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鞏仞身子才踏出兩步,身後陡地響起一聲如雷似的暴喝,震得他心神劇顫,那跨出的腳步,不自覺的收了回去。
他回身冷冷地道:“你喊住老夫到底有什麼事?”
白長虹臉上在剎那間罩上一層濃濃的殺氣,他雙眉緊緊一皺,在那薄薄嘴角上立時現出一絲冷酷的笑意。
他冷冷地道:“我要你的命!”
夏鞏仞只覺心神一顫,那冰冷的語聲有如寒冰似的襲進了他的心頭,使他驚悸的望着白長虹。
他問道:“你説什麼?”
語聲一頓道:“我和你沒有什麼仇,你為什麼要殺死我?”
白長虹臉色陡地一變,在那無涯的回憶中,他恍如又看見點蒼滅派的慘事,那無情的烈火、鉅毒與兵刀之下,點蒼弟子三百餘人,俱死在無量宗門下弟子的手中。
他向前大跨一步,道:“夏鞏仞,你大概還記得我頭一次走進百毒門時的情形吧!我由一個不會武功的孩子而躍為天下一流的高手,你知道這是為什麼?”
夏鞏仞一怔道:“我不知道。”
白長虹冷漠地笑道:“我練功夫的目的是替點蒼派報仇,也是替我爹爹報仇,如今,你們百毒門便是我要尋找的仇家之一。”
“什麼?”
夏鞏仞大喝一聲道:“你説什麼?我們百毒門和你爹的死有什麼關係?白長虹,我夏鞏仞並不是怕事之徒,你不要含血噴人!”
“呵呵!”歐陽空大煙杆一掄,自大煙鍋裏升起一條嫋嫋的淡煙,他呵呵的乾笑兩聲,猛吸幾口煙。
他緩緩吐出白霧似的長煙,不屑的道:“夏鞏仞,連你都不敢承認?”
夏鞏仞一瞪眼,喝道:“老煙蟲,你要我承認什麼?”
白長虹冷煞的一笑道:“我要你承認點蒼滅派之事,有你們百毒弟子參加,那次若不是你們百毒門放毒,也許點蒼派不會有那麼悽慘的下場。”
夏鞏仞神色慘變,道:“胡説!我們百毒門根本沒有參加那件事。”
“龜兒子,你又説謊了!”歐陽空怒叱道:“連我老煙蟲都知道你派弟子參加消滅點蒼派的計劃,在我老煙蟲面前,你倒裝什麼孫子!”
“老煙蟲!”夏鞏仞驀地揮掌拍了過來,大喝道:“你存心給我難看!”
這一掌是他畢生功力所聚,掌勢一動,空中響起一陣極大的異嘯之聲,呼呼風聲中,狂烈的掠了過去。
歐陽空陡地一晃身形,大喝道:“你敢情是想殺人滅口!”
他可不是好易與的人,未等夏鞏仞的掌緣削來,大煙杆已經疾點而出,照着夏鞏仞的脅下點去。
“嘿!”夏鞏仞冷哼一聲,左掌斜斜揚起,在空中一晃,電光石火般照着大煙杆上擊來,其力道驚人。
歐陽空哈哈大笑道:“你這王八羔子妄想殺我大煙杆!”
他正待收回大煙杆時,忘情劍客白長虹身形向前一躍,陡地橫在兩人中間,歐陽空看得一楞,慌忙退了出去。
歐陽空不解的道:“白長虹,你這是幹什麼?”
白長虹微微一笑道:“這是我個人的事,你不要多管。”
夏鞏仞驟見忘情劍客白長虹滿臉殺氣的向自己走來,心頭不禁暗暗吃驚,他迅快的將全身勁力凝聚起來,駭懼的望着白長虹。
白長虹冷漠地道:“無量宗宗主吳劍南是否在滅點蒼派之前,曾和你商量如何毀滅點蒼派的計劃,而你在無量宗宗主吳劍南發動消滅點蒼派時,暗中派遣門下去參與那件事情。”
夏鞏仞冷冷地道:“這事是吳劍南乾的,你為什麼不去找他?”
