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偶像
(粉紅票,收藏,別忘了……)
我昏昏乎乎的回到了寢室,把MP3砸在牀上,犬犬化了條狗,在牀上打盹兒,一見我回來,兩眼發亮,拿起扔在牀上的MP3,連聲問道:“錄到了嗎?錄到了嗎?”
他一查看,大驚:“怎麼全是空的,我錄下來的那些東西也不見了,天啊,怎麼辦,怎麼辦?”
我愧疚的道:“犬犬,操作失誤,操作失誤,一不小心全給刪了……”又奇道,“犬犬,你錄了什麼在上面?”
犬犬扭捏不肯答,蚊子嗡的一聲飛下來:“還有什麼,還不是他準備了千萬遍的道歉的話……”
他學着犬犬的樣子:“小白,月亮來了,太陽走了,我注視着沒有離開過。他們告訴我,只有一個人能把我這個流浪狗撿回去,就是你。……”
“小白,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想你,念你,恨不得啃啃你!”
……
我無語,犬犬到底狗性未除,道歉詞兒,不多不少總免不了與狗有關。
我很慚愧,我這叫乾的什麼事兒?事兒沒辦成吧,還被人家偷了腥,還把人家思謀良久的錄音給刪了。
還好,最近幾年,這人世間瘋狂發展起了互聯網,讓我在上面尋找了不少好的道歉詞兒給他補上了。
他這才放過了我,沒要脅説要與我同睡一牀了。
讓我煩惱的是,自從荷花池那一翻遭遇之後,孟宇看我的眼神兒便不同了起來,很瘮人,我往往被他看上一眼半眼,渾身仿如長了白毛。
蚊子説,那眼神是温柔得滴出水來的眼神。
犬犬説,我也要學這眼神,以後勾我親愛的小白,整天對着鏡子鍛鍊又鍛鍊,只可惜,無論怎麼鍛鍊,我都感覺他那眼神,總是像見着的肉骨頭的某狗。
犬犬與蚊子最近經常的吵架,其論題是各自的崇拜的歌手,蚊子從莎士比亞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迷上了一位叫倪魚串的超女歌手,沉迷於她陽光般的笑容,中性的打扮,滿頭的短髮,而犬犬,則最不喜歡這位超女歌手,他最喜歡的的歌手,名叫盜郎,具説唱的歌具有穿越時間的滄桑和憂傷,出了一張著名的專輯,叫《與犬共舞》,犬犬對他非常崇拜。
兩人一見面,蚊子稍一哼哼倪魚串的歌,犬犬就用盜郎的歌來反擊,場面非常的熱鬧。
“只有我最搖擺,沒有人比我帥,只有我最搖擺,只有我最搖擺,想不想靠過來……”蚊子在空中做着前空翻,後空翻,如國慶之中戰鬥機在空中表演時的高難度動作,一邊哼哼。
而犬犬,而呲了一聲,滄桑而熱烈的歌聲響徹我這間寢室:“嘿壞女人壞女人,沒有相信何是理由……”
兩人休閒之餘,我這間寢室,頓時成了鬥歌的戰場,害得學生樓看守大媽每一遇到我,總是要提醒:“桑眉,你開音響的聲音要小一點,不能影響其它人休息才行啊……”
蚊子從我頭上飛過,犬犬從我腳邊竄過,這兩個壞蛋惹了禍,溜得非常的快。
我囁嚅着,解釋,這並不是我的錯。
看守大媽用一雙盈然欲滴的眼將我望着:“桑眉,大媽並不是古板人,想大媽年青的時候,也追過星,夢想過騎着白馬的王子,看着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就想起了大媽年青的時候……,可是,你也得體諒體諒大媽,你看,大媽已經不可能有騎着白馬的王子來救大媽於水深火熱了,你別讓大媽連工作都搞沒了……”
我感覺滿心滿肺都是滄桑,一瞬間,我的心與犬犬是如此的貼近,還是滄桑的盜郎能道盡人世間種種悲歡離合,悽傷悲苦啊。
可説到底,我與蚊子的關係還是近一點的,有幾百年的上下屬關係,又有同犯案,同藏私,一同被踢下凡的種種密不可破的緣分。
所以,當他迷上了倪魚串,神魂顛倒,茶飯不思,上飛下竄,每天傷春悲秋,對着茶杯,望着那一杯綠綠的茶水,很有跳茶水自殺的種種趨勢。
我很擔心。
他憂鬱的道:“如果我能看一場倪魚串的演唱會就好了,如果我能拿到他的簽名,就更好了……”
我感覺如果不能滿足他這小小的願望,我這茶杯裏就會多一條蚊子的死屍。
他這麼憂鬱,連帶着我,也跟着憂鬱起來,當我遇上孟宇的時候,由於眼神極之憂鬱,也就無視於孟宇望着我之時的柔情似水了。
也就不感覺渾身長白毛了。
可見每一件事,都有其對立面的,都是一物剋一物的。
孟宇也變得很憂鬱,趁着他憂鬱的時候,我不經意的讚揚起倪魚串來,表示了對這位超女巨星的痴迷與嚮往,他呲的一笑,挑了挑眉道:“這有什麼難的,你想單獨見她,我都可以辦得到!”
