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羽正待説話,已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
雷剛領着四五個人走了進來,很快地把桌上的酒菜撤了下去,把室內收拾乾淨。
雷剛在這段期間,一句話都沒説,不知想些什麼。
凌千羽望了趙玉蓮一眼,道:“雷兄,你好像有什麼心事?”
雷剛哦了聲,搖頭道:“沒有。”
凌幹羽道:“雷兄,你不用瞞我,是不是關於白眉神僧的事……”
雷剛似乎有些慌張,搖頭道:“不是的,家師到現在一直沒有下落……”
凌千羽道:“那麼你是為什麼事擔心呢?”
雷剛道:“事情是有一點,不過……”
他的臉色一整,問道:“老弟,關於四位少俠之死,好像你知道……”
凌千羽道:“雷兄,不瞞你説,他們是我所殺。”
雷剛道:“老弟,我想你這麼做,一定有你的理由……”
“嗯,”凌千羽道:“他們已經被老夫人所收買,並且經過一番訓練,習成了一種極為厲害的劍法,當時我遭到他們的暗算,險些喪命,逼不得已才把他們殺死。”
他見到雷剛沉吟不語,又道:“雷兄,你記不記得傍晚時分,羅盈盈遞給我的字條?”
雷剛道:“他們便是老夫人手下的四大煞星?”
“不錯,”凌千羽。道:“若非我是遇到了趙姑娘,只怕此刻無法跟你相見了。”
雷剛嘆了口氣,道:“老弟,事情雖是如此,可是,要我如何向五位掌門解釋呢?他們是奉了五位掌門之命來此,如今卻被你殺死……”
凌千羽道:“雷兄放心,此事我會向五位掌門人解釋。”
雷剛苦笑道:“凌兄,你一點證據都沒有,五位掌門怎肯相信?”
凌千羽臉色微微一變,道:“雷兄,你不相信我嗎?”
雷剛道:“唉i老弟,你怎會這麼説呢?你的話我怎會不信,可是謝育青乃是點蒼謝掌門的獨子,他又怎會相信他的獨生愛子會背叛他?”
凌千羽沉吟一下,道:“雷兄,你看如今怎麼辦?”
雷剛道:“我也不知道,他們的屍體都在這兒,鏢行裏的人都已受到叮囑,不許他們説出去,可是事情不能永遠隱瞞下去,總要揭穿的,到那時……”
凌千羽聽他這麼説,才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也愈加覺得老夫人的可怕。
老夫人派出四大煞星之際,便已經立於不敗之際。
無論凌千羽被殺,或者四大煞星被殺死,凌千羽反正已經毀了。
他將四大門派最優秀的弟子殺死,又如何能取信四大門派的掌門?
雷剛道:“上次圓明師兄被殺,本門有好幾位長老便起了懷疑,所幸掌門人深信你的為人,這才……”
趙玉蓮突然打斷了他的話,道:“雷總鏢頭,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可以替他作證。”
凌千羽一愣,道:“玉蓮,你……”
趙玉蓮道:“我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那件事的發生,可是我相信凌大哥。”
雷剛道:“唉!趙姑娘,這件事沒那麼容易,何況……”
他苦笑了下,繼續道:“今晚凌老弟跟白帝決鬥之事,由於他沒趕到,使得許多人都誤會了,此事傳揚開去,對他的聲譽影響極大,只怕他説的話,難使人相信……”
經過他這番分析,凌千羽才發覺事情嚴重到何種地步。
他暗忖:“難怪老夫人不想殺我,事實上,她知道我已墜入她的算計之中,今後對她沒有什麼妨礙,並不是單純的要引我父親出山……”
他在沉思之際,酒菜已經擺了上來。
廚房裏的人行動頗快,就這一會兒工夫,酒菜已擺滿了一桌,豐盛之極。
可是凌千羽看到那一桌的酒菜,卻突然覺得肚子很飽。
雷剛舉起酒杯,道:“來,老弟,你答應先幹三杯……”
凌千羽苦笑道:“唉,雷兄,你要我喝酒,我該怎樣才喝得下?”
