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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西域三善

    藍天,白雲,清風……

    徐徐西沉的落日,半邊豔紅的臉靨羞澀的藏在山峯後面,那最後一絲餘暉逐漸自大地消逝,藍天、白雲、清風,正是這暮晚時天空的彩色。

    “玄兒!”字音拖得很長,初聽之時恍如遠在數里之外,等那最後的縷音韻消逝時,又像是已經來到了眼前。

    空中傳來一連串篤篤的輕脆蹄聲,深鬱的叢林中,突然閃出一道白影,白雪般的一乘孤騎躍空而落。

    黑黝黝的長披風,飄蕩的拖在那個坐在白雪似的馬匹上的老人身後,這個雙目如刃的老人淡淡的瞥了林中的史無忌一眼,突然仰天哈哈大笑。

    羅玄恭身道:“爹,你才來呀!”

    羅戟哈哈笑道:“這個機會可真難得呀,玄兒,爹沒有想到在這裏會看見黑巾瞎子云八郎,哈哈!兩位故人依舊能活着站在這兒,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哈哈,西域分手,至今已有二十幾年,我羅戟本以為再也見不到這些好朋友了,哪知故人依舊,雄風如昔,只是那身賊氣還是沒有改……”

    神情在剎那之間一變,史無忌的臉孔隨着羅戟的出現而變得蒼白,他心中一寒,嘿嘿冷笑道:“羅兄,你真健朗!”

    “臭美!”羅戟雙目一瞪,道:“誰和你稱兄道弟,你的膽子真大,連以前怎麼稱呼都忘了,哈哈,是不是練會了‘火焰指’便可將眼睛長到頭項上,目中無人了……”

    史無忌顫道:“羅前輩,事情是晚輩的不對,但已經過了許多年了,得放手就放手,這事至今也該算了!”

    “哈哈!”羅戟只是哈哈地大笑,沒有開口回話。

    史無忌並非是個呆子,他一見苗頭不對,立時將“羅兄”改為羅前輩,當初羅戟收留他時還是個小孩子,素來都是以前輩稱呼羅戟,時隔至今,史無忌自認是本身已是獨當一面的高手,不願再以晚輩論自稱。

    他見羅戟只是哈哈大笑,不予理會自己,紅臉略黯,頓時有一股怒氣自心湖中漾起,他嘿嘿冷笑道:“羅前輩,莫不是不屑於理會在下?”

    羅戟一斂笑聲,自那厚厚的嘴角上浮現出一絲淡淡地冷酷煞意,他雙目寒芒一吐,冷冰冰地道:“你這種人還值得老夫理會麼?”

    史無忌一怔,道:“怎地?”

    羅戟冷笑道:“江湖上鼠輩橫行,魅魑當道,連對自己有恩的人也要以手段怨報,這種忘義的小人,誰和他稱朋道友!”

    這一罵,可把個陰狠深沉的史無忌給損慘了,他自覺臉上熱辣辣非常的難受,連抗辯的勇氣都沒有,只氣得顫道:“你,你……”

    羅戟冷哼道:“我怎麼樣?難道説錯了!”

    黑巾瞎子云八郎雖然無法看清史無忌此刻的窘態,但由雙方的言辭間,已知史無忌有口難言,情形非常狼狽。

    他向前連跨兩步,冷冷地道:“羅戟,你不要*人太甚,我史大哥雖然有錯,可也犯不上個死罪,我雲八郎和你有何仇恨,你將我這對照子給毀了,論起是非黑白,我們兩方也可以抵消了!”

    羅玄上前叱道:“八郎,沒你的事,你可以滾了!”

    雲八郎想起這雙眼睛毀在他們父子手裏,那股怨氣立時塞滿心中,他這時早將生死不放在心上,怒吼道:“滾!哈哈,我黑巾瞎子,在西域何曾服過誰了,雖然功夫不甚高明,待朋友卻有一腔生死熱血,要我滾也不難,除非你連我這條命也給毀了!”

    羅玄嘿嘿笑道:“若不是看在你是個瞎子,我早就讓你躺下了,別不知好歹,該知趣的時候還是知趣點好!”

    史無忌黯然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八郎,羅玄説的不錯,你還是不要牽連在內的好,為了我連你的一條命也賠上,這不是太傻了麼?”

