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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啊答咦噗嚕……”

    敖府客房內,一連串嘰裏咕嚕的娃娃怪叫聲不絕,小小的身子還不安分地企圖從孃親的懷裏掙脱,兩隻小胖手直朝牀上的人伸去。

    “璇兒乖,不行喔……”連忙穩住調皮的小傢伙,上官秋澄又勸又哄,實在拿好動的兒子有些沒法子。

    坐靠在牀頭,喜福望着小臉寫滿“抱我,抱我”的小傢伙,很是歉疚的道:“小少爺,喜福現在沒法兒抱你了。”

    唉……別説抱人了,她現在全身使不上勁,就連吃飯、喝藥都要人餵了。

    好似聽懂了她的話,小傢伙又發出了幾聲“天語”,然後重重的點了點小腦袋瓜後,這才乖乖的窩在孃親懷裏。

    見兒子這模樣,身為孃親的上官秋澄不禁好笑,可眼角餘光掃見了牀上神色抑鬱的人兒,她斂去唇邊笑意,肉身輕問:“喜福姑娘,你怎麼了?”

    “沒,沒事……”結巴的想否認,可惜不擅説謊,小臉霎時紅了一片。

    微微一笑,上官秋澄心思細膩,當下輕聲又問:“是不是不見聞公子,心中不開心?”

    被猜中心思,喜福臉上更紅,沉默了半晌後,終於低聲問道:“敖夫人,我家少爺呢?”

    昨夜少爺陪她入睡後,今早再次醒來便不見他的人了。

    如今她沒法兒動,也沒法兒回聞府找少爺,她好怕少爺就這樣丟下她,不要她了。

    看出她心中的不安,上官秋澄柔聲安慰,“聞公子回去處理一些事,等他處理好了,就會來接你了。”

    她從夫婿口中聽了一些事,雖然不是很清楚來龍去脈,但隱約可以猜出是聞家內部的問題。

    “所以少爺不是要丟下我,不要我了?”小臉一亮,喜福急切又問。

    “當然不是。”有趣失笑,上官秋澄可不認為聞少秋拋得下她。

    “那就好……”鬆了一口氣,喜福的一顆心總算是安了下來,隨即對上她滿是笑意的美眸,臉皮不禁又一陣羞窘熱辣。

    覺得她真是老實可愛,上官秋澄忍不住笑道:“喜福姑娘,你這性情,看來以後是要被人吃定了。”

    呵……以聞少秋那狐狸性子,一般姑娘都招架不起了,更別説她這般憨傻古意的人了。

    不過俗話説,一個鍋配一個蓋,也許就得是她這般的性情,才有辦法讓聞少秋愛上呢!

    “啊?”不懂她話中的意思,喜福滿眼迷惑。吃定?吃定什麼?誰又要吃她?見她滿頭霧水樣,上官秋澄不禁又笑,不過卻沒打算解釋;正當這個時候,門外驀地傳來一串興奮地狗叫聲,讓喜福的雙眼一亮——

    “湯圓!”滿心歡喜的大叫,她明白“湯圓”的出現就代表着少爺的到來。

    果不其然,隨着狗吠聲,一道修長身影出現在房門外。

    “怎麼?就只記得‘湯圓’,不記得我了嗎?”揚着眉,聞少秋抱着白毛肉球慢悠悠的踱入房內,一開口就是滿含笑意的調侃。

    “喜福才沒有……”細聲抗議,她覺得被冤枉了。

    “呵……你們慢慢聊。”抿唇微笑,上官秋澄很自動的抱着兒子離開,離去前,還貼心的把房門關上,好讓他們能不受打擾地獨處。

    果然,聞少秋一見房內再無旁人,當下把“湯圓”放到她身側,隨即脱鞋上牀,親暱的將她抱在懷中,二話不説就往柔嫩的臉頰親上一口。

    “汪汪!”牀榻上,“湯圓”看主子偷香,也不甘寂寞的蹦蹦跳跳吠叫着,好似在説——我也要!我也要!

    “沒你的份!”斜睨一眼,聞少秋不客氣的賞了狗腦袋一巴掌。

    哼!一隻小畜生也妄想吃喜福的豆腐?門都沒有!

