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彬其實對文妮做飯的水平還是很稱讚的,他幾乎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跟野丫頭似的女孩子會把菜飯做得那麼好。但因為跟她之間沒什麼好事兒發生,所以就算那菜飯真的不錯,冷彬也故意説不好吃,但自己也知道那副吃相完全把自己出賣了。吃完後,他愛答不理地進了自己的房間,不去理會文妮,看到剛才文妮那生氣煩躁的樣子,冷彬倒在牀上,不知怎麼就嘿嘿地笑了出來。
冷彬在牀上舒坦地翻了個身子,忽然想起今天晚上的那場直播球賽,怎麼也不能錯過,看了看手錶,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剩下大概還不到十分鐘。
他忙走出了卧室,坐到了沙發上,將客廳裏的電視機打開,調着頻道。
這時,文妮已經將餐具收拾完畢,看見冷彬坐在那裏看電視,並不理會她。文妮偷着白了他一眼,也走過去,坐到沙發上向電視望去。
不過文妮實在不怎麼喜歡體育比賽的節目,隨手拿起遙控器換了個頻道,這一有點喧賓奪主的舉動,立即招來冷彬的怒目相向。
“你想造反啊你,我跟你説過多少次了,你在我這裏是僕人,我沒叫你坐下來看電視時,不要隨便坐下來,當成自己家似的!”
冷彬説着,一把將文妮手裏的遙控器奪了過來,重新調回到體育頻道。文妮嗔怒地望了他一眼,不知道説什麼。
冷彬因為精神過於集中在即將開始的足球比賽上,所以對文妮有什麼反應也根本就沒在乎。
文妮輕哼了一聲,拿着寫歷史論文的材料向樓上走去,因為氣不順,將樓梯踩得咚咚響,每向上走一步都好像是鉛球砸在樓梯板上。
惹得冷彬終於回頭望了她一眼。
“你輕點好不好,那樓梯板是木頭的,不是鐵的!”
他沒好氣地説着,回頭重新望着電視機,但又不放心地回頭再看了文妮一眼。
“實在寫不出來,自己找個範文出來照着抄,反正明天上課之前得給我拿出來,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冷彬説着,還向文妮使勁瞪了一下眼睛,見文妮也沒頂撞他,忽然覺得一陣爽快,嘿嘿地又笑了起來。
砰的一聲,文妮關上門,進了書房。
冷彬將兩條腿搭在了沙發上,一隻手拿着遙控器,一隻手拿着支煙,盯着電視機一動不動。由於足球比賽逐漸激烈精彩起來,聚精會神的他,會突然地跳起來,大吼一聲,或者又猛地坐下,一點聲音也沒有,就這樣反覆了好幾次。
本來正帶着煩躁心情寫論文的文妮終於被他這一驚一乍的行為惹急了,啪的一聲推開書房的門,對着樓下客廳的冷彬忍不住喊了起來。
“你不能小點聲音嗎,想嚇死人啊,一會兒嗷一聲,一會又嗷一聲的!”
由於比賽十分精彩,冷彬根本就顧不得文妮在那裏説什麼呢。正在這時候,冷彬所鍾愛的球隊前鋒一腳勁射,足球划着弧線,奔着球門就去了,冷彬激動得瞪大了眼睛,立即跳了起來。
只聽噹的一聲,球居然射到了球門的橫樑上彈了出來,沒進去。冷彬煩躁得要死,氣得回頭瞪了一眼還在生氣的文妮。
“瞎亂吵吵什麼,都怨你,這一球沒進!”
説着,他又轉過身來,繼續將目光鎖定在電視屏幕上,整個人,像瘋了似的。
文妮也看出來了,這傢伙根本就不會顧及她在説些什麼,一跺腳,轉身進了卧室,不寫了。反正這麼鬧騰也寫不下去了,再者説自己也從來沒寫過,根本就不會寫的,先寫那麼一段放着吧,明天再説,實在不行的話,就糊弄一下了!
