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展鷹揚,是當天傍晚。
筱風由於熬夜,體力不濟,到了範老爹精神訓話的時候,已經開始頻頻點頭打磕睡了。“筱風,準備好兩天份的行李,這個週末和我去李家。”展鷹揚在她耳邊低聲説道。“什麼?”她睡意消了大半。“我為什麼要和你去李家?”
“因為我需要一個現成的未婚妻去推掉婚事。”
“不幹!”她斷然拒絕。“要人假扮你的未婚妻,去找筱梅,她一定稱職,比她美的女人屈指可數。”“我只要你。”展鷹揚語氣有一抹不容拒絕的霸道。
“去找筱梅,我這個週末和饒修文約好了,要到他家去玩。我已經冷落他兩個禮拜,這回不能再放他鴿子。”她説得斬釘截鐵。“是嗎?”展鷹揚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微笑,讓她看得頭皮發麻。
“喂,你不要使什麼詭計來陷害我。”她緊張地説道。
“不是什麼詭計,只是向老師報告一件小事而已。”展鷹揚對她眨眨眼,突然朗聲説道:“老師,有件事一定要讓您知道,筱風去夢露……”所有的學員都轉過頭來看着他們兩人。
筱風□了大驚失色,連忙搗住他的嘴,緊張地説:“好!好!我答應你,週末陪你去李家,這總可以了吧?”範老爹好奇地問:“鷹揚,你説筱風去哪裏?”
展鷹揚好整以暇地説道:“筱風這個週末要去,‘夢’幻湖‘露’I,我準備陪她一起去。”該死的展鷹揚,還故意加重那兩個字,存心威脅她。
看來,要展鷹揚停止欺負她,只有等到世界毀滅的那一日。筱風心中暗罵。
***快樂的週末假日到了。
筱風凝着一張臉,提着行李包,不情不願地同展鷹揚向範老爹道別。
“不是去火車站坐車?”她詫異的望着計程車外的街景。
“我們要去的地方,火車到不了。”展鷹揚淡淡地回答。
計程車將他們兩人載到李氏企業大樓,展鷹揚從上衣,袋中掏出一張識別證。大門的警衞一見到那上面印有龍形的金卡,立刻神態恭謹的請他們搭上特別貴賓專用電梯,直達一百零二層的頂樓。她跟着展鷹揚步出電梯,立即感到強風颳面,欲將人整個吹走,她不禁拉緊外衣,縮了縮脖子。一襲温暖罩住了她全身,展鷹揚大衣將她包往,強壯的手臂緊摟着她的腰。“風很大,你先上去。”展鷹揚在她耳邊低語。筱風抬眼,看到一架豪華直升機立在眼前,不禁呆了半晌,停住腳步。
穿着筆挺黑色西裝的人員從展鷹揚手裏將她抱進機艙,再伸手輕扶他跨進來。“孫少□□□迥瓴灰-恕!掛□□-災W海灘時代油光髮型,同樣是穿着筆挺黑西裝,神色恭謹的中年人,向展鷹揚躬身行禮。“李叔,我已經脱離李氏很久了,不必如此稱呼。”展鷹揚淡淡地説道。“孫少□□□軀-A小姐的兒子,老數潤O子,這是永遠不變的事實。而且老-恢-炷鈧□恪!□“是嗎?很可惜,我一點也不想念老頭子。”展鷹揚黑眸閃着嘲諷的光芒。李叔凝視着他半晌,嘆道:“這神情,真像極了老□貽p的時候。難怪老攬猿忠□□□砝^承李氏,因為由您來繼承,就像他自己一樣。”李叔朝貼着機窗的筱風看了一眼,説:“新加坡鴻運銀行總裁千金自從在去年武術大賽中看到您的英姿後,就唸念不忘。少□□□誒羆曳□恚□鴕□鹽者@份好姻緣。”展鷹揚嘴角微撇,在直升機中狹小的空間舒展長腿,手肘撐着頭,眼睛漠然地望着直升機下茫茫大海。筱風於兩人的對話恍若未聞,興奮地説道:“哇,那座小島就是我們的目的地嗎?好像在拍侏羅紀公園喔!”筱風的話讓展鷹揚冷漠的眼神浮現淡淡笑意。
“侏羅紀公園嗎?差不多是那樣的地方。”
“展鷹揚,你該不會要告訴我,李氏的島上養着暴龍和迅猛龍吧!”
