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校園的找阿瑟,在一座舊舊的教學樓門口看見了小淫坐在門口樓梯上的背影,小淫的前面站着兩個不停的笑着的女生。
我聽見其中一個女生説: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吧,我剛才在大禮堂看見你和參見辯論大賽的那些人坐在一起。
小淫説:恩,我們是×大的。
另一個女生説:你也是辯手嗎?
小淫説:我不是,我是來參加晚上演出的。
先説話的那個女生興奮的表情:哇,好啊好啊,我們晚上去看你演出,我們想認識你,你能給我們留下聯繫方式嗎?以後我們可以搞專業聯誼啊?
小淫遲疑了一下:哦,好吧,你們有筆紙嗎,我沒帶。
有女生從隨身的筆袋中拿出紙筆,遞給小淫,小淫彎着腰好像在寫着。
後説話的女生笑嘻嘻的問小淫:你有女朋友嗎?
小淫好像抬了一下頭:你問這個幹什麼?
女生接着笑:你要是沒有的話,我可以幫着你介紹啊?我們學校好多女生的。
小淫不説話的接着低頭寫着,然後把手裏的紙和筆遞給先前的女生:這個號碼是我們宿舍的,後面是我的呼機號碼……
我往教學樓裏面慢慢的退着,有些想笑,但又笑不出來,想起之前阿瑟跟我説的那些話,也許小淫天生就不懂得説“不”,他也不懂得怎麼拒絕別人,難道説好脾氣也要怪他嗎?其實要怪就要怪自己太不爭氣,明明知道小淫是一個不懂得如何拒絕別人的男生,我為什麼還要餘情未了的去喜歡他呢?難道真的象4暮説的那樣惡毒?小淫真的吃定我,知道我怎麼都沒有辦法徹底拒絕他嗎?
我從教學樓的另一個門出去,我看見許小壞拽着左手的胳膊不停的説着什麼,左手甩了幾次許小壞的胳膊,皺着眉頭看着許小壞,許小壞中間還跺了幾次腳,然後我看見左手不停的,還往後退了幾步。許小壞失望的嘟着嘴,往左手的身邊湊着,左手好像對許小壞説了什麼,然後揹着吉他轉身往另外的方向賺許小壞表情沮喪的立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左手走開的方向。
我忽然覺得許小壞像我一樣的可憐,許小壞喜歡左手,但是左手總是冷冰冰的,一副很大爺的模樣,我知道自己也喜歡小淫,可是我怎麼可能放心的去喜歡小淫,小淫不是我的,是所有喜歡小淫的女孩子的,我怎麼可能有那麼幸運?
我怕許小壞看見我感覺尷尬,我撓着頭髮,又退回教學樓裏面,師大的教學樓真的比我們學校新好多,我靠着教學樓冰冷的牆壁,看着玻璃門外的冬天的太陽發呆,我覺得人生多數時候象個大大的玩笑,開過頭了,就變成了笑話。
我感覺自己的脖子癢癢的,我用手摸了一下,感覺暖暖的空氣流動,轉頭,看見小淫在我旁邊的牆壁上倚着,温和的笑着,朝我的衣領裏面吹氣。我冷淡的往旁邊挪了一下位置,沒好氣的看着小淫:你跑來幹什麼?
小□:我還想問你躲在這兒幹什麼呢?沒看見阿瑟嗎?
我轉過頭看着牆上的公告欄,不理小淫,小淫往我身邊又湊了一下,笑:十八,想不想知道我晚上唱什麼歌?你想聽什麼歌?你説名字,我唱給你聽。
我冷冷的看着小淫:不聽,你要是真的閒得嗓子癢癢了,你去外面吼去。
小淫皺着眉頭:我就想唱給你聽……
我打斷小淫:不用,你還不如直接給我錢,更讓我舒服一點兒。
走廊那天傳來女生的笑聲,一會兒,剛才讓小淫留下聯繫方式的兩個女生轉了過來,看見小淫愣了一下:咦?你還沒有走啊?我們還以為你走了呢?
我轉過身,接着看公告欄,小淫恩了一聲:沒呢。
女生説:要不,晚上一起吃飯吧,我們宿舍請你吃飯吧,我介紹她們給你認識?