文妮進了卧室,上了牀蒙上被子,什麼也不再去想了,客廳裏傳來冷彬那興奮的要死的呼喊聲,聽起來好像進球了。
文妮的腦子有點亂,漸漸睡了過去。
當第一縷晨光射進來時,冷彬就已經睜開了眼睛,用手揉搓了一下坐下來,才發現昨天晚上,自己居然在沙發上不知怎麼就睡了過去,電視機早已經自動關閉。他用兩隻手晃動了一下腦袋,清醒了一下自己,向洗手間走了過去。
因為洗手間的門沒關,所以冷彬基本上是毫不猶豫就走了進去,隨手砰一聲將門關上,但只在剎那間,洗手間裏爆發出一男一女的尖叫聲。
門再次被拉開,冷彬慌張地跑了出來。他沒想到文妮居然在洗手間裏。
“色狼啊——”文妮在裏邊尖叫着,也嚇得夠戧,她只不過是早上起來,要小便,因為實在急得不行,所有才倉促地進了洗手間,什麼都沒想。
“有病啊,一大早上進洗手間,不知道關門嗎!”冷彬還沒鎮定下來呢,心頭一陣火,衝着洗手間喊了兩嗓子。
文妮從裏邊收拾完,臉色帶着尷尬地走了出來。只見冷彬坐在那裏,兩隻眼睛緊緊地盯着自己,好像真是色狼似的。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我在看你是不是故意的!”冷彬吐口氣,帶着譏諷的口吻説道。
“誰跟你故意了,就説自己好色罷了,真是討厭,你是不是在學校裏就隨便進女生洗手間啊!”文妮瞪了瞪眼睛嘟囔着轉身向廚房走去。
冷彬哼了一聲。
“我看你才是色誘我吧,還説別人呢!另外這洗手間對我們家來説是男性的,是你往男性洗手間裏鑽啊!”
冷彬無聊似的説着,望着文妮向廚房裏走去的身影,提醒了文妮一句。
“你可把手洗乾淨了再做飯啊!”
“我就是不洗,反正飯是要做出來的,你要是閒髒的話,就別吃!”文妮沒好氣地頂了一句。
冷彬似不願再跟她爭執,站起來,向洗手間走了過去。
早飯文妮做得異常簡單,但冷彬倒也沒説什麼,吃完後就開着跑車去了學校。只在路上,當跑車平穩地行使着時,冷彬忍不住去想自己這段時間的倒黴事,終於找到了出氣的地方了。這兩天看起來文妮也很煩躁,被自己呼來使去的,也挺有意思。反正這丫頭把自己折騰得夠戧,不好好還給她,還以為他冷彬真就那麼好糊弄呢!
冷彬使勁加大了油門,寶馬跑車立即在路上飛了起來,只幾分鐘的時間,就已經趕到了川户大學裏。
冷彬不放心,下車後還往花園別墅打了一個電話,開始還以為文妮不會去接呢,但沒想到這個好動好玩的丫頭還是接了電話。
“告訴你,臭丫頭,下午放學之前把我那歷史論文搞定給我送過來,不然晚上回去扒了你的皮!”冷彬惡狠狠地説着。
“你敢!”文妮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啪一聲掛斷了電話。
冷彬被弄得愣了一下,咬了咬牙。
“死丫頭,什麼脾氣啊,以為我真不敢收拾你嗎!”
冷彬嘿嘿地笑了笑,這種笑,他是絕不可能在文妮面前表露出來的,不過連冷彬自己也不清楚怎麼會突然就笑了出來,潛意識中他似乎開始覺得文妮這個臭丫頭倒也很有個性,其實挺有意思,雖然氣死人,但以前確實還真沒遇到過呢!
他把電話放到懷裏,大步進了教學樓裏。
文妮那歷史論文根本就沒寫完,只寫了一大半,而且幾乎有百分之五十是抄襲的,她原本沒打算去學校把論文交給冷彬,但是後來還是決定去一趟,主要原因倒不是給冷彬送論文,而是因為受到昨天看到的那些大學教科書刺激後實在想去感受一下那裏的氣氛。所以文妮穿得很整齊,把自己打扮得儼然一副學生的模樣。
當文妮在鏡子前照了照自己時,都愣一愣,自己除了有幾分天賦的野性外,其實看起來倒也清純得要死,而且還顯得相當漂亮,完全給人煥然一新的感覺。
她嘿嘿地笑了笑,隨便挑了個提包裝着沒寫完的論文,出了花園別墅。因為花園別墅本來離川户大學就不遠,所以文妮打算走着去,估計也就十分鐘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吧,並不算長,但趕在冷彬放學之前把論文給他是可以的。
其實冷彬並不是今天上交論文的,那論文起碼也得在兩天後正式交到教授手裏,但要知道沒幾個人敢這麼晚還沒寫的,除了冷彬這個不拿學習當回事兒的人。
文妮沒想到,她在川户大學的入口處被保衞攔住,居然要她出示學生證,這讓文妮很傷自尊。不過她也實在不明白,自己前段時間進入這所大學的時候根本就沒人管,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怎麼,你還不明白吧,我一看你就知道不是學生,告訴你,我們學校只有週末的時候才可以隨便出入的,平時出入學校是要有學生證的,外人是不可以隨便進去的!”
