償補償與莫玉他們抗鬥後傷的元氣,及這一路往返的辛勞加上疑神疑鬼!”

    紫千豪笑道:

    “沒出息。我看你越來越膽子小了,二頭陀。”

    藍揚善兩腮的肥肉擠動了一下,道:

    “不是咱草木皆兵,風聲鵲映,大阿哥。實是這些日來不停的廝殺弄得咱暈頭暈腦,早已神迷糊啦……”

    深沉的眼瞳中流露着深沉的感慨,紫千豪默然了,是的,連接不斷的殺戈,漫天的血腥,可不真把人弄得心神不寧了?正常過日子的人們原不該這樣整天奔波於鬥搏中的,也該收收手了,如同方櫻所説的那樣……

    低細的,房鐵孤問道:

    “少兄,有心事?忽然有什麼感觸?”

    苦笑一聲,紫千豪道:

    “二頭陀的話講得有理,房兄……”

    房鐵孤歷經滄桑的面孔上建起一抹世故得有些沉默的微笑。他低緩的道:

    “對這連續不絕的血腥日子厭倦了?”

    紫千豪喟了一聲,道:

    “像我這樣的人——似乎天生來使該在刀尖與鮮血中打滾的人,甚至也無法永遠適應似這般的生活;房兄,記得我昔日曾向你説過!”

    房鐵孤安詳的道:

    “我也曾勸你多自保重,少兄。沒有人生下來便定了型的那是後天的環境所使然,不過,今天你所處的境遇也有一段長時間不害你離開這種生活……”

    輕輕頭點,紫千豪道:

    “我非常瞭解!”

    目光不經意的朝橋日瞥去,紫千豪正想再次加快騎速,卻在目光投注及橋口的一剎,突然大大的一愕!

    房鐵孤見狀之下,立覺不妙,緊跟着朗前看,這一看,險些連一顆心也繃出了腔中——老天爺,就在橋口,四名身着大紅長袍,胸前精繡着白色八卦圖形的怪異人物已不知何時並排站在那裏,四個人那麼渾沉,又那麼寒森的比肩而立,他們身上的紅袍間泛着血也似的光彩,四個人的四張面孔上沒有一絲表情,連每一條肌肉都是僵凝的,每一根脈絡都是緊繃的,他們站在那裏,有如四尊石像,四尊表面冷木,卻含藴着無限邪惡魔力的石像:

    被拂的長髮在那四個紅袍人的頭頂飛舞,他們的雙眸深處全顯露着意韻相同的仇恨火花,而這種火花透過了他們冰冷的瞳孔,便形成了有如毒蛇的毒液般那麼酷厲的推骨接心的怨意,當人們看見了這種狠毒的眼神,即會明白如今包含在他們心中的仇恨是如何深不可投了。

    這四個人,不錯,是“大尊派”“紅袍七尊”中的四位,另三個人——黃篤、屠若愚、彭上古,已在“銀壩子”一戰裏歸了道山了……

    勒住了馬,紫千豪靜靜的凝視着擋在橋日的四個人,心裏卻在極快的轉着主意,他知道,對方突然在此時此地出現,必不是好兆頭,以對方一貫的阻毒手段來説,事情亦絕非似表面上這麼簡單——“紅袍七尊”斷不會單單擋在橋口便算事,他們一定已安排了更邪惡的陷阱!

    後面,房鐵孤壓着嗓門道:

    “真見了鬼,少兄,這幾位似乎是‘大尊派’的‘紅袍七尊’?”

    點點頭,紫千豪低沉的道:

    “是他們!”

    舐舐唇,房鐵孤嘆氣道:

    “這幾位仁兄可挑了個好風水地——少兄,我記得你在‘銀壩子’,和獎五火持之時,亦當場解決了‘紅袍七尊’中的三個?”

    紫千好澀澀的道:

    “不錯,否則咱們也不會站在那個要命的地方等我了!“

    房鐵孤朝橋下縹緲的霧氣睨了睨,苦笑道;

    “看樣子,他們就是來找你給清舊脹的。”

    輕咳一聲,紫千豪道:

    “我想,他們不會有別的企圖。”

    房鐵孤抹去手心冷汗,道:

    “只是——他們卻挑了個穩紮打的位置!”

