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彬仰望着卧室的頂棚,粗重地喘息着,今天的事情對他打擊實在太大了,也太突然了。冷彬怎麼也想不到,可可會突然出現,而且還挽着那個男人的手,就在川户大學的門口。冷彬當時幾乎呆在了原地。
他原本以為出現這種情況,可可一定會很尷尬的,但沒想到,原來這個女人其實根本就不像他想象的那麼簡單,就好像元暢曾經説過的那樣,這個女人其實很複雜。她不但沒有感到尷尬,反而向他露出了一個冷漠的笑意,這笑裏到底夾雜着什麼,冷彬自己一時間都難以琢磨透,但有一點他至少可以肯定,她在極大地侮辱他,不管她是不是有意的,這種無法忍受的感覺當時迅速佔領了冷彬的整個心頭。
“嗨!冷彬,我回來了,你還好吧!這是我男朋友!”可可的話一直迴盪在冷彬的耳旁,她當時幾乎是一口氣把話説完的。似乎害怕冷彬不知道她手裏挽着的那個男人是她男朋友。
冷彬知道他當時的臉色很難堪,手在褲兜裏都跟着一直哆嗦着。他半天都沒説出話來,只目光凝重而又複雜地望着可可。説真的,當時冷彬就是想衝上去給她幾個大耳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冷彬忍住了。
也許他是不想把自己的悲傷那麼明顯地表露在可可的面前。冷彬並不是笨蛋,他知道這樣做,只能會讓對方有一種勝利的感覺,甚至不把他放在眼裏。
最好的回擊方式,是要對方知道,他也並不在乎她了,她在他眼裏其實一文錢都不值得!冷彬一句話也沒説,只冷漠地哼了一聲,轉身走開了!
他自己覺得走得很瀟灑,特別是可可説完話後,和那個男人還一起望着他,似乎等着他説點什麼,但是他卻一句話也沒説,目中無人地轉身走開了。
説真的,這一刻,冷彬覺得很爽,他這一行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要可可明白,她在他心裏其實沒什麼地位。
但冷彬知道,他這也只不過是一種反擊方式罷了!當他開上自己的跑車衝出校園的時候,早已經無法按耐自己要爆炸的內心世界。車子瘋了一樣駛了出去,在路上橫衝直撞的,像一頭瘋牛,一不小心,颳了一下一輛載滿雞籠子的車。
一隻裝着公雞的籠子居然掉到了他的車裏。冷彬正在氣頭兒上,也不管那車主在後面如何喊他罵他,只開着車子繼續向前衝了出去。
他心裏也明白,其實這種發泄方式還不足以讓他覺得舒服些,他要更好的發泄方式,他不能這麼去承受痛苦。
冷彬吐着氣,兩隻手在牀上使勁抓着被單,雖然已經被文妮包紮過了,但是這並不阻礙他做什麼。
正鬧心着呢,忽然房門被推開了。
冷彬抬頭望去,只見文妮一隻手提着那隻大公雞,一隻手拿着菜刀,站在門處,臉色蒼白地望着他。
“我……我有點害怕,我從來沒殺過雞!”
