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層總經理辦公室在下午兩點二十五分時接到總經理親自打來的電話,明確指示,未經他的許可,任何人不能去辦公室打擾他的休息。
而後娃娃在門口的電腦被郎赫遠搬到寬大的辦公桌上,和他的電腦並排放好。
娃娃看郎赫遠這麼認真追求公平,言不由衷的勸他不必這麼一絲不苟,不過是場遊戲,至於麼?可大老闆還是親自把所有的東西安裝好後,將她拉到他懷裏坐好,在她耳邊輕説:“好了,開始。”
娃娃愣住,他這是在搞什麼鬼?那麼追求公平,甚至連電腦都給搬進來,居然讓她坐在他懷裏玩連連看?這怎麼玩嘛,明顯不方便阿……
“我抱着你同樣不方便。”不等她説出口,郎赫遠又在她耳邊吹氣。
也對哦,當年龜仙人就曾經説過,“人有百般技藝,只要根底紮實,就不怕外界環境的影響。”所以,娃娃握拳,覺得對於這種環境應該要做到適應,適應,再適應。
要知道他們當年做實驗的時候還放慢搖舞曲呢,這算什麼!
娃娃鉚足精神,擺好起跑的姿勢。郎赫遠見狀嘴角微揚,將自己左手繞過娃娃的腰間去握鼠標。娃娃雖然警察大老闆的身體壓了上來,但箭已在弦顧不得太多了,聚精會神的握住鼠標準備開始。
“開始!“郎赫遠輕輕的説,娃娃立即快手點開連連看,當然也沒忘偷眼瞥了大老闆的鼠標行進速度。
哇,他居然也用左手順利點開,而且速度明顯不慢,看來,她是遇到對手了。
第一關實在太簡單,娃娃覺得自己閉着眼睛都能搞定,可是當郎赫遠的氣息接觸到自己耳垂的時候,她似乎就不那麼確定了。
眼看着連滾帶爬氣喘吁吁的過了第一關,趁間歇的時候她回頭怒目橫視:“你故意的。“
郎赫遠似笑非笑無辜的問:“我怎麼了?”
“你的呼吸弄癢我的耳朵了!”娃娃對大叔的不正當競爭手段很是氣憤,這就是資本家壟斷時用過的令人髮指的釜底抽薪圍魏救趙阿。
“哦,這樣?那好,我保證,不會再有呼吸弄癢你的耳朵了,我們可以繼續比賽了嗎?”郎赫遠淡淡笑問。
既然大叔有悔過的心思也不能不給他機會對吧,所以娃娃悻悻的又點點頭,迅速出其不意的點開第二關,做了個小小的弊。
第二關,其實還是很簡單,可娃娃分明能感覺到自己脖子上有人正在用嘴唇蹭來蹭去,企圖犯規。娃娃小臉緋紅,連帶着手經常點錯,明明紅色的也看成綠色的,明明機器寶寶也看成了大熊貓,勉強撐到這關結束,憤慨非常的她立即咬牙切齒的轉過身:“你,你……”
郎赫遠若無其事的彎起嘴角,笑着問:“我怎麼了?”
“你不能用嘴啃我的脖子,這,這怎麼打?”娃娃明確指出對手犯規的行為。
“哦,好,那我注意。”郎赫遠的認罪態度非常好,把娃娃小臉板正,憋着笑説:“繼續。”
娃娃立即點開第三關,這次她把脖子和臉都要貼到電腦屏幕上了,正在暗自得意的想這下資本家該無計可施了吧……不料,郎赫遠環在娃娃腰間的手開始不老實起來,娃娃原本很服貼的衣服似乎在慢慢被掀開。
娃娃頓時滿頭冷汗,只覺得脊樑發涼,眼前的花花點點全部模糊一片。拜託,大叔你不能為了贏,連自己色相都不要了吧,這也太好強了吧?
她剛想大喊:“大叔你,你太無恥了!”結果眼睛一瞥,郎赫遠第三關已經氣定神閒的打完了,正把手從鼠標上抽過來,睨着一雙黯黑的眼睛看她。
娃娃鬱悶,趕緊點了幾下,把自己落後的時間補回來。她現在覺得自己背後的郎赫遠就是魔鬼,連資本家都算不上。不僅沒有最起碼的廉恥,連遊戲玩家的基本道德都沒有!!!
