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上會計課的時候,我還是一個人傻呆呆的坐在空無一人的後排,我看見夭夭解恨似的回頭看着,那會兒我還真是佩服的古代聖人,你説他們怎麼就知道‘唯小人和女子皆難養也’??小諾和許小壞被這丫頭拉攏的服服帖帖,據説小諾好毛雞蛋那口兒,聽説夭夭沒少給小諾買毛雞蛋吃,吃的小諾每次打嗝的時候我都會想小諾的嘴裏會不會突然蹦出一隻小雞崽兒。快上課的時候,我開始四處張望,我希望能看到歐陽,筆記萬能作業本救了我一命,保住了我會計的平時分數,上課前我還在學校的超市裏面買了一小盒糖,我想送給歐陽,昏暗的大教室裏面我沒有看見歐陽,我有些失望的趴在課桌上。
上課鈴聲響了,懷孕的會計老師打開投影儀,我感覺有人好像輕輕的拍了我一下,我轉臉,看見歐陽燦爛的笑容:嗨!!
我有些拘謹的朝歐陽點了下頭:都上課了。
歐陽放下揹包,笑着沒説話,我看着自己手邊的那一小盒糖,躊躇了好一會兒,終於有些緊張的把那盒糖放到歐陽的手焙這個,給你,上次課作業本的事兒,謝謝你。
歐陽呀了一聲:呀!!還有糖吃啊?那十八,以後我可以多幫你交幾次會計作業,不是還會有不少好吃的嗎?
然後我和歐陽都笑了,歐陽有一顆小小的虎牙,他笑的時候給人很陽光的感覺,這讓我想起小意。會計老師用麥克響亮的説着:上次抽查的會計作業,有一個同學完成的非常好,説明大家都有在聽課了,這個同學是經管專業的十八……
我的臉騰的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歐陽用中級會計書捂住嘴,吃吃的笑:十八,你是不是下次還得給我買好吃的?
我有些尷尬,含糊的答應了歐陽,真是拿人家的手。
我想起左手,轉臉看着歐陽:左手和你一個宿舍的吧?
歐陽忍着笑,眼神中帶着驚奇:你,怎麼知道的?
我笑:我和左手早就認識了,我聽左手和方小刀説過你,説你功課好,人也好……
歐陽露出小虎牙笑了:我和左手關係也很好,左手人很好的,就是性格冷了些。
教室窗户外面的吹進來若有若無的風,我聞到歐陽身上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道,很清涼,我有些發呆,歐陽疑惑的碰碰我:你怎麼了?
我慌亂的翻開中級會計書,:沒,沒什麼,上課了。
週末,我抱着小淫的那堆信去了阿瑟那兒,阿瑟大大咧咧的給我開了門,就穿着一個大短褲,我沒看見小麥,説小麥去買漫畫書了。我把那堆信件給了阿瑟,阿瑟隨便的翻看着信封的地址,一邊翻看一邊喃喃自語:喲,這還有師大的?我敢打保票,保證是師大的小姑娘給小淫的,這個地址我知道,是小淫資助的小學生的,這個應該是他家裏的媳婦兒吧?這幾個是哪兒的?真是奇了怪了,怎麼就沒有人給我寫信??
我仰臉仰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阿瑟好像給小淫打了電話:哎,小淫啊,你的那些信怎麼處理啊?你給我個地址,我給你快遞過去吧,投遞員把你的信都投遞到下一屆計算機專業的信箱裏面了,十八給拿過來的,恩,你告訴我你的公司地址吧,恩,好的。
恍然如夢,這個詞兒這會兒最恰當不過,阿瑟開始大聲的笑:你小子大週末的怎麼才起牀?加班?鬼才信呢?深圳那個城市夠H吧,別以為我不知道,就你那點兒愛好我還不知道??哎,注意保護好你的腰,別説我沒提醒你,跟十八説兩句吧,在這兒呢……
阿瑟用腳踢了幾下我的腳:十八,跟小淫説兩句話吧。
阿瑟把手機靠到我的耳爆我接住手機,阿瑟轉身進了房間,我聽到手機裏面有急促的喘息的聲音,我嚥了好幾下口水,我竟然發不出一點兒的聲音,小淫也沒有説話,兩個人都那麼沉默着,我嘆息了一下,按了手機的關機鍵,依舊仰着臉靠着沙發。
我感覺什麼東西砸了我一下,我用手一摸,是一聽冰鎮啤酒,阿瑟眯着眼睛看着我:説話了沒有?
