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閉眼休息的孫少康,聽到門把被轉動的聲音,覺得有些奇怪,他出車禍的消息並沒有曝光,會是誰來造訪?
沒有聽到孫少康的聲音,宋慧儀逕自打開房門,緩緩的走近病牀,表情有些詭異的看著他。
孫少康只是挑了挑眉,望了她一跟,並沒有開口。
「很痛嗎?」遲疑了一下,她開口詢問。
「你説呢?」他淡淡地反問。
他一貫冰冷的回答令她心疼,他都受了傷,公公關心的竟然不是他,多麼冷漠的親情啊。
壓下心中的感傷,她輕聲問竟:「你為什麼總喜歡開快車?」
孫少康瞟了她一眼,「誰教我和某人談了一段不愉快的談話,才會想要散散心,以解煩悶。」
聽出他是指中午的那段談話,她默不作聲,剎那間她有些體諒他為何總愛鬧快車,因為他是在發泄不滿,紓解壓力。
無意去理會她的沉默,這世界也沒什麼值得他去注意。
氣氛有些沉重、尷尬,宋慧儀的目光看向桌上的水果,她輕聲説道:「我把這些水果洗一洗。」她拿起水果,走到外頭清洗。
她的態度有些……
孫少康雙眸半眯,父親前腳踏出,她後腳就進來,她該不會是聽到他和父親之間的談話了吧?
再次敲了下門,宋慧儀輕柔的推開門,將削好水梨遞至他面前,「吃點水果。」
孫少康看了她一眼,接下水梨,大方的吃了下去,他狀似不經意地問起:「你剛才聽到什麼?」
突如其來的問話令宋慧儀差點招架不住,他怎麼知道?
從她訝異的表情,他看出答案,便沒再多問,繼續將水梨送進口。
望著他,宋慧儀突然問:「你娶我,真的是為了你們公司?」
靜默了一會兒後,孫少康抬頭望她,不發一語。
他,這是默認嗎?
宋慧儀心一緊,突覺昏眩,他……
似乎對她哀怨的表情感到可笑,他冷冷地道:「商業婚姻不是這麼回事,你多此一問讓我覺得很可笑。」
宋慧儀不説話,或許是無話可説。
她靜默了半晌,才開口:「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女人當主管已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不用説是總裁;自從我嫁給你之後,我們公司守舊的勢力想將我拉下來,因此我暫時沒辦法調資金幫你。」突然有個念頭在她心底浮現。
孫少康訝異地挑了挑眉,顯然他沒料到她會説這些話來,他還以為她會跟他鬧離婚呢。
無視於他的驚訝,宋慧儀凝望著他,做下她這一生中最瘋狂的決定。
「如果能夠將這些守舊勢力趕出宋氏,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她老早就想剷除舊勢力,只是苦無機會,她相信孫少康可以替她解決難題,只不過,她很有可能趕走狼引進虎,以孫少康的野心,一個不小心,宋氏極有可能就會被他併吞。
孫少康一怔,隨即冷笑出聲,「我覺得你正在設下陷阱讓我跳進去。」他目光凌厲的盯著她,試圖從她淡然的眼中窺知她的企圖。
宋慧儀輕笑了下,鎮定的對上他打量的目光,「如果,你沒把握替我解決這件事,我也不會為難你。」
她語帶挑釁,激起孫少康的鬥志,他冷魅一笑,突然坐起身,揚手將她扯進懷中,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舉動之霸道令人心驚。
他笑道:「我接受你的挑戰,你也別忘了你曾許下的承諾。」如果她肯出資金那是最好了,不過這筆資金他不會讓它進入孫氏,因為它更適合用在他的公司上。
他温熱的氣息吹吐在她臉上,竟然讓她心慌意亂,她用力推開他。
待她平復波濤洶湧的心湖後,才敢再正視他,「你放心,我不會忘記的。」
他不會知道的,她之所以會做出這麼荒謬的決定,只是因為她不忍讓他受到公公的責罵,但更自私的是,她想多瞭解他一點,多一點時間跟他相處。
雖然,她知道她這麼做很傻、很悲哀,他也不會因此喜歡她的,但她別無他法。
宋慧儀急忙的趕回家,是因為接到孫萬浪的電話,他請她回家去拿一份重要文件,因為他無法聯絡上孫少康。
脱下高跟鞋,她快步的上了二樓,來到書房,她情非得已的翻閲孫少康的東西,最後在書桌最底下的抽屜找到孫萬浪要的文件。
當她正要關抽屜時,抽屜的最角落有一個造型可愛的玻璃瓶,她覺得奇怪,孫少康不像是有閒情逸致收集小東西的男人,敵不過好奇心,她拿出玻璃瓶,透明乾淨的瓶子裏,裝了許許多多精緻的小貝殼,可愛得令人讚賞。
「你在我書房做什麼?」
身後突然傳來嚴峻的問話聲令宋慧儀嚇了一大跳,她手一個不穩,玻璃瓶便順勢滑落。
匡啷一聲,震驚了宋慧儀也駭著了孫少康。
幾乎是用衝的,孫少康來到書桌旁,他無法置信的看著地上的碎片,目光中有著濃濃的心痛。
宋慧儀傻住了,她從未見過孫少康有這種駭人的神情,比平常陰沉的他更加可怕。
碎了、碎了,他珍藏多年的寶貝碎了!
