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誘
這裏原來叫定安城。
定安,安定。城裏處處都呈現着一派富足安定的興旺景象,且不説那高樓林立,店鋪相接,大街上更是車水馬龍,人流如織,就連橋頭也擠滿了小攤,可以説這是王曉曉來江湖中所見到過的最繁華的城市。
看着車窗外,王曉曉連連驚歎:“太美了!”
蕭夜搖頭:“這裏並不算最繁盛的。”
這位師兄大人最近笑容好象很多啊,不過脾氣貌似也不少,指不定什麼時候莫名其妙就來了。王曉曉忙問:“哪裏最好?”
“凡城,”他看了看她,“平凡的凡。”
“凡城,不平凡吧。”
他點頭:“凡城由盟主直接轄制,江湖中許多重要事情都是在那裏決定的,而且那裏也有不少真正的高手。”
京城?高手?王曉曉立刻嚮往:“那還多久到?”
“兩日。”.
“師兄,還記得後山的事吧,”想起一件重要事,王曉曉忙湊近他,“好象不太好查,現在幾乎所有人都説後山有鬼……不知道是誰故意放出的風聲。”
蕭夜目光一閃:“你打聽過了?”
“是啊,他們都害怕,根本問不出什麼。”這一路上她抽空都在打聽線索,誰知那些人一聽此事都白了臉,再也不肯多説一個字。
“找他們打聽是沒用的,”他搖頭,抿了抿嘴,“如今江湖中高手所剩無幾,名門世家凋落,知情者本就寥寥,加上那人故意放出後山有鬼的風聲,使得江湖中人都避之不及。”
“那現在怎麼辦?”
“不急,此事父親已追查多年,自有安排,我如今主要是監視華山派,不過若能叫它真相大白,不僅可以為他老人家分憂,也好叫那些無辜慘死的人瞑目。”
“可我們根本沒有多少線索。”
“當年相關的人皆無倖存,但其他前輩大俠還有不少在世的,而且不乏剛正之人,就算他們與此事無關,也總比我們後輩知道得詳盡些,或許可以打聽到線索,”他看看王曉曉,“他們就在凡城。”
王曉曉明白過來:“比如葉盟主!”
他微微一笑:“倒不一定,我正巧認識幾位前輩,如今都在凡城效力,暗地也奉了盟主之命追查此事,或許我們能幫上忙,武林大會將近,此去應該能見到他們。”
見到那片笑容,王曉曉馬上覺得肚子有點餓,趕緊悄悄吞了下口水,移開目光:“對,要知道當年的事,只有問當年那些人,比如冷嶽和金萬生的恩怨,他們肯定比我們知道的更清楚。”
“還有凌夕,”蕭夜搖頭補充,“此人毫無來歷,也不知師承何處,他劍法如此高明,我雖然從未見過,但細細回想起來,倒有些像……”
説到這裏,他忽然住了口。
“凌夕?”王曉曉反應過來,沉吟,“我也想過這事,不是説當年各派秘籍失蹤,很多絕學都失傳了嗎,他的劍法既然那麼古怪,很有可能與失蹤的秘笈有關,後山那些人的劍法不也很古怪嗎?他和這事有關係也説不定,不能完全相信他的話。”
蕭夜不語。
她提醒:“你沒見過他的劍法不稀奇,因為現在江湖上根本沒幾個人能使出好劍法,可當年那些前輩就未必,那時江湖中高手很多,各門各派的絕技他們應該見識了不少,也許認得出來的,還有後山那些人的劍法,你不是都記着嗎,這次去凡城正好找他們打聽。”
“我正有此意。”.
二人並不急着趕路,因此走走停停,馬車進入凡城時,已是兩天後的黃昏。
凡城果然不凡。
的
比起定安城的繁華,只有過之而無不及,這裏處處都透着一種大氣,樓台高閣,飛檐朱户,路面全是由大塊大塊堅實的白石板鋪成,整潔大方,氣勢儼然。儘管這裏的街道比起其他城已經寬闊了許多,但在擁擠的狀態下,仍然顯得很狹窄,車馬如流水般從身邊行過,各種吆喝叫賣聲震耳欲聾。
瞧瞧道旁樹木葱蘢,環保做得不錯嘛,王曉曉讚歎.
