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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

    娃娃清晨準備上班,囡囡咬着麪包和她一同出門。

    兩個人並排走出樓門,囡囡發現娃娃肩膀上扛着一個碩大的行李包,有點不解的問:“娃娃,你要私奔嗎?”

    娃娃回頭瞪了她一眼,“私奔以後把老爸老媽交給你,我放心嘛我,還私奔呢?”

    “難道給你我就放心啦?誰上次熨衣服往自己大腿上熨的?掛水泡掛了整整一個星期!”囡囡憤然指出尋常人類不可能做出的不可思議的事件。

    “那不是我正熨衣服的時候看見褲子上有褶兒嘛?”娃娃委屈的不得了。

    “那,是誰往加濕器噴壺裏倒開水的?”囡囡再怒三分。

    “我……好像是我,噴霧器噴出來的是冷水,晚上睡覺太冷了。”娃娃用無辜的眼神看着囡囡。

    “然後加濕器的冷凝器就被你這麼熱呼呼的報廢了?”囡囡額角青筋暴跳。

    娃娃嘟着嘴,把頭扭到一邊,直接甩個後腦勺給囡囡,不再跟她解釋。

    這丫頭越來越沒大沒小了,怎麼總喜歡訓她。拜託,十四歲考上大學的人怎麼能被一個現在才大學畢業的人鄙視,堅決不接受!

    “那你現在能説一下為什麼背個碩大的揹包像是準備離家出走的模樣麼?”囡囡立即轉彎改攻另一突破口。

    娃娃發現至從她去了華昊以後,好多人都變了,郎赫遠變聰明瞭,囡囡變聰明瞭,唯獨她變得越來越笨(囡囡對此觀點持有保留態度),她不可置信的回頭摸了摸囡囡那一頭短毛,欣慰的説:“囡囡你越來越懂得什麼叫迂迴了。”

    囡囡滿臉黑線的説:“放心,沒認識你之間我也知道什麼叫迂迴。”(娃娃對此觀點持有保留態度)

    娃娃挫敗的把東西放下:“我準備把這些捐了,我有好多衣服,很新的,我都消毒好了。我昨天還去銀行匯錢給希望工程捐了一個圖書館。”

    “你中彩票了?”囡囡記得捐圖書館要不少錢的,娃娃哪來那麼多錢?

    就在此時,突然有輛銀光熠熠的寶馬車停在二人面前,車窗緩緩打開,囡囡眼睛瞳孔隨着車窗逐漸下降而逐漸放大,只見娃娃非常認命的朝車窗內的男子點頭打招呼:“我馬上就上車。”

    囡囡立即一把將娃娃拽到一邊,大聲説道:“要死了,你傻呀,居然給人家當二奶?”

    娃娃立即拋給囡囡一個殺死人的冰凍眼神,惡狠狠的説“死囡囡,你再説一遍!”

    經她一問,囡囡也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別的不説,那男人也太年輕點,另外養二奶都是圖尋開心,誰會包養娃娃這麼操心操力還不討好呢。莫非……娃娃她賣身捐獻圖書館?

    娃娃試圖引導囡囡從思想的岔路上回歸,畢竟這事要是傳到老爸耳朵裏,估計那把二十年前就已經金盆封住的砍刀又要重出江湖了。所以她在嗅到囡囡有將事情向掃黃打非蔓延的趨勢後,連忙挽救説道:“他是我們公司大老闆,今天幫我把東西送捐助學校去。”

    囡囡瞪大雙眼,鬼祟祟的偷偷瞄了一眼車內面容平靜的郎赫遠,突然大聲尖叫:“他,他是不是你説的那個表白對象?”

    有這事咩?娃娃皺眉仔細想想,似乎,好像,大概,有那麼一點點的印象,是第一次見到大叔時候給囡囡説過的。

    同時娃娃也用眼角的餘光不小心瞄見大叔似乎剛剛也聽見了這句話,正在放眼神過來。

    娃娃趕緊結結巴巴的解釋:“不是他,不是他。”

    再次調動餘光,發現大叔的嘴角迅速下垂,娃娃心中緊張的厲害,完了,他是不是又誤會她喜歡林總了,其實,其實不是的……

    娃娃決定自救,所以甩開囡囡扛起那包東西往車旁走,郎赫遠看見她東西拿的吃力,下車將後備箱打開,伸手把娃娃手上的東西扔進去,然後再利落的關上車門,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帥得一塌糊塗。

    囡囡上前拉住娃娃的手,低聲嘀咕一句:“不管你表白的是誰,這樣的你要是放過了,你就是豬,二十來年書你都白讀了,綁不回來他,我明天就上股票大户室去寫牌子把你賣了!”