我想,孟宇什麼時候也染上了吹牛的毛病?此風不可漲已。
只要有一張倪魚串的演唱會門票,一張她的簽名,能夠阻止蚊子跳茶杯自殺,讓他不整天的折騰我,於願足已……
我感覺我受騙了,非常的受騙。
孟宇告訴我,今天來家家樂服裝超市,就會見到倪魚串,而且還能拿到她的簽名,以及演唱會門票。
我不該相信他的。
可當他的眼睛誠懇之極的望着我的時候,我不由自主的相信了,因為,他辦的事,彷彿從來沒有辦砸過,包括牛排,包括高考猜題,包括……等等。
也許,他得到某些秘密消息,知道倪魚串會來?
可是,家家樂服裝超市是如此的平靜,完全沒有一個巨星將來,羣情激烈的情景。
家家樂服裝超市,是一家隔成許多小間的服裝賣場,這裏的服裝,有貴,有便宜,要買到好服裝,得看你的火眼金星,淘,才能淘出來。
當然,在這裏,你得會殺價。
女孩子,都是喜愛打扮的,我也不例外,既然等不到倪魚串,我逛啊逛的,看中了一件上衣。
對於殺價,我還是比較害羞的,只敢對半殺,比如説,我這件衣服,標價300元吧,我只敢殺到150,老闆幾經猶豫,欲語還羞,左推右拒,也不知是真還是假,可最終還是賣給了我。
我提着這件衣服,心滿意足,繼續逛啊逛的。
我看見一個女孩,在隔壁的商店挑衣服,我之所以注意她,是因為這個女孩的打扮,扁瘦的身材,頭戴一頂壓在額角的鴨舌帽,長長的頭髮從鴨舌帽裏面拖了出來,帶一幅巨大的太陽眼鏡,擋住了半張面孔,非常酷,超酷。
而且她殺價非常狠,狠得老闆流淚。
她指着這件上衣,問老闆:“這件多少錢?”
老闆答:“200!”
她道:“20賣不賣?”
作勢要走,老闆欲哭無淚,可最近經濟不好,估計這老闆一天沒開張,非常需要這筆生意,忙叫住她:“姑娘,你想要,就賣給你,給我開個張吧?”
她撫了撫頭後的那一把長髮:“我不要,我就是逛逛,哼……”
那老闆怔了半天,把着那件衣服往地下一丟,擼衣挽袖,準備破口大罵,我非常欣賞這女子,可算為我報了一仇了。
忙走過去,不經意的道:“那邊彷彿來了幾個裝制服的,也不知是工商的,還是消協的……”
老闆又一怔,眼睜睜的看着我們倆揚長而去。
第三十七章倪魚串
走到門外,我準備提了我這件衣服離去,那女孩忽然問我:“你是桑眉麼?”
太陽眼鏡反射出幽幽的光,遮住半邊臉的女孩,她有一個精巧的下巴,我疑惑的望着她。
她笑道:“今天有人告訴我,來這裏,會見到一個非常有趣的小女孩,果然不錯……”
我還是疑惑的將她望着,在我的記憶中,彷彿沒這麼一個熟人啊?
從小到大,由於孟宇,我被人孤立,僅有的兩位朋友,一個楊婉,還沒升上大學,一個柳月,忙着捕獵其它帥哥。
重要的是,她們都極之有錢,絕對不會逛這種服裝場。
太陽眼鏡裏,隱隱透出那女孩笑眯了的眼,她問:“你今天來是幹什麼的?”
為了不讓蚊子陷入悲傷中自殺的。
可讓他自殺的源頭不是沒到麼?
我一驚,道:“難道你是……?”
她點了點頭,得意的道:“不錯,我就是……”
“不可能,你是……?”
“當然有可能,我就是……”
你能想象,一個超級年青巨星,受萬千人曙目的倪魚串,居然一個人戴了頂鴨舌帽,跑到這平民服裝市場,惡趣味的殺價來了,殺了價還不止,還差點把老闆氣得吐血的不買?
可事實就是這樣。
我與她一起在麥當勞吃雞翅,一人拿一根雞翅,吃得正歡,她還是沒除下那巨大的墨鏡,我一邊吃着,一邊想起她氣得老闆吐血的殺價,心想,這台詞兒可真熟悉,很像春節聯歡晚會上一會成名的演員的台詞,想起這台詞,我就想起了另一個人,太白金星,這位白鬍子老神仙也非常喜歡看春節聯歡晚會,勸他的仙寵白額虎不剔毛的時候,就用了其中經典的一句:“人這一生吧,眼一睜,一天就過去了,眼不睜……”
想不到天上地下,都有人活學活用?
她吃得滿嘴流油,吃完還吮指頭,極饞,很像幾萬年沒吃過肉了……
我心中忽升起一個怪異得不可思異的想法。
我咳嗽一聲,輕聲而小聲的喚:“太白金星,太白金星……”我很羞慚,生怕別人把我當神經了。
她抬起頭來,眼鏡後面的眼是茫然的,可我從中領略到了一絲狡黠。
我堅持而堅定的望着她。
她吮完手,才道:“還是被你認出來了,下趟凡也不容易啊……”
我嘆道:“上仙就是上仙,下個凡,變身的,都是如此不得了的偶像派人物,咋我下一回凡,就如此倒黴加平凡?”
