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的夜風輕拂在林梢,發出簌簌的枝葉聲,殘碎的星光透過枝葉,斜斜投落在地上……
一陣狂亂的犬吠聲遙遙傳來,使得這個濃密的幽林裏,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輕微的步履聲戛然止住,只見一個人影悄悄凝立在一棵大樹後。
星光下的金筠音看來仍與青春少女一樣美麗,雖然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青春逝去的痕跡,可是依然有着令人迷醉的俏麗姿韻。
她雙眸寒光如水,冷煞的四下一掃,嘴角上忽然漾起一絲淺淺的笑意,夜風拂起她的衣袂,與林梢顫動的簌簌聲一樣清晰可聞,只是略略有些淒涼的感覺。
“錚錚錚!”三聲柔細的琴音自那面古琴上飛出,像流雲細水,瀑布飛泉,整個幽深的大森林,罩在一片琴韻聲裏……
“呃!”一聲沉痛的慘呃,從一棵大樹上發出。
“叭噠!”一聲,一個龐大的黑影從樹上掉落下來,那個漢子緊緊撫住胸前,一連傳出幾聲痛苦的呻吟,他滿臉驚恐的抬起頭來,絕望的望着金筠音,連喘幾口氣。
這個人踉蹌的向前走了幾步,顫聲道:“你這個琴叫什麼名字?”
金筠音冷冷道:“如果你想要知道它的名字,可敢再聆聽我一曲?”
那個漢子臉上劇烈的抽搐一下,道:“我的心脈已經被你的飛音絕技震斷,此刻已沒有能力再聆聽你操琴絕技,我在死前,很想知道這個傷人於無形的寶琴叫什麼名字?”
原來金筠音藏於林中焦急的等待衞瓊霜回來,時刻正無情的逝去,衞瓊霜去了近五個時辰還沒有回來,她心情焦慮之下,只覺有人躲於暗中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她心裏暗自好笑,施出傷人於無形的“心曲”第一章,此曲看似淡雅出塵,卻是殺人不着絲毫形跡。
那個無量宗高手一時被這幻化的琴音所迷,不禁傷了他的心神,等他驚覺出不對之時,已無力抗拒這強大的魔力。
金筠音臉上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冷漠的道:“這是‘七情魔琴’,你死得並不冤枉,因為死在魔琴之下的人,心脈雖斷,身體卻看不出一絲傷痕……”
那個漢子不容她再説下去,已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濺落在地上,他身子劇烈的一震,顫聲道:“七情魔琴,七情魔琴……”
他雙目睜得像是要跳出眼眶一樣,非常駭懼的倒退一步,道:“這是天香娘子遺下的三寶之一……”
金筠音冷冷地道:“不錯,你能知道它的來歷,已經出乎我的預料,天香三寶無一不是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異寶,江湖上雖然不乏許多能人高士終日追尋三寶的蹤跡,卻沒有人知道七情魔琴會在我的手中,因為我從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它的來歷。”
那個漢子突然哈哈一陣狂妄的大笑,像是驟然發現一件什麼秘密一樣,得意的大笑一陣後才道:“你得到天香三寶的七情魔琴,可知天香娘子是何許人?”
這一句話來得太突然,使金筠音一楞。
當初她義父華百陀交給她這隻七情魔琴的時候,並沒有説出它的來歷,僅告訴她要小心珍藏,不可輕易道出此琴的名字,這個無量宗高手突然有此一問,確實使機智百出的金筠音都怔怔地不知該如何回答對方。
她搖搖頭道:“天香娘子僅有其名,未見其人,像她這種風塵異人,天下人能知其來歷者,也僅不過是一、二人而已。”
這漢子驟地冷哼一聲道:“天香娘子本我無量宗的開山鼻祖,遺留三寶本意是要發揚我派之武功,自我派遭點蒼毀滅之後,三寶便不知其下落,要想索回三寶只有在你身上!”
他像有什麼顧忌一樣,忽然自懷中摸出一個細細的竹簡,輕掀筒塞,一股黑煙嫋嫋的升向空中。
金筠音冷叱道:“你這是做什麼?”
