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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好了。”東方冀雲直起身,俊臉上揚着温文的笑,只是眸子卻快速掠過一絲邪佞,令人捕捉不住,“來,面紙拿去,擦個嘴,上面沾到一點奶油。”

    “謝謝。”田泡芙不好意思的接過面紙。好丟臉喔,沒想到吃個蛋糕她也能吃到臉上沾奶油,幸好東方大哥有告訴她,不然到公司就丟臉了。

    “那我先走了,再見。”朝東方冀雲笑着點頭,田泡芙轉身開啓車門。

    “拜。”東方冀雲微微笑着,帶着一絲不懷好意。

    田泡芙笑着目送車子離去,才輕緩轉身,誰知卻正好與一修長身影對上——

    “焰?”她笑開臉,看着對面馬路上的身影。

    “你怎會在這裏?”田泡芙跑過馬路,仰頭看着他,卻發現他臉上的表情不太對勁,“你……怎麼了?”

    官冷焰定定看着她,沒錯過她略微紅腫的雙唇,他眯起眼,感覺胸口湧起一股怒意。

    那男人是誰?竟敢吻她!

    “你跑去哪了?”官冷焰寒聲問着。中午他原本想找她吃飯,卻尋不到她的人,誰知竟在馬路上看到這一幕。

    他緊擰着眉,看着她唇瓣上那礙眼的紅腫,心中的怒火揚得更盛。

    “跟朋友吃飯。”明顯感受到他的怒氣,田泡芙眨了眨眼,有點莫名其妙,“你在生氣嗎?誰惹你生氣啦?”

    “現在幾點了?”官冷焰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淡漠的回問她。

    “呃。”田泡芙看了手錶一眼,“一點零五分。”她怯然回答,覺得他的怒氣似乎是衝着她來的。

    “超過休息時間了嗎?”他揚起眉,眸底不帶笑意,冰冷的語氣是她所陌生的。

    “超、超過了。”他在生她的氣嗎?

    “我讓你到公司工作不是讓你來享受特權的,如果你不能遵守公司的規定,那請你離開,你這樣的態度只會讓其他員工感到不滿,也會造成我的困擾。”薄唇逸出淡漠冰冷的話語,官冷焰冷淡的看着她,黑眸淨是冷意。

    “是,對、對不起,我、我下次不會再犯了。”田泡芙低着頭,顫聲道歉,胸口因他的話而刺痛。頭一次,他對她如此冷漠。

    “我、我進公司了,對不起。”田泡芙朝他鞠個躬,忍出欲奪眶而出的淚水,快速往公司走去。

    “泡芙。”官冷焰拉住她,冰冷的話在吐出後便已後悔,在聽到她顫抖的聲音,心裏的愧疚更深。

    他是怎麼了?怎會對泡芙説出那些話?

    “對不起,我要工作了。”田泡芙甩開他的手,低垂的頭不再注視他,可微哽的聲音卻清楚的讓他知道,她哭了。

    “泡芙!”看着她跑離,官冷焰低咒一聲,“該死!”自責的閉上眼,他到底在幹嘛?怎會對泡芙説出那些話?

    一切都不對勁了,莫名的心情就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喪失了理智,變得不再是自己。

    這一切,全是那個該死的男人害的!

    想到車上的那一幕,不悦的怒氣再升,卻不明所以,最後只能化為聲聲低咒及一絲茫然……

    房間裏,小小的啜泣聲不住地從棉被裏頭傳出。

    抽了抽鼻子,田泡芙緊抿着唇,腦海又浮現官冷焰冰冷的話及冷漠的表情,委屈再次升起,化為淚水,滾滾而落。

    她知道超過休息時間是她的錯,可是她從沒有過享受特權的想法呀!為什麼他要説那些話?還有他的態度,冰冷淡漠的令人心驚,是不是他不喜歡她了,所以才如此對她?

    田泡芙揉了揉眼睛,自棉被裏抬起頭,看着鏡裏的自己——

    鏡裏的她變了,少了以往的幼稚卻多了一絲嫵媚,是因為她變了,所以他對她的態度也變了嗎?

    田泡芙曲起膝,秀眉微微擰起,小嘴微噘。哭完後,心情好了些,腦子也清明瞭點,她細細看着鏡裏的自己,想着近幾天的變化。

    最近的焰似乎特別愛生氣,好像從她改變裝扮開始,他的情緒就不怎麼穩定,為什麼會怎樣呢?

    她側頭想了會,腦海不禁閃過一個想法——有沒有可能是焰對她心動了,可是自己還不知情?