白長虹目中兇光一閃,道:“我殺了你之後,再去找吳劍南那小子算帳。”
“嗡!”
夏鞏仞乘着忘情劍客白長虹説話之際,右臂一抬,自脅下飛出一隻黑色的大蜂,嗡地一聲,向白長虹面上飛去!
白長虹怒叱道:“憑這三尾毒蜂還奈何不了我!”
他急忙撩起射日神劍在空中一轉,那個大黑蜂立時圈進一片劍光之中,被那鋒鋭的劍刃絞得粉碎。
夏鞏仞目睹自己發出的三尾毒蜂在頃刻間被射日神劍絞得粉碎,他心中一寒,竟沒有勇氣再施出另外的毒物傷害白長虹。
劍影如電的佈滿空中,一溜冷寒的劍光陡地顫動而來,恍如一條銀鏈向着夏鞏仞的胸前點來,毒神夏鞏仞怒吼數聲,連着揮出二掌。
白長虹冷哼一聲道:“我能讓你逃出射日神劍之下,也枉練劍一場!”
他嚴肅的輕叱一聲,劍身上泛起一片寒颯光影,一式“旭日東昇”對着夏鞏仞的身上射來。
夏鞏仞沒有想到對方年紀如此之輕,便已得到劍道精髓,在平淡無奇的一招裏,所含藴的威力竟能使一個江湖頂尖高手連回手的餘地都沒有。
夏鞏仞腦中這時盡是如何破解對方這一招的念頭,楞楞出神中,居然不閃不避的任那鋭利的長劍襲來。
“呃!”
夏鞏仞不愧是一個武林的一代高手,在臨危的一剎那間,身形電快的一晃,在危發一線閃避而去。
但是白長虹劍道上功夫並非一日練成的,夏鞏仞雖然能避過致命的一劍,可是左臂上依然被劃破一條長長的口子,他痛苦的發出一聲低鳴,驚惶的望着白長虹。
白長虹冷冷地道:“我曾經發過誓要把毒門中的人殺光,你將是百毒門的第一個!”
“為什麼?”夏鞏仞滿臉都是恐怖之色,道:“難道就是因為我門下弟子幫助吳劍南?”
他深深覺得這個青年給予百毒門的威脅一天比一天厲害,在對方冷煞的目光裏,夏鞏仞恍如看見百毒門百餘弟子死在對方劍刃之下。
“哼!”
白長虹冷冷地哼了一聲,道:“如果不是你們百毒門參與那件事情,我相信天南一角無量宗派是沒有能力在一夜之間毀去點蒼的。”
這時,他手中的長劍斜斜指在夏鞏仞的咽喉之處,只要微微一用力,那無情的劍尖便會刺死夏鞏仞。
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在毒神夏鞏仞臉上顯現出來,他冷汗涔涔而落,竟然絲毫也不敢動彈。
他顫聲道:“你先將長劍拿開!”
白長虹冷冷地笑道:“我要你説出參加毀滅點蒼派的,除了天南一角無量宗派和你們毒門之外,還有哪些人蔘與此事!”
“不知道。”夏鞏仞退後一步,非常痛苦的道:“我不知道!”
白長虹冷酷的一笑,冷寒的長劍又向前推進幾寸,夏鞏仞只覺喉頭一痛,幾乎透不過氣來。
白長虹冷煞的道:“我只再推進兩寸,你便沒命了,現在你已面臨生死的關頭,説不説全在你自己。”
夏鞏仞腦海中湧起一連串不同的念頭,疾快的忖思着如何逃脱對方的手中,但形勢顯然,欲想安全的撤身離去,似乎沒有這個可能。
腦海中如電的漾起一個念頭,疾快忖道:“我何不利用對方追尋仇蹤的心裏,而設法先離開這兒,然後再報今日之仇。”
這個意念如電光火石般一閃而逝,他冷冷地道:“你要我説出來不難,可是必須先放了我。”
“當然!”白長虹朗聲笑道:“只要我認為你説得對,便放過你一命!”
