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羽哦了一聲,隨即笑道:“姑娘真是健忘,一個時辰之前,我還在前面的觀音廟裏見過。”
史憐珠詫異地望了凌幹羽一下,突然掩唇笑道:“凌少俠,你記錯了吧!”
凌千羽不解地道:“我記錯了?”
史憐珠道:“奴家在一個時辰之前還在神女宮裏呢!怎麼會見過你呢?”
她倩然一笑道:“當然囉,像公子這樣的美男子,自然有不少要好的女友,但是奴家自小從未踏出神女宮一步,絕不可能是公子的素識。”
凌千羽沒想到史憐珠如此狡猾,竟然當着自己的面還要巧言抵賴。
他冷笑一聲,道:“姑娘,明人面前不説假話,你方才騙得在下好苦,我一直都在找你!”
她那明媚的星目一轉,面上浮起一絲微笑,道:“哦!我明白了,凌少俠你有一個素識好友跟奴家長得有些相似,因為她騙了你,所以你才一直找她!”
凌千羽臉色一沉,道:“姑娘,你不要再抵賴了!”
史憐珠嗔道:“咦!你這個人真是有趣,明明認錯了人,怎麼還説我抵賴?”
凌千羽冷笑道:“在下自信這雙眼睛沒有瞎!”
史憐珠冷哼一聲道:“這可不一定,有些人是長着一雙黑眼睛作裝飾用的,否則你沒聽人説過有眼無珠這句話!”
凌千羽眼中閃射出兩道神芒,沉聲道:“史姑娘,你若是再……”
史憐珠打斷了他的話道:“你説什麼?史姑娘!誰姓史了?”
凌千羽一愣道:“你不叫史憐珠嗎?在那廟裏,你明明告訴我……”
史憐珠嗔道:“呸!誰跟你到破廟裏去幽會來着?姑娘姓謝,我叫謝巧玲。”
凌千羽一愣道:“謝巧玲?真的?”
謝巧玲嗔怒地跺了跺腳,道:“當然是真的囉,姓名是父母所賜,哪還有假的?”
凌千羽見她如此肯定,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弄錯人了,一時愣在那裏,沒有作聲。
謝巧玲目光在凌千羽的身上打了個轉,突然噗嗤一笑,道:“凌少俠,你仔細看看清楚,奴家哪裏像你相好的史憐珠?”
凌千羽皺了下眉,仔細地打量了謝巧玲一下,這才發現眼前這個女子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跟史憐珠相似,惟一不同的,只是她的右邊眉梢多了一顆痣。
至於其他不同之點,只是史憐珠的體態神韻比較成熟,眼前的這個謝巧玲比較天真俏麗。
不過有些女人善變,看來是貴婦烈女,冷豔有似冰霜,其實騷在骨子裏,熱情洋溢時,較之蕩婦尤甚。
凌千羽在這幾年裏,經歷過不少的女人,對於女人的善變,是深深體會到的。
他明白若是以表面上來衡量一個女人,只怕有時會被女人騙得連褲子都要當掉。
他此刻也不清楚眼前的這個謝巧玲究竟是不是史憐珠,也不知道她在搗什麼鬼,像這種沒有證人的事,他也沒有辦法可想。
假如她真是史憐珠,既然她把衣衫都換了,定然把那串奪自圓明大師手裏的念珠藏好了,凌千羽就算把她的衣衫全部都剝光,只怕也找不出一顆念珠。
他的心中意念急轉,微微一笑道:“謝姑娘,或許在下認錯人了,但是……”
“但是什麼?”
謝巧玲噘着小嘴道:“你無端地攔住我,難道還要我向你賠罪不成?”
凌於羽冷笑道:“這個意思,是在下失禮了?”
謝巧玲道:“當然,你無端端攔住了我一個女兒家,自然算是失禮了!”
凌千羽冷哼了一聲道:“這麼説來,並不是你想偷馬,而是我偷了你的馬囉!”
謝巧玲臉上一紅,道:“誰説我偷你的馬?”
凌毛羽叱道:“好個利嘴的丫頭,我親眼看見之事,你還想狡賴不成?”
謝巧玲不悦地道:“本來就是嘛!誰曉得那是你的馬?馬又沒繫住,我還以為是無主的野馬呢!”
凌千羽冷冷道:“無主的野馬還有馬鞍的?”
謝巧玲瞪了凌幹羽一眼,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本來就是嘛,誰叫你沒把馬繫好?活該!”
凌千羽幾乎把肺都氣炸了,他面對這個俏麗的白衣少女,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謝巧玲見他不作一聲,道:“喂!你還有沒有事?沒有事情,我得走了。”
“等一等!”
凌千羽冷冷道:“你想這麼容易就走了?”
謝巧玲道:“你還想怎麼樣子要我賠罪?”
