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休的假日,只要是觀光景點,到處擠滿遊客,淡水的漁人碼頭當然也不例外,人潮洶湧得像是沙丁魚般擠來擠去,其中,也混雜了一對剛正式交往沒多久的男女朋友。
木板棧道上,一對對的情侶以着等比距離相依而坐,濃情蜜意地欣賞着美麗夕照,當真是甜蜜得不得了,可其中有一對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若薺……」好聽又富磁性的男低音輕聲叫喚。
「等一下!」手抓數位相機,忙得連施捨一個眼神給身旁男人的時間都沒有,只顧着不斷搜尋獵物,按下快門。
「若薺……」等了好一會兒,低沉的男嗓再次輕輕揚起。
「等一下啦!」數位相機沒從眼前離開過,依然很忙碌。
又過了許久,男嗓無奈再次響起。「若薺……」
「等一……」話未完,手中相機驀地被從旁探出的大掌取走,江若薺奇怪轉頭瞪着身旁的「搶匪」,還沒開口就先被他的温柔笑臉給閃花眼。「幹、幹嘛?」
糟!瞧着他温柔俊逸的笑臉,她越來越容易心跳加快,臉紅耳熱起來。
「你忙着拍些什麼?」狀若不經心微笑詢問,他好奇地察看數位相機存下的照片。
唉……這是他們兩人第一次以男女朋友的身分出來約會,眼看其他對情侶甜甜蜜蜜膩在一起説笑,她卻忙着到處拍照,把他撇在一旁。
「忙着拍帥哥啊!」談起自己的嗜好,江若薺一張小臉就忍不住興奮漲紅,興高-烈獻寶給他看。「你瞧!你瞧!這是我剛剛拍的帥哥,不錯吧?」
還以為她是忙着拍美麗的夕照風景,沒想到竟是……
看着她翻出一張張「收穫」與他分享,高伯軒一陣無語,良久後,忍不住暗歎了口氣,不容分説地將相機沒收。
「咦?你幹嘛收起我的相機?我還要拍照耶!」抗議。
「和男朋友出來約會,你還有時間看別的男人?」淡淡反問,高伯軒表情……有點悶。
「啊?」傻眼瞪着眼前斯文臉龐,意識到什麼似的,江若薺驀地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吃醋啊?」哈哈哈,他的表情好可愛,好好笑喔!
被笑得有些尷尬,他臉皮發燙窘紅,可卻沒反駁她的「吃醋論」,算是默認了。
見狀,江若薺忍俊不禁又是一陣大笑,突然發現在他温和儒雅的成熟表相下,其實暗藏着令人驚奇的孩子氣的一面。
「別笑了!」大掌輕捂着俊臉,高伯軒尷尬移開視線,像要解釋什麼似的喃喃自語。「我只是……只是不喜歡你把注意力放在除了我以外的男人身上。」
聞言,江若薺笑得更是誇張,可心中卻盈滿被人喜歡重視的愉悦感,當下兩手一伸,飛快捧住尷尬窘紅的臉龐,硬是將他移開的視線轉回來面對自己。「高教授……」
「伯軒!」柔聲糾正,非常堅持。
「伯軒。」因為叫慣了舊稱呼,這些天已經不知被糾正幾次,江若薺連忙忍笑迅速改口,隨即定定凝睇着眼前男人,以着很認真的表情安慰,「你放心!在我眼中,你絕對是最帥的。」話落,再次捧腹瘋狂爆笑。
無言瞪着她笑不可遏的模樣,心知自己是被調侃取笑了,高伯軒無奈之下,只能一把將不停狂笑的她擁進懷裏,好氣又好笑地低聲求饒,「拜託你別笑了!你笑得我好尷尬,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被猛地擁進寬厚温暖的胸懷中,鼻間竄入一股屬於他獨特的男性清新氣息,意識到這是兩人第一次如此親密接觸,江若薺只覺心跳突然失序,嫩頰熱燙不已。
哎呀呀!這就是屬於情人間的親密嗎?感覺不賴嘛……好吧!好吧!她就承認了,不只是不賴,而是很好!
怔怔然想着,爽朗笑聲逐漸消失,粉嫩唇瓣卻多了一抹有點害羞又甜蜜的輕淺笑痕。
咦?怎麼沒聲響了?