    眸子因這個想法而突然燦亮,噘起的小嘴也揚起一抹喜悦的弧度,她跪坐起身子,眼睛骨碌碌的轉着,心情因這個想法而整個好起來。可不一會,喜悦的心情又迅速低落。

    怎麼可能嘛!她是小説看太多了吧,這麼美好的事不可能降臨在她身上的,而且她就算改變了,也依然比不上焰之前的女朋友!

    田泡芙輕呼口氣,緊抱着被子,將小臉埋進被中,實在不知該怎麼做了,要怎麼樣焰才會對她動心呢?

    小嘴逸出長長的嘆息,她揚眸看向鬧鐘,都半夜兩點多了,焰怎麼還沒回來?

    才想着,窗外就響起熟悉的車聲。

    田泡芙跳下牀,偷偷的窩到落地窗前,看着車門開啓,走下一名腳步蹣跚的身影。

    她眨了眨眼,正在想焰怎麼一副腳步不穩的模樣,管家突來的驚喊給了她答案——

    “少爺,你怎麼喝成這樣?”管家趕忙上前扶住官冷焰,“天,喝成這樣你還開車,要不小心發生車禍怎麼辦?”

    “嗝,我沒事,別緊張。”官冷焰搖了搖頭,想把滿頭的醉意甩去,卻只讓自己更顯昏沉,“泡芙呢?”

    “小姐早早就睡了。”管家小心的扶着官冷焰,將他慢慢扶往屋裏。

    “是、是嗎?”官冷焰低應着,聲音卻已細微。

    田泡芙看着官冷焰進門,再迅速的窩到房門邊,將耳朵貼近門板,仔細聽着。

    好端端的,焰怎會醉成這樣?

    她記得焰不怎麼愛喝酒呀,以前他就算為了公事應酬,最多也只會讓自己微醉,從未像這次,喝得酩酊大醉,而且竟還自己開車回來,不小心發生車禍怎麼辦?

    她微咬着唇,門外傳來開門的聲音,然後是一些細碎聲響,沒一會,又恢復寧靜。

    看來管家把焰送進房了。

    再等了一會,確定外頭沒人,她才悄悄打開門,輕聲細步的走到隔壁房門,側耳聽了聽。

    焰……該睡了吧?

    田泡芙在原地躊躇了會,牙一咬,輕輕打開門,迎接她的是一室的黑暗及撲鼻的酒臭味。

    田泡芙嫌惡的皺起鼻子,小臉幾乎皺成一團。老天!他到底喝多少酒呀!?

    她擰起眉,不悦的走向牀,斜照入窗的月光微微映在牀上,讓她隱約看到牀上人的表情。

    “水……水……”倏然,低沉的語音自他口中發出,讓田泡芙差點跳起來。

    田泡芙拍了拍胸口,又感覺好笑的吐吐粉舌,上前仔細看了官冷焰一眼,確定他醉的不省人事了,才又慢慢走近他,從牀頭上的玻璃壺裏倒了一杯開水。

    “來,你的水。”她坐上牀,輕抬起他的頭,喂他喝了幾口水。

    “呼。”薄唇得到水的滋潤,滿足的微揚,眉間的褶痕也緩緩解開,俊臉一片平和,餘下沉穩的呼吸聲。

    看着官冷焰如孩子般平靜的睡顏,田泡芙不禁微微笑了。

    放下水杯,她從浴室拿出一條濕毛巾,輕柔的幫他擦着臉,小手也幫他解開衣上的領帶,讓他能睡得更安穩。

    “你呀!什麼時候才能不把我當妹妹,真正的喜歡我呢?”田泡芙跪坐在地,指尖輕撫着他的臉,水眸滿是愛戀的注視着牀上的他。

    “你沒注意到我的改變嗎?這是為了你而變的,你不喜歡嗎?還是你根本就沒注意?”將臉頰貼向柔軟的牀被,與他的俊龐幾乎貼近,感受着彼此的呼吸。

    “焰,我好喜歡你,從小時候就一直喜歡到現在,我永遠記得要你當我王子的夢想,童話故事裏,王子和公主不是都會幸福快樂的在一起嗎?我知道我不是公主,可是我會努力讓自己成為一個配得上你的公主,所以,你可不可以仔細看看我?”指尖輕繪着他的唇。

    “嗯……”官冷焰輕應一聲,眸子微微張開。

    “嗄!”他該不會醒了吧?田泡芙趕忙低下頭,將身子窩在牀底下。

    好一會,牀上不再有動靜了,她才緩緩抬起頭,見他又繼續沉睡,才安心地吐了口氣。

    “嚇死人。”她可愛的皺了皺鼻尖,將小手疊進他温暖的大手,有趣的把玩着,再次將臉貼上牀,眼眸微微闔上。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屬於你的公主,那我會離開,永遠當你的小妹妹,不會讓你知道我喜歡你。”田泡芙緩緩張開眼,眸子不離面前的俊龐。