太可恨了。
所以她眼皮都不抬直接點開第四關,努力打起來。
郎赫遠含笑也隨之把鼠標抓住,開始接着點下去。
這次郎赫遠的手非常規矩,他其實是在很認真的打。但被狼來了嚇怕了的娃娃總覺得自己後頸的碎髮被小冷風吹動,搔得她微癢,還有自己後背上的體温,隔着好幾層衣服炙燙灼熱,讓她更是坐立難安,彆扭的她來回調整着姿勢。突然覺得一個黑影從旁邊襲來,定睛一看才發現大老闆正用手指淡淡的指着她的電腦屏幕説:“娃娃,你快掛掉了。”
哇,真的,她居然在玩連連看的時候走神,這種前所未有的現象使得眼下的局勢異常嚴峻,她抖擻起精神連忙補救,好不容易在最後一格時間的時候把第四關完成。
她憤怒的回頭,卻發現郎赫遠離她很遠,甚至除了她坐的地方外,他們根本沒有任何肉體上的交集。
娃娃眨巴眨巴眼睛,到現在也沒明白自己剛剛是怎麼了,和大老闆對視三秒後,立即轉過頭掩蓋自己曾經想入非非的事實,大叫:“第五關開始!”
她的聲音有點顫,覺得全身像太上老君的煉丹爐一樣滾燙,在寒冬臘月,在温暖但稱不上燥熱的辦公室裏,只覺得從頭燒到腳,那把火像是從心裏發出的,噼哩啪啦的全部燃盡。
其實,郎赫遠也並不自在。
這丫頭坐在他腿上也不老實,屁股扭來扭去的,害得他只能勉強忍耐,咬牙堅持。第四關之所以不在戲弄娃娃,完全是因為他怕反過來戲弄了自己。剛剛那些舉動只要再多一秒,他一定會撲上去把娃娃生吞活剝了。
所以,他曖昧而低沉的詢問:“還繼續嗎?
娃娃專注在連連看的眼睛瞬間又閃失了神,心中不住哀嚎,大叔,這又是新的招數嗎?居然用聲音來誘惑她分神,你為了贏真是不惜血本阿!
娃娃清清楚楚聽到自己吞口水的聲音,然後再吞,眼看着一多半就快要打完了才説:“玩……玩。”
郎赫遠看她紅透的小臉沒説什麼,也不説話,轉過身開始專注第五關。
娃娃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兩腿直哆嗦,好不容易熬過一關,身邊的他還沒完成,這是郎赫遠的第一次落後,娃娃突然鬆了口氣。
郎赫遠眯眼看着她略為放鬆的表情問,“還繼續?”
娃娃覺得自己臉一定可以燙熟雞蛋了,所以頭也不抬的説,:“繼……繼續!還沒分出勝負呢!”
郎赫遠搖頭嘆氣,立即也投入戰鬥當中.
郎赫遠無論是辦公時還是玩連連看時,都很有王者氣勢,當他真的投入了,那種掌握全局的專注使得娃娃視線不知不覺的從電腦轉移到他的身上,漸漸的,有些出神。
望着郎赫遠出神,不光是因為他很帥,還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在裏面。
像是娃娃很喜歡的那個隔壁家王大嬸家金毛巡迴犬,那種一日不見連飯都不想吃的感覺,也像是當年和園長奶奶玩親親的時,心暖融融的感覺,還像是老媽首飾盒裏她惦記很久的那個翡翠玉鐲,她口水連天卻得不到的那種感覺……還像……
“我過關了。”郎赫遠突如其來的笑容晃了娃娃的神,當神智勉強復原的她意識到大老闆剛剛究竟説了什麼的時候,立即從他的腿上跳起來:“你過關了?”
郎赫遠滿意的點點頭:“看上去,似乎是的。”
娃娃一回頭,哀叫,發現自己電腦屏幕上已經顯示那句她永遠都不可能看見的GAMEOVER。
原來,這場遊戲的本質就是傳説裏消失在茫茫歷史長河中,無數軍事家為之扼腕嘆息,各國領導人都為之魂牽夢縈的第三十七計…….
美男計阿
可坑死個銀咯~~~~
“乖,娃娃,你就好心收留我吧。”
被一個即將奔四的大叔,表情無辜且可愛的撒嬌求收養,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回過去,才不能讓他羞憤自殺,還必須讓自己被刺激的脆弱小心肝迅速恢復強健?
這是一個很高深的問題。
喜悦?那不可能,雖然大老闆聲稱他過來時自帶華昊集團,自帶口糧,可身為大老闆監護人的她將來也是要附帶一定的監護責任的,萬一哪天大老闆資本家的習性不滲漏出來,傷及弱小無辜,會不會有家屬打上門來,找她報仇?
痛苦?似乎也沒有。這年頭,天上掉下個帥哥,而且還是渾身上下金光閃閃的鑽石王老五帥哥,無論呈現什麼姿勢砸在臉上,也不會有人腦子裏會閃出痛苦兩個字吧?