保衞一副橫眉冷對、頤指氣使的模樣,讓文妮覺得很煩躁。
“啊,那邊出什麼事兒了,我的媽媽呀!”文妮忽然伸手向遠處的馬路一指,保衞一愣,跟着轉頭望出去。
文妮一個閃身鑽了進去,瘋了似的向裏邊跑去。保衞知道被騙,轉身追了上來,他跑得顯然比文妮要快。
眼看着文妮就要被保衞追上了,她拐了一個彎兒,鑽進了教學樓裏。文妮以為她這麼進去後,那個傢伙會放棄追趕她,但是她實在沒想到,這個保衞不但跟着追上來,而且還用報話機叫來了一大批“全副武裝”的保衞,嗚嗷叫着,衝進了教學樓裏。跟特種兵捉賊似的,看起來聲勢着實不小。
文妮在教學樓的整個樓裏尖叫着,瘋跑着,東躥西拐的,而後面的一羣保衞,跟她有仇似的追着,文妮想不通他們為什麼這麼玩命追她,就算抓到她又能怎麼樣,頂多趕到學校外邊,用的着這麼興師動眾的嗎!
但文妮卻不知道,這些保衞是學校新換上來的一批,最近一直太平盛世,早已經讓他們很煩悶,一直想立功顯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強,但總是沒機會,現在逮着這麼個事兒,怎麼肯輕易就放過去。所以,那個保衞一見文妮衝進學校,便通知了所有的值班保衞員,誓死要抓到這個衝進學校裏的野姑娘。
但這保衞卻不知道他今天遇到的這個女孩子也不是等閒之輩。
文妮在整個學校裏折騰得很猛,大呼小叫的,立即惹得大羣人出來觀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抓賊呢。
一羣保衞也氣得夠戧,明明看着就要抓到這個臭丫頭了,她總是會在最關鍵的時候靈機一動,將他們閃了過去,一拐,又沒了。
文妮只哈哈地笑着,從教學樓裏衝了出來,直奔旁邊的一棟樓又鑽了進去,一羣保衞嗚嗷地跟着也追了出來。
教學樓裏不明所以的學生們幾乎都趴在了欄杆上向下望去,甚至有些學生從課堂裏跑出來觀望,連趴在那裏睡覺的冷彬都忍不住睜開眼睛,抬起頭來巡視了一下,見所有的學生坐立不定,顏面有所動,也不知道怎麼了。
他哼了一聲,心道都亂鬧什麼呢,真是討厭。
“冷彬,救命啊——”忽然一聲女孩子的尖叫傳了過來,冷彬猛地坐了起來,覺得自己恍若夢中一般,剛才到底是幻覺,還是真有人喊他。
但他立即又發現,所有人都已經在回頭望着他。
他哪裏知道文妮已經被追得很辛苦,還沒跑到另一棟樓裏時,文妮着急之下,忽然想起了什麼,一邊瘋跑着一邊大喊着冷彬。
她喊完最後一聲,已經鑽進了樓裏,一直向上跑了去。
保衞緊隨其後也鑽了進去,他們都是男人,體力比文妮要好很多,只一會兒就望見前面這個臭丫頭似乎已經體力不支,再追上幾步,立即就可以將她捉拿歸案。
但文妮又在這個時候,靈機一動,一手推開一道走廊裏的門,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但是她卻沒注意到這道門上邊掛的牌子寫着“會議室”三個字。
而且,就在文妮鑽進去的那一刻,她也沒立即抬起頭來,而一進去就返身壓住門,將門插死死地扣上,整個人趴在門上呼呼地喘息着,累得要死的樣子。
保衞一衝到這道門的跟前,全部都猶豫地停了下來,要知道這會議室平時經常會有人在裏邊開會,而且全都是川户大學的領導級人物,一般人怎麼敢隨便進去打擾,特別像他們這樣的保衞,如果惹怒了裏邊的領導,弄不好連飯碗都保不住呢!
幾個人猶豫了一下,站了一會兒,就是不敢進去,連敲門都不敢。
“這個臭丫頭!”
先前的保衞只好無奈地罵着。
文妮附在門上自然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和説話聲,心裏忐忑不安怦怦直跳,但又覺得十分滑稽有意思,忍不住捂着嘴巴嘿嘿地笑了起來。
因為門已經被她扣死了,所以基本上可以肯定這些人是進不來的。她悄悄放下手,盯着門,慢慢向後退了出去,忽然撞到了什麼。
她回頭瞥了一眼,又轉了回來,突地一愣,忙又轉過頭望去,整個人立即傻在了那裏。她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麼一幕。
只見十多米長的桌子兩旁坐滿了人,而且都穿戴整齊,一臉驚愕地盯着她,跟突然見到外星人似的。
文妮也實在沒想到這裏邊有人,而且還這麼多人,這些人明顯正在開會商議着什麼,他們座位前面都放着牌子,上面清楚地寫着“校長”“副校長”“教務處主任”……
“嘿嘿……嗨——大家好,我叫文妮,新來的!”文妮尷尬之下,忽然向他們招了招手説話。
“這是哪個系的學生,這麼大膽子,連門都不敲就闖進來了,保衞——”教務處主任在驚愕之後,忽然反應上來似的,衝着文妮沒好氣兒地説話。
門外的保衞早就抓耳撓腮的,一聽有人喊道,立即領命衝了進去。
“把這個學生帶出去,聽候處理!”