凌千羽知道這個女子縱然不是史憐珠,也必然跟她有所關係,最低限度,謝巧玲突然出現在這兒,夠引起人的疑竇了。
他沉聲道:“在我們北方若抓到偷馬賊,要吊起來餓他三天,但是你還小,我不跟你計較,且找你家大人去算賬!”
謝巧玲驚道:“你要……”
凌千羽頷首道:“不錯,你帶我去見你家大人!”
説着他向前跨出一步,伸出右手朝謝巧玲手臂抓去。
謝巧玲身形一晃,退出丈許開外,嚷道:“喂!你這個人!”
凌千羽出手看似緩慢,其實去勢甚快,不過他在手底下還保留了不少功力,目的便是要設法逼出對方的真正來路。
因此他一見對方閃開,立即故作發怒,叱道:“你還想跑?”
話聲未落,藴藏在掌心的真力已經吐出,朝對方肩膀按去。
他這一式掌法,乃是小天星十八式,掌力深厚,路數沉猛,真個有開碑裂石之力。
不過凌千羽並沒有存心置對方於死地,只是使出了五成功力,隨時都能收回發出的勁力。
他的功力深厚,真氣精純,已經到了無匱無乏的地步,因此出掌之時,雖只用了五成力道,那等聲勢也煞是嚇人。
謝巧玲臉色微變,身形陡地向左一斜,接着向右一傾,剎那之間,她那俏生生的身軀彷彿分化成十幾個。
凌千羽目光一閃,沉喝一聲道:“真是好身法!”
他右腕一沉,左袖飛拂,把對方的退路一齊封死,右手化掌為指,斜斜點出,所覷準的部位,正是謝巧玲的“肩井穴”。
謝巧玲沒料到自己的“鬼影百變”身法竟然沒有用,依然被對方看出了身軀的所在,心中一驚,凌千羽雙指已挾着一股犀利的勁風射將過來。
她的花容一變,左手五指一揚,反拂而出,右手撮指如錐,朝凌千羽胸前擊去。
她這一招兩式極盡武學之奧秘,左手飛拂之式,有似五瓣蘭花迎風綻放,輕柔空靈,右手的錐形手勢卻剛猛沉厲,發出的勁道,有破山之力。
凌千羽臉色微變,迅快的去勢一斂,整個身軀筆直升起,從謝巧玲的頭上掠過。
他的身形快逾電掣,一落在謝巧玲的身後,沒有回頭,反手急拂而出。
他的衣袖飛出,挺得筆直,擊在謝巧玲的背上。
謝巧玲招式剛一發出,眼前紅影一閃,便已失去凌千羽的身影。
她心知不妙,還沒來得及轉身變式,全身一顫,真氣已被閉住。
凌千羽一個大旋身,右手已經扣住了謝巧玲的脈門,把她的身軀一扭,帶動着面對自己。
在他的推想中,謝巧玲應該面帶驚慌之色,然而當她在轉身的一剎,凌幹羽卻見到她那烏黑的星眸中閃現出一絲詭異之色。
他微微一愣,已見到她的臉上湧起一片驚慌之色。
這種微妙的變化落在凌千羽的眼前,使得他的心裏不禁打了個問號。
謝巧玲驚愕地望着他,道:“你!你要怎麼?”
凌千羽冷冷地凝視着她一下,沉聲道:“你是白帝青後的什麼人?”
謝巧玲臉色一變,道:“我……我……”
凌千羽道:“你剛才説你住在哪裏?”
謝巧玲道:“我住在神女宮裏。”
“神女宮?”凌千羽道:“你的主人是誰?”
謝巧玲抿緊了嘴唇,沒有説話。
凌千羽又問道:“神女宮在哪裏?”
謝巧玲道:“就在那個山上。”
凌千羽道:“你的主人想必是青後了?”
謝巧玲愣愣地望了他一下,道:“凌少俠,你……你認識她?”
凌千羽冷笑道:“青後名垂武林百年之久,在下怎會認得她?不過她的飛花手,和白帝的雷神錐卻是傳誦江湖,無人不知。”
白帝青後本是一對愛侶,但是他們兩人的武功路數卻完全相反,白帝所走的是至剛至猛一路,而青後的武功卻是至柔無極。
他們兩人當初相遇時,便早已成名武林,還是經,過一場搏鬥之後,才在惺惺相惜之下,結為愛侶。
或許因為他們兩人的路數完全相反,以致影響到個性上難以和諧,所以他們成親之後,沒有五年,便各分東西。
傳説當初白帝青後在婚後曾想融合兩人所學,融化成一種至柔至剛的絕學,結果因為分手就此沒有下文。
不料今日凌千羽竟然從這個俏麗白衣少女身上,發現她身具這兩種路數完全相反的絕學。
若非他的武功高出她甚多,而她的招式也並不熟練,只怕凌千羽也會吃虧在這兩種名震武林的絕藝之下。
因此他認為謝巧玲必然是青後的門下,一問之下,她果然沒有否認。
凌千羽腦海中意念急轉,臉色也變得沉重起來。
假如青後主持這個想要造成武林大劫的陰謀,恐怕天下很難有人能夠製得住她。
凌千羽簡直不敢再想象以後武林中的情況,到那時各派相爭,正派高手不是毀在毒藥之下,便是互相殘殺而死,只怕青後一出,便自然成為武林的霸主……
他正在思忖之際,只聽得謝巧玲顫聲道:“你……你怎麼啦?”
