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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傷了

    (A)

    兩支寂寞的煙火在夜裏忽明忽暗,左手隔着陽台間的柵欄看我:十八,還是為小淫難過是不是?

    左手停頓的看着我:十八,你想不想讓小淫也難過一下?

    我猛的轉頭看着左手:什麼意思?

    左手吐了一口煙,幽幽的看着大海的方向:很簡單的,就看你舍不捨得了。

    我脱口而出:有什麼不捨得的?

    左手轉頭看我:真的?

    我有些心虛:我幹嗎要説假話?

    左手點頭:好,你等下,我去你房間。

    左手轉身往房間裏面賺我呆呆的看着手裏的煙,我也可以讓小淫傷心麼?小淫會傷心麼?等左手進來的時候我才多少反映過來,左手掐滅了煙,淡淡的看着我:小淫宿舍的號碼?你告訴我。

    我遲疑了一下,左手一直盯着我:你記不住?

    我猶豫再三,告訴了左手小淫宿舍的號碼,左手撥打了一會兒,沒有人接聽,左手看着我:阿瑟的房子呢,號碼多少?

    我愣愣的看着左手:一定要打嗎?

    左手放下電話:不打也沒有關係,算了。

    左手放下電話的一瞬間,我神經質的説出了阿瑟房子的電話號碼,左手看了我好幾秒鐘,利落的拿起電話,撥打,電話通了,左手按了免提鍵,電話響了好幾聲之後,被人接聽起來,傳來小淫模糊嘶啞的聲音:喂,誰啊?

    我的心一陣悸動,小淫嘶啞的帶着模糊感覺的聲音一度讓我無法忍住,我差點兒就要喊出小淫的名字,左手生硬的目光盯着我,在空曠的夜裏,小淫嘶啞的聲音開始提高音貝:誰啊?説話,説話啊?十八,十八是你嗎?十八,你説話好不好?十八,你説説話好不好??

    我的心突突的跳着,我愣神的時候,左手淡淡的説的:十八,要過夜嗎?

    我沒有想到左手會這麼説,思緒全亂了,小淫説話的聲音也停止了,我怒氣衝衝的瞪着左手,剛要説話,左手啪的按下了電話,免提鍵嘟嘟的忙音聲,在夜裏寂寞的響着,左手盯着我:十八,這些就足夠小淫受折磨好久了。

    我情緒低落的走向陽台,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會心疼,心疼小淫嘶啞的聲音,心疼左手這麼做了以後,小淫會有什麼反映,我一直安慰着自己説小淫不會有什麼反映的。左手開啤酒的聲音在我身後想起,左手説:十八,你還是放不下小淫,你只是聽到他的聲音,你就慌了,這麼沒底氣,以後要是再受到傷害怎麼辦?

    半夜,我讓左手回他自己房間,左手有些落寞,似乎想跟我説什麼,但是一直沒開口,我關門的一瞬間,左手回頭説:那天喝多了,在你房間折騰了一夜,對不住了。

    我,左手慢慢朝他自己房間賺左手手裏的啤酒罐兒被左手捏的咔嚓咔嚓的響,在寂靜的午夜,空曠的像是另外空間傳來的聲音。整個晚上我都沒有睡好,想着小淫嘶啞而模糊的聲音,小淫是真的擔心我麼?他真的在擔心我嗎?為什麼偏偏要做出這樣的事兒呢?

    後半夜,朱檀瘋了似的砸門,把我嚇了一跳,開門,才知道朱檀喝得一塌糊塗,朱檀老公架着朱檀,朱檀一臉的得意,推開她老公,看見誰都覺得自己是人家二大爺,看見我開門,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數落:哎,幹嗎開門那麼晚?不知道我是,是誰嗎?

    朱檀老公開始往隔壁的房間拖着朱檀,歉意的看着我:十八,她喝多了。

    朱檀用手拍着她老公帥氣的臉,迷離着眼神嘿嘿笑:哎,哎,説你了,説你,以後你要是敢跟別的女孩子磨磨唧唧的跳舞什麼的,含你看我怎麼收拾你,不要以為我沒有脾氣,聽見沒有?

