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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95章

    第九十一章老人

    他手指輕捻,那朵小白花變成碎片從他指尖滑下,碎花落了滿地,只餘下淡淡的芬芳。

    天際那抹白色漸漸變得嫣紅,太陽就快出來了,把陳府朱雀蹲檐的屋宇鍍上一層金色,不知道為什麼,他抬起手指,那裏還殘留淡淡的幽香,不期然的,他忽然間想起接住陳潛時的感覺,那樣的柔軟,滑膩,那感覺彷彿沾染在了他的手指之上,他眼中滿是惑,他抬眸望向遠處天空那飛躍出來的光芒,暗暗地道:“你到底是什麼?”

    他飛身而起,幾個起落,消失在陳府層層的屋宇之中,……

    陳潛回到院子裏,偷偷的從窗子裏鑽入自己的房間,多虧自己這特殊的身份,自己孃親為了保護他這身份不遺餘力,所以,從小到大沒人敢私自進入自己的房間,因而,雖則他身份尊貴,卻也不像賈寶玉一般睡個覺都有人守夜值夜,他悄無聲息的潛入房間睡了,越想越感覺心神不定,倒不是因為別的,胸前被撞的那一下還在隱隱作痛,他仔細檢查了,倒沒有從青蘋果變成青棗兒,只不過他老神鬼的感覺人家撞到自己的地方,確是一雙手!

    這人很恨陳府,入陳府必有所求,而居在陳府庫院裏的那名老嬤嬤,是他找的第一個人,而藥庫,是他去的第二個地方,再加上他的話語,很明顯的指出了一條線索,他竦然一驚,這人指出的,莫非是陳府老祖宗的線索?

    這樣的老人,而且是一名人,會範什麼錯兒?陳潛想起陳府的發跡,緣自於老祖宗入宮當奶孃提攜得一家雞犬升了天,在他看來,老祖宗雖然時常的端了個架子,但還是稱得上慈眉善目的,他想像不出祖宗會讓人引起如此大的仇恨。

    窗欞外陽光射進來,門外隱隱有人聲傳來,有人在門外輕手輕腳的走動,陳潛知道這是侍候自己的丫環們起了身,可他躺在牀上着屋頂,卻不想動,他想果真想查清楚這一切,明府三小子倒是一個極重要的人物,既便是他不知道,但以他多年對付陳府的手段麼可能不找人查清陳府的底,他知道的東西,肯定比自己多,只不過,要怎麼樣才能從他那裏打聽到消息呢?

    陳潛想起那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由自主的笑了過之後,才在心底批評自己明府三小子鬥來鬥去,是不是略有些上了癮?這種態度可不太好,越來越往變態的方向發展了。

    想着想着又是一笑。胸也不痛了。窗欞外照進來地陽光也順眼了很多。

    起了身。春蘭侍候着梳洗番。陳潛又去陳斌那裏看了看。月影斜早已候在了那裏。正彎着腰給陳斌檢查呢。他今天穿了一襲月白長衫。清爽得樹葉上正滑滾滴落地露珠。不知道為什麼。陳潛忽然想。如果他抱着自己。會是什麼樣地感覺?

    “;兄來了。令弟地病沒什麼大礙。繼續治上幾周。便漸漸地好了……陳兄。陳兄……”

    陳潛從恍惚中驚醒。心想自己怎麼啦。怎麼又花痴起來?暗自吞了一下口水。笑着道謝:“如此多謝月兄了。外面準備了幾樣小菜。不如我們出去吃了早餐?”

    月影斜微微一笑:“陳兄。令弟既無事。我也該回影月山莊了。你依照我開地藥方。叫下人用沙煮了。每日給他服上兩劑。想必會越來越好。如果有什麼事。可以叫人到影月山莊知會我。”

    陳潛失望地道:“月兄。您……這就走了?”

    月影斜微微一怔,屋子裏剛剛熄滅了燈燭,光線暗暗的,但他的眼黑得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星,隱隱發着柔光,望着自己的時候,心底仿若有一雙手輕輕撫過,心不由自主的變得柔軟,為什麼自己會不想拒絕於他?

    他沒有想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卻衝口而出,笑道:“陳兄準備的,必然是美味佳餚,如果不嚐嚐,豈不可惜?”

    他看見對面那小子臉上一下子如旭日東昇般的耀出燦爛耀眼的光芒來,喜滋滋的道:“那麼,月兄,請隨我來。”

    為什麼看了他的笑臉,自己陰鬱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大好?就仿若一僂陽光忽地照進心房,把那樣常年的冰冷寒凍都融化?

    月影斜竭力抑住心底那絲的柔軟,冷冷的想,不管怎樣,一切皆會按照自己的設想進行下去,多年的籌謀,已經不可抑止。

    偏廳早已擺好了一方石桌,上面果有幾樣精緻的小菜,卻不是那富貴逼人的燕窩粥,只不過幾樣清淡的家常菜,胡蘿蔔土豆絲餅,香菇冬瓜,冰梅鴨……那樣的清新淡雅,卻彷彿把心都融化。

    月影斜眼眸一閃,道:“這幾樣菜,雖然簡單普通,卻顯然的花費了不少心思,想不到陳兄,竟然如此的瞭解自己的口味?”

    陳潛暗暗觀察他的表情,見他先一喜,隨後神色卻又變成淡淡的,不鹹不癢的坐下了,彬彬有禮

    自己也入座,在自己再三的邀請之下,這才操起筷子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説的話全是客套之言,心裏便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這緩帶輕襲的少年,無論什麼時候,眉眼之中都夾雜一縷輕愁,眼神淡漠而幽遠,每當自己以為接近他的時候,他卻離自己越來越遠。

    月影斜微微一笑:“陳兄,令弟既無事,我也該回影月山莊了,你依照我開的藥方,叫下人用沙煮了,每日給他服上兩劑,想必會越來越好,如果有什麼事,可以叫人到影月山莊知會我。”

    陳潛失望的道:“月兄,您……這就走了?”