夏鞏仞低頭沉思片刻,道:“點蒼滅派之事,本是無量宗為報六十年前棲霞子於一夕之間殺死無量宗七十餘弟子之仇,無量宗主吳劍南唯恐自己力量不夠,派譴弟子遍邀武林各派,而真正參與此事者,卻只有武林二堡和本門。”
白長虹目光一凜,道:“哪二堡?”
“落魂堡和天星堡!”
夏鞏仞目中閃過一絲詭譎之色,他嘿嘿笑道:“這兩大堡都是無量宗宗主吳劍南的心腹,你若要找他們的晦氣,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嘿嘿!”他乾笑一聲,身形突然倒退,脱出白長虹劍光所指的地方,大步向大殿外行去。
“回來!”這有如悶雷似的沉重喝聲自白長虹的嘴裏發出,震得瓦屑俱顫,迴盪的餘音,像波浪一樣不絕於耳。
夏鞏仞心神一顫,緩緩回過身來。
他滿面驚悸之色,懷疑的道:“你説話怎麼不算數?”
白長虹冷冷地道:“你死罪雖然可免,活罪可不能不受,看你告訴我這些事情的份上,我只要廢了你這身武功!”
“什麼?”夏鞏仞顫聲道:“你簡直不要臉!”
話聲未了,忘情劍客白長虹已倏然躍了過去。
眼前寒光一閃,射日神劍將他身外的四個方位都已封位,一溜光影聚奔胸前“七坎”大穴。
夏鞏仞臉上神色在一瞬間連着變幻數種不同的顏色,他深知自己只要被對方的劍尖點中“七坎”要穴上,那身練就不易的武功便要被廢去,心中大寒,狂吼一聲,在刻不容緩之間退了開去。
他怒吼道:“白長虹,你説話等於放屁!”
白長虹一怔道:“你再説一遍!”
夏鞏仞斜斜劈出一掌,大聲道:“你欺人太甚,我們拚了!”
他曉得忘情劍客白長虹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自己只要一落入對方手中,這身武功便要被廢掉。
要知一個練武的人愛惜自己那身練來不易的武功,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當他知道自己將由一個會武功的人而變為一個平凡的人時,那種痛苦比殺了他還要難過。
夏鞏仞深深知道那種錐心的痛苦絕非自己所能忍受,這時他抱着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裏,這一拚命倒也令人不敢輕視。
二人身若疾風,轉眼間二十個回合過去。
歐陽空見兩人互相拚命的打法,心中不由焦急起來,他揚起大煙杆連吸幾口,雙目不瞬的盯着場中。
他吐出一圈圈白煙,疾忖道:“白長虹功力愈來愈行了,我歐陽空以前妄要收人家做徒弟,現在想來真是好笑,我非但無法教導人家,反而三番四次讓他來保護我。”
陡地,白長虹一墜身形,叱道:“夏鞏仞,你敢!”
“砰!”
在一聲沉重的大響裏,白長虹和毒神夏鞏仞的身形一分,各自退後五、六步,一縷鮮紅的血絲自毒神嘴角溢出,他急促的喘一口氣,臉色立時變得蒼白。
白長虹手持射日神劍一步步走了過去,那雙嚴厲的目光有如利刃般投落在夏鞏仞的身上。
夏鞏仞痛苦的顫聲道:“白長虹你好狠!”
白長虹一掄射日神劍,那刃上泛起一股冷寒的劍芒,他冷漠的道:“點蒼派橫遭滅派之禍,死了不下三百弟子,你們能對那些無辜的人下如此重的毒手,難道我就不能狠心……”
語聲一頓,長笑道:“夏鞏仞,以你那種低劣的手段,殺你並不為過!”
他豪邁的一陣大笑,倏地運轉劍光,往夏鞏仞的胸前挑去!
“白長虹,你住手!”
這聲嬌呼急切的響了起來,白長虹心神一緊,劍勢未落,急忙收劍而退,回過身子扭頭望去。在那深邃如海的目光中,陡地浮現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子,他的全身經脈一緊,幾乎要喊出聲來。
夏鞏仞全身驚顫,道:“馥萍,我的孩子!”