教務處主任皺着眉頭指了一下文妮,幾個保衞一擁而上,把文妮嚇了一跳,覺得自己像是被當成特務抓了似的。
“我是來找冷彬的——”文妮掙扎着尖叫了起來。
她也沒想到,這句話一喊出來,分量這麼重,整個房間立即沒了聲兒,幾個保衞也將手鬆開了。
她喘息着望過去,只見那些人一個個臉色蒼白,像見了鬼似的。
“啊……那……那你是誰呢,原來是冷彬的朋友啊!”教務處主任立即換了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説話,看起來叫人很不舒服。
文妮實在沒想到,冷彬這傢伙的名頭原來這麼響,只要這麼一説出來,就能讓他們震一震,顯然這些人對冷彬是敬愛有加,或者説是談彬色變。
文妮計上心來,捂着嘴巴哼了哼,皺起了眉頭。
“告訴你們,我是冷彬的女朋友!”
這句話一説出來,在場所有的人都差點翻倒在地上,只有校長一個人似乎還堅持得住,只是額頭冒汗,生生地望着她,卻也説不上話來。
“你們快出去,快出去……”教務處主任對那些保衞揚了揚手説道。
幾個保衞慌里慌張地出了會議室。
“嘿嘿……”文妮叉着腰,得意地笑了出來。她實在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原來只要在學校裏打出冷彬的旗號,連領導和老師什麼的都怕得要死。
“你真是他女朋友啊?”教務處主任問道。
“那當然了,難道我還會騙你們嗎!”文妮哼着,踮着腳尖兒,一隻手將提包揚了揚。
“我是來幫他交論文的,你們的保衞幹嗎莫名其妙地追着我不放,這事兒弄得我很不爽,比較嚴重,現在我很不高興,很生氣!”
文妮故意話裏有話地説着,心裏早已經樂開了花兒,就差沒撲哧一聲笑出來。正得意地説着呢,忽然聽到身後腳步聲響,接着有人説話。
“你個死丫頭,在這裏亂説什麼呢?”這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冷彬。
文妮轉頭望去,果然是冷彬,只見這傢伙正惡狠狠地盯着她,一副殺人不眨眼的模樣,看起來叫人有點膽怯。
“你還説呢,找你我費了多大的勁兒,那些保衞把我當成賊似的追着到處亂跑呢!”文妮撅起了嘴巴,撒嬌似的哼了一聲説道。
冷彬似乎對她這句話沒太大的反應,只瞪着文妮一動不動,胸脯起伏。
文妮拿出了論文,一把塞到了他手裏。
“我就這水平了,寫什麼樣算什麼樣子了!”
説完,她轉身就走了出去,之所以這麼倉促地想走,是因為看出冷彬這傢伙好像有點不太高興,似乎一陣暴風雨又要來,還不如快點溜了吧,省得又被罵!
但文妮沒想到她剛走出會議室進到走廊,就被冷彬從後面一把拽住了胳膊。
“你剛才為什麼説是我女朋友?”冷彬不放過她,依然瞪着佈滿血絲的眼睛,咬着牙齒,對文妮問。
文妮回過頭來,只見這傢伙看起來情緒是有點激動,沒想到他會因為這個而反應這麼大,像被烙鐵燙了一下似的。
“我……我那隻不過是隨口説説罷了!”文妮帶着點膽怯,居然結巴了一下。
冷彬抓着她胳膊的手在慢慢收緊,這讓文妮一時間覺得胳膊有點疼,咬了咬牙,忍住了,望着他,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我告訴你,我的女朋友只有一個人,就是可可,任何一個人不能隨便就替代她!説是我女朋友,以後最好不要再讓我聽見你胡説八道,我很討厭!”
冷彬帶着顫音説道,情緒比剛才又激動了許多,眼睛都模糊了起來。
文妮沒想到這傢伙這麼認真,她那話也只不過是隨口説説,嚇唬一下那些領導什麼的罷了,更沒想到會如此嚴重地刺激到冷彬。
“嗯!我以後不説了!”
文妮面色認真地回答道,冷彬盯着她,慢慢將手鬆了下來。文妮這樣聰明伶俐的女孩子不可能看不出來一些內情的,再加上冷彬平時對可可這個女人的反應確實不正常,特別是喝醉酒之後,他曾稀裏糊塗地説了不少枝節。
他一定是被可可這個女孩子傷得厲害,文妮心裏這樣想着,忽然就覺得冷彬其實有點傻,何必這麼認真呢!她雖然這樣想,但實在不敢説出來,否則,可能後果不堪設想。
冷彬慢慢吐了口氣,神色漸漸恢復了過去。
“對不起,我有點衝動了!”