我心不在焉的擦拭着冰鎮啤酒罐兒上水珠兒:説了。
阿瑟來了興趣:那,那你倆都説什麼了,你倆都好幾個月沒有説過話了……
我盯着阿瑟:我聽見小淫呼吸了。
阿瑟瞪着我:那就是小淫沒説話?那你説了?
我喝了一口冰涼的苦澀的啤酒,皺了一下眉頭:算是説了吧,我也對着手機喘氣了。
阿瑟嗤笑了一下,坐到我旁爆把腿搭在茶几上:十八,小淫是不對,可是你也太擰了,這個世界上,你想找一個乾乾淨淨的男人,那是不可能的,男人都是經歷過女人之後才學會懂事的,所謂的乾淨男人那是沒經歷過啊,你暫時看着是好了,但到了一定的環境,最先變得就是那些所謂的正經男人……
我也嗤笑:那你懂事兒了嗎?
阿瑟一愣,伸手彈了我的腦袋一下:沒大沒小,我會不懂事嗎?
我揉着腦袋沒有説話,阿瑟喝了一大口啤酒:就説剛才,你倆説句話能死啊?小淫也是,就長了點喘氣兒的本事。
我忿忿的看着阿瑟:想打電話就打給我啊,也不是沒有我電話號碼吧?我的呼機都要停機了,現在根本連想都沒想過,就會沒事兒找你,我隔着電話跟他喘氣兒已經不錯了……
許小壞知道左手買了一隻兔子之後,對左手的更加的喜歡,許小壞説:左手真好,多麼的富有愛心啊,養小動物都是培養愛心和充滿愛心的表現,我真喜歡他。
我開始揭發左手的惡行:哎,左手根本不是為了養兔子,是為了過了年吃兔子,殘忍。
許小壞翻着眼睛:這有什麼不對啊?你知不知道澳大利亞的兔子都氾濫成災了,吃幾個兔子完全是為了保護世界的生態環境啊,哇塞,左手真是太有責任感了……
小諾扁着嘴,突然説了一句:十八,你別説了,許小壞是着了左手的那個道兒了,抱着左手的臭襪子,你就算拿麻花跟她換她都不肯,説不定還會給你倒找麻花的……
許小壞尖叫着衝向小諾,兩個人扭打在一起。許小壞還執意要求把左手宿舍兔子抱到我們宿舍養幾天,左手剛開始沒同意,後來被我們磨得不行了,讓我們把兔子抱回宿舍養兩天。
小白兔已經長大了不少,兩個手掌攤開都有些裝不下了,剛一拿到宿舍大家都喜歡的不得了,誰都摸啊抱啊逗着玩兒的。等過了那個新鮮勁兒,誰都懶得搭理小白兔了,許小壞光顧着玩什麼大富翁遊戲了,那個兔子就滿宿舍的跑啊跳啊,還把小諾的運動鞋的鞋帶都給咬斷了,最開始都還惦記着給兔子吃點兒東西,許小壞的餅乾火腿腸什麼的,再後來沒人搭理那隻兔子了。最後小諾竟然拿了許小壞洗澡用的強生嬰兒香皂給小白兔吃,不知道小白兔是不是真的餓得瘋了,竟然還啃着吃了大半個香皂,我開始為這隻兔子的前程擔憂。
小白兔身體的,讓我想起了小乖,小乖丟了,小淫的心也跟着死了,小淫的心死了,我和小淫之間的關係也徹底的跟着死了。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為了防止小白兔到處瞎跑,許小壞把小白兔裝到洗臉盆裏面,上面再扣上一個洗臉盆,再放上兩隻運動鞋,本來以為這樣萬事大吉了,誰知道那隻兔子一個晚上都沒閒着,不停的在臉盆裏面做着原地踏步的運動,發出沙沙的聲音,搞的我們幾個誰都沒睡好,小諾忍受不了了,抓起拖鞋直接砸向洗臉盆,在寂靜的夜裏,臉盆摔到地上,把臉盆裏面的兔子嚇得蹦起來足有一尺高。第二天起牀,我們幾個差不多全都是熊貓眼,明顯的睡眠不足,然後許小壞和小諾死活逼着我去找左手還兔子,説是再也受不了。
