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飛的話剛由樓外傳來,眨眼間出現在入門處,向各人微笑抱拳道:“你們好!”
鎊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封寒的眼閃起亮光,顯是看出他的不凡。
背掛雙鈎的鷹飛仍是那副懶洋洋、吊兒郎當的樣子,身穿雪白的武士服,肩寬腰窄腿長,英俊至近乎邪異的臉容,懾魄勾魂的眼神,確有非凡的魅力。
他的眼睛掠過寒碧翠,谷姿仙、幹虹青、谷倩蓮和玲瓏五女,最後落在紅袖俏臉上,嘴角逸出一絲驕傲自信的笑意,温文有禮地道:“紅袖小姐可否為鷹飛奏一曲《鷗鷺忘機》,在下正想做那沒有傷害鷗烏機心的漁夫,才不負鳥兒樂意接近的心意。”
紅袖只覺他的眼神直望進芳心至深處,又聽他談吐優雅,同時顯露出對琴曲的認識,心中一陣模糊,就要答應。
比姿仙知他正向紅袖展開愛情攻勢,自已雖早心有所屬,但剛才被他眼睛掃過時,仍不由芳心一凜,於此可知這人對女人確有異乎尋常的吸引力,出言道:“紅袖姑娘切莫忘記,最後那漁夫終於動了殺機,把鷗烏加害了。”
紅袖心中一震,清醒過來,想起這確是那故事的發展,站了起來,不敢看鷹飛,低聲道:“今夜紅袖只奏給戚公子一個人聽,對不起了。”走回席上,坐到自己的椅子裏。
鷹飛毫不動氣,哈哈一笑向戚長征道:“柔晶那裏去了,戚兄不是如此見異思遷的人吧!”
他每句話都步步緊迫,務要破壞戚長征在紅袖芳心的好印象。
寒碧翠心頭一陣不舒服,望向戚長征。
戚長征悠閒地挨在椅背處,斜眼看着這個強勁的大敵,微笑道:“我真的不明白你的心是什麼做的,絕情地拋棄了柔晶後,她的事理應與你無關,為何當她我到真愛後,又苦纏不休,婆婆媽媽兼拖泥帶水,你配稱男子漢嗎?”
尚亭冷冷插入道:“紅玉的事,是否你做的?”
鷹飛仍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卓立房前。瞧着尚亭微笑道:“原來是湘水幫的尚亭尚幫主。”攤開雙手道:“貴夫人投懷送抱,我若拒絕,豈非説貴夫人毫無吸引力,那可大大不敬了。”
尚亭怒喝一聲,便要躍起動手,小半一把按着他,在他耳旁低聲道:“他是故意激怒你的。”
封寒冷哼一聲,顯已動了真怒。
風行烈一聲長笑道:“好膽色!竟敢一人來赴約,風某倒要揣揣你有多少斤兩。”
鷹飛然笑道:“戚兄肯把在下讓給你嗎?”
戚長征向風行烈嘆道:“這淫徒只有這句話才似點樣子,今晚他確是我的了。”
眾人都心中一震。
這鷹飛高明之極,料準戚長征不得不和他決戰,只要他能殺死戚長征,他們亦唯有眼睜睜看着他離去。在戰略上比之千軍萬馬殺來更為有效。
實際上戚長征正成了今晚的主角,殺了他方夜羽的一方可算大獲全勝。
事後他們自可再分別截殺所有在座的人,這還不是最如意的算盤嗎?
眾人剛才早由戚長征口中知道此人的厲害,這時都為戚長征擔心起來。
寒碧翠不由伸手過去,握着了戚長征的手。
封寒冷喝道:“既是如此,長征你去領教蒙古絕學吧!”
鷹飛大笑道:“快人快語,鷹某就和戚兄決戰青樓,不死不休。”
紅袖站了起來,提起酒壺,婷婷地到了戚長征身旁,為他斟滿酒杯,情款深深道:“紅袖敬公子一杯,祝公子旗開得滕。”
鷹飛眼中終閃過一絲嫉恨之色,想起了水柔晶。
戚長征哈哈一笑,舉杯一飲而盡,同各人道:“待我殺了此獠,再上來和各位痛飲。”
尚亭舉杯祝道:“上天必站在戚兄的一方。”
戚長征“鏘”一聲拔出天兵寶刀,躍往枱面,足尖一點,往鷹飛撲去。
鷹飛哈哈一笑,飄出門外,喝道:“我在大堂等你!”