凌千羽目光一凝,落在她的面上。
謝巧玲似乎頗為驚懼,顫聲道:“你剛才的面色好難看!”
凌千羽冷哼一聲道:“你的師父此刻在神女宮嗎?”
“你説是青後?”
謝巧玲道:“她是我的主人,她現在不在這兒!”
凌幹羽聽她這麼説,幾乎有些泄氣,原來弄了半天,他擒到的只是青後的婢女而已。
他沉聲道:“原來青後不在此地,所以你才溜出來胡作非為!”
謝巧玲嘟着嘴道:“我可沒有胡作亂為,只是出來玩玩而已,誰叫你的馬那麼好,那麼美!”
凌千羽冷哼一聲道:“你既是青後身邊的人,總該聽過我的名字,豈不知道銀霜是我的至愛之物?”
謝巧玲愣了一下道:“我……我從來都沒有出過神女宮,又怎會知道你是誰?所謂不知者不罪!”
凌千羽道:“青後不在神女宮裏,此刻在何處?”
謝巧玲道:“這個奴家不知道,她老人家有五處宮室,她是去年住在這裏,此刻不曉得住在哪裏!”
凌千羽道:“那麼這兒總有負責的人吧?”
謝巧玲道:“這兒平常是由三公主負責的。”
凌千羽詫異地道:“三公主?聽説白帝青後並沒有生孩子嘛!”
謝巧玲臉上一紅,道:“三公主是青後的徒兒,可不是她的孩子呢!你別瞎説。”
凌千羽道:“哦!原來如此。”
他目光一閃,道:“你現在帶我去見她,我要問個清楚。”
謝巧玲驚道:“你……”
她的面上浮現起楚楚可憐的神態,道:“凌大俠,奴家求求你,請你不要帶我去見三公主,無論你怎樣處罰,奴家都心甘情願。”
凌千羽冷哼一聲,還沒説話,倏地目光一閃,凝注在松林裏,沉喝道:“林中何人?”
話聲剛落,松林裏傳來一聲清脆的語聲道:“是奴家。”
隨着這個如同銀鈴般的話聲,一條纖長的人影,緩緩地走出了松林。
凌千羽只覺眼前一亮,兩道劍眉不由往上一軒,黑眸凝視在那個綠裳女子的身上,眨都沒有眨動一下。
他的心裏湧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無數的意念都已在這一剎凍結,整個身軀凝為鐵石,無法動彈一下。
敢情那從松林裏走出來的女子美麗無比,無論體態,面貌,裝扮,都是美得難以形容。
尤其最使人動心的,乃是她全身上下所洋溢出來的那股獨特的氣息,高貴得宛如公主一般。
像凌千羽這樣浪蕩江湖,飄泊各地的“浪子”,所見過的美女何止千百!
固然南方佳麗温柔多情,北方胭脂剛健婀娜,但卻沒一個能比得上眼前這個綠裳少女。
凌千羽本身的條件優厚,既年輕英俊,且又豪放無羈,自然極受女子歡迎,在脂粉羣中稱雄。
由於他曾經周旋在各種各類的美女之間,因此他很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始終讓自己跟野鶴閒雲一般,沒有受到情絲的束縛。
所以他對自己感到自豪的,不是絕世的武功,也不是在武林中的聲名,而是這份男性的驕傲;
然而,當他看到那個綠裳女子之後,這一切彷彿都被他忘卻,以前那種瀟灑自如的個性也同時失落。
面對着那明豔照人的綠裳女子,他顯得有點緊張,有些窘迫,就像一個初出茅廬的孩子樣……
綠裳女子的明眸緩緩地從凌千羽的身上移過,落在他的臉上。
突然,她全身顫動了一下,腳步停了下來。
她的視線與凌千羽的目光在空中接觸,似乎迸出一縷火光,在這一剎,亮得使人眩目。
凌千羽從那爍亮有如星星的眼睛裏,好像讀到了什麼。
他彷彿窺視到宇宙的最最奧秘的深處,又彷彿獲得了不可估計的財富!