    黑巾瞎子嘿嘿笑道:“史兄,你也太看不起我瞎子了,我眼睛雖瞎,心可沒瞎,要死我們死在一起,要活兩人同時活下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史兄,不要多説了,我雲八郎不是貪生怕死之人!”

    “哈哈!”羅戟哈哈大笑道:“好一個夠義氣的朋友,我羅戟在江湖上至今還是初次看見這種鐵錚錚的漢子,哈哈,雲八郎,你有種不怕死麼?我看你還是少説大話的好!”

    “呸!”雲八郎怒罵一聲道:“我雲八郎殺人無數,何曾皺過眉頭?”

    他這人是個極剛的血性漢子,由於史無忌曾救他一命,所以他寧願捨棄生命不要,也不能自己逃命離去,況且他雙目已瞎,對這塵世之間已無太多的留戀,每當自己在暗中摸索之時,便會覺得生命已枯,連這天地間的造化都看不見,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羅戟哈哈大笑道:“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心狠!”他的目光淡淡的瞥向忘情劍客白長虹,目中寒光一湧,問道:“閣下是否可以表明一下態度!”

    忘情劍客白長虹冷冷地道:“有這個必要麼?”

    他心高氣傲,看不慣羅氏父子那種狂妄的樣子,所以在態度間,不覺變得冰冷,像是非常不屑他們的樣子。

    羅戟嘿地冷笑一聲道:“好個小孩子,你真是個給臉不要臉!”

    忘情劍客白長虹被羅戟罵得一怔,他沒有想到這個固執的老人出口便會傷人,心中怒氣上湧,冷冷地道:“你這個老糊塗,我忘情劍客白長虹最瞧不起以老賣老的殺才,你有興趣發威,我可沒有興趣洗耳恭聽!”

    “白長虹,白長虹……”羅玄嘴唇顫動,喃喃自語一陣,突然向前一掠身形問道:“忘情劍客,你真的姓白?”

    白長虹楞楞地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忘情劍客雖然不是一代之宗,但也不會連姓什麼都要冒充,閣下如果要羞辱我白長虹,最好是先量量自己的斤兩,看看有沒有這個能力……”

    “嘿!”羅戟嘿地乾笑一聲道:“中原武林在江湖上混得像個樣子的,只有落星追魂白雲飛,你既然是姓白,不會連白雲飛這個人都不知道!”

    白長虹恭敬的道:“那是家父!”

    羅戟和羅玄同時詫異的哦了一聲,相互的對望了一眼。

    羅玄目光如電,瞪了白長虹一眼,道:“爹,這事該怎麼辦?”

    羅戟沉吟道:“還是照計劃行事,先處理掉姓史的後,再和姓白的了結你姊姊的事,這事反正已經碰上了,也免得你我再專門去找他!”

    羅玄輕輕一頷首,望着白長虹道:“閣下請先讓開,等們我和姓史的了結當年的那段公案之後,羅、白兩家再談交易……”

    “哈哈!”白長虹哈哈大笑道:“這生意愈做愈大了,連西域大亨都看上小號了,羅兄,生意人不嫌多,你有多少交易我都接了!”

    “真懂交情,嘿嘿!”羅玄大笑道:“好個懂交情的生意人,這筆生意成交了!”

    雲八郎和史無忌見忘情劍客白長虹和羅氏父子好像也有糾葛,兩人心中不禁暗喜,雲八郎嘿地冷笑一聲,道:“我們是兩條大橋通一路,白英雄,對方資本雄厚,手寬面大,道上有的是分號,專做黑吃黑的買賣,貴號如果想在世面上混,最好對付他的辦法是我兩號同做這筆買賣,也許兩家的力量或能和這位羅大爺爭爭地盤!”

    嘿!這瞎子眼睛雖瞎,那個心眼可沒瞎,他一見苗頭有了轉機,立時舵隨風擺,向忘情劍客白長虹拋媚眼了,可惜白長虹傲骨與生俱來,並不欣賞這筆買賣。

    白長虹冷冷地道:“謝謝,雲大爺,小號並沒有這個興趣!”

    黑巾瞎子神情一黯,怒衝衝地道:“貴號既然不願利上加利,本號只好認了!”

