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蓮轉過身來,問道:“凌公子,還有什麼事?”
凌千羽笑了笑道:“沒什麼,趙姑娘,你也早些休息吧!”
趙玉蓮默然點了點頭,也回他一個微笑,這才像小鳥般地朝堂屋行去。
她從凌千羽的神情可以看出,未來是非常樂觀的。
若非是她還記住青後的話,她真想轉過身去,再度投入他的懷抱。
她通過了長長的甬道,上樓的時候,已禁不住滿心的喜悦,嘴裏哼着歌。
在這一剎,她覺得全身都已籠罩着幸福的光芒,有若置身在雲絮之中。
她走進書房,正想把自己投入長榻,倏地聽到室內傳來一聲冷哼。
她腳下一頓,凝目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坐在窗格上。
趙玉蓮認得他便是方才跟蒙面婦人一起來過的那個年輕女子。
羅盈盈盤坐在窗格上,淡淡的月光灑落在她的白衣上,使得她全身有一種朦朧的美,彷彿像凌凡的仙子。
然而在趙玉蓮的眼裏,她卻像一個鬼魂——一個最不受歡迎的鬼魂。
她臉上笑容一斂,故作畏懼地道:“你,你是誰?”
羅盈盈道:“我叫羅盈盈。”
趙玉蓮道:“你……你從哪裏進來的?”
羅盈盈微笑道:“我從外面進來的。”
她跳下了窗格,朝趙玉蓮緩步行了過來。
趙玉蓮退了一步,道:“你……你要做什麼?”
羅盈盈道:“你別害怕,我到這兒來,只是問你一件事。”
趙玉蓮尖聲道:“你別過來,再過來我要喊了,我跟你講,我們莊裏很多人……”
羅盈盈微笑道:“我並沒有傷害你的意思,你不用害怕。”
她深深地凝望了趙玉蓮一眼,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趙玉蓮道:“我……我不告訴你。”
羅盈盈笑道:“你不告訴我也沒有關係。”
她緩步行了過來,道:“我只想問你一件事……”
趙玉蓮道:“這麼晚了,有什麼事,你明天再來吧!何況收租的事,只有老管家知道。”
羅盈盈道:“我不是為那個而來,我是為找一個人來的。”
趙玉蓮驚訝道:“哦!你來這兒找人,是不是找青兒?”
羅盈盈問道:“青兒是誰?”
趙玉蓮道:“青兒是我的丫環,她也姓羅,你是不是她的姐姐?”
羅盈盈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面對這種天真、幼稚的富家千金,她真不知該從哪裏説起。
她真想就此轉身離去,以免多費口舌,但是一想方才看到的對方那種歡愉而可疑的神情,她便不能放下心。
她默然凝望趙玉蓮,緩聲道:“姑娘,你方才到哪裏去了?為何這樣高興?”
趙玉蓮笑道:“哦!你問這個,剛才我是去看小花了。”
“小花!”羅盈盈問道:“她也是你的丫環?”
趙玉蓮咯咯笑個不停,彷彿聽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羅盈盈有些惱怒,卻忍着性子,一直等她笑完了,這才冷冷問道:“我的話這麼好笑?”
趙玉蓮笑道:“小花是我養的一隻貓……”
羅盈盈哦了一聲,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過她很快便已收斂起笑容,問道:“我看你剛才很高興的樣子,是不是小花生了小貓?”
趙玉蓮睜大眼睛道:“你怎麼知道?”
羅盈盈冷冷一笑,道:“姑娘,你用不着跟我玩捉迷藏了,你坦白地説,把凌千羽藏到哪裏去了?”
趙玉蓮心頭微微一震,故作驚訝地道:“你説什麼?我不知道……”
羅盈盈道:“不久之前,有個受傷的男人跑到你這兒來了,他叫凌千羽……”
趙玉蓮撫着胸口道:“呀!你別把小妹嚇死了,什麼受傷的男人,我一看到人受傷,都會昏倒……”
羅盈盈冷哼一聲道:“姑娘,你別裝佯了……”
趙玉蓮道:“好好的人要裝什麼佯?我不明白!”