文妮緊張地説道。
冷彬哼了一聲。
“真是個笨蛋,真沒用,連這個都不敢!”他從牀上坐起來,沒好氣地説着。但心裏多少也有點不安,因為他也從來沒殺過雞。
“可以幫我一下嗎?”文妮又緊張地問了一句。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冷彬有點煩地説道。這句話刺激了文妮一下,讓文妮很生氣,沒想到這傢伙這麼差勁,説要吃雞,自己也不幫忙,全要她一個人做。
她嘟囔了一聲,一下子將大公雞撇了出去,返身出了屋子,砰一聲關上了門。只聽那大公雞在冷彬的卧室裏咯咯地叫着,像瘋了似的。一時間冷彬在卧室裏罵罵咧咧地跟那隻雞鬧騰開了,似乎已經翻了天。
文妮掄着菜刀,一隻手捂着嘴巴,嘿嘿地笑着。
只聽砰的一聲,冷彬提着還在拼命掙扎的大公雞鑽了出來。文妮望過去,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只見冷彬滿臉怒意,一身的雞毛,狼狽不堪的,好像剛去偷雞了似的。
冷彬哼了一聲,將嘴巴上的雞毛吐了出去,眼睛死死地盯着文妮,只見這死丫頭居然還樂得合不攏嘴。
“別笑了,有什麼好笑的!快給我把它殺了!”冷彬一邊煩躁地説着,一邊握住了雞翅膀,將掙扎的大公雞弄得老實多了。
然後他走過去,將雞伸到文妮的跟前。
文妮不再笑,將手從嘴巴上放下來,望着他。
“怎麼,你還真叫我一個人殺它啊,我可告訴你我從來沒殺過動物啊,我真是有點害怕的!”文妮窘迫地説道。
實際上文妮的確也沒有撒謊,長這麼大,她幾乎連一隻螞蟻都沒有踩死過,哪裏還敢去殺一隻活蹦亂跳的雞。
“你殺不殺!?”冷彬瞪着大眼睛,向文妮怒怒地喝了一聲,把文妮嚇了一哆嗦。其實冷彬也只不過在氣頭兒上,所以説話才如此狠。就跟文妮一樣,其實他也從來沒殺過動物,表面裝得挺硬,心裏實在也有點緊張。
“那也得咱們兩個一起殺,我自己害怕!”文妮也跟着吼了一聲,皺起了眉頭,提着菜刀的手直哆嗦。
冷彬無奈地吐了口氣。
“好,那我抓着雞,你殺!”冷彬兩隻手使勁握緊了雞,然後往前又走了兩步,靠近了文妮一些,幾乎把整個雞放在了文妮的跟前。
他粗粗地喘了一口氣,嚥了一口吐沫,望了文妮一眼。
“我握緊了,你殺吧!”他認真地説道,表情相當嚴肅。
顯然文妮其實仍然很害怕,提着刀的手還在哆嗦,慢慢地舉了起來。冷彬望着她手裏的那把雪亮的菜刀,心裏也忍不住打個戰。
“我敢肯定那個醫生在騙你,吃雞怎麼能壯陽呢!”文妮舉着菜刀,望着冷彬忍不住説道,手裏的菜刀還在臉旁顫抖着。
冷彬有點擔心地望着她手裏的那把雪亮的大菜刀,又咽了一口吐沫,想説點什麼,但又不知道説什麼似的。
“你是不是也害怕,你也沒殺過動物吧?”文妮看他這樣子,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冷彬瞥了她一眼。
“我連狗都殺過,別説雞了!”他硬撐着説道,手也抖了抖,但動作小,文妮倒沒發現他的手也在抖動。
文妮聽説他殺過狗,稍微放心了一點。舉着菜刀,又説道:“你真殘忍!”
顯然文妮的話裏帶着責備的意思。
冷彬已經有些不耐煩,沒想到她提起菜刀後會囉唆這麼多話出來,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拖延時間不想殺雞。
“別囉唆了,其實很簡單的,一刀下去,就把這雞解決了,你也用不着太害怕,快點吧,我有點累了,這雞可八九斤重呢!”冷彬望着文妮語氣放平緩了一些説道。
文妮臉色有些蒼白,努力地點了點頭。
“那你可拿穩了啊,我要殺了!”她緊張地説道。
冷彬吐了口氣,點了點頭,神情不免也有點緊張起來,兩隻本來已經受傷的手,又使了點勁兒,雖然這樣有點疼,但還能製得住這隻雞!
文妮胸脯起伏,吸了一口氣,又將菜刀提高了一些。
“呀——”隨着文妮一聲喊,她一菜刀砍了下去,同時將自己的腦袋轉向了一旁,閉上了眼睛。
但她不知道冷彬其實也害怕得要死,在她一刀砍下去的同時,冷彬也將腦袋轉向了一旁,立即閉上了眼睛。
文妮知道自己的力氣並不大,但殺雞是夠用了,這一刀她使的力氣比較適中,而且是兩隻手握着刀柄,她是看準了方向才一刀砍下去的,只不過是使勁砍的同時將頭轉開,閉起眼睛。
但她沒想到會突然聽到啊的一聲慘叫,而且這慘叫聲居然是冷彬發出來的!