他無法相信,只能看著一地的透明碎片,內心深處僅存的温暖剎時間消失無蹤,原本心只是死一半,如今完全死去,在這世上唯一值得他傾全力去保護的東西,全被這該死的女人破壞殆盡。
雖然,宋慧儀不知道這玻璃瓶在他眼中到底是何價值?但從他傷痛的目光看得出她犯下了一個滔天大罪。
她鼓起勇氣面對他的怒氣,「對不起,我把它清理乾淨。」她伸手往玻璃碎片探去。
「滾開!」在她碰到玻璃碎片前,孫少康扣住她臂膀拉開她,接著他毫不留情地重重甩了她一巴掌。「滾!」
腳步踉蹌的退後好幾步,宋慧儀只覺得眼冒金星,嘴內還有微鹹的液體泛出;她穩了穩身子,晃了晃腦袋,看著孫少康正蹲下身去慢慢的拾起玻璃碎片。
「發生……」方嫂的聲音倏地停止,她見到書房內的景象,嚇得愣住,在見到孫少康拾著碎片的模樣與宋慧儀左頰紅腫的樣子,她大概猜得出發生了什麼事。
她悄悄的走進書房,來到宋慧儀身旁,低聲地道:「少奶奶,我們先出去,你的臉要上藥。」
「可是……」宋慧儀擔憂的瞧了孫少康一眼,再瞧見方嫂示意的表情,她只好跟著方嫂走出書房,輕輕的將房門帶上。
方嫂細心的為宋慧儀包紮傷口,表情凝重;宋慧儀望著一層又一層的繃帶,心有疑問。
「少奶奶,少爺他不是有心要打你的,你可別放在心上。」
「你怎麼知道他是無心的呢?」宋慧儀反問。她的直覺不會錯,這裏頭一定有什麼內幕,不然一個小小的玻璃瓶,為何會引起他的怒火。
方嫂嘆了口氣,表情有著深深的惋惜,心疼及難過。
從小她就是在商場長大,察言觀色是她必學的課程,宋慧儀一眼便瞧出方嫂知道內幕。
「方嫂,請你告訴我,少康為何那麼重視那個玻璃瓶,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
方嫂看著宋慧儀好半晌,正考慮著該不該告訴她,這事在孫家是禁忌。「少奶奶,您就忘了今天發生的事,這事提不得的。」
「方嫂,你要我怎麼忘記?我每天都要去公司,再説,公公交代我拿份重要文件,我待會兒總得回去覆命,公公一看到我臉上的傷,你説,我該怎麼跟公公説,老實跟他説嗎?少康是我丈夫,我也不希望他捱罵。」
「這……」方嫂覺得十分為難,少奶奶言之有理,而且,少奶奶不似一般千金,沒有富家女的架子,對他們下人又極好,知道了應該也不會説什麼吧?
