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學校的公共汽車上。
好久沒有和憶美一起去學校了,今天難得姐妹倆同行,今天凌晨我明明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憶美了,可幾個小時後的現在,憶美還是激動不已,手舞足蹈地追問着我昨天發生的事情。
“這麼説,般君野那個臭小子!他就眼睜睜地看着姐姐你被拖走?!”
“我説了不是的啦,都已經給你説過幾遍了。他最後還是來了。”
“劉慧箐,你等着瞧,敢欺負我老姐。”憶美的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
“不要這樣,昨天她已經受到很大打擊了,君野在他面前吻我……”糟了,還是説漏了嘴,我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果然,只聽見憶美用全車人都能聽到的聲音殺豬般的叫道:
“什麼??!”
“……的提包。”我急中生智。
“提包?君野吻你的提包乾什麼?”憶美納悶地看着我。
“沒什麼,他就是高興。”
“……是嗎?……他是覺得我選的包很漂亮嗎?“憶美轉念又高興了,”“啊,對了姐姐,英奇最近和你聯繫過沒有?”
“昨天一天他的手機都關機。”
“這小子,又鬧失蹤,他以此為樂嗎?”
“最近你和英奇走近了不少啊,憶美!”
“沒那回事!!”憶美一邊大叫着一邊從後車門跳了出去。
今天恰好又是君野在值日,糟糕,我該怎麼面對他……昨天……兩個人剛接過吻。……我該以什麼樣的表情見他。我忐忑不安地走近校門,本打算裝作昨天晚上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笑容滿面地向君野道聲早安,想想不對,又忍不住害羞地低下頭,紅潮一直延伸到脖子。沒等我追上憶美,校門口附近一張熟悉的臉一下印入我的眼簾,我五雷轟頂般的愣在當地。
是昨天晚上那個企圖非禮我的癟冬瓜,沒想到他居然找到我們學校來了,和他在一起的還有幾個我們學校三年級的男生。癟冬瓜一邊揉搓着自己腫得像饅頭的臉,一邊用怨恨地語氣説着什麼,手還不時指向站在校門口的君野。三年級的學生滿臉肅殺地檢視着癟冬瓜的傷口。
我急忙低下頭,祈禱上天千萬不要這麼殘忍,讓昨天晚上喝得醉醺醺的癟冬瓜認出我來。我低着頭,急匆匆的從他們身邊經過。
“喂!兔崽子!”
我恨啊!上帝明顯的上廁所去了,否則我的頭低得都快長到胸前去了怎麼還是被他們認出來了呢!此時不跑,更待何時,我上緊發條,向校門衝去。他們不叫我小妞,不叫我臭丫頭,更沒有叫我女孩,而是用辱罵男生的兔崽子來稱呼我!癟冬瓜,你這個壞傢伙!!!
萬幸教導主任今天也站在校門口,癟冬瓜他們一夥不敢接近我,呵呵!我站在主任身邊,鬆了一口氣。君野一直注視着我,彷彿從沒有見過我似的。
“幹什麼喘成這樣,你家昨晚遭小偷了?”教導主任拿着他的獨門暗器“大棒槌”敲着我的書包問道。我本想把癟冬瓜的事報告給老師,但想到昨天晚上君野也動手了,為避免牽連他,我只好衝老師招招手,然後費盡心思地露出燦爛的微笑,
“這是什麼!鼻涕印!”老師猛地抓住我的手尖叫道。
“……什麼?!”我急忙低頭看向自己的衣袖,原來老師把粘在我袖子上的口香糖當成鼻涕印了。
“這不是鼻涕印!!這是口香糖……”
“這孩子,這孩子,居然還説不是!哎喲喲!真髒,你還怕別人不知道你是韓憶美的姐姐啊!用袖子擦鼻涕!!”
“真的是口香糖,老師,不是鼻涕印!”
君野一臉惋惜地看着我的校服,彷彿那不是校服,而是一個裝滿垃圾的垃圾桶。我忙着遮住自己的臉,完全忘了提醒君野癟冬瓜也在我們學校的事情。就這樣,我噼裏啪啦,蒙受着不白之冤跑進了教室。
剛進教室,明順就嚓嚓地向我走來。
“……明順,你來了?^O^”
“彩麻,有人找你。”
我的心忽地一沉,“誰啊……?……”
“好像是一班的,不認識,就是過來找你。”
“我……?為什麼……?”
