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湖底
林府,這個青州縣最富有的府地,就暫時成了皇上的府地,房間大廳都煥然一新,地毯,紅木椅鋪上了代表天家的明黃色,就連窗户都掛上了明黃綢紗,林府經過這麼一翻佈置,在原來富貴逼人的基礎上又增添了許多天家的莊嚴大氣,林清清與劉祥在莊裏忙裏忙外,殷勤侍候,雖為一名女子,但林清清還是充分顯示了她精明強幹的手段,而最重要的林府主人的失蹤,卻彷彿被人拋在了腦後……
遠處的皇宮,太后玩着手中的鏤空黃金雕花指套,微微而笑:“寧公公,他到了嗎?”
寧公公恭身道:“主子,到了,一切都準備好了……”
太后輕輕道:“希望這一次不會出什麼差錯吧!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希望,她不會再出什麼差錯吧!”
寧公公笑道:“太后,她會仔細的,經過了這麼多年的訓練,她一定不會辜負您的希望的!”
太后皺了皺眉頭:“不是玉兒始終抓不到他的心,我又何必出此下策?”想了一想,“只不過,那個地方,可是一個特別之處,可千萬別出什麼披露!”
寧公公小心的觀察着主子的臉色,道:“您是擔心十五年前的事?您放心,知道真相的人死的死,走的走,有誰還會記得當年的事?”
太后點了點頭,不再説話,微閉着眼,彷彿睡着了。
寧公公小心的幫太后按着肩膀……
大殿之中,一時間沉默下來,過了許久,太后輕輕問道:“想不到,小安子也是他的人,枉我這麼信任他,要找個機會……”
寧公公點了點頭:“主子放心,這次他走不掉的。”
林府,夜靜人息……
一陣悠揚的琴聲響起,如泣如訴,彷彿柔風在慢慢撥動着心絃,纏綿婉轉,彷彿聲聲都是情人輕輕細語,金銘在屋內披衣而起,走出房門,問站在屋外守夜的德公公:“是誰,這琴聲?”
德公公搖了搖頭,心中卻一片瞭然,又是哪一個女子想要爬上鳳枝,使的手段,想了想,卻肯定不是那閒散的梅如雪,如果是她,估計自己的主子,會從心底笑出來。
果然,金銘道:“難道是她?”卻搖了搖頭,苦笑,“她怎麼會使這種手段來討好我?”
淡淡月光之下,月光照在月下彈琴的人兒,這午夜時分有月光特別的透亮,被重疊的樹枝分割成細碎散亂的光點,射在月下人兒嬌嫩的臉頰上,光線是這樣的清冷而且明亮,映得彈琴的人兒如廣寒仙子一般。
金銘站在假山之旁,默默的觀望着她,林府的大小姐林清清,卻暗自嘆了一口氣,準備轉身離去,正在這時,琴聲止歇,耳邊傳來嬌柔的聲音:“奴婢拜見皇上……”
金銘淡淡地擺了擺了,望着眼前絕美的人兒,心中卻掀不起一絲波瀾:“罷了,你也花了不少心思,只不過……”
林清清眼中瑩然:“奴婢知道,皇上的心裏只有梅姐姐一人,但我就是忍不住,只求皇上能看我一眼,能在這兒靜靜的聽我將這首曲子彈完,清清就覺得莫大的容耀了!”
柔聲軟語,鐵石心腸的人聽了都會心軟,金銘心中升起一絲柔情,眼前的美人彷彿化成了梅如雪那清麗無比的嬌言,他伸手過去,拉着她的纖手,那雙嬌手卻沒有掙扎,他猛然驚醒:這不是梅如雪!
鼻端中傳來陣陣清香,丹田之處卻傳來陣陣熱力,金銘猛地揮手,內力到處,琴旁,那冉冉燃着的香猛地熄滅,他眼光凌利,望着林清清:“想不到你,也會用這種手段!”
林清清臉色忽然變得煞白,猛地跪下叩頭,咚咚連聲,額頭上滿是血跡:“皇上饒命……”
抬起頭來,金銘卻不見蹤影,彷彿從來不曾來過!
樹影婆挲,月光照射下來,青月湖中映着月亮圓圓的倒影,明晃晃,如銀盤一般,今日,原來是月圓之夜啊!
湖邊,梅如雪與安公公望着湖水,黑黝黝,彷彿噬人怪獸一般,兩人早已換上了緊身水靠,對望一眼,梅如雪道:“還是我先下去吧,必竟,夜叉是最擅長水的,岸上,需要一個人幫我望風!”
