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説好,她可不是在跟蹤喔。
她只不過是想知道阿炙到底在做些什麼……都跟你説了,不是跟蹤嘛!
誰叫阿炙老是神秘兮兮的,什麼事也不告訴她,她只是想幫忙……對啦!她想幫忙而已啦!
南炙不耐地挑了挑眉,斜眼看向身後那個從早就鬼鬼祟祟跟着他的小鬼。
「出來!」
這個笨蛋,一出門他就發現她了。原本以為走累了她就會打道回府,還故意繞了許多小路,沒想到這小傢伙倒跟他比起耐力來了。
衡方紫聽見南炙微愠的怒吼聲,着實嚇了一跳,左看、右看、再往前看、往後看,好象都沒有看見半個人影哩?
阿炙在叫誰啊?反正不可能是她,以她如此完美高超的跟蹤技巧,才不可能是叫她咧!
南炙看着她晃頭晃腦的小腦袋,一副不可能是自己的模樣,氣得大翻白眼。
「我説的就是-,出來!」
衡方紫睜圓了眼,看着南炙慢慢轉過身,一副火山爆發、風雨欲來的模樣……
啊咧?素她嗎?真的素她嗎?
南炙環抱胸膛,毫不隱藏雙眼中熊熊燃起的兩簇怒火。「對,就是-!」
眼看大勢已去,衡方紫只好乖乖以龜速慢慢、慢慢地前進,好不容易踱到南炙面前,低着頭大氣也不敢吭一聲。
「-在這裏做什麼?」南炙瞪着她,耐心等她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我突然想散散步。」
南炙挑着眉。「散步?」
衡方紫不知死活地陪着笑臉。「對、對啊,早上空氣好嘛。」
南炙壓根不信。「散夠了,現在給我回小屋去!」
「不要。」她任性地嘟起小嘴。為什麼只有他可以出來玩?不公平!
南炙的臉越沉越深。「回去!」居然敢給他説不要,找死啊!
最近他發現這裏曾有人駐留的痕跡,以消滅痕跡的手法看來,這人來意不善,所以他才在這找有什麼蛛絲馬跡是他沒發現的。雖然那人已經走了,難保不會有什麼危險,要是讓小紫留在這裏,可能會被狙擊。
衡方紫一臉堅持。「我不要嘛!」
「為什麼不要?」她這麼想要他掐死她嗎?
衡方紫心虛地不敢看着他。「因為我不知道怎麼回去嘛……」討厭,幹嘛逼人家説出來!
南炙-着眼。「-,不知道路還敢亂跑!」
為了避免被南炙瞪死、被火山的岩漿燙死,衡方紫趕緊轉移話題。「阿炙,那個地方看起來好奇怪喔,為什麼用樹葉蓋起來?」説着説着,她好奇地跑過去。
來不及抓住她的南炙急得大喊:「笨蛋!那是陷阱!」
咚一聲,衡方紫已經一腳踩進以前用來獵熊、現在廢置不用的陷阱了。
南炙衝到陷阱邊,用隨身小刀割開罩下的粗麻繩,心急地搜尋着衡方紫,擔心她是否受了傷。「小紫!-有沒有怎麼樣?受傷了嗎?該死的,回答我!」
因為是用來獵黑熊的陷阱,地洞大約有三-深,陽光照不進裏頭,壓根看不見掉進去的人。
南炙等了好半晌,她虛弱的聲音才從裏頭傳出。「……我沒事……可是我的腳好象扭傷了……」
「-不要亂動,我拉-上來。」
我的媽呀!疼死她了,屁股摔得痛死了!
她有聽見南炙焦急的呼喊聲,只是她痛得無法開口。
這下子腳也傷了,上去肯定又會被阿炙罵到臭頭,想再出來玩?免談!
唉……
衡方紫突然聽見「喀啦」一聲。奇怪,好象不是她弄出的聲音啊?
忽然她感覺有人搭上她的肩,害她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由於裏頭黑到什麼都看不見,衡方紫只好哆嗦着、硬着頭皮去摸在她肩膀上的那隻「手」。
她的媽呀!是骨頭……嗚……阿炙,快來救我啦!
她嚇得顫抖,想伸手拍掉那隻骨頭手,才一伸手就摸到一條鏈子,掛在那隻手的手指上,彷佛那人生前緊抓着鏈子不放。嗚……她又想哭了!
難道阿炙在找的就是這個?一想到可以將功贖罪,她就又硬着頭皮將鏈子從骷髏的手指上硬扯下來。
喀啦一聲,手指斷了!哇咧,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衡方紫拚命地順着氣,將鏈子掛在自己脖子上,這時上頭又傳來南炙的聲音。
「小紫,用繩子套好腰,我拉-上來!」
衡方紫依言套好,拉了兩次繩子,示意南炙可以拉她上去了。
一到地面,南炙趕緊將她身上的繩子解下,焦急地巡視着她受傷的部位。「除了腳,還有哪裏受了傷?」
衡方紫還是頭一次看到南炙如此焦急,而且是為了她。「應該沒有了。」
檢查過她沒事,心裏的石頭才落了地,但想到她如此大意的舉動,南炙又氣得大吼:「-這個白痴加三級的笨蛋!要是陷阱裏有刀,-早就去見閻王了!」
還驚魂未定的衡方紫被他吼出了眼淚,抽抽噎噎地道歉。「對不起,嗚……」
南炙無奈地嘆了口氣,將哭得他心疼不已的衡方紫用力擁進懷裏,不知是在安撫着她,還是在安撫自己。「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她掉下去的那瞬間,他的心跳幾乎停止,要是下面有機關,那小紫就……他害怕地不敢再想下去,害怕地幾乎心神俱碎,他不能失去她,絕不能!