那個漢子冷冷地道:“我要告訴我們的宗主,七情魔琴出現之事,這事關係敝派興衰存滅,我不得不通知……”
“哼!”金筠音冷哼一聲道:“我本來還有放過你的意思,現在,如果不殺死你,將來恐怕還有更多的麻煩。”
她左臂輕舒,七情魔琴陡地斜拍而出。
那個漢子駭異的道:“你……”
底下的話尚未吐出,碩大的古琴已挾着一股大力如潮湧來,那個漢子悶呃一聲,整個頭顱被敲裂開來,血影迸現,濺射直達數步之遠。
就在金筠音擊斃這個漢子的時候,幽林裏已閃起一條淡淡的黑影,悄無聲息飛馳過來,金筠音冷笑一聲,身子斜轉一個大弧,一招“孔雀斜翅”如電的揮掌劈了出去。
那黑影啊了一聲,道:“師父,是我!”
金筠音聞聲一怔,手勢頓時一緩,急忙挫腰一擰斜斜飄出五步,硬是將劈出的手掌中途撤了回來。
她功力已達出神入化、收發由心的境界,身形躍起,飄退落足,看來像是理所當然一樣,絕使人想不到她是在出手之下,突然撤回掌力。
金筠音輕嘆一聲道:“瓊霜,你怎麼也不招呼一聲,我還以為是隱伏暗中的敵人高手偷襲呢?”
衞瓊霜勉強一笑道:“師父也太緊張了,連徒兒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金筠音雖想乘機責罰她幾句,挫一挫她那乖張的氣勢,可是想起自己能有這麼一個功力高絕的女徒之後,心底那股欣慰還超過她埋藏的哀傷,想起多年的含辛茹苦,至今有了代價,便覺得枯乾的心靈,又沾上晶瑩的露珠,一線希望條條縷縷的升起……
她笑罵道:“你這個孩子,竟敢怪起師父來了!”
衞瓊霜連連揮手道:“徒兒不敢,師父可千萬別生氣!”
金筠音笑嗔道:“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會生氣!”
她雙眉突地緊鎖,輕輕問道:“你辦的事怎麼樣了?‘千年參丸’是否……”
衞瓊霜恍如未聞,目光不瞬的注視着那個倒赴在血泊中的漢子,和那個嫋嫋放煙的筒子,恍似在忖思着這是怎麼一回事一樣。
金筠音也不知道這個金黃色竹筒所放出的黑煙,代表着什麼意思?她凝重的沉思半響,只見那冒出的黑煙愈來愈濃,緩緩升向空中。
她沉吟道:“這必是無量宗派的連絡信號,我倒沒有想到這個漢子在臨死之前,還會留下一手。”
她輕輕一抬蓮步,竹筒頓時被踢得飛出七、八丈遠,正在這時,遠處已響起人聲,只是小得猶如蚊蠅,若不是因為深夜林靜,又是順風,簡直聽不出來。
金筠音凝重的問道:“孩子,現在強敵環伺,正在我們左右,你快告訴我是否見着聖手藍衫?”
衞瓊霜緩緩將“千年參丸”拿出來,道:“我已取得此物,白長虹在哪裏?”
金筠音長長舒了口氣,道:“我已將白長虹和歐陽空藏在對面的一個山洞裏,你趕快給他們服下,‘千年參丸’一經服下,在一個時辰內不能有人驚擾,否則會功力大減,你要好好守在洞口,不準任何人進去,這裏自有我對付……”
衞瓊霜嘴唇顫動,欲言又止的樣子,金筠音臉現出焦急之色,一揮手,道:“一切等事情完了再説,現在時間來不及了。”
衞瓊霜身形一擰,飄出五步之外,她順着金筠音所指的方向如飛奔去,在她身後響起一聲低沉的冷笑聲。
金筠音對這突來的笑聲,有些詫異的向左側斜睨一眼,陡見三條淡淡的人影一飄而至。
只聽一個粗獷的聲音,道:“喂!你可看見一個少女從這裏經過?”
金筠音疾忙將黑巾罩在臉上,冷冷地笑了一笑,她見這三個人中有兩個是女的,不禁奇怪這些人的來路,這個環眼虯鬚的大漢,口氣間流露出一種傲氣凌人的態度,像是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裏一樣。
金筠音冷冷地道:“你是在和誰講話?”
這個威武驃悍的大漢聞聲之後,濃濃的眉毛陡地一豎,向身後的兩個少女喝問道:“凌燕、曉燕,你倆説説,我是在和誰説話?”
雲夢二嬌格格一陣大笑,同時道:“她這是明知故問,大哥何必跟她客氣?”
