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文學 > 武俠小説 > 《白帝青後》在線閲讀 > 第六章 神女公主

第六章 神女公主

    凌千羽很快便把這股萌起的慾望壓了下去,神色反而變得更加嚴肅,道:“羅姑娘,青後就住在這兒?”

    羅盈盈道:“家師在此處有行宮一所,只是此刻她老人家不在宮裏,只留下奴家一人看守!”

    她的話聲稍稍一頓,道:“奴家一向跟隨家師身邊,從未負此重任,以致宮裏婢女失去管束,得罪了凌大俠!”

    凌千羽淡然道:“也沒什麼,她只是想要盜取在下的坐騎而已!”

    羅盈盈花容一變,以袖掩唇,驚呼一聲道:“呃……”

    凌千羽笑道:“其實她若説明是姑娘想要,在下願意雙手奉上,也不必為此小題大作了。”

    羅盈盈驚道:“她……她竟然説是奴家要!”

    凌千羽笑道:“這個倒沒有,只是在下的猜測而已,事實上姑娘若是喜歡此馬,在下非常樂意以此相贈!”

    羅盈盈深深行了一禮,道:“多謝凌大俠盛意,奴家愧不敢當!”

    她説到這裏,目光移轉到謝巧玲身上,變得跟剛才一樣冷厲。

    謝巧玲全身一陣顫抖,垂首乞憐道:“三公主,婢女……”

    羅盈盈冷聲道:“好大膽的賤婢,竟敢趁青後不在,犯下如此大罪,敢情宮規不夠嚴厲?”

    謝巧玲顫聲道:“三公主,奴婢下次不敢了。”

    羅盈盈沒有理會她,轉首對凌千羽道:“凌大俠,奴家非常慚愧,有負家師之託,致使大膽賤婢做出有辱宮規之事,奴家該向大俠負荊請罪!”

    凌千羽道:“哪兒的話!羅姑娘言重了,區區小事,何勞掛齒?”

    羅盈盈道:“凌大俠君子胸懷,奴家非常感激,改日當稟告家師,請她老人家向大俠賠罪!”

    凌千羽笑道:“姑娘愈説愈嚴重了,這麼一點小事,還要勞動青後,豈不惹人笑話?好在銀霜未失,你只要把她帶回去稍加斥責就行了!”

    羅盈盈搖頭道:“不!這種大膽賤婢,一定要按宮規處置,絕不能稍有寬恕!”

    謝巧玲淒厲地叫道:“三公主,請你高抬貴手!”

    羅盈盈斥道:“大膽賤婢,你還敢……”

    凌千羽打斷了她的話,道:“羅姑娘,恕在下插一句嘴,不知按照貴宮的宮規,她該受到何等的懲罰?”

    羅盈盈道:“犯下偷盜之罪,理應廢去雙手!”

    凌千羽“嘖”地一聲道:“羅姑娘,你這樣做,在下可不贊同,像她這麼一個貌美的少女,若是把兩隻手斬斷了,豈不害了她一輩子?”

    羅盈盈道:“宮規如此,奴家也無法替她求情。”

    凌千羽道:“假使她回去了,要受到如此嚴厲的處置,在下就不預備放她回去了。”

    羅盈盈臉色一變,道:“凌大俠,你……”

    凌千羽一笑道:“在下可不願她為了如此小事,把終身的幸福都斷送了,這樣在下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羅姑娘,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

    羅盈盈猶疑了一下,道:“凌大俠,你的意思是……”

    凌千羽道:“羅姑娘!現在青後不在宮裏,此處一切由你做主對不對?”

    羅盈盈頷首道:“嗯!”

    凌千羽道:“這就好辦了,你把她帶回去,關她個十天半個月就行了,不用稟報青後……”

    羅盈盈道:“這個……”

    凌千羽道:“羅姑娘,如果你認為懲罰過輕,那就再打她二十大板,也讓她接受一個教訓,我認為這樣就夠了!”

    羅盈盈猶疑道:“可是師父她老人家那兒……”

    凌千羽道:“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我這個事主都不願告發她,還有誰要多事?”