    “少爺,你不要欺負‘湯圓’嘛……”喜福呵呵直笑,想護衞小傢伙,奈何身不由己,只能嘴上幫它求情。

    “誰説我欺負它了?”嘴上這麼説,一隻手卻猛把那顆往喜福身上蹭的狗腦袋給戳開,待白毛肉球終於認清爭不過“萬惡的人類”,跳下地跑道角落去自怨自艾後,聞少秋這才與她算老賬。“誰讓你又叫我少爺的?不聽話了是不是?”

    “啊……我……我不是……沒有……”猛然警覺自己又忘了不能叫他少爺,喜福結結巴巴的想解釋,“我……我忘了”

    “忘了更不應該!你説該如何?”故意橫眉豎眼。

    沉默了半晌,她終於以着幾乎聽不見得聲音細細道:“該,該罰……”想到他所謂的“懲罰”,一張小臉霎時紅如醉楓,羞赧至極。

    瞧她羞紅着臉的可愛模樣,聞少秋大樂,果然很不客氣的“懲罰”了。

    直到良久過後,某人覺得“懲罰”夠了,這才放過香甜小嘴,不過還是緊緊的抱着她,沉默許久不語。

    他驀地沉寂不語,喜福雖不明白緣由,卻也不打擾,只是軟綿綿的偎在温暖的懷裏,任由他慢慢的沉澱心情,直到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有閒情逸致把玩着她的髮絲後,喜福知道他已經恢復正常,這才輕輕開口——

    “你要接我回家了嗎?”這回,她終於記得不再喚他少爺了,而是直接用“你”代替。

    “回哪個家?”優雅長指卷着柔膩髮絲,聞少秋懶洋洋的反問。

    呵……她口中所謂的“家”,他不久前才説住不下去了呢!

    “聞府啊!”輕聲低喊,喜福覺得他的話很奇怪。

    “聞府?”纏着髮絲的長指一頓,隨即又緩緩地捲了起來,他輕笑不已。

    “不,我們不回聞府了。”

    “咦?”不懂。

    看出她臉上的迷惑,聞少秋笑着又親了嫩頰一口,這才淡淡道:“喜福想不想跟着我到新家住?”呵……幸好他早有準備,讓敖澔在城西幫他買下一座宅邸了。

    “好!”想也不想,喜福毫不猶豫地答應。

    嘻嘻,只要能跟着少爺,和少爺在一起,不管是哪兒,她都要去的。

    莫名其妙的中毒,突然地要離開聞府,事情發展至今,到處是滿滿的疑點,可這丫頭卻連問也不問一聲,只有一個“好”字就答應跟着他走,真是……

    對她的傻氣與信任,聞少秋只能搖頭嘆笑,忍不住嚇人。“你啊!再這麼傻下去,總有一天要被人給賣了。”

    其實,她差點就讓他給賣了一條小命,不是嗎?

    “喜福不怕!”笑嘻嘻的,她滿心信任。“你會把喜福買回來的。”

    “你就不怕是我賣了你嗎?”恐嚇。

    “咦?你要賣了喜福嗎?”瞪大了眼,她疑惑反問。

    “不!”手臂攏緊,將她牢牢圈在懷裏,聞少秋柔聲低喃,“這一生,我再也不會賣了你……絕不……”

    再?少爺為何説“再”?

    傻愣愣地想着,喜福百思不得其解,最後索性懶得想了。

    嘻嘻,不管少爺賣不賣她,只要她一直在少爺身邊,那就夠了。

    接下來的日子,聞少秋果然帶着喜福住進了新買的宅邸,只是人雖住進去了,可奴僕卻來不及找人,所幸敖澔很是兄弟,不僅大方借出府內的下人應急,還讓敖府總管前去幫忙招聘並訓練新進奴僕,如此忙了幾日,一切總算上了軌道。

    至於聞少秋也沒閒着,他不僅忙着照應喜福,每日為她按捏無法動彈的身體,還忙着四處聘請名醫來為她診治,只是每回得到的皆是一張張歉然的臉龐。

    如此多次下來,他還沒失望死心,喜福倒是先沮喪了,甚至曾經有一次還忍不住哭着問他——

    “我是不是永遠也好不了了?”她連一根手指頭也沒法兒動,再這樣下去,會拖累少爺的。

    “胡説!”伸手拭去臉頰上的淚水,聞少秋牢牢地將她抱在懷裏,似安慰又似立誓般沉聲道:“不要多想!無論要花多少時間與錢財,我一定會找來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來治好你。”

    “可是……”她還有猶疑。

    “沒有可是!”定定的瞅凝着盈滿驚惶的眼眸,聞少秋明白她心中的不安,是以總是適時的給她信心與希望。“我一定會找人治好你,等你身子好了後,我們成親,生一大堆小娃娃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歡小娃娃嗎?”