展鷹揚淡淡地説道:“差不多是那樣的東西。”
筱風下了直升機,看到眼前的建築,嘴巴張得老大。
她可以不用去北京紫禁城觀光了,因為眼前的建築,宏偉壯觀,簡直和紫禁城不相上下!宮-怯顛□盈B疊,從大門眼望去深不見底每一座達□加寫□□諼餮b的警衞恐□槍費策達□“展鷹揚,你小時候住這地方啊?”筱風眼角瞥了瞥大門上方那幅龍飛鳳舞寫着“君臨天下”四個墨字的匾額。“是啊,”展鷹揚漫不在乎地説道。
“真是有夠……變態。”
展鷹揚低沉愉悦的笑聲引起了警衞的注意。
“是展少擋幔空-S我們來,老-網-銀行的葉大小姐正在大廳等着您呢!”展鷹揚猛地握往了筱風的手,面無表情地隨行。筱風見了他的神情,知道他心情不佳,便跎起腳尖在他耳邊悄聲説道;.“他們如果敢欺負你,我就幫你打架。”她雖然表面上若無其事,卻將李叔和展鷹揚的對話一字不漏地□進耳裏。她臆測展鷹揚在李氏家族是被孤立敵視的一支,而憑着多年鄰居的直覺,她知道展鷹揚很厭惡此行,卻又不得不來,這無疑激起了她的保護欲,完全忘了是誰害她不能快樂地和白馬王子共度週末。展鷹揚□了回眸一笑,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陣陣熱力從掌心傳來。
筱風此刻覺得是和展鷹揚同赴鴻門宴,向全世界最神秘的商界老大挑戰,她的心中充斥着興奮。中國古式裝潢的大廳,正中居高臨下襬着一張雕龍椅。
看來,李震東還真把自已當皇帝了。這種陣仗,搞不好參見他的人還要五體投地、三呼萬歲。“隔了十五年,你居然還曉得回來!”蒼老的聲音,掩不往唯我獨尊的霸氣。筱風抬眼,見龍椅上坐着一名白髮老人,約莫九十幾歲高齡,滿臉皺紋,神情嚴肅,雙眼矍鑠似鷹,令人不敢逼視。龍椅旁站着一名穿着純白洋裝,身材嬌小的千金小姐,清澈的眼睛正在展鷹揚和筱風兩人身上打轉。展鷹揚輕哼一聲,不予作答。
大廳中幾名穿著名牌西裝,相貌英俊的年輕人,充滿敵意的眼光直射向展鷹揚。“這是新加坡鴻運銀行總裁的千金,葉心怡小姐。鷹揚,鴻運銀行是我們往來的大客户之一,你千萬不要怠慢人家。”李震東威嚴的語氣在轉向葉心怡時變得温和。
“心怡,你不是有話跟鷹揚説嗎?還不趕快去。”
李震東含笑望着葉心恰如小鹿般輕快的步伐,奔向前去。
“展大哥,你終於來了。”葉心怡嬌嫩的嗓音含着無比熱情。“人家自從去年在武術大賽頒獎典禮上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她如白雪公主般快樂地奔向王子的懷抱,奔向……筱風的懷抱!.在眾人驚詫的眼光下,葉心怡一把抱住筱風,將頭埋在她的頸窩,撒嬌地説道:“你都不知道,人家盼這一天盼了多久。我央求爸爸向李□斕嵊H,李□-□經答允了,我們下週就可以完婚了。展大哥,雖然你對我沒什麼印象,但是感情可以在婚後慢慢培養,我會是個很好的妻子。”葉心怡説完,小臉洋溢着幸福的神采,仰望着筱風茫然的面容。
大廳裏一片死寂,李震東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幕,他的部屬則是誰也不敢開口,頓時鴉雀無聲。“哈哈哈……”首先打破沉寂的是展鷹揚的笑聲,他手抱着腰仰頭大笑,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老頭,這是你歡迎我的餘興節目嗎?”展鷹揚強抑往猛烈的笑意,問向此時表情古怪的李震東。“心怡,你……你不是告訴□□f你喜歡鷹揚嗎?”李震束小心翼翼地間道。“是啊!”“可是你為什麼抱住這位小姐?”