    朱檀老公尷尬的看着我,開始扒拉着朱檀亂舞的手:聽話,回房間了再説,乖了,你喝多了……

    我發現一個事實,體重再輕的女人喝多了之後,都會爆發出來無法想象的力量來,就像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朱檀小小的身材爆發出的力量竟然掙脱了她老公的虎背熊腰,朱檀接着用手拍打着她老公的臉,嘟念着:你啊,就不能給我省心點兒,十八啊,千萬不能找長得有點兒人樣的男人,他們都把自己當寶兒,好像我們是草似的……

    左手的房間門被推開,左手疑惑的探出頭:十八,怎麼了?

    朱檀更來勁兒了,轉向左手:過來,過來幫老師評評理,我説的對不對?

    朱檀老公在試着拽了朱檀幾次沒有成功之後,索性懶腰直接把朱檀扛到肩膀上,朱檀吱哇亂叫,不停的蹬蹬腿,朱檀老公毫不客氣的拍了好幾下朱檀的屁股,我跟在後面也想進去,我知道朱檀是一杯倒,估計是晚上去海鮮大排檔吃東西,喝高了。左手一把拽住我,朱檀老公扛着朱檀進了酒店房間,房門關上之後,我還能聽見朱檀隱約的叫聲,左手看了我一眼,小聲説:傻瓜,人倆夫妻的事兒,你跟着進去攙合什麼?笨。

    我懊惱的看着左手:朱檀不是喝醉了嗎?

    左手淡淡的看着我:朱檀喝醉了,有她老公,你着什麼急?

    左手耳朵上的耳釘,在走廊柔和的燈光下,偶爾會閃耀着淡淡的光芒,象左手的眼神。

    一個星期的北戴河出遊,我最大的收穫是曬黑了,肩膀處還爆皮了,朱檀很是鄙夷説以為我多有耐性呢,朱檀雖然緊着塗抹防曬霜但是也曬黑了,左手本來就不白,健康的顏色,這麼一曬,偶爾笑一下,好像牙齒格外白似的。我還在北戴河的沙灘上揀了一些不怎麼樣的貝殼兒,朱檀説我沒有眼光。

    在回程的火車票拿到手的時候,我給宿舍打了一個電話,整整打了一下午,就是沒有接聽,因為出來之前我沒有帶宿舍的鑰匙,後來我打了夭夭宿舍的電話,電話裏面竟然傳來小諾笑的很詭異的聲音,像是被誰掐了脖子似的。小諾聽出我的聲音,提高了分貝:哎,十八,你死哪兒去了呢?我都被折騰一個禮拜了,有那麼逼着人的嗎?還讓不讓人活了?

    我把電話拿開,避開小諾高出不知道多少分貝的聲音:怎麼了你?也不在宿舍,我沒帶鑰匙,明天中午就到北京了……

    小諾惱火的打斷我:你還好意思説,能怎麼樣啊?還不是小淫,一天都要一百個電話了,我還能在宿舍待的住嗎?那小子真的瘋了,連嚷帶吼,還恐嚇我,我那知道你在哪兒啊?真是不慎,怎麼往身邊放了你這麼個定時炸彈,你老實交待,死哪兒去了……

    聽見小諾説小淫瘋了,我的心沒來由的一顫,有些發慌,抬頭,看見左手淡淡的看着我的眼神,我按奈住自己不安的心,慌慌的對着電話説:小諾啊,我晚上的火車,明天中午回去再跟你説,我沒有宿舍鑰匙,你在宿舍等我。

    放下電話,左手點了一支煙,低着頭看着手裏燃着的煙火,看了我一眼:我回房收拾了,你記得別拉東西了。

    我失落的看着自己亂亂的房間,在北戴河的七天裏面,我把自己的心,留在了北京,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我不得不承認這個被我壓住很久的事實。

    因為回北京的車是晚上,4個人的卧鋪票沒有恰好買在一起,朱檀和她老公在卧鋪車廂的頭兒,我和左手的在車廂的中間,我怕朱檀閒的無聊,誰知道人家倒好,吃好喝好睡的好,跟我説自己有着準確的生物鐘,沒聊上一會兒,睡了,朱檀老公憐惜抱着睡的跟小貓似的朱檀,給朱檀擺了一個睡的舒服的姿勢,朱檀老公朝我小聲笑:她啊,每次都這樣,醒了可不舒服了,跟小孩兒似的。