未聞笑聲,高伯軒下意識低頭看向懷中人兒,沒想到卻剛好對上一雙含羞帶怯的晶亮眼眸,當下心神為之一蕩,抑不住澎湃襲湧而來的情潮,他緩緩低頭吻上那誘人粉唇。
啊——他、他、他……他吻她了!
「轟」地一聲,只覺一股熱辣上竄,心跳瞬間失序,粉頰熱燙火紅,面對他的温柔索吻,江若薺腦中一片空白,只能瞠目結舌地呆呆任由自己被吃盡嫩豆腐。
呵……她的滋味真甜!
沉醉於她的甜美滋味,纏綿柔吻中,高伯軒忍不住呻吟歎息,久久無法放開她。
直到良久良久後,他才氣息微喘地終於離開那張因輾轉吮吻而腫脹豔紅的朱唇,熾熱眼眸晶亮異常地瞅凝着她失神迷濛的小臉。
「你、你看什麼?」好不容易回神,對上他眨也不眨、像似會炙人的深邃黑眸,江若薺羞惱嗔問,緊張得一顆心快跳出喉嚨了。
怎麼辦?怎麼辦?一般情人間,第一次接完吻後,都會説些什麼啊?她開口第一句話就這樣質問,會不會很奇怪?啊啊啊……她沒經驗啦!
沉凝着她害羞尷尬的小臉,高伯軒第一句話終於出口了。「若薺,我很抱歉!」
抱歉?有人接完吻後,開口就是道歉的嗎?是怎樣?他後悔吻了她,是嗎?可惡!虧她還覺得這個吻感覺很好,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越想越不是滋味,江若薺瞠目瞪人,還來不及開口表示不滿,卻聽他又開口了——
「我不該在未徵求同意前侵犯你。」俊臉含愧,他非常歉疚,深怕自己一時的衝動而造成她的不愉快。
侵犯?男女朋友情不自禁時的親熱行為叫侵犯?他的思考邏輯也未免太特別了一點!還有,若每次接吻前都要先來一句「請問我可以吻你嗎」之類的話,那未免也太殺風景了吧!
聽完道歉理由後,江若薺完全傻眼,簡直哭笑不得,可見他是真的一臉羞愧歉疚表情,她只能無奈地拋開矜持,以着最真誠無偽的眼神看着他,神情認真道:「你沒有侵犯我,因為我很喜歡你的吻。」話聲方落,就先不爭氣地羞紅了臉。
唉……這什麼情況啊?像她這樣一個清純美少女,竟然得率先不害臊地承認自己喜歡他的吻,真是太沒面子了。
然而聽聞她「不害臊」的言論後,高伯軒卻是又驚又喜,感動不已地微顫着雙手,再次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唇畔噙着強忍的激動笑痕,口中不斷呢喃輕喚着她的名——
「若薺……若薺……」呵!原本他好怕自己的孟浪失禮會讓她不愉快,甚至造成陰影,沒想到……她喜歡他的吻呢!真是太好了!
倚偎在温暖懷中,雖覺得他激動的有些異常,可江若薺也沒有多想,只是忍不住小聲地害羞提醒,「其實……其實以後你想吻我就……就直接吻,不用問了啦!」吼!她這樣説夠明白了吧?再不懂,就別怪她拿榔頭敲人了。
高伯軒不是笨蛋,當下不禁輕笑出聲,修長食指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俯首輕輕覆住紅唇,像怕碰壞什麼珍寶似的,以着極為温柔的方式掠奪她口中的甜美。
許久後,當兩人再次氣息不穩地分開時,臉上滿布激情未褪的潮紅,相凝的眼眸盈滿不需言語的情意。
「喂……」輕輕地,她戳了下他胸膛。
「嗯?」輕應一聲,緊擁着她的臂膀未曾稍放。
「我想吃泡泡冰耶!」以她目前臉紅耳熱的情況,實在需要「清涼透心脾」的東西來降一下温。
沒想到才剛結束一記纏綿熱吻,她別的都沒説,第一句話竟然就是要求吃泡泡冰,高伯軒被她的無厘頭給逗得搖頭失笑不已。
「等我!」寵溺地揉了揉她頭髮,隨即迅速起身買冰去了。
目送他背影遠去,江若薺兩手捧着熱燙嫩頰,徑自傻笑了老半天。
呵……她想,她終於明白死黨好友所説的「兩個人有兩個人的甜蜜」這句話的箇中真諦了。
戀愛真的是一件很不錯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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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得令人想……一手捏碎啊!