    月影斜微微一怔,屋子裏剛剛熄滅了燈燭,光線暗暗的,但他的眼黑得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星,隱隱發着柔光,望着自己的時候,心底仿若有一雙手輕輕撫過,心不由自主的變得柔軟為什麼自己會不想拒絕於他?

    正在這時,有丫環來報,説是二小姐來了。

    月影斜正夾着塊蘿蔔糕放入口中,聽了丫環的話,那蘿蔔糕卻跌在了粥裏起了粥水,撒了滿桌,陳潛見了,心中冰冷,只不過他的性格是逾挫逾勇的不良情緒過後,就想着得讓陳雪清早點入宮才行,今年的選秀在十月份,按祖制,既使是內訂,也得以過選秀才能入宮潛一想到還有三四個月,陳雪清才選秀,不由得心中暗暗着急,連月影斜叫了他好幾聲,他都沒仿若沒有聽見。

    春蘭站在一旁伺候,暗暗:扯了扯他的袖子才醒悟過來,問道:“月兄有事嗎?”

    月影斜失望道:“再過幾日是一年一度的龍舟節,月某想邀請陳兄遊湖來陳兄是沒有空了?”

    陳潛臉上神色不動,心中暗喜:“每度的龍舟節自然得參加的,陳某叨撓月兄這麼多,也該讓陳某儘儘地主之誼了?”

    月影斜一笑,仿若百花開:“那麼,月某就在龍舟上恭候陳兄了!”

    陳潛但覺他的笑容仿若夜中盛開的曇花,雖然短暫,卻讓人目眩神迷,心中撲通撲通直跳,最終卻只道:“那陳某要讓人多制幾個琉璃燈才行以便當日共同欣賞才行。”

    至親自送了月影斜出門,陳潛慢悠悠的回到自家的院子,曹管家迎了上來,問他:“公子爺,什麼事這麼高興?”

    陳潛原本不喜歡這個人的,但今天心情好,便答了一句:“過幾天龍舟節了,你找人制幾盞琉璃燈過來,得請上好的工匠制了。”

    曹管家忙應承着,自去找人制作。

    權叔在遠處望見了,走過來問他:“公子爺,你不是知道他是……,為什麼還派他去?”

    陳潛笑了笑:“讓他把消息傳了出去,我才有機會對付那明府的小子,總不能讓他老是攻擊,而我們只是防守,有機會,我們也得反擊一下。”

    權叔見陳潛今天一大早的,嘴角含了微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不由暗暗驚奇,便道:“要不要我幫手?我雖被族人貶為奴,但如果有什麼事,族人還是會給我一些面子的。”

    陳潛哦了一聲,想了一想,道:“聽説你們族人擅制秘藥,有一些可以讓人神志恍惚的藥物?”

    權叔本來就被人用藥物控制了,聽小公子提起這層,深感小公子彷彿在掀自己的傷疤,可望過去,卻見他眼神明亮,並無説笑的意味,只得答道:“我們的族人本就對招呼人有一套,自然有這種藥物,不知公子爺想要永久控制人的,還是短時間讓人神志不清的呢?”

    陳潛想了一想,笑得如草原上的狐狸:“不用那麼複雜,只需要短時間神志不清,略為分不清人來,比如説把老太太看成年青美女,或把男人看成女人上前調戲都可,……。”

    權叔迷惑的問:“公子爺,您説的這東西,莫非有春藥的藥效?”

    陳潛責怪的望了他一眼:“權叔,你説話咋地那麼直白呢?凡事都要含蓄一點,陳府是什麼地方?作奸犯科的事咱們提都不能提的。”

    權叔暗自嘀咕:那還不是春藥?卻笑道:“那小的,就給您弄點兒這種‘補藥’過來?”

    陳潛點了點頭,哈哈的笑了兩聲:“不錯,不錯,補藥。”

    權叔便也跟着笑了兩聲,道:“公子爺,我辦事,你放心,這補藥保證神不知鬼不覺的給您弄了來!”心中卻奇怪,陳小公子到底怎麼啦?又掂記上誰了?

    權叔沒有問,只道:“公子爺,您説的這藥,別説把男人看成女人了,就是把條公蛇看成母龍,我都能給您弄來。”

    陳潛一本正經的道:“權叔,跨越種族的壞事,我們還是少做為妙。”

    説完嘿嘿嘿的笑了三聲,拍了拍權叔的肩膀,一搖三擺的走了出去。

    第九十二章彩馬

    侍候老祖宗吃飯之後,翠依提了放在外間的琉璃燈進來,喜滋滋的的遞給老祖宗:“老祖宗,這是潛少爺送過來的,説是找最好的工匠製成了琉璃彩燈,給您老人家龍舟節的時候掛着玩兒呢,您看看這琉璃馬,可精巧了。”

    老祖宗吃了飯,有點兒犯飯昏,聽了翠依的話,睜開眼望望,見那琉璃彩燈有兩層,外面一層有八匹不同顏色的彩馬,而裏面一層,則是青草如碧的風景,內外相襯,玲瓏剔透,美央美崙,興趣大增,忙道:“點起來看看,點起來看看,往年製作的琉璃燈,彷彿都沒有這麼好看的,潛哥兒可真有心。”

    翠依見老祖宗高興,心裏自然高興,她實在希望老祖宗對潛哥兒有別樣的心思,那天她偷聽到的話,她希望只是自己在作夢。

    所以,她忙快手快腳的把琉璃燈點了起來,在內芯燈光的照射之下,那八匹彩馬跑動起來,奇的是,那些馬匹用了不同的顏色,燈光透射過去,那馬身彷彿發着光一般,當真美到了極點,這燈一點起,整個屋子都光華燦爛起來,讓老祖宗高興得拍手哈哈大笑。

    翠依見老祖宗,徹底放下心來,到底是自己的孫兒,上一次她只是説説而已罷?

