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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鄭可千昏昏沉沉的睜開雙眼時,早已日上三竿,她一時睡不清醒,只顧着抓緊棉被,再把自己埋進去,好好的繼續剛剛的美夢……ㄟ,被窩真好,既温暖又……思?被窩?

    現在幾點了?為什麼天會這麼亮!

    鄭可千倏地坐起身,不顧一頭跟鳥巢似的亂髮,急急忙忙往牀尾爬去,抓到那個不知何時被踢到角落的可憐鬧鐘,上頭的分針、時針指得清清楚楚,就是十點四十分。

    「啊啊……完蛋了!」這下子她完完全全的清醒了,跳下牀,「早就遲到了……」

    伴隨着哀號聲,鄭可千跌跌撞撞的衝進浴室裏盥洗,一邊刷牙一邊自責,她怎麼會睡得糊里糊塗的?連最重要的責任——上班都給忘了!

    而且她人到現在還是暈暈的,一定是昨晚的酒精作祟,她一口氣喝太多,才會……牙刷舞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

    鄭可千大腦記憶區塊開始調閲昨天晚上的資料,她總覺得她的記憶有些模糊,而且好像還有點片段跳過的跡象!

    皺起眉,她往套房四周環顧一圈,發現並沒有什麼垃圾、酒瓶……

    再狐疑的回到浴室,她邊洗臉,邊努力的重新回憶起昨天離開公司後的情形,一直到她睜開眼睛為止。

    「魏子-!」她低喊一聲,總算全部想起來了!

    她衝出浴室,往門邊的垃圾桶一瞧,果然看見了空酒瓶和蛋糕盤子;回身打開冰箱~~裏面果然有未吃完的蛋糕及冰起來的紅酒;再往迷你廚房一瞧,保温壺裏裝着濃茶,正熱着呢!

    鄭可千看着保温壺中的濃茶,心裏不由得滋生一股喜悦的甜蜜感,她動手倒了杯熱茶,捧在手掌心中,這熱度暖暖的,傳遍了她全身上下,還有那顆怦然心動的心。

    昨晚的一切她都記得,陪她回家的魏子-,一直照顧她到最後,不但陪她過生日、還聽她發酒瘋……不知道她有沒有做出什麼醜態的事,要不然丟臉可就丟大了。

    走到窗邊,她悄悄掀開窗簾,看着對面的窗户,真奇妙,她現在竟然覺得神清氣爽,沒有一點昨天的失意與傷感……是魏子-的功勞嗎?他陪她發泄一切,沒有放她孤單一個人。

    「真討厭!你這傢伙,」她露出詭異至極的神情,「怎麼能讓我討厭不起來呢?」

    「我説夠了!你不要再説了!」突地一聲大吼,像是回應了鄭可千的自言自語。

    咦咦?她可是什麼話都沒説、沒説……魏子-在家?鄭可千一陣慌亂,一時以為被他聽到了什麼要不得的喃喃自語,好不容易定神一聽,才發現她想太多。

    不過……魏子-的的確確在家耶!今天是禮拜三,他不必上班嗎?不但人在家……而且好像還在跟人講話似的。

    「我不想聽!我自己的事自己會顧好。」更意外的是,原來他會大吼大叫。

    「子-!你不要這樣。」突然間,出現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有人!鄭可千雙眼一亮,這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魏子-也有跟別人往來,但從對話的口氣聽來,好像是個不速之客,因為魏子-的口吻非常的差。

    「我對你的事一點興趣也沒有,我現在過得好好的,如你所見,」魏子-以難得的巨大聲量咆哮着,「看夠了就可以走了!這不就是你今天來的目的?」

    「你就不能好好坐下來跟我講講話嗎?我們父子……」這個聲音聽起來有些年紀。

    「你現在會説我們父子了?哼!」魏子-的口吻出現了慣有的冷淡與嘲諷,「我平空掉下個父親哪……」

    「子-!」長者怒斥一聲。

    鄭可千沒有思考太多,她急忙把頭髮整理好,換了件便服,帶了錢包跟鑰匙就衝出門。

    他昨天陪了她一晚,又幫她買晚餐,她總要表示一下嘛!