雷剛道:“別急,我們慢慢想個辦法。”
趙玉蓮道:“凌大哥,這件事,我想見到了師父之後,一定可以解決。”
凌千羽問道:“你的意思是……”
趙玉蓮道:“我可以請師父出來替你作證,如果我師伯痊癒了,也可以證明這整件事都是老夫人的陰謀。”
凌千羽想了想道:“現在只有這麼辦了。”
雷剛道:“此外,我還有一個很好的法子,可以加強各掌門人的信心。”
凌千羽問道:“什麼法子?”
雷剛道:“你喝完了這三杯,我們再慢慢談。”
凌千羽笑道:“你非逼我喝完這三杯酒做什麼?若非我們是好朋友,我真以為你的酒裏下了藥。”
雷剛大笑道:“這裏面果然下了迷藥,老弟,你別喝吧!免得我來個謀財害命。”
凌千羽大笑道:“一年都難得喝你一回酒,就算你放了迷藥,我也要喝。”
説着;他仰首連幹三杯。
雷剛舉杯道:“趙姑娘,來,我請你喝一杯。”
趙玉蓮道:“對不起,我不會喝酒。”
雷剛笑道:“難道你也怕我在酒裏放了迷藥?”
趙玉蓮真想問一句:“你沒有?”
她在一旁看得非常清楚,發覺雷剛雖然也在大笑,但那份笑容卻顯得很勉強。
若非她知道凌千羽跟雷剛的交情不淺,雷剛不會暗算凌千羽,她真會禁止凌千羽喝那三杯酒。
可是由於女人特有的敏感,使得她隱隱覺得有某些事情要發生。
所以她考慮了一下,還是沒有喝那杯酒。
因為她認為自己保持清醒,不管會不會發生事情,總沒有影響。
她微微一笑道:“雷總鏢頭,這怎麼會呢,真的我不會喝酒。”
凌千羽幹完三杯,面不改色地道:“玉蓮,你稍為陪雷大哥喝一點,免得他心裏不舒服。”
趙玉蓮不好推辭,輕輕吃一口酒。
雷剛乾完了一杯酒後,突然有些感慨道:“老弟,我從十七歲出來闖江湖開始,直到現在將近十八年,發現天下許多事情往往不像年輕時所想的那樣容易,那時血氣方剛,以為憑着手中鋼刀,一腔熱血,便可以打倒惡道,伸張正義,如今才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句話不錯……”
他的臉色凝肅起來,道:“老弟,這麼多年來,你是我惟一的朋友,只有你深知我,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事,我想你會原諒我的,對不對?”
“當然,”凌千羽道:“你我跟兄弟一般,還有什麼話好説?何況……”
他這句話還沒説完,突然臉色一變;站了起來,道:“雷兄,你這酒裏……”
話一出口,他已站立不住,身形—晃,跌倒於地。
趙玉蓮見到凌千羽突然臉色大變,便巳一驚,看見他跌倒於地,更是驚愕之極。
她的江湖經驗不夠,再加上也沒有提防霄剛會出手暗算她,因此在一愣之下,雷剛的右手已扣住她的脈門。
雷剛的動作極快,一抓住她的手腕,手肘一曲,已使出“震穴”的手法,把趙玉蓮的穴道閉住。
趙玉蓮花容失色,待要運氣,已發現全身再也使不出半分力道。
她驚怒交集,罵道:“你這……”
雷剛歉然道:“趙姑娘,對不起,在下有難言的苦衷。”
趙玉蓮咬牙道:“凌大哥把你視同兄長,你卻施出詭計來暗算他,你是不是人?”
雷剛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道:“趙姑娘,我這樣做是不得已的,我保證不會傷害千羽……”
趙玉蓮道:“你要把我們怎樣?”