安公公知道她的水性,遠高於自己,也不再推辭:“你下去之後,如果有什麼不對,記得通知我。”遞給她一個圓球,“這是個通音靈球,可花了我剩下的所有靈力,你只需要將要講的話對着它講,聲音就會被保留下來,再扔出去,它會自動回到我的身邊!”
梅如雪點了點頭,拿過圓球,跳下水,寒凍撤骨的湖水一下子包湧過來,梅如雪如魚兒一般在水底遊着,夜明珠發出淡淡的豪光照着前面的路,身邊不時有魚兒望見了光亮,朝梅如雪游過來,時不時有幾尺長的青龍魚搖搖擺擺遊過,卻並不攻擊她——魚兒,不是沒吃飽,是不會主動攻擊人的,它沒有太多的慾望,不像人類,有無數的慾望使得他們爭鬥,廝殺!
湖底黑暗而深遠,彷彿永遠沒有盡頭,夜明珠照出的通道是如此的狹長,梅如雪暗運靈力,使目光儘量能遠視……
一羣青龍魚成羣接隊般向豪光處游來,有大有小,大的竟有五尺來長,小的不夠一尺,數量眾多,如潮湧般。
為什麼會有如此多的食肉魚類在此聚集?難道這裏有什麼東西吸引它們不成?
梅如雪猛往下沉,往湖底深處游去,潛得越深,青龍魚越多,有的竟大如一艘小船一般,從身旁呼嘨遊過……
梅如雪暗生警惕,竟量不弄出聲響,靜靜向湖底游去,終於到了湖底,暗暗的珠光下,混濁的湖水中,梅如雪隱隱的看到……
無數的屍體,破爛的衣衫,有的只剩下一具白骨,有的被魚兒咬得一半是腐肉,一半露出白骨,所有的屍體都用鐵鏈串過,匍匐壓制在湖底,有的面容朝上,有的背部朝上,有的斷手斷腳,有的折斷了頭顱……
梅如雪一路遊過,暗自驚心,看這裏的屍體,怕有幾千上萬之多,而且全部死了十來年的樣子,是誰製造瞭如此的慘案?填滿了整個湖底?
第三十二章搏神大法
時值太平盛世,既沒有大的瘟疫發生,又無戰禍,這樣大規模的殺戮,由何而來?
為什麼官府的文案之中卻全然沒有記錄?是哪一個遮天黑手抹掉了這裏的全部罪惡?
但卻——養肥了一羣羣的食腐之魚?
老天,可能也看不慣這種罪惡!派了魚兒來揭露它!
梅如雪在湖底遊着,心裏充滿了震驚,想不到這異世還有這一處修羅煉場!
心情起浮之後,卻覺得自己的遊速越來越慢,靈力消失得越來越快!
為什麼會這樣?
出了什麼事?
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吸取自己身上的靈力,到底是什麼?
梅如雪勉力加快速度向上游去!
忽一股吸力不期而至,將她壓在湖底——就如同,那些被鐵鏈壓制在湖底的屍骨一般!
她運起靈力,在湖底極目遠眺,影影約約,前方豎有一塊高高大大的長方形石碑,湖水漾漾,那石碑也在前方晃動……
梅如雪盡全力游到石碑之前,上面刻滿了古怪的符文,咒語……
梅如雪忽然憶起那八部眾之中久遠的傳説:天地本為梵天所造,八部眾的半神人,一些是梵天的子女,有些是梵天的分身,可惜,自梵天造天之後,八部眾卻不能相容,互相廝殺,連累了無數的無辜人類,連梵天都不能阻止,佛陀本為異世人類,卻有無上的智慧,得到無上的神通,他收伏了八部眾半神之人,使其皈依門下,佛陀展開神通將八部眾半神人用幻天大法封在另一個世界,一個與這異世不同的世界,從此之後,八部眾半神人與另外世界的人類在不同的世界內和平共處!但是羅剎族先祖岑月卻不甘心被封在與人類不同的世界,如是他四處尋找破解之法,竟讓他找到了創造神梵天的創世仙洞,他沒有找到破解之法,卻找到一個古老的陣法——搏神大法!
此陣法不但能壓制冤魂野鬼,而且能吸取半神人的靈力,將有靈力之人永遠的困死陣中……
原來梵天不是沒有能力對付半神人,而是不忍心對自己的後代採用如此的手段!