“李□□□隳曇o大老花眼了,這是鷹揚啊,哪裏是什麼小姐了?”葉心怡嬌嗔着,小手摸着筱風深挺的五官。“這麼俊帥的長相,”小手又摸上筱風的胸,“女人哪有這麼結實平坦的胸部啊。鷹揚,你説對不對?”面對葉心怡甜甜的笑容,筱風只能報以苦笑。
“哈……俊帥的長相、結實平坦的胸部,”展鷹揚的笑聲更放肆了。“筱風,想不到連這裏都有奧斯卡的崇拜者。”“你這個男的莫名其妙,我喜歡他有什麼好笑的?難道你有他帥嗎?你有他漂亮清澈的眼睛嗎?他笑起來多清純開朗,哪像你這麼放肆無禮,哼!”葉心怡板着臉數落展鷹揚。眼看着展鷹揚又要爆出大笑,李震東趕緊哄説着:“心怡,□-旺-P有話要説,你先回房間裏休息,好不好?”“好的,李□敗!谷~心怡甜甜地回應,又依依不捨地向筱風望了一眼。“展大哥,你明天一定要陪我喔!”説完就踩着輕快的步伐走出大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李震東神色不善地看着筱風。
“這句話該是我間的才對。”筱風也不甘示弱地説道。“為什麼你內定的孫媳婦會衝着我叫展鷹揚,你們難道從來沒給她看過展鷹揚的照片嗎?”“鷹揚十一歲就離開李家,並帶走了所以可以讓人想起他的東西。”李震東的聲音□起來很冷硬。“心怡説在去年的武術大賽上對鷹揚一見鍾情,當時你也在場嗎?”
“在啊!去年我還是女子組冠軍呢。記得當時他,”筱風比向展鷹揚。“在頒獎典禮開始時突然跑去廁所,我只好厚着臉皮再一次上台領獎……”筱風説到這兒,才恍然大悟。
“那位千金小姐該不會剛好只看到男子組頒獎的部分,就誤以為我是展鷹揚。”謎底揭曉了。筱風心中不禁暗暗好笑,展鷹揚特地帶她來退婚,誰知新娘子愛上的居然是新郎的假情人。呵!天下事真是無奇不有。“那你又是鷹揚的什麼人?”李震東鷹眼鋭利地逼向她。
筱風心想,這下她就不需要假扮未婚妻,來膛這一池渾水了。
誰知,展鷹揚伸手親匿地摟住她的腰,懶洋洋地説道:“她是範筱風,我的未婚妻。”
***
“展鷹揚,我為什麼要和你同房睡!”
“因為這裏有恐龍到處亂跑,會偷偷進房裏吃掉你這個小紅帽,跟我一起睡比較安全。”展鷹揚若無其事地説着。筱風和展鷹揚在李叔的帶領下穿過重重回廊,到了李氏寢樓前的草地上。“李氏宗親集中住在寢樓,這是為了安全上的顧慮。”李叔解釋。“這樣反而更危險。你瞧,迅猛龍來了。”展鷹揚輕□地説道。
迎面走來一名英俊青年,白淨面皮,帶着細邊金框眼鏡,手上提着電腦,十足企業菁英的氣派。筱風認得他是適才大廳那一排名牌西裝男之一。“筱風小姐,這位是李計國,李家大房的長子。計國少斑槍□鶇發W經濟碩士,李氏企業下的百貨公司和美容業部歸他所管。”“展鷹揚,好久不見了。”李計國一副指高氣昂的模樣。
“我覺得還不夠久。”展鷹揚表情淡漠。
李計國以李家大房長子加上洋墨水高學歷,到哪裏人人都對他必恭必敬,幾時受過如此冷淡態度了?他不禁火氣上揚,尖刻地説道:“姓展的小子,別以為□斂粗心憔筒豢梢皇懶恕U-沂潰□閽僭觴N説都是姓展,不過是個外戚罷了。論學歷,小小一個台灣某大學的小學士,怎麼能和全世界最高學府的哈佛碩士相比?哼哼,哈佛人到哪裏都是菁英中的菁英,Thebestofthebest,Doyouunderstand?”最後還不忘-句洋文,眼睛從鏡框下斜睨着展鷹揚和筱風兩人。