羅盈盈霍地跨前一步,拔出長劍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戲弄我……”
趙玉蓮見她拔出長劍,大驚失色,尖叫道:“來人哪!”
羅盈盈迅如電掣般地伸出手去,扣住了趙玉蓮的脈門,劍影一顫,鋒利的劍尖已指着對方的咽喉。
她冷冷地道:“你再敢叫,我一劍將你殺死。”
趙玉蓮本來想要閃身挪開,但她為了保持自己不會武功的面目,不願被對方識破,因此猶疑了一下。
等到那冰寒的劍尖要觸及咽喉時,她已無抉擇的餘地。
她的臉色大變,但是很快便鎮靜下來。
因為她知道自己只要不顯露出會武,羅盈盈絕不會貿然出手將她殺死。
羅盈盈見她臉色變為一片蒼白,惟恐她會昏迷過去,連忙把長劍撤回。
不過她的手仍然扣住了趙玉蓮的脈門,沒有放鬆一下。
因為她還在懷疑趙玉蓮。
從她第一眼看到趙玉蓮開始,她便對這美麗的女孩子起了疑心,到現在為止,她的這份疑竇愈來愈濃,並沒有消除掉。
並不是説她比老夫人的目光還鋭利,已經識破了趙玉蓮的假面具,而是一種女性的本能使她感覺到趙玉蓮已把凌千羽藏了起來。
她一方面是關切凌千羽,另一方面也是不放心讓他留在這麼一個美麗的少女身邊。
趙玉蓮愈是表現得纖弱嬌柔,羅盈盈愈是不放心。
因為她從經驗中知道,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喜歡一個纖弱韻女孩子,尤其還是那麼一個美麗的女孩……
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樣,無論她會不會武功,當她喜愛一個男人時,絕不會願意讓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她深嘆口氣,緩聲道:“我只要你把凌千羽交出來,立刻就放了你……”
趙玉蓮顫聲道:“我怎麼知道誰是凌千羽?又怎麼能把他交給你?”
羅盈盈厲聲道:“你還騙我?以為我不敢殺你?”
趙玉蓮道:“本來就是嘛,我又不認識他,到哪裏去找凌千羽給你?”
羅盈盈愈來愈討厭她,也愈來愈不知該怎樣對付她才好,沉吟一下,放開了她。
趙玉蓮摸着手腕嘟嚷道:“找男人找到我這裏來了,真是……”
羅盈盈怒道:“你説什麼?”
趙玉蓮退了幾步,已經站在樓梯口了,她驚慌地道:“沒有,我是説你如果不信,可以去搜。”
羅盈盈道:“我用不着搜,我知道他藏在這個莊院裏,並且還是你把他藏起來的。”
趙玉蓮嗔怒道:“你……你血口噴人。”
羅盈盈冷冷一笑道:“我問你,不久之前,我進來的時候,你還伏在桌上裝睡,我察看過,榻上的被褥依然是整齊的,如今卻堆在一起,分明是有人靠在上面……”
趙玉蓮心頭一震,道:“本來我是在桌上看書睡着的,後來窗子沒關,反被凍醒過來,所以我回到牀上,卻被青兒叫去看小花……”
羅盈盈冷哼一聲,道:“你真會説謊話,看來一般的閨閣千金比我們走江湖的女人還要皮厚。”
趙玉蓮道:“這是真的,不信你去問青兒。”
羅盈盈道:“我不需要問任何人,我……”
她話聲一頓,收起長劍,輕輕地嘆了口氣,柔聲道:“姑娘,你也許只是想救他,以為我是他的仇人,這才故意隱瞞他的行蹤,但是你不知道他受了極重的內傷,留在這兒,反而會害了他,不如交給我……”
趙玉蓮見她改變了語氣,不由暗暗冷笑,忖到:“她硬的不行,現在又來軟的,以為我會上當。”
她惶恐地道:“羅姑娘,我真的沒有看到什麼人跑進來……”
她這句話還沒説完,青兒已連蹦帶跳地上了樓,高興地道:“小姐,凌公子説很感謝……”
趙玉蓮待要出言阻止,已經來不及,只有跺腳不已。
青兒一見羅盈盈,不由愣了一下道:“小姐,她是誰?”