文妮慌忙轉頭望過去,只見冷彬把咯咯叫的雞嗷的一聲撇了出去,拼命地甩着自己的一隻手,滿臉痛苦狀,再一轉眼,那隻手瞬間被鮮血染紅了,原本纏着的紗布又浸上了血跡。
“啊——幹什麼,你看準了再砍不好嗎,想謀殺啊,砍在我手上了!”冷彬激憤地盯着文妮,滿臉怒容。
文妮一時間尷尬得要死,提着帶血跡的菜刀靠了過來。
“啊,把菜刀扔了再過來!”冷彬沒好氣地對文妮嘟囔了一句,文妮慌張了一下,將菜刀撇到了地上,靠了過來,拖起冷彬的手,望去,只見他的手背上被菜刀劃出了一條不小的口子,看起來真是有點嚇人。
文妮實在慚愧。
“疼不疼?”她快哭了似的向冷彬問道。
“你説呢!?”冷彬皺着眉頭沒好氣地説話。
文妮慌忙又去拿藥水和紗布來,幫着冷彬上藥水,再纏上紗布。兩個人在沙發上弄了老半天,冷彬的手才被包紮好。
那隻大公雞在屋子的客廳裏仰着脖子,咯咯地叫了兩聲,震了震翅膀,一副揚揚得意的神態。
冷彬和文妮都有點發呆地望着那隻大公雞。
“我看還是算了吧,就讓它好好活着吧!”文妮皺起了眉頭。
冷彬不説話,轉頭望着她,一時間搞得文妮又像剛才那樣尷尬。他哼了一聲,站起來,又直起腰望着文妮。
“我今天這手能搞成這樣,有一半是你的功勞!”冷彬沒好氣地説。
“怎麼怨我呢,是你想吃雞,你要是不吃它的話,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文妮有些窘迫地説。
冷彬有些不知道幹什麼似的,在客廳裏來回走了兩趟,站住,望着文妮。
“你殺雞的時候為什麼不看着雞,你這一刀下去倒也有信心啊,你要是看着的話,是不是就不會砍在我手上了!”
冷彬顯然對文妮殺雞的方式充滿了質疑。
“那麼血腥的場面,我怎麼會看,再説我實在不想做兇手,你為什麼不自己殺?還有啊,就算我沒看着那雞,你總看着吧,為什麼你不躲開呢?”
文妮疑惑不解地盯着冷彬問道,顯然不明白他怎麼會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把菜刀砍在他手上,但她哪裏知道冷彬因為實在也害怕,當時跟她幾乎一樣把腦袋轉向了一旁。
“我……”冷彬立即瞪大了眼睛,但一句話只説了一個字,不知道再往下説些什麼,生氣地轉身走進了卧室。
“算了,不吃了!你做點別的吧!吃完了睡覺!真是煩躁!”他説完,砰一聲將門關上,整個人都不爽得要死。
文妮撇了撇嘴巴,將別墅的門打開,把大公雞趕了出去,抬頭望去,那隻龍貓居然在花叢裏閃了過去,大公雞似乎很喜歡這裏,門一開就奔了出去,直鑽進了花區裏。
文妮關上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又捂着嘴巴,嘿嘿地笑了起來,只覺得這事想來倒讓人覺得實在好笑。
她拍拍手,轉身進了廚房。
早上的時候,冷彬幾乎是從噩夢中甦醒了過來,他以為時間還早着呢,又倒了下去,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有汗水順着面頰流了下去。躺在牀上,他握了握手,疼痛減輕了很多,倒也不妨礙他做事情。抬頭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嚇了一大跳,原來已經八點多鐘了,他慌亂地穿好衣服,拿了兩本書,出了屋子。因為他知道今天要考試,時間是八點四十分,再不去學校的話,可就要晚了,也來不及吃飯了。
他哐地推開門,跳上跑車,駕着車子衝出了花園別墅。
文妮從洗手間裏把腦袋伸了出來,嘴巴上還插着牙刷,有點慌張地東張西望了一下,聽着剛才那慌亂的聲音,還以為屋子裏進來賊了呢!
