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再次回到半年後,有一件事情一直讓我耿耿於懷,那就是今天我們意外見到了權佑,和他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兒子。
該死,我就説那個權佑一定有問題!原來他早就見過程勳和心惜不説,自己竟然還有那麼大的一個兒子!可惡啊,這小子頂多大我三、四歲,而那個兒子也差不多三、四歲的樣子,這麼説那小子和我一樣大的時候就已經當了爸爸??真是囂張!
我撇開安息,一個人氣乎乎地朝權佑的辦公室走去。
安息那個丫頭只會礙事,我今天一定要讓權佑那個傢伙露出破綻!
噹噹噹——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強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激動,禮貌地敲了敲權佑辦公室的門。沒錯,我不能表現得太過激動而引起他的防備。
“請進。”
我推門進去了。
“安先生?”權佑的表情中看不到一點驚訝,“有事情吧。”
“事情倒是沒有,只不過天氣這麼好,想找人聊聊天。不會拒絕吧?”
“當然。”權佑微微地笑了一下,“請這邊坐。”
那個傢伙還真是鎮定,一邊把我讓到了沙發上,一邊從容地給我倒了一杯紅酒。
2
“Bordeaux?82年的?”
“看來安先生對紅酒也很感興趣。”
哈,真是不好意思,我老媽就是在FRANCE做酒店的。
“權醫生很有品位。”
“哪裏,這是我女朋友喜歡喝的酒,放在我這裏。”
嗯?女朋友?——好!既然這小子提到了這裏,那我不妨就開門見山地問問他!
“權醫生還沒有結婚麼?”
“沒有。”面對我的問題,權佑沒有一點猶豫或是驚訝,十分鎮定而且隨意地回答道。讓人聽不出一點破綻。
可惡的小子,沒結婚就有了兒子,那問題可就更大了!
“權醫生真是好厲害,這麼年輕就做了主治醫師,如果再有一個漂亮的太太加上一個可愛的兒子,那可真是太幸福了,不是麼?”
我故意把重音放在了“兒子”上,還盯着那傢伙的眼睛不放,誰想即使這樣他都絲毫沒有半點異樣的反應。真是太可惡了,看來這一次真的遇到了一個不簡單的傢伙!不過越是這樣,越是説明他一定有問題!
我更加堅定了第一直覺。
3
“安先生真會説笑。”權佑又輕輕地翹了翹嘴角,“我也希望有一天可以像安先生説的那樣,享受天倫之樂。不過現在眼下最重要的是還是我的病人,不是麼?”
可惡的傢伙,真是會裝模作樣!好,説到病人那就説説心惜好了!
“權醫生,心惜可真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子!”
“的確。只可惜年紀輕輕就經歷了這麼多事情。”
“哦?聽權醫生的語氣好像很瞭解心惜?”
聽我這麼説,權佑又笑了笑,挑釁似的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眼睛説道:“瞭解每個病人是我們做醫生的責任。就好像安先生作為心惜的朋友一樣,把了解她的醫生當作了自己的責任。”
該死!這小子明顯是話裏有話!竟然敢跟我安陽一講陰話,真是可惡之極!不過算你小子走運,今天我決定忍你!
“權醫生,”我順了順氣,接着説道,“不知道權醫生和心惜是怎麼認識的呢?”
“安先生的這個問題很有趣。”權佑從容地端起酒杯晃了晃,“一個醫生和病人還能有什麼樣的認識方式呢?”
我冷笑了一聲:“不過聽説權醫生對心惜的治療完全是免費的,這讓我很好奇。我還以為心惜這麼幸運,之前就和權醫生認識呢。”
“心惜是一個好女孩,誰見到她都會想要幫助她。我想即使換做別人,也會選擇和我一樣的做法的。你説呢?”
“這麼説,在心惜入院之前,權醫生從來沒有見過她麼?”
哼!看你怎麼回答!我就不信你小子還敢繼續撒謊!早晚讓你的狐狸尾巴露出來。
權佑又是微微地笑了一下:“安先生,這個世界本來就很小,我們每天都會遇到很多陌生人。對於我,是沒有必要記住每一個人的。就好像我們,也許我們就曾經在一家bar裏喝過酒,甚至還打過一個簡單的招呼,那麼我想問安先生現在是否還會記得我呢?”
可——惡——!竟然滴水不漏!真是氣死我了!看來如果不給他點厲害看看這小子是不會説實話了!
“哼!不要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這些鬼話!我今天——”
“陽一!”
我汗!我剛站了起來,安息那個丫頭就不早不晚門也不敲地闖了進來。該死,怎麼好像每一次都是被她壞了好事!
4
“哇!你果然在這裏啊!快點跟我來!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説!”
“該死!我現在的事情重要多了!待會兒再説!快點出去!”
“我不!”安息噘着嘴巴,眼睛瞪得圓圓的,“真的是重要的事情!你快點跟我來吧!少廢話!”
説着,那丫頭不由分説地就硬是把我給拖了出去!
