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艾雯一會兒叫凌千羽大師兄,一會兒叫他兒子,一下要跟他拼命,一下要他將她殺死……
像她這種怪異的言行,誰能明白是怎麼回事?
不過他們都是老江湖了,每個人都清楚一點,那便是:無論艾雯是不是瘋子,她跟凌千羽之間的關係必定很密切。
就算不衝着凌千羽的面子,他們也沒有一個人敢説話,更沒人敢笑出來。
四周一片靜寂,只有竹葉搖曳的聲音,和艾雯的痴笑聲。
艾雯笑了一下,伸開雙手,欲待擁抱凌千羽,向前走了兩步,突然滿臉驚愕失聲道:
“我的兒子只有那麼小,你怎麼這樣大了?”
凌千羽道:“老前輩,在下並非……”
“老前輩?”艾雯大聲道:“誰説我老了?我才二十歲……”
女人跟男人的不同之處很多,尤其是女人有好幾種特長,是男人永遠都無法學會的,那便是特別會哭,特別會笑。
有人替“少女”下了個定義:見到一片樹葉落下,也會笑的女人。
其實何止少女會笑?中年的女人同樣地會笑。
往往一個枯燥無味的笑話,男人聽了沒有反應,女人卻笑得直不起腰來。
尤其是一個女人發現另一個比自己老的女人,自認還只二十歲時,她更會笑得厲害。
散花仙子顏淑貞年紀已過四十,當她聽到這個滿頭白髮的老太婆自認才二十歲時,她再也忍耐不住,放聲大笑出來。
她這一生大概從未聽過這麼好笑的事,因此也顧不得儀態了。
她的嘴巴張得老大,全身都在抖動,甚而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凌千羽一見顏淑貞大笑,雙眉一皺,目光凌厲地望了她一眼。
可惜顏淑貞只忙着大笑,沒有看到他愠怒的神色。
艾雯一愣,隨即大怒道:“你笑什麼?你以為我老了?”
顏淑貞的笑聲一頓,發現連謝肇遠在內,每一個人都板着臉。
頓時,她的面上浮起了怪異的神情,幾乎恨不得跳進河裏去。
艾雯説了那句話,陡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慌忙伸出手,在臉上摸了一下。
立刻,她摸到自己臉上的皺紋。
她像是摸到了一條毒蛇,雙手急速縮了回來,驚叫一聲道:“這不是我,我沒有老,我沒有老……”
她全身顫抖,驚駭地轉動了一下眼珠,見到悟性大師正以憐憫的目光望着她。
她像是遇到了救星樣,急忙問道:“大師父,你説我老了沒有?”
悟性大師不知該怎樣回答才好,他自幼皈依佛門,叫他説謊話,是他怎樣也不會做的事。
他垂下眼簾,合掌宣了聲佛號。
凌千羽依稀瞭解她的心情,知道她這二十多年來的歲月,在她的腦海中是一片空白。
她所記得的事,都是以前她在帝后宮時所發生的,自然以為她還只二十歲。
凌千羽一弄清這點,便待出言安慰她,卻聽艾雯大叫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翻身跌倒。
憑她的一身武功,就算站在一片浮萍上,也可渡過大河。
然而此時,當她昏倒時,她的身軀立刻壓得竹枝一彎,朝地上落去。
凌千羽沒料到有這種事情發生,他的身形一動,俯身抄起了艾雯跌墜的身軀。
他的反應何等的快,一觸及艾雯的身軀,立刻發現她的肌肉已鬆軟無力,像是—個沒練過武功的人。
他心頭一凜,伸手一探她的胸口,發現她的心脈微弱,幾乎隨時都會停頓。
凌千羽運指如風,,在艾雯身上連續閉了七個穴道。
悟性大師再也忍耐不住,問道:“凌大俠,這……這是怎麼回事?”
凌千羽輕嘆口氣,沒有説話。
他也弄不清楚怎麼回事!