    “嗯!喜福最喜歡小娃娃了……”含着淚,她笑了,終於能繼續堅持下去。

    於是他繼續遍尋名醫,而她則是持續接受一個又一個大夫的治療,有時看似有了起色,可最後卻又以失望做結,但他們始終沒有放棄。

    同時這段時間,城內在不只不覺間謠言滿天,謠言究竟是從哪兒傳出,由誰的口中傳出,沒人知道,但卻有各種不同的版本——

    有人説聞少秋因為做了讓聞老太君震怒的事,被聞家給趕了出去;也有人説聞夫人不守婦道,紅心出牆,被聞老太君給休回孃家,就連華家兄妹也覺面上無光,丟臉至極,連夜收拾包袱回自個兒的家去了;也有人説那姦夫是個賣貨郎,被撞破醜事後,已經被送進衙門大牢……

    總之漫天的謠言讓城內的百姓們有了茶餘飯後的閒聊話題,至於消息屬不屬實,正不正確,沒人可以拍胸脯保證,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偌大的聞府,除了一堆奴僕外,如今就只剩下聞老太君一個主子住在那兒了。

    這些事在城內傳的沸沸揚揚,但聞家卻沒有一個人出來説過什麼話,日子也就這麼過下去了。

    這一天,聞少秋眼見天氣不錯,於是吩咐下人將貴妃椅抬到庭院中,自己則抱着喜福一起賴在上頭曬着暖呼呼的太陽。

    “來,再喝一口……”柔聲勸哄。

    “好苦,不喝了行不行?”小臉皺成了苦瓜,表情很是嫌惡。

    “這是大夫開的湯藥,不喝身子怎麼會好?”聞少秋瞪眼,非常堅持的把整碗黑不溜秋的藥汁一口一口慢慢的全喂進她的嘴裏。

    可憐的喜福逃也逃不了,只能任人宰割,直到湯碗見底,嘴裏含進了一顆去味的松子糖後,苦兮兮的小臉才終於綻放陽光。

    見狀,聞少秋感到好笑,正欲調侃她個幾句,忽見一名奴僕領着敖澔夫妻而來,當下他連忙起身相迎——

    “敖兄,嫂子,今兒個怎麼有空過來?”他笑着打招呼,並吩咐下人再搬兩張椅子出來。

    聞言,敖澔與上官秋澄相覷一眼,兩人皆沒答話。

    聞少秋是個聰明人,當下便知有事,於是屏退了下人,並請兩人落座後,這才微笑詢問:“有什麼事嗎?”

    斜睨一眼,敖澔輕哼了一聲,倒是上官秋澄不禁失笑——

    “行了!快把東西給人。”柔聲催促,實在沒想到夫婿可以記這麼久。

    “這本該是我送你的……”敖澔惱怒的嘀咕,在催促聲中將手中雕紋精緻的扁平木盒遞了出去。“喏!有人託我拿給你的。”

    納悶的接過,聞少秋打開盒蓋,當光燦華美的翡翠首飾映入眼簾時,他不禁感到一陣怔忡……

    “聞老太君託我將這套首飾拿給你,説是要給未來孫媳婦的。”轉達完老人家的意思,敖澔還不死心地企圖奪回。“若你不想接受,不如倒賣給我,怎樣?”

    一旁,上官秋澄聞言只能無奈的搖頭;倒是聞少秋卻出乎意料的將那翡翠首飾拿到喜福面前,在她瞠目不解的眼神下,他微笑開口了——

    “祖母送給你的,好不好看?”呵……偏不如敖澔的願。

    “好看。”喜福憨笑地點了點頭,隨即又問:“可老太君為何要送這麼漂亮的首飾給我呢?”