岑月拿到此陣之後,八部眾人本以為會掀起一場大波,卻不料,他卻從此消失不見,再也沒出現過!
難道,真的是這個陣法,難道我真的要被其困死?
梅如雪猛記起懷中的通音靈珠,讓碧落下來救我?不行,他也是有靈力之人,只有讓他叫一個普通人類來才行!
安公公站在岸上,急得團團直轉,下去了這麼長時間,為什麼還不上來?
想起梅如雪含笑的面容,超然的神態,他實在忍不住,想就此跳落水,水面上,忽浮起了一顆圓珠,向自己慢慢飄來!
安公公面露喜色,終於有消息了,拾起靈珠,靈珠中傳來的內容卻是……
金銘急匆匆的回到住處,德公公看到他赤紅的臉,忙上前問道:“皇上,出了什麼事?”
金銘咬了咬牙,冷然道:“想不到這種手段連這個偏遠的小縣城都有!”
德公公忙手按住他的脈門,號了號脈,驚道:“你中了媚眼如絲?”
金銘點了點頭,恨恨的問道:“有沒有解藥?”
德公公苦笑道:“看來對方不達目地誓不罷修,這種春藥只有與女子交合方能解,根本無藥可解……”
金銘只覺得丹田之處陣陣熱浪直湧,冷笑一聲道:“我不會讓她稱心如意的。”忽想起一事,臉上竟露出微笑,“梅答應呢,叫她過來!不,還是我過去吧!”如果叫她來,以她的性格,知道是這種事,最可能的結果就是逃之夭夭!
德公公暗想,你早該如此了,她再怎麼樣,也是皇上的女人,任由她無法無天,不用侍寢,還經常同皇上對着來,不過——我還是過去看一看,這個女人膽子比較大,簡直到了包天的地步,又有一身武功……
金銘帶着一些歡欣,一些期待向梅如雪的房間走去,像小時候期待着父皇下朝之後的讚賞一般,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推開房門,卻發現空無一人,滿心的期望落了空,金銘臉色更紅,面帶怒意,問着門口侍衞:“她去了哪裏?不是叫你們看着的嗎?”
面對皇上的雷霆之怒,這侍衞嚇得兩股戰戰:“稟告陛下,梅常在與安公公去的湖邊……”
湖邊,啊,不好,她不是要下湖吧!
連想起她白天的話語,皇上,這青月湖很不尋常啊,竟然,養出了這麼多兇猛的青龍魚?
金銘拔腳就往湖邊趕去……
安公公團團轉着,比熱鍋螞蟻還急了三分,‘不讓我下湖,説是有搏神大法?’
那怎麼辦,去叫誰呢,有哪一個凡人可以下到如此深的湖底?難道只有稟告皇上!
正想着,皇上如風般趕到:“梅答應在哪裏?”
安公公忙下跪稟告,指了指湖中,口腔中帶有哭音:“皇上,您可要救救她啊!”
抬起頭來,卻不見了皇上,皇上正往湖中走去,轉眼沉入水底!
啊!啊!啊!怎麼會這樣?九五之尊親自下湖水救人?
安公公身為半神之人,身附靈力,也被鬧了個措手不及,等醒起來,要拉住皇上,金銘早不見了蹤影!
德公公氣急敗壞趕來:“皇上呢?”
安公公口不能言,指了指湖面……
德公公看了他一眼,眼光如風雷電閃,其中意味不言而遇:你等着,看我好好收拾你!
跟着身形急閃,躍入湖水。
金銘運起龜息功,在湖底潛游着,雖為九五之尊,但父皇彷彿預見了未來的危險一般,從江湖上招來第一高手德公公,叫他從小拜德公公為師,學了一身的武功,這一身武功,的確為他躲過了無數次暗殺……
湖底黑暗幽深,金銘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如同父皇死的時候,年僅五歲的自己,站在空蕩蕩的大廳之中,四周圍金碧輝煌的牆壁向自己壓逼過來,天底下,再也沒有人最親的人……
梅如雪,你到底在哪裏?魚羣如梭般遊過,前面微光忽閃,那是夜明珠的光芒,金銘忙向前游去,終於看到了那窈窕的身影,在湖底掙扎……
心中狂喜忽升起——如同一個一貧如洗的人忽然撿到一塊黃金。
金銘忙游過去,梅如雪精疲力竭,看到他來,雖然在水底,表情也是一怔……
第三十三章暴雪冷梅
金銘忙上前抱着她,如獲至寶,梅如雪臉露感激之色——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能親自下來救人,這份感動,給了無欲無情的夜叉族人無比的衝擊!