倪魚串吮完手指上的雞翅沫,斜眼望了望我(她那斜眼終於讓我肯定,這位的確是太白金星,大家不知道吧,太白金星看人是有點斜眼的,有古代神仙圖為證,不信,大家去看看!絕對不騙你),道:“你以為我願意上一平板小姑娘的身嗎?這不是沒辦法嗎?最近也不知怎麼回事,天上經常性的改革,五天一大改,三天一小改,我們神仙的規矩越來越多,不但規定下凡不能用法術,而且,最近規定,神仙下凡,只能上我們後代中血親最親的親人的身,其它人的身不能上,這倪魚串,是我曾曾曾……哎,反正不知多少代的血親,所以,我只有代替了她……”
我奇道:“那原來這個倪魚串呢?”
倪魚串嘆道:“被王母娘娘的那七個女兒看上了,接上了天,開演唱會去了,過幾天才下來……”
天上真是與時俱進啊,想不到這倪魚串這麼厲害,不但地上無數的粉絲,連天上都有仙粉。
我道:“那你下來幹什麼的?”
倪魚串望了我一眼,不知道為什麼,我從中間見到了一絲悲憫,正想詳細詢問,這老滑頭又開始吃了另一雞翅膀,邊吃邊道:“也沒什麼事,主要是為倪魚串當替身,再者……”
她慢吞吞的道:“來看看你!”
我很感動。
她接着道:“仙女小妹妹……我這麼叫你你不覺得噁心吧?”
我忙搖頭表示不會,多長時間沒人這麼叫我了,我倍感親切,答了一句:“老白,我這麼叫你,你也不覺得噁心吧?”
她點了點頭:“勉強能接受啦,雖説我明知道,從天上到地上,你就沒尊敬過我,這也是性格使然,性格使然,要不然,你也不會成了天上的在野黨領導人了……”
我點了點頭:“老白,咱就別説離愁別緒了,你來看我,有什麼料可爆?”
她嘆道:“本來我是不能多口的,但是,憑我們在天上的交情,我還是多口一句吧,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安不忘危,盛必慮衰……”
她説了一大堆安而思危的句子,我感覺她非常有文化,不是説人批評超女沒文化麼?沒有休養麼,看看這倪魚串,完全顛覆了這個傳統。
可我聽了半天,也沒弄明白她到底要表達個什麼意思!
最後,她不得不比較明白的點醒我:“仙女小妹妹,你這次下凡,並不是來享受風花雪月的,凡神仙下凡,都有不得不歷的劫數,言盡於此,言盡於此……”
然後,則怎麼也不肯説了。我怎麼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些幾萬歲的老神仙都非常的牛逼,而且喜歡裝逼。
從她口中套話,真是非常的難。
可為什麼,我卻一陣怔忡,想起了靈猴跟我説的話,天上已經有兩個人提醒我,下凡並非來享受的,不經意的,我又想起父親那斜斜上指的手臂,帶着莫名的悲意,想要提醒我什麼?
我決定,不管怎麼樣,也要查清楚父親真正的死因。
也許,太白是上仙,法術與權力與仙寵們不知高了多少,他能幫得上忙?
我把心中的疑問向她提出,請求她幫忙。
她苦笑:“仙女小妹妹,如果我真能幫到你,那就好了,我現在,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既使有一點法術,也屬於能關上冰箱門和打開冰箱門的小法術,你説,我怎麼能幫到你?”
我確是強人所難,這個時候,我還沒有想到,她其實是不願意幫我,如果每一個神仙下凡歷劫,都要其它神仙幫忙,那這個劫,又怎能算劫?
第三十八章流行趨勢
我只有與她再敍離情別緒,關心的問她:“下凡了還好嗎?”
她聽了,差點摘了太陽眼鏡與我抱頭痛哭:“仙女小妹妹,你知道不,你算是幸運的,起碼,你下凡還是個女的,可是我,想我幾萬年的老神仙,做了幾萬年的男人,一下凡,非讓我穿成個女的,這還罷了,可你知道不,自我上了她的身之後,我經常搞不清楚自己的性別,説是女人吧,咋身材如此的平板呢?聲音咋這麼暗啞呢?唱起歌來,咋這麼像男人唱的呢?”
我安慰她:“這是現在的流行趨勢,現在的年青人都喜歡這個,沒聽有人説你嗎?你一站出來,就具有‘陽光男孩’的所有品質,讓真正的男孩汗顏,讓女生瘋狂啊,自你開創這種中性的流派,有多少女子剔短了頭髮,學你,可就是學不像……”
可我的安慰對她沒多大的幫助,很顯然,自下凡之後,她處於深深的迷惑之中,如迷路的羔羊,可見,頂着偶像的名氣,也是很累的。
我正要向她提出演唱會門票與簽名的事,可能她下凡之後,長久沒見到一個熟人,話非常的多,把她的困惑倒豆子一般向我倒了出來。
從為什麼地下的農民工如此的多,到感嘆地上的乞丐還是那麼的多,從現在夫妻的離婚率咋那麼高,到男的與男的真的可以結婚麼?
我被她一繞,有些昏頭昏腦,差點忘記了來這裏的目地……
直到最後,還是她主動跟我講:“哦,我的經紀人告訴我,要我來這裏見一個人,説名字叫桑眉,送張票與簽名給她,我還想,沒那麼巧吧,剛一下凡,就找到你了,卻想不到真是你……”
我驚訝:“你經紀人連這都給你接?”