展鷹揚還未日答,筱風忍不住先開口了:“你這個哈佛男給我□好,英雄不論出身低,是好漢就別開口閉口哈佛哈佛的,拿洋文憑來砸人。行行輩有人才出,你也許很懂經濟學,但是物理學你懂嗎?工程數學你會嗎?再説,李震東有大學畢業嗎?沒有吧。老話一句,是男子漢就多做少説,別拿文憑來壓人。”二樓陽台上,一個高大的身影靜靜佇立,側耳□着筱風理直氣壯的話語,嚴肅的嘴角露出微笑。李計國蒼白的臉因怒氣而浮紅,他冷笑着打開電腦,説:“你叫範筱風是吧!展鷹揚在‘夢露俱樂部’刷了二十幾萬的帳,看來都是用在你身上了。依我看,你這副不男不女的樣子,就算花個一千萬,也是徒勞無功,乾脆去動變性手術還容易些。哈!有了,調到你的資料了。範筱風,會員編號1051光是豐胸就花了四十萬,還真是不簡單,自‘夢露俱樂部’開業以來,只有你豐胸做了半天還是A罩杯的荷包蛋。哈哈!胸大肌倒是成長驚人,和藍波有得拼。展鷹揚,你怎麼會看上這種貨色,倒貼我的女人光是D罩杯的就有五個、E罩杯三個、F罩杯一個……喂!展鷹揚,你幹什麼動我的電腦……你你你……你居然殺掉我的檔案!”展鷹揚一手箍往李計國的雙手,另一手快速地在電腦鍵盤上敲入指令,只見電腦螢幕上出現:確定要刪除檔案嗎?展鷹揚按了-確定-的對話方塊,筱風的檔案馬上從系統中消失無蹤。
“有道德的生意人,不應該侵犯顧客的隱私。”展鷹揚冷冷地説道。
“展鷹揚,你有什麼好神氣的?”李計國惱羞成怒。“就算你頭腦再聰明,又能有什麼作為?不過是個薪水微薄的小工程師。你有李氏企業嗎?你有哈佛的文憑嗎?這個社會是現實的,第一看錢,再來就是看文憑。你兩者皆無,還趾高氣揚,沒有自知之明的窮小子!”“沒有自知之明的人是你。”展鷹揚緩緩説道:“真正有本事的人,不需要用文憑來抬高自己。”展鷹揚長腿邁開,瀟灑地踱回筱風身邊。
哇!真是帥呆了。
筱風不禁對身旁這個男人另眼相看。同樣是自負,李計國澎風得很沒品,展鷹揚自負得很瀟灑,她開始瞭解為何筱梅和星期五親衞□總是對他投以崇拜的眼光“你……”李計國準備還以顏色,卻被樓上飽含威嚴的聲音喝止了。“計國,別再丟臉了。當初若不是你父親捐了一百萬美金給哈佛大學,憑你這塊料,進得去嗎?有時間多去研究日本百貨公司的行銷策略,李氏百貨在你手下已經虧損五億元,加上你投資上市股票不利有兩億元被套牢,自己想想如何解決吧,別光在嘴上逞能。”筱風抬頭,看到二樓陽台邊露出李震東嚴肅的臉孔。
果然是商界巨頭,眼光犀利,處事公正,倒不是一味地驕傲自大,筱風如此想着,心中對李震東多了幾分欽佩。就在李計國臉色蒼白地收拾手提電腦離開時,迎面走來一名體型健美高壯的年輕人,筱風看他走路有風的方式,就知道此人和她家是同行—練武的。“暴龍來了。”展鷹揚對筱風眨眨眼。
“這傢伙又是什麼來頭了?”筱風悄聲問着。
“李英武少齋□康拈L子,從小跟着老——洌□牆衲曄瀾綈武術錦標賽第三名。”李叔盡忠地報出本家少數妮x煌戰績。筱風□到“世界□武術錦標賽第三名”,不禁吐了吐舌頭,説:“這個可不能用錢買了。”“展鷹揚,小時候你不過學了□考漬校□湍苣玫教□成縝嘟M冠軍,看來,台灣的武術水準很低落嘛!”李英武腳踏三七步,手插着腰,傲慢地望着展鷹揚。
“是不是低落,交過手才知道。”展鷹揚淡淡地説道。