    好歹買個午餐過去給他吃……而且,是什麼事讓他那樣生氣呢?昨天早上老闆娘提及有人在打聽他時,他的表情就變得很難看,究竟是什麼事困擾着他?

    她想知道,想要為他排解……

    在他給了她那麼多幫助之後,她也想要回報他,而且,她想要知道他更多的事情。

    在巷口隨便買了兩碗麪,她急匆匆的跑到魏子-住的大樓,就位子而言,她非常容易判斷他住在哪一間。

    「我們非得老是這樣跟仇人似的針鋒相對嗎?你從來不給我機會解釋,這對我並不公平。」

    才一上樓,鄭可千就發現魏子-的門沒關,虛掩的門縫傳來裏頭的爭吵聲。

    「沒什麼好解釋的,你不要拿法庭裏的那一套來對我,」魏子-的聲音如冰一般凍寒。「當年的事我親身經歷過,那是實實在在的感受,你沒有任何藉口或理由。」

    「那至少該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當年我是不對,我犯了錯,可你為何不能試着給我一個機會彌補呢?」長者的聲音聽來有點悲憐,「我是你的父親啊!你就不能多一些寬大的慈悲心嗎?」

    爸爸?!是魏子-的父親嗎?

    鄭可千悄聲站在門外,很不禮貌的偷聽着,但她卻比任何人更急切的想知道里頭兩個男人的關係與心結。

    因為在高中學生會時代,她記得每次留校企畫活動或是開會時,副會長的魏子-總是沒有辦法完全配合,因為他必須去打工;那時的她頗不以為然,總覺得那是種藉口。

    直到老師跟她説,魏子-若不工作,就無以生活,無法繳出學費,她聽了訝異萬分,第一個念頭就是——他爸媽在做什麼?

    終於……那個不負責任的傢伙出現了嗎?鄭可千不由得同仇敵愾起來,彷彿她比魏子-還氣憤似的。

    「如果我是你的兒子,你當年就不能多對我有一點父子之情嗎?要不是我夠堅強,我可能早就無法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了。」

    「子-!當年我跟你母親離婚時的情況很糟,我也是一時氣糊塗,才會那麼絕情的!不過我萬萬沒有想到,你會脱離你母親自力更生……我也沒想到你們的生活會那麼的苦……」長者的聲調聽起來非常的後悔,「如果我知道的話……我就不會……」

    「你説再多也沒用,在我認為,你是因為續絃的妻子沒有生下孩子,所以才會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魏子-走向門口,「你可以走了,我這裏並不歡迎你。」

    門一推開,抬首的長者意外的看到站在門外的鄭可千。

    她嚇了一跳,聽得太入神以致沒躲好,雙眼就對上看來滿臉風霜的老人家;這尷尬的情況讓她覺得很無地自容,問題是……現在逃也來不及了!

    覺得長者眼神怪異的魏子-也轉過頭,明顯的嚇了一跳。「鄭可千?」

    「嗨、嗨……」她也只能尷尬的舉起手,打聲莫名其妙的招呼。「我、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站在那邊多久了?魏子-本來想問這句話的,不過他原本緊繃的心卻因為見到她而放了軟,露出柔性的笑容,「-來得正是時候,進來吧!」

    哇……他又對她笑耶!

    不知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他,他用那張臉對女孩子笑,可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呢!那抹淡然的笑容,夾帶着俊逸、成熟及温柔,跟他那張臉搭在一起,真是絕配。

    尤其對她來説,以前他對她綻開笑容的機會少之又少,所以最近的反常她都特別珍惜。

    鄭可千對着長者輕輕頷了首,進了玄關脱下鞋子,魏子-的套房比她大個兩坪左右,卻因此舒適很多。

    「你可以走了。」魏子-拉着鄭可千往裏頭走,卻對他父親下了逐客令。

    長者露出一抹哀悽與難受的表情,滿是皺紋的臉上帶着痛苦,但還是輕輕的對鄭可千笑了一下,拎起公事包,頹然的往門外走去。

    鄭可千望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突然有種難受的感覺。

    「等一下!」她忽地叫住了長者,「您是子-的父親嗎?」

    魏子-嚇了一跳,他扯了扯她的手,不懂她叫住老頭要做什麼;而長者一怔,回過首,帶着愧疚般的點了點頭。

    啊……這是多麼悲哀的事啊!承認自己是孩子的父親,竟然這樣面有慚色?他的心裏一定懷抱着無限的愧疚與難受吧?對於魏子-,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虧待了他。