    翠依道:“老祖宗,要不叫潛爺再送幾個過來?龍舟賽那天咱們把院子裏的玉蘭花樹上都掛上,花樹襯着琉璃燈,整個院子都亮堂了。”

    老祖宗責怪道:“這東西可貴着呢,潛哥兒恐也只制了幾個,他有這個心就好了,可別讓人説我靦着老臉向孫兒要東西!”

    旁邊的嬤嬤湊趣兒的道:“孫兒送祖宗東西,那是自然應當的,就算送太多也應該!”

    老祖宗道:“那用的,也是上的錢!這麼一大家子,你也花,我也花,別浪費了。”

    嬤嬤便道:“老祖宗。您當真小!”

    老祖宗被逗得哈哈大笑:“我不小。哪養得了這麼一大家子。還有你們這些奴才。”

    那嬤嬤道:“是啊啊。如果不是老祖宗會持家。我們早不知去了哪裏。”

    翠依附和着地笑了。把那燈放在八仙桌上。直照得整張桌子流光溢彩。

    老祖宗道:“好了那燈滅了吧。可別到了龍舟賽那天。卻點不着了。”

    翠依見老祖宗珍惜地樣子徹底放下了心。用燈蓋子蓋滅了燈。仔細放到了隔壁。

    見翠依走了出去,老祖宗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些疲憊的道:“幫我倒杯水來。”

    那嬤嬤應了,把放在桌上的杯子遞給了她,她就着飲了一口,示意嬤嬤把杯子放下,這才嘆了口氣道:“上次府庫裏偷進去的人,你查了當真是他?”

    嬤嬤道:“這倒不感肯定,只不過院子裏遺留了塊玉佩人見過他前幾天戴過的,而老奴去他的院子裏人説他已經睡了,可這麼大的動靜他卻沒有出來,他的院子,一向被那姓林的老虔婆守得密不透風,老奴不敢查探,只有回來了,只不過,那瘋顛的女人卻更瘋了,顯見是受了驚嚇,您説説,是不是有人問她什麼了?”

    老祖宗神情逾加疲憊:“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他到底是我的孫子,流着陳家的血,只不過被那女人教壞了,只要處理了那女人,他自然也就了,略有些不正常,經過調教,也就正常了,説到底,他還是我最聰明伶俐的孫子。”

    嬤嬤點了點頭:“您説得對,你要我查的東西,卻想不到有了眉目,我找到了一個當年知道內情的人,再過十幾日就從滄洲到了京城,這一次一定會把那女人置之死地的。”

    老祖宗眼內寒光一閃,道:“我與她鬥了這麼久,一直是不輸不贏的局面,她依仗着皇室派給她的護者,倒和我鬥了個棋鼓相當,先讓她高興幾天,等龍舟賽過後,再動手罷。”

    嬤嬤沉吟道:“那龍舟賽,要不要派人看着小公子?”

    老祖宗想了一想,冷冷的道:“讓他先高興高興吧,再過幾天,他可就高興不起來了。”

    嬤嬤知道老祖宗對這個兒媳婦的不滿,由來已久,不光是因為她帶着護者入府,開始入府幾年,對老祖宗並沒有應有的尊敬,還因為,她的孃家,與當年那樁案有關,以老祖宗的性子,怎麼容得了睡塌之旁,有他人酣睡?……

    紗女扣兒自上次被人莫名劫了去以後,心中總是惴惴的,怕明三少像其它的人一樣,將她趕

    ,她害怕回到自己的家,她的家已經沒其它人了,已,而那愛財的大哥,遲早會把自己再賣了出去,第一次,她被賣給了一名拐腿的老伯做妻,想不到那隻不過過去一年,那老伯就死了,她只好回了家,女子的命是這樣,父死依兄,她害怕自己會被賣到那些下九流的地方,村子裏每年都有女子落得這樣的下場,其慘狀,她不是沒有見過。

    所以,自回來之後,她便如驚弓之鳥,沒有人會相信,她被劫去之後,並沒有發生什麼,下人間的一句話,一個閃爍的眼神,都讓她驚恐不已,可過了十多天了,明三公子並沒有叫人處理了她,對她還和其它別宛的奴婢一樣,扣兒見日子一日一日的過去,心思漸漸定了下來,看來,明三少爺並不在意自己被擄這樣,她心中又平添了幾分惆悵,他既不在意,證明他的心中沒有一處有自己,跟其它的丫環一樣,他只把她當成別宛的一個普通下人,剛開始進來的時候,她不是沒有幻想,巴望着明三少能看中自己,有無名份都好,只可惜,明三少並不像外面的傳聞那樣。

    她只有漸漸的死了這條心,只要留在別宛,有一碗安樂茶飯吃,常常能見到他,就算是下人,如願足已。

    今兒個明三少回了別宛,使人叫廚房做了飯菜,送過去,扣兒趁機接了這差使,提了食盒,走到婉延曲折的小道之上。

    明三少這次回來,有些心神不定,現正坐在花園裏亭子裏,也沒有叫其它人去侍候,一個人説要清靜清靜,下人們都感奇怪,剛剛在廚房,扣兒就聽廚房的人議論,説明三少也不知怎麼了,來了別宛,有好些日子沒叫房裏人了。

    公子手下的貼衞黃坡,來廚房找東西吃,聽了她們議論,嘆了口氣,一臉的高深莫測,引得其它人不住的盤問,黃坡只是塞了個包子入口,嚼了幾下,道:“公子爺現在還哪有那樣的心情,他有一項難未曾解決呢,解決了那難,一切便自會正常起來。”

    旁人再問他,他卻死也不了。

    黃坡的這話,由得給了扣兒希望,公子並不是聖人,別宛裏也有三兩個侍候過公子的通房,如果自己能……那麼不是永遠不擔心被趕出府嗎?

