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佑走在醫院的長走廊上,身旁跟着一位氣質出眾、美麗大方的女人,這名女人並不是他以往的女伴,而是國內高科技宋氏企業的宋氏千金—宋慧儀。
宋慧儀人不但長得美,而且個性温和穩重,做起事來進退得宜、八面玲瓏,在商場上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女強人;然而,這樣才貌兼備的美女卻無法讓他動心,反倒是孟靜薇那單純害羞的小女人,讓他對她總是移不開眼光,和她相處時總覺得時間短暫,想到孟靜薇那臉紅害羞的模樣,陸天佑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地微微往上揚。
瞧見陸天佑的笑容,宋慧儀的心怦然一跳,臉頰泛着淡淡紅暈,不復平日主管般的幹練,取而代之的是嬌羞女人的模樣。
因為雙方父母是熟識關係,她和陸天佑從小就認識,而她從懂事以來,就暗戀着陸天佑,只是從未對他表白。
而陸天佑在外排聞不斷,女人一個換過一個,她雖心傷,卻也無損她對他的愛慕之心。男人嘛,只要是家世背景優渥,人又長得俊逸,一些花蝴蝶當然隨之撲來,緋聞自然也就不斷。不過,陸天佑在事業上的領導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他並不會像其他企業家後代一般,只會不事生產、花天酒地,所以,她對他的愛意也自然而然的逐年增加。
“天佑哥,在想些什麼?瞧你心情似乎挺不錯。”
“沒什麼。”陸天佑笑着回答。他沒有妹妹,所以自然把宋慧儀當妹妹看。
“我看伯父身體康復的情況良好,相信很快就能出院。”他道。
“是啊,醫生説只要爸爸按時吃藥,生活作息正常的話,再過一個禮拜就可以出院了。”想到父親身體將要康復,宋慧儀難掩喜悦。
“那就好。”陸天佑朝她淡淡一笑,而宋慧儀也回他一記淺笑。
二人並肩往前走,就在離病房不遠的轉角處,一名身材纖細的女子從病房內踉蹌退出,緊接着是二袋水果從病房內被丟出來。
“你出去,我不要見到你這個掃把星。”
女子含着淚,咬着下唇,不發一語的蹲下身撿着散落一地的水果。
二人不約而同的停下來,陸天佑瞧着那抹身影,覺得好熟悉,定眼仔細一看……這不是孟靜薇嗎?他震驚得睜大雙眼。
“那女孩真可憐。”宋慧儀低聲説道。她並不是愛嚼舌根的女人,只是覺得眼前這女孩太可憐了。
“喔,怎麼説。”他雙眸仍盯着她。
宋慧儀悄聲道:“她母親逢人就抱怨她不好,説什麼她一出生就害他們家破產,父親也被她剋死,連她的腿不能走也是她女兒帶來的黴運。我瞧她挺乖的,不像是掃把星。”她在護士站見過孟靜薇幾次,剛才她所説的,也是護士站裏的護士告訴她的。
喉結上下滾動着,陸天佑雙拳倏地握緊,他終於明瞭為何第二次見到她時,她的背影是帶着濃濃的孤單。她母親尖酸的一句話,以及宋慧儀輕描淡寫的敍述,已經説明了她在家裏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孟靜薇低着頭,撿起最後一粒蘋果,站起身,眸子一瞥,目光恰好接觸到陸天佑的。
他怎麼會在這兒?瞧他帶着心疼的表情盯着她,那麼,他聽到母親罵她囉?
她目光往旁一移,視線恰好落在宋慧儀身上。她曾在護士站見過她幾次,第一次見到宋慧儀時,她即被她那高貴的氣質給吸引住,她聽護士説,她是宋氏企業的千金。
只是,他們……他們怎會走在一起?難不成……
是啊!她怎麼忘了,陸天佑是長風集團的總裁,而宋慧儀出身名門,他們同是上流社會的人,彼此間會認識,並不是件奇怪的事。
他們看起來還真是郎才女貌!
孟靜薇覺得她的心狠狠地被撞了一下,痛得她快無法呼吸。
她不但不想讓他知道她是掃把星這件事,更無法接受他另有愛人。
難過的她,二話不説地扭身往出口奔去。
陸天佑因她的舉動而感到愕然,望着她消失的背影,胸口傳來的心疼久久不散。
而宋慧儀也因孟靜薇的舉動而愣住。她怎麼如見鬼魅般的跑了呢?
*********
衝出醫院,孟靜薇毫無目的地往前跑,直到她累了,再也跑不動了,遂拐個彎進人偏僻巷子裏,背貼着牆蹲下來。
她雙手掩面,壓抑不住的淚水傾巢而出。
他看到了!他聽到了!
他是不是也會相信媽咪所説的話?他是不是會因為她是掃把星就厭惡她?