    「我是不懂你們之間的問題,但我很清楚他那段艱辛的歲月是怎麼過的;一個高中生要負擔生活、經濟與學業,並不如想象中的輕鬆,更何況他還沒有家庭、沒有父母……」鄭可千説這些話時,緊緊握着魏子-的手,像是在給他打氣一般,「我不瞭解為什麼他會遭遇這些問題,但是如果原因是您,您必須為此負起責任。」

    長者聞言,頭更低垂,鄭可千從他眼底似乎瞧見了閃爍的淚光。

    「所以垂頭喪氣不是你該做的,你該做的是如何補償一切,如何追回逝去的時光。」鄭可千説得振振有詞,「父子之情是斷不了的,你要用行動證明,你對子-的關心與愛!」

    「可千!」魏子-失聲喊了出來,她在説什麼啊!

    長者猛然一愣,頭抬了起來,雙眼熠熠有光的看着鄭可千,也看着魏子。

    「你也是!好歹他是你父親,有什麼天大的誤會,也應該説清楚、講明白的。」鄭可千下一秒回頭看向魏子-,帶着點訓話的意味,「如果真的無法原諒,那也得等人家做過努力再回絕啊!」

    「-……-在搞什麼……」魏子-眉間多了N條皺紋,這傢伙來攪什麼局啊?

    「不過今天夠了,他不高興,也還沒對你敞開心房,你就先請回吧!」鄭可千放開了魏子-的手,往長者那裏走去,親自送他出門,「路上小心喔!」

    長者緩步推移,眼底泛着些許淚光,他的神情此刻慈祥温善,帶着和煦的笑容,疼愛般的看着鄭可千。「我是魏仲生。可愛的小姐,-叫……鄭可千是嗎?」他輕聲説着,彷彿怕被魏子-聽到。

    「嗯,可愛的可,千元大鈔的千!」鄭可千悄聲附耳,「他個性很拗的,您得加油。」

    「我會的……我會的。」長者含笑猛點着頭,為了彌補子-,再苦、再累他都願意,這是他該補償的。

    目送着長者進入電梯,鄭可千鬆了一口氣,內心不知哪來的滿足感,仔細的關上門,還帶着笑容回過了身——身後一尊不動明王站在那兒,後頭燃燒着熊熊烈火!

    「鄭——可——千!」玄關跟客廳差了一階,高大的魏子-此時更巨大了,「-最好給我解釋一下!」

    「呃……我、我來給你送中飯的嘛!」鄭可千很想四兩撥千斤,只是不知道這招有沒有用,看準魏子-身邊有空隙,她抓住機會就往旁邊鑽。

    「-這傢伙,那麼多話做什麼?」手長腳長的魏子-連動都沒動,右手一撈,輕而易舉的就撈住了嬌小的她。「那是我跟他的事,-插什麼嘴?」

    「ㄟ……喂……」被魏子-緊緊扣住腰際的鄭可千連掙扎都沒用,「我只是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硬嘛!總是有轉圜餘地的,更何況他好像知道錯了……」