    她喜歡他,也希望他能喜歡她,卻不強求。

    追求只是不想讓自己後悔,當追求失敗時,她會哭,但不會有恨。愛情一向沒什麼道理,也許他的有緣人並不是她,而是另一名幸運的女人。

    “不過我想我一定會哭得很慘很慘。”田泡芙嘀咕着,腦海已經浮現自己失戀的畫面,小臉也慢慢皺起來,可憐兮兮的。

    “嗚,人家不想失戀啦!”她噘起唇,眼眶逐漸泛紅。

    “討厭!”伸手捏住官冷焰的鼻子,惡意的不讓他順利呼吸,直到官冷焰不悦的擰起眉,她才迅速放開,好笑的看着他的表情又從不悦恢復平順。

    看着看着,漸漸着迷,指尖從他高挺的鼻尖移到臉頰,再從臉頰移到微涼的薄唇,仔細的描繪着他好看的唇線。

    不知吻起來的感覺如何?

    田泡芙好奇的想着,雙頰緩緩染上紅暈,她咬着唇,看了四周一眼,確定真的沒人,才慢慢低下頭,將唇貼上他的……

    “嘻!”田泡芙抬起頭,小臉紅撲撲的,煞是可愛,“再偷吻一次。”吐吐舌,這次不再偷偷看看四周,直接將唇貼上去。

    然後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她滿意了,才將臉又貼回牀上,手指輕柔的繪着他的五官,臉上滿是眷戀。

    “好像女色狼喔。”田泡芙偷偷笑着,臉上的表情像只偷腥得逞的貓兒。

    她細細看着官冷焰,直到睡意來臨,眼皮緩緩闔上,唇邊卻猶不忘低喃:“焰,我好喜歡你……”

    “唔。”官冷焰痛苦的皺起眉,宿醉令他整個腦子嗡嗡作響。

    “該死!”他低聲詛咒。是喝得太多了,可卻阻止不了自己,無故斥責泡芙的懊悔仍在,想道歉,泡芙卻將他當成透明人般,視而不見,這更令他難受。

    “今天再去跟她道歉吧。”官冷焰喃喃自語。他自己也知道昨日中午的那頓脾氣發得莫名其妙,連他都不清楚自己為何會説出那些傷人的話。

    “唉。”輕嘆口氣,官冷焰張開眼,眼瞳裏卻映入一張純淨的睡顏,他愣了愣,隨即又發現自己的手被一隻温暖小手覆住。

    低頭看着掌中的小手,再揚眸看向面前甜美的睡顏,薄唇不由得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裏頭有着他未察覺的滿足。

    “這丫頭,怎會睡在這裏?”他輕語,卻不敢吵醒她,小心的起身,大手輕輕放開她的手,再輕柔的將她抱上牀。

    “唔。”田泡芙輕吟一聲,眉間微蹙,像只小貓似的蹭了蹭柔軟的枕頭,努了努嘴,擰起的眉鬆開,輕哼了哼,再次沉入夢鄉。

    看着她可愛的表情,官冷焰不由得低低笑了。正好,他可以等她睡醒再好好跟她道歉。

    官冷焰小心的下牀,幫她蓋好薄被,才進去浴室梳洗。

    沒一會,田泡芙緩緩睜開眼,眸子眨了又眨,依然一片迷濛,腦子混沌。

    她坐起身,奇怪的看着四周。

    這是哪裏?

    側着螓首想了想,茫然的眸子緩緩閉上,又緩緩睜開,打了個呵欠,再次闔上眸。

    這時官冷焰梳洗完,開了門所看到的情景,他忍不住輕笑出聲。

    “泡芙,你醒啦?”抑住笑意,他輕聲喚着。

    “啊?”田泡芙眨了眨眼,神志被他的笑聲弄醒了大半,順着笑聲望去卻看到一幅美男出浴圖,雖然下面有穿着長褲,可那強健的體魄及順着胸膛滑落的水珠,依然讓她愣住。

    隨即,昨夜她偷吻他的畫面衝上腦海,小臉轟的撲上紅暈,嘴兒也立即發出喊叫。“啊啊——”

    她怎麼會睡在這裏?

    驚愕的跳起身,卻不小心踩到棉被,腳一滑,整個人從牀上滾落。

    “喔!痛!”田泡芙搗着頭,小臉因痛楚而皺成一團,淚珠也順着眼角滑落。嗚嗚,好痛喔!