    看着朱檀老公健碩的背影兒,那一刻,我心裏暖暖的,兩個人之間的愛情,多少年平淡之後,是不是就這樣?已經不在只是看着對方的容顏,還有曼妙的身材,而是成為一種習宮每天不例行這種習宮就好像少了點兒什麼?很多男人出軌以後就是不想丟棄家裏的那個,可能不在有愛情了,但是無法割捨的習慣已經把對方融入自己的生命,丟棄了,可能真的會坐立不安。

    我百無聊賴的在車廂中走着,車窗外面,是一晃而過的夜色,還有偶爾閃現的燈火,我嘆息,回北京後,我要怎麼樣才能平靜的面對小淫?還有被我成布條的情侶衫?還有阿瑟,我把阿瑟當大哥,我也把佐佐木、平K、大雄、小麥當兄弟,可是誰又把我當兄弟了?我該傷感麼?還是應該坐在地上號啕大哭?

    我聽見有人喊我,扭頭,看見左手沉默的坐在卧鋪上,看着我:哎,走過了,你想什麼呢?

    我這才發現,我已經走過了自己所在的卧鋪位置,我尷尬的回過神兒,爬到卧鋪上,左手的手臂內側的刺青在我的眼前晃了兩下,我心不在焉的看左手:哎,你那個刺青是什麼啊?

    左手看了一眼刺青,沒有説話,我嗤笑:真是,什麼寶貝東西啊,我知道學校不讓刺青的,你放心,我不會舉報你的,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真忍心刺下去……

    左手悶悶的漢你管不着!!管好你自己的事兒得了。

    左手轉身,背對着我,我用手輕輕的挑開車廂的窗簾,寂靜的夜裏,車廂裏面大老爺們兒皺巴巴的呼嚕聲,有人上洗手間趿拉的聲音,火車壓軋軌道發出的轟隆聲,車窗外面時而閃現過某一個不停車的小站,昏暗的燈光下值班人員高舉着放行的旗子,車廂裏面偶爾還會用一兩個人放屁的聲音,我卻再也無法入睡。

    左手背對着我,輕聲説:十八。

    我轉向左手的方向,左手好一會兒沉默,我追問了一句:怎麼了?

    左手翻動了一下身體,輕輕咳了一下:沒什麼,睡吧。

    (B)

    我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天光大亮,透過車窗折射進來的太陽光不停的變換着角度,我用手揉揉眼睛,看見左手仰面躺着,翻來覆去在手裏轉着打火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我騰的坐起來,看看手錶,我的心恐慌起來,我們距離北京越來越近了。左手慢慢轉頭看我,眼神怪怪的:哎,還是北京親切吧?

    回到學校附近的時候,朱檀有讓我和左手去她家,她自己都累成那個德性了,還有這個閒心?左手揹着大大的旅行袋,我心事重重的拖着走不快的步子,心裏越來越不安,我想見到小淫,又不想見到小淫,我真的很希望之前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我做夢而已,小淫只是安安靜靜的在學校的宿舍裏面編着程序,我只是做了一場意外的夢。

    還有好幾天才能開學,校園裏面依然很安靜,左手徑自上了男生宿舍樓,我一個人失落的往女生宿舍樓走去,在男生宿舍樓拐角的地方,我差點兒和一個人撞到一塊兒,仔細看的時候,竟然是一臉流氓相的4暮,我連鄙視4暮的力量都沒有了,只是半低着頭躲開4暮,想繞開,4暮的攔住我,流裏流氣的笑:喲,這不是十八麼?我拐個彎兒就撞到你了?那話叫什麼?天上掉下個林妹妹??不對,哪有你這麼彪悍的林妹妹……

    我攢足所有的力氣,剛想對着4暮説一句:你給我滾!!

    4暮收起笑容,看着我:十八,你黑了,也瘦了……

    那一刻我的眼淚都要掉下來的,不是因為4暮,只是因為這句話,4暮又開始笑:不過我不介意……

    我冷冷的瞪着4暮:你滾不滾?

