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我還沒消停,蘇小月竟然直眉瞪眼的要跟我掰持,我想是盈子把我下午説的話告訴了她,所以蘇小月十二分憤怒的抗議:十八,你憑什麼説我練個一年兩年的,臀部最多就能放個鍋鏟子?憑什麼?
我嘿嘿笑:有本事的話,你倒是練個一兩年之後大大方方的放個水杯不就結了?可千萬別放什麼鍋鏟子。
我注意到一飛的神情很低落,像是有什麼心事,所以我扒拉開蘇小月,湊到一飛身爆碰了一飛的胳膊一下:怎麼了?
一飛嘆了口氣,聲音很低:十八,沒法説,真是沒法説啊。
一飛搖了,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站了起來,拽着我往宿舍外面賺嘟嘟在我後面喊:哎,你們幹什麼?快要熄燈了。
一飛沒有理睬嘟嘟的喊聲,只是拽着我往走廊的一邊賺走到沒有什麼人的地方,一飛才停住腳步,有點兒失落的看着我:十八,今天,我一個好朋友給我來信了,她也在北京讀書,她現在過得很不好,我本來不想跟別人説,但是要是不説的話,我憋的好難受。
一飛的語調開始難過了,一飛轉頭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晚,但是嘴裏説的話卻是衝着我:十八,我那個朋友和她男朋友同居了,可是他們也沒有做什麼防範措施,前段時間我那個朋友懷孕了,你也知道,在上大學期間懷孕根本就是不容許的事情,後來她去做流產,可是那個醫生告訴我朋友説她體質不好,一旦做了流產將來很可能再也無法懷孕了,可是又不能把孩子生下來,我朋友很着急,就問她的男朋友,你都想不到她男朋友説了什麼。
一飛頓了一下,沒有馬上説話,我也沒有岔話,一飛嘆了口氣:十八,她深愛的男朋友説,懷孕是女人的事情,他管不了,所以處理懷孕的事情也是女人的事情,他不方便管這種事情,我那個朋友簡直都不想活了,既不能讓學校知道,還不能告訴家裏,左右為難,只好告訴我,最後還是做了人工流產,即使將來真的沒有機會再懷孕了,這個結果還是比眼前的困窘的局面要好的多,這都什麼世道了?
我泯了一下嘴唇,我除了表示同情什麼也説不出來,不管什麼世道,男人和女人始終是一筆掰持不明白的帳,沒有人能算得清楚,儘管很多人都想算清楚,剛開是學習寫古典詩詞的時候有個詞牌子的名字是:卜算子。説實話,那個時候還是不明白什麼意思,一直以為卜算子是真的像是算命那樣去卜算紅塵中的恩怨和,其實不是,只是一個形式而已,如此看來真的沒有人能算明白:男人+女人+情感=什麼東西了。
一飛説完之後,幽幽的看着窗外,像是自言自語的説:十八,我都不敢相信還會有什麼真的感情了,今天就因為這事兒我還我男朋友發了一通脾氣,我覺得我都沒有辦法相信自己喜歡的這個男人在關鍵的時候會不會也這麼冷冰的不再像個男人了,十八,會嗎?
我安慰一飛:不會的,很多事情其實決定權在自己,如果你那個朋友不和她男朋友同居,如果同居了也注意到這些事情,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嘟嘟伸出腦袋喊:十八,電話。
一飛看我:十八,我們回宿舍吧,你先去接電話。
我拍了一飛的肩膀一下,快步跑回宿舍,在宿舍門口,嘟嘟神秘兮兮的看着我:十八,是個男的,你真走桃花運,睡覺前都有男的給你打電話。
蘇小月不懷好意的看着我:哎,十八,咱們宿舍幾個大美女倒是剩下了,你怎麼電話不斷啊,很搶手啊?
我沒搭理她們,但是也是很奇怪,不知道還有誰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我接過電話,聽了聲音才知道是肖揚,我聽見肖揚説:十八,晚上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趕忙説:沒有,哪有的事兒?