    紫千豪沒有回答,因為,對方四人中已有一個走向前來,那人站在橋日前邊,右手上的“龍頭短拐”微微一閃。

    笑笑,紫千豪道:

    “曹少成,久違了。”

    那人果是‘紅袍七尊”中曾少成——在“銀壩子”那一戰裏,“紅袍七尊”裏的四尊,也僅有他一個人倖免於難,脱出紫千豪的刻下,現在,他又來了。

    “今天,紫千豪,你完了。”

    紫千豪笑笑,道:

    “是麼?”

    曹少成眼皮子一挑,冷酷的道:

    “不要耍俏皮,紫千豪,更不耍得意,你的狂妄囂張並救不了你,相反的,那將越發加速你的死亡!”

    紫千豪平靜的道:

    “那耍試過之後才知道,各位,願意再一次以你們自誇的‘八卦無極’來印證印證?”

    曹少成破口大罵道:

    “狂夫!”

    紫千豪冷冷一笑,道:

    “曹少成,趁你們‘紅袍七尊”還剩得有四個人的時候趕快走吧,英等到七尊俱幻七魂,那就悔之不及了!”

    額際青筋暴浮,唇角不住抽動,曹少成目光如火般,大叫道;

    “該死的畜生,千刀殺的紫千豪,你馬上就會知道你的狂言是多麼幼稚,你的自大又是多麼可悲!‘紅袍七尊’的血水不白流,‘紅袍七尊’的仇恨永不釋消,紫千豪,你即將為我們那三位慘死在你劍下的弟兄付出報酬!”

    雙目中寒芒如刃,紫千豪斷然道:

    “很好——時間、地點、方式,你説吧!”

    突然平靜了一下,曹少成隨即仰首狂笑起來,他笑得那麼用力,那麼盡興,一又那麼激奮,似是有生以來也從役有像這樣暢快的笑過一般,直笑得混身顫抖,前仰後合。

    房鐵孤不禁恨生道:

    “這是頭瘋狗!”

    紫千豪緩緩的道:

    “曹少成,你笑夠了?”

    抹去笑出來的眼淚,曹少成指着紫千豪道:

    “可憐亦復可悲的假小子,時間、地點、方式?什麼時間、地點、方式?你以為我們會愚蠢到與你真刀真槍的硬幹?紫千豪,你未免過於天真了,我們豈會採取這種最為吃力又冒險的方法?不,我們當然不捨,我們有更完美,更簡單,更有利的法子!”

    抿抿唇,紫千豪鎮定的道:

    “料想‘大尊派’的‘紅袍七尊’自來是聰慧過人的,曹少成,你倒説説着,你們是選擇的那一種方法?”

    神色倏轉陰芬,曹少成狼叫似的道:

    “很好,我會將我們所待使用的法子仔細告訴你——紫千豪,你們現在正處身於這條橫跨絕澗的狹窄吊橋上,是麼?”

    紫千豪冷沉的道:

    眼珠子一轉,曹少成吃毒毒的道:

    “這條吊橋的重量,全由它左右兩根鋼索支撐,相信你也看見了?這兩根鋼索的這一頭連你在我旁邊這塊山壁上面,是用兩枚巨大的鐵柱穿過釦針進石層之內的,可以説相當堅固,但那卻是在沒有人故意加以損毀的情形下方站如此;你們一路自橋上過來,不覺得有什麼危險,其實,你們卻全部在向鬼門關上進發,因為那兩根連繫在山壁頂上的鋼索。早已被我們鋸斷了大半,僅有小部份還連接着,這小部份未斷的鋼索,尚可勉強承擔眼前的重量,可是,卻經不起兩柄利斧的幾下砍斬,紫千豪,你抬頭往壁頂上看看——”

    紫千豪依言朝那塊碩大的山壁上礁去,可不是,那裏已有兩個體魄強健的紅袍大漢左右持立,各人雙手上全高舉着一柄特大號的利斧,宛如只要一聲令下,即可揮落斷索!

    陰森的一笑,曹少成又道:

    “紫千豪,你看見了?不錯,你的武功強,本事好,但你倒底只是個人,不是神仙,這樣的距離。就算你藝業再偉,也無法在眨眼之間便飛撲到山壁頂上阻止我們那兩個孩兒,何況,中間尚得遭受我兄弟四人的攔截?當然,我們不敢説一定欄得住你,但是,我們有把握至少可以延遲你的飛撲之勢,而我們不用延遲太久,只要一點點時間也就夠了,我敢保證,僅這須臾之隙。我們那兩個孩兒已有足夠的空暇揮斧斬斷殘餘的鋼索,那時,嘿,在吊橋上的所有人馬,便將整個墜落到下面的萬丈深淵之內,屍骨不存!”