這個漢子身形陡地向前一欺,飄向金筠音的身前,在她臉上端詳了一會,只因金筠音面覆黑紗,除了一雙黑溜溜的眸子露在外面之外,其他一點也看不出來,這個漢子嘿嘿一陣非常怪異的冶笑,陰森冷寒,極其恐怖。
蘇曉燕不屑的道:“大哥,你還在猶豫什麼?那個臭婊子拿着參丸從這裏進來,萬一讓她跑了,回去如何跟師父交待?”
她斜睨金筠音一眼,冷冷地道:“這個女子深夜獨自站在這樣幽深的樹林裏,必不是什麼好來路,不是那個臭婊子的同黨,也是……”
金筠音眸光一寒,怒叱道:“你説誰是臭婊子?”
她見對方左一個婊子右一個婊子,雖然不是罵她,卻曉得這必是罵她的徒兒衞瓊霜,她心裏憤怒,一股濃濃的殺機自眸中透了出來,冷煞的目光,使蘇曉燕心中大寒,不自覺的倒退了兩步,畏懼的望着金筠音。
那個大漢輕輕在蘇曉燕臉上擰了一下,笑道:“你説得對,我先把她拿下再説。”
金筠音驟見這個漢子在她的面前做出這樣輕浮的舉動,不屑的呸了一聲,她不知這個漢子乃是西涼派的豔郎君,出了名的戀花聖手。
此人雖然喜歡看漂亮的女人,卻從不做採花姦淫的勾當,除了遇上美麗女人喜歡多看幾眼外,尋常女人他還不屑一顧,有一次在涼州道上遇上東海仙姬,他一直看了她三天三夜,而東海仙姬存心和他較量功力,竟和他對坐相視不休,最後還是豔郎君支持不住,連吐三口鮮血,大敗而回。
豔郎君雖然想看一看金筠音黑巾後的臉靨,卻苦無機會下手,在他想像之中,金筠音蒙面的原因有二,不是太過於豔麗,就是長得特別醜陋,而尋常女子多愛以美麗的臉靨賣弄姿色,金筠音可能是長得太醜,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他身形一晃,左手倏地舒出,五個手指如五柄利刃,斜斜地抓向金筠音的臉上,這一抓之勢快得眩人耳目,指風奇勁,颯颯有聲。
金筠音沒有想到這個漢子的指上功夫如此厲害,她冷哼一聲,罵道:“無恥!”
身形在電光石火間向外一擰,奇快的橫移三尺,堪堪避過對方一抓之勢,她回頭冷冷一笑,右掌橫切而出,對着豔郎君的身上劈去。
豔郎君神色大變,呼道:“邪門,天下武功高強的女子都讓我遇上了!”
他運集全身功力,逼於單臂之上,見金筠音玉掌纖白如玉,不禁暗中冷笑一聲,忖道:
“我一揮之力少説也有千斤,這小妞竟不知死活的敢橫掌切來,嘿!我讓她略吃點苦頭!”
這個意念在他腦海之中,一閃而逝,他嘿嘿一聲冷笑,掌上陡地又加上三成功力,揮臂一掌拍出!
“啪!”雙掌相交,發出重重地一聲巨響,激旋的掌勁迴盪空際,發出嗡嗡的怪異響聲,兩人身形各是一震,不自覺的各退一步。
就在雙方身形倒退之際,金筠音覆在臉上的黑巾,突然被迴盪的掌風輕輕掀起一角,一張冷豔的臉靨在豔郎君的眼中閃過,使他呆了一呆。
他怔怔地道:“乖乖,好漂亮的臉!”
雲夢二嬌驟聞豔郎君稱讚對方的美麗,曉得他的怪癖又發作了,一股熊熊的妒火在兩人心田中泛升起來,只見這兩個以妖豔出名的姊妹臉上,同時布上一層寒意,在嘴角上淡淡地漾起一絲殺機,狠狠的瞪了豔郎君一眼。
蘇凌燕喲地一聲,怪里怪氣的道:“大哥,敢情你的癮頭又發了。”
蘇曉燕也嗲聲道:“大哥如果是癮頭上來了,我姊妹兩個讓你看個夠,可是你不要忘了,師父所交代的事倩。”
姊妹兩人一搭一檔,倒也頗有風趣,只是那種令人作嘔的聲音,卻令人心裏發麻,騷得有些過火。
豔郎君像是沒有聽見她倆的話聲一樣,直楞楞的望着金筠音,在那雙精芒炯炯的神光裏,使人不難看出他是何等貪戀着適才的一瞥,可惜那僅是一剎那的事情。
金筠音被他那種色迷迷的樣子看得心裏一陣翻騰,雖然她是一個歲數不算小的人了,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子這樣凝望着,她氣得全身顫抖,叱道:“無恥之徒!”