    羅盈盈道:“可是……”

    凌千羽道:“羅姑娘,你不必多慮了,在下保證不向旁人提起此事,假如見到令師,在下也不會多言!”

    羅盈盈深深一禮,道:“凌大俠俠義為懷,真不愧武林第一奇人,奴家在此先謝了!”

    謝巧玲喜出望外,在旁道:“凌大俠,多謝你老人家救命之恩。”

    凌千羽放開了手,順便替她解開穴道,大笑道:“小姑娘,希望你能得到一次經驗,下次別再冒冒失失地做這種事!”

    謝巧玲羞紅了臉跪了下去,道:“奴婢一定永遠記住大俠的教誨!”

    凌千羽大笑道:“你記住,尤其不能夠仗着青後嫡傳的武功,輕易出手,那時就別怪我辣手了。”

    謝巧玲道:“奴婢記得。”

    凌千羽虛虛把她託了起來,道:“你走吧!”

    謝巧玲斜斜地睨了他一眼,垂首疾走行了過去,走到羅盈盈的面前,行了一禮,畏怯地道:“三公主!”

    羅盈盈沒有理她,徑自對凌千羽道:“凌大俠,多謝了!”

    凌千羽心裏非常愉快,瀟灑地揮了下手,飛身上馬,欲待離去。

    但是陡然之間,他想起了一事,問道:“羅姑娘,她叫什麼名字?”

    羅盈盈微微一愣,答道:“她叫謝巧玲,還有什麼事嗎?”

    凌千羽搖了搖頭,道:“沒有了,羅姑娘,再見!”

    羅盈盈的嘴唇翕動了一下,揚起了纖纖素手,道:“凌大俠,再見!”

    凌千羽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然後一拉繮繩,策馬馳回羅村而去。

    在一陣“噠噠”的蹄聲裏,凌千羽已縱馬馳出老遠。

    清涼的風拂在他的面上,使他感到從未有過的舒暢,也使他心裏湧現起二股説不出的滋味。

    他的腦海裏如同波濤樣,一陣一陣地湧現起羅盈盈的倩影。

    在那裏面,有她的嗔怒,也有微笑,更有她那高貴的儀態。

    凌千羽搖了一下頭,想要揮去腦海裏有關她的影子,然而她的面容在他的眼前更加地鮮明。

    於是,他忍不住了,掉頭朝松林那邊望去。

    極目之處,松林依然一片蒼鬱,但是那個美麗的綠裳女子已經不知去向。

    凌千羽只覺自己的那顆心像是一塊石頭一樣,一直往下沉,沉到了無底深淵。隨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悵惘湧上心頭,他的嘴裏彷彿嚐到了淡淡的苦澀。

    在他一生中,他從未遇見過這種情形,也從未嘗過這種滋味。

    如今,當他在慢慢品味時,他才曉得為何有那麼多的人,為了感情而毀去了一生。

    這隻因忍受不住相思的煎熬。

    跨下的銀霜似乎也能瞭解他的心情遽然變得蕭索,馳行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凌千羽此刻真有些後悔,不該就此轉身離去,最少也應利用機會跟羅盈盈多聊幾句。

    鐵蹄踏在木橋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聽在他的耳裏,就像一陣陣鼓聲,使得他更加煩躁。

    他低喝一聲,勒住了繮繩,回首又朝松林望去,思忖:“她現在想必還未走遠,如果我追了過去,定然可以趕上,或許……”

    這個意念未完,隨即另一個意念又湧了上來:“我乃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豈能為了一個女子,改變主張?若是追趕上去,只怕會被她看低了!”

    這兩種不同的意念來回地在腦海裏衝突着,終於,男性的自傲使他放棄了轉身追趕上去的意念,仍舊策馬馳向羅村而去。

    他的心情雖是落寞,卻有種勝利的感覺,因而也沒有剛才那樣難過了。

    假如他的目光能夠穿過鬆林,看到羅盈盈和謝巧玲兩人正緊張地凝目望着他時,他的心情也許會更加好過一點,認為自己這樣做是正確的。

    可是如果他能聽到她們的談話,他恐怕會立刻轉身追趕上去。

    甚而他會出劍把她們兩人一起殺死!

