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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熱鬧的市集,一名可人兒漾着笑臉,開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身後銀着一名男人,臉上帶着温柔的笑,保護着她,不讓她被人羣推擠到。

    “豹子,你看那個。”申落紜拉着他,來到表演雜耍的地方。她眨着眼,新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見有人將大石頭放在身上,另一人則拿着鐵槌要往那人身上打下去,她不由得驚呼一聲。

    可下一刻,大石碎掉了,而被大石壓着的人卻平安無事,安穩的起身向眾人行禮,她不禁開心的拍起手來。

    “豹子,你看你看,好厲害喔!”她又看見一人用脖子抵着長槍,非但沒被長槍刺穿,反而把槍給折斷了。她張大嘴,不敢相信的看着,驚呼連連。

    豹子笑看着一切,看她像只麻雀似的喳呼着,看她臉上的笑從不間斷,看她的眸子因為眼前新奇的一切而燦亮亮的。

    “豹子?”感受到他的注視,她轉頭看向他,“怎麼啦?”她眨着眼,帶點不解。

    “沒。”他搖頭,“只是很久沒見你這麼開心了。”舉起袖子擦去她額上的汗,他笑道。

    “人家久久才出來一次,當然開心了。”她笑開臉,粉頰因興奮而泛紅。

    “肚子餓了嗎?”見她開心,他也笑開了臉。

    “嗯嗯。”申落紜連連點頭,“我想吃糖葫蘆、芙蓉糕、核桃糕、麻花捲……還有好多好多,我都想吃。”説到吃的,她眼兒更亮了。

    “不行。”誰知豹子竟搖頭拒絕。

    “耶?為什麼?”她眨着眼,帶點可憐。

    “淨是些零食,難怪不長肉。”他搖頭,見她可憐的模樣,臉上有着無太不。

    “不會啦。”她拉着他的手,“走,我們去買吃的。”説完,她又拉着他往人羣走去。

    笑着搖頭,他住她拉着,買了一堆零食,見她一口接一口將手上的雩食往嘴裏丟,他不禁奇怪:怎麼她吃這麼多,就是不長肉呢?

    “豹子,這桃子餅很好吃,你吃吃看。”她拿塊餅到他嘴邊。

    就着她的手,他張口吃下,甜膩的口感在嘴裏化開,帶着點清爽,還有濃濃的桃子味。

    “好吃喔?”張着眼,她期待的問着。

    他笑着點點頭,伸手撫去她唇角的餅屑,“都這麼大了,還像個孩子。”

    知道她不愛人説她小,可有時她看起來真的像個孩子,尤其是此刻這副天真模樣。

    果然,聽他説她像孩子,她馬上皺起眉,“我不是小孩了。”她不悦的説,不愛他將她當孩子瞧。

    “不是小孩怎還會在唇邊留着餅乾屑?”他伸着猶沾着餅屑的手指,在她眼前晃晃。

    申落紜皺鼻,瞪了他一眼,張口含住他的手指,吮掉他手指上的餅乾屑,然後得意的看着他。

    “現在沒了吧?”她抬起頭,笑得很得意,殊不知這舉動卻讓他黯下眸,墨黑的眸子頓時變得更深了。

    申落紜兀自低下頭,舔着指上殘留的甜味,眸子好奇地看着四周,不知自己剛才的舉動,對身後男子造成的影響力。

    豹子也只能無聲地嘆息,將心中的慾望壓了下來。

    這妮子,有時聰明絕頂,有時卻也糊塗呀!

    “昊天!”忽地,熟悉的叫喚令他台住了身子,他不敢置信的轉頭看,一張柔美的嬌顏映入眼簾。

    “小蝶?”她怎會在這裏?接着出現在女子身後的人影回答了他的疑問,他眯起眼,帶着不悦地看着那人。

    “李義。”低沉的聲音、黯沉的眸子,明白地告訴那人,他這次的決定惹他不悦了。

    “你別怪李義,是我要他告訴我的。”季雨蝶走上前,水眸仔仔細細的看着他,“要不是他告訴我,你打算躲一輩子,不見我嗎?”她哽着聲,紅着眼,痛苦的問着。

    “豹子,他們是誰?”拉着豹子的衣服,申落紜看着面前的女子,眸裏閃着戒備。

    季雨蝶轉頭看向申落紜,隨即怔住了。身為國家的第一美人,她以為沒人可以比得上她,可一見到這女孩,她就知自己輸了,她的差甚至不及她的一半。

    美麗的芙蓉臉上鑲着一雙水眸,燦亮得好似夜空中的星星,消挺的鼻子下是張嬌豔欲滴的嫣唇,即使脂粉末施,依然清麗絕倫,而她身上那股清靈的氣質,更襯得她有如天女一般,讓人不敢輕易褻瀆。