二人很快找了客棧住下,只要了一間房。
條件還不錯,以後若混不下去,就在這兒開家客棧也行啊,兼賣茶水飯菜,生意一定好……想什麼想什麼,真是沒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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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説電視裏向來都只有住客棧的大俠,哪有自己開客棧的大俠?瞧那些大俠們手拿銀子瀟灑地往櫃枱一丟,叫聲住店,掌櫃馬上就點頭哈腰奉承來了,多拽啊,你居然想動搖理想,拋棄這個前途遠大的職業?
王曉曉堅定信念,轉眼間,就有幾個夥計抬了一個大木桶和幾桶熱水進來,陪笑:“二位要的熱水備好了。”
二位要的?來不成以為我們要玩鴛鴦浴啊,下意識想到這個不純潔的可能,王曉曉瞪眼,也難怪,一男一女只要一間房,關係當然容易被誤會了,説不定自己被當成小妾都有可能,這下被師兄大人害慘了。算了吧,好歹跟着他,人身安全有保障,咱現代女管那麼多。
蕭夜倒沒留意,隨手遞給他們一張銀票。
那夥計接過一看,先是驚喜,然後為難:“小的沒找頭……”的
“不必了,先出去吧。”
王曉曉瞟了瞟,發現居然是張五十兩的,馬上雙眼瞪圓,心疼得要死,這位師兄大人真是出手闊綽!待那幾個夥計歡天喜地出去以後,她趕緊拉過他:“師兄,其實呢……我的意思是,錢當然不是最重要的東西,但你看別人一點點掙得也不容易,還是不要亂花的好,浪費可恥嘛,你賞他五十兩,還不如施捨給外頭那些要飯的……”
蕭夜瞧瞧她,臉上泛起一絲笑意:“你倒很會管家。”的
“差不多啦,還行吧,”她謙虛,“該用的是要用,亂用就沒必要了……”
“散碎銀子已用完了,”他難得開口解釋,想了想又道,“不如你先沐浴,我出去錢莊兑些回來,如何?”
往常都是他教訓自己,今天總算訓了他一次,王曉曉估計是被長期壓迫,思想已經麻木了,很沒志氣地學起阿q,果然找到一點點翻身的感覺。
待蕭夜出去,她脱下長袍泡進水裏.
他剛才説管家?管誰的家?
果然一個人在安靜的時候腦袋會變得清醒些,泡在水裏靜了好一會兒,王曉曉終於發現這個語病,頓時全身上下從裏到外都發起熱來。不行,自作多情可是有深刻教訓的,幾乎每次都會倒黴,説不定將來就要跟着馬車跑步了,那將是件多麼痛苦的事!
她果然倒黴了。
“哐”地一聲,窗户被撞開,一道劍光迅速從右側向她刺來.
這是做什麼!王曉曉的大腦根本還處於死機的狀態,緊接着又是“咚”的一下,一個青色的人影已摔到旁邊地上,痛苦地扭了兩下就不動了。
窗邊,他若無其事地將劍抖了抖,劍尖的血珠立刻灑到地上,劍身又回覆了美麗的銀色,光滑乾淨,然後被輕輕插回鞘中,這一連串的動作是那麼連貫,悠閒文雅,若非地上躺着個人,根本看不出他剛剛才動過手
又得救了?王曉曉回過神,看不出來他殺人也這麼藝術啊。
他順手關窗:“怎的這回不叫了?”