像艾雯這種絕代高手,就是讓長劍在身上刺個洞,只要不是心口要穴,都不會變成這樣。
然而事實上,她吐出這一口鮮血,竟然使得她一身武功毀去了七八。
這真是匪夷所思,難以想象的事,饒是凌千羽聰明絕頂,也不明白其中的緣故。
因為他並非女人,自然不瞭解一個女人對於青春的重視。
一個女人,尤其是美麗的女人,對於她的容貌和青春看得比生命還要重要。
艾雯瘋了二十多年,記憶中,這段悠長的歲月是一大片空白。
殘存在她腦海中的記憶,仍是發瘋以前的美好時光裏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她發瘋是由於親手扼死了自己的兒子,以致她的潛意識裏,使她強迫自己的意志,忘卻這段痛心的事,所以這以後的二十多年裏,她才會失去記憶。
因為老夫人的誘導,以及凌千羽的出現,艾雯記起了發瘋前的事。
在她的感覺中,她仍然只有二十歲,仍然在跟她的姐姐爭奪凌雨蒼。
這就是她為何會把凌千羽看作凌雨蒼之故。
陡然之間,由顏淑貞的笑聲,引起了她注意到一個事實,那便是她已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女人。
任何人在一覺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老了二十五歲,都會發瘋。
何況把青春與美麗看成性命;神智已經不正常的艾雯,這種突然的打擊,不是她的意志能夠負擔得了的。
所以她的血脈在剎那之間破裂,立刻瀕臨死亡的邊緣。
這時落日已完全隱沉,大地漸漸暗了下來。
凌千羽望着昏暗的大地,一剎之間想了許多許多。
一片沉寂中,謝肇遠長嘆口氣,道:“唉!顏師妹,你看你……”
顏淑貞這時也看出了凌千羽跟艾雯之間必有某種淵源,她非常難過地走了過來,道:
“凌大俠,妾身不該……”
凌千羽打斷她的話,道:“這位女俠,事情不能怪你,她本來早已神智失常……”
悟性大師道:“凌大俠,這位是峨嵋散花仙子顏女俠……”
他把謝肇遠和天靈道人介紹完了,這才想到被艾雯打下竹林的玉真子來。
他啊地一聲道:“貧僧忘了崆峒的玉真子道友……”
天靈道人伸手將悟性攔住,道:“大師,讓貧道去。”
謝肇遠見天靈道人躍下竹林,朝凌千羽抱拳道:“凌大俠,多蒙相救,老夫感激萬分。”
凌千羽道:“掌門人,不需多禮,那是應該的。”
謝肇遠歉疚地道:“凌大俠,這位老前輩的……”
他不知用什麼話來形容艾雯的突然倒下,因為她既非害病,也不是受傷,無法以一個貼切的話來説明。
他的話聲稍頓,道:“老夫身上帶有本門丹藥,或許……””
凌千羽道:“多謝掌門人,不過她傷勢很重,需要雪蓮或何首烏一類的藥物……”
謝肇遠沉吟道:“這個……”
竹葉一動,天靈道人抱着玉真子躍了上來。
謝肇遠忙道:“道長,他的傷……”
天靈道人説道:“玉真子道友的內傷不重,只是昏過去而已,服下本門的金丹,休息幾天就可痊癒。”
謝肇遠道:“這樣我便放心了,哦,,聽説武當金丹乃是以何首烏為主藥,不知你還有幾顆?”