德公公也隨之趕到,兩人同時扶住梅如雪。
梅如雪雖疲憊,卻不忙走,用手指點了點湖底,示意兩人看下去!
微弱的珠光下,隱隱的湖水中,湖底的屍體是如此的猙獰可怖!
德公公與皇上對望一眼,面露駭然之色,顯然,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慘景!
明黃色的衫褲濕漉漉的貼在金銘的腿上,手上抱着一個渾身水淋淋的人兒,優美的曲線畢露……
德公公幾次想接過梅如雪,卻遭到了金銘凌利眼神的掃射,不敢再多説,揮揮手將上前的宮女太監揮退……
皇上的寢室中,金銘終於放下了渾身濕透的梅如雪,示意宮女幫她換掉濕衫,自己也走到隔壁,由宮女侍候着換衫。
換上温暖乾燥的衫,明黃色絲綢光滑的布制在他身上輕輕滑過,他不由得想起了梅如雪柔軟的身姿,緊緊的貼在自己身上,帶着淡淡的體温,被冷水壓制下去的燥熱忽又升起……
他用內力強自壓制,來到寢室之外,問德公公:“她怎麼樣?沒受傷吧!”
德公公笑笑:“她沒什麼事,只不過,內力卻完全消失了,變成一個完全無內力的普通人!”剛剛給梅如雪號過脈的德公公興災樂禍之心溢於言表!
金銘笑笑:“那就好!”面上帶有幾分邪色。
卻推門走進寢室,佳人正倚在牀頭,飲着驅寒薑湯,金銘對宮女説道:“你們都退下吧!”
梅如雪愕然望着他,他除掉自己身上的明黃長衫,露出結實優美的身材——接着,還着勢要除掉長褲?
“你要幹什麼?”梅如雪第一次心跳如鼓,慌亂,惶恐……
金銘慢慢走進牀邊,坐了下來,牀隨之下陷,梅如雪心臟也跟着往下陷……
金銘修長的手指撫着梅如雪的臉頰,光滑柔軟:“小傢伙,你可是我的常在啊,還問我要幹什麼?”
“你,你,你不能這麼做!”梅如雪慌得雙手直抖,忙推着他!
金銘捉住她的雙手,將手指一隻只放在唇邊親吻,最後,竟把潔白如玉的大拇指含入口中吮吸,梅如雪只覺陣陣酥麻的感覺由指尖傳來,渾身顫抖不已,面上紅若朝霞……
不,我不能就此屈服,從此做了深宮眾多妃子中的一名!我可是夜叉巫女啊!
梅如雪盡全力,抽出握在金銘手中的手指,眼光忽然變得澄澈:“請皇上不要為難梅如雪……”
金銘強忍住如焰燥熱,看着她,倔強而又堅定的眼神,忽笑了笑:“難道,還由得你嗎?”
拿起桌上放着的絲綢長巾,如閃電般,捉住梅如雪的雙手,將梅如雪的雙手繞了幾繞,輕輕的而又牢固,捆在了牀頭。
梅如雪想要避開,運起靈力,卻發現體內空空蕩蕩,靈力已消失不見,只好眼睜睜的看着平時以温潤如玉,敦和寬厚的著稱的皇上將自己的雙手捆在牀頭。
“想不到一朝天子,卻要用如此手段來得到一個女人?”梅如雪冷冷的譏諷道。
金銘笑笑,卻不為所動,用手指托起她的臉頰,輕輕的吻了下去,手卻不停,慢慢的解開梅如雪的外衫,探入內衣,握住那一對豐盈,緩緩的揉捏着……
梅如雪只覺得渾身發燙,身子如着火般,慌亂的感覺又如潮般湧來,她聲音顫抖,哀求道:“皇上,你不要這樣……”
卻成了呢喃軟語,激得金銘身子更加緊繃。
他抬起頭來,頭上汗珠滴下,滿面赤紅:“小東西,放心吧,我會憐惜你的!”
梅如雪想要掙扎着起身,全身卻被那修長充滿熱力的身軀覆蓋,修長的手堅定的除去她身上所有的衫服,梅如雪面若紅霞,不敢看金銘灼熱的眼神,微閉雙眼,身體卻軟綿綿的,提不起半絲力氣……
只覺得自己的緊閉的雙腿被一雙大手堅定的分開,灼熱的嘴辰覆蓋上玫瑰,一個柔軟如棉的東西探入身下的小孔之中,如潮的快感忽陣陣襲來,梅如雪緊咬嘴唇,不讓自己呻吟出聲……
“真是一個倔強的小東西……”金銘輕輕的笑道,將那一柱昂然貼緊梅如雪的下體,“可能有點痛,不要怕,一下子就過去了!”