消失門外。
戚長征忽又掠了回來,一手接着站了起來的寒碧翠,另一手摟緊紅袖,在兩女臉蛋各春一口。
比倩鼓掌道:“好小子!”
戚長征笑道:“若風兄批准,我也可以親你一口。”
風行烈哈哈笑道:“隨便!”
嚇得谷倩蓮躲到了玲瓏背後。幹虹育和谷姿仙對望一眼後,齊聲笑罵道:“你們這些男人!”
封寒投出長刀,拋往戚長征,沉聲遭:“雙刀破雙鈎,去吧!”
戚長征右手接刀,恭身道:“小子領命!”
言罷掠往房外,到了門外可俯視整個大堂的樓台處,一聲長嘯,凌空躍起,一個倒翻,左右兩手化作長虹,往下面的鷹飛激射而去。
寒碧翠和紅袖看着戚長征豹子般充滿勁道的背影,露出顛倒迷醉的神色。
直到此刻,紅袖才成功地借戚長征走了鷹飛詭邪魅異但又有着強大誘惑力的影子。
尚亭心中為戚長征祈禱,他看出了鷹飛是那能令燈蛾撲上去自殺的烈,褚紅玉身體留下亢奮的痕跡,正是明證。
比倩蓮第一個奔出房外去,叫道:“快看那小子怎樣殺死那壞傢伙。”
“噹噹!”
兩聲清響震徹整個大堂。
必乎中原和蒙古武林盛衰的一戰,終於揭開了序幕。
秦夢瑤翻了個身,反把韓柏壓在下面,籲出一口氣含羞道:“剛才真的非常危險,只要你不經意往前略移。夢瑤立即貞元不保。現在至少可取蚌主動了。”
韓柏皺眉道:“為何你這從不沾男女之事的仙子,好象對男女的事非常熟悉似的,你摸我時不知多麼懂得輕重呢?”
秦夢瑤柔聲道:“在靜齋修練期間,夢瑤曾遍閲齋內藏書,其中有涉及西藏歡喜相修的功法,亦有素女經一類的東西,圖文並茂,所以對這方面知之甚詳,只不過那時全不感動心,想不到現在竟派上了用場,真是始料難及。”
韓柏欣然道:“那就精極了,不若我開上眼睛,讓你來服恃我好嗎?”
秦夢瑤心中叫道:“天呀!這樣下去。我不和這無賴沉淪慾海才是奇蹟。”
嗔道:“你不是想知道雙修大法嗎?為何現在又一點不關心了?”
韓柏拿起秦夢瑤玉手,颳了自己一個巴掌,謙然道:“是我不好,時常欲大於情,夢瑤請説吧!”秦夢瑤坐了起來,拿起衣裳,穿在身上,把腰帶遞給韓柏,示意他為她紮在腰間。
韓柏坐了起來,一看單衣掩映裏仍是春光盡,慾火又轟然直衝上頂,暗叫乖乖不得了,這時秦夢瑤的誘惑力,比之赤身裸體實不遜色分毫。
秦夢瑤在他臂中重重扭了一把。
韓柏痛得驚醒過來,手顫顫地為她紮好腰帶,整理好衣服,可是仍有大半截玉腿露了出來。
秦夢瑤橫他一眼,盤膝坐好,把玉腿藏在衣內。
韓柏的魂魄才能勉強歸竅。
秦夢瑤嘆道:“想不到你在魔功大進下,仍擋不住我身體的引誘力,可知有情無慾對你來説是多麼難以辨到。”
韓柏頹然道:“這雙修大法是最違反自然的鬼法。”
秦夢瑤臉容回覆止水的平靜,點頭道:“柏郎説得對,違反自然正是雙修大法的關鍵所在。”
韓柏一呆道:“這是什麼道理?”