    所以,她今天特意換了件新衣服,細的打扮了,討了差使。

    遠遠的,她看見公子爺獨自一人坐在石亭子裏,亭子外種了從祿國引進的櫻花,風一吹,那櫻花隨風而落,公子的身影被其一襯,當真俊秀到了極點。

    扣兒提了食盒,走進亭子,向子爺行了禮,把食盒一一開打,在石桌上擺了,偷偷地望了他一眼,卻見他根本不注意到自己,心中略為失望,抬起皓腕,用小碟子裝了一些點心,送到公子爺的面前,輕聲道:“公子爺,這是廚房用新採的小槐花製成的槐花餅子,您前些日子問起過的。”

    明言這才抬起頭,望了她一眼,見、穿了一件水紅色的長裙,外籠輕紗,臉上貼了花黃,略施脂粉,整個人嬌俏柔媚,如果是平時,説不定他會調笑幾句的,可今天,卻全無了興致,擺了擺手,讓她退下。

    心想這些天怎麼啦,自從上次沒弄明白那矮銼子到底是男扮女還是怎麼滴以後,晚上老作夢,每每從夢中驚醒,那矮銼子一身女裝,既調皮得來又嬌媚無比,惹得自己做什麼都沒有心思,原下定了決心要推波助瀾,給陳府製造點兒麻煩的,可臨到頭了,卻還是縮了手。

    陳府傳來的消息,説那月影斜與矮銼子走得近,自己心中就像貓抓過一樣,莫非當真像黃坡所説,自己往那方面發展了吧?

    扣兒依依不捨的走出石亭,巴望着明三少能叫住自己,只可惜,等了半天,他依舊沒有這樣的打算,只得暗自沮喪,一步三回頭的越走越遠。

    黃坡從另一條小徑走了過來,小心的省視了一下明三少的臉色,悄悄的走上前報告:“公子爺,暗網傳來的消息,那人最近找來了一位晉商,以前走過海貨的,具體為了什麼,倒查不出什麼來。”

    明言用銀筷拿起那槐花餅吃了一口,眯着眼品了品那槐花餅的味道:“這餅不如去年的甜啊。”

    黃坡在廚房吃過,自己感覺這餅甜得有點兒過頭了,聽公子這麼一説,心裏便想,公子爺是不是心情不好,被那陳府的矮銼子整得連味覺都變了?

    第九十三章長處

    裏卻道“是啊不太甜您暗那邊……?

    明言道“暗現在也不知怎麼了查個消息怎麼也查不出來陳府的那裏姓月的那裏什麼有價值的都沒有我每年給他們那麼多錢扶你經費是不是得減減了?”

    黃坡心想我們這邊不差可人家也扎啊陳府那邊你又不是不知道大的的又不是善岔月影斜也是高你自己不也走了眼了嗎?

    他自不會這麼恭恭敬敬的道“是得減減了。”

    黃坡從就跟着明言在明言五歲的時候他就充當了明言的護衞原還有些不願的到底他可是明府武功高的是在武當山學過武藝的所以一開始的時候被派去保護一個五歲的孩子他是感覺有點兒大材用的可他哪裏知道這明言年紀雖可稀奇古怪的想法頗多自五歲開始就注意接交各種奇人異士以及天賦異頂的孩子他的段極高籠絡得那些貧窮孩子個個兒死心踏地他常常掛在嘴裏的一句話就是每一個人都有他的長處。所以十幾歲的時候他就出錢成立了暗把各處的青樓妓院販夫走卒連成遍佈國的一張情報他賞識的人與別不同都出於底層的不分貴賤這些人有了這樣的機會自是盡了力為暗出力黃坡認為自己的公子爺如果想繼承老爺的爵位略使些段自是輕而易舉可公子爺卻不屑於爭那爵位什麼自大於一切。

    黃坡開始是不為然的可漸漸的感覺和公子在一起快自在舒暢換個五品官都不願意去做。

    可平日裏爺卻是一幅人生厭的紈絝子弟模樣氣得老爺揪了不少鬍鬚下來。

    黃坡正胡思想見明言皺了眉頭呆望着滿樹的櫻花不語近明三少經常如此行徑黃坡便略大聲喚道“公子爺公子爺……”

    明言彷彿從夢驚醒“事?”

    黃慢吞吞的提醒他“公子爺您又走神了?”

    明言道“是嗎?是嗎?到哪兒”

    黃道“龍舟節那天矮銼子包了花船整整一層。必是與那月影斜賞月您我們要不要?”

    明言道“那還用。自是包了他們旁邊地房間!他噁心了我了我豈能不噁心噁心他?那姓月地既然找了那名晉商。必是與陳府以前地舊案有關雖則我還查不出多年前陳府與他有什麼仇。但種種跡象來。這月影斜可不是個善岔。一定會把陳府鬧得天翻地覆地。”

    黃坡望了望明言地臉色。燦爛地櫻花之下。他地臉色卻不是很燦爛。便問道“公子爺。怎麼你彷彿不太高興。這不是你高興見着地嗎?”

    明言咧了咧嘴。笑了笑。眼卻無喜意“我當然高興。有人代我處置陳府!”

    黃坡望了望明言地臉色。善意地道“公子爺。他老爹與您老爹到底同朝為官。如果您實在對矮銼子下不去。也不防提醒提醒他?”

    明言掉轉扇柄猛敲了一下黃坡的頭敲得撲撲有聲“你家少爺會對人留有餘地嗎?”

    又抬頭望了一下頭頂的如烈火一般燦爛的櫻花眉間微微皺着道“有人幫我處置他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黃坡摸着敲得生疼的頭道“公子爺連鯊魚之宴都差點讓他試了當然不會留了餘地。”……

    富國每一個人都知道秦淮河有一座極巨大的綵船這船有三層木樓那麼高雕樓玉砌華麗無比那裏是富國流動的銷金窟是富國貴族子弟喜歡去的地方之一那裏的姑娘是富國美的琴棋畫無一不精龍舟賽的時候三層的綵船從秦淮河走過每一層都掛滿了琉璃彩燈彷彿一座浮在江河之的水晶宮美央美崙引得城內萬人空巷河邊人頭湧湧。

    這綵船的房間自然也成了富國貴族公子競相競投的對象特別是龍舟節那日為了能居高觀賞龍舟盛會富國子弟無不一擲千金競相投之何況龍舟盛會富國皇族都會前來觀賞所以高一層的房間自然是皇室專屬第二層則是富國有身份的豪門大家的專座兒而第三層卻是一般有錢的商賈以價高者得之。