撕裂般的痛疼,猛然奔襲而來,梅如雪身體緊繃,疼得一聲大叫,卻被那柔軟温和的嘴唇覆蓋着……
金銘不敢再動,輕輕道:“不用怕,馬上就好了!”
他緩緩的動了動身軀,痛疼過後,灼熱如潮的快感緩緩來到,梅如雪放鬆下來,金銘臉上滿是汗珠,卻再也難以忍受,加快了頻率。
梅如雪感覺身體的火種被他點燃,帶也忍受不住,輕吟出聲。
那銷魂的聲音令他全身一僵,金銘猛地睜開眼睛,眼神中似笑非笑,梅如雪心中一陣懊惱,卻不示弱,毫不躲避他的凝視,定定地迎上他炫目的雙眼,那雙眼燦如星辰,那樣墨黑如漆的雙瞳,深深的彷彿將自己吸入萬千深淵……
像有什麼東西在身體裏炸開,身體酥麻起來,彷彿一把火,把他的身子跟着一起融掉了,梅如雪只感覺到他的身體顫抖地痙攣,如大江決堤,那排山倒海的快感向梅如雪襲來的同時,也令他不能控制地輕顫起來。
兩個人的身子都僵硬着,保持着這個動作,任憑那令人慾仙欲死的感覺如洪水一般一波一波地侵襲,將兩人摧毀、擊散、粉碎……,良久良久,直到那令人銷魂的快感如退潮的海水一般緩緩消退。
金銘扶在她的身上,許久,一動不動,梅如雪卻滿懷沮喪,為什麼這具凡人的身軀如此容易動情?
梅如雪輕輕扭了扭身軀:“皇上,您該放了我罷!”
金銘抬起雙眼,眼中露出複雜神色,苦笑道:“還不行!”
梅如雪感覺身體內那一抹未抽出去的柔軟竟又堅硬起來……
房外,遠處的花叢之中,安公公站在那裏,看着眼前緊閉的大門,心裏頭只覺得心痛如絞,壓抑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他雖是半神人,也是一名男人,雖然來到這異世卻轉世為一名太監,但裏面是什麼樣的光景他當然能夠想象到,就是這樣的想象就像是在凌遲着他的心臟一樣的劇痛難忍。
歸夕,難道你真的要接受一個凡人,你真的打算從此留在這裏,不回去你的夜叉族,你難道真的能忘記你的族人!——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把我放在你的心中過?
旁邊有一隻手伸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公公,怎麼站在這裏?”
安公公轉頭一看,卻是那身着打扮都庸俗無比的劉祥——以自己的靈力,竟被他貼近身邊而不自覺,他難道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劉祥笑了笑:“安公公,不如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一個能讓你忘記所有煩心事的地方?”
早晨的陽光隔着窗欞照射進來,斑斑點點,映在桌上,金銘憐惜的看着疲憊不堪在牀上沉沉入睡的梅如雪,粉紅色光裸的手臂伸在外面,上面佈滿了吻痕,初試恩澤,自己本來懷着憐惜之心的,卻彷彿着魔一樣,要了又要,難道真的是藥物的作用?
看見這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女人,金銘滿懷喜悦,第一次感到這個世上原來真的有值得自己珍惜的東西!
第三十四章風雨欲來
太后宮中,精美的琺琅制燭台被太后猛地掃落地:“你們這幫蠢才,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太后為錦兒砌不好一杯茶而大發雷霆,眾宮女全部噤若寒蟬,兩股戰戰,不敢出聲,站在未位的蝶兒嚇得幾乎要昏過去了……
寧少雄不敢多言,知道這是太后在借題發揮,怪他辦事不力,又有誰會料到皇上竟會親自救那梅常在,一番心血引她入轂,想不到反而便宜了她,現在,梅如雪恢復了貴妃的封號,三千寵愛如一生,只怕,那後位也……
太后怒目而視,望着寧少雄,如玉的臉上帶着幾分猙獰:“你有什麼解釋?”