夏馥萍幽怨的望了白長虹一眼,緩緩走到毒神夏鞏仞身前,她傷心的嘆了口氣,凝視着夏鞏仞連一句話都説不出來。
夏鞏仞輕輕一拭嘴角上溢出的血漬,道:“孩子,你怎麼啦?”
夏馥萍悽然道:“我不是你的孩子,你不是我爹!”
“你説什麼?”夏鞏仞驚駭的道:“誰告訴你的?”
他的心神恍如受到鐵錘重重的一擊,幾乎被擊得片片碎裂開來,一件不願為人知道的事情終於揭露了出來,使得夏鞏仞痛苦的望着夏馥萍臉上。
夏馥萍痛苦的道:“你不要再騙我,我的爹是公羊翎。”
“胡説!”夏鞏仞急切的道:“這顯然是有人故意中傷,破壞我父女之間的感情,馥萍,你是一個好女孩,不要去信那些鬼話。”
夏馥萍心裏非常悲傷,她見這個老人如此焦急的掩飾真相,不禁更加難過。
她搖搖頭道:“不管你是不是我的親爹,我依然會像以前一樣的敬愛着你,所以今日我絕不讓白長虹傷了你!”
她輕輕一拭掛在臉上的淚痕,幽怨的斜睨白長虹一眼,只見白長虹這時也正茫然望着自己。
夏馥萍心神一顫,緩緩走向白長虹的身前。
她幽幽地一聲嘆息道:“白長虹,請你放了我義父!”
夏鞏仞楞道:“什麼?你叫我義父!”
他似是沒有想到夏馥萍會突然改起口來,頓時有一股涼意自心底湧起,他知道,這個最令他疼愛的女孩子再也不屬於他了。
夏馥萍回頭顫聲道:“你雖不是我親生的爹爹,可是卻養育我十幾年,我稱你一聲義父是應該的。”
“呃!”夏鞏仞痛苦的低吟了一聲,詫異的望着夏馥萍,連一句話也説不出來,只感到心中碎裂成片。
夏馥萍緩緩收回視線,投落在忘情劍客白長虹的身上,輕輕地道:“長虹,你答應我好麼!”
“哼!”白長虹冷哼一聲,道:“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啊!”夏馥萍驚悸的倒退了兩步,顫聲道:“長虹,你……”
白長虹疾忖道:“我的心裏正燃燒着仇恨的怒火,點蒼滅派的慘事,恍如剛剛發生不久,我要找那些可恨的賊子報仇,不論誰替這些仇人求情,我都不會答應……”
忖念未逝,他冷冷地道:“馥萍,這是我和他個人之間的事情,你退到一邊去,日後你就知道我為什麼不能輕易放過他。”
歐陽空呵呵大笑道:“小丫頭也替老毒物求情來了!”
夏鞏仞大喝一聲道:“老煙蟲,你在看笑話!”
歐陽空冷冷地道:“這是報應,誰也救不了你!”
忘情劍客白長虹將手中射日神劍運力一逼,在劍尖上陡地湧起一股冷寒的劍芒,閃閃爍爍。
他冷煞地笑道:“夏鞏仞,你可以出手了!”
夏鞏仞這時心神俱裂,存於胸中的那股戾氣雖然使他兇念急轉,可是對方那種令人駭懼的神威逼得他不敢發作。
他嘿嘿笑道:“白長虹你不要逼人太甚。”
語聲一轉又道:“如果不是因為我受傷極重,老夫豈會懼怕你。”
白長虹冷哼一聲,向前大踏一步,冷寒的劍光如電揮出,一溜劍芒破空顫起,挾着異嘯射出。
他滿臉殺氣,輕喝道:“你死罪可免,活罪得受!”
正在這時夏馥萍輕叱一聲,身形突然躍了起來,在空中連着換了三個姿式,一手斜斜的劈落。
掌風威烈凌厲,狂飆起處,凌厲無比的罩向白長虹的身上。
白長虹沒有料到夏馥萍會驟地向自己劈來一掌,他愕了一愕,急忙晃身一躍,退出五尺之外。
他詫異的問道:“馥萍,你瘋了!”