    沒有説話,紫千豪知曹少成必定還有下文,果然,曹少成清了清嗓子,繼續皮笑肉不動的道:

    “橋身狹窄,只容一馬通過,根本無能掉轉頭去後撤,就算你們立時奪路巡路,也斷然不及我們這邊落斧斷索的時間快,所以説,紫千豪,你已無從選擇,只有按照我們的方法去做!”

    紫千豪冷冷的道:

    “怎麼做?”

    曹少成嘿嘿笑道:

    “聽説你十分愛護你的手下,將他們視同至親手足,一向善待有加?”

    目光清澄,卻宛如秋水般寒冽,紫千豪緩慢的道:

    “一點不錯。”

    猛一抬頭,曹少成大聲道:

    “好極了,紫千豪,如今你就以自己的性命來換取你手下的幾十條性命吧!”

    穩沉的,紫千豪道:

    “怎麼換取法?”

    曹少成宏烈的道:

    “你自己跳下山崖,然後,我們同意放過你其餘的手下!”

    心往下沉,紫千豪憤怒的道:

    “有什麼保證?”

    曹少成大喝道:

    “紅袍七尊的許諾就是保證!”

    後面,房鐵孤叱道:

    “姓曹的,你們‘大尊派’‘紅施七尊’只是一鍋蛇鼠,半文大錢不值,你們的許諾有個屁用!”

    冷悽悽的瞄着房鐵孤,曹少成道:

    “你,約莫就是‘黑翼門’那個姓0房的了?”

    雙目一眨,房鐵孤道:

    “如何?”

    曹少成寒森森的道:

    “不用在這裏大呼小叫,姓居的,你的命運也不會比紫千豪強到那裏!

    房鐵孤強傲的道:

    “只要你們不使此毒着,曹少成,我們何不挑個地方硬碰硬碰的試試?”

    “嗤”了一聲,曹少成不屑的道:

    “下輩子吧,她房的,下輩子你再找我試試!”

    這時——

    紫千豪厲聲道:

    “曹少成,你的話語之中,顯然並沒有誠意!”

    一批眉毛,曹少成冷冷的道:

    “我説如何便是如何,紫千豪,信不信全在你,你該明白,你並沒有選擇餘地!”

    “二頭陀”藍揚善忽然氣憤鷹胸的大吼道:

    “大阿哥,別聽他那一套鬼話,咱們一聲號令,齊湧而上,可以在橋斷之前圍殺他們!”

    噪噪怪笑,曹少成道:

    “朋友,你這主意不錯,我也承認你們有些人——包括紫千豪在內可以在橋斷之前撲上崖邊,但我可不敢深證你們所有的好手全來得及撲上,不要忘記,你們的一干好手有的正處身橋中或橋尾,此外,其餘的三十多名孤竹朋友只怕就沒有這麼大的本事了,他們勢將隨着這斷索人絕洞之下,肢飛炸碎,血肉無存!”

    呆了呆,藍揚善嗔目切齒,道:

    “大阿哥,咱們豁出去啦,先衝上去斬殺再説,不管誰掉下絕澗,咱們定然給他報仇就是!”

    曹少成哼了哼,道:

    “豬,你這般狠心狗肺,不顧同幫手足之情,你們的龍頭幫主怕部辦不到呢,他是仁義大哥,鄧竹一脈的宗主,怎可罔視手下弟兄的生命於亡危?他明知有法子救助他們,又怎轉為了自己貪生怕死便籍口推脱?若然,那還稱得起什麼仁義大哥?扮得起什麼系龍頭幫?豈不成了一個實實在在的懦夫加上飯捅了下”

    房鐵孤立即咆哮起來,道:

    “曹少成,你休要紅日白牙在這裏用那激將之法,紫千豪重仁尚義,豪邁磊落,是天下少有的英才翹楚,莫説他不畏死、不貪生.大義所在,他就連凌遲碎剮也不會稍皺眉頭,但你欲用這種下三監詐脅手段使他自入絕境,卻是痴人説夢,簡直異想天開!”