他早就愛上她了,愛上她的純真與不做作,或許他只是想等她長大罷了。不過現在看起來,他已經等不了那麼久了。
南炙温柔的輕輕擦去她臉上未乾的淚珠,哭得紅通通的小臉像極了鮮豔欲滴的蘋果,豐潤的雙唇像兩片清晨剛落下的花瓣,引人垂涎……
南炙反常的舉動,讓衡方紫疑惑地抬起帶淚的臉蛋。「阿炙?」
他再也忍不住,低頭就往朝思暮想的雙唇吻去。像是要證明她安然無恙,南炙渾然忘我地親吻她的臉、眼睛、鼻子,最後回到她柔軟的雙唇,喃喃地説:「不準-再這樣嚇我了……」
「阿炙……」衡方紫被他突如其來的吻弄得頭暈腦脹,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只能呆呆地喊着他的名字。
衡方紫的心意老早就眾所皆知,雖然南炙不敢承認,但他終於發覺,其實小紫不必老是追着他跑,因為早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只屬於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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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不知是哭累睡着,還是被他吻昏的衡方紫,南炙走回小屋,將她輕手輕腳地放在牀上,坐在一旁檢視她的腳傷。
看着她安心熟睡的模樣,彷佛今早的危險不過是一場夢,南炙不自覺攢起眉。
早知道就不該讓長老們草率決定小紫參與任務,當時他應該更極力反對。要是小紫落入敵人手裏,發現她不是聖女,後果……南炙閉上眼不敢再往下想。
包紮好衡方紫腳上的傷口,南炙輕輕幫她蓋好被子,卻瞄到她胸前有個眼熟的東西。
等等……他好象在哪裏看過?
對了!是長老們在他接下超光之位時,曾拿出這東西的圖片,一再叮囑八俊們要找回來,那是--東方家族的家徽玉佩!
南炙拿起玉佩端詳,他記得長老們曾説玉佩的背面刻有「東方」兩字。
翻過玉佩,果然發現玉背後有「東方」兩字。
玉佩的古樸色澤顯示它是上百年的好玉,精雕的美麗紋路佈滿玉佩,而玉佩上的豐頭栩栩如生,據説東方家是以牧羊起家,所以才以羊為家徽。
家徽玉佩早在聖女出生前就遺失了,可如今怎麼會出現在小紫身上?
「小紫,醒醒。」南炙拿着玉佩詢問着剛被他搖醒的衡方紫。「告訴我,-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衡方紫揉着惺忪的眼睛,一看清楚南炙拿的東西,才想起她忘了告訴他。「我在陷阱裏從一個死人手上拿下來的。怎麼了嗎?」
陷阱裏?那種普通陷阱在山裏到處都有,不足為奇,平常人也不會笨得像她誤踩陷阱;但要不是小紫意外掉入陷阱,也許玉佩將永遠埋在那裏沒人知道。
南炙陷入沉思。
家徽玉佩跟這次的事件有關聯嗎?據説家徽玉佩是被八俊之中的叛徒盜走的,自從叛徒死後就失去下落了。
南炙嚴肅地看着衡方紫。「小紫,從現在起-要時時刻刻帶着它,絕對不能弄丟它,它會保護。聽見了沒?」
有了家徽玉佩,就代表是東方家的傳人,或許在危險時刻,它能救小紫一命。
衡方紫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但這玉佩似乎很重要,她緊抓住玉佩點點頭。
南炙嚴肅的臉在她眼前晃,她視線裏卻只看見他性感的薄唇……
啊咧,今天早上似乎發生了很重要的事……她只記得她一直哭、一直哭,後來就、就……啊!
想到今早南炙熱烈的吻,衡方紫一下子從臉紅到腳趾頭。
南炙看見衡方紫雙頰紅得發燙,焦急地伸手摸向她的額頭。「-的臉怎麼那麼紅?發燒了嗎?」該死的,他剛剛怎麼沒發現?
衡方紫輕推掉他的手,羞紅着臉結結巴巴地問:「你、你沒事幹嘛……亂親人家?」
南炙驚訝了一下,忍不住想捉弄她。「我不可以親-嗎?」
這小妮子不是口口聲聲説喜歡他,現在怎麼又説他亂親?
衡方紫歪着小腦袋想着。
他不可以親她嗎?-!開什麼玩笑啊,那可是她純潔的初吻耶,當她是那麼隨便的人喔!想親她好歹也要先問問她,能不能親再親啊。這是禮貌,他懂不懂啊?