我暈倒!她還真是愛添亂啊?我可是剛要教訓那個姓權的哎!更可惡的是那個丫頭也不知道突然間哪來的那麼大的力氣,竟然活生生地把我拖了出去。
我眼看着那個可惡的傢伙陰險的嘴臉一點點消失在門後,自己卻硬是被安息拖走了,真是讓我氣不打一處來。
哼!臭小子,下次再跟我耍陰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哎呀!陽一你快點跟我走吧!發生大事情啦!!”
5
安息這個丫頭,掉根羽毛都是大事情,真不知道這次又玩什麼花樣。
我跟着安息回到了我們暫住的海濱別墅。客廳裏,幽和申澤正在那裏等着我們。
“陽一,你終於回來了!重大新聞啊!”見我黑着臉進了門,申澤那小子問都不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就一把把我拉進了沙發裏。
“什麼事情大驚小怪的啊!?”我不以為然地説道。
“給你看看這個!”申澤説着,把一份舊舊的報紙塞到了我的手裏。
“這是什麼?”我有點好奇。
“陽一,這可是我託朋友從檔案館裏找到的,是三個月前的報紙。”申澤指着一個醒目的標題説道,“快看這條新聞!”
我忙把視線集中在了申澤所指的地方——“歸國留學生撞死富商之子被判入獄13年”。
這是怎麼回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麼?
我的腦袋裏冒出了一串問號。
6
接着看下去我才搞清楚,原來這報道中所説的富商之子正是程勳,而那個歸國的留學生不是別人,正是權佑的弟弟——權正。
我驚訝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半天沒有説出話。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雖然那天我跟蹤到了權佑去監獄看望弟弟權正,而且後來我和申澤也調查出了權正是因為闖紅燈撞死了人,被判入獄的。但是我卻根本沒有把這兩起車禍聯繫在一起過……
還有權佑,如果説權正是因為撞死了程勳而入獄的,那麼作為親生哥哥的權佑是不可能不知道程勳的。如果權佑知道程勳,那麼自然也會知道心惜……這樣説來,如果權佑是因為自己的弟弟撞死了心惜的男朋友,害心惜瘋掉,所以才會幫助心惜免費治療的話,那倒是可以説得通……
可奇怪的是權佑為什麼要對我們隱瞞事實真相呢?而且不單單是對我們,他似乎是在對所有人隱瞞事實真相,就連和他在一起工作的同事都不知道他的身世,甚至連他的別墅都沒有進去過,更別説他還有兒子這件事情了……而這些又是因為什麼?
我的腦子被攪亂成了一鍋粥。我知道自己不是Holmes,我也不想成為Holmes,可是安息的出現已經徹底的把我捲到了這個事件之中。現在,就算有誰來制止我繼續調查這個事情,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了……
7
“陽一!我就説權佑哥哥是個好人嘛!我沒有説錯!!”
所有人都正在那裏沉默思考,安息那丫頭卻突然激動地大叫了起來。
“你這個丫頭瘋了麼?亂叫什麼?”我狠狠地瞪了這隻小白一眼。
“陽一!我沒有亂叫!”安息很不服氣地喊道,“權佑哥哥真的是好人!你看,他一定是想要幫助自己的弟弟贖罪,所以才幫助心惜免費治療的!他是真誠地想要幫助心惜的,我們不應該懷疑他,也不應該對權佑哥哥存有偏見!”
“陽一,安息説的好像有道理唉!”申澤也跟着説道。
唉!兩個幼稚的傢伙!事情才不會有想象中那麼簡單呢!
“你們兩個不要那麼單純好不好?”我撇撇嘴説道,“搞不好權佑是因為憎恨心惜的男朋友害得自己的弟弟坐牢,想要報復在心惜身上呢!”
“安陽一你胡説!”安息氣得眉毛都豎了起來,“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那麼壞好不好?你哪隻眼睛看到權佑哥哥報復心惜了?嗯?!你有看到權佑哥哥害她麼??”
該死!這個小丫頭一天到晚就知道幫着外人説話,她也不想想自己一個“外星生物”是誰給她吃給她穿給她住收留她?!真是可惡!
“臭丫頭!還用眼睛看麼?你用你就快退化的腦子想想好不好?!權佑那小子幫心惜治療快三個月都還沒有一點好轉!我看他一定是故意的!”
“你説什麼!?你怎麼能這麼説呢?可惡!”
“我就説!我就説怎麼了?你的權佑哥哥不是好人!”
……
我和安息又吵了起來,一直坐在旁邊皺着眉頭沒有説話的幽打了一個呵欠回到房間去了。剩下申澤急得滿頭大汗。
“拜託,你們兩個別吵了!真的好頭痛啊!——哎呀!”
我汗!我早就告訴過申澤,在我和女孩子吵架的時候千萬不要管,否則一定會受連累。現在好了,又被安息一拳揮在了鼻子上。
“啊!”安息見自己誤傷到了申澤,連忙跑過去心疼地問道,“申澤,你不要緊吧?我不是故意的,真是對不起!都怪那個可惡的安陽一!”
嗯?有沒有搞錯?自己打到了人還要怪在我的身上?真是一個小變態。
正在安息緊張地把申澤扶到沙發上的時候,我們房間裏燈突然無故又閃了起來。
我知道,一定是程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