    4暮嬉皮笑臉:打是親罵是愛,你愛我愛的那麼厲……

    我彎腰就抓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朝4暮走過去,4暮惱火的往旁邊一竄:我×!!你什麼人啊你?我現在懶得理你……

    4暮撒腿就跑,我看看手裏的石頭,看看不遠處的女生宿舍樓,發愣,我住的那個宿舍窗户啪的被打開,小諾蓬頭垢面的從裏面伸出腦袋,朝我嘿嘿笑:哎,你丫可算回來了!!

    小諾的表情帶着奚落,那會兒還沒有現在的流行語,不過我知道小諾的意思,她那個德性基本就等同於現在的:“妞兒,來,給大爺笑一個!!”

    我扔了手裏的石頭,朝女生宿舍樓瘋狂的跑過去,那一刻我看小諾,象看親人。

    宿舍裏面比我想象的亂,跟被人搶劫了差不多,小諾説我走後的第二天,小淫和阿瑟就開始每天N遍撥打電話,到半夜也不放過,小諾被逼得沒有辦法,只好跑去夭夭宿舍混着,我轉頭看電話,電話線已經被拔掉了,像我的心情,滿目蒼涼。小諾拍拍阿瑟的電腦:十八,這個是不是要還回去啊?

    我點頭:恩,這兩天我就叫阿瑟過來搬。

    小諾瞪着我:十八,你又和小淫怎麼了?你倆前段日子不是挺好的嗎?膩膩歪歪的跟一個人似的,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你這段日子去哪兒了?怎麼這麼黑啊?

    我把自己扔到,非常疲憊的看着小諾:你先讓我睡一覺吧,這一路上的顛簸,我都快要散架了。

    小諾同情的摸摸我的頭,扁扁嘴:好,你睡吧,晚上找夭夭許小壞一起吃飯,真是,平時還真沒覺得你怎麼好,這突然一走好些天,還真不習慣了。

    小諾帶着夭夭許小壞找我起牀吃飯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忘了自己睡了多長時間,醒來的時候,模模糊糊的看見許小壞用手捏着我的臉,不正經的笑:你們看啊,十八的皮膚還真不錯,要是給我就好了,挺白的……

    我打開許小壞的手,許小壞吃吃笑:昧良心的,你這兩天跑哪兒了?找都找不到,還有左手,也不知道是不是避開我了,酒吧裏面也找不見。

    我心虛的避開許小壞的眼神,許小壞接着説:對啊,你又犯什麼毛病了?昨天我看見小淫,鬍子拉碴的,一點兒精神都沒有,你怎麼把小淫抽成那個德性了?哎,我可告訴你,這年頭能看上你這種性格的男人不多,還那麼一大帥哥,你可別不知足!!

    小諾踢了我兩腳:起來了?死不死活不活的,快點兒,就等着你吃飯了。

    我爬起來,等着許小壞:哎,你那麼心疼小淫,好啊,送你了,你要不要?

    許小壞撇撇嘴:我才不要,現在我喜歡的是左手。

    沒有幾天就開學了,校園裏面陸陸續續的有人回來,校園裏面拖着皮箱發出的隆隆聲隨處可以聽見,9月上旬會有新生報道,八月末學生會肯定要召開安排接待新生的事兒。往學校餐廳走的路上,意外的看見了九段,九段公然的叼着煙,挑釁的看着我:哎,你們學生會不是專門抓在學校裏面抽煙的嗎?我抽了,你能把我怎麼着吧?

    許小壞冷笑:十八,這誰啊,怎麼這麼狂啊?

    九段上下打量了幾眼許小壞:喲,這妞兒不錯啊,你品味還挺廣泛的,我還以為你就喜歡瘦瘦小小的,還包括這種類型的?……

    我有些惱火的瞪着九段:你胡説什麼啊?我跟你很熟麼?

    我繞開九段,接着往餐廳賺九段笑裏帶着一種説不出的含義,錯身的時候,九段突然往我眼前湊了一下,還朝我吐了一口煙,小聲説:你那事兒處理乾淨了嗎?

    説完九段就放肆的跑開了,一邊跑一邊笑,我惱火的用手扇乎着眼前的煙霧,小諾扁扁嘴:哎,十八,這人誰啊?怎那麼二百五?我看她應該跟那個專門過了晚上十二點哇哇哭的羅林打一壺燒酒喝,我呸!!

