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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爬進心臟了。那條肥碩的噁心的蟲子。
被撕咬啃噬的刺痛感。順着血液傳遞到頭皮,在太陽穴上突突地跳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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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帶領帶唉!為什麼教務主任就不抓他?不公平!”
“他眼睛真好看,睫毛像假的一樣。”
“他鼻子很挺呢。”
“你好色哦~”
“啊?”
這樣的對話會每天都發生在學校聚攏的女生羣體裏,無論在上海還是在全國其他任何一個城市。而以上的一段對話指向的目標,是現在正靠在教室門口朝裏張望的顧森西。
他一隻手搭在門框邊上,探着半個身子朝教室裏望,找了半天,終於放棄了,伸手抓過身邊一個正低着頭走進教室的女生,因為太過大力,女生張着口尖叫起來。顧森西也被嚇一跳,趕緊放開手,攤着雙手錶示着自己的“無害”,問:“易遙在嗎?”
黑板邊上正和一堆女生聚在一起談話的唐小米轉過頭來,眯着眼睛打量了一會顧森西,然後嫣然一笑,“她沒來上課。”
“唉?為什麼?”顧森西皺了皺眉。
“我怎麼知道呀,可能在家裏……”,唐小米頓了頓,用更加燦爛地笑容説,“養身子吧。”
竊竊的笑聲從教室各處冒出來。像是黑暗裏遊竄的蛇蟲鼠蟻。
卻比它們更加肆無忌憚。無論是抬起手捂住嘴,還是壓低了聲音在喉嚨裏憋緊,都放肆地渲染着一種惟恐別人沒有看到惟恐別人沒有聽到的故意感。
——就是笑給你聽的。
——我就是故意要笑給你聽的。
顧森西把表情收攏來,靜靜地看向面前笑容燦爛的唐小米,唐小米依然微笑着和他對視着,精緻的眉毛,眼睛,鮮豔的嘴唇,都用一種類似孔雀般又驕傲又美麗的姿勢,傳遞着“怎麼樣”的信息。
顧森西慢慢咧開嘴角,露出好看的牙齒,白得像一排陶瓷,衝着唐小米目不轉睛地笑。唐小米反倒被他笑得有點頭皮發麻,丟下一句“神經病”走回自己的座位。
顧森西邪邪地扯着一邊的嘴角,看着被自己惹毛的唐小米,正想再燒把火澆點油,回過頭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生。
抱着一疊收好的作業本,整齊系在領口的黑色領帶,乾淨的白襯衣,直直的頭髮整潔地排成柔軟的劉海。
“你班長啊?”顧森西對面前一表人才的男生下了這樣的定義。
不過卻沒有得到回答,齊銘把重重的作業本換到另外一隻手,説,“你找易遙幹嘛?”
顧森西聳聳肩膀,也沒有回答,露出牙齒笑了笑,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