“交手?哈!你小小一個台灣社青組冠軍,恐怕連世界□預賽都打不進,早早就被淘汰出局了,有資格和我交手嗎?再説,□-⑺□簧淼墓Ψ蚨紓魘誚o我,你不識好歹,小學就離開李氏,在那破□p武館裏學的三腳貓把式,在台灣武壇還可以當山大王,根本上不了國際抬面,還敢和我打?”“你説什麼破□p武館?”筱風□到他居然侮辱自家武館,怒火高揚,捲起衣袖,準備幹架了。“膽敢侮辱我們‘守義武館’,管你什麼世界□第三名,就算你是宇宙□第三名,我範筱風拼着小命一條,也要教訓你一頓。”李英武踏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形罩住筱風,雙手關節格格佗響。
“不知死活的小妞,只要一招,我就可以打得你滿地找牙。”
筱風見到對方的巨漢身形和雙臂墳起糾結的肌肉,方才怒火炒熱的膽氣消了一半不禁膽怯了,她回頭向展鷹揚説道:“喂!你不過來幫我嗎?”兩個打一個,雖然有點勝之不武,反正,對方是世界□第三名,兩個台灣冠軍聯手,也不算辱沒了他。展鷹揚懶洋洋地説道:“你剛才不是説如果有人敢欺負我,就要幫我打架嗎?”“可是……他是世界□第三名,我鐵定打不過。”
“沒打看看怎麼知道?”展鷹揚仍然是一派輕□。
“好吧。展鷹揚,你要替我收屍喔。”
她只好硬着頭皮上了。
兩人一交上手,就纏鬥了十招不只,她並沒有如預期般被打得滿地找牙,相反地,反而愈打愈順手。“奇怪,他看我是女人,所以故意讓手嗎?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左肩頭微動,手臂如長鞭一般甩了出去,啪啪啪地三聲,上臂、手肘、手腕三處連續擊中李英武。陽台上的老人見了她這一招,連連點頭,意似讚許。
李英武被筱風打中,仍是神情傲慢地説道:“這是太極單鞭。女人跟老年人就只能練軟趴趴的太極拳,這是健身操,根本不是武術。”“你連太極拳的威力都不知道,眼界也未免太窄了。看招!”
她腰一轉,雙掌在空中畫了道弧形,直落中李英武的胸口。
李英武巨大的身軀瞬時跌倒在草地上,臉上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好俊的‘抱虎歸山’,原來她是範守義的孫女。”李震東鋭利的眼眸閃着瞭然。“這招‘抱虎歸山’若是展鷹揚打的,以他的勁道,你現在已經飛到南半球了。”筱風開玩笑地説道。“連我師妹也打不過,世界□第三名,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展鷹揚悠閒地説道:“別光練比賽套路,真正打架的功夫也要會一點,像我就常常和師妹對打。”“展鷹揚,你若真厲害,怎麼不敢去參加世界□,只敢躲在台灣耀武揚威?”李英武不服氣地説道。“我要上班,哪有閒功夫坐飛機去國外比賽。還有,我不喜歡世界□的獎品。”展鷹揚聳聳肩,不當一回事地説道。李英武□了差點沒吐血。
“説穿了,就是一個‘懶’字。”筱風附加一句。
“筱風師妹,你真是愈來愈瞭解我了。今天的恐龍大觀到此結束,我們回房吧!”展鷹揚伸手親密地環着她的肩頭,走回客房。
***筱風從霧氣蒸騰的浴室走出來,身上帶着沐浴乳的芳香,手上拿着毛巾擦拭濕淋淋的短髮。“吹風機,接好。”展鷹揚將手中的吹風機拋向她。
她快手地接住了,開始轟轟地吹乾頭髮。
展鷹揚早就沐浴完畢,頭髮也己吹乾梳好,正舒適地坐在雙人牀上看書。筱風吹乾頭髮後,跳上軟綿綿的大牀,坐在他身邊。“我們明天就回去好不好?”