    “泡芙,你有沒有怎樣?”官冷焰趕忙衝到她身旁,一把將她抱到牀上,“撞到哪裏了?這裏嗎?”大手按住她的後腦,輕輕的揉着。

    “呃……”田泡芙愣愣的看着眼前赤裸的胸膛,小臉更加火熱,“沒、沒事了,我自己揉就好。”她推開他,想要跳下牀。

    “泡芙!”官冷焰張手環住她想逃離的身子,“你還在生我的氣?”大手從後面緊緊圈住她香軟的身子,下顎抵住她頭頂,兩人間親密得自然。

    “生氣?”田泡芙不解的眨了眨眼,立即意會他的意思,也想起昨日中午他傷人的話語。

    “哼!”她輕哼一聲,不悦的別過頭。

    “對不起,我昨天不是故意那麼説的,彆氣了好不好?”官冷焰軟語道着歉。

    田泡芙噘起小嘴,其實心裏早已不氣了,不過卻還是有點不滿,“你昨天心情不好喔?喝那麼多酒,而且還開車,都不怕有危險呀?”

    聽到她嬌嗔的語氣,明白她已不氣了,官冷焰不禁笑開臉,“我就知道我的泡芙最好了。”他將她轉過身,額頭與她的相抵,“不氣啦?”

    “嗯。”瞪了他一眼,田泡芙也甜甜的笑了,“不過,以後不能再隨便生氣喔,我知道超過休息時間是我的錯,可是人家真的沒有享受特權的想法,也不想給你帶來困擾,讓人説閒話……”

    “噓,我知道。”官冷焰伸出手指抵住她的唇,“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説出那些傷人的話的,我只是一時心情不好,才會胡言亂語。”

    “好吧,看你可憐,原諒你。”田泡芙朝他皺皺鼻,可愛的哼了哼。

    “謝謝你。”官冷焰捏捏她的小鼻子,對她得意的表情好氣又好笑。

    “討厭,都説不要捏人家的鼻子了。”田泡芙拍開他的手,不悦的瞪着他。

    “不要我捏,我偏要捏。”故意的,大手再次伸向她的俏鼻。

    “厚,不要啦!”田泡芙立即躲開,“討厭耶,那我也要捏你的。”她撲向他,小手也伸向他的鼻。

    “捏不到。”官冷焰閃過她的手,反撲向她。

    “才不會。”田泡芙閃過他的手,卻被他反壓住,“啊!不要啦!”她嘻笑着,二人頓時玩鬧起來。

    “呼呼!不跟你玩了啦!”田泡芙喘着氣,小臉紅撲撲的,水眸嬌嗔的瞪着他,嬌美的讓他一時看傻了眼。

    “焰?”她輕喚着他,怎麼又發呆了?

    “啊?”官冷焰回過神。

    “怎麼了?”田泡芙不解的看着他,“幹嘛一直看着我?”

    “沒。”官冷焰敷衍的笑了笑,察覺自己身下的嬌軟,趕忙跳離,眸子覆上一抹複雜。

    “焰?”田泡芙坐起身,不懂他怎麼了。

    官冷焰沒有回話,只是怔怔地看着她。頭一次,他體會到自己的小妹妹長大的事實。

    那香軟的嬌軀明白的告知,剛剛躺在他底下的是屬於女人的成熟軀體。她臉上偶現的嫵媚表情,也嬌美亮麗的讓人移不開眼,曾幾何時,她有這種表情了?

    不期然的,昨日看到的情景又浮上腦海,是那名吻她的男人讓她有這種表情的嗎?黑眸眯起,一股不悦再次自心底升起。

    “泡芙。”那名男人是誰?憑什麼讓她喜歡?

    “嗯?”田泡芙輕聲應着,不懂他臉上的表情為何帶着怒氣。

    “昨天……”想開口詢問,卻又倏地停住。官冷焰擰起眉,不懂自己是怎麼了,泡芙不可能永遠是小女孩,會談戀愛是當然的,他有什麼好生氣的?

    “啊?”昨天怎麼了?

    “沒事。”官冷焰笑了笑,“今晚我要出席一場宴會,你要陪我去嗎?”

    是呀,他有什麼好生氣的,即使對象不是他為泡芙所挑選的,不過昨天遠遠一看,那名男人似乎蠻不錯的,配得上泡芙。

    “好呀!”田泡芙笑着點頭。宴會耶,這是頭一次焰叫她陪他去。

    “那我下午載你過去,你再睡一下,我有事先去處理。”話説完,官冷焰迅速離去,關門聲隱帶着怒火。

    該死,他到底是怎麼了?

    田泡芙眨眼看着官冷焰離去的背影,再看着被大力關上的房門,不解的側着頭,感覺他似乎又在生氣了。

    奇怪,他最近怎麼這麼愛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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