寧少雄望了望周圍的宮女,揮了揮手讓她們退下:“太后娘娘,奴才時間都拿捏得剛剛好,等梅如雪一出門口,走到湖邊,就讓林清清彈琴,燃香,本來是萬無一失的,可誰知,竟被皇上識破了媚眼如絲,可又有誰會知,他竟會親自下水救那梅如雪?”
太后撫了撫眉頭,忽然感覺到疲憊而茫然:“他們已經知道了湖底的發生的事,還不知會生出什麼樣的事端來呢,本以為,用湖底的陣法可以困住她,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寧少雄竦然而驚:“湖底的陣法?主子,為何要用到它,那陣法不是為了困住那喪生湖底的厲鬼冤魂而設的嗎?”
太后冷冷地望了他一眼:“你以為,一個宰相的女兒會有如此大的本領嗎?”
寧少雄不明白太后所指:“她難道不是宰相之女?”
太后冷笑一聲:“宰相之女,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性格懦弱,我要是不知道她的根底,怎麼會親點她為貴妃?可這個梅如雪……”
寧少雄想問卻又不敢問,他知道,這位主子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也掌握着一股遮天的勢力,連自己作為她最信任的屬下,有很多事,他都不知!
太后揮了揮手,寧少雄靜靜的退下……
寂靜的大殿,只有那九轉玲瓏香爐冉冉的升起雲煙,太后站起身來,靜靜的望着天空的明月,忽用手輕輕摸了摸鬢邊那一枝九鳳含珠釵,手臂抬起,露出一個粉紅色的胎記……
金銘與梅如雪回宮之後,金銘乾脆讓梅如雪搬入他的乾清宮,隨時隨侍在旁,在梅如雪的堅拒之下——她可不想讓朝廷上下的人整天算計着,盯着,再説,搬到乾清宮,還有自由嗎?
金銘無奈之下,只好讓她搬到了離乾清宮最近的西福宮。
雖然沒有出現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情景,但金銘自從臨幸了她以後,已經了一個多月了,從沒有翻過其它宮妃的牌子,只是玉妃那裏,到底是一個懷有龍嗣的妃子,在梅如雪的堅持之下,金銘每過兩三天就去看她一次……
梅如雪自從落水之後,靈力已被搏神大法吸收的乾乾淨淨,現在的她連飛上屋頂都不可能,與普通人已經沒什麼兩樣了,梅如雪越來越覺得身子倦怠,渾身提不起勁兒,難道是晚上,皇上臨幸的次數太多了?
梅如雪多麼懷念在迎着清風朗月,在屋頂如飛般行走的愜意日子,現在,在跳上桌面都不可能,跳個凳子還氣喘吁吁(她當然試過)……
慶幸的是,夜叉的頭腦還沒有收走,如果皇上上朝,不纏着自己,梅如雪一般都是在藏書閣渡過的,她希望在書中找出奇蹟,找出小月兒的死因,找出湖底萬千屍體之迷,但是,她幾乎翻遍了所有的書籍,都找不到線索,彷彿,那些屍體萬千年之前就存在於這裏……
事情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僵局——連皇上那兒,調齊各府所有的宗卷,居然都發現不了一點線索。
難道那湖底的屍體真的是平空長出來的不成?
靈力啊靈力,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恢復靈力,樓蘭國的查都與蘭星,你們在哪裏?紫心蘭花,生長出來了嗎?
皇上一下朝,就急急趕往西福宮,邊走邊問德公公:“她今天怎樣,笑了沒有,還是悶悶不樂嗎,還是在看書嗎?”
德公公對於這持續了一個多月的一模一樣的詢問,偏偏很有耐心:“皇上,您不用擔心,她一切都好,飯吃得下,書雖然看得多,但也沒什麼壞處……”
金銘望了望他:“怎麼你每次答的都一樣?”
德公公暗道,那是因為你每次問的問題都一樣!
臉上卻浮起笑容:“皇上,這不,您就要看到她了……”
西福宮內,梅如雪懶懶的倚在貴妃椅上,手中毫無例外的捧着一本書,呆呆的凝視着眼前的香爐。
金銘皺了皺眉頭,又是這樣,以前自信滿滿的笑容,這一個月消失的無影無蹤,臉上掛着淡淡的輕愁,身子卻越來越瘦弱,讓人看了彷彿眼前的玉人一眨眼將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金銘走上前,輕輕的擁住她,感覺到懷中那柔軟身體的温暖,他的心才安定下來,她並不是一個虛無飄渺的人兒,實實在在的曾在着!
梅如雪從沉思中醒來:“皇上,您來了?”