    對囡囡的老鴇潛力,娃娃很是瀑布汗,在囡囡老鴇賊眉鼠眼的笑容下邁上郎赫遠的車。

    他幫她綁好安全帶,隨口問了一句:“去哪裏?”

    娃娃心還想着剛剛囡囡的叮囑,説:“放心,我對他沒綺念。”

    郎赫遠面色低沉,冷着臉問:“對誰?”

    娃娃突然明白過來,立即小臉泛起粉紅色,連耳朵邊都紅透了,小聲説“我説我對林總沒綺念。”

    本來只是為了轉移話題,結果正對了郎赫遠的心思,他嘴角上揚,身子一緊,差點做出什麼不正常的舉動。

    娃娃見大老闆沒什麼反應,輕咳一聲説:“其實,林總這個人挺好的。”

    他皺眉,怎麼無緣無故又説林琅好了,從她嘴裏聽見誇獎別的男人好,心裏很不是滋味。

    娃娃偷偷觀察到大老闆臉色比鍋底還黑,又轉了個彎説:“當然,林總再好也沒有郎總好。”

    郎赫遠方向盤一轉,臉色又緩。

    “郎總除了逼我吃粗糧,除了追債,除了時不時的便秘,其他都很好。”娃娃好心補充道,説到這裏,她自己沒忍住,先哧哧笑起來。

    郎總便秘,個性水仙,愛好吃粗糧,擅長追債。這些東西估計就算是她説出去,外界誰都不會相信。

    郎赫遠手中的方向盤一轉,臉又陰沉下來,眉毛已經擰到一起。

    “你説我哪裏都好?”郎赫遠過了半晌才問道。

    “嗯,是阿。”為了表示誠懇,娃娃還湊過來用堅定的表情表達自己的確認。

    “既然我這麼好,那,你跟我交往吧。”郎赫遠鎮定的説。

    囡囡站在遠處就發現那輛寶馬始終採用S型路線前進,不由感嘆,帥是挺帥的,就是開車技術不咋樣,這樣車要是給她開,至少也能開出直線的。

    挺好個車阿,可惜了。

    娃娃目視擋風玻璃前方,狠狠用手掐了一下自己大腿,再吞了幾口口水,才戰戰兢兢的問:“那,那個,有什麼好處嗎?”

    暈,要死了,本來她是想説,那怎麼行?

    可一接觸到大叔鋭利的眼神,就慌了,就口誤了,就不知所謂了,就原形畢露了。

    郎赫遠沉吟一下:“哦,好處倒不少,關鍵是你指哪方面的?”

    娃娃瞪大雙眼,哇,好處居然還分多方面的,聽起來似乎很誘人阿。原來以為能進入華昊混吃等死,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福利了,誰料這才兩個多月,居然還有更大的福利等着她?

    莫非是老天是憐憫她在實驗室實驗做多了,怕下半輩子有個輻射後遺症啥的,特地扔下一個大禮來補償她?

    可,關鍵的是,這禮物也忒大了,把娃娃砸個滿眼金星一臉紅光阿……敢問,可以投訴換個小點的禮物咩?

    這個禮物,她怕自己應付不了,容易昏厥阿,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打滾ing。

    郎赫遠覺得娃娃當下反應不太正常,目光有點發直,以為她還在深度思考和他交往的可行性,萬分鬱悶。

    話説他最近一年行情是下降,弄得跟股票大盤似的一路狂跌,去年還是那個妖豔的羚漾集團千金主動趴到胳膊上跟他表白,今年找個小娃娃要求交往都要被考慮十幾分鍾,果真真是行情飛流直下三千尺了……

    “咳,考慮好了嗎,還是準備回家考慮一個月?”郎赫遠被娃娃的默然弄得很不自在,不由咳了聲,若無其事的繼續開車。

    回家考慮一個月=年前被華昊裁員?“不要!“娃娃連想都不多想立即大聲喊道。

    “哦,那你的答覆呢?“郎赫遠眼神有點不確定的往她臉上掃了掃。

    “那個傳説中的交往都需要幹什麼?”娃娃其實比較困惑這個。囡囡的小説她是偷看了不少,但是對手似乎都沒有像大叔這種類型的,又水仙自戀,又能力超羣,還擅長討債,難道他所謂的交往是讓她陪他討債去?

    娃娃立即絕望的看着郎赫遠的側臉:“那個,需要陪你嗎?”

    郎赫遠怒從心頭起,臉上反而是冷颼颼的笑:“不然呢?”

    “也對哦,不然呢?”娃娃被他的回答弄得失神了一小下,又接着問:“那需要接吻嗎?”

    小説裏但凡寫到兩個人纏綿是一定要接吻的,但是一想到和大叔接吻,寒,娃娃只覺得虎軀一震阿。

    郎赫遠的寶馬車再不走S路型了,直接把車開到路邊停下來。轉過身認真的打量了她一會兒,垂了一下眼簾:“那,你是想吻呢,還是不想吻呢?”