她笑了笑:“沒有為數可觀的出場費,誰耐煩戴一鴨舌帽,跑來這裏啊……”
我還以為她頗具平民思想,來體驗貧下中農怎麼殺價來了呢!
我知道孟宇家有錢,但是,請一巨星出場送票?錢多得燒不完才會這樣,我有幾分心痛。
她與我在天上相處了幾百年,雖然關係不近,她是上仙,我是芝麻綠豆小仙,但知道我的秉性,朝我冷笑:“別想了,我不會告訴你出場費多少的,而且,我也不會退回……”
我唯有嘿嘿而笑。
咋下凡的人對我都這麼瞭解呢?從白額虎,到靈猴,再到犬犬,再到這太白老兒。
她把演唱會的票與她的彩照簽名遞給我。
我接過。
她很是依依不捨,看來這太白金星着實很長時間呆在天上,很長沒下凡間了歷劫了,思想比較僵化,很跟不上時代,更讓她崩潰的是,上的卻是這麼個新潮人物的身,接下來,她可怎麼扮下去啊。
我很替她有幾分愁,再三的問她:“接下來,要開演唱會了呢,你不會搞砸演唱會吧?如果搞砸了,可就麻煩了呢!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經過超女的海選,複選,最終選,好不容易拿了個第一,別等她真身重新上身的時候,從一超級青春偶像,變成路人甲了,你不知道,現在的歌唱事業競爭有多麼的激烈,無數的超女如泥地上的小草一樣冒了出來……,這可是作孽啊……,具説,出了這種事,對修行可大不利,還有……”我望了望她,“你在凡間還是幾十年呆吧?和人家簽了演出合同的吧?如果真的演砸了,到時連本都收不回,只怕要賠得你傾家蕩產!”
她也很有幾分忐忑,瞪大了茫然的雙眼,道:“那該怎麼辦,怎麼辦?要不,你乾脆來幫幫我吧!”
我一想,這太白金星在天上,也屬於高層管理人物,以我這芝麻綠豆小仙,與他打好關係,以後上了天,再出什麼禍事,或許他能幫我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從上次被貶下凡的事件之中,我總結出一條經驗,那就是,我們仙寵在天上的實力還不夠,在神仙內部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意思就是還沒有人能打入神仙內部,其勢力範圍只在仙寵,所以,我想,與太白老兒搞好關係,或許以後能幫得上我們仙寵的忙?
以我在人間歷練了十幾年的情形,應該能好過她剛剛下來的菜鳥。
再説,不是有蚊子與犬犬幫我嗎?
看守女寢室的大媽不是説,他們唱的歌可媲美音響嗎?
可有一個問題,蚊子現在還是天庭的逃犯,也不知道太白老兒的想法是怎麼樣的,是不是一個堅貞不屈的公務員?
我小心翼翼的問她:“老白,打聽件事兒,如果你不知道,你可以不説,是這樣的,我這人還是比較念舊情的,我那屬下,蚊子仙,現在怎麼樣了?”
她斜眼望了我一眼,我很懷疑她沒望我,望隔壁丰姿綽越的某少婦了。
她道:“仙女小妹妹,你就別裝模作樣了,自我下了凡,還是會些微點法術的,如果這城市裏有哪位逃仙,我還是能感覺得到的,那蚊子仙,不就是與你呆在一處麼?”
她停了停道:“對了,還有私自下凡追女的哮天犬!”
我很有幾分囁嚅:“那你,那你……能感覺到我麼?”
她道:“神仙是通過喝了忘川水投胎下凡的,比如説你,抹去了神仙的所有特徵,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這我怎麼能感覺得到?你這種情況,屬於歷劫,你以為歷劫這麼容易麼……歷劫的時候,連天上的神仙都不知道你的魂魄去了哪裏的,就是怕有神仙仙緣好,聯同相熟的神仙作弊!”
我呲道:“那你們怎麼知道我的,一個個兒下凡來看我?”
她道:“你屬於比較特殊的情況,屬被人關注的那類人,你下凡之後,不知天上有多少雙眼睛看着呢!”
我很不以為然:“為什麼誰都不關注,光關注我了,還有完沒完啊!”
她飲了一口可口可樂,享受的眯起了眼睛,她這表情,又有點像那太白老兒了……與那鄉下曬着太陽飲杯烈酒的老農也很相似。
她道:“誰叫你在天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呢?要知道,這天上啊,可有好些年沒這麼熱鬧過了,所以,不管你的魂魄出現在哪裏,總有人想方設法的挖出你的資料……”
我道:“那你們怎麼不作作弊,幫幫我?”
她道:“你生活得還不幸福嗎?小有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大有人鞍前馬後的照顧,你還想怎麼樣?”
我眨着眼誠懇的望着她:“但是,我想買彩票中個千來兩千萬,隨便走在路上有兩三個帥哥鞍前馬後,隨便一出來,就是寶馬,大奔……”
她橫了我一眼:“如果這樣,天上的神仙都下凡做人了,還有人想上天嗎?”
她停了停,很憂鬱的望着我:“仙女小妹妹,我還是給你透露一點吧,以後……有你哭的時候……!”