他淡然地説道。
這叫文妮覺得有點意外,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會對自己禮貌了起來,異常認真的樣子,這還是第一次呢!
看來人在動真情的時候,做什麼事情都不會隨便開玩笑的!
“那……那我現在可以回去了嗎?”文妮説道。
冷彬點了點頭。
“謝謝你,這論文我明天就要交上去了!”冷彬並不望着文妮,雖然有點失落的樣子,但説話認真。
文妮嘟着嘴巴,挑了一下自己眉毛,意外地望了他一眼,然後吐着氣轉身欲要離去。
“哎!等一下!”冷彬忽然又叫住了她。
文妮不明所以,回頭望着他,不知道這傢伙又要幹什麼。
“你會不會做雞蛋湯?”冷彬很認真地問道。
“當然會,那很簡單!”文妮很有信心地説道,但她搞不明白這傢伙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只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
冷彬聽她這樣説,忽然臉上顯出了一點興奮。
“那好,晚上給我做一碗!”
文妮看他如此高興又認真的模樣,也不願掃他的興,抿着嘴巴,點了點頭。
“好的。那……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嗯!”冷彬向她點了一下頭。文妮轉身走了出去。
冷彬長長地鬆口氣,用手摸了摸額頭,轉頭望去,只見會議室裏所有的人都把眼睛瞪得老大望着他。
冷彬有點尷尬,沒説什麼,臉色難堪地轉身走出去。他當然知道這些學校的領導不敢跟他找碴兒,他沒刺激這些領導算已經很給他們面子了。
會議室裏的人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抹了一把汗,砰的一聲,門被誰緊緊地關上。
這麼長時間,文妮似乎覺得冷彬第一次做事如此認真,他坐在她面前的沙發上一勺子一勺子地喝着那雞蛋湯,喝了幾口之後,停了下來,似乎正在思考着什麼。
好半天,他才把頭抬起來,望着文妮,目光居然那麼的複雜。
“怎麼樣?”文妮忍不住問道。
冷彬嚴肅着面部表情望了她半天,忽然笑了笑。
“有點不同!”
這句話聽起來倒也不是要敷衍誰,但文妮也的確是沒聽懂,覺得他這話有點模糊。一時間,文妮皺了一下眉頭。
“什麼有點不同?”文妮問道。
“和可可做的雞蛋湯味道有點不同!”冷彬淡然地説出來。
文妮這才明白他説這話的意思,原來是指這個不同。
“那是她做的好吃,還是我做的好吃?”文妮盯着冷彬問,想看看他會怎麼説,又會是什麼反應,特別是聽了她這句話後。
冷彬居然顯得很冷靜,甚至露出了一個微笑,看起來倒也放鬆,並不在意文妮會這樣去問。
“她做的鮮味濃些,你做的香味濃一些。”冷彬毫不猶豫地説道。
文妮點了點頭,她想問你更喜歡吃哪種味道,但話到嘴邊,實在説不出口,只好望着冷彬又一勺兒一勺兒地吃起來。
但她沒想到冷彬又停了下來,自己説話。
“我還是喜歡鮮味濃一些的!”冷彬説得很認真,而且説這話的時候,文妮看見他的眼睛裏似乎有亮光在閃動。
這話讓文妮聽起來有點心酸。
冷彬放下了勺子,站起來,轉身走了出去,一直進了自己的卧室關上門,都沒有再説一句話出來。
文妮怔怔地望着那碗雞蛋湯,覺得自己的腦子亂亂的,忽然咬咬了咬牙,拿起勺子吃了一口。讓雞蛋湯使勁在自己的嘴巴里滾了一圈兒,嚐了嚐滋味,感覺上好像是香了一點。
她放下勺子,拿起雞蛋湯大步走進了廚房裏。
冷彬倒在牀上無聊地翻看着一本雜誌,麻木地望着雜誌上的那些文字,其實一個都沒看進去,忽然想起了什麼,撇掉雜誌,坐了起來,趴到櫃子的前面將抽屜拉開,拿出了一個大相冊,忍不住翻看了起來。
他知道,這裏放的都是他和可可曾經的照片,有她單人的,也有合照的,冷彬自己都搞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實在是想看看,但覺得這樣會舒服一些。
那一張張面帶笑容的照片,讓冷彬覺得又疼又愛的,心裏很不是滋味,自己都控制不住眼睛裏有東西向外衝,他咬了一下牙,壓抑着自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忽然一股恨意慢慢從心底升了起來,但只一小會兒的時間,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繼續俯身望着那些照片,有幾張略微顯得很滑稽的照片,居然將他又引得痴痴地笑,只是笑得有點苦澀。
冷彬正看得聚精會神呢,忽然房門被乒乓地敲了兩下,嚇了他一跳,還沒説話呢,文妮已經推門走了進來,手上還端着那碗雞蛋湯。
一見冷彬神色有異,文妮忍不住愣了一下。
“你怎麼了,哭了啊?”