德公公暗自垂了一下嘴角,你的感覺也太遲鈍了,居然這時才發覺?
金銘笑道:“梅兒,今天又看了此什麼書?可有發現什麼線索?”
梅如雪搖了搖頭,忽問道:“皇上,樓蘭國使者什麼時候來天朝啊?”
金銘一聽到這話,臉上忽露出古怪神色,德公公臉上也現過一絲哀色。
金銘卻不答她的問話,反問道:“你怎麼忽然問起樓蘭國來?”
梅如雪冰雪聰明,一見他二人臉上神色:“莫非,樓蘭國出了什麼事?”
金銘嘆了口氣道:“樓蘭國已經發生戰難,被古月國滅了,這是今天早朝的急報,算起來,應該在一個月前,樓蘭國就不存在了!”
梅如雪最後的希望消失了,她臉色變得煞白,難道,自己一生就要被困在這裏了嗎?
事情為什麼那麼巧?巧得不可思議?那躲在暗處的對手將自己的後路一步步的封死!
自己彷彿慢慢被一張不知何時織成的大網,在自己不經意間,一點一點的網住,如同那蜘蛛,蛛絲已經悄悄布好,可飛蛾卻豪不知情的撲了上去!———還有安公公,他又去了哪裏?
記得落水之後的第二天,自己沒有看見經常在自己身邊神出鬼沒出現的安公公,問金銘……
“那,安公公呢?”
金銘與德公公對望一眼,卻沒有説話!
梅如雪驚道:“難道安公公也……”
金銘道:“你不用擔心,小安子自從你落水那晚以後就失蹤了,我想他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的,他的武功那麼高!”
不會出事?
真的嗎?
難道,連他,也被人從自己身邊調走?為什麼,自己聽到他失蹤的消息,心中竟有一絲茫然,竟好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從心底失去一般,難道只是因為,他是自己在這個異世唯一的同類?
第三十五林清清?
自從入了西福宮,玉妃彷彿也對自己疏遠了很從,很久都沒來看過自己了,今兒一大早,司儀太監一聲高聲報唱:“玉妃娘娘駕到——”
梅如雪臉上浮起了久違的笑容,忙到門口迎接:“玉妃姐姐,您來了!”
玉妃的肚子慢慢的拱起,臉上福態了很多,但越發顯得珠圓玉潤,整個人似水蜜桃一樣,臉色紅潤,面帶笑容。
同玉妃平時富貴逼人的樣子不同,她今天只穿了一件小白花底翠邊的對襟長裙,上面連絲毫裝飾性的花紋都沒有,襟扣也只是普通的綾子扭轉成玫瑰花的式樣,沒有鑲嵌流行的東珠、碧玉。頭髮用一隻蝴蝶翡翠攏梳攏地整整齊齊,盤在腦後,裝容淡雅。
一個將做母親的人,沒有存了爭寵的心思,裝扮都變得簡單起來,又或是,不願在梅如雪面前顯出要和她一爭長短?
梅如雪哪裏明瞭她這樣的心思,詁計,如果有人能將皇上的注意力從她身上引開,她還求之不得呢!
玉妃看見梅如雪憔悴的樣子,心痛道:“妹妹怎麼啦,皇上對你可是捧在手心怕化了,含在嘴裏怕融了,如珠如寶的,你怎麼反而還瘦了?”
梅如雪笑笑,卻沒有答她的話:“姐姐今兒個怎麼有空來我這裏?”
玉妃笑道:“妹妹是不是怪我一直沒來看你呢!你不知道的啦,姐姐前段時間害喜害得厲害,又嘔又吐的,差點兒連腸子都給吐出來了,這幾天才好了一點呢!即刻巴巴的趕過來看你,妹妹,你不會嫌我煩吧!”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驕傲,哎,一個將要做母親的人確實不同!
梅如雪握住玉妃欺霜賽玉的手:“姐姐,我悶得發慌,你來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煩你呢!”
玉妃撫了撫手上的玉鐲,玉鐲晶瑩剔透,觸手冰涼:“妹妹如此愁眉不展,難道是為了小月兒一事?”
梅如雪嘆道:“姐姐,我也不瞞你,小月兒的事,我費了很多的心機,都查不出線索,我真的不知該怎麼辦了!”