我自然沒放在心上。
她哼了一聲:“哼,我在天上參加蟠桃宴的時候,喝多了幾杯,説錯了話,王母娘娘就趁機派了這麼個讓人丟不下的燙手山芋工作給我,我才懶得理他們想海捕誰呢!再説,我就是和二郞神喝酒時喝醉的,説錯話的時候,他也不提醒提醒我!他那哮天犬想下凡幹什麼,我懶得理!”
我非常感興趣:“老白,你説錯了什麼話?”
她再哼一聲:“什麼話,我不就是説,王母娘娘,您老人家怎麼眼角有了皺紋了?她就怨上了我了……”
我大笑:“那是天后呢,你居然叫她老人家,還是人家眼角有了皺紋?她是一位上仙呢!咋眼角會有皺紋的呢?”
她哼哼道:“我這不是喝醉了嗎?把太上老君的臉與她的臉重疊一塊兒了……”
我無語,敢情她將太上老君臉上的摺子,安到王母臉上了。
她也夠倒黴的了。
第三十九章忽變
我望着倪魚串戴着鴨舌帽的身影消失在如潮的人羣之中,她身形削瘦,背影蕭條,從後面看,哪裏能看得出是一位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巨星,我只是擔心,這老白披了倪魚串的皮瓤,就應該承擔倪魚串的一切,幾天之後的演唱會,如果搞砸了,讓蚊子大失所望,他會不會在失望之下還是跳茶杯自殺?
我決定還是把實情儘快的跟蚊子講,讓他為了他的偶像兩肋插一回刀。轉載自我看書齋
我一邊走着,一邊想着,臉上肯定帶了幾分高深莫測,就跟黑社會里的人想要砍人時的表情差不了多少,所以,有好幾個看起來熟悉同學與我迎面走過,都不敢跟我打招呼。
等我快走到女生宿舍的時候,終於有人打破沉靜,打招呼了:“桑眉,你怎麼在這裏?你……沒去……?”
他臉上猶猶豫豫。
我奇道:“去哪裏?”
他欲言又止,終道:“你不知道?孟宇他們家……來人了……?”
他的表情很奇怪,含着羨慕,又帶有一絲敬畏,彷彿來的不是孟宇家的人,而是某位高不可攀的國家領導人。
孟宇很少向我提起他們家的人,我只知道孟宇的姐姐是楊婉,當我五歲被孟宇撒尿的時候,那位儀容高貴大方的少婦……
我忽然間發現,關於孟宇的家,以及他的一切,我彷彿知道得都不是很清楚,他從來沒有帶我去過他們家玩,也從不邀請其它人去他家玩,而我的家,卻被他像逛公園一般的逛!
這個不公平啊!
彷彿這孟宇從小對我就很不公平!
所以,當我問清楚這位同學所講,他家的人到了教學樓主樓的時候,我就急匆匆的向主樓跑去,邊跑邊想,這孟宇,怎麼回事,平時不管什麼大事小事細微事,他都要向我報備一番,今天這麼大的事,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感覺很受忽視。{我}看.書*齋
教學樓的主樓,是一幢雪白的十層高樓,被周圍矮小古舊的教學樓映襯之下,顯得革外的與眾不同與高貴氣派,本來,學校裏,是不應該用到這個詞兒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每當我經過這幢教學樓的時候,我就感覺,它不屬於這個學校,彷彿一個億萬富翁隨手在校園裏建的一處豪宅,一處十層樓高的豪宅。
我向教學樓走去的時候,不斷有人跟我打招:“桑眉,你終於來了?”“桑眉,你去哪兒了?”
個個兒語氣親切而熱烈,讓我感覺有些不妙……無事獻殷勤,非奸既盜!
教學樓前,停着一排蹭光發亮的漆黑的轎車,我雖不懂轎車,也知道這都是屬於高檔車中的高檔車,內斂而張狂,就那麼一字排開的停在那裏。
我怔了怔,孟宇的家裏人?
如果這是孟宇家裏人的轎車,那麼,孟宇的家不是一般的富貴,卻是超級的富貴了。
遠遠的,我看見一羣人從教學樓裏走了出來,當頭一個,是一個身材挺拔的中年人,面目嚴峻,西裝革履,風度翩翩,他的兩鬢,已然染上了白霜,可眼神依舊鋭利,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裝,而他的周圍,湊擁着十來位身穿黑色西裝的年青人,看起來是保鏢,他的身邊,站着的就是孟宇,他依舊是一身休閒服裝,可是,被那十幾個人一襯,我卻發現,他離我那麼遠,就像站在雲頭,他周圍霞光四射,而我,卻為地上的螻蟻……
我搖了搖頭,暗想,我是一名神仙,怎麼能被這種不良情緒打擊?
可我還是不由自主的陷入不良情緒,因為,我看見,從教學樓中又走出一名女子,她一走出來,這羣黑鴉鴉如烏鴉一般的男人,彷彿被添上了無盡亮色,如果説這羣男人是綠葉(包括孟宇),那麼,這名女子就是燦爛到極點的鮮花。
可明顯看得出,這女子是混血兒,有着雪白的皮膚,微卷而略帶黃色的頭髮,我作為一名神仙,天上的女神仙不知看過多少,天上最美的,要算是嫦娥,而嫦娥的美,是中國古典的,但試想一下,把中國古典的美與西方的美融合在一起,效果會怎麼樣?
