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與手下謀臣大將商議擬定進攻江都的軍事行動和整體部署後,諸將奉命分頭辦事,先頭部隊在宋爽、王仲宣率領下立即動程由水路南下。
寇仲連日勞累,回卧房打坐休息,不到半個時辰,敲門聲響。
寇仲心中一驚,心忖難道又有禍受,暗歎領袖之不易為,應道∶“行之請進!”
虛行之推門而人道∶“青竹幫幸容有急事求見。”
寇仲忙出外堂見幸容,這小子一臉喜色,見到他忙不迭道∶“李子通想向你老哥投降,小仲真厲害,連李世民都奈何不了你。”
寇仲大喜還“少説廢話!李子通為何忽然變得如此聽教聽話,這消息從何而來?”
幸容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道∶“是邵令周那老糊徐低聲下氣來求我們的,不過李子通是附有條件。”
寇仲皺眉道∶“李子通有什麼資格和我講條件?他不知我討厭他嗎?不幹掉他是他家山有福。他孃的!哼!”
知我討厭他嗎?不幹掉他是他家山有福。他孃的!哼!”
幸容堆起蓄意誇張的笑容,賠笑道∶“少帥息怒,他的首要條件是放他一條生路。哈!、他孃的!李子通當然沒資格跟你説條件,你都不知現在你的朵兒多麼響,我們只要抬出你寇少帥的招牌,大江一帶誰不給足我們面子。曉得你沒有給唐軍宰掉,我和錫良高興得哭起來。子陵呢?他不在這裏嗎?”
寇仲啞然失笑道。“你何時變得這麼誇張失實的,子陵有事到別處去。用話休提,李子通的條件是什麼鬼屁東西?”
幸容道∶“其他的都是枝節,最重要是你親自護送他離開江都,他只帶家小約二百人離開,江都城由你和平接收,保證沒有人敢反抗。”
寇仲愕然道∶。“由我送他走,這是什麼一回事?是否陰謀詭計?”
幸容四道∶“他還有什麼手段可耍出來?難道敢和你來個單挑獨外,天下除寧道奇外恐怕沒有人敢這麼做。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江都城的情況,這是年於通一個最佳選擇,且可攜走大量財物。”、‘寇仲不解道∶“那他何須勞煩我去護送他?”
幸容道∶“因為他怕宋缺,你的未來岳父對敵人的狠辣天下聞名,只有你寇大哥親自保證他的安全,李子通才會放心。”
通才會放心。”
寇仲笑道∶“你這小子變得很使拍馬屁,且拍得我老懷大慰。好吧!看在沈法興份上,老子就放他一馬。
回去告訴邵令周,只要李子通乖乖的聽話,我哪來殺他的興趣。三天內我到達江都城外,叫他準備妥當,隨時可以起行,我可沒耐性在城外呆等。”
幸容不解道∶“這關沈法興的什麼事?”
寇仲淡淡這“當然關沈法興的事,當沈法興以為我們全面攻打江都之際,他的昆陵將被我們截斷所有水陸交通,到我兵臨城下之際,他仍不曉得正發生什麼事呢?”
“砰”!
眼看李世民跨步門外之際,李世民重重一掌拍在門框處,登時木裂屑濺。
在外面守候的李靖駭然現身,李世民的額頭貼上狠拍門框的手背上,痛苦的道∶“我沒有事!”
李靖瞧瞧李世民,又看看仍呆坐廳心桌旁的徐子陵,神色沉重的退開。
李世民急促的喘幾口氣,再以沉重的腳步回到徐子陵旁坐下,預熱道∶“父皇殺了劉文靜。”
徐子陵失聲道:“什麼"劉文靜是李唐起義的大功臣,曾參與李淵起兵的密劉文靜是李唐起義的大功臣,曾參與李淵起兵的密謀,一直是李淵來信任的近臣之一,無論他做錯什麼事,也罪不致死。
李世民悽然道∶“劉文靜被尹祖文和裴寂誣告他謀反,父皇還故示公正,派蕭捷和****調查,在兩人均力證劉文靜無罪下,仍處之以極刑,此事在我東征洛陽時發生,****因此心灰意冷辭官歸隱。唉!父皇怎會變成這樣子的?”
徐子陵低聲問道∶“劉文靜是否常為世民兄説好話?”
李世民點頭道∶“正是如此,靜叔對我大唐有功無過,唯一的過失.或者是淺水原之戰吃敗仗,可是裴寂對宋金剛何嘗不慘敗索原,丟掉晉州以北城鎮,父皇不但不怪責他,還着他鎮守河東。自起義後,父皇偏信裴寂,他的官位水在靜叔之上,現今更量靜叔於死地,若只為對付我李世民,父皇實太狠心!”