“嗯?”展鷹揚抬眼,伸手輕輕梳理着她有些凌亂的短髮。
“這個家族的人有夠變態的,又老愛找你麻煩,我連一分鐘也呆不下去。”她長噓一日氣。“難怪你十歲就離家出走,要是我,打死我也不要和這些自大又低級的公雞住在一起。”展鷹揚微笑,闔上手中的書,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再多待一天,我和老頭子之間有些事要面對面攤開來説。”
“□起來,李震東好像很欣賞你,要你繼承總裁大位。”
筱風頭靠着展鷹揚温熱的胸膛,鼻端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男子氣息,心中有一股説不出的舒服安穩。“你希望我當李氏的總裁嗎?”展鷹揚的語氣帶着試探。
“隨你高興嘍!也許你當上李氏總裁,就忙得沒時間欺負人,我就此脱離魔掌,也是好事一樁……”經過一天折騰,她困頓的閉上了眼。“不過,依我看,要你這隻聰明又有點懶的豹子,打破十點半就寢的習慣,成天和那個惹人厭的哈佛男共事,恐怕很困難。”展鷹揚□了黑眸漾着愉悦的笑意。
她打了個呵欠,舒展手腳。
“我要睡了,晚安。”從展鷹揚懷中滑到枕頭上。
“筱風,你就這麼放心和我同睡,不怕被我非禮?”展鷹揚温熱的手滑進她睡衣寬大的袖日,撫摸着她的手臂。“總比被恐龍吃了安全。”她口齒不清地説着,睡眼迷濛地翻了個身,一把抱住展鷹揚,並將臉偎進他暖熱的胸膛,像小狗般深嗅着。“你真好聞。”她咕噥着。
“你忘了我是感官衝動的男人嗎?”展鷹揚的聲音有些低啞。
“嗯?”筱風模糊地應着。
展鷹揚俯下頭吻住她的唇瓣,舌侵入她微張的櫻唇,手由睡衣下襬探入,温熱的掌心在她的肌膚遊移。暖暖的……熱熱的……像被人親密呵護一般,筱風更舒服地偎向熱源。
展鷹揚輕嘆一口氣。
“看來,今天不是時候。”輕啄一下她的唇,便環着她的身軀入睡。
***“你要和範守義的孫女結婚,我可以同意。雖然范家不是什麼企業財閥,但是我看他的孫女遺傳了忠誠正直的性格,定會對你終生不渝,危難不棄。可是,你真不肯日李氏一展長才?”李震東鋭利地望着展鷹揚。“大家族的包袱太重,要我和那些有驕做、有權力,卻沒有自制力的李氏弟子共事,這是不可能的。而你,”展鷹揚黑眸定定地看着眼前呼風喚雨的老人,“又不可能割捨流有你血液的膿包,因為失去了親族,就不再是李氏帝國。所以,這件事不需要多説了。”李震東凝視着展鷹揚半晌,嘆道:“第三代子弟中,只有你是個人才,可惜……你不姓李。”“所以説,我何必為了血緣這種可笑的東西進入李氏,和那些傢伙明幫掉Y?老頭,我不會再回來了,你自己保重。筱風還在外面等我一起回去,再見。”展鷹揚長腿邁開,毫無留戀地瀟灑離去。李震東望着他離去的身影,喃喃自語:“饒氏企業近年來搶去我們不少生意,饒氏兄弟才幹非凡,一剛一柔,對外併吞,對內安撫。鷹揚不肯接掌李氏,看來,等我一死,商界將是饒氏的天下。唉,果真是富不過三代嗎?”
“談得怎麼樣?”筱風快步走到展鷹揚身邊,挽住他的手臂,關切地間道。“老頭嫌我胸無大志,將我逐出家門。”展鷹揚半開玩笑地説道。“胸無大志?哈哈,那你和我是一國的。”筱風玩笑地摸摸自己平坦的胸部,接着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耪:“沒關係,李氏不要你,我們范家收留。”“是嗎?”展鷹揚臉貼近她的,温熱的鼻息吐在她臉頰上,深幽的黑眸閃q。“你願意養我到老嗎?”“我雖然一個月只有四萬,功夫又不怎麼樣,但是供你吃往不成問題,還可以幫你打跑那些暴龍、迅猛龍。”她自從打倒“世界□第三名”之後,自信大增。展鷹揚開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