    「-懂什麼?我跟他之間沒有-想的那麼單純!」魏子-不耐煩的念着,但還是難掩心中的喜悦。

    鄭可千剛剛為他説話,還緊緊握住他的雙手,這一切都讓他無法控制的欣喜若狂。

    「但是……他總是你父親啊……」鄭可千嘟囔着説:「有爸爸總比沒爸爸好吧……」

    啊……聞言的魏子-頓時心生愧疚,他不該疏忽這一點,鄭可千是單親家庭,她父親在她出生前就已過世,連一面都沒有見到的她一直覺得這是遺憾。

    「抱歉……」他覺得該道歉,誠懇的説着。

    「沒什麼啦!」被他難得的誠懇嚇到,鄭可千尷尬的低垂下頭……然後發現她的腰被他緊摟着,呈現很曖昧的情景。「那個……你可以……放手嗎?」

    電光石火間,魏子-緊張的立刻收回手,渾身僵硬的別過頭,儘可能想要裝作自然,卻沒有辦法壓住逐漸發燙的臉頰。

    鄭可千也羞澀的撩了撩頭髮,趕緊找點事做,才不會覺得屋子裏空氣如此沉悶,所以她趕緊把買來的面放到茶几上頭,細心的打開,盛裝進碗裏。

    「吃中飯吧!我打賭你還沒吃。」她蹲坐在沙發邊,吆喝着,邊倒着面。

    「-怎麼會過來?」魏子-止不住的笑意一直浮現,「我以為有個醉鬼應該還躺在牀上呼呼大睡呢!」

    「誰是醉鬼啊!而且再怎麼醉,喝了你泡的濃茶就醉意全消啦!」鄭可千説得自然天真,一雙閃閃發光的眼看着魏子-,「然後我聽見你房裏有聲音,就趕快過來了!」

    唔……好可愛!魏子-開始覺得鄭可千非常刺眼,他應該稍微跟她保持點距離,否則,他自豪的理性説不定會毀在這丫頭的手中。

    「聽見我房裏有聲音……」魏子-説到這裏,突然十分懷疑的頓了一頓,「-急着趕快過來是因為我在家嗎?」

    咦?鄭可千瞪大了眼睛,雙手立刻失去活動能力,正在倒面的她完全石化!

    她……好像真的是因為魏子-在家,所以才趕過來的!

    不、不是!那是因為有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因為他們聽起來好像在吵架,因為他昨天早上那張憂鬱難看的死人臉,害得她擔心他心情不好,所以才跑過來的——

    結論是,她真是為了魏子-而趕過來的!