羅盈盈臉色立刻沉了下來,眼中射出凌厲的光芒,凝視着趙玉蓮。
趙玉蓮知道自己再隱瞞也沒有用了,她緩聲道:“青兒,你去睡吧!”
青兒應了一聲,還沒下樓,羅盈盈已沉聲道:“青兒,你別走,凌公子呢?”
青兒一愣,道:“你也認識凌公子?”
趙玉蓮叱道:“青兒,我的話你聽到沒有?”
青兒哦了聲,正待下樓,羅盈盈已冷冷道:“青兒,你不許走。”
趙玉蓮道:“羅姑娘,有什麼話你對我説就是了,不關青兒的事。”
她揮了揮手道:“青兒,你去睡吧!”
青兒滿面狐疑地望了她們兩人一眼,這才走下樓去。
羅盈盈一想起趙玉蓮方才矢口否認,睜着眼睛説謊的事,心裏便有一股火在燒着。
她咬了咬牙,道:“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説?”
趙玉蓮道:“我沒有話説了。”
“好了!”羅盈盈道:“你帶我去看凌公子,我放過你……”
趙玉蓮道:“這是不可能的。”
“你……”羅盈盈怒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趙玉蓮冷冷一笑道:“你以為我這麼容易便被你殺死?”
“哦!”
羅盈盈仔細地打量了趙玉蓮一下,冷笑道:“原來你也是個會家子,我真是看走眼了。”
趙玉蓮冷冷道:“不敢。”
羅盈盈道:“你是存心要留凌公子了?”
趙玉蓮頷首道:“不錯。”
羅盈盈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憑什麼留住他!”
她的話聲一了,身形已到了趙玉蓮身邊,五指一拂,帶起五縷尖鋭的指風,朝對方攻去。
趙玉蓮左袖一拂,右掌斜劈而出。
這一式看似輕柔飄忽,去勢卻迅快之極。
羅盈盈冷哼一聲,右手原式不變,只是改拂為抓,左掌也徒然翻起,迎擊上去。
“啪”地一聲,雙掌相交,羅盈盈腳下一晃,退出一步,右手卻已把對方的衣袖撕下一塊。
這第一招算來是雙方不分勝負,但是羅盈盈卻比對方還要吃驚。
她未料到這麼一個温柔文靜的少女,看來全不會武功,真力之強,比自己還要高出半分。
一想起她方才所受的戲弄,怒火立刻熊熊燒起,她嬌叱一聲,移身出招,剎那間已攻出七掌十腿,似乎滿屋都是她的身影……
她這下出手,已提起全身功力,所發的招式更是奇幻莫測,時而是首陽神魔嫡傳的勾魂手,時而是老夫人所傳的帝后宮絕技。
最厲害的還是她的身法移換變位,快如電閃,完全是中原樂家的天機七巧步。
這天機七巧步乃是樂無極成名的三大絕招之一,施展開來,能使人影幻化成七七四十九個。
他就是仗着這個步法,才能在數十年中,沒有遭到一些傷害……
可是趙玉蓮也非弱者,她已經得到了青後的真傳,功力奇高,動作奇快。
羅盈盈儘管有如穿花蝴蝶,奇招迭出,她仍是以青後的十三招羅剎手應敵,竟將對方所有的攻勢一齊擋住。
她等到對方的一輪急攻稍退,立刻指掌齊飛,也攻擊了八招。
轉眼之間,她們兩人已經交手了三十招,仍是不分勝負。
羅盈盈佔優勢的是她的武功博雜,招式奇門,身法迅捷。
而她的弱點也就在這裏,所謂博而不精,不像趙玉蓮那樣,自幼便被青後傳以帝后宮絕技,根基扎得極穩,功力很深。
羅盈盈本來跟隨首陽神魔羅信光學武,後來便改由老夫人授藝。
老夫人博學多藝,在武學一道,涉獵極廣,不但精通帝后宮絕藝,並且連佛門伽藍手、魔教秘劍七式,中原樂家的武功,都有研究。
羅盈盈並非她的徒兒,但她極為鍾愛羅盈盈,所以把一身武功,幾乎傾囊以授。
可惜羅盈盈扎基未穩,她所學的內功心法是首陽神魔的一脈所傳,當初進境很快,到了後來,就不如從正派心法着手的人了。
由於這個弱點,使得她無法把許多武功精髓發揮出來,甚而有種力不從心之感。
所以她現在遇到了趙玉蓮,就有好幾次都眼見機會來到,而無法出手……
她們轉眼又交手了十多招,羅盈盈的心裏明白,繼續下去,自己的內力比不上對方,到後來只有敗退一途。
她使了一招“引龍過江”,把對方攻來的一式引到一邊,霍地退出八尺之外。
趙玉蓮手腕一翻,待要追擊過去,羅盈盈已輕喝一聲,道:“且慢!”
