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黑的,沒有一絲星光,也沒有一絲燈火,僅有那狂烈的風嘯,自山頂上呼呼的吹來,風吹動了樹,葉子拍擊的嘩啦嘩啦直響,像是一隻黑鷹張開翅膀在撲搧一樣,那種聲音在黑夜裏聽起來倍覺恐怖。
天空陰沉的像個大黑幕,黑得一點東西都跑不出來,有如一隻黑色的巨掌,將這空曠的大山溝給重重的抓住了,在它的手中沒有人能夠掙扎,就像註定了的命運一樣。
夜裏,自那草叢中傳來低啞的話聲説:“我找你主要是為了向你告別!”話聲柔細,完全是個女孩子的聲音,真使人難以相信一個女孩子敢在這麼黑暗的地方談情。
“瓊霜,為什麼?”
男的顯得特別焦急,恍如被這突如其來所發生的事情所震懾住,楞楞的追問着,兩個人都沉默了,沉默在無言的傳情凝視中。
“唉!”
這少女幽幽的嘆了口氣,心底像是鬱藏着無限的心酸,除了那僅有的嘆息能代表她的空虛外,所剩下的都是埋怨了,她恨自己命運的菲薄,也恨這大千世界生下了她,更恨自己認識了這個可愛的男人,使自己難捨難分,拋不下也丟不開,這感情的苦惱,失戀的悲痛,只有自己默默的去承受,承受這一場愛情所留下來的苦果。
“長虹!”她幽怨的嘆了口氣,道:“我承認我愛你,可是我知道我沒有辦法得到你,因為愛你的女孩子太多了,我僅不過是個環繞在你身邊的一粒塵沙而已,所以我不能自私的佔有你,只有遠離你遠遠的,躲的你愈遠愈好,愈沒有人的地方愈好!”
“為什麼?”
白長虹心神大顫,痛苦的道:“你今夜要我出來,所為的就是告訴我這些……”
“不!”衞瓊霜搖搖頭道:“我只是借今天的機會把我心裏的話告訴你而已,長虹,你不要否認,你的心中不僅僅只有我,夏馥萍、上官琦玉,她們在你心中都佔有極重要的地位,而我雖然僥倖的也佔一席之地,可是,你的心只有一個,你不可能將一顆心同時分給我們三個人,我已經看透了,如果我再不自拔,將來的痛苦還會更大,那時可能演變成悲劇。”
白長虹黯然道:“我並沒有去考慮這些事情……”
衞瓊霜莊肅的道:“你當然不會去考慮,因為目前你所要做的是報仇,可是我們女孩子可不同了,我們不能不去為我們自己的將來打算,這是關係到我們一輩子的事情,我曾經想過好幾天,始終覺得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最後我選擇了我自己,決心離開你,免得你左右為難。”
白長虹詫異的道:“你為什麼會選擇這條路?”
衞瓊霜苦笑道:“這條路並不是我一個人這樣決定的,還有上官琦玉,她的看法和我一樣,認為你所最愛的夏馥萍,因為她是你第一個認識的女孩子,而且她最純真,沒有一絲瑕疵,與你相配是很相宜,我們只好自動放棄你!”
忘情劍客白長虹心神直顫,只覺得自己將要失去這三個女孩子,不知道為什麼,他始終覺得自己和這三個女孩子的距離愈拉愈大,是自己的高傲傷了她們的自尊心,還是她們已預見自己的命運,他痛苦的嘆了口氣,道:“你見過上官琦玉了?”
衞瓊霜眸子裏噙着一泡淚水,她點點頭道:“她比我看的還要開,已和她的哥哥回到海外去了,她對你高傲的個性太瞭解了,準備一輩子不再見你,因為你曾經一連傷過她好幾次心,使她幾乎為你自殺。”
“自殺!”白長虹顫了顫,道:“她的心眼也太小了,我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她難道到現在還看不出來,唉,女人的心,永遠是在變……”
衞瓊霜冷冷地道:“你的心也不軟呀,這麼多人沒有一個看得上。”
白長虹痛苦的道:“瓊霜,你不要再挖苦我了,我的心誰也不會給,只要我能報了仇,其他的得失我都不計較……”
衞瓊霜一呆,道:“你難道不想到將來?”