雷剛道:“對不起,趙姑娘,要委屈你了。”
他閉住了趙玉蓮的啞穴,走了過去,把凌千羽從地上抱了起來,橫放在椅上。
趙玉蓮看到他愣愣地望了凌千羽一下,喃喃道:“老弟,原諒我這麼做,我是不得已的。”
趙玉蓮不知他要把凌千羽怎樣,心中焦急無比,但是穴道被閉,一時也想不出什麼法子。
雷剛凝望着凌千羽良久,方始吁了口氣,移首開去。
在這段時間,趙玉蓮可以看出他的心情非常矛盾,也非常痛苦。
只是她不明白究竟他有什麼苦衷,會使他把凌千羽出賣了。
如果説他是受了師門所逼……
趙玉蓮苦笑了下,思忖:“少林派跟凌大哥又沒有仇,為何會逼他暗算凌大哥?”
她的腦海中意念飛轉,無數的假設一個個又被她自己所推翻。
她始終想不出有什麼原因使得像雷剛那麼正直的人,施出詭計來暗算凌千羽。
直到她看到雷剛走進後廳,她才想到運氣衝穴之法。
此刻,除了她之外,已沒有人能夠救凌千羽,所以她必須設法使自己脱困。
她緩緩提起丹田真氣,想要衝開被雷剛所閉的穴道,卻發現雷剛所使的手法雖是極為通俗,但是少林閉穴之法,有它獨到之處,以她的功力來説,在一時三刻之內,也無法解困。
不過目前只有這個法子,可以救她自己和凌千羽,就算再艱難、再痛苦,她也非得一試不可。
她正在運氣之際,只見雷剛又從內廳行了出來。
雷剛的臉色沉肅,在他身後跟隨着一個灰衣的女子,臉色更是難看。
趙玉蓮凝目望去,只見那個灰衣女子臉色鐵青,毫無表情,猛一看來,好像戴了一層面具。
雷剛道:“鐵姑娘,人在這兒,你看一看。”
灰衣女子走到凌千羽的面前,默然凝望一下,道:“嗯,不錯,是他。”
她的聲音非常沙啞低沉,一聽便知道不是她原來的聲音。
這下距離較近,趙玉蓮才看清楚她的臉,果然是戴了一層鐵鑄的面具。
因為那個面具映着燈光是發亮的。
雷剛道:“鐵姑娘,現在你總可以把我師父放出來了吧?”
灰衣女子的手裏握着一個短短的鐵笛,她舉手在嘴裏一吹,發出一聲尖鋭的聲響。
那個哨音傳出老遠,隨着一長音之後,又是三個短音,顯然是她跟同伴約好了的。
她吹完了鐵笛,目光一轉,落在趙玉蓮的臉上。
或許是她戴着面具的關係,趙玉蓮也覺得她的目光非常怪異。
那兩顆隱藏在面具後的眼珠是一片烏黑,根本看不到眼白,配合着發亮的鐵面具,格外的森冷陰寒。
趙玉蓮僅看了一眼,便已覺察出她對自己帶着很大的惡意,彷彿要把自己撕裂開來。
灰衣女子冷冷地望了趙玉蓮一眼,轉首道:“雷總鏢頭,她是誰?”
雷剛道:“是凌千羽的朋友。”
灰衣女子道:“我要把她帶走。”
雷剛一愣道:“不行。”
灰衣女子道:“哦,為什麼?”
雷剛道:“我只跟你約定以凌千羽換回家師,並沒有説連她……”
灰衣女子道:“對,她不包括在我們的條件之內,可是你忘了你身中劇毒?”
雷剛道:“我當然沒忘記。”
灰衣女子道:“我用解藥來換她……”
雷剛道:“不行。”
灰衣女子目光一閃,道:“哦,你不知道你只有二十四個時辰好活?”
雷剛沉聲道:“我已決定一死了,像我這樣出賣好友的人,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灰衣女子道:“原來你早巳打算死廠?”