「少奶奶,您知道這事別生氣,而且千萬別讓老夫人知道這事。」
「好,我答應你。」
得到宋慧儀的保證後,方嫂快步的走出房間,回來時,她手裏拿著一疊相片,她將照片交給宋慧儀。
宋慧儀納悶的接過手,而當她看到照片時,她訝異地瞪了大眼,她無法置信照片中的孫少康也會有著如陽光般的笑臉,青春洋溢的氣息讓人很難將陰沉難懂的他連在一塊;而他的身邊有一名帶著甜甜笑容的女孩,看起來和孫少康極為登對,她繼續往下看,發現每一張照片都是他和那名女孩一同玩耍的照片,突地,有一股微微的酸意浮上她心頭。
「這些照片本來是老夫人要我燒掉的,但是……這些是我偷偷藏起來的。」
「這是怎麼一回事?」
力嫂嘆了口氣,陷入往事中。
「以前的少爺和照片中是一樣的,有著年青人該有的調皮、貪玩,雖然老夫人管他管得緊,對他要求很高,但他都只是皮皮的應付。在少爺念大一那年,認識了照片中的女孩,少爺很快的就和她談起戀愛,後來這件事被老夫人知道後大為震怒,她使盡各種手段要拆散他們,老夫人甚至還把少爺關起來,不讓他出房門;後來,少爺逃了出去,去找那名女孩,他在那名女孩經常出入的巷子當場看見她被轎車撞死,而肇事者是老夫人派去的。」説到這裏,方嫂忍不住落淚,少爺那時的傷心不是痛不欲生四個字可以形容。
宋慧儀驚愕地低呼出聲,這麼慘無人道的事,她婆婆怎麼做的出來?而當年的孫少康是怎麼走出那段悲痛的歲月?親眼見到心愛女人死在他面前,兇手還是他的親生母親,對於他們的戀情,她從剛剛的酸意轉為深深的惋惜。
拭去眼角的淚,方嫂又道:「那玻璃瓶是少爺生日時,那名女孩送給少爺的,聽少爺説,那是他們去墾丁玩時,那名女孩在海邊撿的貝殼。」她永遠也忘不了少爺告訴她時,那雀躍又略帶著羞澀的表情。
宋慧儀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會失態落淚。
她不是故意的,她知道她現在不管懷著多麼深的內疚向孫少康道歉,他也不會原諒她的,因為她竟打碎他的回憶。
「那玻璃瓶少爺一直藏得很好,因為老夫人曾地毯式地搜索少爺和那名女孩的每一樣東西,予以銷燬。」方嫂嘆了口氣,「少爺自從那名女孩死了之後,才變成現在這種模樣,以前的少爺個性雖有些偏激,自尊心也很強,但只是像個長不大的大男孩,而現在個性冷沉的他,讓我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那是因為他傷得太重,心死了呀!
她好難過、好心疼,卻又不知該怎麼去撫平他的傷。
昏暗的書房內有著沉重、令人透不過氣來的氣氛,孫少康坐在書桌前,幽黑的眸子中有著濃濃的傷痛。
書桌上的玻璃碎片,一如他此刻的心,再也無法拼湊完整。
他唯一的回憶沒有了,曉榆就如同碎片般再也拼湊不起來,而這些全是那個該死的女人造成的。
他恨她,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一陣敲門聲突地響起,接著門被緩緩推了開來,宋慧儀慢慢的走到書桌前,一臉愧疚的望著他。
「我知道我現在説什麼也彌補不了我犯的錯,但我還是要説聲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滾。」冷冷的吐出一個簡潔有力的字,表示他正處於怒火中。
「我……」
「我叫你滾,你沒聽見嗎?」不待她説下去,孫少康霍地起身,怒吼道。
宋慧儀被他的怒氣駭著,但隨即恢復心神,她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氣又道:「對不起!」
孫少康冷眼一瞪,大步的走到她面前,他高張的怒火足以燃燒整間屋子。
他的怒火令宋慧儀不自覺的退後一步,眼前的他,目光凌厲得如一把利刃般將她刺得體無完膚。
孫少康咬牙切齒的瞪著她。突地,他伸出雙手緊緊的扣住她脖子,手勁摲摲加重,他恨透了這個女人。
「放、放開我……」困難的吐出話,宋慧儀的小臉不一會兒便變得青紫。
如果能,他真想殺了她!最後孫少康鬆開手,瞪視著她。
宋慧儀吸了幾聲氣,拼命地撫著胸口。
「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
「對不起,請你告訴我,該怎麼彌補?」
孫少康大笑,彷彿是在笑她的天真。
「碎掉的玻璃片怎麼拼湊完整?就算能拼好,也不會完好如初。」
宋慧儀無法反駁,她的目光越過他,看著書桌的碎片,她的確無法拼湊一個完整的回憶給他。
咬了下唇,她轉身離開書房。
當孫萬浪見到宋慧儀瘀青的臉龐時,他氣急敗壞的找來孫少康。
這渾小子竟敢打她?他是瘋了不成。
「説!為什麼打慧儀?」孫萬浪火冒三丈地問。
如同小學生般被罰站的孫少康,他揚眉望了坐在沙發另一邊的宋慧儀一眼,就算她不跟父親告狀,她臉上的瘀青也會被父親發現,不過,他沒打算解釋。
孫少康一臉冷然,不發一語。
他的態度令孫萬浪大為火光,這不肖子是存心要氣死他嗎?