    “她説要送給孫媳婦,那不就是你嗎?”食指輕輕的颳了下小巧的鼻尖,笑看着她因害羞而漸漸染紅的小臉。

    “有、有人在看呢……”結巴提醒,她害臊不已。

    “就是説!當我們是死人嗎?”企圖奪回首飾不成,敖澔立即沒好氣的開罵了。

    這姓聞的賊人噁心不噁心?真要耍肉麻,他和秋澄也不會輸人的,只是沒聞少秋那麼不要臉,當中要給別人看。

    “怎麼?你嫉妒了嗎?”懶洋洋的反問,聞少秋把喜福抱得更緊,笑得很是氣人。

    這不要臉的傢伙!

    敖澔俊目一瞪,正待開罵。卻被親親孃子給壓了下來。

    “好了,好了!這有什麼好惱的?”上官秋澄忍不住失笑搖頭,隨即轉頭看向被聞少秋抱在懷中的喜福,關切的詢問:“喜福姑娘的狀況還是沒有起色嗎?”

    她這問話一出,喜福的小臉在瞬間黯淡下來,就連聞少秋的眼底也蒙上一層陰霾,只能無聲地輕搖着頭。

    上官秋澄見狀,心中亦感到難過,若有所思的沉吟了良久後,她才終於遲疑的開口,“我想,也許有個人可以治好喜福姑娘……”

    “誰?”一聽有人可以治好懷中的人,聞少秋驚喜得差點跳了起來,迫不及待的急聲追問:“是哪位名醫?你快告訴我,不管要花多少銀兩,我都會把人給請來!”

    “這不是銀兩的問題,而是……而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上官秋澄搖頭嘆氣,“那人幾乎是無人請得動的,除非師兄出面。”

    “師兄?”這下子,就連敖澔也不禁感到意外地揚起了眉,“你是説清風師兄?”

    “嗯。”點點頭,她苦惱道:“可師兄這些年來,一直不願見那人。”

    她説的該不會是毀她容、害她跛足的女人吧?

    回想起上官清風曾經提起的事,敖澔當下黑了臉,表情顯得非常難看。

    可聞少秋才不管敖澔的臉色如何,現在他只關心喜福的身子能不能痊癒,當下急得叫道:“嫂子,可否請你説的那位清風師兄出面請那位高人來醫治喜福?只要喜福能好起來,就算要我給你下跪也行!”

    話落,果然雙膝一跪,毫不遲疑。

    “你快別這樣!”上官秋澄嚇了一跳,連忙將他拉起來,這才無奈道:“師兄這些年來居無定所,就算想請他幫忙,也無法聯絡上他,只能等他自己來找我才行哪!”

    她這話一出,聞少秋難掩失望,倒是喜福輕輕的喚了他一聲,得到他的注目後,她才微笑的安慰——

    “沒關係!我們慢慢等,喜福捱得了的。”

    “好!我們一起等,一起捱。”眸心漾柔,他滿心憐惜地擁緊她。

    “嗯!”重重的點頭,喜福笑得很開心。

    呵……只要有希望,多久她都可以等的。

    一旁,上官秋澄見兩人憐惜相偎的景象,又想起師兄這些年來的飄泊,心中不禁輕嘆了一口氣……

    唉……如果能借由這次機會,讓師兄與那人的關係有所改變……

    “在想什麼?”驀地,敖澔輕輕摟住她的纖肩。

    “沒什麼!”把臉輕靠在夫婿胸膛,上官秋澄笑得很是温柔,“我只是想,如果大家都很幸福,那就太好了……”

    就在上官秋澄提起那事的一個月後,上官清風來找她了!

    也就在她開口請他幫忙後,只見上官清風的神色怪異,似有幾分為難,但因為是最疼惜的師妹所求,所以他還是答應了。

    於是師兄妹加上敖澔三人相偕來找聞少秋,當下聞少秋欣喜若狂,正問着他要何時出發請那位高人前來,上官清風卻搖頭苦笑了——

    “不用去請!只要讓我在這裏住下,不滿三天,那人便會主動尋來。”

    聞少秋雖覺得他這話甚是奇怪,但也滿心歡喜的安排了一間客房請他住下,果然三天後,一名冷豔至極,卻也邪魅至極的女子尋上門來。

    她一出現,一雙勾魂美眸便一瞬也不瞬的盯住上官清風,豔紅唇瓣嘲諷的勾起,露出一抹冷笑,“怎麼?不逃了嗎?”

