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一個山坡處,遙望着南方遠處位於一座小山上的宏偉寺院。
寇仲唉聲嘆氣道:“這麼千辛萬苦的抓走了上官龍,卻給祝妖婦多謝也沒半句的就拿走了,想想也覺不忿。”
跋鋒寒搖頭道:“凡事都可從不同角度去着眼,首先我們仍生龍活虎般存在於人世;其次我們終於和最頂尖級的人物交過手,明白到他們是什麼一回事。只要死不了,那就是最好的鍛練。”
徐子陵猶有餘悸道:“剛才我們只要少了一個人,另兩人必然沒命。天魔大法最厲害的地方,就是教你完全捉摸不到她的路子,什麼先知先覺,奕劍大法都派不上用場,故使我們有力難施。”
跋鋒寒道:“那是因為我們先被她以天魔音擾亂了心神,幸好你仍能先一步掌握到她攻來的方向,否則我們早完蛋了。”
寇仲駭然道:“天魔音根本不是武功,而是妖術,那如何應付呢?”
跋鋒寒信心十足道:“千萬勿要將祝玉妍神化或妖化,照我看天魔音也是武功的一種。只不過攻擊的是我們的聽覺。若非我們心志堅定,怕當時還要幻象叢生。”
徐子陵苦思道:“但這該如何去應付呢?”
寇仲道:“假若我們把真氣盈貫耳朵,嘿!對啦!天魔音可能只是一種影響耳鼓穴的功法,假設我們能堅守耳鼓穴,便什麼都不怕。”
又苦惱的道:“但耳鼓穴如何才可守得住。這可不同刀來劍往,聲音是無影無形的。”
跋鋒寒道:“總會有方法的。”
寇仲泄氣道:“人都給搶走了,瑜姨的事怎辦才好?”
跋鋒寒的目光落在與他們遙對的禪院處,沉聲道:“我們的希望就在那裏。”
徐子陵和寇仲為之愕然。
跋鋒寒道:“若王世充沒有騙我們,和氏璧除了作為帝皇的象徵外,還該是練武的異寶,否則慈航靜齋的尼姑就不會把它留在齋內,寧道奇亦那來借寶三年的閒情。”
寇仲精神大振道:“聽來有理!”
轉向徐子陵道:“當時你從秦川身上感應到和氏璧的存在,是怎樣的一番情況?”
徐子陵苦笑道:“你太容易高興了!首先我不敢肯定是否來自和氏璧的反應,其次是那感覺並不強烈,只是心中出奇地靈和。當我離開酒鋪時,什麼感覺便都沒有了。”
跋鋒寒一震道:“若只能在近距離才感覺得到,那眼前這麼大的一座禪院如何去找?”
寇仲道:“勿忘了和氏璧是會不斷變化的,時強時弱。或者子陵見到秦川的背脊時,和氏璧正處於弱態的情況。”
跋鋒寒斷然起立,道:“多想無益,趁離天明尚有三個時辰,我們就去碰碰運氣,否則若讓師妃暄回來取寶去送人,我們的美夢便全告吹了。”
※※※
“當!”
悠揚的鐘聲,從山頂的寺院內傳開來。
三人藏身寺門外的一棵大樹上,都在心中叫苦。
誰想得到寺院的規模如此宏大。
在早前的丘坡處看過來時,由於寺院深藏林木之中,還以為只得幾座殿宇,現在來到門外,才知寺內建築加起來達數百餘間,儼如一座小城,只不過裏面住的都是和尚。
跋鋒寒苦笑道:“只是在正中處就有七座大殿,那該是什麼文殊殿、大雄寶殿、無量殿諸如此類,怎麼找才好?”
寇仲湊到徐子陵耳旁問道:“有沒有感應?”
徐子陵沒好氣道:“你這叫痴心妄想。”
接着俊目閃亮,指着後方一座在燈火下黃芒閃閃,比其他殿宇小巧得多的建築物道:“那座小殿很怪,但卻似乎比其他大上十倍的殿宇更有地位。”
跋鋒寒精神大振道:“那是一座能永存不朽的銅殿。”
寇仲和徐子陵為之咋舌,首次感到這從未聽過的淨念禪院大不簡單。
這樣一座闊深各達三丈,高達丈半的銅殿,不但需極多的金銅,還要有真正的高手巧匠才成。
以楊州的饒富,似尚未有那麼一座銅鑄的廟宇。
跋鋒寒嘆道:“今次成了,若寺內有和氏璧,就必密放在這銅殿之內,也只有銅才可把和氏璧奇異的力量和其他禿頭隔開。”
寇仲雙目放光道:“那我們還不動手?”
徐子陵不悦道:“小心點好嗎?寺僧們現在才開始做晚課,至少該待他們睡了才可動手!”
跋鋒寒指着突出於眾殿宇以五彩琉璃造成覆蓋的眾廟瓦頂之上,居於兩座佛塔間的大鐘樓。道:“既敲響過夜鍾,樓上該沒有人,不若我們先潛到那裏去,仔細看清全院的形勢,則萬一盜寶給人發覺時要溜起來也會方便點。”
兩人大叫好計。
跋鋒寒先躍往地面,兩人連忙緊隨,眨眼光景翻過高牆,朝鐘樓的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