秦夢瑤解釋道:“無論何家功法,最後都牽涉到先天和後天的問題:所謂後天,就是順乎自然,生老病死。由受孕成胎,長大衰老,以至重歸塵土,一切都合乎自然。”
韓柏道:“我明白了,先天之道,就是要超越自然的法規,能人所不能,故是違反自然。可是有情無慾,又或有欲無情,和自然有何關係。”
秦夢瑤見他一點就明,欣悦地點頭道:“所謂男女,莫非陽陰,各有其自然之性。陽進陰退,所以在一般情況下,男人對女人,都是因欲生愛,甚至不須任何情意,亦可和女人交合,你應是最明白我這話的人。”
韓柏老臉一紅道:“夢瑤求你不要這樣説我好嗎?”
秦夢瑤白他一眼,續道:“女屬陰,所以剛好相反,只會因情生欲,沒有情的性慾,封女人來説是極端痛苦的事,所以當娼被視為人間慘事,施暴是最大的惡行,就是這道理。”
韓柏恍然道:“故此男的要有情無慾,女的要有欲無情,就是逆其道而行的先天心法。”
秦夢瑤微笑道:“至於中妙處,到時你便會知道,夢瑤現在絕不能透露給你知,以免有意為之,落於下乘。”
韓柏點頭道:“我明白了,為何要由女方主動,亦基於這道理,因為在一般情況下都是由男方作主動,女方接受的。”
秦夢瑤拉起韓柏的手,微笑道:“其中還有更深一重的道理,陽順陰逆,此理確是玄妙非常。好了!夢瑤再陪你睡一覺好嗎?明天京後,你會非常忙碌呢!”
韓柏有點難以啓齒地道:“夢瑤!我可以再把你的衣服脱下嗎?”
秦夢瑤嫣然淺笑,無限嬌羞道:“夢瑤的衣服這麼單薄了,還不滿意嗎?何況夢瑤根本無法亦不願拒絕你那對魔手。”
韓柏一聲歡呼,把秦夢瑤摟倒牀上。纏了她一個結實,在她耳邊道:“今晚保證你有個最深最甜的夢。”
鷹飛卓立大堂中央,嘴角帶着一絲驕傲的笑意,直至戚長征雙刀劈至頭上五尺許處,才迅速拔出背上雙鈎,左右開弓,先彎往外,待勁道使足時,同時擊在刀鋒處。
兩下激響,回傳堂內。
這時封寒、風行烈等全擁出房外,一字排開,倚在二樓房外的欄干旁,居高觀戰。
守在大門處的丹清派和湘水幫高手,亦忍不住擁集在大堂入口處和兩旁,日不轉睛看着堂內驚心動魄的龍爭虎鬥。
背刀相擊。一個倒翻,落到大堂邊緣處,與鷹飛相距三十步許,遙遙對峙着。
在二樓倚欄觀戰的封寒和風行烈對望一眼。都瞧出對方心內的震駭。
要知即管換了他們中任何一人,要擋戚長征這凌空下擊、聲勢駭人的兩刀,幾乎肯定須往旁移避,再佈署反擊,現在鷹飛竟能半步不移,不但化解了戚長征全力再擊,還迫得他退飛開去,確使人大是栗內。
包駭人處他並不乘勢追擊,任由戚長征立穩陣腳,只從這點看。即知他有着必勝戚長征的信心。
最震駭的當然是戚長征本人。直至現在,他才真的明刀明槍和鷹飛對陣。剛才兩擊,試出鷹飛的功力確當得上深不可測這形容,難怪連裏赤媚亦如此看得起他。
幸好戚長征心志堅毅卓絕,無論面對多麼強大的對手,亦從不會氣餒,這時收攝心神,進入“睛空萬里”的境界,湧起無窮無盡的鬥志,一聲狂喝,閃電掠往鷹飛,左手使出封寒傳授的左手刀法,右手則是慣用的絕投,一先一後,一重一輕,疾風雷掣電般向敵中路狂攻而去,全是沒有留手的拚命招數。
一時寒電激芒,耀人眼目,威猛之極。比倩蓮反應最快,立即喝。
大門處近三十名觀戰者同時吶喊助威,震耳欲聲,更添戚長征聲勢。
鷹飛嘴角抹出一絲冷笑,雙鈎提至胸前的高度,也是一先一役,擺好門他表面雖是從容輕鬆,其實卻是心中凜然。他顧忌的非是戚長征已首先天之境的武功刀法,而是對方出自天性的勇狠,和堅凝強大的氣勢,嘴角逸出的冷笑,乃是他已擬好應付方法。
戚長征狂猛的氣勢,這時無人不清晰地感覺出來,連尚亭、小半,寒碧翠、紅袖、玲瓏亦加入搖旗吶喊的行列。
只有封寒和風行烈兩人神情更見凝重。
比姿仙則憑着因雙修心法而來的直覺,察悉鷹飛的厲害。
這時戚長征離鷹飛只有十步,一掠即過,驀地放聲長嘯,把所有狂呼高叫全蓋了過去,本在後的右手刀忽搶先破空而出,超過了左手刀,而左手刀卻使出一路細膩纏綿的刀法,幻起一團芒花,護着全身要害。一簡一繁,教人噗為觀止。那比左手畫圓,右手盡方的難度,更要超越百倍。
“鏘鏘!”