白長虹搖搖頭道:“將來的事太難逆料了,我不敢想也不去想。”
衞瓊霜突然拭去眼角的淚水,道:“我們何必再去談這些使人煩惱的事情,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還是走吧!”
白長虹凜然道:“你真的知道華百陀在哪裏?”
衞瓊霜淡然道:“他的行動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但只限於今夜,這個人最聰明不過,對於殺死吳劍南的事他不會不知道……”
她將那密集的大草向兩旁一分,和忘情劍客白長虹並肩的走了出來,衞瓊霜對這裏的地形非常熟悉,她向前奔走一陣,突然一煞身形,道:“這兩個人非除去不可,否則我們進不去裏面。”
在遠遠的一塊石崖之下,兩個黑衣漢子像兩尊塑烕的巨神一般不動的凝立着,目光朝外,正好對着他倆隱身之處。
忘情劍客白長虹一咬牙,道:“我們出去。”
他身形方站起來,那兩個漢子已經發現他了,這兩個大漢一掣背上長劍,同時躍了過來,喝道:“誰?”
忘情劍客白長虹冷冰的道:“招魂的人。”
黑黝黝的夜裏,根本分辨不出是什麼人,這兩個漢子驟見出現一個身穿白衫的人影,心中頓時一寒,誤以為這是真的鬼魂出現,尤其對方冰冷的話聲,比墳墓裏吹出來的陰風還要寒冷。
他倆心中一凜,只覺雙腿直顫,有點不聽使喚。
左側那個漢子顫道:“兄弟,這裏常常出現怨鬼,今夜不要是我們兄弟遇上了,聽説遇鬼沒好事,不死也得生場病。”
右邊那個膽子比較大,道:“鬼不會説話,這兩個剛才還發出人聲。”
左側的哦了一聲道:“那一定是狐狸精了,昨夜老王不是碰上一個女狐狸精麼?兩個靠了一夜,還約在今夜相見,莫非那個狐狸精帶了他家裏的人又來求親了。”
他仔細的向兩個白恍恍的人影望去,果然發現其中一個是女的,他心中一喜,拍了右邊那個漢子一下,道:“果然是那個狐狸精。”
這時忘情劍客白長虹和衞瓊霜已漸漸*近,兩個人冷漠的沒有一絲表情,那個漢子一呆,頓時覺得有一股涼氣自心底冒了上來。
右邊那個漢子一顫長劍,道:“兄弟,你去扯警鈴。”
忘情劍客白長虹身形驟晃,喝道:“朋友,躺下吧!”
他那快迅的動作,恍如一縷幽風似的,突然揮起一指,對着那兩個漢子身上點了過去,這個變化的神迅,那兩個漢子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已雙雙躺下了。
衞瓊霜在那塊崖下檢視了一遍,伸手將一片覆在石壁上的青苔揭去,只見那是一個掩飾物,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大洞,她往裏面看了一眼,道:“進去吧,當心讓他們發現……”
有一道道石階旋轉而上,忘情劍客白長虹一呆,沒有料到華百陀竟能找到這樣一個隱密的地方,兩個人小心的踏着石階,向那頂上爬去。
“誰?”
在這頂上居然隱伏着一個手持長劍的漢子,這時白長虹和衞瓊霜卻還沒有上去,抬起頭一看,一個黑影擋住了去路,心中同時一驚。
白長虹淡淡的道:“你是老王麼?”
上面那個漢子楞了一楞,道:“對呀,你是誰?我怎麼從沒有見過你。”
媽的個熊,這小子也真會説大話,雙方現在的距離雖近,可是卻沒法看清對方的面目,除了晃動的人影外,誰知道誰是誰?
白長虹向前移動,輕輕道:“我是來接班的,你老兄站的也太久了,也許你不認識我,因為我是新來的,可是在下對老兄可久仰了,今夜一來便能和你換班,那可是很光榮的事情……”
老王楞了一楞,道:“不對呀,我接班沒有多久,和老李他們同時來的,上半夜還沒有到,怎會馬上換人呢?兄弟,你不要弄錯了!”