    緩緩地策馬進了羅村。

    村裏依然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息,因此蹄聲顯得更加的空洞。

    他來到了左邊屋宇的最後一間,緩緩地下了馬,慢慢地推開門,喚道:“羅老丈!在下……”

    木門“呀”地一聲被推開來,但是凌千羽觸目所及,只見到屋裏灰塵滿地,空無一物,不禁把要説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愣了一會兒,霍地退了一步,仔細地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環境。

    果然他沒有認錯,這間屋子正是那自認為行醫一生的羅恕人所住之處。

    但是他方才進屋時所見到的窗明几淨,佈置簡樸的情景,此刻卻變成滿屋灰塵的一間空屋。

    凌千羽的眼中射出兩道精芒,身形微動,已掠進屋去。

    他記得屋中懸有一塊書着“華陀重見”的大匾,因此首先便朝牆壁望去。

    然而他所看到的只是一個很大的蜘蛛網,和幾隻醜惡的蟑螂。

    他的臉色陡然一變,好像從背脊骨裏冒起一股寒氣,竟使他打了一個寒噤。

    方才他跟羅恕人在屋裏所談的話此刻還在耳邊,當時的情景,不須回憶,也歷歷在目。

    但是,眼前的一切,都顯示出這間屋子早就無人居住。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凌千羽遇見了鬼不成?

    在這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之下,真的會使人看到了鬼?

    凌千羽凝望着那個蛛網,喃喃地道:“這是不可能的!”

    方才的情景,一切都是那樣真實,絕不是虛幻,更不是做夢。

    但是眼前的一切,又該作何解釋呢?

    凌千羽的腦海裏閃過了無數的意念,然而一時之間,他也無法作個完美的解釋。

    不過他知道自己絕不可能遇上鬼,天下沒有那樣大膽的鬼,敢在他的面前現形。

    他冷哼一聲,道:“這是一個詭計!”

    屋裏空洞,他的話聲起了一陣迴音,在他耳邊不住地響起。

    剎那之間,他像是受驚的飛鳥一樣,快捷無比地騰身而起,朝屋外掠去。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屋外所有的房間都搜查了一遍,除了看到塵封的空屋之外,一個人也沒看見。

    當他再度回到空屋的時候,他的臉沉肅得可怕。

    他的眼中射出的光芒,若是讓人看了,定然會嚇得退避開去。

    這下,他的行動又變得緩慢,仔細地查視着地上、牆壁,隨着目光的搜索,他沒有放過每一寸的地方,好像羅恕入會化成一粒灰塵藏在那兒一樣。

    大約花了一盞茶的工夫,他終於在靠近大門的牆邊發現了一絲線索。

    他在牆角的那個凹痕上察視了一會兒,只見上面有一塊黑的漆痕。

    接着他俯下身去,終於看到了地上的一小撮白灰。

    他很小心地用手指拾起那撮石灰,放在左掌上察看了一下。

    於是,他那沉肅的臉上,開始浮現一縷微笑。

    他緩緩地站了起來,把手裏的石灰灑在地上,然後拍了拍手。

    如今,一切的疑問都已有了答案。

    就憑着那一塊不小心留下的漆痕,凌千羽便可以解答許多的問題。

    因為那塊凹痕是有人搬出屋裏的酸枝交椅,不小心所留下來的,那一下撞得很重,以致連椅上的黑漆都剝落了。

    由此可以推想出屋裏原先的擺設都是真的,只不過有人趁凌千羽在松林邊跟羅盈盈説話的那段時間,把傢俱都搬走而已。

    他們為了使凌千羽產生錯覺,認為自己是見到鬼,所以才花費不少心機,在屋裏灑下灰塵,佈置成一間久無人住的塵封空屋。

    凌千羽微微笑着思忖:“這一夥人也真不簡單,不但行動迅速,而且佈置逼真,最難得的還是他們竟能把蜘蛛網都原封不動地搬了來,若非是我,換了個人,只怕早就嚇死了!”

