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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禮物B

    聽力老師和朱檀總算不枉一場同門,兩個人鬧得都要天翻地覆了,朱檀是個天生灌酒篩子,總能找到讓人喝酒的理由,朱檀不會行酒令,但是她會石頭剪刀布,把聽力老師灌的迷迷糊糊的,竟然抱着陳醋的瓶子愣説是紅酒。小諾和許小壞竟然拿着筷子不停的敲着碗和杯子的沿兒,一個勁兒的嚷着:喝!喝!喝!

    小淫就那麼安靜的坐在我的身爆看着我們鬧,我搶着把聽力老師抱着的陳醋瓶子奪下來,我聽見朱檀咯咯笑着對小淫説:小朋友,你怎麼又覺得我們十八好了?我跟你説,十八一點兒也不好,你啊,趕快趁着還沒有被她賴上的時候轉頭跑掉算了。

    小淫泯着嘴唇笑:老師,我不跑。

    朱檀笑得好開心:你為什麼不跑?

    小淫看了我一眼,小聲説:我怕我跑了,再也找不到她了……

    我裝着沒聽見,小諾跟許小壞扁着嘴形做出肉麻的樣子,小□吟吟的低着頭看着他自己的啤酒杯子。

    朱檀眨巴着眼睛看着我:那你是準備賴上我們十八了?那十八為什麼還纏着我給介紹男朋友啊?我還真當着事兒辦了,我之前教過的學生中還真是有不少條件不錯的學生呢?

    小諾打着酒嗝兒,眯着眼睛打量着小淫:老師,你別聽小淫那麼説,小淫對哪個女生都那麼説的,男生嘴甜就是有好處,要不怎麼每個女生都跟蜜蜂看見了蒼蠅似的……

    朱檀撲哧一笑:什麼叫蜜蜂看見蒼蠅啊?

    小淫皺着眉頭看着小諾:我怎麼招你了?説這麼狠的話?

    小諾指着小淫的鼻子:哎,你小子跟哪個女的説話不是黏黏糊糊的,你啊,一點兒乾脆的水平都沒有,嗝兒,十八,你別信他,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再信他你就是一二百五,嗝兒……

    聽力老師首先是興奮了,其次是喝多了,硬要從我手裏搶走陳醋的瓶子,還嚷着:師姐,我還要跟你喝,喝……

    朱檀咯咯笑:看見沒,不喝酒的女人是小貓,喝了就的女人都是小貓的祖宗,呵呵。

    我不解的看着朱檀:什麼小貓的祖宗?

    朱檀開心的笑:就是老虎哦,小朋友,我們十八也是小貓的祖宗,你得小心了。

    小淫泯着嘴唇笑笑,沒有説話。

    從教師樓區回學校的路上,小諾和許小壞跟瘋了似的,不停從雪地上抓起雪拼命塞到對方的衣領子裏面,然後兩個人就會發出高分貝的尖叫。我和小淫在後面慢慢的走着,踩在白白的雪地上,我能聽見生澀的腳步聲,寂靜的讓人感覺遙遠,我呼出去的熱氣在冷空氣裏面瞬間就不見。

    小諾尖叫着跑向我,衝着我嘿嘿的傻笑:十八,我喝了好多酒哦,真的,你聞,口氣好清新,還有茶雞蛋的味道,我不收你錢……

    然後小諾衝着我就張開大大的嘴巴開始哈氣,我屏住呼吸,把頭轉向另一爆這丫頭瘋了,然後我就感覺到脖子冰涼冰涼的,轉頭看見小諾奸詐的跑開了,這丫頭竟然趁着我轉頭的時候把一個大大的雪球塞進了我的脖子。我開始縮着脖子前傾着身體往外倒着雪,我聽見小淫的聲音:十八,你別動。

    小淫帶着温暖的手伸到我的後背還有脖子處,往外面打着散亂的雪,有的雪還是化了,讓我有着刺骨的涼意,我慢慢直起身體,小淫的手停在我的髮絲上,輕輕的往下撣着細碎的雪末,我慢慢的推開小淫的手,小淫咬着嘴唇不吭聲的看着我。

    小諾在我前面晃晃悠悠的走着貓步:十八,你來追我啊,你來打我啊,你有本事來咬我啊……

    小淫急急的從身上拿出面巾紙:十八,你脖子上還有臉上有水,擦擦吧,小心着涼。

    我接過面巾紙沒有什麼感覺的擦着髮絲還有脖子上的涼涼的水,我把眼神轉向別處:小淫,昨天下雪的時候,我去和阿瑟還有元風喝酒了。

    小淫哦了一聲:我給你們宿舍打過電話,她們説你不在。

    我看着遠處白茫茫的一片:小淫,我們昨天喝酒時候的感覺真的很特別。

    小淫好像笑了一下:有什麼特別的?