不,不要!她不要,她不想在他面前讓他有一絲一毫的壞印象。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她心裏清楚得很,因為,這一個多月來的相處,已經讓她愛上了他。
可是,她的愛卻只能深深的放在內心深處,他們之間只是交易關係,且她説過她不會愛上他,也不會去糾纏他的。
她根本就配不上他也愛不起他,他的身份是那麼的高貴,能配得上他的,也唯有剛才那位美女了。
突然間,她好恨好恨自己,恨自己家世卑微,恨由自己貌不如人。
為什麼?上天既要讓她碰見他,又為何是一場無結果的戀情呢?
她哭得更兇,將滿腔怨恨全哭了出來。
*********
晚上回到公寓,孟靜薇有些驚訝陸天佑正坐在客廳,似乎是在等她回來。
她在門口遲疑了一下,才半垂着頭走到他身邊坐下。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她音調平靜得沒有高低起伏。
陸天佑沒説話,橫臂抱住她肩頭,輕輕地將她帶進他胸膛,方便他在她臉頰上點下數個吻。
“在醫院為什麼跑開了?”他輕柔的問。
孟靜薇沒料到他會直至口問出,無法招架的心,只有讓她更加無言以對。
望着她蒼白的側顏,陸天佑心頭一緊。她對他還隱瞞了多少事?
“我在醫院聽到好多你母親抱怨的話。”在她跑走後,他並沒有追出去,他先要宋慧儀同到病房照顧宋伯父。接着,他故作好奇、不解的問護士站的護士,才知道孟靜薇每去看孟母一次,就被孟母痛罵一頓,有時孟母心情不好,還會刮她耳光。他光是聽就好心疼,而她,竟從未對他説過。
更令他生氣、自責的是,他竟然沒注意到她的委屈。
“是嗎?”她有些發抖,她多少耳聞母親在醫院所抱怨的話。
“你母親太壞了,我看你乾脆放着她不管,讓她變成殘廢好了。”他動怒,她可是為了母親的醫藥費才出賣自己的。
孟靜薇生氣地抬起頭瞪着他,氣他口出惡言。
陸天佑見到她無聲的指責,胸口怒火頓消,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好奇。
“我有説錯嗎?”他板着臉,挑眉望向她,故意逗弄她。
孟靜薇還是不説話,眼中的憤怒有加深的跡象。
這次,陸天佑沒再繼續逗下去,他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好吧,算我説錯話,對不起。”
孟靜薇因為他的道歉而釋然。説實在的,他根本沒必要向她道歉。
陸天佑見她不説話,雙手圈住她的腰。“説真的,她對你那麼不好,你為什麼還這麼孝順她。”
“不管她對我好不好,她終究是我媽咪。”盂靜薇想也不想的説。
陸天佑一愣,隨即大笑出聲,他低下頭輕吃一下她額頭。“你這麼善良,我可得費心好好照顧你,免得改天你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鈔票。”
孟靜薇驚愕地張大嘴,他知道自己在説些什麼嗎?
他要照顧她?憑什麼?他們之間只是僱主與受僱人的關係罷了。
“別開玩笑了。”
“我的樣子像在開玩笑嗎?”陸天佑笑眯眯的反問。
孟靜薇望着他,心頭一震,他知不知道他這麼説會讓她信以為真,會讓她誤以為她對他的愛不是單方面的。
可,事實還是事實,她是他包養的情婦,是他在牀上的玩伴。
突然湧上心口的酸楚,令孟靜薇撇過頭不想看他。
“怎麼了?”他柔聲問。她突如其來的愁容今他心口一窒。
沉默了一會兒,她突然問道:“我媽咪説我是掃把星,你信嗎?”天知道她是鼓起多少勇氣才敢對他問出口。
他抬手托住她下顎,直直望着她擔憂的小臉,“我不相信。”
“真的嗎?”她眼中乍現歡喜光芒。
“真的。”他重重的點頭,像是怕她不信他的話。
“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在我眼中,你是位單純、善良的女孩,不是那種人人厭惡的掃把星。靜薇,答應我,不要因為你母親的話而覺得自己是禍害,好嗎?”
一番誠摯的話,令孟靜薇感動不已,她幾乎喜極而泣。“謝謝,謝謝你的相信,謝謝你的鼓勵。”
陸天佑俯首,温柔地吻去她臉頰上的淚水。“傻女孩,有什麼好哭的。”她的淚,莫名的揪痛他的心。
他的温柔今孟靜薇不由自主的投入他懷中,他胸膛傳來的沉穩心跳,異常穩定她的心。可,不一會兒,她腦海裏倏地浮現宋慧儀那張美麗嬌顏,她心一窒,立即離開他的胸膛,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她很想問宋慈儀和他是什麼關係,卻一個字也問不出口。她無法承受他們可能是戀人的答案,且她情婦的身份不能過問他的私事。
看她眼中浮現幽怨、傷心,他心一緊。“你在為什麼事不開心?”