他這次會要宋慧儀回別墅拿文件,最主要的原因是要乘機讓她知道孫氏的投資計畫,要她出一些資金,因為兒子一直沒動靜,誰知,她竟會捱了兒子一巴掌?
「我在問你話,你説不説?」
聞言,孫少康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宋慧儀見他們父子間即將有爭吵,連忙出聲當和事佬:「爸爸,這事是我的錯,和少康無關。」
孫萬浪回頭望著她。「你不用為這不肖子説話,你看看他的態度,那是對長輩該有的態度嗎?」
「爸爸,少康他心情不好,他是無心的。」
不説還好,一説孫萬浪更生氣,他這做父親為什麼要老看兒子的臉色,但礙於媳婦護著兒子,他怒氣暫且壓下來,準備待支退媳婦後,再狠狠的指責兒子一頓。
從頭到尾,孫少康一句話也未説,是懶也是煩。
望著時鐘指著凌晨一點,宋慧儀仍打起精神等著孫少康回來。
突地,房門被推了開來,孫少康沉著一張臉走進房。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害你被捱罵。」
孫少康一言不發,似乎沒將宋慧儀的話聽進去,他拿起衣物,就往浴室走去。
知道他還在生氣,宋慧儀捺著性子等他出來。
當孫少康踏出浴室時,瞧見宋慧儀他就覺得心煩、厭惡,他背對著她,以毛巾擦乾頭髮。
宋慧儀走到他身後,再次道歉:「對不起。」
她的話令他心煩,她的人更讓他覺得討厭,他轉過身面對她?
「我不想再看到你,你少在我面前晃。」
「可是我們是夫妻呀。」
孫少康瞪她一眼後,便想走到二樓的客房休息,臨走前還將房門狠狠的關上。
望著房門,宋慧儀一點也不生氣,也不恨他,因為……錯在於她。
考慮了一整晚,宋慧儀獨自開車南下墾丁,她決定要做一個一模一樣的玻璃瓶給孫少康。
在墾丁待了好幾天,她才找到一個令她滿意的玻璃瓶。
她興匆匆的開車趕回台北,一回到別墅,她來到書房。
對於她失蹤好幾日,孫少康只是冷冷的瞧她一眼。
像是獻寶似的,宋慧儀將玻璃瓶放在書桌上,「這雖然不能和你往日的回憶相提並論,但希望你能找回一絲的回憶。」
破鏡不能重圓,覆水已難收,她做再多也無濟於事。
孫少康正揮手要將玻璃瓶打落,她的話卻令他怔住。
「人死不能復生,瓶子碎了不能拼湊完全,但她依然在你心裏,不是嗎?回憶也是可以找回來的。」
他放下手,抬頭看著她。
「留著它吧,回憶雖然不完整,但至少還能保留一角。」
沉默了好半晌,他問:「方嫂説了什麼?」
「該知道的,我都知道,別怪罪她老人家。」
「出去。」
瞧他的表情不再嚴峻,宋慧儀才離開書房。
孫少康望著玻璃瓶好半晌,最後將它收起來。
看來,他得狠狠的罵方嫂一頓。
又是一個孤枕難眠的夜晚,這段婚姻難道就這麼維持下去嗎?