    龍舟賽未到綵船卻早早的遊曳在柳樹垂蔭的河牀之載着滿船的絲繡噥語悠悠的飄蕩在河道。

    陳潛獨坐在窗邊窗外碧水鱗鱗晚風吹得紅木窗欞微微的搖晃他用銀勺舀起放在桌的臘八粥放在

    慢的嚼着滿口的清香甜潤隔壁房間來幾聲含聲有人和着那樂聲唱道亂猿啼處訪高唐一路煙霞草木香

    山色未能忘宋玉水聲尤是哭襄王。

    朝朝暮暮陽台下雨雨雲雲楚國亡。

    惆悵廟前多少柳春來空鬥畫眉長。

    那聲音婉轉和悦卻帶着一絲不出的清朗陳潛暗想這名女子雖為青樓**和着那靡靡的樂聲聲音動清朗如昔仿如青山般空寂悠遠讓人聽了仿如置身於朗朗青山之這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子?

    他臉不自然帶了神往之色他是陳府得意的孫子自是有綵船有身份的姆媽帶幾個丫環侍候着那李姆媽見慣了來樓船銷金的富貴公子臉急色的樣子便也認為陳潛也急色了便用繡金錢的帕捂着嘴一笑鬼樂的道“公子爺要不要奴家把青枝兒叫過來為公子爺唱一曲?”

    房內無人綵船行駛得穩的在河央輕輕的搖晃陳潛臉帶了微微的紅潤在燈光的照射之下堆金砌玉他輕嘆一聲掃了掃那姆媽“你就不怕得罪明府的?”

    那姆媽臉色一滯量了陳潛的臉色見他面無表情她慣會人臉色卻也摸不清陳府的這位尊貴公子心裏頭在盤算些什麼又想起聞是陳府的和明府的兩家向不對盤不在心底嘀咕可別今兒個晚對了她倒也不怕這花坊不比其它的地方是一個高雅趣致的所在其後台硬着呢有誰膽敢在這裏撒野?

    所以她只是用錦帕掩嘴笑道“陳公子既喜歡一切皆包在我的身我這就叫青枝兒過來?”

    陳抬了抬眼皮望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來明府的叫了不少應景兒的少一個兩個籮底橙不成問題。”

    姆垂了眼皮帕兒一甩肢兒一扭那帕撲鼻的香氣直往陳潛的鼻子裏鑽“瞧陳公子的青枝兒可是我們這裏一二歌唱得好的她的聲音啊可比得天的黃鶯……”

    見;潛然不理她只顧在那兒慢條思理的喝茶心想這公子的眼界兒可真高便道“陳公子聽過花魁柳問蘭嗎?當年柳問蘭的歌喉能把死去的雀兒唱活了青枝兒可有她八成的功力!”

    窗外來湖水拍船舷的聲音一絲冷風從窗外鑽了進來讓陳潛忽感覺微微的涼意那熱騰騰的茶仿若也冒了冷氣當年那歌喉一絕的柳問蘭終成了碾落泥地的落花可依舊惹得旁人滿心的羨豔可誰會探究這後面隱藏的血腥?

    陳潛的臉掩藏在茶杯冒起的朦朧水汽之他聞了聞那清冽香濃的茶味兒道“好香的碧羅春還摻了初春的桃花這裏的茶不比陳府的差呢皆為品想來這裏的人比其它地方的要好那麼就勞煩姆媽了。”

    他大斑碧玉指敲在茶杯之輕脆作響姆媽暗自讚歎陳府的奢華陳公子年紀雖氣勢卻不心不敢低於他忙應了匆匆的出門自去辦事。

    陳潛用銀勺挑起盤子的楊桃凍放入嘴裏只感覺一股甜沁柔香的味道從舌尖直往心底蔓沿這個點心是他在陳府之時喜歡吃的今天來到這船的頭一份點心就是這楊桃凍其味道居然不比陳府的差他心暗暗稱奇來這花坊的東主是一個頗有心思的人來這裏的人非富則貴倒把每一個人的喜好聽得清清楚楚。

    今天他只帶了阿元來了這裏考慮到這裏的燈紅柳綠對林嬤嬤很可能造成某種刺激所以他沒有讓林嬤嬤跟來想來這等繁華熱鬧之處需要架鬥毆的地方不多。

    他隨遞了一塊點心給阿元吩咐他“阿元去那姆媽領人過來的怎麼領了半天也沒領過來敗壞了老子的興致!”

    斯斯的面孔忽然在後面口吐了句粗言把阿元嚇了一跳轉眼望了望主子温爾雅的翩翩公子又慢條思理清風朗月的挑了塊楊桃凍入嘴讓他幾疑剛剛口吐粗言的是另外一個人。

    他應了聲“是……”

    忙把公子的賞的點心幾下子塞到嘴裏拉了門準備出去那門卻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撞開差點把他的額頭撞着了。

    “陳公子陳公子幸會幸會……”

    當頭一人身穿紫色襦衫搖一把從不離身的紙扇翩翩而來可不正是那明府明言?