那就是眼前的這名女子。
凡間的俗土,怎麼可能孕育出這樣的女子?其美盡然勝過嫦娥?
我看見她與孟宇比肩而立,如同王子與公主,和諧而美好。
這一刻,我還怎麼上前?
神仙也是有自卑感的,這一刻,我的自卑感前所未有的膨脹起來。
難道這樹蔭之下,草叢之中,才是我應該呆的位置?
我胡思亂想,頭腦中紛亂複雜,思想開了小差,居然想,這草叢之中,不知是不是犬犬出恭之處?
我望着那羣人,卻只敢躲在藏有狗屎的草叢?
平日裏不苟言笑的校長走出來,向那中年人親切的握手,又指着孟宇不停的説着什麼,距離太遠,我聽不清楚他們在説什麼,甚至於孟宇的表情,也化成了一塊平板,分不清楚。
他們屬於那高高在上的那一羣人,本來,與平民的我,是應該沒有什麼交集的,就像是遠山之上的白雪,雲端之中的驕陽,還像……在滾滾雲層之中下着命令,要天兵天將捕殺我的白君帝君。
我為什麼會想起這個衰神!
我忙搖了搖頭。
想我一堂堂神仙,雖然現在是凡人,也不應該躲在這裏吧?
我鼓起了勇氣,走出狗屎滿地的草叢,下一刻,我卻徹底泄了氣,我看見,那名容顏勝雪的女子,輕輕的吻在孟宇的面頰……
孟宇沒有推卻!上一次是楊婉,卻是他的姐姐,而我卻敢肯定,這一次不會是他的姐姐……
我終於狼狽的從草叢中退卻。
精神恍惚的肯定,原來,神仙不是萬能的,是有自卑感的。
蚊子沉默不語,犬犬也沉默不語,屋子裏死寂一般,他們早已得到了什麼消息,所瞞的,只我一人而已?
蚊子終於打破了沉默,道:“桑眉,凡神仙下凡歷劫的,無不經過八災九難,要不然怎麼會飛昇,你只把這看成一場劫難就好!”
我感覺這蚊子一定還有什麼瞞着我,於是冷冷的道:“你還知道什麼?不如一起説出來?”
第三十九章忽變
我望着倪魚串戴着鴨舌帽的身影消失在如潮的人羣之中,她身形削瘦,背影蕭條,從後面看,哪裏能看得出是一位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巨星,我只是擔心,這老白披了倪魚串的皮瓤,就應該承擔倪魚串的一切,幾天之後的演唱會,如果搞砸了,讓蚊子大失所望,他會不會在失望之下還是跳茶杯自殺?
我決定還是把實情儘快的跟蚊子講,讓他為了他的偶像兩肋插一回刀。
我一邊走着,一邊想着,臉上肯定帶了幾分高深莫測,就跟黑社會里的人想要砍人時的表情差不了多少,所以,有好幾個看起來熟悉同學與我迎面走過,都不敢跟我打招呼。
等我快走到女生宿舍的時候,終於有人打破沉靜,打招呼了:“桑眉,你怎麼在這裏?你……沒去……?”
他臉上猶猶豫豫。
我奇道:“去哪裏?”
他欲言又止,終道:“你不知道?孟宇他們家……來人了……?”
他的表情很奇怪,含着羨慕,又帶有一絲敬畏,彷彿來的不是孟宇家的人,而是某位高不可攀的國家領導人。
孟宇很少向我提起他們家的人,我只知道孟宇的姐姐是楊婉,當我五歲被孟宇撒尿的時候,那位儀容高貴大方的少婦……
我忽然間發現,關於孟宇的家,以及他的一切,我彷彿知道得都不是很清楚,他從來沒有帶我去過他們家玩,也從不邀請其它人去他家玩,而我的家,卻被他像逛公園一般的逛!
這個不公平啊!
彷彿這孟宇從小對我就很不公平!
所以,當我問清楚這位同學所講,他家的人到了教學樓主樓的時候,我就急匆匆的向主樓跑去,邊跑邊想,這孟宇,怎麼回事,平時不管什麼大事小事細微事,他都要向我報備一番,今天這麼大的事,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感覺很受忽視。
教學樓的主樓,是一幢雪白的十層高樓,被周圍矮小古舊的教學樓映襯之下,顯得革外的與眾不同與高貴氣派,本來,學校裏,是不應該用到這個詞兒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每當我經過這幢教學樓的時候,我就感覺,它不屬於這個學校,彷彿一個億萬富翁隨手在校園裏建的一處豪宅,一處十層樓高的豪宅。
我向教學樓走去的時候,不斷有人跟我打招:“桑眉,你終於來了?”“桑眉,你去哪兒了?”
個個兒語氣親切而熱烈,讓我感覺有些不妙……無事獻殷勤,非奸既盜!
教學樓前,停着一排蹭光發亮的漆黑的轎車,我雖不懂轎車,也知道這都是屬於高檔車中的高檔車,內斂而張狂,就那麼一字排開的停在那裏。
我怔了怔,孟宇的家裏人?