小淫説:不了,晚上我們學校組織統一吃飯。
女生説:跟學校一起吃飯有什麼意思啊?跟我們一起吃吧,這個是你朋友?一起來吧,我們宿舍的女生都可開朗了,一起吃飯不悶。
小淫支吾着:算了,不方便的,以後再説吧。
女生笑嘻嘻的説:你緊張什麼啊?你女朋友又沒在身爆一起吃個飯有什麼啊……
我的呼機響了起來,我拿出來,看見上面顯示的是左手的手機號碼,我翻了翻口袋,掏出IC卡,轉身問説話的女生:附近有IC卡電話嗎?
女生熱情的朝教學樓外面指指:繞過那個拐角就是了……
我看都沒看小淫一眼,推開教學樓的門,走了出去,順着女生指的方向,找IC電話。
我給左手打過去的時候,左手説他在超市附近,剛買了煙,説沒看見阿瑟他們,悶的很,問我在哪兒,我説我這就過去,放下電話,我朝左手説的方向走去,教學樓門口,小淫一邊朝我的方向張望,一邊不停的跟兩個女生説着什麼,兩個女生只是不停的笑。
晚上的文藝匯演,師大的女生們出盡了風頭,那曼妙的舞姿還有身段,那花花綠綠的顏色,搞的我身邊坐着的阿瑟一個勁兒的想站起來,時不時的伸着手喊那麼一兩下:好啊!!好!!小麥也時不時的跟着阿瑟一樣比劃着手勢,嚷着:不賴,真不賴啊!!
學生會老師皺着眉頭看了阿瑟好幾眼,然後小米和小諾開始噼裏啪啦的打小麥,小米用手點着小麥的腦袋:你嚷嚷什麼啊?為什麼不給我們學校叫好??你這個叛徒!!
小麥揉着腦袋委屈的看着小米:咱們學校不是還沒上場嗎?演出又不是比賽?
我碰了一下阿瑟:你注意點兒,我拉你來不是讓你為師大的女生喊好的,學生會老師都在看你了……
阿瑟興奮的看着我:哎,我可絕對是衝着師大這麼多的女生才來好不好?他愛看就讓他看着,真是的,誰沒年輕過啊,十八,看見沒?你説當初我怎麼就沒來這樣的學校呢??我真該來這樣的學校,這麼漂亮的姑娘們,天啊,我白活了我……
我都能看見蘇亞看着阿瑟的眼神能噴出火來,估計蘇亞和阿瑟交往的時候也沒有看見阿瑟有那麼激動吧,女人好像最嫉妒的就是這個,每個女人都會想着,不管你男人愛過多少個人,但我一定是最特別的一個。
學生會老師一直把蘇亞的獨舞當成壓軸的招牌節目,可惜在女生如林的師大根本算不上招牌,那還真是應了那句話: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蘇亞跳的再起勁兒,畢竟只是一個人,架不住人家師大的女生花樣繁多,所以蘇亞高雅的舞蹈變成了出力不討好的雞肋。
等蘇亞悻悻的退場之後,左手上來,左手一上來就是一陣強勁的歡呼聲。
阿瑟在我身邊開始嘆氣:看見沒有?這些女孩子真是帥呆了男生沒見到幾個,我強烈要求和師大搞聯誼……
左手這次來揹着的是普通的吉他,唱的是幾首舒緩的校園歌曲,《睡在我上鋪的兄弟》、《滾滾紅塵》、《同桌的你》,左手的表情酷酷的,始終那麼低着頭,悶悶的彈着吉他,輕輕的唱着歌曲,跟之前唱的重金屬感覺的歌曲完全不同,然後我就聽見的女生不停的歡呼着,跟蘇亞的演出反響截然不同。
許小壞在我後面嘟念着:真討厭,幹嗎總那麼冷冰冰的樣子,我欠你的嗎?
我發呆的看着台上唱歌的左手,阿瑟眯着眼睛看着我:哎,為什麼小淫總是説你喜歡左手,你真的喜歡左手了嗎?
我嗤笑的瞪了阿瑟一眼:你還真是敢想,你以為我是誰?是許小壞麼?小淫説什麼你都信?