    我低下頭:就是那種很兄弟的感覺,看着窗外飄落的雪花,喝着冰涼的啤酒,一起吹吹牛,放肆的聊天,阿瑟還説到了他的名牌和襪子,還有他交往過的那些女生,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如果你在場也好,大家就是兄弟而已,你也可以和阿瑟一樣,説你的和襪子,還有你交往過的女生,我可以喝着啤酒,肆無忌憚的聽你們隨便説……

    小淫失望的聲音:你,就這樣想嗎?

    我恩了一聲,抬頭看着小淫:小淫,我就站在原來的位置等着你,你努力的往後賺走到我們還是兄弟的那個地方,我們都停住,就在那兒一起匯合好不好?我也很想就是和你一起喝着冰涼的啤酒,看着窗外的飛雪,聽着你和阿瑟説着不着邊際的話,那樣我們都沒有壓力,不過是讓一切恢復原狀……

    小淫泯了泯嘴唇,艱難的看着我:十八,你覺得我還能停的下來嗎?

    我直直的盯着小淫:為什麼不能?我們都能,都去做就好了……

    小淫搖着頭打斷我:十八,不可能的,我是討厭過你,因為不管什麼時候,只要讓你去做選擇,你都是第一個選擇放棄的就是我,但我真的停不下來,如果真的可以停止,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那麼多荒唐的事兒?所以我不可能要求你什麼,我也要畢業了,我……

    小淫的呼機響了起來,小淫皺了皺眉頭,呼機依然刺耳響亮的想着,小淫的喉結動了一下,突然一把從口袋裏面拿出呼機,用力的往雪地上摔,呼機裏面的電池飛了出來,呼機戈然而止。我看小淫一眼,彎腰把呼機還有掉落的電池都撿了起來,小淫一把打落我撿起來的呼機和電池,喘着粗氣看我:別撿了,你不就是討厭這個東西嗎?我更討厭,我不要了,也不用了……

    我蹲到雪地上,小心的拼着呼機:小淫,要是阿瑟呼的你呢?要是你家裏人呼的你呢?

    小淫蠻橫的嚷着:我不管!

    聖誕節之後,學生會內部幾乎是商量好了似的,差不多所有的部長都把矛頭對準了丁小飛,理由是丁小飛目中無人,丁小飛帶着很多認識的朋友和學生去學校的錄像廳還有活動中心的舞廳不買票,造成很壞的影響,讓學生感覺學生會就是特權階級;丁小飛負責宣傳部和廣播站的事務以來,廣播站的點歌費用賬目不明。

    學生會辦公室幾乎成了討伐會,我不解的看着眼前的這些人,丁小飛和其中的任何人都沒有殺妻奪子之仇,也沒有搶饅頭之恨,為什麼所有的人都把矛頭對準丁小飛呢?就因為他太過優秀?就因為丁小飛不是通過競選進的學生會?還是因為丁小飛展現自己的速度太快了?讓所有的人感覺到了危機感?

    4暮懶散的晃了晃腦袋,懶洋洋的看着我小聲説:看見沒有?這就叫做鋒芒太盡,十八你是不是有出氣的感覺??這丁小飛受重視以來還沒有單獨跟你聊過吧?真是不懂規矩,要在過去,踏着別人的肩膀過去一段橋,怎麼都要有個江湖拜帖,至少也要尊重一下對方吧,這舒矩,丁小飛有今天,就是因為他不懂規矩。

    我冷漠的看了一眼4暮:這些都是你搞出來的?

    4暮冷笑:笑話?我還不至於這麼侮辱自己的智商吧?就丁小飛這隻菜鳥也配讓我產生危機感?我不摻合這件事兒就是他的萬幸了,哎,最初的時候可是我最先欣賞的丁小飛,但那小子不爭氣就怨不得我了。

    學生會老師咳嗽了一下:大家都説説具體的意見吧。

    4暮流氓的笑着,小聲説:十八,你也是菜鳥,還是雛鳥的那種……

    秘書長突然站了起來:老師,十八管理宣傳部的時候,我就沒有聽説廣播站點歌費用賬目不明,怎麼到了丁小飛負責廣播站,點歌的費用就什麼都不清楚了呢?

