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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鐵手的手冷血的劍

    一

    小珍看到習玫紅來,就拉着習玫紅的手,兩個女子這樣子的時候,男人就知道女孩子們有很多悄悄話要説,如果自己不先行迴避,就得把隔壁阿珠買了條紅裙子,人家阿玲七老八十還紮了根小辮子好不要臉諸如此類事情,當作四書五經一般恭聽。

    不過這樣的兩個女孩子在一起,只怕談的話不會大多,倒是彼此欣賞時候來得多一些。

    就算是説女兒家的話,也只是習玫紅説,小珍在聽。

    “我二哥真是好福氣,有這樣的小妻子,他嘛,他要是再敢胡攪,就不是人了,讓我給知道了,就把他——”

    鐵手、冷血不約而同想起一個人——郭秋鋒。

    也許只有這個六扇門裏的鬼靈精在,才能應付這種場面。

    幸虧,習玫紅因話題問到了主題。

    “他——他呢?”

    小珍淡淡地問:“誰?”

    習玫紅更感驚詫:“他呀,我二哥呀,你的——”

    小珍趕快打斷她的話,語氣比她更感驚詫:“他剛剛不是被你們叫去了嗎?”

    鐵手幾乎整個人跳了起來,問:“你説——?誰?誰叫習二公子的?”

    小珍茫然道:“你們啊。”

    鐵手急:“那麼,是誰來叫的?”

    小珍也感覺得出事態不妙了,想了一想,説:“當時我在屋裏……二少爺在庭園裏跟郭大爺閒聊,後來好像有人來到,談了一會,我也沒有出去看,似乎是個相當熟的人。後來二少爺走進來,他……”小珍説到這裏,耳根緋紅了一片,別人沒有察覺,鐵手倒是看出來了。

    也許,也許以習秋崖這樣一位二少爺,走進來的時候,而屋裏只、剩下了小珍一個人,他難免會有一些什麼特別親暱的舉動吧,反正,小珍遲早都是他的人了。

    小珍卻很快地接上了話題:“他……他説,鐵二爺和冷四爺叫他去,他去去就回來。我問他,有沒有叫我去,他説沒有,又説留在這兒很安全,沒有事的,就走了……”

    鐵手勉強鎮定心神,問:“那麼郭捕頭呢?他有沒有一起去?”

    小珍知道情形十分不妙,急着道:“我聽到院子裏有爭執聲,好像是郭捕頭不放心,也要一塊兒去,二少爺説不用了,好像説是回去習家莊罷了,用不着保護,何況是冷四爺、鐵二爺叫他去的,自然不會有事,但郭捕頭好像執意不肯……”

    鐵手不禁苦笑起來,他知郭秋鋒的脾氣,既答允了自己保護這兩個人,就決不讓他們受到任何損傷的。

    “……後來二少爺説我一個人在屋裏,也要人保護,我聽了就揚聲説:‘我不會有危險的,郭大爺,你就煩走一趟吧。,二少爺不再作聲,隨後我便聽到:‘小珍姑娘,自己小心了。’是郭大爺叫的聲音。然後是二少爺不情不願的嘀咕聲,便是開啓籬笆竹柵的聲音,走出去了……”

    鐵手也知道小珍説的甚是,就拿墜河事件而言,針對的只是習秋崖,小珍只是個受累者,對方根本沒有必要加害她,危險的倒只是習秋崖又極聽小珍的話,小珍叫郭捕頭陪他一道去,習秋崖也沒法子不聽話。

    冷血即問:“你可知道那來叫的人是誰?”

    小珍道:“我沒出去看,但似乎是跟二少爺相熟,但與郭捕頭並不相識的人。”

    冷血再問:“你聽他們是説要到習家莊?”小珍點頭。冷血立時望向鐵手,鐵手立刻説:“我們這就趕去。”

    習玫紅反應也極快,鐵手“去”字未完,她已搶着道:“我也去。”

    鐵手迅速作了決定:“好,都一起去。”他實在不願剩下的人還出什麼意外。二

    習玫紅自視刀法甚高,雖曾被冷血那種不要命的閃躲法懾伏,但是她仍充滿自信。

    可是現在她想不自卑都不行了。因為鐵手,冷血,一左一右,扶着小珍疾掠,小珍完全不會武功,扶她行走頗為費力,但鐵手冷血仍遙遙領先,在她前面。

    看來如果鐵手冷血不是為了等她那未一等,絕對可以更快。

    只是習玫紅已經用盡全力,仍是追趕不上。

    她本來可以索性停下來撒賴,但是她這回卻説什麼也不敢把她那三小姐脾氣發作出來,因為她知道她二哥只怕此刻已遇了險。

    她想得一點也不錯。

    習秋崖已經遇險,而且所遇的是一髮千鈞的極險!