森寒目光像只盯住獵物的毒蛇般穿過重重人潮,落在木板棧道上那對甜蜜擁吻的情侶,艾倫唇邊浮起一抹嗜血殘笑,不動聲色觀望着,直到男人突然起身往另外一頭走去,他才緩步上前,接近那捧着腮頰傻傻憨笑的女人。
「若薺,真巧,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定定站在她面前,艾倫打着招呼,臉上的陽光開朗與方才的森寒冷殘簡直判若兩人。
「道森先生?」乍見他,江若薺飛快跳了起來,心底滿是驚疑詫異。
台灣雖然不大,但是要巧遇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而他們卻又再次相遇,未免也太巧了吧?慢着!説起巧,她記得好像也不曾跟他提過自己家裏是開水果行的,可是上回他卻突然在自家水果行出現,莫非……
想到這兒,江若薺突然打了個寒顫,心頭莫名掠過一絲不安,暗中懷疑眼前這個金髮男子一直在跟蹤她與高伯軒。
「怎麼了?為何你好像受到不小的驚嚇?」咧嘴笑間,夕陽餘暉下,艾倫身上像似披上一層妖魅光芒。
「沒、沒有啊!」慌忙搖頭,江若薺斂住心神,故作無事笑道:「真的好巧,你也來這兒玩嗎?」
「是啊!」眼底妖異眸光流轉,艾倫若有所指微笑道:「這地方情侶真多,我一直以為東方人比較含蓄,沒想到熱情起來時,也會當眾擁吻呢!」
啊——他他他……他看見了!
只覺「轟」地一聲,血氣瞬間往上飆竄,江若薺小臉漲得通紅,窘得恨不得挖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可人家沒有指名道姓,她也只能不停乾笑,直接裝死,當作不知他的意有所指。
見她老半天沒回話,臉上滿是嬌羞神色,艾倫眸光微閃,微笑詢問:「你喜歡高,是嗎?」
「當然!」定定地回凝,不知為何,江若薺有種要攤牌了的奇怪預感。「若不喜歡,怎麼會交往呢?」
「交往?」嗓音輕柔重複喃念着,艾倫眼底迅速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惡意,臉上笑意轉寒,隱隱中竟令人有股不寒而慄的可怖感。「-既要與高交往,可清楚他的過去?」
「每個人都有過去,也有不欲人知的隱私,若他不願讓人知道,肯定是有着難以告人的苦衷,我絕不勉強。」笑了笑,江若薺神色鎮定回答。
「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和高不是一般朋友的關係,難道你就不好奇?」夕照下,俊美臉龐染上一抹詭異妖紅。
「當然好奇!」聳聳肩,她一派輕鬆又道:「可若是會造成他的傷害,那我寧願什麼都不要知道。」她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叫艾倫的男人,總是讓高伯軒的情緒變得非常激動,與平日温和性情極為迥異。
「雖然你不想知道,但我卻很想告訴你……」薄唇揚起一抹嗜血殘笑,艾倫突然傾身在她耳邊輕語,「高是我的人,永遠都是我的人……」
他、他的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江若薺楞住,發覺這句話非常曖昧,正想開口追問之際;驀地,卻見他掌心握着方帕朝自己捂來,還來不及掙扎逃離,一股強烈的刺鼻異味驀地竄入鼻間,隨即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狀若無事地讓她癱軟的身軀靠在自己身上,艾倫冷然一笑,以着令人誤會情人親密相依而行的方式,迅速將她帶離。
未久,高伯軒一手一杯泡泡冰返回原地,放眼望去始終找不到她身影,心下正感納悶時,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喂?」放下手中泡泡冰,他迅速接起電話。
「高……」帶笑的魔魅嗓音輕輕揚起,愉悦笑問:「找不到你的小女朋友,是嗎?」
高伯軒臉色瞬間慘白,難以形容的驚恐慌亂緊揪心口,讓他忍不住憤怒咆哮,「艾倫,若你敢傷害若薺,我不會放過你的!」
「放心吧!」笑聲再起,慵懶嗓音很是愜意。「她現在很安全的睡在我旁邊,不過之後可就不敢説了。」
「你到底想怎樣?」憤恨低吼,唯恐他對江若薺不利。
「今晚,到我房間來。」冷酷話語方落,通訊已然切斷。
該死!早知道艾倫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他怎還會如此大意?