肖揚在那邊笑了一下好像:十八,我不是別的什麼意思,你自己不覺得你和小淫走得似乎太親近了吧,我也不是挑撥你們之間的朋友關係,好像我也一時説不清楚,可是每次都會碰到你們在一起。
我心裏開始不大舒服了,我努力剋制自己的脾氣: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至於有時候能碰到一起,純屬偶然,你想多了,這樣好像不大好吧。
肖揚解釋:可能是我想的多了,我沒有別的意思,真的,我就是怕你晚上生氣。
這個時候熄燈了,我有了藉口:熄燈了,不説了,寢室裏別人要睡覺了,我説話不合適。
蘇小月大聲嗤笑:十八,你説吧,我不介意的,嘟嘟也不介意,是不是,我們都不介意。
肖揚放淡了口氣:好吧,就這樣。
我掛了電話,鬆了一口氣,什麼跟什麼啊?嘟嘟嘿嘿笑:十八,是不是吃紅薯很快就見到效果了,就是説嗎,男人女人都一樣,看見紅薯就跟見了親人。
一飛敲嘟嘟的牀:別瞎掰了,睡覺。
我開始失矛想着一飛之前跟我説得話,還有剛才肖揚的話,我想起小淫説的那句話,肖揚到底那裏不好了,甚至連相處的必要都沒有了,是啊,到底那裏不好了?那裏不好了?可能不是不好,只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小意倒是我死心塌地喜歡的類型,可是我有勇氣去追逐嗎?易名也是我喜歡的類型,我還不是眼睜睜的看着易名上了別人的橋上?我既沒有本事在自己喜歡的男生上別人的橋之前出手,更不能在自己喜歡的男生上了別人的橋之後再拆別人的橋,只能等,等到一個恰好自己喜歡,而且也喜歡自己的男生主動上我的橋吧,就是這個命了。
早晨醒過來之後還是起牀跑步了,雖然之前很希望上帝收我做他的天使,我也能順理成章的穿上羽毛翅膀在天堂裏面亂竄一通,拿着魔杖指點姻緣或者別的什麼,但是這個願望好像比找個自己喜歡的男人嫁了這個願望還要遙遠,所以我只能接着按部就班的生活,還是要起牀,還是要跑步,還是要家教,還是要讀書,還有冬天跑步還是要穿的多多的,免得凍得跟青蘿蔔似的。
場上已經沒有幾個人在活動了,因為天氣越發的冷了,我也是戴着厚厚的手套了,我跑步的時候已經可以看見自己噴出的氣在冷氣中形成白霧,我沒有看見阿瑟,估計這樣的天兒也把他堵在房間裏面了。
我慢慢騰騰的跑了兩圈,轉彎的時候看見阿瑟穿着白色的運動裝,抱着籃球往場這邊跑,還朝我招手,我停了下來,阿瑟竄到我面前:哎,十八,天兒真冷了,我這兒有張體育館的游泳卡,還可以健身,你拿去用吧,我冬天不愛游泳,再不用就作廢了。
我笑:八百年前我就不會游泳,八百年後估計我還是不會游泳,沒有什麼指望了,還是在陸地上乾乾的跑步比較實在,你説撲通一聲進水裏了,雙腳不着地兒的,還不把人活活緊張死了,還是踩着地球的感覺讓人踏實。
阿瑟噗哧一笑:還以為你多勇敢呢,合着就是一個膽小鬼,算了給小淫吧,那小子游泳的姿勢漂亮的很,去年夏天去游泳館游泳的時候,竟然還有美女要拜他為師學習游泳呢。
我不解的看着阿瑟:哎,那小子怎麼老是換女朋友啊,我就看見換了不止一個了。
阿瑟吊爾郎當的看我一眼:你沒有來的這兩年他都不知道換了多少個了,在學校裏他比我受歡迎,不説了不説了,搞不好你一生氣,又不知道把我往哪邊甩呢?玩會兒籃球吧,好幾天都陪着小麥了,身體困的很難受,早晨還不能睡懶覺,真是命苦。
阿瑟把籃球扔給我,我曾經以為自己的手很大,我常常看見有男生張開一隻手就能握住一個籃球,很瀟灑的樣子,我也努力嘗試過,但是不行,還是抓不住,這絕對是男生女生的區別,阿瑟朝我笑:哎,聽説你昨天和肖揚去喝咖啡了?
我哼了一聲:哪有,是他硬拽着我去的,我才沒有那份兒心思呢,不好意思直接甩手。
阿瑟嘿嘿笑:肖揚跟我説,如果不是小淫老佐他們半路殺出來壞了他的計劃,他説他可能會跟你説到實質性的東西,其實肖揚不錯的。
我往籃上扔了一下:別,我還真是受不了,你還別説,平時淨是看着小淫不順眼了,就昨天下午他們做了一件好事兒。
阿瑟接過籃球,正經的看着我:哎,據説感情是可以培養,你不要這麼絕對化嗎?那叫什麼來着,什麼誠什麼開來着?
我一笑:就叫什麼誠什麼開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