她一邊説着,目光已經落在了他手裏的相冊上。
冷彬慌忙把相冊合上,放到抽屜裏,將抽屜推上。擦了一下眼睛。
“我沒哭,只是困得罷了,你怎麼回事兒,我沒讓你進,你怎麼就進來了啊?”冷彬用責備的目光望着文妮説道。
文妮臉上有點難受的樣子,匆忙將雞蛋湯放在了桌子上,收回手來,使勁吹了吹。
“等你回答讓我進來,我就被燙死了!”
她白了冷彬一眼。
“你重新嚐嚐,看看這次怎麼樣?”文妮一臉認真又興奮地對冷彬説道。
但她沒想到冷彬反應居然那麼冷淡,一下子倒在牀上。
“請你出去吧,我現在什麼也不想吃了,我想睡覺!”這句話讓文妮有點失望,同時又有點生氣,只覺得自己這麼認真又給他重新做了一遍,這傢伙居然這麼不領情,還對自己愛答不理的,簡直拿自己不當回事兒。
“喂,你這傢伙,我可是辛辛苦苦地又給你做了一遍啊!”文妮翹着嘴巴,生氣地望着冷彬。
冷彬躺在那裏只哼了一聲。
“那你自己留着吃好了!”
“你——”文妮氣得一跺腳,轉身走了出去,砰一聲關上了門。
冷彬並不理會她是什麼反應,只哼了一聲,仍舊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文妮在門外,嘟囔着嘴巴,沒好氣地也哼了一聲,心道這傢伙真沒良心,自己這麼辛苦,他壓根就沒當回事兒,下次再給他做雞蛋湯的時候一定給湯裏倒進兩斤白鹽,鹹死這個壞蛋。
她跺着腳上了樓,推開房門沒好氣地走進去,使勁關上房門,因為用力很大,發出砰的一聲,連樓下躺在牀上的冷彬都聽見了。
冷彬哼一聲,不屑地笑了一笑,忍不住側目望了望那碗放在桌子上還在冒氣的雞蛋湯,他猶豫着坐了起來,慢慢靠了過去,拿起了勺子,試着喝了一口。
忽然,冷彬瞪了一下眼睛,整個人兒都呆了一呆,他沒想到只這一會兒工夫,這雞蛋湯被文妮就做成了另一種味道,跟可可做的幾乎完全一樣,簡直太令人意外了。
呆了一小會兒後,冷彬將一碗雞蛋湯一勺兒一勺兒全都喝了下去。
文妮躺在牀上異常的煩躁,根本就無法入睡,連一點睡意都沒有。她坐了起來,嘟囔着嘴巴,推開卧室的門,轉頭又進了書房,在謹慎地向外望了望後,小心地將書房的門關上,生怕冷彬聽見什麼一樣。
冷彬吃得很爽,連睡覺都舒服得要死,一覺到了天亮。只不過早上鬧鐘響得讓人煩躁,伸手一把將鬧鐘抓起來,掀開窗户撇了出去。忽然好像聽到啊的一聲,聲音有點朦朧,也不知道是自己聽錯了,還是怎麼着。冷彬瞟了一眼窗户,並沒在意,蒙上被子,繼續睡大覺。可惜的是他蒙上被子還沒一分鐘呢,卧室的門就被砰一聲撞開,文妮一手提着鬧鐘,一手捂着腦袋氣勢洶洶地殺了進來。
“你是不是有病,一大早往窗户外扔什麼東西!?”
文妮衝着倒在牀上的冷彬喊道,顯然很生氣。
冷彬有點莫名其妙,慢慢掀開了被子,皺着眉頭望着她,一愣。
“扔就扔了吧,你幹什麼還給撿回來,你可真會過日子!”説着,他把被子又蒙在了腦袋上。
“我要睡覺,請你出去,立即!”他捂在被子裏,聲音很悶,但文妮卻仍然可以聽得非常清楚。
文妮實在是生氣,本來早上起來,被花園別墅的外邊晨景迷得不行了,忍不住出去走走,剛一走到牆下時,就被這個傢伙撇下的鬧鐘砸中了腦袋,幸好鬧鐘是塑料的,要是鐵的話,她現在可能早已經倒在地上了,即便這樣,她的腦袋被砸這一下,也疼得要死,文妮將鬧鐘撿起來的那一刻甚至懷疑這傢伙是故意的。
她胸脯起伏,過去一把將冷彬的被子全部掀起來。冷彬顯然很吃驚,拼命扯住了被子,坐起來瞪大了眼睛盯着她。
“你幹什麼?”他滿臉煩躁地望着文妮大聲問道。
“我幹什麼!?你剛才用鬧鐘砸了我腦袋,知道嗎?”文妮也毫不示弱,立即向冷彬指責道。
冷彬愣一下,望了望她手裏抓着那個鬧鐘,忽然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來。
“沒這麼巧的事兒吧,你有這麼背嗎,我只不過是隨便撇下去的,怎麼就砸在你腦袋上了!”