豔郎君突然一聲長嘆道:“我真不想和你動手,只要能看一看你的臉!”
金筠音冷笑一聲,道:“你是自找死路!”
她心裏恨極這種輕薄之徒,手下再不留情,輕輕舒出一指,對準豔郎君身上“七坎”穴上點去。
指風強勁,一閃而至。
豔郎君雖然素有看女人的癖好,可是那身功力卻高得出乎任何人的意料,他雙目不瞬的望着對方,身子躍起,像是一片輕葉般的飄飛而去。
蘇凌燕怒火大熾,叱道:“大哥,這是什麼時候,你還在發你的神經。”
豔郎君搖搖頭道:“你們先去追那個丫頭,我只要看看她就走!”
話音甫逝,深林裏突然響起一連串嘿嘿的笑聲!只見無量宗主吳劍南領着兩個怪異的紅袍怪人,緩步而來。
豔郎君頭也不回,揮了揮手,吼道:“滾開,我這裏不準有任何人過來。”
吳劍南雙眉微皺,冷冷地道:“閣下是誰?在這裏鬼嚷什麼?”
左側的那個紅袍怪人,一掀袍角,躍空而起,輕飄飄的有如一片棉絮,落在豔郎君身前,怪笑道:“你是什麼東西?快報個名來。”
豔郎君適才因為那淡淡的一瞥,印象太過於深刻,由於看得不真切,憑着想像在忖測金筠音的美麗,這人沒有別的毛病,就是有這種愛瞧女人的怪癖,他看女人不但要看女人臉靨長得是否美好,還要逐樣的去各各品評,像鼻子高矮是否適中,嘴唇厚薄大小是否恰好,耳垂是圓是厚,都在他品評之列,這時他怔怔的望着對方,腦海中卻幻想着金筠音的一顰一笑,及那隱隱約約的俏麗樣子。
這個紅袍怪人一躍過來,他的視線立時被遮住,而思緒也隨之中斷,他氣得大吼一聲,一掌劈了出來。
掌勁一吐,如山迸發,只聽他吼道:“該殺頭的,你是哪個王八羔子養的?”
這個紅袍怪人想不到對方一出口便是如此難聽的惡言相向,他也是武林中大有身份之人,如何能經受得起對方這種輕蔑的辱罵,不禁氣得哇哇一陣冷笑!
他雙目寒光一湧,怒叱道:“你才是王八養的,小子,衝着你這句話,我碎屍手若不將你碎屍萬段,誓不迴轉華山!”
他不知豔郎君是因為他擾亂了他的遐思而憤怒,尚以為對方是存心和自己過不去,遂使雙方都動了殺機!
碎屍手肩頭晃動,避過對方的來掌,霍地自身上拿出一枝奇形的短劍,在空中一顫,倏地揮劈而出……
豔郎君雖然久處西涼,對江湖各派成名人物也知道得不少,他一聽對方自報華山碎屍手,心裏不禁大大的一震,立時想起華山的孿生兄弟辛氏雙雄,碎屍手辛奇和烈火輪辛強,這兩人在華山派地位極高,是江湖上最不易纏的兩個怪人。
他一見對方使劍劈來,冷哼一聲,大聲道:“碎屍手,我要三拳打死你!”
他在西涼派是出了名的神勇力士,又練了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如果連續擊出三拳,縱是一個鐵人也會砸得稀碎。
當年他在西涼時沒有一個人敢接他一拳,後來西涼派掌門都被他三拳逼得倒退,而稱他為未來西涼派唯一的大力高手,可見他的神力是如何厲害了。
他話音甫落,身子連躍三步,斗大拳頭一揮,三拳連着發出,這三拳是一拳比一拳快速,三拳連環擊出一股極大的勁力。
碎屍手不知他拳上功夫如此厲害,見他大言不慚的説明要三拳打死自己,不禁氣得哈哈大笑,頷下長髯一陣拂動。
他怒吼道:“你三拳能打死我,華山派便受你驅使!”