    ●

    這地方是個小丘,已在城外。

    “習家莊”也是在城外,而這條路是必經之道。

    小丘上還有一座上崗,上崗上有一頂木架茅頂的隙望台,這是戍守城門時,若遇上動亂,士兵即點燃烽火的地方。

    台上的人影閃晃。

    鐵手、冷血立即疾掠上去。

    在疾衝上去的同時鐵手拋下一句話。

    “照顧小珍。”

    他當然是對習玫紅説的。有許許多多的惡鬥中,鐵手已深刻地瞭解,有些格鬥往往一動手,就不知生死存亡,也不知能不能再見到今天的親人、明天的太陽。三

    當鐵手、冷血掠上戊守的嘹望台時,局面不但已經險象還生,而且甚是駭人。

    繚望台上茅頂下有一橫木,是架着茅頂的主樑,只見一個人就吊在上面,一隻手高舉,一隻手垂着,不住的晃過來、晃過去。

    然而那卻是個死人。

    那人赫然就是郭秋鋒!

    郭秋鋒雖然已經死了,但他左手的鐵板,全嵌入木樑中,右手的銅琶,仍向下晃動着,而他的雙眼也凸露着,咬着牙齒,可以知道他死前還跟敵人英勇的格鬥着,而且他最後一招是以鐵板插入樑柱,再以鋼琶居高臨下揮擊敵人。

    而他身上,至少有十八道傷痕。其中最深的一道,是小腹上的一道刀傷,自右腰到左臀,腸子都拉了出來;但那還不是最重的傷痕。

    最重的一道傷是在額頭,他額頭有五個洞:血洞,血洞旁的骨骼全都裂開掀露,好像曾被人用五隻銅錘猛擊了五記。但這也不是致命的傷口。

    致命的傷口在脖子。他的頸項被人以重物猛擊,以致折斷。

    這在在都可以顯示出郭秋鋒曾經歷過怎樣驚心動魄的一場拼鬥:尤其是郭秋鋒死了,而他所保護的人仍沒有死。

    過都因為郭秋鋒是個好差官,而且是個值得信託的朋友,鐵手冷血把習秋崖小珍交給他保護——除非他先死了,否則他不會讓人碰了碰他保護的人!

    但是郭秋鋒也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殺他的人武功自然甚高。

    而且不止一個人。四

    三個人。一個身形彪悍,一個身材纖小,一個稍為傴倭,三個人,都是蒙着臉,穿密扣勁裝,手裏持着武器。

    身形彪悍的人使的是熟銅棍,顯然就是在郭秋鋒頸背打了一棍的人。身材纖小的人執鋸齒鐵扇,當然就是切開郭秋鋒腰際的人。身材佝僂的人空着雙手,十指如鈎,揮動時發出格格聲響,自然就是在郭秋鋒額骨印了一爪的人。現在三個人,圍着一個人。那個被圍的人,已是瀕危力搏。那個苦拼的人,自然就是郭秋鋒舍死保護的習秋崖!

    然而習秋崖此刻的險,已非筆墨所能形容。

    如果不是郭秋鋒先擋了一陣,習秋崖早都死了——突擊者顯然沒有料到郭秋鋒會跟着來,而且武功會那麼高,他們合力將之擊斃,正要殺了“正點子”習秋崖的時候,鐵手和冷血,幾乎是一齊出現了。

    鐵手、冷血乍現之際,正是那細小的人用鋸扇將習秋崖雙膝割傷,彪形大漢用銅棍將習秋崖手中刀砸飛,而佝僂人正以雙爪直取習秋崖胸門之際。

    這兩爪破空之聲,就像有十顆流墾在空際上一起飛殞一般,習秋崖只要給掃中,只怕身上的肋骨,不會剩下有一根不斷的。

    鐵手沒有奔上樓梯,他是貼梯而上的;他的頭才一冒起,就看見那兩記凌厲的鷹爪,也瞥見在爪下像兔子一般無助待斃的習秋崖!

    鐵手用力一腳踩在其中一格木梯上!

    “啪”的一聲,那梯級立時粉碎,但鐵手藉這一彈之力,急這縱起,已搶在習秋崖之前!

    這下快若電光石火,他的雙手已推了出去,超過習秋崖,以雙掌硬擋了雙爪!

    那佝僂人一呆。

    他本來抓向習秋崖胸膛足以撕膛裂肺的兩爪,變成抓住兩隻手掌。

    他雖然呆了一呆,但出招全不遲疑,不但不猶豫,而且把本來凝聚於雙爪的七成功力,遞增至九成功力!