    恍若未聞她的冷嘲,上官清風只是淡淡道:“我要你解開一個人身上的毒。”

    “哦?那我有何好處?”

    “你可以向我要求一件事!”他知道她一定會答應。

    果然,那女子的神色微變,沉聲確認,“任何事都行?”

    “對,任何事。”

    “好!”眸光閃爍,那女子笑了。“走吧!帶我去見中毒之人。”

    兩人間的對談雖然只有短短幾句,卻讓一旁的聞少秋有種暗潮洶湧之感,同時也明白上官清風願意答應她一個要求,肯定是做了莫大的犧牲,當下滿心感激的望着他,低聲道——

    “上官兄,這恩惠我聞少秋會永記在心,日後只要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請儘管説。”

    “聞兄言重了。”上官清風笑了笑,不忘提醒,“去吧!喜福姑娘還等着呢!”

    點了點頭,聞少秋很快的領着那冷豔女子來到房裏,只見那女子掃了病榻上的喜福一眼,又為她診了一會兒的脈,“這般簡單的毒也要我解?”

    不屑地甩開病人的手腕,她冷聲嘲諷,隨即命令道:“張開口!”

    喜福怯怯地看向聞少秋,見他無聲地點頭,當下乖乖的張了口。

    而那女子則是從懷中抽出一支金針,迅速地在自己的指尖刺了一下,擠出一滴血喂進喜福的嘴裏,然後掉頭準備走人。

    “慢着!”急忙攔住人,聞少秋皺眉了。“就這樣?”

    “就這樣!”

    “就一滴血?”

    那女子見他質疑的神色,立即冷笑起來。“我的一滴血對她而言是解藥,兩滴血就是毒藥了。還是你想讓我多喂他一滴?”

    一滴血是解藥,兩滴血是毒藥?

    從來沒聽過這種事,聞少秋實在很懷疑,但看她不似在説笑,心中正在猶豫之際,喜福驚喜的叫聲驀地傳來——

    “我、我的手指能動了!”

    聞聲,聞少秋又驚、又喜,不多思索地馬上轉身朝牀邊奔去,抓起她的手顫巍巍道:“你再動動看!再動一次讓我瞧瞧……”

    雖然不容易,但喜福還是很努力的試圖抽動手指,於是……指頭真的微微動了一下,不明顯,但是真的動了。

    “動了!真的動了!”聞少秋歡喜的大笑,抱着她忍不住給了重重的一吻。

    “雖然現在只是手指頭,但慢慢的練習,以後就可以恢復如常了。”

    “嗯!”點頭如搗蒜,喜福開心的眼中含兩泡淚。

    嗚……等她身體慢慢好起來,就不會拖累少爺了!

    因為太過開心,兩人不禁傻傻地相視而笑,直到一會兒過後,聞少秋才想起上官清風與那名冷豔女子,趕忙追出去,誰知竟已不見那兩人的蹤影,只好又轉回房去。

    “那位姑娘呢?”見他又折回來,喜福忍不住好奇的問。

    “不清楚!”搖頭,聞少秋輕聲道:“我想是與上官兄一道離去了。”

    愣愣地點了頭,喜福不明白他們為何連聲招呼也不打就走了,但是心中卻很感激他們。

    “喜福……”抱着她,他微笑輕喚。

    “嗯?”

    “等你身子全好了,我們就成親,生一堆小娃娃吧!”

    小娃娃啊……

    腦中驀地浮現出一羣可愛娃兒圍着自己嬉戲的畫面,喜福依偎在温暖的懷裏,恍恍惚惚的笑了,直到許久許久過後,她才響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小娃娃是怎麼生的?一起睡覺就會生小娃娃了嗎?”至今,她還不太明白小娃娃是怎麼製造出來的。

    “……”有人無語良久,最後終於輕嘆一口氣。“我想,我在男、女情事上教你教得太少了,不過以後我會改進的。”

    呵……以後的日子還久得很呢!多的是時間可以慢慢教導這個在不知不覺間偷去他的心,竊去他的情的憨傻丫頭。

    沒關係!一切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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