“嗟!”白長虹一笑道:“老李告訴我你今夜還要和狐狸精見面,要我代替你一會,咱們都是自家人,有事情好商量……”
老王哈哈大笑道:“兄弟,你真行!那不是狐狸精,是這裏的黑寡婦,這娘們真厲害,一夜就弄得我筋疲力盡……”
他這時戒意全消,竟緩緩的向下面行來,忘情劍客白長虹向他一招手,老王楞楞的還在發呆,道:“什麼事?”
忘情劍客白長虹身子往上一穿,在間不容髮之間伸手探出,將這老王的身子一提,順手點了他身上的穴道,老王連什麼事都沒有弄清楚便悶聲不吭的不動了。
上面是個大平頂,黑黝黝的沒有一絲光線,在這塊平頂的中間,有一個八尺見方的小洞,裏面黑得恍如一塊黑幕,不知道有多深。
忘情劍客白長虹焦急的道:“華百陀真的會來麼?”
衞瓊霜淡淡的笑道:“你等着瞧好了,他今夜非來不可。”
忘情劍客白長虹這時只覺全身氣血沸騰,有一股殺氣息心底湧出,他非常心焦的來回走動,坐立不安的望着衞瓊霜。
當這個殺父大仇人驟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時,會是什麼樣的情形,是馬上衝上去和對方拚命,還是要慢慢的置對方於死地?他這時心情亂極了。
突然,自那個黑洞之中閃出一束火光,忘情劍客白長虹心神一緊,目光突然落向那個黑洞之中,只見洞底距離自己約有十幾丈高,四個黑衣猙獰的漢子手持火炬自外面走了進來,分立在這洞裏四角,靜靜的站着。
衞瓊霜輕聲道:“他馬上就出來了……”
果然,她的話聲方始消逝,華百陀一身長衫,目光陰冷的緩緩走了進來,他嘿嘿冷笑,大聲道:“準備好了麼?”
這四個漢子齊聲道:“都準備好了!”
目中一寒,濃濃的殺機自忘情劍客白長虹的雙眉之間浮現而出,他火紅着雙眼,身上竟泛起輕微的抖顫。
衞瓊霜一怔,道:“你怎麼啦?”
白長虹恨恨的道:“我要殺死他。”
衞瓊霜輕聲道:“你不要激動,先看看他在幹什麼?”
白長虹悲憤的道:“我幾乎連一刻的時間都不能等了。”
“嘿!”一聲陰笑傳來,華百陀重重的擊了一下手掌,那四個漢子同時畏懼的凝立不動,他冷冰的道:“將他帶出來。”
霎時有兩個漢子急忙奔出,沒有多久,這兩個奔出的漢子便押着一個面黃枯瘦的老人走了進來。
忘情劍客白長虹心神大顫,忖道:“他不是毒神麼?我不是將他救出去了,怎麼又落在華百陀的手中,華百陀為何不放過他……”
他訝異的道:“夏鞏仞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衞瓊霜小聲道:“華百陀所練的毒功,懂得破解之人只有毒神夏鞏仞,華百陀唯恐毒神泄漏了他的秘密,不計任何手段追殺他……”
白長虹哼了一聲道:“我要再救他……”
衞瓊霜搖搖頭道:“你這次救不了他,仔細的看看他,已經和一個死去的人差不多了,華百陀一定給他服下了什麼藥,才使他變得呆呆痴痴像個白痴一樣。”
忘情劍客白長虹暗中一寒,果見毒夏鞏仞與以前那種樣子大不相同,雙目呆凝,儍兮兮的望着這洞裏的一點,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僅是淡漠的不言不動。
“嘿嘿!”
華百陀陰冷的大笑道:“老夏,你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天吧!上次白長虹僥倖將你救走了,你便以為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嘿嘿,你想的太簡單了,我華百陀要一個人死,不要説是你,就是白長虹也逃不出我的手掌!”
毒神夏鞏仞神智尚清,冷冷地道:“你要怎樣處置我,就快動手吧!”
華百陀冷冰的道:“我並不想殺死你!”
毒神夏鞏仞一顫道:“你到底要怎麼樣?”
華百陀輕輕擊了一下手掌,一個漢子緩緩走了過來,手中託着一顆黑黑綠豆般大的藥丸,冷冷地道:“請你不要跟我們下人為難,還是自動的服下去。”
毒神夏鞏仞冷冷地看了這漢子一眼,鼻子裏響起一聲冷哼,他把大嘴一張,那漢子運指將那顆藥丸彈進他的嘴裏,絲毫也沒有勉強。
“嘿!”華百陀大笑一聲,道:“夏兄果然英雄本色,沒有為難他們!”