宋慧儀掀開薄被,從軟牀上起身,她走到陽台,看著遠方一閃一閃的霓虹燈。
自從那日她從墾丁回來,把玻璃瓶交給孫少康後,他的行為就全變了。
以前他雖然會對她冷嘲熱諷,但天天都會回家過夜,但現在,三天兩頭沒回來過夜是屬正常,有時候回來已經是凌晨四、五點,而且還帶著滿身酒味回來,倒頭就睡,他們已有半個多月沒説過話了。
又嘆了口氣,她微覺寒薏,正想入房披件睡袍,房門被開啓的聲響令她立即轉過頭,孫少康又帶著醉意回來。
扯下領帶,孫少康瞧見宋慧儀站在陽台,他幽黑的眸子微閃,有些訝異她竟還未入睡,不過他沒説什麼,坐在牀上,當作什麼都沒看見。
宋慧儀來到他面前,柔柔地問道:「要喝茶嗎?」
孫少康嗤笑了聲,抬頭望她。「不敢麻煩宋總裁來服侍我。」
或許夜晚真的是人們最脆弱的時候,向來善於隱藏自己情緒的宋慧儀臉上閃過一抹受傷神色,他為什麼要這麼説呢?
「我是你的妻子。」她柔柔的語氣含著傷心。
「我孫少康高攀不起。」
宋慧儀微低下頭,一副小媳婦的模樣。「你的氣還沒消嗎?」
她不提還好,一提就挑起了他的怒氣,倏地他扣住她手腕,將她拉向他,讓她身子跌在他胸膛上。
「你……」宋慧儀驚訝地望著他,而他身體傳來的體温令她的心怦怦地狂跳著。
孫少康的嘴角揚起一抹邪氣的笑,他抱著她身子一翻,將她壓在身下,低頭吻住她的小嘴。
「唔……不要!」宋慧儀不停掙扎,他身上不但有濃濃的酒味,更有著刺鼻的香水味。
放過了她的小嘴,他直直地望著她。
宋慧儀用力的推開他,身子轉到牀的另一頭,她的美眸中充滿怒火。「為什麼你的身上有香水味?」
孫少康笑了笑,翻身坐起,彷彿理所當然地道:「和一羣女人在一起,難免會拈上她們的味道。」
「你!」氣憤的她伸手猛擦小嘴,討厭他傳來的味道。
她的舉動只有更挑起孫少康血液裏的邪惡因子,他身子往前傾,再次的將宋慧儀拉向他,將她壓在他身下,狂暴的吻著她。
敵不過他的力氣,宋慧儀只能求饒:「放開我。」
孫少康只是冷哼了聲,狂野的進入她體內,撫慰她帶給他的傷。
丈夫有外遇,做妻子的通常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然而在消息未曝光之前,宋慧儀早就知道孫少康在外面有女人。
宋慧儀看著手上的報紙,輕嘆一聲後,將報紙放在桌上,她心煩的扶著額角,心中的苦澀不知該如何才能找到解脱。
這一個多月來,孫少康每天都帶著不同的香水味回家,不僅如此,更可惡的是,他在碰完外面的女人後,還回來碰她,噁心極了,而她卻無法反抗,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煩躁的心情無處宣泄,宋晉榮的到來更令她倍感壓力,他應該是為了報紙上的緋聞而來的,這也難怪,她才新婚不到三個月。
宋晉榮説了幾句關懷的話後,導入正題。「慧儀,你應該看過報紙了?」
「嗯。」宋慧儀大方承認。
「這是怎麼回事?」
沉默了一會兒,思索著該如何回答才恰當,最後,宋慧儀只是淡淡的回答:「他是故意的,我和他有一些小爭執。」
「是小爭執嗎?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爸爸,您別擔心,事情過了緋聞自然就沒了,更何況,是我的不對。」她不知該如何對父親説出孫少康的遭遇。
「你要我怎麼不擔心?你才嫁進孫家沒多久。」
宋慧儀正想説一些安撫宋晉榮的話,胃突然感到一緊,一股酸意上揚,她難過的捂住嘴,乾嘔起來。
宋晉榮見情形不對,立即帶宋慧儀上醫院檢查,原來她已有一個半月的身孕。
宋慧儀開心的輕撫肚子,她要當媽媽了,就跟靜薇一樣。
「慧儀,要不要打通電話告訴少康?」宋晉榮笑笑地問,他就要當外公了。
「不了,我想親自去公司告訴他。」宋慧儀難掩喜色。
「好,那叫小周送你過去。」
「不用了,小周要送您回去,我叫部計程車過去就可。」
滿心歡喜的宋晉榮答應宋慧儀要求,他目送著她坐計程車離去。
他就要當外公了!這件事該和孫老分享,思及此,他撥通電話給孫萬浪,開心的向孫萬浪報喜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