望着他關懷的黑眸,她差點就問出口,可最終她還是沒問。她轉移話題,輕聲道:“院方至今還沒有安排一個確實的時間替媽咪開刀,我擔心再遲些,成功的機率會不大。”
“放心,相信院方很快就會為伯母開刀的。”他想,明日要叫家明安排他和院長見一面,雖然他討厭孟母,可是就如孟靜薇所言,她再怎麼不好也是她的母親,他必須完成她的心願。
孟靜薇淡淡一笑,將他的話當作是安慰。
陸天佑不想看她再愁苦下去,突然道,“我看你這幾天不要到醫院去找氣受。還有,這個周未陪我去參加一個開幕酒會。”
“開幕酒會?”孟靜薇呆愣地問。
“嗯。”他點頭。
她想拒絕,因為她不想去參加什麼酒會,可她有權利説不嗎?她的時間是他的。
陸天佑當然看得出來她不想參加公共場合的聚會,可他想讓她放鬆心情,所以故意漠視。
他愛憐地拍拍她細嫩的臉頰。“你一整天都在外面也累了,快去休息。”他起身,走沒幾步路,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撇頭望着她,捉狹地問:“我也還沒有洗澡,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洗,享受鴛鴦浴的感覺?”他故意道,想借由她的害羞來忘記心中的不愉快。
一起洗澡?!
孟靜薇小臉瞬間漲紅,腦海霎時浮現二人赤裸相對的情景,不安地囁嚅道:“我……我……”
陸天佑瞧她臉紅害羞的模樣,心情不自覺地開朗起來,他放聲縱笑,走進房裏。
以往孟靜薇聽到他逗她後的笑聲,總會更加不好意思,然而今天她卻想哭,因為她不知道他對她的疼寵是否半年後就會停止。
半年後的她,真的能瀟灑地離開而不再糾纏他嗎?
或許他説的對,女人一旦將初夜獻給第一位男人,就會對他產生眷戀,會想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可,真的是這樣嗎?
假若他對她像是恩客對待妓女的態度,那她會覺得自己骯髒,想早早結束這場交易,但她在他的眼中,找不到一絲一毫的鄙視。和他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讓她覺得自己是被尊重、被捧在手心上疼愛憐惜的,縱使他老愛逗她。
天呀!這一場交易,她付出的不但是自己的身體,恐怕還有她的心吧!
*********
一向笑容滿面的陸天佑,此刻換上深沉的表情,他坐在辦公桌後的牛皮椅上,陰鬱的看着何家明呈上來的報告。
在前二天知道孟靜薇的母親待她不好後,他便叫何家明去將孟靜薇的身世背景調查清楚,從資料顯示出,湯敏待孟靜薇並不好,甚至可以説是刻薄,而真正讓他心煩的是,湯敏手頭上少説也有七、八百萬的存款,這是孟父死後的保險金,可顯然湯敏並未告知孟靜薇,否則她也用不着一肩挑起家用。湯敏這麼做,豈不是故意要折磨孟靜薇,讓她走上絕路?
這些日子和孟靜薇相處下來,他看得出她是善良的好女孩,要是讓她知道湯敏是這麼刻薄待她的話,不知她能承受得了這項打擊嗎?
何家明見陸天佑看到報告後面色益發沉重,顯然是遇到了難題。
“她對你來説很特別嗎?”明人面前不説暗話,何家明直接問道。
“嗯。”陸天佑點了下頭。“她是為了母親的醫藥費才出賣自己的。”或許是她的單純和為家裏的犧牲,令他面對她時,總會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憐惜、心疼。而今,他該讓她知道事實的真相嗎?
調查報告是經由他的手轉呈給陸天佑的,何家明當然看過裏面的內容,他感嘆地道:“好女孩竟沒有好報應。”
陸天佑沉重地合上資料,他決定不讓孟靜薇知道此事。他把資料推向前,交代道:“家明,收妥它。”
何家明收起資料,應了聲好。
陸天佑抬起眼,轉移話題:“李氏所辦的開幕酒會,孫少康應該不會出席吧?”
何家明臉色轉為嚴肅,公式化的道:“據側面瞭解,孫少康星期五要搭機去香港,週末應該是回不來。”
陸天佑點了點頭,示意何家明坐下來商討公司的事。
*********
陸天佑回到公寓,公事包一放下,便拉着孟靜薇出門。
坐上了車,孟靜薇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又不敢問他,怕他誤會她要管他的私事,縱使她心裏很想問他,她也忍了下來,直到車子開出市區,上了高速公路後,她才覺得不對勁。都晚上了,他要帶她去哪兒?