心中驚怒交集,高伯軒臉色鐵青灰敗地迅速收起手機,毫不遲疑往停車方向而去,以着最快的速度驅車直奔飯店,就怕慢了一步會讓江若薺遭受到艾倫的蓄意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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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你能得到高的愛?」盯着牀上昏迷的女人,艾倫喃喃自語,修長手指滑過粉嫩腮頰來到豔紅櫻唇,想起不久前,朝思暮想卻求之不得的人的唇就落在上頭輾轉吮吻,湛藍眼眸倏地燃起一簇妒恨之火。
「高是我的!永遠是我的,你懂不懂……」大掌惡狠狠地掐住纖細頸項,他神志狂亂怒吼,俊美的臉龐因嫉妒而扭曲變形,顯得極為可怖。
牀上,昏迷不醒的江若薺被掐住咽喉,臉色逐漸由紅轉白,眼看就要死得不明不白之際——
「砰!砰!砰……」
忽地,劇烈的撞門聲急促響起,瞬間拉回他瀕臨癲狂的神志,掐住咽喉的無情大掌這才緩緩收回。
「來得真快!」薄唇泛開一抹笑,艾倫神色複雜地又掃了牀上那逃過一劫的女人一眼,這才緩緩前去開門。
「若薺呢?」房門一開,高伯軒粗喘的大氣還沒緩過來,馬上就憤怒地揪起他胸前衣襟厲聲質問。
「緊張什麼?」邪魅一笑,輕輕拍開抓着自己的大掌,艾倫懶洋洋道:「放心吧!她好端端地躺在裏頭睡大覺呢!」
沒有親眼見到人,高伯軒就是無法安心,猛力一把推開他,飛快搶身進入房內,果然見到江若薺躺在大牀上,當下不禁暗鬆了口氣。
「若薺……若薺……」蹲跪在牀邊,激動輕顫的嗓音低聲呼喚着,然而牀上的人兒卻始終昏睡沒回應,讓他馬上警覺到不對,當下立即回頭怒問:「你對她做了什麼?」
「你就這麼緊張她嗎?」藍眸一眯,艾倫對他如此在意江若薺而不悦至極。
「無論我緊張誰,都不關你的事!」高伯軒憤恨反駁,低吼逼問:「説!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不過就是哥羅芳的藥效尚未退罷了,值得你如此在意?」藍眸閃着危險光芒,艾倫一把抓住臂膀,將他拖到一旁沙發上,以着天生蠻力與高大的身形優勢硬是牢牢將他掙扎欲逃的身軀壓在自己身下,灼熱堅挺的慾望緊抵着他,沙啞邪笑,「關心那個昏睡不醒的女人,倒不如關切我的灼熱渴望比較重要。」
「放開我!」感受到他的慾望正緊抵着自己,高伯軒臉色倏地蒼白如紙,強烈作惡感讓他險些當場吐出來,「艾倫-道森,你這個變態,真是令我忍不住想吐!」
「我變態?」低柔嗓音危險輕喃,像是被激怒了似的,艾倫猛地低頭逼近,以着額抵着額的距離,對他噴出如烈焰般的灼熱氣息。「別忘了,你曾被你口中的變態上過!」
話落,不顧身下斯文男人的掙扎怒吼,低頭狠狠封住那朝思暮想、在夢迴中回憶了無數次的柔軟薄唇。
侵犯與反抗,正在激烈上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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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難過呻吟,陷入黑暗中的意識逐漸回籠,眼尚未睜開,江若薺就感覺到一陣頭疼欲裂,就連喉嚨也莫名其妙的灼熱疼痛。
可惡!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痛成這樣?她記得和高伯軒在淡水漁人碼頭約會,然後那個金髮艾倫突然出現……啊!糟了!
終於憶起關鍵重點,江若薺猛地睜開眼彈坐起身,隨即,一幕讓她瞠目結舌,老半天説不出話的「精采畫面」就這麼映入眼簾。
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她一覺醒來,就有現場真人秀演出,而且還是男人和男人……慢着!那個被壓在下面、不斷掙扎的男人好像是……高伯軒?