    我回頭,九段對着我打了一個響指,很不以為然的笑。

    校園的餐廳人挺少的,服務員都在拿着牙籤剔牙,要麼就是悠閒的看着三三兩兩的人吃飯,我們要了幾個菜,許小壞還特意要了6瓶啤酒,許小壞把啤酒往餐桌上一放,旁邊桌上吃飯的幾個男的小心的看了看我們這個桌,我聽見一男的小聲説:天,這都什麼年代了?女的怎麼都那麼彪悍?

    我低着頭看着餐桌,聽見身後有人説話。

    一個男生説:這次啊,我也不管了,看他怎麼收場?阿瑟就沒説錯,小淫什麼時候不是磨磨唧唧的。

    另一個男生説:你也不能全怪小淫,這事兒就算小淫從開始就全説出來也不是個事兒,首先十八受不了,這都找到學校門兒上了?肯定也受不了的,人家都來了,還能讓小淫把人家姑娘攆走嗎?

    一個男生説:我説不是這個,要是小淫在那女的來之前就把話説清楚不就得了?小淫這人的性格啊,比起他電腦水平差多了,算了算了,不説了,真是鬧心,現在好了,成天鬧着,好像誰都欠着他似的,他自己找不到十八,關我們什麼事兒,今天你吃什麼?

    另一個男生:得了,別抱怨了,還真能不管他了嗎?點餐帶走吧,那小子好幾天都沒正經吃飯了……

    許小壞咬着筷子,眯着眼睛看着我,我聽出第一個説話的男生是大雄,第二個説話的男人有些象平K,我背對着餐廳的大門,偷偷的側了下臉,看見真的是大雄和平K。許小壞往我耳邊湊了下,壓低聲音:十八,你和小淫發生什麼事兒了?什麼姑娘找上門了?小淫是不是把人家姑娘……

    許小壞用手比劃了一下肚子,我瞪了她一眼,夭夭嗤笑:十八,我可是早就説過了,小淫人挺的,就憑你能看得住他麼?

    平K的聲音:大雄,還真是奇了怪了,這十八跑哪兒去了?她挺疼錢的一人,放着不花錢的宿舍不住,真的跑到外面住着?不合常理啊……

    大雄:人家就不能有個同學嗎?我要是十八啊,這次非得抽小淫不可,不把他打的服服貼貼的,絕對不收手,看他下次還敢不敢??

    平K:你是不是被你媳婦兒打的服服帖帖了?

    大雄: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男人一點兒責任心都沒有,我最反感小淫這點,要知道這樣,還不如讓十八跟了凹凸算了,至少凹凸不會有姑娘找上門,走了……

    小諾把啤酒遞給我:我説你怎麼跑出去躲了這麼久,有姑娘上小淫了??

    我喝了一大口啤酒,:關我什麼事兒?我和他各走各的……

    許小壞笑着打斷我:得了吧,小淫要是上來那個黏糊勁兒,你肯定就説不起這個話了,小淫本來就纏人啊,不然你以為女孩子為什麼沒事兒喜歡他,就是喜歡被他纏着的那個勁兒的,你啊,説不起這個話,我還不懂這個嗎?傻瓜。

    小諾虎着臉:十八,要不你就抄着,跟小淫火拼,把他打服了打到告饒為止,哎,有時候男人真的是打出來的。

    我:打有什麼用啊,累的還是我,不僅心累,身體也跟着累,沒什麼意思,哎,你們要真是朋友,幫我介紹新的男朋友啊?這才是根本的解決辦法……

    於是,許小壞、夭夭、小諾三人,像是沒聽見似的都開始低頭吃菜、喝酒,我恨恨的咬着嘴唇,不講義氣的,推銷我有那麼大的難度嗎?