天靈道人説道:“貧道下山時帶着三顆,此刻還剩兩顆……”
謝肇遠道:“道長,請把武當金丹交給凌大俠,這位老前輩身受重傷……”
天靈道人望了望凌千羽,頷首道:“這個自然。”
凌千羽道:“多謝道長慷慨。”
他見到天靈道人毫不猶疑地答應以武當奪命金丹給艾雯療傷,心中頗為感動。
九大門派能夠經歷數百年,仍然在武林中屹立不倒,除了武功秘訣之外,當然還有其他的原因。
從天靈道人身上可以看到一個正派人土跟邪派高手的分別。
凌千羽領着他們躍下竹林,到岸邊的一個土堆旁坐了下來,把武當金丹給艾雯服了下去。
他很快地施出內力替艾雯全身推摩了一番,這才又將她心脈附近的幾個穴道閉住,不使傷勢惡化。
這時夜幕已經低垂,蒼穹滿布星星,皎潔的月光灑落在水面,泛映起銀白色的光華。
謝肇遠等人一直默默地看着凌千羽替艾雯動手推摩,直到他把艾雯平放在身邊,解下身上的衣袍替她披下,謝肇遠才開口道:“凌大俠,這位前輩的傷勢……”
凌千羽搖頭道:“她全身的經脈已經斷了十之七八,若非在短時間內找到百年參王或雪蓮,一身武功就此全廢,並且從此癱瘓下去,永遠無法復原。”
“哦!”謝肇遠道:“有這麼嚴重?”
悟性大師道:“凌大俠,貧僧不明白,她的內功如此深厚,竟會突然變成這樣,到底是何原因……”
凌千羽道:“這個在下也不大清楚,必須找到醫道名家,才能明白……”
顏淑貞滿臉悔疚地道:“這都是妾身闖下的禍,若非是我,她絕不會……”
凌千羽道:“顏女俠,不用難過,此事也怪不得你……”
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和艾雯的遭遇,不禁長長地嘆了口氣。
到這個時候,他已可完全肯定,老夫人便是艾翎,也就是他的生身之母。
他絕未料到,思念了十幾年,找尋了許久的母親,竟然成了危害武林的魁首。
而他自己將要被逼着與他的母親對敵。
雖説他可能有機會勸説老夫人解散失魂幫,打消殘害武林的念頭,但是她以前所犯下的過錯,是否又能受到各大門派的原諒?
尤其他要弄清楚的是她這二十多年來的遭遇,以及她組織失魂幫的起因。
在他的內心深處,他認為自己母親不該負荷這些殺害各派高手的責任,相信在她的背後,還有一個主謀的人。
那個主謀人是誰?
莫非就是他所見過的沉木君?
可是老夫人現在的丈夫又是誰?
凌千羽暗忖:“這個問題也許只有找到青後,才能獲得答案。”
顏淑貞見凌千羽滿臉傷感,真不知説些什麼才好。
誰都知道百年參王和雪蓮,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靈藥,若是有長時間的找尋,或許可以尋到,但艾雯傷勢慘重,絕不可能等那麼久。
這時,每一個人的心裏都有很大的疑問,那便是:這個白髮老婦到底是誰?她跟凌千羽又是什麼關係?
悟性大師終於忍耐不住,問道:“凌大俠,請恕貧僧冒昧,這位老前輩神功蓋世,不知是大俠的……”
凌千羽猶疑一下,道:“她是在下的姨母。”
凌千羽的身世和來歷,在武林中是一個謎,就跟白帝和青後能夠永不衰老一樣,無人瞭解。
此刻,當他説出艾雯是他姨母時,每一個人都哦了一聲。
凌千羽不願把自己曲折的身世説出,話聲一頓,繼續道:“大師,你們這次趕來此處是為了……”
悟性大師道:“貧僧等這次是由謝大俠率領,到神女宮去請青後出山。”
“哦!”凌千羽道:“神女宮就在這附近?”
悟性大師頷首道:“嗯,可是我們找了一天,都沒有找到,卻無意中遇到了凌大俠……”
凌千羽道:“我也是無意中到了這裏……”
他話聲一頓,問道:“掌門人,你見聞廣博,不知曉不曉得以前江湖上有個名叫沉木君的高手?”
“沉木君?”謝肇遠搖頭道:“老夫一向駐足西南,很少進入中原,沒聽過有沉木君這麼個人。”
他側首道:“天靈道長,你在江湖上的時間多,不知有沒有聽過這位高人?”