但只見窗外冷彬駕車的影子閃了過去,才知道是他跑出去了。但不知道這小子怎麼跑得這麼慌亂,好像被狼追了似的。
文妮嘿嘿地笑了笑,把頭抽了回去。繼續刷牙洗臉,做完這些後,她吃了一點東西,然後把那天跟阿富一起買的新衣服拿出來穿上,在鏡子前來回走了幾遍,樂滋滋地望着鏡子裏的自己。
“天呀,儼然一個公主啊,呵呵……”
文妮自言自語地説着,欣賞着自己此時此刻美麗的如天使的外表,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不知不覺中,她居然在鏡子前就這麼消耗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
當外邊忽然又響起一陣車聲的時候,文妮才忽然回過了神,慌亂地轉身時,發現冷彬這傢伙居然已經進了客廳,他的速度之快令文妮有些吃驚。
冷彬一進屋子,看見穿着一新的文妮,愣了一愣。
文妮也心驚肉跳地望着他,估計這小子看見她這模樣,不知道又想要説點什麼呢,肯定是沒什麼好事兒。
但她沒想到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冷彬在望了她半天后,居然什麼話也沒説,轉身進了卧室,關上了門。
但只一小會兒,冷彬又從卧室裏走了出來,站在那裏,捏着自己的下巴,望着文妮,一副洞察加欣賞的模樣。
文妮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臉都紅了!
“幹什麼這麼看我,沒見過美女啊!”文妮朝着冷彬嘟囔了一句。
冷彬哼一聲。
“美女自然見過的,但是卻沒見過野丫頭忽然變成美女的,你還別説,你穿上這些好衣服之後,還真不錯呢!”
冷彬不無讚賞地説道,這是一直以來他第一次誇文妮,多少讓文妮感到有點意外,甚至有點不相信這是從冷彬嘴巴里説出來的話。
“你笑我吧!”文妮説。
但她卻見冷彬沒説話,摸着自己下巴在屋子裏來回走着,好像在思考着什麼。
“我換上自己的衣服去了!”文妮説着,轉身向樓上走去。
“哎,等一下,着什麼急呢,你這樣不是挺好看的嗎!”冷彬對着文妮的背影很認真地説道。
這下文妮可真是吃驚了,她幾乎是回頭愕然地望着冷彬。
“你今天吃錯藥了啊,你怎麼還誇獎起我來了,這可是第一次啊,你是説心裏話嗎?”文妮皺起眉頭,望着冷彬有點不相信似的説道。
冷彬的表情居然很嚴肅。
他嘆了一口氣,望着文妮。
“我已經想好了一件事情,這口氣不出來我憋着難受!”
冷彬的神態轉變得有點誇張,文妮疑惑地望着他,不明白這小子到底在説些什麼,怎麼東一句,西一句的。
“幫我個忙怎麼樣?”冷彬忽然抬頭望着文妮説道。
文妮一愣,沒想到這小子會突然對自己説出這麼一句話來,他居然在跟她很客氣地説着求助的話,有點讓文妮無法接受。
“你説真的嗎,不是開玩笑嗎!?”文妮忍不住問道。
冷彬摸了摸腦袋,居然顯出了一種為難的尷尬之色,他望着文妮。
“不是開玩笑,我是在求你幫我這個忙!”
他的話説得很認真也很誠懇,令文妮立刻意識到這小子説的是真話。不過實在讓人無法相信,一無所有的文妮居然也會被人求助,何況還是冷彬這個臭傢伙。
“幫你什麼呀?”文妮忽然有點得意地笑了笑,臉上居然夾雜了點愛答不理的模樣,讓冷彬看着有點不爽,但又無奈。
“今天晚上學校有舞會,大家都會去的,而且很多男孩子會帶自己的女朋友去,可可也會跟她現在的那個男朋友去!”
冷彬説這話時,臉上很難堪,彷彿極其不願意將這些東西説出來,但又不得不説。那種極度的壓抑,任誰都一眼看得出來。
文妮在想,估計這傢伙今天在學校可能又是被刺激到了。
“別告訴我你是要我跟你去!”文妮毫無掩飾地説道。
“對,你果然很聰明,我就是這麼想的,不過是裝出來的,明白嗎?”冷彬很認真地説道,滿臉悲憤的壓抑。
文妮似乎已經猜到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你是想給別人看看吧,主要是想氣那個可可,對不對?”文妮向他問道。好奇心強的她,對什麼都感興趣,時間長了之後,也養成了刨根問底的習慣。
“你照着我説的去做就行了,問那麼多幹什麼!”冷彬哼一聲説道。而文妮也看出來,這傢伙的心事被自己一説即中。
顯然,冷彬也不願意將自己心裏的想法全都告訴別人,他似乎只希望事情按着自己的意願去走就行了!