    「啊!」在恍神狀態,袋子裏的麪湯流了出來,滾燙的湯汁從桌緣流到鄭可千的腳!「好燙!」

    「可千!」魏子-趕緊回神,急忙抽過身邊的面紙為她擦拭。

    「桌子、桌子!先擦桌子!」一陣手忙腳亂,鄭可千連手都燙到了,湯汁源源不絕的流下來,只見褲子上的污漬愈擴愈大,疼痛感也跟着攀升。

    下一刻,魏子-直接橫抱起尖叫中的鄭可千,直直衝往浴室,一骨祿把她扔進浴缸裏,順手拿過蓮蓬頭,開了冷水往她的腳淋去。

    「嗚……」鄭可千的腦子根本沒有跟上事情發生的速度,只感覺全身一陣冰冷,不過腳上的痛楚也跟着減輕了。

    「還痛嗎?」照理説這季節的冷水跟冰水有得比,應該有降温的功效。

    「不會……還好……」鄭可千搖搖頭,不過她開始起了一陣寒意,「可我開始覺得冷了……」

    「啊……情急之下,我沒想那麼多!」他關上水,回身抽過大浴巾,「-怎麼那麼笨,連倒面都不會!」

    「這不都是你,問我那什麼問題!」鄭可千坐在浴缸裏,邊抱怨邊把大衣脱掉,「害得我慌了手腳!」

    「我只是隨口問問……」雖然他非常想知道答案,「我怎麼知道-這個呆頭鵝會那麼認真的去想,弄成這樣,不知道有沒有燙傷?」

    「燙傷的話你可要負責,」鄭可千帶着點撒嬌般的説道,一邊拿大浴巾蓋住腳,「我現在怎麼辦?全身都濕答答的……」

    「嗯……」魏子-想了一下,很快找到方法,「先把衣服換下來,我拿去洗乾淨兼烘乾,這段時間先穿我的衣服好了!」

    「哦……好啊……」穿魏子-的衣服耶!鄭可千小心的吞了口口水,她竟然有點期待。

    魏子-離開浴室去拿衣服,坐在裏頭的鄭可千按了按腳,覺得好像沒什麼痛覺,説不定沒有想象的嚴重。再環顧了整間浴室,他住的地方真舒適,連浴缸都有,冬天泡澡最舒服了……

    這間浴室打理得有條不紊,很有魏子-的味道……她現在竟然坐在他的浴缸中,等一下還得穿上他的衣服……呼呼,這一想,鄭可千不由得臉紅心跳。

    而且,她沒有一絲絲討厭的感覺。

    魏子-拿着衣服進來,將衣服及藥膏好整以暇的放在一邊的架子上後,他交代鄭可千如何使用一些衞浴用品,然後準備離開浴室。

    留她在這邊洗澡換衣,好像不是個明智的抉擇,至少光是看到因為燙傷而哀叫的她,他就有將她一擁入懷的衝動。

    「ㄟ!」努力要起身的鄭可千覺得下半身非常重,她甚至還穿着襪子!「好滑耶!幫我一把啦~~」

    「-怎麼這麼厚臉皮!」他已儘可能不跟她有身體上的觸碰,免得激起自己的……誰知她卻一味的吵!

    魏子-只掙扎了幾秒,太久反而會讓人生疑!

    「是誰害我變得這麼狼狽的?先幫我拿大衣!」她把大衣遞給他。

    「聽説是我吧?就因為我問了一個蠢問題?」又來了,這妮子很喜歡跟他逞口舌之快,「我的問題很平常,明明是因為-腦容量太小,所以很難及時反應思考吧!」

    「科學家已經做出證明,人的聰明與否跟腦的大小一點關係都沒有!」鄭可千嗤之以鼻的哼了哼,魏子-扶着她,要把她抓起來。「我的反應也沒多慢,我是因為想到了什麼才……」

    啊!她在説什麼?怎麼一古腦兒的又給溜出來了!

    「想到……什麼?」魏子-的手正摟着她的背部,另一隻手環着她的腰,撐着她的全身。

    這雙手臂環抱過幾個柔軟、甜美、芳香的女孩,但是這一個……卻是唯一讓他的心跳如此加速,唯一讓他覺得可人至極的女孩……

    「我……我……」鄭可千看着與她近在咫尺的魏子-,他的臉龐特寫般的映在她眼前,那雙眼彷彿要將她吸了進去。

    魏子-坐上浴缸邊緣,輕柔的把鄭可千拉起來,她被拉坐在他的腿上,而腰際依舊被他強而有力的臂膀環繞着。

    魏子-該是温柔的眸子裏彈跳出某種渴望的火焰,他的目光從鄭可千的臉龐移到了雙眼,接着視線落上了她有些驚愕的紅唇。

    男人的氣息吐在鄭可千的臉頰上,她緊張得無法動彈,但是卻不想推開他。

    「-是……聽到我在所以才過來的嗎?」魏子-的薄唇開闔着,邊説邊靠近了未見抗拒的鄭可千。

    「我……」她的眼眸低垂,竟也凝視着魏子-移近的唇瓣,而且無法移開視線。

    魏子-的理智徹底崩潰,他吻上了鄭可千,然後接受了她的回應。

    幾個輕觸咬齧,柔軟的唇瓣相貼相吻,鄭可千倒抽一口氣,胸部劇烈起伏的顫抖,揚睫看向了魏子。

    魏子-抿着唇,像是想保留剛剛那份悸動與柔軟一般,看着鄭可千的眸子似乎沉進更深的慾望當中;他的手指插入她髮根根部,掌心略過她細嫩滑溜的臉龐,拇指輕幔的掃周長長的睫毛。

    「我是因為你在家……」鄭可千柔聲的説着,聲音輕媚得惹人愛憐,「所以才趕過來的……」

    她因緊張而嚥了口口水,臉頰因被凝視而漲紅:魏子-深沉的眸子裏映着她羞赧的臉龐,然後微微閉上,再度俯下身來。

    唇瓣急於想再會合一次,魏子-帶着激烈攫取他要的暈眩,火辣的熱吻跟着情感的釋放而愈加深入;鄭可千的腦袋一片空白,她只知道當他觸碰到她時,彷彿會有電流通過她的全身……

    更別説她的唇與舌,竟然如此渴望他的吸吮與憐愛……

    她的心跳從來沒有跳得這麼快過,她的腦袋從來沒有如此空白過,她的五感也從未如此暈眩……這一切的感覺陳雲凡從未給予過……

    這樣的暈眩,竟然是因為她多年孽緣的死對頭,這個她應該討厭……也在乎的魏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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