冷彬的笑除了覺得事情滑稽外,還帶着太多幸災樂禍的成分,這讓文妮看在眼裏很不爽。
文妮十分生氣地將鬧鐘砰一聲扔到了被子上,瞪着冷彬。
“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冷彬收住了笑容。
“什麼小子不小子的,你跟誰説話呢,跟我説話應該叫主人,知道嗎,別一口一個小子的,小心我揍你!”
冷彬對這個詞語似乎很反感,眉頭都皺了起來。
“揍我,你敢,我可告訴你,我不是好欺負的,別以為我在這裏待着你就可以隨便欺負我!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有事兒沒事兒用東西砸我的腦袋,我就把花園別墅給點着了,把你燒成烤豬……”
“你算了吧!”冷彬還沒等文妮説完話呢,已經插口道,“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好腦袋啊,叫我去砸我都不去,給我一千塊我都不會,是你自己倒黴吧,一大早出去瞎晃悠什麼啊,反正我告訴你別在牆下走哦,明天早上説不定我會把刀子或者鉛球什麼東西撇下去的!”
冷彬揚揚得意地説着,一副砸死了我也不負責的模樣。
文妮氣得一時間説不上話來,無意間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空碗,意外地睜了睜眼睛。
“你不是不喝嗎,幹什麼又把那雞蛋湯喝得那麼幹淨?”她指了指那個空碗對冷彬問道,想要冷彬難堪點。
冷彬望了一眼那個空碗。
“那不是我喝的!”
他回答得很乾脆,但顯然是在撒謊。
文妮自然不會相信他這話,只冷笑了一聲,不屑地望着他。
“真不是個男人,自己喝了,還不承認,死要什麼面子,我鄙視你!”文妮説着,叉着腰轉身要走。
但她這最後一句話,刺激了冷彬一下,冷彬長這麼大還從來沒人敢説他不是男人的,這話對一個男人來説是莫大的侮辱,特別是對冷彬這種本來就很清高的人更是這樣。
冷彬有些忍不住,衝着文妮還沒出去的背影喊道:“我就是砸你,還是故意的能怎麼樣?敢説我不是男人,你是不是找死!”
冷彬的話聽起來也很刺耳,一點也不客氣。文妮本來想出去算了,但聽他這麼説話,實在讓人氣憤,這傢伙明明是跟自己過不去,顯然就是故意欺負她。
文妮越想越生氣,猛地轉過身來。
“你真以為我那麼好欺負啊!”她一邊説着一邊衝過去,一把抓住冷彬的被子使勁向下拽。
“你個臭傢伙,我跟你拼了!”文妮一邊嚷嚷着,一邊使勁。
冷彬促不及防,沒抓住被子,被文妮一下子將被子全部扯了下去。只在一時間,兩個人都在卧室裏呆了一下。
文妮的眼睛瞪得老大,她沒想到冷彬這傢伙居然是一絲不掛地躺在牀上,卧室裏猛地傳出了驚叫聲。
文妮放下被子,滿臉通紅地衝了出來,神色慌張,呼呼地喘息着,整個人在門外又呆了一呆。
甩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嘴巴撅了起來。
“要死啊,裸睡,真是受不了!”説着,她轉身向樓上跑了出去。
冷彬慌忙下地拽過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望着門外,臉色尷尬,好半天哼了一聲,衝着門外聲音極大地喊了幾句。
“這次看見了吧,我到底是不是男人,看你還敢胡亂説話!裸睡怎麼了,我願意,我從小就這樣!”
冷彬只覺得好痛快,不過一會兒就靜下心來,忽然覺得自己怎麼變成這樣,像小孩子似的,雖然平時孤高並不喜歡答理人也不喜歡開玩笑的,現在實在是有點失常,自己都有點不相信。都是跟這個臭丫頭瞎攪和的!
他起來穿好了衣服,出了卧室,衝着樓上又喊話。
“你做早飯了沒!”