“就是説,讓我裝你的女朋友,然後我們一起去學校的舞會,對不對?”文妮又將本來兩個人都明白的事情重複了一遍。
冷彬點了點頭。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啊?”文妮忽然皺起了眉頭望着冷彬説。
冷彬愣一下,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説話。
“為什麼?你説為什麼,因為你曾經在這裏犯下的錯誤,因為你住在我這裏,所以你要聽我的!”
冷彬毫不留情地説道,兩隻眼睛放着孤傲的冷氣。
文妮哼一聲。
“我就那麼不值錢啊,説被人家拿去當女朋友,就當女朋友啊!再者説了,就算我曾經犯了那麼多的錯誤,那也不能得着理就不饒人啊,什麼事情都讓我做吧,你不覺得有點過分嗎?我文妮怎麼也説是一個淑女了,怎麼可以被人家抓着去了就當女朋友了呢,我在這裏給你幹活,幫你做這個,幫你做那個,難道還不夠嗎,你總不能什麼都讓我聽你的吧!”文妮一口氣兒説了很多,而且句句似乎都在理,令冷彬在那站着,臉色難看,半天沒説話。實際上他倒覺得文妮説得其實也很有道理。
在花園別墅這裏,也總不能什麼都叫她幹,再説裝自己女朋友,這事兒好像是有點難為一個女孩子了!
“那你想怎麼樣?”冷彬向文妮問出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模糊得讓文妮根本就沒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我想怎麼樣,是你想怎麼樣吧!不過,反正我是不會去裝你女朋友的,真是太傷我的自尊了!”
文妮説着,轉身繼續向樓上走去。
“那好吧,你想要什麼,説吧,我們來個交易吧!”冷彬語氣舒緩了下來,低着頭,無奈地説道,顯得有氣無力的。
他的這種神態,有點失去往日的風頭,看起來倒好像是向文妮投降一般。
文妮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他一眼,忍不住想笑。但面兒上卻很認真的樣子,似笑非笑,得意地哼一聲,她收回目光,繼續向樓上走。
“你算了吧,別騙我了,就你那小心眼的樣子,還能給我什麼啊,弄你兩枝花兒都不放過我呢!”
她隨口説着,並不在意,繼續向樓上走去。
“文妮小姐,你聽清楚了,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算是我求你好了!”冷彬抬頭望着文妮的背影很虔誠地説道。
文妮的身子微抖了一下,重新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望着冷彬。
“用得着這樣嗎,難道能滿足你的虛榮心嗎,就因為你是闊少爺,是一個孤高,誰都不能壓着你的冷彬嗎?”
文妮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説出這樣的話來,但這話似乎説得有點狠,有點重,像夾雜着寒氣的刀一樣。
冷彬也沒想到,這個平時看上去瘋癲不老實又俏皮的丫頭,居然也能説出煽動人性的話來,一時間弄得他呆望了她一會兒。
“不錯,你説對了,我就孤高,就是不可一世,我不允許有人傷害到我,傷害了我的人,我就是要還給她,尤其是感情上的事情,我要她明白,她在我心裏一點地位都沒有!”冷彬忽然大聲激憤地説了起來,神情變得激動,看上去有點嚇人。
文妮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可能刺激到了他。
“這不是自欺欺人嗎!”文妮語氣舒緩了一下説。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你按着我説的去做就行了!”冷彬煩躁地攤了攤兩隻手,有點急地説話,心態似乎掌控得不是很好。
文妮也嘆了一口氣。
“不行,這樣做既是欺騙你,也是欺騙別人,我不相信你這樣做,心裏就會變得舒服多少的!”
她很認真地對冷彬説道,語氣堅定又認真。
冷彬也幾乎是第一次看見文妮這麼認真説話的樣子,而且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對這個女孩子其實一點都不瞭解,原本以為只要説一聲,這丫頭就會答應的,沒想到她不但拒絕,還拒絕得很乾脆,看來這女孩子骨子裏的東西並不像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算我求你了,我説了,我們來一場交易的,我不會虧待你的!”冷彬又説了一句,只是這話説得已經一點底氣都沒有了!