    第九十四章青枝兒

    的身後,跟了幾個人,那前去請人的姆媽也在其中,笑,連連道:“陳公子,明三少爺聽説您要請青枝兒過來,説是與您相交頗深,於是親自帶了她過來,順道打聲招呼……”

    姆是知道這些貴公子哥兒的,心中有了芥蒂,未免會秋後算帳,自家誰都得罪不起,還是趁早把責任撇清了事。

    陳潛用玉斑指叮叮噹噹的敲了碟子幾下,徐徐的站起身來,笑了笑:“叫人拿多一點點心過來,既然有客從隔壁來,我自然得好生招待招待。”

    姆吁了口氣,自去招呼。

    陳潛眼利,感覺明言今天笑得分外明媚,分外的胸有成竹,心中暗暗驚奇,卻見他身邊跟着一人,玉環束髮,一襲襦衫,清俊秀雅,一雙眼睛極大,偶一轉動,流光溢彩,看來不似尋常人,心中更加疑惑,卻不動生色,只招呼道:“明公子,這位朋,請坐,請坐……”

    這人無端端的門挑釁,自然有所依仗,無論做什麼,也只有忍了再説。

    明言當仁不讓,彷彿兩人前從未發生過齷齪,搖了扇子,風度極好的向桌子那頭走了過去,見桌未吃完的點心,走前用兩根手指隨便夾了一塊,放入嘴裏,心滿意足的嘆了一口氣:“陳公子真會享受。”

    陳潛暗道可,怎麼不把權叔找回來的藥事先下在那糕點裏面?未免痛失了一次良機。

    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這明言,看臉十分之可惡的笑容,他總是有一種一拳打去的衝動,他知道這人外表玩世不恭,可實際卻頗多詭計,而且身處這個世界,每一個人都是家族的傀儡,陳府與明府的恩怨由來已久們兩人也不能免俗,不知道今天他又會出什麼詭計?

    不等陳潛招呼,他已經了個主座坐下了,而站在他身邊那位清俊秀雅的年青公子也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陳潛暗罵爺身邊的人全是大爺,招呼都不打,坐起來像在自己的家裏,臉卻帶了微笑,在兩人的對面坐了。

    “明公子呼不周。花坊無它物。飲杯淡茶請請……”陳潛笑意盈盈地道。

    言搖了搖扇子。桌點心亂糟糟地放在茶几。想來是被人吃了隨手放置地。這矮挫子倒真地頗會順應時勢心裏現在必然恨得自己要死。可臉地笑得卻和煦得如春日暖風。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期待和這矮銼子地相爭了。又是從什麼時候。他想着打破這小子臉無時無刻掛着地微笑?想想自己能否讓他傷心他悲痛。讓他大亂陣腳?他一來到這個世界定好了自己地位置。做人一定要低調以。他雖然是明家最有天賦地孩子還是以燈紅酒綠掩了自己地鋒芒。可暗地裏。卻成立了暗網。掌控了富國大半地情報與經濟。在明府。他是不受重視地三公子。風流倜儻。周身美女環繞。可在私底下。他卻是手掌生殺與奪大權地暗網領主。那些平日裏不把他當一回事地朝廷高官為了自己地私利千託萬請地找戴着面紗地自己地時候。他明白。自己當真活得既痛快又逍遙。不用封候拜將。就不用守那樣地規矩。

    可惜。他發現。這個矮挫子彷彿也在收斂鋒芒。有了和自己一樣地想法。他從他地臉。舉止之間。看到了相同地神情。他也想和自己一樣地低調?而低調之中又隱藏了一些不平?

    這讓他對他地興趣越來越深。他想看看。這位矮挫子到底會怎麼樣。會做出什麼樣地事來?

    所以。當他聽説矮挫子與月影斜越來越熟絡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卻有些不舒服。那種想要破壞地願望越來越濃。他知道月影斜壽國三王子地身份暴光之後。才隱隱感覺。陳府正被一股濃濃地陰影照住。

    如果不趁個火打個劫。那就不是明言了。

    陳潛手持了茶杯,感覺有兩道視線如毛刷一般在自己身刷了一遍,尋思之中帶着探究,好奇中又有一絲驚訝,他一笑,放下了茶杯,迎着那道目光道:“明三少,這位兄台高姓大名?”

    那眉目如畫的少年不等明言出聲,便向陳潛拱手道:“在下木秀林,是月兄的遠房親戚,聽聞這河船鬥龍舟的盛況空前,趕來瞧瞧熱鬧的。”

    這少年不同尋常,嗓門雖低沉,卻如空谷鳴,倒像特意壓低了聲音一樣,陳潛便鬼樂嚮明言心照不宣的一笑:“聽聞明三少風流不同尋常,果然不同尋常……”

    神色一愕,那少年臉色便一紅,眼神卻有幾分惱怒,眼色一閃而過,陳潛心中一驚,自己雖則猜對了,這人女扮男裝的本領不如自己萬一,但這人只怕身份比自己只高不低,明家三少對她並無輕慢之意,反倒有幾分顧忌,自己大為失策,彷彿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人。

    明三少反應過來,慢吞吞的拿了塊糕點塞入口裏,嚼了幾嚼,卻吐了出來,道:“看起來好吃,卻想不到裏面酸餿無比,難以入口。”

    他頭紫金冠在船艙微弱的燈光之隱隱有豪光發出,將他的臉更襯得面如冠玉,讓陳潛感覺他嘴角含着似笑非笑的微笑平白的讓他增加了幾分陰涼,陳潛一驚,他在暗諷自己多管閒事,而且管了不該管的閒事!而且這閒事只怕會讓自己偷不着雞,反蝕了一把米?

    陳潛定了定神,端了端面容,肅容道:“在下孟浪了,明三公子前來拜訪,想必是聞到了我這裏楊桃凍的香味兒,在下這裏雖比不明三公子船艙裏的奢華,便勝在小吃頗多,不但有楊桃凍,而且有蜂糖糕,翡翠燒賣,雞蛋糕,五毒餅,應有盡有,明三公子想不想試一試?”

    陳潛一招手,幾名丫環緩步前,桌子頓時琳琅滿目起來,或晶瑩剔透,或異香撲鼻的小吃擺滿了桌子,那木秀林眼神一凝,皺眉道:“還有點心起名如此奇怪的?”

    那木秀林的目直往五毒餅子瞅,陳潛便笑道:“木兄可是聽了這五毒餅的名兒,便感覺莫名的驚悚?木兄不必害怕,這名兒雖則聽了叫人驚悚,實則材料是棗泥做餡兒的,只不過這餅子由張天師的人畫的符的模子裏拓出來的,形狀略有些古怪,但可能是因為有張天師的符咒印在了餅子,所以,無論什麼時月,蚊蟲都不來滋擾,所以,被店家取名叫五毒餅。”

    木秀林微微一笑,嘴邊有酒窩若隱若現,先前凝在臉的冰霜轉瞬消失不見:“陳公子不但聖人之讀得好,連各處小吃都頗有研究,小生倒從未聽過。”

    他身穿了件式樣簡單的長衫,是細棉布磨成緞子的材質,腰繫的帶子,只是掛了一件式樣普通的玉飾,瞧起來成色並不太好,看來,他的的確確在隱藏掩飾自己的身份,陳潛小心翼翼的道:“木兄,在民間,這餅不但吃起來口齒留香,而且能驅邪避疫,木兄何不試試?”