趙玉蓮身形一頓,道:“怎麼,不比了?”
羅盈盈冷冷道:“你別以為你是青後的門人,我便怕了你,我只是要把事情弄清楚。”
趙玉蓮道:“好,你説吧!”
羅盈盈道:“你把凌公子藏在這裏,預備把他怎樣?”
趙玉蓮道:“你先別問這個,我問你,他是不是被你們打傷的?”
羅盈盈道:“傷他的人不是我……”
趙玉蓮冷哼一聲道:“你還想騙我?你跟那蒙面婦人追到這裏,便是要趕盡殺絕……”
羅盈盈怎能説自己是偏向凌千羽這一邊?她既是老夫人的乾女兒,卻在反叛老夫人?
何況她明白自己就算解釋,趙玉蓮也不會相信的。
她苦澀地一笑,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這次來是好意。”
“哼!”趙玉蓮冷冷道:“你來這兒帶劍強索凌公子,還説什麼好意,誰相信你?”
羅盈盈怒道:“你……”
她深吸口氣,平抑住胸中的怒火,緩聲道:“!”娘,我若是有加害凌公子的意思,也不會一個人來了,你的武功固然不錯,但你絕不會是老夫人的對手,就算青後來此也沒有用……”
趙玉蓮冷冷道:“你別威脅我,我可不怕她!”
羅盈盈咬了咬牙,道:“我想問你一句話,他的傷勢怎樣?”
趙玉蓮只覺一股酸氣衝向鼻端,冷笑一聲,道:“他是誰?誰是他?”
羅盈盈忍着氣,問道:“我問的是凌公子。”
趙玉蓮冷冷道:“你放心,他很好。”
羅盈盈道:“這樣我就放心了。”
趙玉蓮冷笑一聲,道:“這就奇怪了,凌公子被你娘打傷,卻要你來關心他的傷勢,這算什麼?”
羅盈盈嘆了口氣,道:“唉,姑娘,你不瞭解的……”
趙玉蓮道:“我不瞭解?我清楚得很,不過我告訴你,凌公子這次身受重傷,對你們已經恨死了,你也別想打什麼主意。”
羅盈盈臉色大變,道:“這是他説的?”
趙玉蓮道:“當然。”
羅盈盈道:“我不相信。”
趙玉蓮冷笑道:“信不信由你。”
羅盈盈愣了一下,喃喃道:“不,我非要見他一面不可,我得向他解釋清楚……”
趙玉蓮道:“他現在已經睡了,再説,現在也不是見客的時候,你還是走吧!”
羅盈盈臉色一變,道:“你真要攔阻我?”
趙玉蓮道:“不錯。”
羅盈盈沉聲道:“姑娘,我已經很讓你了,你別再……”
趙玉蓮也是臉色一沉,道:“我可沒要你讓,你有什麼本事,拿出來好了。”
羅盈盈厲聲道:“姑娘,你以為我的寶劍不利?”
趙玉蓮道:“除非你把我殺了,否則我不會讓你去見凌公子。”
“好!”羅盈盈拔出長劍,道:“這是你逼我這麼做的,你喪身劍下,可別怪我。”
趙玉蓮冷冷道:“誰做劍下游魂還不知道呢!”