    我喝了三瓶啤酒,微燻而已,餐廳因為沒什麼客人,所以想提前關門,我們幾個很是沒趣的提前出了餐廳,看看錶都十點多了,校園裏面流淌着夏季温熱的氤氲,三個女人一台戲,四個女人就是一大台戲。許小壞曼妙的身姿風姿綽約,微微晃着的非要教我和小諾跳舞,夭夭在旁邊高亢着比女人罵街的聲音低點兒的聲音唱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藉着酒性,我也有點兒找不到北了,早把自己身體協調性不好不會跳舞的事兒給拋到腦後了,我和小諾並排站着,象小天鵝那樣顛着腳尖,縮着脖子,手在放在胸前,脖子和雙手不時的伸縮着。我跟着小諾一起哼唱着:我真的很受傷,真的很受傷……

    然後許小壞和夭夭就笑的岔了氣,蹲在地上笑到不行,然後小諾笑噴了,開始給我伴奏唱着:你真的很受傷,你真的很受傷……

    我象一隻和鴨子的綜合體一樣,竟然跳了好久,整個校園都回蕩着我們幾個放肆的笑聲,然後我就聽見有人喊我:十八!!!

    (C)

    我縮回手,象只呆頭鵝似的愣着,回頭看向喊我名字的方向,阿瑟和小麥也呆呆的看着我,小麥有點兒犯傻的看着我:十八,你在幹什麼?

    阿瑟快步朝我走過來:我靠,你總算回來了,這些天你跑哪兒去了?

    我扁扁嘴,沒有説話,阿瑟拽着我的胳膊:賺你去我那兒,這些天都要翻天了……

    我甩開阿瑟,本來想理直氣壯的嚷:我為什麼要跟你去?

    但我的表現是,聲音嗚咽,委屈的不行:我不去。

    小麥撒腿就要往校外跑去,我一把抓住小麥的:你給我回來,誰也不準告訴小淫!聽見沒有!!

    小麥哆嗦了一下,愣愣的看着阿瑟,阿瑟看看小諾夭夭,許小壞識趣的拽着她倆走了,阿瑟嘆了口氣:十八,小淫是不對,可是你這麼一走了之,也不是事兒啊。

    我委屈的看着阿瑟:你們都好,你們都幫着小淫。

    阿瑟訕笑:我們是不對,但也不是害你啊,跟你説了,你不是一樣不好過嗎?去咖啡廳聊聊吧,我好些天沒有看見你了。

    暑假期間學校的咖啡廳是不開的,所以阿瑟帶着我和小麥去了校外的咖啡廳,我知道阿瑟肯定要講小淫的事兒,反正我也做好了思想準備,阿瑟為難的看着我:十八,小淫這次的事兒,我們這些人沒有一個同意他那麼做,不過有一點你放心,小淫和那女孩子真沒什麼,小淫墨唧又不是一天的,他是覺得你倆好容易進展到這個份兒上了,想着能不讓你知道就不讓你知道了。

    我嗤笑,阿瑟接着説:那女孩兒確實是小淫之前的高中時候的女朋友,兩家離地挺近的,不過那女孩兒來之前一點兒也沒有給小淫打招呼,是突然的自己跑來的,到了火車站才呼的小淫,小淫這才慌了,想着告訴你吧,你肯定不樂意,又不能攆女孩子走。直接跟女孩子説有女朋友的事兒吧,又怕女孩子千里迢迢的跑來,情緒一激動出了什麼事兒,要不怎麼説小淫這人墨唧呢?本來挺簡單的一事兒,到他這兒,嘿,亂套了。

    我瞪着阿瑟:你知道的挺多的?你們一起想好的套詞兒吧?

    阿瑟拉下臉:哎,十八,我還不是亂説話的人吧,就是這麼回事兒。

    我接着冷笑:我不也沒説什麼嗎?他們接着好不就得了嗎?小淫真駛累的,白天應付我,晚上還得跑去陪吃陪睡陪散步,真是辛苦她了,同居一室,同居……

    阿瑟尷尬的笑:不要想的這麼不堪,小淫不會的,他對你是……

    我盯着阿瑟:他對我怎麼樣?他還能對我怎麼樣啊?情侶衫穿在那個女孩子身上,我噁心了多少天啊,我傻了吧唧的還給人家買零食吃,我靠,我怎麼那麼有錢啊?我給我自己買饅頭吃好不好?

    阿瑟避開看我的眼神,用手摸着腦袋不説話,小麥憋了半天,看着我:就是!

    我瞪着小麥:就是什麼?