徐子陵沉聲道∶“令尊在迫你謀反,好治你以死罪。”
李世民一震抬頭。
徐子陵還“世民兄不是説過回長安後要和令尊攤開一切來説嗎?有否這樣做呢?”
李世民兩眼直勾勾的瞧着徐子陵,卻似視如不見,緩緩搖頭。
緩緩搖頭。
徐子隧道∶“我今天來向世民兄作此似是大逆不道的提議,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免去中原重陷分裂、外寇入侵的大禍!世民兄若點首答應,為的也不是自己的榮辱生死,而是為天下萬民的幸福。中原未來的命運,就在民兄一念之間。”
李世民雙目稍復神采,道∶“宋缺的問題如何解決”
徐子陵這∶“我先説服寇仲,大家再想辦法,世民已可否先表示決心。”
李世民呆看着他。
足音如起,李靖匆匆而至,施禮稟告道∶“齊王、淮安王和李藝總管於風雪交加下與劉黑撻在饒陽展開激戰慘吃敗仗,五萬人只餘萬餘人逃返幽州,皇上召秦王立即人宮見駕"李世民虎軀一震,探手抓着徐子陵肩膀,道∶“有甚消息請來找我!”
説罷與李靖匆匆去了。
徐子陵放下一半心事,但肩負的擔子和壓力卻有增無減。自己怎樣向寇仲説出難以啓齒.令他不要當皇帝這份苦差的大計呢?
寇仲在書房審閲簽押各式頒令、授命、任用等千門寇仲在書房審閲簽押各式頒令、授命、任用等千門萬類的文件案聯,忙得天昏地暗,不禁向身旁侍候的虛行之苦笑道∶“可否由行之冒我代簽,那可省卻我很多工夫,又或我只簽押而不審閲,我寧願去打一場硬仗,也沒這麼辛苦。”
虛行之微笑道∶“少帥的簽押龍騰鳳舞,力透紙背,暗含別人無法模仿的法度,由我冒籤怎行。要管好一個國家,雖可放手給下面的人去辦.可是至少該瞭解明白,才知誰執行得妥當或辦事不力。”
寇仲失笑道∶“你在哄我,我的簽押連自己也覺得眼,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虛行之坦然過∶“這個不成問題,只要是出自少帥的手,便是我少帥國的最高命令。”
寇仲苦笑道:“那我的簽押肯定是見不得人的,行之倒坦白。”
虛行之條爾道∶“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少帥的簽押自成一格,且因是少帥手筆,任何缺點反成為優點。”
接着又遭∶“行之有一事請少帥考慮,本實上行之是代表少帥國上下向少帥進言。”
寇仲愕然道∶“什麼事這般嚴重廠虛行之道∶“現在時機成熟,少帥國全體將士,上下一心,懇請少帥立即稱帝。”
寇仲打個寒少,忙道∶“此事待平定南方後再説。”
寇仲打個寒少,忙道∶“此事待平定南方後再説。”
成行之還要説話,宋魯來到,暫為患仲解圍。
寇仲起立歡迎,坐下後,宋魯道∶“剛接到北方來的消息,劉黑闊大破神通、元吉於饒陽,聲威大振,響應者日益增多,觀州、毛州均舉城投降,本日投誠唐室的高開道,亦公開叛唐,複稱燕王。各地建德舊部更爭殺府官以響應黑撻,現在劉軍直迫河北宗城,若宗城不保,李唐恐怕會失去相州、衞州等地,那劉黑噠可盡得建德大夏舊境。”
寇仲動容道∶“李小子不在,唐軍尚有何人撐得起大局?”
宋魯瞭若指掌的答道∶“神通、元吉已成敗軍之將不足言勇,目前河北只有李世勳一軍尚有擷抗黑團之力,不過宗城防禦薄弱,且易被孤立,照我看李世勳肯定守不下去。”
寇仲點頭道∶“不但守不下去,還要吃大敗仗,不單因我對劉大哥有信心,更因李世民被硬召回唐京,命運難卜,所以軍心浮動將士無鬥志,劉大哥方面卻是敵汽同仇,此弱彼盛下,李世勳焉能不敗?"虛行之點頭同意。
宋魯嘆道∶“我們和劉黑圇究竟是怎樣的關係呢?”