她手腕一抖,也拔出了腰上環着的金鳳軟劍。
羅盈盈打量了室內一下,道:“你出來吧!”
趙玉蓮道:“誰還怕你不成?”
她緊隨在羅盈盈身後,竄出了窗口,飛身上了屋頂。
羅盈盈擺了一個劍式,凝神望着趙玉蓮。
趙玉蓮也擺起了小周天劍法的起手式,凝目注視着對方。
這兩個美麗的少女,雖然立場不同,但是若非由於凌千羽之故,是絕不可能有機會交手的。
所以她們這次動劍,完全是為了凌千羽。
俗話説,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可是情敵相見,比仇人猶要加上數分。
因此,他們兩人的眼睛都凌厲如同劍芒,恨不得把對方殺死,可以獨佔凌千羽。
如果説凌厲的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她們在這一剎,恐怕都已死上了千百次。
羅盈盈認定趙玉蓮藏匿凌千羽是為了要想得到他,再一想到剛才所受的侮辱,不禁妒火與怒火交加,連銀牙都咬得直響。
趙玉蓮卻認為羅盈盈要將凌千羽搶去,單單這點,她還可以忍耐。
因為雙方立場不同,難怪羅盈盈會這麼做。
但她從羅盈盈的神情中看到對方已是深愛着凌千羽,並且還有過一段交往。
這點是她最不能忍受的,也是最不堪忍受的。
所謂情人的眼睛裏,容不下一粒沙子,她跟凌千羽雖然還談不上是情人,她卻相信這是必然之事。
她豈能讓自己鍾愛的男人,被別的女人搶走?並且還是這麼美的一個女人。
一想到這裏,她便忍不住妒火上衝,嬌叱一聲,引劍急攻而去。
方才的交手,只是單純的目的,如今加上了搶奪情人的意思,自然是要用性命相拼了。
因此,趙玉蓮這一劍攻出,劍影閃爍,凌厲之極。
羅盈盈的氣勢也已蓄足,一見對方引劍攻來,長劍一領,還擊而去。
她們雙方都存有拼命之心,又加上是手持長劍,拼鬥的情形更是兇險。
但見月光之下,兩道光華閃爍飛舞,時而糾結相纏,時而幻化分灑,比正月裏放的焰火還要好看。
趙玉蓮把一套小周天劍法將要使完,仍然沒有取得優勢,不禁有些急躁。
羅盈盈的功力雖然要差,搏鬥的經驗卻比趙玉蓮豐富得多。
再加上她也學過這套小周天劍法,因此一見對方劍路出現破綻,立刻採取緊迫急攻之術,把一柄寶劍使得密不透風,連續四劍,猛攻而去。
趙玉蓮心中一躁,立刻連遇險招,她彷彿覺得自己處身在驚濤駭浪之中,隨時都有滅頂的危險。
眼見那交錯的劍影襲擊過來,她竟然毫無抵擋的力量。
她的心頭大駭,避過了對方四招快劍,身形一掠,自屋頂飛躍而下。
羅盈盈已經取得優勢,怎能輕易放過她?
她輕嘯一聲,引劍急追而去。
趙玉蓮身在空中,倏地想起了青後之言,不禁暗自埋怨自己,忖到:“她既是艾雯之徒,定然通曉本門劍法,我還以小周天劍法對付她,豈不是自討苦吃?”
一念掠過腦海,她已躍落在院中,緊跟着,羅盈盈已追到了她的身後。
趙玉蓮單足一點,軟劍劃出一個半弧,抖得筆直,猛地一個仰身,連人帶劍,朝羅盈盈射去。
這一招正是素女劍法中的“素女穿針”,與一般的“玉女穿梭”不同,是仰着身子,倒射而出的。
羅盈盈身軀落地,已見到對方施出這招怪異的劍法,微吃一驚,身軀微偏,揮劍斜劈過去。
兩支長劍一觸,趙玉蓮的身子已經翻轉過來,順着劍式的運行,軟劍一抖一絞。
羅盈盈陡地覺得劍氣大熾,從對方劍上傳來一股迥異的力道,幾乎使自己連長劍都握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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