雷剛默然無言。
灰衣女子沉吟一會兒,道:“恕我多問一句,你既然覺得這樣做是對不起凌千羽,為什麼……”
雷剛臉色漲得通紅,顯得情緒極為激動,但他仍然忍了下去,沉聲道:“這是我的事情,我沒有回答你的必要。”
灰衣女子微微一愣,道:“雷總鏢頭,你怎敢這樣對我説話?你忘了我隨時能將你殺死。”
雷剛道:“我相信你可以。”
灰衣女子道:“那麼你……”
她的話聲倏地一頓,側過身去。
大門緩緩被人推了開來,四個頭梳雙環,面目清秀的黑衣女子,毫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她們的動作極為整齊,朝灰衣女子恭身行了一禮之後,立刻便分立兩旁。
接着,聽到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一箇中年大漢行了過來。
他的身高足有九尺開外,生得虎背熊腰,滿面虯髯,看去有似一座小山。
在他的懷裏,抱着一個黃袍人,那人長得不算小,但在他粗壯的臂彎裏,顯得有如嬰兒,只看到光禿禿的頭顱。
雷剛一見那個黃袍人,立刻衝了上去,道:“師父……”
那虯髯大漢陡地飛起一腳,叱道:“走開!”
他的聲音有如打雷,飛腿之速更像電閃,雷剛的身軀往前衝來,已經不及閃避。
他眼見那隻大腳踢來,沉喝一聲,雙臂一交,運集全身功力,往下一沉。
只聽“啪”地一聲,他的雙臂已被對方踢中。
雷剛的塊頭已不算小,功力也算得上是江湖上一流高手,所使的那一招更是少林七十二絕藝中的“鐵門閂”,雙臂下沉之勢,重逾千斤。
然而那虯髯大漢這一腿踢來,仍舊使他馬步一浮,退出三步之外,方始立穩。
那個大漢體型巨大,行動卻是很快,見到一腿沒把雷剛踢飛,低吼一聲,緊跟着又是一腿踢出。
雷剛擋了他一腿,雙臂已是有了些發麻,一見對方又是一腿踢來,不敢硬擋,腳下一滑,便待拔出九環金刀。
他的身形剛一挪開,只聽得灰衣女子叱道:“齊山,不可放肆。”
話聲一起,那虯髯巨漢踢出的左腿已迅快地收了回去。
灰衣女子冷聲道:“雷總鏢頭,你若是要跟齊山動手,只怕他會活生生地把你撕了。”
雷剛寒着臉,道:“他……他為何會少林的穿心腿?”
灰衣女子冷笑道:“你相不相信,少林的七十二種絕藝,他至少會十三種以上,穿心腿又有什麼稀奇?”
雷剛驚駭地望着虯髯巨漢,道:“他……他是少林傳人?”
灰衣女子輕嗤一聲,道:“少林派有誰把金剛不動身法練成了?憑那些禿驢還能調教出這種弟子來?”
雷剛驚道:“他已練成了金剛不動身法?”
灰衣女子道:“你是不是想試試?”
雷剛怒吼一聲,待要拔刀,卻又忍了下去。
他乾澀地道:“我總有機會領教的,現在你總可以把我的師父交出來吧!”
灰衣女子略一沉吟,道:“齊山,你把人放下。”
虯髯大漢非常温順地把懷裏抱着的黃袍人放在地上,吭都沒吭一下。
灰衣女子道:“你到那邊去,把凌千羽抱起來。”
虯髯巨漢走了兩步,雷剛突然道:“等一等。”
灰衣女子目光一閃,道:“雷總鏢頭,又有什麼事?”
雷剛道:“你説過不傷害我師父,可是他……”
灰衣女子道:“他只是服了安魂的藥物,半個時辰之後,便會自動醒來,至於他的身上,你可以仔細查看,絕無一點傷痕。”
雷剛道:“鐵姑娘,在下沒有檢查之前,希望你不要把凌千羽帶走。”
灰衣女子冷笑道:“你認為現在有人能夠阻止我把凌千羽帶走?”