    木秀林略帶了一些遲疑,眼眸一,呲溜一聲,卻不知從哪個角落裏鑽出一名隨從,手持了銀筷,夾起那塊餅,嚐了一口,才向那木秀林點了點頭。

    陳潛一見這架勢,又是驚,這個來歷的確不凡,其架勢居然是皇室的派頭,連隨便吃個東西都要請人試吃,陳潛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明三公子在一旁好心地了搖扇子:“陳公子,您的臉怎麼啦?”

    ;潛心中一突,暗想莫不是自己那怕娶天家人怕被人扇耳光的傳言傳到了他的耳裏?可仔細一看,這小子的眼角眉梢可並無半點不妥啊?

    陳潛是個女人,這是肯定的,所以,不和女子扯關係,特別是那種關係,那定是必然的,所以,他身份不尷不尬,比較敏感,那也是必然的,更何況這名假扮男裝的女子在他看來地位非常的不低,所以,他再打量那女子,心中不由得嘀咕開了,這女人,莫不真是面的?想想富國,禮教甚嚴,但所謂規矩處處都是一樣,只許面放火,不管下面點燈……如果是面的某位女子,我得讓她對自己產生某些惡感才行,得別讓她掂記我才行,那個,假鳳虛凰的事兒是戲文裏才有的,如果真讓自己遇了,腦袋可就思摸着不可能在自己頸了。

    陳潛又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面頰。

    明言好奇的在一旁道:“陳公子,您的臉咋的啦?昨兒個晚,被人扇了?”

    陳潛忙放下了手,嚮明言一笑:“明公子,您説笑了……這五毒餅,您吃……嗎?”

    明言一眼瞥見他有點兒蔑視的臉色,微微一笑,手往五毒餅那裏一伸,隨手夾了一塊入嘴,道:“同為富國之人,在下與陳公子一樣知道五毒餅的來歷,這餅子面雖拓有蜈蚣蠍子等等毒蟲,但實則卻是去邪避兇的普通吃食,只是在下未曾想到,陳公子足不出户,對這東西倒也有幾分研究?”

    第九十五章水火

    慢吞吞的掃了他一眼,指了指明言的嘴角,示意沾了餅屑兒,旁邊早有識眼色的侍女用薄軟的手帕給明言擦了,陳潛這才道:“我哪比得明公子您?只不過我這人平日裏沒有別的愛好,就愛吃個點心,嚐個小餅兒,這才留意到了這好東西。”

    世人都道這兩人水火不容,可今天看起來,兩人舉止之間倒有一種莫名的默契,想來這兩人很可能都是暗地裏使拌兒的主兒,木秀林一邊想着,不由對兩人很有幾分興趣,他從小在世陰謀最多的地方待著,自然知道這些表面笑吟吟你親我好的人到了背地裏恨不得咬下對方身幾塊肉來。

    木秀林隨手也放了塊五毒餅入嘴,仔細的嚼了嚼,這才道:“這味道果然不錯,想必用的是剛剛熟的金絲棗兒,放在罐子裏頭用蜜糖醃了,到用的時候,這才拿了出來和着麪粉揉了,蒸成好的糕點,味道甘旨柔涓,清美湛香,味道比得……”

    陳潛用眼瞄了瞄他,道:“味道竟比得皇宮大內的。”

    木秀林眼眸下垂,長長的眼睫毛投下一層陰影,她雖舉止之間大氣十足,但細微處卻不由自主的露出小兒女的神態,那比得了自己,連自個兒都鬧不清楚是男是女?

    陳潛一邊感嘆:己技高一籌,一邊往他身邊挨,見到了她臉吹彈可破的肌膚,臉幾乎連毛孔都瞧不見,身散發着暗暗的幽香,似蘭非蘭,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氣,把手順勢往人家肩膀一搭,感覺手指滑膩之極面養出來的人真的不同,如果自己不是假的,倒真有幾分豔福。

    他動作雖快,但剛剛搭秀林的肩,就從暗處伸出一隻手,一彈,把他的手給彈了下來,摸雖則摸着了,手卻被彈得隱隱作痛訕訕的把手放下,見木秀林臉一閃而過吞吃了蒼蠅的表情中暗暗好笑,想不到今兒個也吃了一回別人的豆腐。

    明言在一旁了他的動作,嘴角含了笑,道:“陳兄,你的手可不能再亂放了了不該放的地方,小心一下子被人切了。”

    陳潛沉思了半晌是悔的樣子:“明三少早一點提醒我就好了,池塘那回怎的就忘了帶把刀在身?”

    明言嗽了一聲,扯開話題:“陳公子不是想多找幾個美女相陪嗎?你也需要美女,咱也需要美女,咱們想來想去,倒不如兩處合到一處省了銀子也看了美女?”

    陳潛拿眼了斜他:“明府缺銀子。陳府可不缺説明三少。咱們大家都是出來玩地咋地老是和我過不去呢?”

    明言左眉往一挑。臉露異之色:“怎麼是我老和你過不去呢?陳公子正話反説了?這美女原本在我那兒地今拿出來共享。陳公子反而好心當驢肝了?”

    陳潛皺眉搖頭嘆道:“什麼都能夠共享。美女怎麼能共享呢……?”

    木秀林見兩人鬥嘴鬥得有趣。笑道:“那要怎麼辦呢?今兒個這位青枝兒美女。可不是一般地美女。一個人也不能分成兩半兒?”