鷹飛微向前俯,雙鈎擊出,正中敵人的右手刀。
戚長征全身一震,衝勢受挫。旋即左手刀鋒芒擴大,千百刀影,往鷹飛罩去。
鷹飛一聲長笑,右鈎平平實實橫揮入刀芒裏。
“叮。”
正中刀尖。
刀芒散去。
正在高呼狂叫的人,見到鷹飛鈎法如此精妙,都忽然啞口無聲,全場陷入落針可問的寂靜裏。那由嘈吵轉靜的變化,營造出一種使人心頭悶壓的氣氛。
戚長征雙目神光電射,左手刀回守身前,扭腰下右手刀閃電投往鷹飛臉門直劈過去。
鷹飛冷哼一聲,雙鈎交叉,便架了這無堅不摧的一刀,同時兩鈎交鎖,往前一送。
戚長征只覺對方內助,如長江大河般由雙鈎湧來,雖明知對方空門大露,左手刀硬是砍不出去。
“蓬!”
氣勁相交。
兩人同往後退。
至此戚長征先聲奪人的攻勢盡被破解。
鷹飛剛才任由戚長征搶得先勢,就是為了求得他攻勢受挫,氣勢衰竭的剎那,大笑道:“戚兄難道技止此矣!”翻身滾倒地上,雙鈎化作護身精芒,刺般往戚長征下盤章去。
戚長征剛以內勁和鷹飛毫無取巧的硬拚了一記,氣血翻騰,本以為對方亦不好過,那知對方像沒事人似的反攻過來,顯然內功實仍勝白己一籌,心中叫苦,唯有繼續後退,爭取一隙的回氣時間。
旁觀各人都人皺眉頭,若戚長征給鷹飛逼到牆角,形勢將會是兇險至極點,因為鷹飛的雙鈎,當然比長刀更有利於埋身搏鬥,戚長征豈非有敗無勝。
在離後牆尚有五步許的距離時,戚長征厲喝道:“看刀!”右手刀鋒微側,化作長虹,竟便生生從雙鈎的縫隙間切入鈎芒裏,直取翻滾過來鷹飛的胸膛。
眾人立時轟然叫好。
連鷹飛也想不到在危急存亡間,戚長征竟能施出如此天馬行空。全無軌跡可尋的一刀,叫了聲好,往後彈起,左手鈎回擊刀背上。
“當!”
激響震懾全場,功力淺者,都要耳鼓生痛。
戚長征有如觸電,往後急退,“砰”一聲撞在牆上,口角逸出血絲。
鷹飛蹌踉退了五步,一聲長笑,又掠了回來。雙鈎幻出漫天寒影,層層鈎浪,狂潮裂岸般往戚長征洶湧過去。
戚長征後腳一撐牆壁,猛虎出柙上往前標出,雙刀化作千重刀芒,迎上對方強悍絕倫的攻勢。
“叮叮噹噹”,鈎刀交擊之聲不絕於耳。
兩條人影交換互移,在漫天氣勁裏閃跳縱躍,你追我逐。也不知誰佔了上風。
樓上風行烈的手已握在丈二紅槍之上,瞬也不瞬注視着場中的發展。
“轟!”