他的嘴唇嚅動了一下,想要説話,但是,陡然間,他發現那兩道目光已變得一片冰冷。
這轉瞬的變化,很難使人覺察出來,然而在凌千羽的感覺來説,就像承受了一柄無形的冷劍所傷害,從內心深處發出一聲呻吟。
他的臉肉抽搐了一下,整個人卻反而從無形的束縛中掙脱出來,頓時又恢復原先的瀟灑自如。
那個綠裳女子繼續步行了過來,她的姿態是那樣的優美,如同行雲流水,自有一般高雅尊貴的氣質流露出來。
凌千羽的嘴角浮現着淺淺的微笑,默默地望着她,完全以一種欣賞的眼光,不帶絲毫的情感。
綠裳女子自然能夠看得懂他的神態的轉變,因而她的臉色變得更加冷峻,真是凜若冰霜,使人望而生畏。
凌千羽嘴角的微笑更濃了,他發現自己又能取得主動,憑着微笑使得對方的情緒受到影響,心裏自然愉快多了。
謝巧玲在那綠裳女子出現的時候,似乎驚得呆了,直到現在方始醒覺過來。
她用力一掙,想要掙脱開去,哪知凌千羽那隻手腕如鐵銬一般,她根本就無法脱身。
她乞憐地道:“三公主!”
綠裳女子那冷厲的眼光落在她的身上,隨即又轉到了凌千羽的面上。
當她看到凌千羽嘴角的那絲帶有揶揄味道的微笑時,她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哼,道:“這是怎麼回事?”
凌千羽撇了下嘴唇,道:“姑娘是問我?”
綠裳女子似乎不願再看他面上的微笑,轉向謝巧玲道:“巧玲,你説,這是怎麼回事?”
謝巧玲道:“三公主,奴婢……”
她滿臉尷尬難堪之色,話未説完,雙膝一彎,竟要跪了下去。
凌千羽笑道:“喂!你把話説完了再跪好不好?”
他手腕略一用力,又把謝巧玲拉了起來。
那綠裳女子秀眉轉蹙,美麗的面孔上已浮現怒意,冷冷道:“看尊駕的打扮,似乎不是無名之輩,為何在此欺辱敝宮婢女?”
凌千羽淡然一笑,道:“聽姑娘的口氣,好像是她的主人,不知姑娘貴姓大名?”
綠裳女子道:“奴家羅盈盈。”
“羅盈盈?”
凌千羽點了點頭道:“這個名字很好聽。”
他見到羅盈盈滿臉怒容,神態一怔,道:“聽説姑娘是青後的門下?”
羅盈盈的下頷微微昂起,驕傲地道:“不錯。”
凌千羽淡然一笑道:“姑娘,你會不會覺得奇怪?在下明知你們是青後的門下,竟然還扣住她不放?”
羅盈盈冷笑道:“這也沒有什麼奇怪,江湖上盡多狂妄之徒,尤其是一些初出茅廬的少年人,急於成名,總是專門冒着生命的危險去跟成名的高手相搏。”
凌千羽朗聲大笑道:“姑娘説得好,看來在下是不自量力,這才找上青後的麻煩。”
他的話聲一頓,道:“既然這種要冒生命的危險,在下還是直接去找青後的好。”
他拉住謝巧玲,道:“走,我們去見青後。”
羅盈盈身形一動,已掠到了他的面前,左手一揚,已發出一股柔和的氣勁,封住了他的去路。
凌千羽笑道:“羅姑娘,你要給在下一個成名的機會?”
羅盈盈還未説話,謝巧玲已道:“三公主,他是凌千羽。”
“凌千羽?”
羅盈盈微微一怔,驚訝道:“你是紅衫金劍客?”
凌千羽露出雪白的牙齒,笑道:“不敢,在下只是急於成名的狂妄之徒而已。”
羅盈盈臉頰浮現出一陣紅暈,退出五步之外,道:“你……”
她那長長的黑睫,輕輕地眨動一會兒,倏地垂合下來,接着彎腰襝衽,朝凌千羽行了一禮,道:“奴家羅盈盈。方才多有得罪,尚請凌大俠原宥。”
凌千羽冷冷道:“不敢,在下一介狂徒,焉敢當得姑娘大禮?”
羅盈盈抬起頭來,似乎氣得連話都不會説,那兩片紅潤的薄唇翕動了一下,長長的黑睫上彷彿都帶着淚痕。
凌千羽看到她這副人見猶憐的神態,心頭不禁一軟,覺得自己的玩笑開得有些過分了。
他臉色一整,道:“羅姑娘,在下是開玩笑慣了,請別介意。”
羅盈盈的眼睛裏浮起一層淚光,彷彿清澈的湖水上飄起一層薄霧樣,更加使人垂憐。
她勉強地一笑道:“奴家豈敢,凌大俠言重了。”
凌千羽望着她的神態,在這一剎,幾乎有想要擁她入懷,親吻一下她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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