寇仲信心十足的道∶“我們很快可以弄清楚,當劉大寇仲信心十足的道∶“我們很快可以弄清楚,當劉大哥盡復夏朝舊地,必遣人來和我們聯絡,表達他的心意。”
宋魯沉聲道∶“我明白你們交情不淺,不過人心難測,劉黑圇再非別人手下一員大將,而是追隨他者的最高領袖,他再不能憑一己好惡行事,而是必須對整體作出考慮。”
站在寇仲身後的虛行之道∶“只須看劉黑悶擊退李世勳後會否立即稱王稱帝.可推知他的心意。”
宋魯讚道∶“行之的話有道理。”
寇仲的心直沉下去,想起自己的處境,暗付着自己下令舉軍向劉黑問投誠,少帥軍不立即四分五裂才怪。
苦笑道∶“這些事暫不去想,事實上劉大哥極可酒救了李世民一命,因李淵再沒有別的選擇,只好派李世民出關迎戰。”
由行之道∶“李淵強召李世民回長安,實屬不管,不但低估劉黑闊,還影響軍心。”
宋魯微笑道∶“李淵只是惱羞成怒,他的貴妃們無”
不覬覦洛陽的奇珍異寶.央求李淵下敕分用她們,豈知秦王早一步把財貨賜給洛陽之戰立下軍功者,且主要是秦府中人,此事令李淵大為不滿,弄出這件影響深遠的事來。”
寇仲大訝道∶“魯叔怎可能如此地清楚唐宮內發生的事,即使有探子在長安,仍該探不到這方面的內情。”
的事,即使有探子在長安,仍該探不到這方面的內情。”
宋魯深深視虛行之好半晌,始道∶‘’因為唐室大臣中,有我們的內應。”
寇仲一震道∶“誰?”
虛行之知機的道∶“行之有事告退。”
寇仲舉手阻止道∶“行之不用避席,我和魯叔均絕對信任你。”
宋魯道∶“大家是自己人,有什麼不可以推開來説的,此人就是封德彝封倫。”
寇仲聽得目瞪口呆,同時心中恍然大悟,難怪封德彝的行為這麼奇怪,既是站在李建成一方,又對徐子陵特別關照;楊文幹作亂李建成受責,他又為李建成冒死求情。
宋魯解釋道∶“封德彝與大哥有過命的交情,大家更是志同道合,有振興漢統之心。”
接着道∶“李淵強令李世民回京,尚有其他不利李唐的後果,比如本屬王世充系統投降唐室的將領,亦告人心不穩。現守壽安的大將張鎮周,曾派人秘密來見跋野剛,説少帥進軍洛陽時,他會起兵叛唐響應。照我看王世充舊部中有此心態者大不乏人。”
寇仲從張鎮周想起楊公卿,憶起他臨終前的遺願,狠狠道∶“我定要殺李建成!”
狠狠道∶“我定要殺李建成!”
宋魯和虛行之你眼望我眼,不明白定仲因何忽然爆出這樣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寇仲見到兩人神情,明白自己心神不屬,忙收拾情懷,問道∶“梁師都方面情況如何?”
來魯從容道∶“梁師都全仗突厥人撐腰,本身並不足懼。他曾先後多次南侵,都給唐軍擊退,最狼狽的一越是攻延州,被唐將延州總管段德操大破之,連二百餘里,破師都的魏州,梁師都數月後反攻,再被德操大敗,梁師都僅以百餘人突圍逃亡。不過有一則未經證實的消息,可能影響深遠。””
定仲訝道∶“什麼消息?”
來魯道∶“劉武周和宋金剛被頜利下毒手害死。”
寇仲失聲道∶“什麼?”
想起與宋金剛的一段交往,心中不由難過。
宋魯道∶“鳥盡弓弦,古已有之。現時梁師都成為突厥人在中原最主耍的走狗爪牙,而梁師都為保命,將會與突厥人關係更加密切,對頜利唯命是從,在這樣的形勢下,頜利的入侵指日可待。”
“砰”!
寇仲一掌拍在台上,雙目神光電射,道∶“我敢包保額利不會錯過這冰封之期,通過香家,他對中原的形勢發展瞭若指掌,若錯過此千載一時的良機,額利定要勢發展瞭若指掌,若錯過此千載一時的良機,額利定要後悔。”
應行之道∶“有李世民在,豈到突厥人橫行。”
寇仲搖頭道∶“勿要低估頜利,若我是他,可趁冰封期剛告結束,我們揮軍北上,李世民固守洛陽之際,揮軍人侵,視中土為大草原,避重就輕,不攻擊任何城池,只搶掠沒有抵抗力的鄉縣,以戰養戰,然後直撲長安。捧梁師都之輩建立偽朝,亂我中土。”
來魯點頭道∶“這確是可慮。”
寇仲道∶“另一法是分兵數路南下,席捲大河兩岸,此法的先決條件是先害死李世民,可惜劉大哥的起義,破壞額利的如意算盤。”
宋魯皺眉道∶“無論頜利用哪一個方法,我們均很難應付。”
定仲想起突利,頹然道。“我們只好見步行步,不可自亂陣腳。我有項長處,是想不通的事暫不去想,一切待平定南方後再説。”
狼軍鐵蹄踏地震天拉嶽的聲音,仿似正在耳鼓中轟然響起,鐵蹄踐踏處,再無半寸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