    毫無疑問的,這是一張傾城的容顏,而這也激起了她的戒心及敵意。

    “就是為了她,你才不回來嗎?”季雨蝶質問着。

    申落紜眨着眼,眸子快速閃過一抹光芒,她揚起笑臉,天真又無辜的問:“豹子,你認識他們呀!”她揪着他的衣服,緊緊的,好似怕他會離開。

    “嗯,以前的朋友。”他點頭,看着她臉上的笑,再見她揪着死緊的小手,在心裏輕嘆口氣。

    就是這樣,他才放不下她!

    “喔。”申落紜點頭,“你要跟他們敍敍嗎?”她抬頭看着他,眸子裏隱隱帶着不安。

    “不了,沒那必要。”他牽起她的手,“我們走吧。”

    説完,拉着她,轉身就要走。

    “昊天!”

    “主子!”

    他們二人喚着,不敢相信他竟這麼轉身就走。

    “李義,帶夫人回去,這不是她該來的地方。”沒有轉過身,他輕聲命令。

    “可是……”李義張口想説話,卻被他回頭射來的眼神給止住了。

    “同樣的話,我不想説第二次。”睨了李義一眼,眸底有着警告。

    “是。”李義趕緊低頭,不敢再違揹他的命令。

    “我不走,不帶你離開,我絕不走。”季雨蝶反抗,“為什麼不回去?那裏才是你的家。”她吼着。

    豹子聽而不聞,低頭温柔的看着申落紜,“我們走吧。”他微微一笑,那笑刺痛季雨蝶的眼。

    “是不是為了這女的,她疸得嗎?只不過是名技……”剩下的話她在了口,只因一抹銀主閃過,瞬間割斷了她頰邊的發,也劃傷了她的臉。

    “我不想動手,希望你説話能尊重點。”冷冷看了她一眼,眸底無一絲感情。

    季雨蝶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竟然為了她,對我動手?”摸着臉,她傷心欲絕的看着地。

    “以前的我早就死了,你也忘了吧。”放暖了眼,他淡然道:“紜兒,走吧。”

    牽起她,二人緩緩離開。

    “我不放棄,告訴你,我不放棄。”季雨蝶在身後吼着,臉上滿了淚。

    申落紜轉頭看着,眸底閃過一抹陰沉,她抬頭看着豹子僵硬的臉,“這樣好嗎?傷了她的心。”她開口問。

    他卻沒回答,只是沉着臉,帶她離開市集;而見他這表情,她的臉也沉了下來,帶點黯然。

    那女人就是他心底的人嗎?長得沒她美,卻能抓住他的心!

    可,如果心底還有她,為何能狠得下心傷她呢?

    為了她嗎?申落紜想着,心底有着小小的渴望,有沒有可能,在他心中,她的存在已勝過那女人了呢?

    有這個可能嗎?

    ★★★

    夜裏,花燈高高掛着,照亮了街頭,即使入夜了,在這條街上依然熱鬧非凡,聲聲鶯語燕噥酥了人心,濃濃的酒香也漸迷了人性。

    申落紜坐在高台上,澄眸帶着鄙視地看着台下的男人,一個個滿腦腸肥的,一臉淫慾,讓人看了就討厭。

    冷聲一哼,她又想起了前天在街上遇到的那女人,記得豹子是叫她“小蝶”吧,而那女人則喊豹子“昊天”。

    昊天,這是豹子的名字嗎?

    那個小蝶,身上流露着高貴的氣質,感覺就不像個普通人,她是什麼身分?跟豹子是什麼關係?會是豹子的妻子嗎?