如果這是孟宇家裏人的轎車,那麼,孟宇的家不是一般的富貴,卻是超級的富貴了。
遠遠的,我看見一羣人從教學樓裏走了出來,當頭一個,是一個身材挺拔的中年人,面目嚴峻,西裝革履,風度翩翩,他的兩鬢,已然染上了白霜,可眼神依舊鋭利,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裝,而他的周圍,湊擁着十來位身穿黑色西裝的年青人,看起來是保鏢,他的身邊,站着的就是孟宇,他依舊是一身休閒服裝,可是,被那十幾個人一襯,我卻發現,他離我那麼遠,就像站在雲頭,他周圍霞光四射,而我,卻為地上的螻蟻……
我搖了搖頭,暗想,我是一名神仙,怎麼能被這種不良情緒打擊?
可我還是不由自主的陷入不良情緒,因為,我看見,從教學樓中又走出一名女子,她一走出來,這羣黑鴉鴉如烏鴉一般的男人,彷彿被添上了無盡亮色,如果説這羣男人是綠葉(包括孟宇),那麼,這名女子就是燦爛到極點的鮮花。
可明顯看得出,這女子是混血兒,有着雪白的皮膚,微卷而略帶黃色的頭髮,我作為一名神仙,天上的女神仙不知看過多少,天上最美的,要算是嫦娥,而嫦娥的美,是中國古典的,但試想一下,把中國古典的美與西方的美融合在一起,效果會怎麼樣?
那就是眼前的這名女子。
凡間的俗土,怎麼可能孕育出這樣的女子?其美盡然勝過嫦娥?
我看見她與孟宇比肩而立,如同王子與公主,和諧而美好。
這一刻,我還怎麼上前?
神仙也是有自卑感的,這一刻,我的自卑感前所未有的膨脹起來。
難道這樹蔭之下,草叢之中,才是我應該呆的位置?
我胡思亂想,頭腦中紛亂複雜,思想開了小差,居然想,這草叢之中,不知是不是犬犬出恭之處?
我望着那羣人,卻只敢躲在藏有狗屎的草叢?
平日裏不苟言笑的校長走出來,向那中年人親切的握手,又指着孟宇不停的説着什麼,距離太遠,我聽不清楚他們在説什麼,甚至於孟宇的表情,也化成了一塊平板,分不清楚。
他們屬於那高高在上的那一羣人,本來,與平民的我,是應該沒有什麼交集的,就像是遠山之上的白雪,雲端之中的驕陽,還像……在滾滾雲層之中下着命令,要天兵天將捕殺我的白君帝君。
我為什麼會想起這個衰神!
我忙搖了搖頭。
想我一堂堂神仙,雖然現在是凡人,也不應該躲在這裏吧?
我鼓起了勇氣,走出狗屎滿地的草叢,下一刻,我卻徹底泄了氣,我看見,那名容顏勝雪的女子,輕輕的吻在孟宇的面頰……
孟宇沒有推卻!上一次是楊婉,卻是他的姐姐,而我卻敢肯定,這一次不會是他的姐姐……
我終於狼狽的從草叢中退卻。
精神恍惚的肯定,原來,神仙不是萬能的,是有自卑感的。
蚊子沉默不語,犬犬也沉默不語,屋子裏死寂一般,他們早已得到了什麼消息,所瞞的,只我一人而已?
蚊子終於打破了沉默,道:“桑眉,凡神仙下凡歷劫的,無不經過八災九難,要不然怎麼會飛昇,你只把這看成一場劫難就好!”
我感覺這蚊子一定還有什麼瞞着我,於是冷冷的道:“你還知道什麼?不如一起説出來?”
第四十章事實
蚊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卻道:“你也知道,我整天不是呆在宿舍裏,就是同你在一起,沒什麼機會出去,犬犬知道得多一點,你問他!”
他怕我用蚊子拍拍他!我深吸一口氣,笑道:“我是神仙,當然只把這一切當成一場劫難,這一層,我很瞭解,有什麼,你們就説出來吧!”
我卻想起了荷花池前嘴唇温潤温暖的觸感,在紅燒肉的香味之中,帶着圓滿與旖旎,那一切,也只當成一場劫難?
犬犬搭拉着狗頭,良久沒有出聲,直到我等得不耐煩,惡從膽邊生,準備用蚊子拍拍他的時候,他才道:“我得到一個消息,那個女子,是孟宇的未婚妻,是從小定下來的……”
我哈哈一笑:“犬犬,怎麼可能?如今這世道,怎麼可能還有指腹為婚的事兒……”我的聲音漸弱,我對孟宇瞭解多少,又知道多少,他的家庭,他的家人,他所有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家很有錢,經常對我扶貧,其代表物件就是牛排,輔助物件就是手機,但是,他跟我跟得如此的緊,我卻不知道他的一切,我是不是太糊塗了?
為什麼我們三個,一人一犬一蚊,還不能搞清楚真相?
是不是我們活得太隨意了?