    小麥嚥了下口水:就是,就是小淫欠揍。

    阿瑟隨手照着小麥的腦袋拍了一下,小麥縮了縮脖子,不敢吭氣。

    我喝了很大一口咖啡,非常惱火,阿瑟沒話找話:十八,你別這麼氣,小淫墨唧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沒有惡意的,其實就是……

    我盯着阿瑟的眼睛:説句真話那麼難嗎?是不是説一句真話非常的難?

    阿瑟岔開話:你見見小淫,他這幾天找不到,失魂落魄的,好幾天都沒正心吃飯了。

    我喝完最後一口咖啡:你明天和小麥把計算機搬回去吧,我用完了,我也搬不動,還有,我回來的事兒,你和小麥不準跟小淫講,聽見沒有?

    阿瑟愣愣的看着我:十八,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我苦笑:小淫的事兒你怎麼都不説,我的事兒你就非得告訴小淫,做兄弟也分厚此薄彼的,對不對。

    小麥騰的站起身,拍拍:十八,我就不説,我對誰都一樣厚……

    阿瑟又瞪了小麥一眼。

    第二天早晨,我很早就爬起來了,想起好久都沒有去跑步了,自己都感覺到驚訝了,看來感情這個東西真的很累人,拖累的我連作息時間都統統改變了。小諾還在呼呼大睡,毛巾都要掉下來了,我從牀底下找出一張白色的信封,拿出之前喝完統一冰紅茶那個軟包裝,把上面的地址寫在信封上,然後把我和左手喝酒那晚想起來的幾句話:“血腥煞羣雄,崢嶸歲月誰是非?秉燭彈笑時,寂寞飲空杯,情到難處自落淚。” 我把這幾句話工工整整的寫到信封背面,寫完後,我長長的鬆了口氣,找出來一張郵票,沒找到膠水,我直接用舌頭沾濕了郵票,貼到信封上。

    看看錶,早晨剛7點多點兒,我走到窗户前,雙手拉開窗户,早晨新鮮的空氣撲面而來,讓人不禁精神一振,我靠近窗户,往外看,我的眼神,垂下的那麼一瞬間,就看見了立在樓下的小淫。小淫敞開着襯衫,頭髮亂亂的,一隻手背在身後,仰着臉,呆呆的看向窗户裏面的我,我愣了好一會兒沒有反映過來,小淫往我們宿舍的窗户走了兩步,咬着嘴唇,我看得見小淫下巴一圈黑黑的鬍子碴兒,小淫的嘴唇動了動,我什麼都沒聽見。

    我感覺到自己沒來由的心跳着,有些不知所措,這跟我想的見面方式實在不一樣,我能想象的見面形式是自己沒有這麼軟弱,是自己看清和小淫的關係,是我們之間歸於零,而不是現在這樣,我光是看着小淫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我的心就會跟着不停的悸動,甚至是心疼,我怎麼可以喜歡一個人喜歡到這麼沒有自尊的程度??我什麼要去心跳要去不知所措?

    我從窗口退回房間,我聽見了小淫近乎嘶啞的喊聲:十八!!

    我的心砰砰的跳着,再也不敢靠近窗户。

    等到八點半,小諾才象小死狗似的被我拖了起來,沒過一會兒,宿舍裏面的傳呼器響了起來,説是樓下有人要上來搬東西,之前我有跟樓道阿姨打過招呼,説今天阿瑟會帶人上來搬東西,阿姨同意了。

    有人的時候我還在失魂落魄的,想着窗户底下的小淫,我慌里慌張的起身去開門,差點兒跟外面的人撞到一起,抬頭,小淫胸膛一起一伏的,默默的看着我,明顯的鬍子碴兒讓小淫一下子老了好多的,小淫喘息着看着我,聲音低低的:十八,你回來了。

    我裝沒有聽見,轉身開始收拾阿瑟的電腦,把鍵盤和鼠標拽下來,小麥躡手躡腳的湊過來,接過我手裏的鍵盤鼠標,一句話不敢説的站在旁爆阿瑟開始搬機箱,回頭看我:哎,不是我跟小淫説你回來的,我只是説過來搬電腦,他自己跟過來的……

    小麥拎着鍵盤和鼠標往小諾身邊走了兩步:小姑娘,我們請你吃東西吧?