小腦袋又歪向另一邊-
,那隻要他問就可以親嚕?
親完之後,她算不算隨便?那問不問她,不都一樣隨便嗎?
啊--她想不透啦!
衡方紫氣呼呼地看着他。「這個問題太複雜了啦,而且是我先問你的耶!」
太複雜?南炙好笑地看着她。「那麼-想知道答案嗎?」
衡方紫用力地點點頭。廢話,不然她問他做什麼?
「那-再讓我親一下不就知道了?」
蝦米!?
衡方紫氣得大叫。「你是不會用説的嗎?」當她是白痴再被他騙一次?
「我正想用嘴説啊。」南炙好笑地看她氣紅了一張小臉。
南炙環胸,一臉正經地看着她。「-老是説喜歡我,難道從沒想過要親我嗎?」
「呃……想過……可是……」怎麼好象跟她想的不太一樣?
南炙忽然湊近她的臉,在她紅撲撲的頰上呼氣。「還不懂嗎?我的理由就跟-的一樣。」
南炙沒等她回話,就低頭温柔地吻住她的雙唇。
又來了,他又沒問她了……咦?他的意思是,他跟她一樣喜歡她?
來不及深想,衡方紫已經被吻得昏頭轉向,根本搞不清楚天南地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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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總部綠林園
液晶屏幕閃爍了下,結束了對話。
看着屏幕上的家徽玉佩圖檔,衞遲晉沉思許久,嚴肅地對眾人説:「徹、慎,你們去幫南炙,立刻出發。」
刑徹和白川慎異口同聲回答:「是。」
衞遲晉又接着交代:「慎,多帶點解毒劑和血清。」
白川慎不明白他的用意。「老大,帶那些做什麼?」他們不是去幫忙打架嗎,那些要用來幹嘛?
更何況只不過是找到家徽玉佩,怎麼事情突然好象變得很嚴重?
衞遲晉的臉上讀不出任何思緒。「只是以防萬一,希望用不上。」他心底擔心的事也許會發生……
送她遠離是非之地,卻無意讓她進了敵人真正的巢穴;讓她假冒聖女之名,卻真找到家徽玉佩,在敵人眼中成了真聖女。
這真是小紫的命嗎?才短短十七年啊!
叱吒上海的東方八俊,居然沒有一個人能保護她嗎?
「我知道了。」衞遲晉的嚴肅讓白川慎下再多問。
一旁沒有出聲的段元廷忽然起身,面色冷凝地對衞遲晉説:「我也去。」
回視段元廷的綠眸閃着堅決,衞遲晉對他搖搖頭。「不,從現在起你要留守總部,沒有我的指令,你不許有任何動作。」
「你不相信我嗎?」段元廷冷笑,卻不驚訝他的回答。
「我只是怕你感情用事,元廷,這是為了你好。」衞遲晉終於嘆了口氣説。
「那就讓我去。」段元廷不見平日的冷靜自持,眼眸中燃着狂烈莫名的情緒。
段元廷異於平日的態度惹來大家的關注,向鳴海忍不住問:「元廷,你是怎麼了,何必那麼堅持?」平常他接任務也沒這麼積極。
「這是我的事,你少管。」段元廷冷冷地道。
向鳴海好心被狗咬,簡直氣瘋了。「你!」
他是關心他耶!要不是看在他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早就掄起拳頭海扁他一頓了!
「讓我代替徹去。」段元廷一再對衞遲晉重複,他的堅決令人咋舌。
然而,那雙綠眸中的堅決也不下於他。「翻羽留守總部,這是命令!」
段元廷見衞遲晉竟用命令禁止他,氣得當場拂袖而去。
「元廷!」
衡方昱原本起身要追,馬上被衞遲晉喊住。
「昱,讓他去,他需要靜一靜。」
「可是……」衡方昱似乎知道什麼,表情為難。
衞遲晉意味深長地道:「他總有一天會想通的。」
白川慎再也忍不住了。「老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總該讓我們知道了吧?」
衞遲晉點點頭,又對衡方昱交代:「昱,把家徽玉佩的資料給他們,也傳一份給南炙。」
衡方昱深深地嘆了口氣。「是。」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演變到這個地步。
衡方昱坐回計算機前,快速敲着鍵盤,從層層關卡里叫出機密檔案,五分鐘後答案終於在大型液晶屏幕上出現。
原本不明所以的四人在快速瀏覽過後,皆倒抽了一口氣,也明白了段元廷的異常所為何來。
「這……」四人都不知該如何接口。
「徹、慎,你們立即出發,我怕敵人等不及,對小紫出手了。」
刑徹和白川慎不敢再耽擱,領了指令隨即離去。
擔心妹妹的衡方昱忍不住開口。「老大,小紫……」
「南炙會保護她的。」
「可是,萬一南炙不是小紫的……」她可是他唯一的妹妹啊!
衞遲晉的神秘綠眸堅定地看着衡方昱。「她選了他不是嗎?現在我們只能相信小紫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