文妮望着她,似乎也不知道再説點什麼才好,不過這傢伙説的什麼交易倒很吸引人,估計這傢伙也不會違背自己的諾言的。
“什麼交易啊!?”文妮笑笑。
“你説,你想要什麼我儘量滿足你!”冷彬抬頭,很有信心地對她説。
文妮嘿嘿地笑。
“真的假的,我説什麼你都會答應嗎?”
“當然,只要我能辦得到的,不過,除了你不能選擇離開這裏外!”冷彬毫不猶豫地説道。
文妮瞪大了眼睛。
“為什麼?”
“因為你還沒幫我把花園別墅的靈花種上呢!”冷彬望着她説道,但實際上他心裏並不是這麼想的,因為靈花那東西種不種對他來説,根本已經是無所謂的事情,他之所以這麼堅定地要留住文妮,是因為他明白,一旦文妮如果這次跟他去學校裝他女朋友,肯定不會只裝一次的,一定還有下一次,但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聽着冷彬的話,文妮直撓頭。
“還説你什麼都能辦呢,我要求的不就是這個啊,真是的!”文妮輕哼了一聲,佯裝着為難的樣子,忽然瞪了瞪眼睛,突然想起了什麼,哈哈一笑,高興得幾乎跳起來。
“難道你能滿足我讀大學的願望嗎?”她對着冷彬幾乎是喊了出來。
冷彬抽了一口冷氣,似乎覺得有點彆扭,一向孤高的他,好像還從來沒這麼被人提出條件過,他只望着文妮一時間沒説什麼,但文妮看出這傢伙臉色不是很好。
冷彬也自然知道,以自己的勢力,供她讀大學也根本算不了什麼。但是僅僅因為一個舞會,就被這個臭丫頭這麼“威脅”自己,實在覺得有點委屈!
只一小會兒,冷彬的臉就有點不對勁兒。
“怎麼啊,不願意!?”文妮俏皮地白了他一眼。
“我告訴你啊,別趁這個機會跟我拽!”冷彬不爽地説道。
文妮笑了一下。
“算了吧,我只不過是想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誠心罷了,也根本沒奢望你能幫助我做點什麼,晚上我可以跟你去,不過,你得答應我,不準在舞會上欺負我,我倒也想看看你那叫可可的女朋友到底什麼樣子,怎麼能讓你這個孤高的傢伙迷成這樣!”
文妮無聊似的説道,但沒想到這句話似乎刺激到了冷彬。
“我才沒迷她呢!”冷彬嘟囔了一句,吐了口氣,神色變得黯然起來,似乎在思考什麼。
文妮微微地搖了搖頭,轉身上了二樓,正準備進屋子呢,忽然又聽到冷彬這傢伙在身後説話。
“你真的那麼想上大學嗎?”
他問出的話,讓本來對這事兒沒什麼希望的文妮冷不丁地打了戰。回頭望了望冷彬,只見冷彬正目光認真地望着她。
文妮很認真地向他點了點頭。
“我只讀到高中,因為沒錢,所以就沒上大學!”文妮怕他不明白似的,匆忙又加了一句話。
“其實我可以幫你這個忙的,但是如果真這樣的話,事情好像有點亂,這算怎麼回事兒呢,有點説不清楚了!”冷彬説道。
文妮也覺得他説的並不是沒道理的,因為如果讀大學的話,怎麼也得讀個三四年的時間,這個時間段裏,她不能總是住在花園別墅吧,再説這算是怎麼回事兒呢,總也不能因為去個舞會就要冷彬付出這麼多吧。雖然他並不在乎,但讀大學的費用也不會少於幾十萬的!
“還是算了吧,不讀也沒什麼,又不能死人!”文妮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冷彬猶豫着向樓上喊道:“晚上就穿那漂亮衣服,早點下來,我們一起過去,可別晚了!”他喊完,只聽文妮在房間裏嗯嗯了幾聲,似乎聽得很清楚。
冷彬嘆口氣,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倒在牀上陷進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