狂猛的氣勁交擊後。
兩條人影分了開來。
鷹飛左肩處衣衫盡裂,鮮血不斷流下,染紅了半邊身。
戚長征單刀柱地,支持着身體。看似全無傷痕,但眼耳口鼻全滲出血絲,形相淒厲之極。
紅袖呻吟一聲,差點暈倒,全賴玲瓏摻扶着她。
寒碧翠手握劍柄,俏臉再無半點血色。
場中的鷹飛冷哼道:“好刀法!”仰頭傲然望向封寒等人,笑道:“你們若怕他被殺,即管下來助他,我鷹飛一併接着好了。”
封寒冷哼一聲,沒有作聲。
這時任誰都知道鷹飛佔在上風了。
鷹飛凌厲的眼神轉到戚長征臉上,嘿然喝道:“若你棄刀認輸,我可暫饒你狗命,不過坦白告訴你們,這條花街已被我們重重封鎖,任你們脅生雙翼都飛不出去。”再一陣狂笑後,得意地道:“我們撤去了對長沙府的包圍,並非怕了官府,而是和他們合演一場好戲,讓敢反對我們的人都投進來,好一網成擒。”
戚長征站直虎軀,雙目生威,露齒一笑,臉上的血滿絲毫不影響那陽光般的温暖和魅力,道:“你得意太早了,未到最後,誰可知勝負。”
鷹飛哈哈一笑,一揮手中鈎,遙指他道:“我拚着挨你一刀,擊中你兩處要穴,現在你功力最多隻剩下小平,還有何資格和我談誰勝誰負?”
戚長征冷哼一聲道:“你的弱點是太愛惜自己了,所以雖有數次殺我的機會,卻怕會在我反撲下受到重創,現在還説這麼一番話,只不過不敢和我分出生死,你若還是個男子漢,就承認給我説中了吧!”
鷹飛眼中掠過濃烈的仇恨和殺機,暴喝道:“好!我就拚着受傷,也要在愛你的人前把你擊殺。然後我會把你的女人逐一征服,讓她們沒有一天可以沒有我。”
比倩連在樓上怒叱道:“無恥!”
鷹飛仰首向她望去,露出個迷人的笑容道:“小妮子試過在下的滋味後。包你覺得你的風郎味同嚼蠟。”
比倩蓮氣得跺足道:“行烈!傍我幹掉他,否則倩蓮以後都不睬你了。”
眾人心中暗贊,知道谷倩蓮奇謀百出,藉此使風行烈有藉口介入兩人的決戰裏。
風行烈那會不明白,大喝一聲,人槍合一,往下撲去。
槍未至,鷹飛衣衫已被氣勁吹得狂飄亂拂。
鷹飛一聲長嘯,躍空而起。
“當!”
雙鈎架上丈二紅槍。
風行烈有若觸電,往後翻退。
鷹飛則借勢橫空躍起,落在對面的欄干處,足尖一點,箭般射上屋頂,“轟”一聲衝破屋頂,逸了出去。
風行烈落到地上,手臂痠麻,暗駭此人功力之高,與年憐丹所差無幾,這才真正明白為何連戚長征都要吃了大虧。
寒碧翠一聲驚呼,往戚長征處躍下去。
戚長征雙刀當墮地,口噴鮮血,仰後便倒。
他剛才只是硬提一口真氣強撐着,鷹飛一走,意散神弛,再支持不了。
寒碧翠把戚長征接入懷裏,熱淚狂湧,悽叫道:“不要嚇我啊!”
封寒等全躍了下來。
比姿仙拿起戚長征雙手,以獨門心法度進真氣。槍上現出奇怪的神色道:“他是故意昏了過去,以爭取療傷的時間和更佳的效果。”
幹虹青剛要説話,街上傳來一片喊殺之聲。
尚亭知道布在花街的手下和丹青派的人正與對方動上了手,跳了起來道:“你們在此爭取時間為戚兄療傷,我出去儘量阻延他們。”
小半喝道:“我和你一齊去!”
封寒冷喝道:“沒有時間了,你找個人背起長征,虹青負責紅袖,我們一起衝殺出去,看看能否趁黑逃往城外去,那活命的機會就可大增了。”
眾人心中凜然,封寒若也要説出這等話來。可知形勢的險惡,實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風行烈一振手上紅槍,大喝道:“就算我們戰死當場,我誓要他們付出慘痛代價。”
街上的戰鬥更激烈了。
罷湧出去的湘水幫和丹清派高手像潮水般退了回來,無不負着血傷。
封寒取餅戚長征身旁的刀,又珍而重之把天兵寶刀插回他背後的裏。
狂喝一聲,帶頭往正門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