    小諾啪的一下把手裏的書摔在桌子上,黑着臉:哎,你説誰小姑娘?

    小麥嚇了一跳:沒有啊,我就是想説天兒挺熱的,想請你吃冰淇淋啊……

    小諾哼了一聲:冰淇淋有什麼好吃的,真是……

    小麥轉頭看了我一眼:可是天熱啊,吃一大杯冰淇淋很涼爽的……

    小淫一直看着我,不動也不説話,只有阿瑟一個人在折騰機箱和顯示屏,阿瑟皺着眉頭看小淫:哎,小淫,過來幫幫忙啊?快點兒過來!!

    小淫咬着嘴唇,還是一動不動的看着我,根本不理會阿瑟説的話,我避開小淫的眼神,彎腰幫阿瑟搬塞在書桌的機箱,小淫突然站到我身爆想和我一起搬機箱,小淫的手碰到我的手,我惱火的用手啪的打了小淫的手一下,發出清脆的一聲,小淫僵在原地,站也不是,彎腰也不是,可憐兮兮的看着我,阿瑟噗哧一笑。我搬起機箱,阿瑟瞪了小淫一眼:哎,你傻了?不搬了?

    小淫直呆呆的看着我,張了張嘴,嘶啞着嗓音:十八,我來……

    我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無比的急促,一股火就衝到腦上了,我把機箱往一扔,喘着粗氣就往宿舍外面賺小淫一把拽住我:十八!你別賺你聽我説,我不適意的……

    小淫的手勁兒很大,我的手腕被握的疼疼的,我惱火的盯着小淫:我不聽!你不是喜歡藏着掖着的嗎?那你就當寶貝藏着吧,我不希罕,你放開!

    我用力掰小淫的手,小淫兩隻手都用上了,拽着我不放,什麼話也不説,只是盯着我,阿瑟轉向小諾笑:小姑娘,走啊,冰淇淋的幹活兒?

    我瞪着小諾:不準去!

    小諾扁扁嘴:懶得理你倆,我就去。

    小麥把手裏的鍵盤和鼠標塞給小諾,抱着我放在的機箱,我惡狠狠的瞪着小淫:你,無聊,你混蛋!!

    小淫咬了咬嘴唇,皺皺眉頭,沒有説話,阿瑟小麥走出宿舍門的時候我兇狠的推了小淫一下,小淫真的被我推開了,我剛想跟着阿瑟一起出去,小淫砰的撞上宿舍門,我撞到了小淫的額頭,我惱火的看着小淫:我不想看見你,你住!

    小淫喘着粗氣,抬起手想摸我被撞到的額頭,我厭惡的打開小淫的手,小淫失落的看着我:十八,這些天你去哪兒了?

    我鄙視的看着小淫:我上哪兒跟你有什麼關係?對啊,我都忘了,你最近過的多好啊?恩,你眼光不錯的,你那個青梅竹馬的媳婦兒我看了,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兒有身段兒的,挺好……

    我説着説着就會覺得自己心裏無比的酸澀,委屈的不行,小淫避開看着我的眼神:十八,不是這樣的……

    我提高了很大分貝:不是這樣是哪樣?你白天找我,晚上找她?你們多卿卿我我啊,我算什麼??你給我滾!!你還有什麼事兒做不出來啊?

    我開始拳打腳態小淫沒有躲,死死的按住門,我哼了一聲,走到窗户邊兒,小淫背對着門:十八,我知道我解釋也解釋不清楚,但我沒有惡意的,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的……

    我打斷小淫:妹妹?那我也得出去認幾個哥哥,你給我閉嘴!!不錯啊,你對你妹妹真好,對了,你啊,給我200塊,給我啊!!

    小淫手忙腳亂的掏出錢包,我走過去,一把搶過小淫手裏的錢包,從裏面拿出兩百塊,把錢包扔給小淫,我都能聽見自己聲音在,我瞪着小淫:小淫,這兩百塊,是我當時給你買零食時候花掉的,你要是不喜歡吃把東西退給我就好,但我還沒有下賤到買東西孝敬你那個美麗的鄰家小妹,現在我們兩清了,那些東西算是我,代替你買的,我們誰也不欠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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