天靈道人沉吟了一下,搖頭道:“貧道沒有聽説過有這麼一位高人。”
謝肇遠道:“凌大俠,不知道這位沉木君究竟是何方人士,屬於哪一門派?”
凌千羽搖頭道:“這個在下也不知道,不過他很可能是失魂幫的幫主。”
“失魂幫幫主?”謝肇遠道:“凌大俠,你見過他了?”
“嗯!”凌千羽頷首道:“若非是我的姨母所救,在下只怕已經喪命在沈家莊裏。”
“沈家莊?”謝肇遠道:“凌大俠,這位沉木君就住在莊裏,不知沈家莊在何處?”
凌千羽道:“就在這條河流的上游。”
謝肇遠頗為興奮地道:“我們只要知道地方就好了,集合我們九大門派的力量,攻進莊去……”
凌幹羽打斷了他的話道:“掌門人,在下此刻還不敢肯定他便是失魂幫幫主,再説失魂幫力量雄厚,黨羽已經分佈各派之中,我們貿然發動,恐怕後果不很樂觀。”
謝肇遠臉上一紅,道:“是,大俠言之有理,我們得從長計議,好在我們已派人去請白帝和仁心聖劍樂大俠,等到天下四大高手聚在一起,再……”
凌千羽問道:“掌門人,除了你們,另外還有人去請白帝和樂大俠?此事何時決定的?”
謝肇遠道:“這是五位掌門人在少林決定的。”
他把五大門派掌門的議決內容和計劃,匆匆地説了一遍。
凌千羽沉吟一下,道:“據在下所知,白帝已經中了暗算,被青後救到神女宮去,假如青後無法找到解除失魂藥的方法,白帝恐怕沒有力量可以幫忙了……”
謝肇遠大驚,問道:“凌大俠,你這消息是從何而來?”
凌千羽見他眼中有懷疑之色,冷冷一笑,道:“在下知道江湖上傳言白帝邀我決鬥,結果我未趕去,頗使不少人誤會,或許各位會以為是我暗算了白帝。”
悟性大師道:“凌大俠,你這話錯了,我們全都明白你是個光明磊落的人,絕不會相信江湖上無稽的傳言,此事各派掌門人都認定這是那失魂幫的陰謀……”
凌幹羽道:“各派掌門如此信賴在下,在下非常感激,不過這件事的確也是失魂幫的陰謀,在下前去赴約,見到了白帝,並且還與他交過手,至於那些觀戰的江湖人所見到的白帝,則是假冒之人……”
謝肇遠哦了聲道:“有這種事?誰敢冒充白帝?”
凌千羽道:“此事內情曲折,以後必會大白於天下,不過現在我只能説,那冒充白帝的人,也是帝后宮的門人。就在那天,白帝遭到暗算,在下身受四大煞星圍攻,險些命喪無常……”
悟性大師驚訝道:“四大煞星?貧僧沒聽過江湖上有這種人……”
凌千羽道:“那四大煞星是失魂幫老夫人親手訓練的秘密殺手,四人聯合起來,天下無敵……”
謝肇遠一聽四大煞星如此厲害,臉色一凜,道:“凌大俠,小犬等人當時奉命追隨大俠,不知他們此刻都在何處?”
凌千羽見他滿臉焦灼之色,不忍將謝育青便是四大煞星之事説出,當然一方面這件事太難以令人相信,另一方面當着謝肇遠面前説謝育青已被利用,有損點蒼聲望。
凌千羽猶疑了一下,道:“在下非常遺憾,四位大俠已經……”
謝肇遠霍地站了起來,激動地道:“凌大俠,小犬他已經遭到殺害了?”
凌千羽輕嘆口氣,點了點頭。
謝肇遠臉上浮起痛苦之極的神情。
他呆呆地望着凌千羽,好一會兒方始顫聲道:“凌大俠,這是真的?”