阿瑟點點頭:也是,我還真是沒敢想你是那種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類型,所以説戀愛中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白痴,小淫現在啊,但凡看見你跟個男人在一起,就懷疑你揹着他跟着別人跑了……
台上的左手唱完了歌,正在往後台賺台下有個女生氣喘吁吁的拿着花兒跑上去,我聽見有人喊:快點兒!快點兒!
左手淡淡的看了一眼拿着花兒跑上台的女生,轉身進了後台,那個拿着花兒的女生失望的挺住轉身下了台。然後就是小淫上場,也開始有女生熱烈的鼓掌。小淫幾乎成了師大最受歡迎的人了,我也不知道小淫到底哪兒那麼大的魅力,從唱第一首歌開始,就開始有女生喊叫,小淫一共準備三首,張學友的《我等到花兒也謝了》、《想和你一起吹吹風》、《一路上有你》,台下的女生就開始不停的叫着: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喊得那個熱烈。然後開始有不同的女生跑上台給小淫鮮花,還有女生在台下鼓動:抱他!抱他!親他!親他……
小淫懷裏的花兒都要掉下來了,有膽大的女生就會抱小淫一下,小淫有些不知所措的在台上,像個木頭人一樣被獻花的女生拽着抱着。
我站起身,阿瑟扁着嘴角看我:你去哪兒?
我轉身向後:我去後台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
阿瑟盯着我:十八,小淫他就是這樣類型的人,你別講究那麼多了……
我聽見小淫有些急切的聲音:我,我還想唱一首歌……
台下的女生喊:唱啊唱啊。
小淫激動的聲音:就是那首周華健的《孤枕難眠》。
然後台下開始有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好啊好啊……
我低着頭繞過阿瑟,從禮堂小門進了後台,我聽見大大的墨綠色的布簾後面有女生怯怯的聲音:我,我能認識嗎?我很喜歡聽你唱歌……
然後是左手冷淡的聲音:我有女朋友了,我女朋友心眼小。
女生失望的聲音:哦。
有女生從後台墨綠色的長長的布簾後面低着頭走出來,我朝裏面探頭,左手斜靠着吉他,坐在椅子上,腿伸的長長的,悶悶的吸着煙。我也不知道哪來的二百五的想法,我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剛想伸手彈左手的腦袋一下,我感覺腳底下被什麼東西纏住了,我身體朝前倒去,撲向左手的後背,然後我感覺不知道什麼東西從我的背後落了下來,黑乎乎的,蓋住了我的視犀然後我就和左手被黑乎乎的東西蓋住了,我聽見左手冷冰冰的聲音:他媽的誰那麼欠揍啊……
我緊張的説了一句:左手,是我。
然後我和左手開始在黑乎乎的東西里面掙扎,我感覺到有什麼温暖的東西觸到了我的脖子還有臉頰,左手的手臂好像把我往別的地方推,一會兒我看見了一絲的亮光,透過亮光,我看見了左手錶情模糊的臉,左手喘息着推開我:你發什麼神經?
我好容易才從黑乎乎的東西里面出來,眼前一亮,我這才看清,黑乎乎的東西就是那個墨綠色的長長的拖地的布簾,我剛才無聲無息走向左手的時候,腳下絆倒了那個布簾。左手也慢慢的從布簾裏面出來,扔了手裏的煙,剛才的布簾裏面的光線就是左手用煙頭燙出來的。
左手瞪了我一眼,抬頭看着被我用腳踩脱了的布簾,又轉頭看着我:你,你怎麼搞的你,要是我手裏的煙燙到你,燙到你和我怎麼辦?你眼睛長到腳後跟了?
我有些尷尬:我,我就是想嚇你一下。
左手冷冷的打斷我:你多大了你?
我從來沒有見過左手這麼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師大的學生會負責人跑了過來:出了什麼事兒?
左手冷淡的看着那個負責人:我的吉他掛住了布簾,這個被我拽下來了……
師大的學生會負責人不好意思的笑:對不起,早就讓人把這個簾剪短了,你沒事兒吧?
左手搖,學生會負責人歉意的抱着布簾走了,左手皺着眉頭看着地面的煙頭,我聽見前台傳來小淫高亢的聲音:……我想着你的容顏,反反覆覆孤枕難眠……
我無措的朝左手攤開手: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左手像是沒有聽見似的摸着他的嘴角,呆呆的看着他腳下的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