    不,不可能,感覺不太像,看她少婦的裝扮,眉間帶着愁,看着豹子的眼眸則隱帶着怨。

    而另一名叫李義的男人則喚豹子為主子,到底豹子是什麼人?怎會流落到人口販子手上?

    唔,要不要叫歡調查豹子的身份呢?

    她想着,直到有人喚她,才拉回思緒,看向來人。

    “有事嗎?”她詢問。

    “小姐,有人找您。”婢女恭敬的答着。

    “不見,我今天不接客。”她淡然拒絕。

    “可小姐,他們説有要緊事找您。”婢女説着,“而且奴婢猜想,其中一個應是女的,雖然她穿着男裝。”

    “喔?”申落紜揚起眉,腦裏閃過一道人影,她笑了。

    “讓他們進來吧!”

    很好,不用她親自找,他們就自動送上門了。

    “是。”婢女退下,再進來時,身後跟着二個人。

    “你退下吧。”看着進來的二人,申落紜微微笑了,轉頭吩咐婢女。

    “可是……”婢女遲疑的看着申落紜。

    “放心,他們不敢動手的,退下吧。”她眼兒一挑,清楚的看着他們臉上閃過的不悦。

    “是。”看了他們一眼,婢女恭敬的退下。

    “説吧,來找我有何要事?”沒有起身迎接,申落紜依然坐在高台上,脖子笑睨着他們。

    季雨蝶咬着牙,妒恨地看着她。此時的申落紜身着紫衣,任發隨意披散着,臉上依然不施脂粉,簡單的穿着,卻依然掩藏不住她絕倫的美。

    “怎麼?你們來不會就只為了看我吧?”她微揚眉,笑裏帶着輕嘲。

    “放了昊天。”季雨蝶命令。

    “喔?”申落紜眨着眼,“憑什麼?”

    “我知道你們這些窯姐兒要的是什麼?”她示意着,李義馬上拿出懷裏的銀票,她接過,不屑地丟在桌上。

    “這裏是三萬兩,夠你吃穿一輩子了。”季雨蝶冷嘲,臉上滿足輕視。

    看着桌上的銀票,申落紜微斂了笑容,眸子輕輕的掃過他們,在她的掃視下,他們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知為何,心頭浮起一種感覺,好似那桌上的銀票玷污了面前那聖潔的天女,而他們在天女的面前,污穢得深覺抬不起頭來。

    “你們這些人,就只會拿錢砸人嗎?”起身拿起桌上的銀票,她淡然的看着他們,平靜的臉上沒有怒意。

    對這些庸俗的人,是不需要生氣的。

    “銀票拿回去,你們也走吧,這裏不歡迎你們。”放下銀票,不屑再看他們一眼,申落紜下了逐客令。

    “你……你擺什麼架子?”見她不屑的態度,季雨蝶火氣上升,“別裝高貴了,只不過是個妓女,裝什麼裝?我勸你放了昊天,他不是你這種人沾得起的。”

    “如果我不呢?”申落紜不在意的看了他們二人一眼,毫不掩飾眸底的輕視。

    “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説着,李義亮出了劍。

    “喔?”申落紜笑了,“你們想殺我呀?”