    吊橋上的孤竹幫騎隊,全將雙方的對話聽了個清肩楚楚,於是,這些豪勇租礦又赤膽忠心的江湖男兒不禁鼓燥起來,羣情激憤的叫喊道:

    “大哥,別聽他們那一套,管自衝殺上去……”

    “甭管我們啦,大哥,這口氣咽不得啊……”

    “大哥,你老是孤竹的根,孤竹的魂啊,少了我們不關緊要,少了你大夥就全完了……”

    “他們全是一篇鬼話,大哥,你老可別信啊,你若一跳,我們照樣活不成!”

    “大哥千萬不能跳,否則我們也全不活了,你一跳,我們大夥跟着一遭跳!”

    “大哥啊……我們不算什麼,沒了你,孤竹上下的怎麼活?”

    叫喊聲中,甚至已滲合着回咽與哭泣之聲,是了,這是孤竹兒郎們的心聲,是他們的富靦聰裏的哀求啊……

    於是——

    騎隊中間的祁老六吼叫如雷,道:

    “老大,你別傻,別叫那些“大尊派’的畜生用這套虛仁假義的帽子扣住你,斷橋就斷橋,含糊偽是孫子!”

    貝羽也狂喊道:

    “我們拚了,大哥,千萬不能答應這個齦齪條件,你若為了我們喪生,就算我們今天不死,那一個還有臉再繼續活下去?”

    包紮着繃布的“熊臂”罕明也拉開嗓門叫道:

    “大哥,如果你一跳,我不跟着跳就不是人!”

    “斷流刀”伍桐雙目赤紅的吼道:

    “狗娘養前‘紅袍七尊’,我們寧可全死絕了,你們也休想逼使我大哥跳崖!”

    蘇家兄弟的嗓門亦是尖鋭的同時響起道:

    “大哥,想想山上的弟兄,孤分的前程,我們幾十個人死不足借,還有上千的哥們等着你回去領導他們活下去啊……”

    此刻,在後面押隊的苟圖昌宏亮的語聲壓倒了一切的聲浪響起;

    “老大——聽我説,這分明是一個騙局,一條一箭雙鵰的毒計,這是江湖上還卑鄙的邪惡手段,老大,你素來雄才大略,目光如炬,想你一定看得出來;多少艱困危難全渡過了,安能在這個關頭便認栽?大家説得對,老大,不值如此,的確不值如此,老大,要往遠處想,今天橋上的人俱死絕了亦無以拖動抓竹一脈的根本,只要老大你留着!但老大你若有了閃失,我們今後再指望誰去?依靠誰去,千千百百的弟兄勢將流離失所,遭人殺戳欺凌!老大,江湖上的這些邪魔鬼過原該騙不了你,瞞不了你,咬牙突破此關,日後又是一片康莊大道!”

    紫千豪閉目垂眉,默無一言,神色竟是出奇的平靜與肅科,狀如老僧入定,古井不波!

    房鐵孤心能如焚,低促的道:

    “少兄,少兄,你可別不上了當啊,你已聽到你手下們的呼喊了,如果你一出了差錯,跟着來的就是一幕不忍卒睹的人間慘劇!”

    對面——

    曹少成不耐煩的叫道:

    “到底你肯是不肯?紫千豪,我們已沒有功夫再和你乾耗下去,如若你不顧你那幾十個弟兄的性命,可認你便撲上來決-死戰,也正可證明你是多麼‘雄才大略’‘目光如炬’,更是多麼‘崇仁尚義’‘豪邁磊落’,在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下白白犧牲掉你那幾十個手下的生命!”

    房鐵孤憤怒的大喝道:

    “曹少成,你是個活畜生!”

    曹少成冷然一笑,道:

    “總比你們這般口意而實不亞的假義士要強!”

    突然,紫千豪開口道:

    “好,我同意!”

    此言一出,所有的孤竹所屬全驚呆了,片油的死寂之後,立即爆發出一片不做出自人口的悲呼位號,尖叫哀嗥,甚至有人翻身下馬,跪地喧陶,一時秩序大亂,隊伍全混亂了!

    紫千豪雙臂高舉,滿面神光湛然,他霹靂般大喝道:

    “孤竹弟兄肅靜下來,聽我紫千豪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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