    他的意念一轉,那絲微笑又漸漸地收斂起來。

    隨着思潮的起伏不定,他的面色也愈來愈是凝重。

    因為這些問題雖是獲得解決,證實羅恕人的確存在,卻又由於他而產生許多新的問題。

    首先他的身份就值得懷疑。

    假如他跟那個神秘集團有所牽連,他何以要跟凌千羽説了那麼多的話?如果不是的,何以這樣湊巧,當凌千羽離開一會兒,他就被人劫持而去?

    凌千羽估計自己僅在松林那兒逗留了不到半個時辰,這段短暫的時間裏,羅恕人便被人劫走,可以想象到那個神秘集團是早就潛伏在村裏了。

    凌千羽已經大略地搜查過一次,沒有發現有任何會武功的人藏在村裏。

    那麼這些人是從何而來?又藏在何處?

    凌千羽凝目望着銀霜身上發亮的鬃毛,把整個事情又從頭到尾尋思一次。

    陡地,他的臉肉起了一陣抽搐,喃喃地道:“這……這不可能吧?’”

    敢情他從史憐珠跟謝巧玲的相似上,想到了這整個事情便是一個詭計。

    如果謝巧玲便是史憐珠,那麼羅盈盈跟着説謊的目的,是為了掩飾她們的真面目。

    從謝巧玲劫馬之舉,可以推測出她的用意是為了劫走羅恕人。

    她的目的不是為了銀霜,而是恐怕凌千羽從羅恕人身上發掘出太多的事實真相,這才施出調虎離山之計,遣開凌千羽。

    否則事情不可能如此湊巧,他一離開,羅恕人便會不見。

    既然羅恕人跟羅盈盈是一個集團,那麼又可以推想出她們之間定然有某種關係,或許是親戚也不一定。

    羅恕人一生行醫,熟悉各種毒藥的配法,或許無意中發現了那種能使人亂性的藥物,被青後曉得了,這才加以利用,準備要暗中控制武林!

    羅恕人並不願以羅村的村民作為試驗品,心中的痛苦當然可以想象,因此他在見到凌千羽之後,忍不住吐露一些秘密。

    當然,他是羅村人,眼見故鄉變為一片廢墟,村民全部死在自己手裏,平時的情緒一定不太正常。

    因此當史憐珠發現自己進入羅村時,一時無法可想,這才施出調虎離山之計,劫走羅恕人。

    這所有的事情,全都起源於圓明大師的被害,凌幹羽的介入,只是碰巧遇上而已。

    據他的推想,青後所組織的那個集團,利用藥物殺害武林高手,必然有很深的陰謀,自己無意中撞見,她們決不會輕易放過。

    不過這一點凌千羽倒不着急,他發誓一定要找到史憐珠,如今又掌握着這個大秘密,就算青後要避開他,他也不能放過她。

    他只不過心中驚懍於青後這個大陰謀的可怕,因為以她的力量,武林中已罕有敵手,假如再以毒藥為手段,天下還有誰能抵擋得了?

    尤其使他感到難過的,還是像羅盈盈那麼一個絕世美人,竟然也參與這個陰謀中,不禁使他生起一種“卿本佳人,奈何作賊”的感慨。

    一想起羅盈盈,她的倩影彷彿又在眼前浮動,那淡雅的裝扮,高貴的儀態,實在使他難忘。

    “唉!”他搖了搖頭,道:“我又想她做什麼?”

    但他的嘴裏雖這麼説,腦海之中,她的影子依然拂之不去。

    銀霜還以為他在呼喚自己,咧開了嘴發出一聲輕嘶,四蹄不住踢動。

    凌千羽緩步行了過去,伸手撫摸着銀霜背上長長的鬃毛,苦笑了下道:“真是奇怪,一個人不論走過多少地方,見過多少女人,也無論他眼光多麼高,心性多麼傲,總會有個女人的影子闖進他的心裏,這是為什麼?”