    話落,她身影一閃,在李義還沒反應過來時,快速點了他的穴道,拔起他手上的劍,抵在季雨蝶雪白的頸上。

    “你!”季雨蝶不敢相信的臘大眼,“你懂武?”她微顫着身子。

    “懂一點。”申落紜微微笑着,手中的利刃閃着絕情的冷芒,“我一向不喜歡別人威脅我,尤其是用武力。”睨了她一眼,她將手中的劍更靠近她脖子。

    “想殺就殺,別拐彎抹角的。”顫着聲,季雨蝶説着,“哼,昊天一定不知你的真面目吧?”見她臉上冷然的笑,絕美的容顏上閃着絕對的無情。

    “是不知道。”申落紜甜甜一笑,“你放心吧,我不會殺你的。”她眨着眼,一臉天真的模樣。

    “只是,我要你們離開,不準再出現在我和豹子面前。”低下頭看着她,“聽見了沒?如果再讓我看向你們,就別怪我了。”她微使力,利刃在季雨蝶頸上劃出一絲血痕。

    “滾吧!”放下劍,解開李義的穴道,她轉過身,不再理會他們。

    “哼,你得不到他的,他絕不會愛上你這披着人皮的狼。”怒聲喝着,季雨蝶撂下話,轉身跟着;李義離開。

    他們一離開,申落紜隨即晃了下身子,眼前一片黑。她趕緊扶着桌子,緩緩坐下,本就雪白的臉更顯蒼白。

    她揪着胸前的衣服,不停喘着氣,心口不停的緊縮,幾乎快讓她沒了呼吸。

    “該死,你動真氣了。”花尋歡一進來,就見她蒼白的臉上滿冷汗,原本嫣紅的唇也轉成一片紫。

    花尋歡趕緊點住她的穴道,喂她吃了藥丸。

    申落紜覺得胸口好痛好痛,痛得讓她喘過不氣來。

    “豹子……”她輕喚着,昏迷前,她好像看到豹子慌張的臉……

    ★★★

    “她怎麼樣?”見花尋歡出來,豹子趕緊上前,問着申落紜的病情。

    花尋歡沉着臉,“很不樂觀,頂多撐到明年三月,再來,就看她的造化了。”他語氣淡然,許是見多了生死,養成這般冷淡的個性。

    “你為什麼要教她功夫,明明知道她有心疾,不能習武的。”豹子上前揪住花尋歡的衣服,臉上早無以往的冷靜。

    “算是巧合吧!”花尋歡佛開豹子的手,“平常為了護住她的心脈,我會請作樂將內力輸進她體內,久了,她體內也形成了一股內力,以守護她的心,我見此情形,也想讓她能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於是讓她看些有關於內功心法的書,並教她一些簡單的拳腳功夫,好讓她能護身。”

    花尋歡看了豹子一眼,“這是為了以防萬了誰也不能保證她日後不會遇到危險,所以明知她不能習武,我還是讓她學,希望她能在遇到危險時,先保護自己,好爭取別人的救護。”而且,他更贈送申落紜天下至寶——冰蠶銀絲,讓她當武器,只因銀絲之性至輕至柔,正適合纖弱的她使用。

    “當然,在教她習武之前,我也告誡過她,她絕不能妄動真氣,除非情況具的很危急,否則不能輕易動武,她的心會負荷不了。誰知,這次她卻剋制不了自己。”

    説到這,花尋歡不禁睨了豹子一眼。罪魁禍首是誰,想必他心知肚明。

    唉唉,明明是個冷靜的人,怎麼一遇到這男的就破功了呢?!

    豹子閉上眼,非常清楚花尋歡的意思。

    “連你也救不了她嗎?”他問着,無法接受她會死的消息。

    她還這麼年輕呀,怎能讓她就這麼死去?他承諾過會帶她到北方玩,他還沒實現他的諾言呀!

    “除非換心,問題是,並不是隨便一顆心,她的身體都能接受,隨意亂換,只會加速她的死亡。”斂下眸,他輕説着。

    “除了換心呢?沒別的法子嗎?”豹子也擰起了眉。

    “有,還有一個法子。”花尋歡想了會,突地靈機一動。

    “什麼法子?”豹子趕緊問。

    “聽説在北陵國有一樣聖物:銀鷹,它是北陵的神,應有六百多歲了,自北陵開國以來,即守護着北陵,而銀鷹體內的心丹,即可拿來護住紜兒的心脈。”花尋歡説着。

    “不過,這很不容易達成。第一,銀鷹行蹤難尋,而且一旦傷了銀鷹,即代表得罪北陵國;第二,北陵國境內有着江湖五大勢力之一的北塵谷,此谷不只守護北陵國,也保護着銀鷹。”説着説着,他搖搖頭。

    “所以這方法根本不可行,簡直是辦不到。”搖着玉扇,他輕嘆着,“看來,紜兒註定得紅顏薄命了。”

    豹子沒有回話,他始終低着頭,想着花尋歡的話,然後抬頭看向他,“你早知道了?”