    羅戟黑巾瞎子云八郎居然心機深沉,妄想以忘情劍客作為對付自己的後盾,不禁氣得冷笑一聲,面上的殺機隨即湧現,冷冰的目光緩緩地投落在黑巾瞎子云八郎的臉上,冷漠的道:

    “瞎子,你這個念頭打錯了。”

    他身形斜斜一飄,向前連跨三步,伸手朝黑巾瞎子云八郎的身子上抓去。

    黑巾瞎子眼睛雖然瞎去,聽覺卻超乎常人的靈敏,他身子暴閃,移形換位飄出五尺之外,閃電似的掄起手掌,反身劈向羅戟的胸前,雙方用的都是快招。

    羅戟怒喝道:“你找死!”

    他手掌突然一翻,自掌心之中陡地吐出一股勁疾的大力,對於黑巾瞎子的掌緣毫不理睬,猛然迎了上去。

    “砰!”

    雙掌相交兩股掌風一*,發出一聲沉重如濤的巨響,“砰!”的一聲之後,地面上沙石迸濺,斷枝和殘葉齊飛,激盪的掌勁迴盪不絕,兩條人影同時一合。

    黑巾瞎子只覺手臂一震,胸間劇烈的一陣起伏,他痛苦的呃了一聲,臉上泛起一連串劇烈的抽搐。

    他大吼一聲道:“姓羅的,你不要*人太甚!”

    這個在西域出名的黑道高手,雖然武藝不太高明,對於朋友卻義重如山,他一見羅戟功夫高過自己甚多,非但未因此而喪氣,反而戰志高昂,有意要替好友史無忌擋得一陣,所以身形一動,急劈出七掌踢出三腿。

    羅戟僅僅一晃肩頭,便自對方掌影腿隙之中閃過,這個功力高絕的老人,不動手則已,一動手便是煞招,每每在一招半式之間,便*得黑巾瞎子閃身自救,使得黑巾瞎子云八郎叫苦不迭,額上冷汗顆顆迸激的滾落下來。

    史無忌這時也急得心如煎熬,發作不得,他一見這個罔顧生死的好友雲八郎連番遭險,知道對方手法高明,黑巾瞎子遠非對方之敵手,所以身形疾躍,沉聲大吼,揮起斗大的手掌,斜斜地劈了出去,吼道:“羅戟,你找的是我,什麼事還是由我倆解決!”

    羅戟驟覺背後勁風如刀,頓知史無忌出手了,他哈哈一聲大笑,手掌電快的回身一拍迎了上去。

    掌勁一交而回,羅戟冷冷地道:“對呀,史大英雄我們之間的事該由你我兩人解決,連累雙方的好朋友,未免有點太説不過去了!”

    黑巾瞎子深長的喘了幾口氣,顫道:“史兄,你不要管我,我先和這個小子拼命……”

    史無忌黯然道:“雲兄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死不足惜,如果你為我,而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向你們雲家好友交待!”

    他目中隱隱射出一絲冷芒,像兩枝利刃似的*住羅氏父子,冷冷地問道:“二位可否能答應我姓史的一件事情?”

    羅戟深長的吸了口氣,道:“你先説看看,如果合情合理,我姓羅的絕不會罔顧江湖道義於不顧,而做出人神共憤的事情。”

    “好!”史無忌伸出一根指頭,道:“你姓羅的果然是條漢子!”

    羅戟不屑的道:“我們羅家世代相傳,還沒有一個忘義背信之徒,只要一人有恩,我們全家共敬,但如果誰背信喪義,我們姓羅的也會不計生死的斬盡這個小人!”

    史無忌這時已抱必死之心,對於羅戟的尖酸刻薄,恍如未聞,他望了黑巾瞎子云八郎一眼,道:“我這位雲兄弟和這事絲毫沒有關係,希望你們父子不要對他留難,我姓史的只有這個要求,望你們能夠成全!”

    羅戟哈哈大笑道:“這是小事,我本來就沒有取他生命的意思,我羅戟並不是在説大話,如果要下狠手,姓雲的就是有三條命,恐怕也不夠我略略一伸手!”

    他這絕非自我得意,從剛才動手的時機便可瞭然,羅戟只要略施功夫,雲八郎早就躺下去了。

    黑巾瞎子怒聲道:“史大哥,小弟不要你替我求情……”

    史無忌搖搖頭道:“這不是求情,我只是不願意你無故犧牲!”

    他和黑巾瞎子云八郎交情絕非泛泛,素來知道他那種固執不化的個性,所以等話聲一落,他已抖手將長劍灑了出來。

    他凝重的道:“現在我們可以解決雙方的事情了!”