驚恐?倒是有點。娃娃總覺得這世上便宜無好貨,送上門的都是殘次品,例如她的二十塊的圍巾,三天就弄得脖子起了紅疙瘩,換上老媽那條羊絨的怎麼磨都沒事。大老闆他外表英俊,氣宇軒昂,主業經營的華昊集團雖然目前金融危機中影響不容小覷,但只要他思想活絡,下海做點副業什麼的,估計收入也不回太差,這麼好的好事為什麼會平白送給一個剛畢業的助理?
娃娃堅決不承認自己很小白,但自知配大叔還是讓她有點心虛的,所以這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很詭異阿,能不讓她毛骨悚然嘛?
其實更多的是彷徨。
娃娃從讀幼兒園開始就一直在跳級。
她上小學的時候同齡人還在家玩泥巴,她上高中的時候同齡人剛剛明白什麼叫代數,當她終於從實驗室有了空暇抬頭看看外面湛藍的天空時,以囡囡為首的同齡人似乎正在為高考而忙碌着。比別人看起來快一步的娃娃其實在心理成熟方面落後於很多同齡人人,所以她有時候甚至會處於混亂的茫然中。
有些事情對同齡人來説,很簡單,可是她來説,就很難。因為她常常不知道該用同齡人解決事情的方式,還是該用同學歷人對待事情的解決方式,所以顛來倒去,百般思量的調換過程中,她夾雜其間覺得太累,身心全都疲憊。
只能説,與其那樣,不如返璞歸真些好。
只不過娃娃童鞋一個沒留神,返璞歸真的勁使大了,才造成現在她這種二十二歲的外表,三十歲的學歷,十五歲的智商的尷尬境地,所以這不是她的錯,下次她會汲取經驗教訓改進的。
呆滯狀的娃娃被人輕輕搖醒,終於從天馬行空的幻想中跌回冰冷冷的現實,她知道,眼下這個關鍵性的問題稍不謹慎即將對自己未來的前途造成毀滅性的破壞。
雖然以前有人説過,過年的時候資本家都喜歡給僱工吃雞腿的,但不能否認的是,這種示好絕對代表即將失去20%的薪水或者是被炒魷魚的前兆。所以雖然對方明顯看起來氣息很弱,意圖不明顯,但絕不能掉以輕心。
正所謂黃鼠狼給雞拜年,圖謀的不一定是雞腿!大老闆他就是在年前變性了,他也還是姓郎!
所以娃娃奮不顧身的握緊拳頭,大聲説:那好啊。“
(畫外跌倒一羣看官大人,CAO,這地板是誰拖的,怎麼不擺此出地滑的警示牌?小心我告你們家大大蓄意人身傷害!)
説實話,郎赫遠對娃娃的瀕死抵抗也做好了長期鬥爭的準備,不料她的反應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讓他有點不敢確定,不過朗赫遠還是鎮定自若的説:“那説好,你要和我同居。”
娃娃笑眯眯的點頭,“好啊!”
突然被這丫頭如此痛快的答應,郎赫遠不得不習慣性的懷疑,不過娃娃向來説話都不在狀態,跟着她的思路去難為自己歪着走路,反而顯得他白用華昊磨練自己這麼多年了。
所以,郎赫遠失笑,耐心的誘問:“為什麼這次你答應的這麼痛快呢?”
只見娃娃異常蛋腚的説:“因為我和你同居就一定要回家拿衣裳,我回家拿衣裳就一定會遇見我家老爸老媽,所有的事我都不用問,反正有他們呢!”
她這麼篤定他會被她父母擋回來?莫非她父母是超人?
郎赫遠被娃娃唬人的表情弄迷糊了,還真沉吟考慮了一下這種可能性。
“你父親是?”
“是傳説中那個旭都國際的董事長雷勁的師傅。”娃娃説到這裏表情看上去還是很謙虛的。
雷勁這個人郎赫遠還是很熟悉的,只是娃娃家和旭都國際居然也有淵源,倒讓他吃驚不小,所以郎赫遠眯眼問道:“為什麼你不認識許瑞陽呢?他是雷勁的兄弟,可你們見面的時候,我沒看出來你認識他。“
娃娃老老實實的説:“別説許先生,我連雷勁都不認識,我老爸封刀很多年了。”
哦,原來是這樣。
郎赫遠掃了一眼娃娃表情,徐徐的説:“確實封了嗎?”
“確實封了。”娃娃不明白郎赫遠問這句什麼意思。
郎赫遠從自己腿上把娃娃抱起來,拍了拍她的屁股,站起身來:“走,咱們去你們家拜見你的父母。”
這下輪到娃娃目瞪口呆了,大老闆膽子不小阿,她把老爸歷史都祭出來了,他怎麼眉頭都不皺一下。
不解的娃娃脱口而出:“赫遠,你真的不怕我老爸?”
郎赫遠面色凝重的,緩緩的説:“我怕……”
“不過我現在更怕你爸貼在刀上那個封條不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