    花尋歡笑了笑,“來歷不明的人,我怎會讓他進我尋歡閣。”眉間有着自信。

    “那麼,一切你都算得好好的?”他淡然問着。

    “不,如果你沒那意思,那麼我剛剛的話,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眨着眼,花尋歡滿臉無辜。

    “看你了,反正這是紜兒的命。她本來活不過十歲,我硬給她十八歲的壽命,也算夠了。而且又遇到了你,她也算不虛此行了。”搖頭玉扇,他蠻不在乎的説。

    “進去陪陪紜兒吧,我想她快醒了。”笑看他一眼,花尋歡緩步離去。

    看着他離去的身影,豹子也轉身走進房。

    一來到牀旁,就見她蒼白的玉顏,他握住她的手,想着花尋歡的話。

    要眼睜睜看着她死嗎?

    不!他知道他辦不到,他要她好好活着,活得開心、活得燦爛。他喜歡看她開心的小臉,喜歡她甜甜的喊他豹子,他絕不能讓她就這麼死去。

    他想着,心中也下了決定。

    “豹子……”申落紜緩緩睜開眼,一見到他,微揚起笑。

    “醒了。”他撥開她頰上的發,“覺得如何?胸口還痛嗎?”他關懷的問着。

    她搖着頭,“我沒事。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蒼白着臉,她低聲安撫他。

    “你不該動真氣的。明知自己的身子不能動武,為何要逞強呢?”他輕聲責備。

    “你知道了?”眨着眼,她小心翼翼的問着。

    “我該知道什麼?”他看着她,詢問着。

    “沒,沒事。”她搖頭輕笑,偷覷着他,懷疑他是不是知道稍早的事了。

    “閣主説是客人惹你生氣,你才會動手傷人,難道不是這樣嗎?”他輕聲問着。

    “是,是這樣。”她快速答着,就怕他懷疑,“我一時控制不住,對不起。”她輕聲道歉。

    “以後別再這麼做了。”為她蓋好被子,他深黑的眸子蓋住眸底的思緒,“你再歇會吧。”

    “豹子,你可以陪我嗎?”抓住他的手,她柔聲問着。

    “好,我陪你,睡吧。”他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小小的手,細瘦得可摸到骨頭。

    “嗯。”她笑着閉上眼,“豹子,你不會離開吧?”她又睜開眼,不安的問着。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豹子有點怪。

    “不會,快睡吧。”他低聲安撫。

    “永遠都不會?”她尋着保證。

    “永遠都不會。”他承諾,“睡吧!”

    “嗯。”再次閉上眼,許是太累了,不一會,她就進入夢鄉。

    看着她的睡顏,他大手輕撫着她的臉。小小的臉、蒼白的臉、帶着冰涼的臉,就連他的手也暖不了她的肌膚。

    要不是猶有着緩慢的呼息,他真的會以為……她死了。

    輕閉上眼。真是紅顏薄命嗎?

    不,他不會讓她死去的,即使毀了北陵國、得罪了北塵谷,他也不會任她死去的。守護她,是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即有的念頭。

    是的,他愛她,很愛很愛,早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早在她喊他豹子的時候,她就闖入了他的心。

    就因為愛她,所以他不敢要了她,即使她赤裸着身子在他面前、即使他忍不住心中的慾望,卻還是不敢要她。

    只因她虛弱的心臟承受不了激烈的熱情,所以即使傷了她的心,他還是不敢要她,只能苦苦壓抑着。

    “紜兒,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他低聲承諾着,低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吻,然後毅然的起身,放開她的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後,轉身迅速離開。

    花尋歡搖着扇,看着他離去的身影,再轉頭看着房內的身影,搖搖頭。

    很好,看來明天有得鬧了。

    果然,一大早見不到豹子的身影,申落紜慌了。她不停喊着豹子,可豹子卻遲遲沒出現。

    花尋歡告訴她,豹子走了。

    走了?豹子走了?他丟下她走了?他不要她了,所以走了?不,不會的,他明明答應過她,不會離開她的,他答應過的……

    然後,當天深夜,一抹嬌影偷偷的離開尋歡閣,而一抹白影就靜靜的看着她離開。

    “真這麼讓她走?”紅色身影挑眉詢問。

    “不然呢?”白影揚眉回答。

    “她能安全到達嗎?”紅影擰眉,臉上有着擔憂。

    “不放心的話,你就守着她吧。”揚唇一笑,白影轉身就走。

    “嘖,冷血的傢伙!”輕啤完,紅影飛身追着那抹嬌影去了。

    夜裏,又恢復了靜默,只餘R月兒散發着暈黃的光芒,灑落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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