    羅戟哈哈大笑兩聲道:“不錯,史無忌,你在江湖上也是一條漢子,我羅戟有救你一命之恩,哪知你恩將仇報,偷學我家傳的‘火焰指’,老夫自知對不起先祖,所以將右手斷去一指,發誓再不練‘火焰指’,就是我的兒子我也不准他再練習這種功夫,你可知道那是為了什麼?”

    史無忌顫聲道:“我不知道。”

    羅戟輕輕伸出右手,上面果然少了一指,他沉痛的道:“這全是你所造成的……”

    史無忌機凜凜地道:“這事已是過往雲煙,我們還是手下見真章!”

    羅戟搖搖頭道:“不行,我還有幾件事情要弄清楚!”

    這個沉痛的老人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事情一樣,臉上一片黯然,他眼前現出一幕慘痛的往事,所以悲憤的瞪着史無忌,希望這個忘恩負義的人自動説出來。

    史無忌冷冷地道:“你還有什麼事情不明白,我會盡我心中所知的通通告訴你,不過你們父子可不能扯得太遠……”

    羅戟冷笑道:“你偷學‘火焰指’之後,可曾在西域施用過?”

    史無忌神情大變,顫道:“沒有。”

    “胡説!”

    羅戟臉上罩滿殺機,他凜凜地瞪着史無忌,兩隻利刃似的眼睛恍如穿射進史無忌的心裏,羅戟上前連跨兩步,大聲道:“你這是真心話麼?姓史的,我羅戟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雖沒深厚的交情,可也算是認識一場,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拿‘火焰指’在離開西域之時,一夜闖下三條命案,使江湖上都以為是我姓羅的下的毒手!”

    史無忌喉結一緊,道:“你是聽誰説的?”

    羅戟冷漠的道:“火焰指僅有我們羅家一脈會這種功夫,西域幾起命案在羣雄追查之下,才知道是你乾的,你拿火焰指對付誰,我羅戟倒不在乎,可恨的是你所殺的人,都是江湖上出名的大善人,西域慈神陸象山、冷麪佛心何瑩珠以及苦婆子心橋!這三個人哪個不是西域出名的善家,他們若會武功也罷了,這三個大善人雖然結交了不少江湖朋友,本身卻沒有一個會功夫的,你拿出我家的火焰指連殺三個好人,使我幾乎和西域武林道翻臉……”

    他悲痛的嘆了口氣道:“還好我羅戟和西域武林人物多少還都相識,經我百般辯解之下總算將這事平復下去,雖然將這事了結,可是我卻無臉在江湖上混了,當着羣雄之面,我發誓要將你的心挖出來,對這三個善人表示一點敬意……”

    他雙目圓睜,問道:“你為什麼殺死他們?”

    史無忌顫道:“我……”

    他一想起自己手刃西域三善之時,心中就像是籠罩上一道陰影,那時自己只因一時衝動,而想暗害羅氏父子,哪知嫁禍不成,自己反而落得這樣的下場,在悔恨之下,他連一句話也説不出來,只“我”了半天。

    黑巾瞎子這時大聲問道:“史兄,你真的殺了西域三善?”

    史無忌頷首道:“小弟一時之過,而做出那等喪心病狂的事!”

    “嘿!”黑巾瞎子嘿地一聲,怒喝道:“史無忌,你殺誰我都不會生氣,總之這三個大善人你不應該殺,你想想,武林朋友只要遭遇困難的,不要開口,那三個善人立時會想盡辦法幫助朋友,要多少有多少,連我都受過他們無數的恩惠,史無忌,你簡直不是人!”

    史無忌被罵得啞口無言,他知道自己日後所以不能在西域安身,主要的還是因為死的是三個大善人。

    黑巾瞎子性烈如火,卻最重義氣,一聽史無忌是害死三善的兇手,頓時有一股怒氣湧了上來。

    他指着史無忌大罵道:“你混蛋,你該死,我黑巾瞎子云八郎千里迢迢的趕來給你送訊,所為的你還是一個漢子,哪你知表面謙和內心險惡,竟是個這樣陰毒的小人,姓史的,我不能再怎麼責怪你,可是我內心卻恨你,史無忌,我們的交情從此一刀兩段,你我也從此再也不會相見……”

    這個脾氣粗暴的高手,説完之後,回身掉頭離去,他去時絕決異常,慌亂的向幽林之中踉蹌奔去。

    史無忌一呆,道:“雲兄,你等等……”

    羅玄冷冷地道:“他這人雖然性情暴躁卻不失為一條好漢,你能交到這種重義氣的朋友,可謂是死而無憾。”

    “哼!”史無忌大吼道:“放你媽的屁!羅玄,我與雲八郎的事和你姓羅的沒有關係,你少他媽的得了便宜賣乖!”