    銀霜低聲嘶叫了一聲,馬臉湊在他的身上,親呢地挨着他。

    凌千羽的眉頭倏然皺了起來,沉吟了一會兒,思忖:“我要去看她一趟,也許她是被強迫的,只因她不敢違拗師命,逼不得已才這麼做,其實她心裏是很痛苦的!”

    他飛身上馬,吆喝一聲,帶動繮繩,飛騎出村而去。

    他希望能趕到神女宮去,揭露青後的陰謀,他認為青後雖是成名武林數十年,武功造詣深不可測,但是對於他,也不能不有所顧忌。

    她的陰謀既是想要荼毒武林,必然也是懼怕武林的報復,假如凌千羽能趁她展開陰謀之前,曉以利害,也許青後會在考慮到嚴重的後果之後,放棄這個陰謀也不一定!

    只要她能放棄這個陰謀,羅盈盈就不必成為助紂為虐的幫手,也不必與凌千羽處於敵對的立場!

    凌千羽決定了這個主意,準備冒險一見青後,憑着一己的力量,阻止她發動武林浩劫。

    當然他這個意念不單是為了整個武林着想,也是為着他自己着想。

    銀霜好似能夠了解他心情的焦灼,奔行快速無比,不一會兒便已來到那片松林之前。

    凌千羽方才聽到謝巧玲提起,青後的神女宮就在對面山上,因此他毫不考慮地縱騎人林。

    這片松林面積雖寬,樹木並不高大,林中枝丫雜生,騎馬行走頗為不便。

    凌千羽躍下了馬,牽着銀霜緩步前行,走了大約十多步遠,倏地發現一條綠色的繡帕掛在一根細小的松枝上,不住地隨風飄動。

    他微微一怔,似乎看到了羅盈盈站在那兒對他含笑招手,使他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取下繡帕。

    那條碧綠的繡帕上什麼痕跡也沒有,凌千羽持在手裏,除了聞到一股淡淡的芬芳之外,沒發現題有詩句,或是繡有小名。

    不過他可以肯定這條手帕一定是羅盈盈所留下來的。

    本來這種留帕相贈之事,在男女之間極為尋常,假如凌千羽要保留這種來自女子贈送的繡帕,最少也有好幾打了。

    可是他以前都是隨手便將之拋棄,對那贈帕之人,也很快便置諸腦後,不再記憶。

    然而這條綠色的繡帕,對他卻另有一番意義,不僅僅由於它是羅盈盈所留下來的,而是他必須考慮她有什麼用意。

    因為羅盈盈的立場值得懷疑,她之留下羅帕,必定不是基於愛悦之意,也許就是要誘凌千羽深入神女宮。

    凌千羽把玩了那條手帕一會兒,思忖:“不管她是什麼用意,反正我是準備到神女宮去,就算她已佈下陷阱,我也非去不可。”

    他把繡帕塞進懷裏,繼續牽着銀霜前進。

    松林裏一片寂靜,除了輕輕的風聲外,只有他和銀霜行動的聲響了。

    然而凌千羽走出不到十步,便倏地停了下來,彷彿發現了什麼似的。

    他出道以來,雖只數年,但是身經百戰,面臨過各種各式的危機,也曾步入許多不同的陷阱裏,結果他都能安全脱身出來。

    這固然由於他的武功高強,為人機智,但是主要的還是他有一種特殊的本能。

    這種本能便是在危機未現之前,感覺出它的存在。

    這種天賦的本能,每次都很靈驗,因而他在提高警覺的情形下,才能回回得勝,造就了赫赫威名。

    他自己也解釋不出為何會有這種跟野獸一樣的特殊本能,但他相信這種本能的可靠性。

    因此當他發現松林裏潛伏着一股濃郁的殺機時,他的腳步立刻停了下來。

    他的目光一閃,佯作辨認路途,在四下搜索了一會兒,也沒看到有人潛伏在松林裏。

    四周仍是一片靜寂,除了悄悄的風聲之外,沒有其他的聲響——

    drzhao掃校,獨家連載
此页面为HK繁体版,其他版本: 中文简体 | TW 繁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