“天佑,我們要去哪裏?”
“到了目的地,你自然會知道。”他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你要是覺得累,那就先睡一下,這路程少説也要一個多鐘頭。”
孟靜薇微感訝異,他到底要帶她去哪兒?不過,她沒多問,閉上眼想休息一會兒,卻在不知不覺中睡去;等到她醒來時,已身處在另一個陌生的環境。
從牀上坐起來,她環視廣大的空間一眼,見不到陸天佑的人影,心頭莫名一緊,孤獨、害怕卻在此時席捲而來,那感覺就好像小時候母親丟她一個人在房裏,隨時要將她拋棄似的。
她身子一個微顫,飛快的掀起棉被,下了牀就衝出卧房往外跑。憑着直覺,她往前衝,至盡頭時,她停下腳步,隔着窗户,隱約着到外頭一抹人影。
她上前幾步,輕輕的拉開門,陽台上擺着一組乳白色桌椅,而陸天佑正以悠閒之姿,慵懶地靠着椅背抽着煙。
孟靜薇在心中暗吐口氣,還好他還在,沒離開她。
聽到開門聲響,陸天佑熄了煙,撇過頭笑道:“看你睡得太熟,想讓你多睡會兒。”
聞言,孟靜薇不好意思地臉微微一紅,低聲問,“是你抱我下車的?”真丟臉,她竟會睡到不省人事。
彷彿覺得她的問話好笑,他微側着頭看她。“你不覺得剛才的問話是多此一舉?”
孟靜薇臉更紅了,她微微的低下頭。
她臉紅的模樣令他心一動,讓他好想抱抱她。“過來。”
孟靜薇乖乖的走到他面前。
陸天佑一把抓住她,讓她坐在他腿上,接着,雙手環住她的腰,將她困在他懷中。
“本想帶你過來看星星的,可惜一顆星星也沒有。”
低沉温柔的聲音透着些許的惋惜。
盂靜薇仰起頭來,望着毫無星子的夜空,眼光最後落在面前男人的俊顏上。“為什麼突然想帶我來看星星?”她不解他的舉動。
他微笑,抬手玩弄她柔軟如絲的黑髮。“這兩天你心情不好,想讓你開心。”看到早上何家明呈來的報告,他煩躁且心疼;她是好女孩,不該受此委屈。
她一窒,突然覺得心跳加速,慌亂的撇過頭,不敢注視那道真誠且令她不敢去深想、奢望的目光。
對於她無言的態度,陸天佑並沒有説什麼,只是輕嘆了口氣。
她轉過頭看着他,驚愕他落寞的神情。
陸天佑的眼雖望着她.心思卻飄到遠方。沉吟了一會兒,他級緩説道:“陸家成員不多,我父母常年居住國外,弟弟在國外陪伴他們兩老。我是長子,責任理所當然較重,工作之餘,女人成為我生活的調劑。”
這是他頭一次對女人泄露自己的心事,而且還很自然。
孟靜薇怔住,不解他自我剖白的話意。
他的目光仍舊停佇在遙遠的前方,“你會看不起我這將女人當作發泄物的男人嗎?”他身邊從不缺女人,有時候同時間和二、三名女人交往也屬正常,從不會去考慮身旁女伴的心情。可自從他和孟靜薇在一起後,他對其他女人便顯得興致缺缺,甚至現在他還會考慮到她心情的好壞。
“不會。”沒經過大腦,她自然的説出口。
陸天佑視線終於落:在她身上,不確定的問:“真的嗎?”
孟靜薇肯定的點點頭。“這是你的生活,沒有人可以批評、干涉。”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縱使他左擁右抱不同的女人讓她瞧見,她的心雖會痛、會難過,可她也只能暗自傷心,她無權管他的事。
她聽似真心話的回答,令他緊繃的線條柔和下來,話鋒一轉:“這棟別墅在我度假的時候才會過來,每次來都是一羣人。我頭一次帶人單獨上來,玩得開心點。”
孟靜薇再次徵住,不懂他為什麼要對她解釋?還有他話中有何涵義?
難道會是……喔,不!美夢是不可能成真的,孟靜薇,你別傻了,別做着不該做的夢。她在心中甩去不可能發生的事,問出心底另一個疑問。“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趕得回去嗎?”,
“公司有家明在,我可以放心。”
他的保證安撫不了她的心,他不該放下公事來陪她。
陸天佑看穿她的愧疚,縮緊雙臂將她擁進懷中。
“其實,大多時候的我,是很孤獨的,我也需要人陪。”
她心裏的愧疚因他落寞的表情及話語而消失無蹤,她小臉貼着他的胸膛不再言語,任憑時間靜靜的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