“唔,”剛想説出被嚇呆的實話,不過想到很可能又會換來一聲“笨”的評價,於是王曉曉改口拍mp,“當然,有你在嘛。”
蕭夜抿嘴,果然沒有説什麼。
mp還真拍對了,原來一直説自己“笨”,就是這個意思,有我在你還怕什麼?王曉曉明白了緣故,大樂,突然又往水裏縮了縮:“你……怎麼知道他要殺我?”難不成自己洗澡,他一直在觀察?
蕭夜也發現場景不對,迅速側過身:“方才回來,正趕上他下手,險得很。”半是緊張,半是僥倖。
竟敢懷疑師兄大人的人品,王曉曉暗罵自己小人之心,正要説話,突然又聽見一陣“汩汩”的聲音,急忙扭臉查看.
血的聲音。
桶沿上,赫然搭着一隻粗糙的手,上面還有幾點殷紅的血跡。
高八度的叫聲響起,王曉曉倏地從水裏蹦起來。
的
一隻手捂住她的嘴。
想不到她從沒見過殺人,蕭夜一時也顧不得許多,抱住她:“沒事。”突然覺得手上觸感不對,反應過來面前是個全裸的女人,趕緊將目光移向了別處,要推開她。
王曉曉卻似抓到救命稻草,不管三七二十一,死死抱住他不放,大有將此人揉成麪糰的趨勢,還拼命往他身上蹦。
刺客是個青衣人,手上拿着一把劍,雙目暴突,表情痛苦,更可怕的是,那喉嚨上還有一個洞,鮮血正順着那個洞不停地往外冒,時緩時疾如噴泉般,咕咚咕咚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聽起來格外清晰,紅紅的色彩如灼人的火焰,更恐怖的是,那喉間竟然還隱隱有喘息聲!
終於,一具真正的死屍形成。
原來現實中的殺人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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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説上不都是一刀一個就完了嗎,怎麼不多多描繪一下這種恐怖現場?王曉曉頓覺噁心,胸中翻騰不已,趴在蕭夜身上乾嘔起來。師兄大人就是不一樣,見多識廣,心理承受能力強多了。
蕭夜將她打橫抱起,走到牀邊:“沒事。”.
王曉曉閉上眼,喘氣,死命抱着他的脖子。
一個活生生的、長得並不難看的女人擺在面前,一絲不掛,還死死纏在身上,偏偏又不能把她推開,男人還能有什麼反應?全身上下每一處都緊繃起來,呼吸的節奏漸漸錯亂,急促而沉重,喉頭微微顫動。俊美的臉也開始泛紅,目光朦朧。
誘人的女體,襯着黑袍,更顯白皙。
高聳的胸脯劇烈地起伏着,猶帶了幾點水珠,蒙上一層誘人的光澤,正隔着衣衫輕輕地、不斷地摩擦他的胸膛。
費力地移開目光,他吐出兩個字:“放手。”
聽到低啞的聲音,王曉曉折騰半日,也慢慢地清醒了些,這是……睜開眼,明白了當前的處境,她只覺全身血液呼地衝上頭頂,不只臉,周身都泛紅了。
的
mygod,這是唱的哪出!
見她還沒鬆手,蕭夜意外地移回視線,下一秒,目光開始發燙。
陌生的男性氣息縈繞在鼻端,發現這個男人的身體在迅速變化,王曉曉嚇了一跳,緊張之下又忍不住胡思亂想了——自己這副模樣算不算是在色誘他?師兄大人可是很搶手的啊,要不要繼續,搶在別人前面吃掉他……
她抬頭。
兩鬢黑髮的映襯下,這張臉帥得不像話,劍眉微皺,一雙眼睛猶如深邃的夜空,望不到盡頭。鼻樑俊挺,尤其是那優雅有型的唇,此刻由於壓抑剋制的緣故,正緊緊抿着,別具誘惑。
的
腦子開始不聽使喚,鬼使神差地,王曉曉直起身子,漸漸向那張臉湊去……
見她這般舉動,他明顯一怔,隨即一絲笑意滑過,兩道目光頓時熱烈無比,簡直要將她熔化在懷中。
他俯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