“在後門呢,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猶猶豫豫地走到後門,意外地看到一個長得有些可愛,卻並不十分突出地女孩子。她小聲喚着我的名字,滿臉緊張,
“你,你好,……請問你是彩麻嗎?”
“嗯,我是,請問你是?”
“我……我……不……”女孩子的臉一下漲得通紅。呵呵,真是可愛。
“我想和你成為好朋友”
“和我……?……?”
“嗯,我的名字叫李寶晴。很高興認識你。”
“……呵呵,我也很高興,我的名字叫鄭彩麻。”
“呵呵……”
一個和我好像的女孩,全身上下都散發出淳樸的氣息,一句話就能讓她手足無措。雖然這麼説有點對不起“嘻嘻朋友”們,但我確實對她有一種親切感,比起“嘻嘻朋友”們更像我的同類。這時,班裏的一個“嘻嘻朋友”突然尖着嗓子衝我大聲叫道:
“喂!彩麻,不要和李寶晴走得太近。她的名聲不好,接近你不知道存的什麼心呢!你不要和她交朋友。”
李寶晴吃驚地看着嘻嘻朋友,張嘴説道:“不要這樣竹仁(‘嘻嘻朋友’的名字)。彩麻她聽到會怎麼想我呀。”
“聽我的話,鄭彩麻!你説我説得對不對,明順!你快告訴彩麻李寶晴的事情啊!”
“我也不太清楚啊!楊竹仁,你幹嗎這樣説這麼善良的孩子,你該不會是擔心彩麻和她走得太近而冷落了你,所以才這麼説的吧?”
“!我曾經和她是一箇中學的?!怎麼會不清楚。哎呀,真是要瘋了?!”竹仁急得直跺腳。
“對不起,就當我沒來過好了,我走了,彩麻。”寶晴耷拉着肩膀轉過身。
“你等等,寶晴!”我正伸出手要抓寶晴的肩膀,滿臉通紅地淵一突然衝到我面前。
“彩麻姐!大事不好了,是君野!”淵一一邊喘一邊大聲嚷道。
“……君野……君野他怎麼了?”我腦袋裏猛地閃過癟冬瓜那張奸詐陰毒的臉,心裏湧上一股寒氣。不會的……不會的……,君野是最強的。
“淵一,你倒是説清楚啊,……君野他到底怎麼了,嗯?T^T”淵一一句話都不説地拽着我往外走,我更着急了。
淵一一直把我拽到校門口才停下,他四處張望了一番,罵道:
“他媽的,……已經拖走了。”
“到底出什麼事了?……君野他怎麼了?”
“剛才我們三年級的十幾個前輩在這裏圍住了君野,不過裏面那個像冬瓜一樣的小流氓,應該不是我們學校的。該死的,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什麼?……?”我真後悔早上自己怎麼忘了提醒君野。
“剛才君野在這兒已經捱了他們好幾拳了,對前輩他也不能太還手。……真是要發瘋了,他們到底去哪兒了?”
“……你説的那個像冬瓜一樣的別的學校的小流氓,他還有什麼特徵?”
“腦袋特別癟。”
“癟冬瓜,……”現在我已經確認無疑就是他了,“淵一,你快去叫老師來,我去找君野。”我急着要衝出校門,淵一啪的一下擋在了我前面。
“彩麻姐,不行的!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簡直就是送羊入虎口。你以為叫老師來君野以後就能平安無事了嗎?那些前輩的勢力很強大的,老師介入的話君野以後在學校只怕很難立足了!”
今天淵一那又大又圓的腦袋看起來尤其沉重。
“那……那該怎麼辦才好……?”
“彩麻姐,你知道市中心的成人遊戲廳在哪兒嗎?”
“嗯。”
“那兒的老闆是君野的三哥,你現在趕快去那兒搬救兵,越快越好!能救君野的人只有他了。”
“路上很遠啊!君野在這段時間捱打怎麼辦?”
“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保護他,彩麻姐,你放心!”淵一悲壯地握了握我的手,沉穩地轉過身,大步向校外跑去。嗚嗚,淵一……謝謝你,現在沒有時間感動了!
我讓自己慌亂的心鎮定下來,顧不得還有課,跑到校門口就攔截了一輛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