「哇——不要臉!你想對我男友幹什麼?」無暇細思,以着沙啞灼痛的喉嚨尖聲怒叫,江若薺兩步並作一步地衝上前去,從背後對艾倫使勁拳打腳踢,完全不留情。
突然遭受偷襲,艾倫下意識地回手反擊,當場伴隨着淒厲慘叫聲把她打得往後摔飛出去;不過同時間,原本被他壓制在身下的高伯軒也乘機掙脱箝制,猛力將侵犯自己的男人給推開。
「若薺——」驚吼怒叫,高伯軒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過去,小心翼翼扶起她被打得甩飛出去的身軀。
「唔……痛……痛啊……」倚進他的懷中,江若薺捂着臉,霎時只覺眼冒金星,痛得眼角迸出了淚花。
「我看看!」急切拉下她捂着的手,驚見白晰粉嫩臉頰瞬間腫得像饅頭,臉蛋幾乎變形,高伯軒只覺心底流竄着一股強烈的疼惜與不捨,胸口間則湧上巨大狂怒。
他竟敢……他竟敢傷害她……
扶她站穩後,高伯軒一步一步朝艾倫走去,向來温和的臉龐此刻已被狂怒所取代。
「高,你想如何?」不但不心虛,反而燃起近乎瘋狂雀躍的眸光在眼底流轉,艾倫笑得好歡愉。
「想這樣!」驀地,以着令人反應不及的速度,狠狠朝他臉上揮出重重一拳,直將那高大的身軀打癱在沙發上,高伯軒這才回身再次扶住江若薺。
「若薺,我們走!」只要有這個令人作惡的男人在的地方,他一分一秒也不願多待。
「好……」小手捂着熱辣刺痛不已的臉頰,江若薺一心只想趕快離開這兒去找冰塊冰敷自己悽慘的臉頰。
嗚……真的好痛啊!
然而,就在兩人正準備離開之際,沙發上,艾倫卻突然縱聲狂笑不止。「哈哈哈……高,你這一拳真帶勁,就如同那夜你在我身下時一樣……」
「住口!」憤怒截斷他未臻之語,聽他又提起自己不願再想起之事,高伯軒忍不住渾身發顫,臉色鐵青至極。
那夜?身下?這兩個詞曖昧的很詭異啊!
江若薺楞住,這才終於想起方才他們兩人在沙發上「纏綿」成一團的曖昧景象,登時不由得瞠目結舌地瞪着高伯軒,然後又看看艾倫,驚疑的視線在一鐵青、一猖狂的臉之間來來回回地掃了好幾遍,心中的猜疑不敢問出口。
彷彿看出她心思,艾倫緩緩自沙發上起身,慵懶邪魅笑道:「沒錯!我們就是那樣的關係……」
「不是!」神色灰敗地看着江若薺,高伯軒厲聲否認,「我和他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揚眉反問,艾倫笑得好歡愉。「高,你敢説我們沒有發生關係過?」
「事情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像似被擊中痛處,高伯軒痛苦低語,忍不住猛烈上湧的作惡感,他虛弱倚着門框乾嘔不止,胃部沒食物可吐,只能不斷嘔出酸水。
「你還好吧?」被如此劇烈的反應給嚇到,江若薺連忙撐扶住他,眼底滿是關切與擔憂。
「若薺,事情不是那樣的……」緊緊抓住攙扶着自己的藕臂,高伯軒不想她誤會。
「我相信你,我完全相信你!」小雞啄米般的猛點頭,江若薺給他全部的信任。
「不是那樣?你明明就曾被我壓在身下……」冷笑一聲,艾倫不想放過他,然而話聲未完,卻見她突然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自己衝來,其速之快,竟讓他來不及閃。
「砰!」
悶轟巨響驟然響起,就見有個高大的金髮男人被一個怒火狂燃的嬌小女人以重力加速度的助跑方式給賞了一記經典「頭槌」。
「你吵三小?」氣得漲紅臉飆出粗話,江若薺很大姊頭地揪起男人胸前衣襟,怒火咆哮,「你哪根葱啊你?我和我男友説話,你插什麼嘴?沒看到伯軒他已經被你給逼的快掛了,你還想怎樣?不知道我的偶像是席丹嗎?敢欺負我男友,本小姐就賞你一個痛快,讓你嚐嚐當馬特拉吉的滋味。」
怒聲吼完,她才忿忿鬆手,徑自轉身拉着看得瞠目結舌的高伯軒離開,獨留下被撞得氣血翻湧摔回沙發上的金髮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