    他這時怨恨異常,心中大有一拼之意,長長的吸了口氣,頓時將全身功力*集於身上,沉聲喝道:“羅戟,你動手呀!我姓史的人命就在這裏,你他媽的只要有本事就動手,別他媽的幹動嘴皮子!”

    羅戟雙眉一皺,冷冷地道:“你惡性重大,到這個時候都不知悔改,我羅戟不但要替西域三善報仇,還要為武林除去一害!”

    史無忌一揚手中長劍,道:“放屁,你們父子也不是好人。”

    羅玄氣得臉色鐵青道:“爹,我們還跟他嚕嗦什麼,這小子太不懂情理了。”

    羅戟搖搖頭道:“慢着,我們羅家世代相傳,可説是沒有做過一件虧心背理之事,他既然説我們也不是好人,必定是有所見地,我不妨聽聽他怎麼説!”

    他目光一寒,神情凜然的望着嘴唇發紫的史無忌,問道:“史無忌,你這樣怨恨羅家,必是羅家有虧負你的地方,我雖然想要殺你,只要你説出個所以然,或許會給你一個公道……”

    史無忌恨恨地道:“羅玄,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會去你家偷學‘火焰指’?這都是你那寶貝的弟弟所造成的,他藉着羅家在西域的聲勢,*得吾兄史全在西域不能容身,而苦苦向我哭訴,我知道要替哥哥報仇無望,只有將你家的絕學習會,才能對付你們兄弟,誰知我苦練之下只能達到小成,距離你所練的那種功力還差的太遠……”

    “哦!”羅戟哦了一聲道:“史全原來是你的哥哥!”

    “當然!”史無忌怨憤的道:“我哥哥在西域雖然並沒有什麼好名聲,你們也不該將他趕得走頭無路,而慘死於荒漠中!”

    羅戟清叱一聲道:“你只知一點個中恩怨便這樣毀壞老夫的名譽,而不去細細追問令兄事情的真象,當初令兄在西域,只為了一顆夜明珠而殺死三司公子的全家,並姦淫三司公子的妻子和妹妹,我弟弟遇上這種事情自然不會放過,所以才會一路追去,才有*死史全的事情發生,你身為武林中人,怎能聽信一面之辭,也不去想想事實真象為何,便執迷不悟!”

    史無忌一呆,道:“我哥哥並沒有説的姦淫三司公子的妻子和妹妹!”

    羅玄冷冷地道:“他的惡跡名傳西域,你就算是沒有想到這一層,也該去查查這事的前因後果……”

    羅戟冷冷地道:“史無忌,你現在知道真相了,也該還我個公道!”

    “嘿!”史無忌大笑道:“我不管真相事實如何?我只要替我哥哥報仇,羅戟你納命來吧!”他一顫手中三尺長鋒,冷寒的劍刃在空中劃個圓弧,嗤地一聲,對着羅戟身上劈去。

    羅戟怒吼道:“不知死活的東西,你這是找死。”

    他輕輕一抖右掌,自對方的劍影中一掌切入,勁激的掌風,恍如一座重愈泰山的大石,直撞而去。

    “呃!”

    砰然一聲輕響中,史無忌發出一聲痛呃之聲,身子平空飛了出去,張口噴出一口鮮血,長劍脱手跌落在地上。

    史無忌顫聲道:“你!”

    羅戟冷冷地道:“你罪有應得,怨不得我心狠!”

    史無忌嘿地冷笑一聲道:“你不要*我,羅戟,我史無忌有仇必報,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那時!嘿!我們再算這筆血債!”

    他冷笑一聲,抓起地上的長劍對着自己的胸前紮了進去,血影一現,尖鋭的大叫一聲,倒地死去。

    羅戟黯然道:“他還是一條漢子!”

    他的目光倏地移落在白長虹的臉上道:“白朋友,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白長虹冷冷的道:“隨你的便,我隨時奉陪!”

    蹄聲急驟的響起,整個幽深的林谷像死去般的沉寂,只留下地上一灘鮮血,還有史無忌的屍體——

    一兆OCR,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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