我把小白兔還給左手的時候,開始吹噓着我們是如何如何的對小白兔好,我誇張的跟左手説:我們給他吃巧克力、餅乾、火腿腸,還有面包和果醬。
方小刀懷疑的看着我:就這麼一個破兔子,就能有那麼好的待遇嗎?要不我到你們宿舍當兔子算了。
晚上,左手和歐陽還有方小刀請我和小諾還有許小壞吃燒烤,説是為了感謝我們招呼小白兔兩天,小諾哆嗦了一下,小聲跟我説:十八,要是左手知道我給小白兔吃強生香皂,他會不會殺了我啊?
方小刀舉着啤酒杯:來來來,左爺的兔子被你照顧的非常好,回到宿舍後食慾大開,只要能吃就能長肉,有利於我們來年開春吃兔子肉,來喝酒。
歐陽倒了一口啤酒,不好意思的笑:我不會喝酒,就一口,一口就好……
方小刀皺着眉頭:什麼話?歐陽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一口怎麼可以啊?你腦子那麼聰明,學習那麼棒,牛津字典都快要背會了,喝點兒酒算什麼,哎,要説聰明我也很聰明啊,我從小就會被3.1415926了……
小諾眨着眼睛看方小刀:那你現在能背多少?
方小刀自豪的拍拍:還是3.1415926啊,這麼多年我都沒有忘箭……
小諾點頭:哦,明白,來,胖子,我真的敬你一杯,你也就長了一個3.1415926了的腦袋……
剛把杯子裏面的一口啤酒喝下去的歐陽撲哧一下就把啤酒噴了出來,濺到了方小刀的臉上,歐陽使勁兒忍着笑:小刀,對不住,對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左手也挑着嘴角笑了一下,沒有説話,方小刀抹了下臉上的啤酒,忿忿的瞪着小諾:哎,你嘴巴説話這麼兇嗎?好啊,我還沒有問你呢,你們到底給小白兔吃了什麼?這抱回宿舍放了一晚上的屁,全是一股子肥皂味兒,還有啊,小白兔拉的便便為什麼都是一塊一塊白花花的……
這下可了不得了,除了方小刀之外的所有人都噴了啤酒,左手和許小壞噴出的啤酒又都掛上了方小刀胖胖的臉上,左手也忍不住的笑,歐陽和我都捂着肚子無法忍住的笑着,我差點兒被燒烤嗆到,咳嗽了好幾下,歐陽強忍着笑,給我到了半杯啤酒:十,十八,先喝一小口,壓壓,受不了了。
小諾理直氣壯的指責方小刀:香皂怎麼了?那是嬰兒香皂,根本沒有壞處,要是一個人自殺了,都是用肥皂水洗胃的,這個都不懂!
方小刀跟小諾較上勁兒了:什麼叫我不懂,我們家小白兔吃飽飯撐到了嗎?它會自殺麼?你給它洗腸?
小諾瞪着眼睛:就算不自殺就不應該洗洗胃嗎?在我們宿舍連鞋帶都吃,在你們宿舍肯定吃臭襪子,説不定還有呢……
歐陽轉臉笑着看我:你們,真的,真的給小白兔吃香皂了嗎?
我心虛的看着歐陽:是它自己不小心吃的。
歐陽笑得很陽光,我轉過臉,看見左手冷冷的眼神,我的心裏像是被冰塊砸了一下,咯噔的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