夏馥萍滿面淚痕,她恍如非常痛苦似的,嘴唇輕輕顫動,那種欲言又止的樣子,當真是人見人憐。
良久,她才悲涼的一笑,道:“長虹,你不要逼我,不管我義父有何重大的罪孽,我都不能容許你在我面前殺死他。”
“馥萍!”毒神夏鞏仞怒吼了一聲,夏馥萍驚悸的望了她義父一眼,只見一代毒門高手夏鞏仞此刻臉上瀰漫起一片濛濛的青氣,憤怒的瞪着白長虹。
夏馥萍駭然叫了一聲,道:“義父,你怎麼啦?”
夏鞏仞冷冷地恨聲道:“我要施出無影之毒和他同歸於盡!”
夏馥萍惶悚的顫慄,一股深濃的恐怖之色顯現在她臉上,她顫聲道:“義父,你不能!”
大煙杆歐陽空驟地臉色大變,大煙杆在空中一掄,顫出無數的杆影,他慎重的低喝一聲,向前急行三步。
他大聲道:“夏鞏仞,你只要敢施出霸道無倫的‘無影之毒’,日後我老煙蟲必血洗百毒門,將你那些毒子毒孫殺死殆盡,讓你們百毒門從此自江湖上除名……”
夏鞏仞只是冷冷地望了歐陽空一眼,他冷哼一聲,斗大的手掌倏地撐開,緩緩抬了起來。
他嘿嘿一陣冷笑道:“白長虹,我只要將雙手在空中一搓,你便要中毒而死。”
“哼!”白長虹不屑的哼了一聲,緩緩將射日神劍放回劍鞘之中,凝重的運起了師門神功,一道無形的勁氣霎時瀰漫布起,使得衣袍都整個隆隆鼓了起來。
他深吸口氣,腦海之中疾忖道:“我必須要施出太陽三式將夏鞏仞毀於掌下,才能逼使他沒有機會發出無影之毒。”
他冷漠的道:“你如果真敢施出‘無影之毒’,我立刻殺死你!”
“嘿!”夏鞏仞低喝一聲,大笑道:“白長虹,你主意打錯了!”
“義父!”夏馥萍驚悸的叫了一聲,她晃身撲在夏鞏仞的身上,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搖晃着他。
她近呼哀求的道:“義父,你不能這樣不顧性命!”
夏鞏仞全身似是受到什麼重大的震撼一樣,在那蒼老的面上浮現出一片黯然的神色,他悽然搖了搖頭,輕輕撫着夏馥萍的髮絲,沉重的道:“孩子,我敢發誓你是我的親生孩子,在這世界裏我唯有和你相依為命,如今你不知受了誰的挑撥而使我們父女感情破裂……”
他悲痛的一聲長嘆,忽然狠心的將夏馥萍推開,雙掌在空中一搓,一道青濛濛的霧氣揚起……
歐陽空目皆欲裂,大喝道:“小子,小心!”
白長虹早將勁氣佈滿全身,他見毒神夏鞏仞一搓雙掌之間,便有一股霧氣冒出,暗中叫了一聲道:“不好!”
他陡地一移身形,右掌如電光石火撩起,一股火紅的光華,從掌心之中隱隱透出,向着毒神夏鞏仞身上擊去。
“長虹,不要殺我義父!”
夏馥萍發出一聲尖叫,掩着臉悲泣起來,那回腸蕩氣的泣顫聲嫋嫋消逝於空際,嗚咽飄進每個人的耳中……
白長虹心神一震,發出的力道不禁一鬆,暗中嘆了口氣,腦中疾快閃現出無數的念頭。
“我不能殺死夏鞏仞,而讓夏馥萍恨我一輩子!”
“呃!”一聲慘叫之聲過後,毒神夏鞏仞龐大的身軀倏地倒下,一股殷紅的血水自嘴角溢出,流在地上。
“義父!”夏馥萍驚悸的狂喊一聲,撲在夏鞏仞的身上,輕輕哭泣起來。
白長虹非常痛苦的道:“他不會死,在你的面前我不忍下那樣的狠手!”
夏馥萍恨聲道:“我不要聽,你壞死了!”
忘情劍客白長虹落寞的一聲長嘆,和歐陽空並肩向大殿之外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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