    正説着。那一直垂着頭站在他們身後手抱了琵琶地青衣女子轉了出來。向幾人福了一禮。微低了頭。道:“青枝兒承蒙眾位地抬愛。甚感惶恐。今兒個清風送爽。淮河送來桂花地幽香。如此良辰美景。諸位又何必因青枝兒而起衝突呢?不如青枝兒為諸位彈奏一曲。也襯得這良辰美景?”

    她聲音如前一樣清朗和悦。舉止之間卻露出一種不卑不亢地氣度。忽地讓陳潛想起了另外一個人。只不過。那人地命運卻如風中凋零地落花。

    她穿着一件皺絲的青衫,款式簡單面隱有白花牡丹的暗紋,全身下卻沒有一處有些微的肌膚露出,可不知道為什麼,卻讓人感覺她如風中青柳,超然而自有一股風姿。

    她的神情是清淡而疏遠的,並沒有一般**的讒媚與熱絡,陳潛知道,這種神情,反而是那些常年呆在青樓的媲如明言之流等趨之若吉的,陳潛眼光一掃,見明言眼內略有迷惑欣賞之意,而木秀林眼中並沒有美麗女子相遇常見的妒意,或許她明白,兩人的身份實是相差太遠?

    明言不想和陳潛一樣唐突了佳人,於是停止了爭吵,很殷勤的招呼侍女搬了張凳子,給青枝兒坐下,陳潛朝他望着,笑吟吟的,意味不明,明言心底暗想,這矮挫子莫不是心裏面打着什麼齷齪念頭

    的**,全都是賣藝不賣身的,説到底樓船尚是在,這些女子只歌舞助興,間或有個公子看中了,便問樓船的姆媽要了來,給付一定的贖資,收為內室,姆媽倒也不敢不放,所以,這所樓船之,青樓女子尚未低賤卑微到底。

    明言這時候想的是,這矮挫子莫不是打了青枝兒的主意,要把她收為房內人?他打定了主意,凡是矮銼子想要的,他一定從中破壞了。

    陳潛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他正想着,不知道為什麼,這青枝兒在神態婉轉之間,老讓他感覺她像足了那青葉,雖説她們兩人都出身於青樓,神態之間有些相似,那倒是必然的,可是女子之間,往往形似而神不似,那是肯定的,可為什麼,她們連骨子裏都相似呢?

    他想起青葉莫名的慘死,不由心底生寒。

    青枝兒歌喉婉轉,一顰一顧之間自有媚態,把陳潛看得目不轉睛,一時間倒忘了和明言的衝突了,一時間船艙裏安靜了下來,只聽見那柔媚婉轉的歌聲隨着流水之聲在河面之流轉。

    一曲終了,陳潛才吁了一口氣,道:“枝兒姑娘的歌聲真是不同凡響,繞樑三日,悠悠不絕……”

    聽到讚歎,青枝兒神色之淡淡的,福了一禮,退了下去。

    陳潛用熱臉了個冷**,毫不尷尬,感嘆的道:“若非羣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此女當真不凡……”

    明言眼眸連閃,從陳潛他看出了急色兩字,假意道:“陳兄既然喜歡,何不收在房中?”

    陳潛過頭來,嚮明言笑了一笑:“明公子,你不是不知道,府管得嚴,不能妄自做主。”他斜眼望了一下那木秀林,見他臉毫不意外的現出了鄙夷失望之色,便得意洋洋的道,“明兄是知道的,我不比明公子,説怎麼的,也得求個好名聲。”

    明言端起杯,吹了吹茶杯的沫,慢吞吞的道:“陳兄當真心志高遠。”

    陳潛一擺衣袖,目光望向艙口,青枝兒的身影在艙門口漸行漸遠,臉便轉了個意猶未盡之意,見木秀林一派的局外人的淡然神色,便問道:“木公子,這曲子是不是清高淡雅?”

    木秀林意興瀾珊:“對,清高得很。”

    陳潛在腹中偷笑,知道自己一番作為很有可能逃出了麪人的五指山,不會無緣無故的被人瞧了,不會有那巴掌賞臉之憂,才吁了一口氣,卻聽見船艙口傳來姆媽招呼客人的聲音,有一人聲音和悦的道:“陳公子早到了,倒是我遲了……”

    那聲音親切悦耳之極,叫人聽了,如飲醇酒,自然是姍姍來遲的月影斜。

    明言望過去,卻見陳潛身子稍稍向前傾着,一瞬間紅光滿面,眼眸之中發出光來,望着艙門,心中暗暗稱奇,這矮挫子什麼時候與這月影斜關係這麼密切了?倒像兩人之間有什麼了不得的關係一樣?

    原本月影斜與明言為主僱關係,明言一年之前順手救了身處困境的月影斜,見他頗有才幹,剛剛好紫竹閣原來的傀儡閣主被人害了,他自己是不當明面容易被人謀害的閣主的,所以,就讓他掛名做了個閣主,原本也沒存什麼好心,可想不到這月影斜極會辦事,把紫竹閣打理得井井有條,他可想不到這月影斜身份不同凡想,明言是聰明人,既然月影斜所做一切,隱隱為陳府而來,那麼,不管他是不是壽國三皇子,明言都不會成為他成事的阻礙。

    所以,當月影斜雲淡風清的出現在艙門口的時候,明言還向他了首微微一笑,兩人像從來沒有什麼閒隙似的。

    這邊陳潛早巴巴的跑了前去,向月影斜一拱手,道:“月兄,您可來遲了,錯過了好幾首小曲兒。”

    月影斜微有些驚訝,眼眸連閃,看了看陳潛,又望了一眼端坐一旁搖着扇子的明言,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這兩冤家怎的湊在了一起?

    只不過月影斜一向喜怒不形於色,並不露出什麼端倪來,只道:“陳兄,今兒個這裏可真熱鬧,在下還帶了個朋過來,陳兄不會在意?”

    從他的身後轉出一位相貌平凡的商人模樣的中年人,帶着常年在外做生意的圓滑,和艙內眾人團團的作揖,打了聲招呼,自稱叫商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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