哪知他的話音未落,驟覺拳風洶湧,有如裂金碎石,一股股拳浪如山推來,使他的話音陡地咽在喉間。
“呃!”碎屍手一生之中不知會過多少出名的高手,卻從沒有見過這樣厲害的拳勢,他只覺胸中氣血一湧,發出一聲極低的痛呃之聲,一股鮮血由喉嚨湧出,他急忙強自忍了忍,咽回肚子裏,身子連着退後五、六步方始立穩。
他臉上一陣痛苦之色,道:“你這是哪種邪門子功夫?”
豔郎君冷冷地道:“不告訴你,讓你想一想!”
碎屍手輪冷冷地道:“你死不了,你死了我替你報仇,他打傷了你,我替你打回來!”
兄弟兩人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又都是冷漠無情的個性,不管對事對物,在他倆眼中根本沒有一絲感情,只是隨心所欲,啥事也不管。
烈火輪身子一栘,瞥了豔郎君一眼,怒道:“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豔郎君不屑的道:“你不配問我!”
這個人也真是怪異到了極點,説完之後,目光又落在金筠音的臉上,陷入沉思之中,剛才擊傷碎屍手之事,像是沒有發生一樣。
烈火輪一怔,正待出手,無量宗主吳劍南已向他施了一個眼色,向前連跨三步,道:
“閣下在這裏生事,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豔郎君恍若末聞一樣,連理都不理。
無量宗主吳劍南冷笑一聲,目光冷冷地掃了場中一眼,投落在金筠音的臉上,他雖在懷疑金筠音的身份,卻怎麼也想不出什麼原因,為何這個漢子會如此痴痴地凝視着對方?
烈火輪怒衝衝的道:“吳兄,你還遲疑什麼,他根本沒瞧得起我們!”
説着自背上緩緩拿下一個五齒巨輪,擺出一個架式,巨輪在空中一轉,響起一聲怪異的大響。
蘇凌燕格格一陣蕩笑,道:“你想打架呀,小妹陪你玩玩!”
西涼二女本不是什麼三貞九烈的女子,只要見對方長的夠得上標準,什麼事都會做出來,她見烈火輪身材高大,體健如牛,不禁動了邪心,上前遙遙擊出一掌,眼角輕輕一掠,向烈火輪眨了眨眼睛。
烈火輪辛強只覺心頭一蕩,有些支持不住,他外表雖冷,內心卻是有些剋制不住,巨輪展開,一招“五輪乍現”,對着蘇凌燕的胸前點來。
蘇凌燕胸口向前一挺,二個渾圓的高峯一顫一挺,冷冷笑道:“你忍心傷我麼?”
烈火輪辛強被對方那種妖豔樣子所迷惑,嚇得急忙撤回烈火輪,連着退後二步,沉着道:
“你走開,我不願傷你!”
他哪知二女都有着一身幻化莫測的功力,真正的功夫比他們兩兄弟還要高出幾倍,一見對方那種嬌滴滴的樣子,當真是愛憐得不忍下手。
“錚錚錚!”
這三縷琴音恍如自空而降,場中恁多高手,都不覺心頭一震,只聽豔郎君大吼一聲,連着倒退兩步。
豔郎君朗聲道:“你是……”
他像是遇上一件非常驚恐的事情,嚇得連底下的話都説不出來,金筠音冷漠的抱着古琴,緩緩移動着身子,她冷冷地道:“你們統統給我滾出這裏,否則你們俱要死在我的‘心曲’之下!”
吳劍南神色大變,上前道:“姑娘,請將寶琴借在下一觀!”
金筠音冷冷地道:“你是什麼東西?”
吳劍南神色一時變得恐怖猙獰,恨恨地道:“你不要以為手上那個‘七情魔琴’沒有人認得出來,我吳劍南追尋此琴已久,希望你識相點拿過來!”
金筠音怒叱道:“我要你們滾,聽到沒有?”
吳劍南冷笑道:“沒有那麼簡單!”
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道:“誰敢説沒有那麼簡單!”
只見一條淡淡的人影像幽靈一樣撲了過來,只見他伸指如鈎,疾快的抓向吳劍南的身上,伸手振臂一揮,吳劍南的身子已被甩了出去。
“叭噠!”在林子裏發出一聲重重的響聲。
這個人身形絲毫不停,欺到烈火輪的身前,喝道:“你還不滾?”
身形如電,指出如風,轉瞬間將烈火輪和碎屍手又拋了出去,手法乾淨俐落,快得使人不敢相信——
一兆OCR,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