    猛然發現此時的情景就是小説裏的失身前奏,娃娃立即把嘴唇兜進去,用牙齒狠狠咬出,驚恐的搖搖頭。

    郎赫遠,郎大叔突然表現的很詭異,惡狠狠的越過中間重重的障礙物,手扶住她的後腦,直接半壓上身,嚇得娃娃不得不反手掙扎着找車門的鎖,以備逃生。

    救命,狼要吃羊啦!

    結果,摸索了半天也沒找到開門的地方,實在是太慌亂的娃娃只好對暴怒中的郎赫遠訕訕的笑着:“郎,郎總,那,那個,我,我吃大蒜了。”

    “哦,叫赫遠。”顯然郎赫遠並沒被這個假設唬住,靠過來的動作還在繼續。

    “赫,赫遠……我真吃大蒜了。”娃娃面前就是郎大叔的胸膛,背後是椅背,兩邊夾擊的情況下使得她的精神高度緊張,她還沒發現大叔眼睛裏已經變了顏色,她還沒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刻,所以,她還在抱着那個可笑的理由當擋箭牌。

    娃娃的身子有種很淡的奶香,讓郎赫遠情不自禁的又靠近了些。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他一看見她就想笑。像是受驚小兔子的娃娃總能做出許多出乎意料的事,起初,他還滿心憤怒,可漸漸的,如果某一天異常平靜,他反而會有點不習慣,總覺得她正在那兒憋着整點什麼事兒的感覺,竟然還會滿心期待,直到她真的鬧了糗,他才能繼續安然工作下去,放下了心。

    難道,這娃娃身上有了什麼魔咒?

    “娃娃。”郎赫遠的呼吸淡淡拂在她的臉頰上,帶動她耳邊的幾縷散發忽忽飄動,他低頭,靠在她的臉側,用很輕柔的聲音説:“答應我。”

    娃娃彷彿被下了蠱惑一般,眼睜睜鬥雞眼一樣看着郎赫遠的嘴唇越來越近,她很想推開大叔的狼吻襲擊,但手上沒有力氣,另外她其實也想知道言情小説裏所謂的接吻都描寫得像是被雷劈了的感覺是不是真的……

    郎赫遠一手橫過娃娃的腰,一隻手把她的頭靠近自己,娃娃只覺得自己嘴唇上被人印上了,被人用力親了,被人蹂躪了,被人輾轉了,但,就是沒找到被雷劈的感覺……

    所以她滿腦子就一句話,回家,回家一定要警告囡囡,不許再花錢買那個什麼瞬間傾城的書了,都是騙人的…

    郎赫遠輕輕嘆息,娃娃的嘴唇很甜,有點巧克力的味道,他在她唇邊略帶貪婪的吸吮的時候竟然會有一種負罪感,好像他正在欺負祖國的小花朵。

    天,該死,她甚至還在緊緊咬着牙齒。

    他輕輕説了一聲:“娃娃,乖,張嘴。”

    大叔的聲音令人髮指的低沉誘惑,聲控協會的娃娃下意識聽從了他的建議,慢慢張開嘴,只覺得什麼東西正在糾纏戲弄她的舌尖。

    娃娃覺得自己耳邊轟隆一聲打了聲響雷,頓時感到自己已經有了腦溢血的前兆,血管正飛速擴張着,血液幾乎開始逆流。

    她的雙手已經被大叔壓在身體兩側,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研究怎麼掙脱暴力鉗制。

    郎赫遠低頭看着娃娃的苦瓜臉,微皺着眉頭,喘息了一下放開她。

    該死,他也沒想到自己的理智一旦潰堤會這樣抑制不住。剛剛那刻的真實想法竟然是想把娃娃歸為己有,一輩子都不給別人親吻。這種念頭沒錯,錯的是太着急了,恐怕娃娃已經被他嚇壞了。

    娃娃不知道為什麼大老闆停下了動作,恍惚之間還記得他之前的善意邀請,舔舔被他親吻過的嘴唇,似乎味道還不賴,有種薄荷的清新味道。

    她怔怔的坐在那喘息,只覺得全身虛脱髮軟,腦子脱軌罷工。

    想了十秒鐘,才能找到線索:“赫,赫遠。”

    “嗯?”郎赫遠一本正經的樣子真的很君子。

    “如果,如果我們交往了是不是能天天接吻?”娃娃終於把這句話問出來,長長的鬆了口氣。

    郎赫遠挑了挑眉,想了想,淡淡瞥了她一眼,堅定的回答:“必須天天接吻。”

    娃娃點頭,“哦,那好,我們交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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