    學生會老師盯着我:十八,你也説説,這段時間都是丁小飛在管宣傳部的事兒,你是老學生會了,怎麼能説放手給新人就放手了呢?真不負責任。

    秘書長幸災樂禍的看着我,我心裏非常不痛快,因為當初讓我放手宣傳部給丁小飛的也是學生會老師,我覺得我真的是太搞不懂這個小團體的遊戲規則了,我賭氣的站起來,想都沒想:廣播站的事兒一直都由左小婷負責的,之前宣傳部也是不具體負責廣播站的事兒,我從來都沒經手過廣播站的點歌費用,之前的賬目也不是我負責,我也一直都不清楚廣播站點歌的賬目。

    學生會老師皺着眉頭看着我:那你的意思就是這些人都在撒謊了??

    然後我就聽見坐着的那些文體部生活部學習部外聯部的正負部長們開始嘰嘰喳喳的議論着,聽不清楚具體説的是什麼,但是大概的意思就是我沒有説實話,偏袒了丁小飛。

    學生會老師提高了聲音:你既然不清楚賬目的事兒,那麼丁小飛帶着朋友同學去舞廳和錄像廳不買門票的事兒你肯定也不知道了??

    我聽見秘書長説:十八肯定知道,她裝糊塗不説……

    我的擰巴勁兒上來了,大不了退出學生會,真是沒意思,我轉臉盯着秘書長:這個事情,大家先不要都揪着丁小飛不放,在座的每個人都拍拍自己的良心問問,哪個人私下沒有帶朋友和同學進過錄像廳還有舞廳?誰敢説自己沒帶過???

    吵吵的學生會成員都不吭聲了,學生會老師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4暮拽拽我的衣角,低聲説:你是傻子啊你?一下子得罪了那麼多人。

    我甩開4暮,接着説:大家都帶過人不買票進錄像廳和舞廳,要是都這麼認真的對待,就要大家擱在一起算好了……

    學生會老師陰沉着臉:你們都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都要期末考試了,你們還沒事兒在這兒瞎掐,是不是都給你們閒得?十八留下,散會!!

    等大家都走空了,我以為學生會老師會狠狠的批評我,因為我幾乎説了所有的人,學生會老師皺着眉頭看着我:十八,你也不小了,説話辦事兒以後注意點兒,你這種砰的一棒子把大家都給兜在裏面了,以後還怎麼跟大家搞好關係?宣傳部的活動並不是靠你一個人就能完成的,你這樣以後誰還會幫着你宣傳部??丁小飛那麼快的就遭到這麼多學生會成員的反對,只能説明他太不合羣,不懂得羣體合作,一個不懂得羣體合作的人,基本是沒有什麼用處的,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我低着頭不説話,學生會老師咳嗽了一下:至於大家都帶過人不買票進錄像廳和舞廳的事兒,差不多就過去了,誰也不可能沒有幾個熟兒的朋友,誰都別揪着這個事兒,今天我也不多説你什麼了,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你中文也不差,應該懂‘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吧,好了,回去吧。

    我耷拉着腦袋從學生會辦公室裏面出來,我説了真話,但是卻被所有的人都記恨了,學生會老師也不滿意我的表現,到底應該遵從什麼樣的遊戲規則才能讓自己活着不累,也讓別人活着不累呢?

    我聽見4暮的聲音:哎,雛鳥。

    我惱怒的瞪着4暮:你有病啊你?你才是鳥兒呢?

    4暮流氓的笑笑:我不是鳥兒,不過我倒是長鳥兒。

    我繞開4暮,4暮幸災樂禍的笑:都説不讓你説那麼多了,丁小飛是‘木秀於林’,別人想掰斷他,你跟着湊什麼熱鬧?

    我冷冷的盯着4暮:我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但我還知道‘人有一念之善,天必佑之’,你們都那麼黑心,丁小飛怎麼着你們了?

    4暮收起笑容:你不是真的相信老天會保佑你,才活了這麼多年吧?

    我鄙夷的盯着4暮:我只相信‘與人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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