毒神夏鞏仞冷笑道:“就是穿腸毒藥,我也敢服下!”
華百陀搖搖頭道:“這不是穿腸毒藥,卻比穿腸毒藥還要厲害,它能使你神經錯亂,對以往的事再也不復記憶,也會使你永遠瘋下去,直到死為止。”
夏鞏仞全身大顫道:“你為什麼這樣折磨我?”
華百陀冷冷地道:“這只是開始,我要你瘋了之後,再要你義女夏馥萍看看,看看她義父是個怎麼樣的人!”
夏鞏仞神情大變,怒道:“你!”
毒神夏鞏仞氣得“你”了半天也沒説出一句話來,只是憤怒的瞪着這個沒有人性的老狐狸,可是他只有乾瞪眼的份,一點兇威也發不出來,只有黯然長嘆,等待着那慘酷的一幕來臨。
他痛苦的呃了一聲,顫道:“我不要這個樣子見馥萍,我不要……”
華百陀冷冷地道:“你不要也得要,誰要是叛離我,我會想出更絕情的辦法對付他,你便是其中的一個,老夏,你不要怪我太狠心了,這隻怪你投錯胎了。”
這個老東西陰狠的説出這樣惡毒的話,顯示出他心中是如何的冷酷,毒神夏鞏仞聽得心神大顫,一種憤恨又痛苦的表情在臉上顯現出來,他氣得緊緊咬着下嘴唇,恨恨的瞪着華百陀,比見着大仇人還要恨煞。
毒神夏鞏仞顫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付我?”
華百陀冰冷的道:“因為你背叛我,背叛我的人下場都是如此。”
毒神夏鞏仞冷笑道:“原因恐怕不僅是這樣吧!”
華百陀嘿嘿笑道:“當然,冰凍三尺並非一日之寒,你要想知道原因,就問問你自己到底把我的事辦妥了沒有?”
毒神夏鞏仞不屑的道:“我毒神在江湖上雖然沒有你的名聲大,到底也是一派之主,豈能受你的指揮,這個你不要做夢了!”
華百陀淡淡的道:“這不結了麼,你既然不為老夫效力,老夫當然得想辦法將你除去,我不能讓把柄落在你的手裏。”
毒神夏鞏仞長長的吸了口氣,道:“何必説得那麼漂亮,乾脆説殺人滅口好了。”
華百陀搖搖頭奸笑道:“我並沒有打算殺死你,只是給你吃了瘋藥,我要你瘋得六親不認,連你最親近的人都不敢接近你。”
全身劇烈一顫,夏鞏仞恨道:“你的心比蛇蠍還要毒!”
華百陀哼了一聲道:“隨便你怎麼説我都不在乎,夏鞏仞,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有辦法將你身上所含的瘋毒除去。”
夏鞏仞冷冷地道:“不會沒有代價吧?”
“嘿嘿!”華百陀詭異的道:“當然,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我給你解毒,你當然還得給我報酬,這是很公平的事。”
毒神夏鞏仞也不是個正派之士,更不是省油之燈,他心中念頭閃動,腦海中不禁忖道:
“我何不設法和他周旋,等得到解藥之後,再想辦法逃走或者殺死他,只是這個傢伙心眼比鬼還多,要想輕易將解藥騙到手,恐怕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他斜睨華百陀一眼,道:“什麼條件?”
華百陀哈地一笑道:“你動心了。”
夏鞏仞冷冷地道:“少廢話,我只是想考慮你的要求代價!”
華百陀哦了一聲,兩道陰冷的目光頓時落在毒神夏鞏仞的身上,他知道毒神也是個難斗的人物,像這種人絕不會心甘情願的受自己利用,他嘴角上忽然漾起一絲詭秘的煞意,像是含有某種陰謀和目的,恍如已思考出對付毒神夏鞏仞的方法。
他冷煞的道:“我只要你的‘七里飄香’的藥方。”
毒神夏鞏仞聞言神情大變,駭懼的望着華百陀,這真是太可怕了,誰也沒想到華百陀這樣厲害,居然獅子大開口,一出口就要毒門傳宗的秘方,這種藥物的配製方法,除了毒門每一代掌門之人准予煉製外,連門中最得意的弟子都不知道秘方的制調方法,那想到華百陀神通廣大,一下子就將這門秘藥給打聽出來。
夏鞏仞意念一動道:“你説什麼‘七里飄香’?”