樓上沒回音。
冷彬咬了咬牙,哼了一聲,心道這丫頭臉皮居然越來越厚了,他三兩步就跑上了樓,一把推開文妮房間的門,只見文妮整個人都趴在牀上,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腦袋一動也不動的,跟死人一樣。
他卻不知道文妮長這麼大可從來沒見過男人的身體,今天第一次看見,而且還是一絲不掛的,心中實在是起伏不定的,好像闖進了一頭小鹿。
“喂,你有病啊,趴那裏幹什麼呢,裝什麼死人,快下去給我做早飯!”冷彬衝着她又沒好氣地喊道。
文妮還是一動也不動的。
冷彬吐了一口氣,走過去,一把抓住她的腳腕,使勁將她拽了出來。
文妮居然沒回頭,掙扎了兩下,又爬上去,將腦袋拱進了被子裏,模樣十分的滑稽,看起來像個大蟲子。
冷彬被弄得一愣,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又好氣又好笑的樣子,又使勁抓住了她的腳脖子,將她拽了出來。沒想到文妮居然又蠕動着,將腦袋拱進了被子裏。
冷彬吐了口氣,覺得有點無聊,衝着文妮又喊了起來。
“喂,你幹什麼呢,見不得人嗎,快起來,別逼我用非正常手段要你起來啊,聽見沒有!”冷彬一副沒好氣的樣子。
文妮終於掀下被子,嘟囔着嘴巴,皺着眉頭轉頭望着冷彬。冷彬一腦門子汗,他沒想到文妮會是這種滑稽的表情,而且還是滿臉通紅,看起來跟猴屁股似的。
“怎麼!?沒見過男人那個吧,臉怎麼紅成這樣,跟動物園的猴子屁股似的!”冷彬不屑地説道。
“你的臉才跟屁股似的,誰説我沒見過男人那個啊!”文妮死要面子地説道,但看起來顯然是在撒謊,冷彬一下子就能看出來。
他哈哈地笑了起來,笑得有點假,讓文妮看着很不舒服。
“見過幹嗎還這麼一副尷尬的模樣,臉紅什麼?”
冷彬將胳膊叉在胸前,瞟着文妮説道。
“見過就是見過,還需要向你證明什麼嗎?”文妮皺着眉頭向冷彬吼道,顯然對他的這種步步緊逼的行為非常不喜歡。
冷彬無聊地點了一下頭。
“快下去做飯,我要餓死了!”他説着看了看自己的手錶,“我時間已經快來不及了,請你快點吧!”
文妮卻哼了一聲。
“我做東西不好吃,你還是自己做吧!”
冷彬立即瞪大了眼睛。
“你怎麼回事兒,找碴兒啊?為什麼要你在這裏難道你忘了嗎,怎麼臉皮變得越來越厚,讓你做點什麼,還敢頂嘴不服從命令,你是不是想逼我報警!”
冷彬盯着文妮大聲説道,看起來好像真的有點生氣了。
文妮哼了一聲,爬了起來,煩躁地出了屋子,下了樓,進了廚房。冷彬跟在身後,也慢慢走了下去。嘴巴小聲嘀咕着,顯然都是對文妮不滿的話,但文妮走得快,也根本沒聽清楚這傢伙都在説些什麼。
冷彬洗漱完畢,在客廳裏吃了文妮做好的早點,腦袋有點大,拿起了一本書向外走去,只是在走到門口時停了下來,回身望了望同樣在吃早點的文妮,一伸手指着文妮。
“臭丫頭,今天給我到園子裏去種花,知道嗎!”
文妮不答話,只顧低頭吃着。
“你聽見沒有?”冷彬沒好氣地追問了一句。
文妮唯唯諾諾地點頭,嘴巴里還含着麪包片呢,連看都沒看冷彬一眼。冷彬無法,只當她已經聽見了,臉色難看地出了屋子。在跑車前,冷彬站了好一會兒,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我這一天跟這個女孩子瞎亂攪和什麼呢,算了吧,還是別用她來種花了,這一天到晚的總給我惹事兒,真是令人煩躁,不如早點把她趕走算了,就當是自己再倒黴一次,認了!”冷彬皺着眉頭,自言自語着。忽然想起了那味道熟悉的雞蛋湯,猶豫了一下,上了車子,長長地舒了口氣,啓動車子飛馳而去。
文妮在客廳見冷彬已經走掉,才把腦袋抬了起來,向口處望了望,哼一聲。
“跟我鬥,嘿嘿……小子,以為把我留在這裏可以欺負我,做夢吧,你做了一件最大的錯事兒,就是把我留在這裏,等於再給你添了一個新媽!”
文妮得意地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舒坦地哼哼了兩聲。
“真舒服啊,呵呵……這個臭小子,以後我還不走了呢!”她一邊説着一邊回頭望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那些靈花的種子,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去花區看看,種花未必是因為這個臭傢伙,而是因為那裏景色不錯,好玩。
文妮拿起那些種子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因為她確實不知道這些花種子怎麼種呢!想了老半天,最後下定決心,就按着平常種花的方法來,反正是這傢伙的東西,活不了就算了吧,也不是給自己種。
文妮在腦袋上紮了個圍巾,拿着水壺跟花種子直接去了花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