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現在才知道啊,我字典裏從來沒有‘教養’兩個字,奶奶的,以前我只是暫時腦袋有點不清醒,現在恢復正常了。你們兩個好自為之,不過以後要是碰到穿我們學校校服的,你們倆最好小心點。”
轟隆隆~!我相信,我現在臉上這副表情,全世界找不出第二張了,殷尚瞅了我一眼,居然只是嘻嘻一笑,接着再自然不過的掏出一支煙又叼上,那個噁心的小嫩妞立刻奉上自己的臉頰貼上他的脖子。澄弦踹開自己身前的桌子猛地站起,一聲怒吼:
“你出來。”
“出去?出哪兒?!我要走了。喂,你以後可有得受了,這丫頭,不怎麼聽話不説,約會的地點還老是忘,你就多多擔待點吧,受點累啊。哈!”
殷尚的話音剛落,澄弦忽地衝上前去氣勢洶洶地揪住了他的衣領,旁邊的小嫩妞嚇得一聲尖叫,誰知殷尚只是噗嗤一笑,推開澄弦的手。
“聽説你很會打啊?哎呀呀,我好怕啊,不敢和你打,我這個人最怕流血了,你有骨氣,我是小混混,最沒骨氣了,喂!寶貝,你説,我和他,誰更帥氣啊?”
“當然是我們家殷尚哥了!”小嫩妞哼着鼻孔,嬌滴滴地説道,殷尚樂得眉開眼笑,不住撫摸她小臉。
半晌,就在我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所措之時,殷尚突然向我遞來一道涼颼颼的目光:
“以後你那張臉最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從現在開始,你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了,你不是我女朋友,和我沒有半點關係,你好自為知。”權殷尚一口氣説完所有的話,不容我回過神,摟着他那位最新的小嫩妞女朋友,邁着我最討厭的八字步走出了咖啡廳。
我在做夢嗎?我抓抓澄弦的衣領,觸感很真實,分明不是在做夢,可是,我怎麼也無法相信這是發生在現實中的事情,這一切完全無法用常理解釋啊!澄弦嘆了一口氣,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愣愣地盯着煙灰缸裏殷尚扔下的香煙。玻璃窗外,剛才出去的兩個人正在等紅綠燈,説説笑笑神情好不愉悦。這場面,我心頭説不出什麼滋味,頭一次發現,原來殷尚在不是我的女孩身邊也能笑得如此絢爛。
40
“他怎麼突然變成這樣?”
“嗯?”
“我説,你男朋友怎麼突然變成這樣。”
“啊,這個嘛,可能突然愛上小嫩妞了,哈哈。”
“你沒事吧?”
“嗯?當然,我能有什麼事!”我飛快地從窗外轉回視線,眼睛紅紅地看向澄弦,只見他臉上似發火又不像發火,似悲傷又不像悲傷,只是不停地嘆着氣,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啊,對了澄弦,你剛才的話還沒説完呢,接着説吧。”
“算了,沒什麼了。”他欲言又止。
“什麼沒什麼了,快説啊,人家好奇着呢。”
“現在你是一個人了,即使是隻到那個時候,我也會一直守護在你身邊。”
“……?”
澄弦停了半晌,又嘆了口氣,我緊張得説不出話,只能猛吸面前的吸管。
“你會後悔來到我身邊嗎?你能忘記他嗎?你能保證以後眼裏只有我一個人嗎?”
“嗯?”
“我現在真的可以做你的男朋友嗎?”
“澄弦。”我幸福地叫着他的名字。
“我們離開這兒吧。”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殷尚突然聲稱喜歡上了小嫩妞,撇下我不理不睬,澄弦説有話對我説叫我出來,做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言行後突然又變成了我的男朋友。奇怪,真是太奇怪了,我怎麼也無法理出個頭緒,用我這破腦袋就是想一千遍、一萬遍也想不出個答案。還有那個‘即使是隻到那個時候,我也會一直守護在你身邊’,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我的天使站起身,一言不發地走出咖啡廳,我趕忙打起精神,急匆匆地跟在他身後。
“澄弦!”我低喚了一聲。
汽車站前。
已經過去三十分鐘了,我和他之間依然毫無進展。澄弦用他那特有的孤傲表情,仰望着天空,我只能彆扭地站在一邊,小心觀察他的眼神。
“那個,你説‘即使是隻到那個時候,也會守護我’,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如果以後我在你面前哭,或者是皺眉頭,你就打我耳光,知道了嗎?”
“什麼?”我驚詫莫名地看着他,細細地琢磨剛才他那句話。
“今天是最後一次我在你面前皺眉了,從明天開始,我一定會做一個無與倫比的超級男朋友。”説完,他臉上頓時笑靨如花。我覺得自己有些醉了。
“這麼説,這麼説,我們從現在開始就是在正式交往了?”我驚詫得也無與倫比。
“嗯,以後拜託了,狗純!”狗純?不過聽起來蠻親切的。“好,好的,我也是。”
空氣中充滿了可疑的分子,完全沒有真實的感覺!我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而和前任男友分手不到一天,我立馬又有了新的男朋友。是我太能耐了嗎?!可是我怎麼有種不祥的預感,似乎這種可疑會一直持續下去,這不是我應該有的感覺啊,我期盼澄弦能來到自己身邊不是盼了好久嗎!究竟為什麼!就在我心頭百味雜陳之時,我的新男朋友忽然緊緊牽住了我的手,打起電話:
“媽,司機大叔現在在哪兒,讓他到我這兒來吧。世界盃體育場,我沒錢坐車,錢包丟了。我沒抽煙,沒喝酒,我真的沒騙你!你切開我肚子看看不就得了!”之後,澄弦是一連串咒罵,終於氣急敗壞地掛上了電話。然後,就用那個氣急敗壞的表情看向我。“我是你男朋友!”
“是,是,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挽住我的手!”
“我這就挽上!”
幹嗎突然發神經啊,我的臉悄悄紅了,小心翼翼地把手伸進澄弦的臂彎,偷偷抬頭看向他,他的臉也紅紅的,立刻緊緊地夾住我,惟恐我逃跑了似的。真是可愛透了。十分鐘後,一輛白色的轎車停在了臉緋紅的我們的面前,穿着黑色制服的大叔走出車:
“聽説你錢包掉了。”一種很有禮節性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