雷剛道:“不錯。”
他重重地拍了三下手,只聽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四周的窗門一齊被人推開,十幾個手持強弩的黑衣大漢現身而出。
緊接着門外火光閃現,數十個大漢把那四個黑衣女子逼進屋來。
灰衣女子目光一閃,只見那些人手持諸葛強弩,蹲伏在門口,另有一些人則是手持火炬,把四周照得通明,有似白晝。
那叫齊山的虯髯巨漢一見這些人,怒吼一聲,便往雷剛撲去。
灰衣女子忙道:“齊山,不要魯莽!”
虯髯巨漢怒道:“這小子弄鬼……”
灰衣女子道:“這兒自有我處理,你別管。”
虯髯巨漢垂下雙手,道:“是,小姐。”
灰衣女子目光一閃,掃過那些鏢師身上,道:“雷總鏢頭,你這是做什麼?”
雷剛道:“沒什麼,只是自衞而已。”
灰衣女子眼中露出凌厲的光芒,道:“你以為這些人有用?”
雷剛道:“如果強弩無用,我還埋了火藥,頂多來個同歸於盡……”
灰衣女子冷笑道:“這樣説來,你是存心準備食言了?”
雷剛道:“我從不食言,凌千羽一定交給你。”
灰衣女子道:“那麼你還來這一手做什麼?”
雷剛道:“你們詭計多端,我不得不防,這也怪不得我。”
“好!”灰衣女子道:“我已把白眉和尚交給你了,現在我總可以把凌千羽帶走了吧?”
雷剛道:“不行。要等我師父醒了之後,我才能把凌千羽交給你們。”
灰衣女子厲聲道:“雷剛,你敢在我面前弄鬼,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雷剛道:“我已經不打算活了,你用死也威脅不了我。”
他深吸口氣,道:“鐵姑娘,如果你帶着解藥,讓家師可以早點醒來,你也可以早點離去。”
灰衣女子冷笑道:“雷剛,你計劃得真好,準備把凌千羽交給我們,然後又從我們的手裏奪回去,告訴你,沒那麼簡單。”
她的話聲一了,身形閃處,已朝凌千羽撲去。
雷剛沉吼一聲,蹲身出拳,少林“百步神拳”已經發出。
只見一股凌厲至極的勁風朝灰衣女子撞去,破空響起呼呼的風聲,聲勢着實驚人。
那個灰衣女子身法極為奧秘迅捷,一見雷剛以“百步神拳”攻來,不知怎的一晃,已避開了那股沉猛的拳勁,到了凌千羽身邊。
她一手抱住凌千羽,身形移處,已到達了齊山的身後。
那四個黑衣少女在這一剎,全都拔出了長劍,圍到了灰衣女子的身邊,成弧形而立。
她們的動作極快,加上那些守在外面的鏢師沒有得到命令,不敢放箭,以致一剎那間,她們已經布好了陣式。
雷剛在見到那灰衣女子閃身避開自己攻出的“百步神拳”之後,似乎被雷電擊中,全身一震,呆了一下。
他睜大了眼睛,愕然地望着灰衣女子藏身在齊山之後,突然失聲道:“你是誰?”
那灰衣女子沒有回答他的話,道:“雷剛,我們要走了,你叫他們讓開,免得無端端地送了命。”
雷剛厲聲道:“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懂得天機七巧步?”
天機七巧步!
這是被稱為中原第一,仁心聖劍樂無極的獨門絕藝。
那個灰衣女子看來好像是屬於老夫人的一夥,又怎麼會樂無極的絕藝?
她是誰?
趙玉蓮從一開始便已注意室內的整個情勢。
她起先還氣憤雷剛,認為他不該出賣凌千羽。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她已從雙方的對話中,把整個情勢弄清楚。
對於雷剛以凌千羽來交換白眉大師的行為,她覺得足堪同情。
因為那灰衣女子早已經躲在內室,以白眉大師的性命來威脅雷剛——
drzhao掃校,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