蚊子忙勸:“桑眉,你也別太傷心,畢竟,孟宇對你的好,不是假的,十幾年的感情,做不來假……”
孟宇貼身跟着我的種種情景如放電影般在我腦海中閃過,我才知道,原來,我們一起已經那麼長時間,我已經習慣於有他在身邊,習慣於他送我手機,習慣於他對我的好,可當這種好,一旦變了質,就如刀鋒在皮膚上劃過,只感覺血淋淋撕裂般的痛苦。
如同孟宇在操場上當眾宣佈我與他發生了什麼一樣,孟宇有未婚妻的消息,只一天的時間,便傳遍了整個校園。
我,桑眉,由人人口中羨慕的女子,變成了一個笑話,原來,這種習慣是多麼的不好,一旦形成了慣性,中間出了一丁點兒差錯,我就感覺從雲端掉落地底。
我沒有想到這件事對我的影響會這麼大,原來我已經變成了一個凡人,儘管有神仙的記憶,卻始終是一個凡人,凡人就有憂傷悲怯的時候,也有沮喪的時候。
我沮喪啊沮喪,蚊子實在看不過眼,不如不看,不知躲在了哪個草叢之中休息去了。
正在這時,鈴聲響起,我想起這手機是孟宇扶貧的,忍不住想把它丟了出去,可想了想這手機的價錢,雖小,可也是錢,終於還是沒丟,拿了起來,一個熟悉的號碼。
“仙女小妹妹,你在幹什麼?”話筒傳來的聲音疲憊之極,就彷彿乘了幾天幾夜的火車,而且是站着乘的。
是倪魚串,也不知道她遇到了什麼樣的困難,讓一位老神仙的靈魂從內到外累到了極點。
可是我感覺,自己的聲音比她還疲憊:“什麼事?”
話筒之內沉默良久,終於道:“仙女小妹妹,你哭了?”
“不,我怎麼會哭?我絕對不會哭,你聽錯了吧?”我將話筒交到左手,用右手撫着自己的臉,才發現臉上濕濕的。
可她沒有安慰我,只在那邊輕嘆了一聲,良久,才道:“仙女小妹妹,我也想哭……!”
又是一陣沉默,我才感覺耳邊如炸雷一般的響起乾嚎之聲,其分貝之高,簡直可媲美那轟炸機。
她邊哭邊道:“仙女小妹妹,這麼多年了,我沒哭過,不是我不想哭,而是我一直忍着……嗚嗚……別以為我人老,年紀大,就沒有個溝溝坎坎,就不想哭,想想以前,在天上,當神仙,一成仙就是一個白髮白鬚的老頭,雖然有一顆青春的心,可外貌不行,誰看啊,害得我對紫霞仙女有點想法,都不敢表露出來,孤獨寂寞了萬來年啊,到了地下,一個男仙,接了個女人的任務,這也就罷了,可為什麼,要我扮成這中性的女人啊,天啊……今天上廁所,我又進錯了門啊……嗚嗚……”
以下省略五萬字的嘮叨。
我張口結舌,愣了半晌,心中感慨,看來人生真是起起伏伏的,太白雖然表面上看來一幅心止如水的樣子,想不到,也有一顆紅塵俗世的心,他真夠大膽,膽敢對紫霞仙子有想法,那可是鬥戰勝佛的……
我一想到此,自己的悲傷彷彿就不是悲傷了,忙勸太白:“太白,小心一點言論,別被順風耳給聽了去,再八卦給鬥戰勝佛,那可就不得了了!”
這句話的效果非常的好,如汽車的剎車忽然間止住,太白在那邊緊張的問:“仙女小妹妹,剛剛我講了什麼?”
看來,不管天上人間,人老了,都或多或少有老年痴呆的症狀。
我道:“倒也沒説什麼,只不過把紫霞仙子提了提!”
那邊傳來粗粗的喘息之聲,看來她很緊張,我安慰她:“太白,別擔心,你別忘了,你現在是一個女人,想必就算傳到鬥戰勝佛的耳朵裏,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的……”
太白一聲長嘆:“仙女小妹妹,你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仙女小妹妹,你還好吧?”
這是她第二次問我這個話了,我還沒想着怎麼答她,她自己倒先嚎上了,不過,經她這麼一嚎,我再次感覺我的悲傷算不上什麼悲傷,有人説得好,自己悲傷的時候,就與人家的悲傷一對比,自己的悲傷就算不上什麼了。
我甚至感覺悲傷得有些無厘頭,很不好意思。
“也沒有什麼,只不過,在學校有些不開心而已……”
“仙女小妹妹,你還上什麼大學?你別忘了,你有神仙的記憶的!上那大學有用嗎?別浪費光陰了,你要及時享受人生,我告訴你應該怎麼做,馬上退學,來我這邊,幫我的手,找機會進軍娛樂圈,才是正經……!”
雖説太白最主要的目地還是想把我唬了過去幫幫她,提醒提醒她,以免她經常性的走錯廁所,換衣間之類的,但她的一番話,的確打動了我,我按部就班的上學,只不過是想平平穩穩的渡過這段人生,不引起別人的注意而已,現在,這段最容易引起別人注意的時光已經過去了,有人會大加報導某個小學生展現出來的天才,人越小越容易出名,但絕對不會對一個大學生多加註意……更何況,我根本沒什麼特長呢?
如此一想來,大學這段生活,便如雞肋一般……
我心思頗動,雖然對太白講的所謂進軍娛樂圈沒什麼興趣,但是,那也不失為一個打發時間的好辦法。
於是,我帶着蚊子,住進了一個旅店,一則不想見到孟宇,二來,我要好好想一想,作為一個有神仙記憶的人,下一步路,我該怎麼走?
蚊子還以為我被孟宇傷透了心呢!犯了青少年常犯的衝動的毛病,我也懶得解釋。
可我想不到,孟宇卻花了那麼大的手筆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