凌千羽輕嘆口氣,道:“掌門人,在下非常抱歉,當時我……受到了四大煞星的圍攻,自己都性命難保,因此……”
謝肇遠突然放聲大笑,響亮的笑聲,使得每一個人都為之吃了一驚。
顏淑貞駭然變色道:,“大哥,你……”
謝肇遠笑聲一斂,道:“他死得好,死得太好了。”
天靈道長還以為他心疼愛兒之喪,神經受到刺激,變得錯亂起來,忙道:“掌門人,尚請節哀,令郎……”
謝肇遠微微一笑,道:“道長,你錯了,你以為我很傷心,其實我很高興,我高興的是我有那麼一個好兒子,他的死,是為了整個武林,所以他死得很壯烈、很英雄,不愧是我的兒子,不愧是點蒼門人……”
天靈道長見他説話之時,眼中都泛出淚光,知道他話雖是這麼説,心裏的痛苦,卻已到了極點。
此刻,任何安慰的話,對他都是多餘的。
凌千羽默然地望着謝肇遠,心裏的感觸更是難以言喻。
謝肇遠側首問道:“凌大俠,小犬他……他是不是死得很勇敢?他沒有做出有辱點蒼聲譽的事情吧?”
面對着這麼一個父親,再想起謝育青所做的事,凌千羽的心裏更加難過。
他這一生,很少説謊,但這一次他知道自己非要説個謊。
如果他把事情的真相説了出來,不僅對不起謝肇遠,連他自己都難以安心。
他並沒為人之父,不過他能瞭解一個做父親的心理。尤其是一個英雄式的父親,在他的心理上,必然希望自己的子女不致於辱沒自己。
假使謝肇遠知道自己的兒子竟然被老夫人網羅,成為她對付各大門派的工具,他的心裏該怎樣想?
因此,當凌千羽看到謝肇遠那張悲痛中帶着企盼的臉孔時,他的臉色也更加沉肅起來。
他沉聲道:“沒有,令郎沒有做出一絲對不起點蒼的事,他死得非常的壯烈……”
他的目光在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道:“其他的三位少俠,也都能秉承尊長的教誨,奮勇殺敵,力竭而死……”
在淡淡的月光下,每一個人的臉色都很沉重。
那緩緩低吟的流水,此刻都彷彿在嗚咽哭泣。
峨嵋派並沒有派出門下弟子,但是顏淑貞卻忍耐不住,捂着臉哭了出來。
天靈道長顫聲道:“凌大俠,那個集團究竟是一些什麼人?竟會使得他們一齊被殺?”
凌千羽道:“在下也不知道他們是誰,因為他們都是蒙着面的,不過,據我跟他們交手的結果,發現他們都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正邪兩道都有……”
天靈道人問道:“他們是否都是神智不清?”
凌千羽猶疑了一下,道:“大多數如此,有少數是甘心受利用……”
天靈道人問道:“凌大俠,你説正邪兩道都有人,是否發現本門弟子?”
“嗯!”凌千羽頷首道:“那裏面的確有武當的高手。”
顏淑貞止住哭,問道:“凌大俠,你也發現裏面有本門的人?”
凌千羽點頭道:“也有峨嵋的高手。”
顏淑貞似乎對這個問題感到興趣,問道:“凌大俠,那個本門的弟子是什麼模樣?”
凌千羽道:“他們全都以黑巾蒙面……”
顏淑貞道:“妾身的意思是他的年齡和裝束……”
凌千羽沉吟一下道:“如果在下記得不錯,貴派的那位高手是以左手使劍的,年齡約在六十左右……”
顏淑貞皺眉道:“左手使劍,年約六十……”
天靈道長脱口道:“峨嵋只有太青劍士商嶽是用左手的,莫非是他?”
顏淑貞道:“不錯,本門只有商師叔是以左手劍成名的,但是他在十年前便已死了……”
凌千羽道:“哦?”
天靈道人頷首道:“顏女俠説得不錯,太青劍土在十年前已經死了,這是江湖上誰都曉得的事。”
凌千羽淡然一笑,道:“在下出道江湖太晚,對於武林中許多事情都不清楚,不知當年商大俠是如何故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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