玉妃輕嘆道:“小月兒如果泉下有知,一定會感激你這個主子的,這宮中不明不白死的人不知凡幾,主子們卻個個明哲保身,沒有一個人願意象你這樣盡心盡力的幫他們找出真兇,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小月兒,至少她還有一個對她如此真心的主子……”
在半神人梅如雪的心裏,人類哪有貴賤貧富之分?難道一個奴婢的命就不是生命,就不經過母親的十月懷胎,含辛如苦的培養長大,可在這宮中,這些太監宮女卻命如草芥,身若浮萍,對於梅如雪來説,在她的世界裏,這些現象是如此的不公!
“你若善人,人必善之……”梅如雪輕輕的唸了一句最近看的書上的語言。
玉妃看見她暗自傷感,轉移話題道:“妹妹不是和皇上去了青州縣嗎?不知查出什麼來了沒有?青州縣,聽説啊,那裏的青龍魚是天下一絕呢,每年青州縣令都送來不少!”
梅如雪眼前浮現當地湖底無邊無際的死屍,青龍魚,用死屍養大的魚?
梅如雪輕輕問道:“姐姐是什麼時候入宮的,入宮很長時間了吧!”
玉妃愕然道:“妹妹為何問起這些?啊,算起來,我入宮已經五年了,已經是老人啦!”説完抿嘴一笑。
梅如雪也笑道:“如果姐姐是老人,那天底下就沒有青年了,姐姐,還記不記得,那青州縣令是什麼時候開始送青龍魚的?”
玉妃想了一想:“我一入宮就有了,還給宮中每個娘娘都送了一份呢,我嫌它太腥,吃了一口,就再也沒吃過,怎麼?”
梅如雪笑笑:“沒什麼,隨便問問……”
卻將話題扯開,兩人閒聊了一陣,也就散了。
青州縣,還是那青石板路,還是一望無際的湖面,林府前,扁額上兩個硃紅色的大字還清晰可見,但時間只過了一個月,林府改變卻如此之大……
枯枝落葉鋪滿地上,橫生的雜草遮蔽了圍牆。硃紅色的琉璃瓦下面結着厚重的蜘蛛網,迴廊上原本光滑明朗的陶瓷瓦片被厚厚的灰塵掩蓋起來,顯不出一絲的原本的光華。原本富華的建築,此時卻只剩下一派蒼涼,在一片樓宇竹木和花廊縱橫的空間中,格外的幽邃曲折,空曠寂寥……
門前的僕役早已不見蹤影,兩扇門虛掩着,無人看守。
梅如雪身着男裝與金銘站在林府前,這裏真是一個月前那笙歌燕語的林府,富貴逼人的林府?裏面還有人住嗎?
爭吵之聲忽從門內傳了出來……
“別以為你還是林家大小姐,我肯要你,那是你的福氣,別不知好歹,你自己送上門,人家都不要,現在卻來跟我擺什麼臭架子……”
那話語歹毒而又輕浮,梅如雪眼前浮現出劉祥那雖英俊但卻有幾分暴戾的面容。
一女子嚶嚶的哭着:“表哥,我可是你的表妹,父親在世的時候,可把你當親兒子一般看待的!”
“正因為我是你表哥,你現在無處可去,我才來收留你,怎麼,做我的第三房小妾不好嗎?”
………
梅如雪與金銘推門走進,看到那劉祥正拉扯着林清清,林清清掙扎着,哭泣着……
“住手……”梅如雪怒道。
兩人一看見他們,忙停止拉扯,忙跪下行禮,劉祥嚇得臉色發白,口中連稱有罪!
看見那個驕傲無比的富家女兒,如今淪落到如此模樣,心中不禁一陣惻然:“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這樣?”
林清清眼角偷偷掃了一下金銘,見他並無不豫之色:“稟告娘娘,家父原來不是失蹤,而是在外面欠下了賭債,躲了起來,前些日子,卻被人找到,押了回來,看到家中已無銀錢,竟把家父一刀……,他們本來還要拿我抵債,只不過下人報告了官府,才把那羣人嚇走……”
説完又嚶嚶的哭泣着!
“怎麼會這樣,那羣到底是什麼人,竟這樣無法無天?”
“我也不知道,那羣人來去如風,身手都很高!”
“那你以後怎麼辦呢?”梅如雪思量着,她一個弱女子,又沒武功,在這世上生存都有困難,不知有多少像劉祥這樣的親戚等着將她推入陷井……
“不如,你就跟我到宮中,做一名女官吧,等有了合適的人家,再嫁過去,也不枉你滿腹才學!”梅如雪道。
金銘沒有説話,嘴角卻浮起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