華百陀面上一冷,叱道:“別廢話,你是毒門之主,斷不會不知道這種藥,老夏,放明白點,我華老先生所開口的東西,沒有一樁弄不來的,今天向你説明白了,你要是不告訴我七里飄香的製法,今夜你休想能過太平日子,嗯!你知道麼?”
毒神夏鞏仞故裝糊塗,道:“你到底在幹什麼?我確實不知道……”
華百陀冰冷的道:“不要再拖時間,你的瘋狀一發,有藥也不能救了,你只要願意,我們就互相交換,我要藥方,你要生命,看起來兩個人都不吃虧。”
他嘿嘿冷笑道:“怎麼樣?我不願再聽你説不知道!”
“唉……”
毒神夏鞏仞最後長長的嘆了口氣,曉得自己沒有辦法逃得過這個老狐狸,他想了想,道:
“你首先得告訴我要這個方子幹什麼?”
華百陀冷冷地道:“這個你可以不要問。”
毒神夏鞏仞莊重的道:“不,在我接受這秘方之前,我曾在祖師爺面前發誓不用此東西,要用也得知道用途,你如果不願説,我自然不便勉強,不過我也不會告訴你,在用途沒有弄清楚之前,我寧願不要這條老命……”
華百陀倒是沒有想到毒神夏鞏仞會這樣倔強,居然不惜生命要與自己鬥智,他面上殺機一湧道:“你真的不要命了?”
毒神夏鞏仞冷冷地道:“我的命全交給你了,生殺之權只有你可作決定,華百陀,我想你利用我後,也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放過我。”
華百陀嗯了一聲道:“你倒有先見之明,不錯,我確實有殺你的計劃,不過現在情形不同了,只要將七里飄香的製法告訴我,我保證讓你好好走路。”
毒神夏鞏仞嘿地冷笑道:“我還是那句老話,你不將用途講出來,我怎麼樣也不會告訴你,因為這是原則問題。”
華百陀雙眉緊鎖,一時倒為難起來,他猜不出毒神夏鞏仞為何一定要知道內情,雖然毒神夏鞏仞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玩毒專家,但他一旦知道自己的意圖,會不會和自己合作還是個不可預測的問題,況且這事又關乎許多人的生命。
這些紛雜的意念恍如在電光石火間在華百陀的腦海之中流轉,他雙目寒光大盛,緊緊的*落在毒神夏鞏仞的身上,一時沉吟不語。
良久,他方下定決心道:“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有個條件。”
毒神夏鞏仞冷冷地道:“不用説我也知道,是要我保密。”
“嘿嘿!”華百陀嘿嘿冷笑道:“那倒不是,我對你已經很放心了,主要的是你也有許多把柄抓在我手中,我深信在這一點上不會出紕漏。”
毒神夏鞏仞詫異的道:“那到底是什麼事情?”
華百陀陰沉的道:“我告訴你真情之後,你必須要答應告訴我它的製法與藥料,不準故意推拖或刁難。”
毒神夏鞏仞哦了一聲道:“行,只要我生命有確實的保障,我是會答應的。”
忘情劍客白長虹看至此處,對毒神夏鞏仞這種只求活命而不顧道義的作法大起反感,他雙眉殺機如火,目中寒光如刃,恨不得立時下去將華百陀殺了。
他咬牙切齒的道:“瓊霜,我要下去了。”
衞瓊霜將他一拉,道:“慢着,你報仇固然是件重要的事情,可是毒神的七里飄香是個萬毒之毒秘方,華百陀不借運用這樣大的心機設法得到它,必有更大的陰謀,這種機會難再,你又何必急在一時,等聽完他的陰謀之後再説。”
白長虹暗暗的嘆了口氣,對衞瓊霜的見解與看法深表佩服,他曉得華百陀並不是只和自己為敵,而是在和整個武林作對,今天若能乘機得到一點他所設想的陰謀,這對江湖上何嘗不是件好事。
他搖搖頭道:“我只好讓他再多活幾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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