    他且不管來的是誰的手掌,只要是來救習秋崖,他先廢掉來人一雙手再説。

    他自己對自己的爪功再清楚不過,只要用六成功力,就可以把銀兩搓成銀團!

    他在等待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沒有聲音。

    他抓住那兩隻手掌,好像一隻貓用爪子去抓一塊石頭一般的感覺。

    他立即覺得不妙,隨而他看到了出現的人。他瞥見來者何人之後,才對自己且不管來的是誰他都先將其一雙手掌廢掉的決定後悔起來。

    可是在這剎那間,他的兩個夥伴,都出了手。

    鋸齒鐵扇,旋切入鐵手的手腕上,而熟銅棍也擊在鐵手肘部關節上。

    在這剎那間,鐵手的雙手,被兩爪一棍、一扇所攻擊!五

    “鐵手的手,追命的腿,冷血的劍,無情的暗器。”——這是天下四大名捕有名的“兵器”,在京師,更被小兒譜成兒歌來唱,上半闕是:“唐仇的毒,屠晚的椎,趙好的心,燕趙的歌舞”,這唐仇屠晚趙好燕趙四個人,合稱“四大凶徒”,從來沒有人能把他們懲戒,這兒歌的意思,也是百姓們的心意:彷彿只有鐵手追命冷血無情四大名捕,才能把這四個兇窮極惡的人制住。

    他們遇上的正是鐵手的手。

    鐵手從來不需要武器。

    他的手就是武器,而且是武器中的武器。

    “啪”的一聲,熟銅棍折斷,而細小、佝僂二人的身影,也飛了出去。

    鐵手悶哼一聲,他雖運勁於臂,震退二人斷折一棍,但雙臂也受極大的震盪,血氣逆衝,他的臉色剎時轉白。

    他原本是要將三人都震飛出去的,但是使熟銅棍的,用的是硬功,武器更是硬兵器中的硬門貨,鐵手反震之力又是硬勁,所以棍為之折,那大漢反而沒有被勁力所衝而身退。

    那人沒想到碗口粗的熟銅棍,敲在一個人手臂關節上,斷的居然是自己的棍子,是以呆了一呆。

    呆了一呆只是極短的時間,這時間鐵手的臉色已迅速由蒼白轉至正常,但正在深吸一口氣——仍未完全恢復正常之際。那彪形大漢也是反應極快的人,他離鐵手極近,手中半截熟銅棍,向鐵手臉部直砸了過去!

    他這一棍當然是想把鐵手的臉砸得稀巴爛——本來鐵手避不避得去,或用什麼辦法來應付,這尚不得知,因為鐵手根本還沒來得及作出任何閃躲或還擊,冷血已經到了。

    鐵手震退二人救習秋崖,只不過是剎那間光景,冷血已經趕到。

    冷血又怎會讓鐵手獨撐危局?冷血的身子,胸腹幾乎是貼地而掠,在鐵手褲下才摹然拔起,“嗤”地一劍,在大漢棍未打落之前,已刺進他的胸膛裏去。

    大漢一怔,忽見鐵手之前,憑空多出一人,三人站得如此貼近,大漢忽覺對方手中握着劍,但已沒有了劍身,只執着劍鍔。

    劍呢?劍在自己體內!一想到這點,大漢再也無力握棍,而發出一聲尖鋭的嘶吼來。他發出這一聲嘶吼的同時,仍不相信自己會莫名其妙栽在這小子劍下,所以他竟向後疾退!

    他這樣向後疾退,無疑是等於把劍身自前胸拔了出來!

    彪形大漢退了七八尺,才勉強停住,低首一看,看見自己胸前一個血洞,再抬首一看,看見冷血那把淌血的劍。他這才知道自己中了致命的一劍。

    他因知道自己無望遠比他傷勢的致命力來得更快,他厲嘯一聲,戟指冷血啞聲道:“你……”仰天而倒,立時斃命。六

    鐵手的遽然出現,震開三人,救了習秋崖,除了彪形大漢因距離之便立時反擊外,其他兩人,並沒有立時再撲上來,而是迅速地互覷了一眼。

    接着下來是冷血驟然出現,刺殺了其中一人,卻見那空手的蒙面人,狂嘯一聲,衝出茅篷,往下落去!

    這當然就是不敢戀戰,落荒而逃。

    另一個較纖巧的人影也想跟着就逃,但他稍為慢了一慢,鐵手已截住他所有的去路。

    這人反應也極快,不向外逸,反向內闖,直掠梯口。

    梯口有冷血。

    有冷血在,這人再快,也快不過冷血的劍鋒。

    卻就在這時,梯口卻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步履聲,使得冷血不禁要扭頭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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