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兒神情依然激動,似乎根本不在乎俊鋒到底在説些什麼,而且很明顯,每個都看出來,她的眼睛裏已經充滿了委屈的淚水。
“你必須對我負責——”
女孩子忽然對俊鋒喊了出來,聲音極度悽然,本來熱鬧搞笑的禮堂裏,立即靜了下來,全場那麼多人,居然沒一個人再説話,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了這裏。
“你有沒有搞錯,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俊鋒説着,有些怒意地站了起來,其實他心裏也明白,像這樣古怪的女孩子真是難處理,不像男生,如果不老實的話,你可以上去揍他兩下子,好好教育他一下。
女孩子是屬於那種打不得罵不得的,除了那種極度讓人覺得噁心的那種。但面前這女孩子看起來又不是屬於那種,事情看起來有點麻煩。
“你以為現在不認識我就沒責任了嗎?”
女孩子目光婆娑,語氣比剛才舒緩了一些,但整個人兒神態顯得異常悽然,讓人看着倒無名地增添幾分憐憫。
她這句話説的很模糊,讓俊鋒聽着有點糊塗,理不出個頭緒來。
“神經!”
俊鋒甩了一下手,轉身從禮堂前台走出來,他知道他必須得走出來,這裏人實在太多,再這麼折騰下去,非亂套不可,而且有極大洗不清自己冤屈的可能性。
就這樣,俊鋒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臉色極其鬱悶地走出了禮堂,走在入口處時,他忽然看見了龍旖這小子居然也來了,只是站在入口處向禮堂裏張望着,似乎沒找到座位的樣子。
龍旖是新生,今天也是剛剛才來,有些事情還不知道,也沒去班級,只在橫焰高中到處溜達了一下,本來想去找妮可,卻發現妮可根本不在教室。他也只不過是路過這裏,也不知道這裏正在幹什麼呢,好象很熱鬧的樣子,進來望了望,但沒想到,就在這時,他已經被怒氣衝衝的俊鋒捉到了。
“龍旖!”俊鋒忽然喊了他一聲。
冷不丁地把龍旖嚇了一跳,他轉頭望去,只見俊鋒臉色難堪地向他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往外拽去。
龍旖被弄的有點愣。
“我説兄弟,你別這樣好不好,我雖然轉到你們學校來了,但我不是來找事兒打架的,我是想跟妮可在一起的,沒別的什麼意思,你可別誤會了。”
“你給我閉嘴,我不是跟你説這些,我有事情問你。”俊鋒一直拖着他,兩個人一起來到了一處僻靜的樹蔭下。
俊鋒實在是生氣,一伸手指着龍旖。
“那女孩子是誰?”俊鋒直截了當地問。
“哪個女孩子啊?”龍旖先呆了一下。
“你爺爺的,你也太過分了,你還裝什麼啊,你自己帶來的,你不知道嗎?”俊鋒瞪着眼睛,用手指頭戳了龍旖的肩膀一下。
龍旖摸了摸腦袋,猛地想起了什麼。
“喔,你是説那個女孩子啊,我想起來了,不過我不認識她啊,我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呢,只是我們都是一起轉來的新生,而且她説要找你,所以我才帶她找到你們的,我真的不認識她。”
龍旖皺着眉頭説道。
實際上龍旖並沒有撒謊,今天轉到橫焰高中來,只不過偶然跟這個女孩子碰到一起的,確實連她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真的,假的,開玩笑吧你,你小子是不是故意來橫焰高中來找事兒啊?”俊鋒將信將疑地説。
不過事實上,換成是誰,一時間似乎都很難相信龍旖説的話。
“發生什麼事兒了?”龍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望着俊鋒呆乎乎地問了一句。
“發生什麼事兒了!”俊鋒瞪着眼睛重複着龍旖的話,煩躁地吐口氣,“我告訴你,這事兒要真是你小子折騰出來的,我非把你閹了不可。”
龍旖眨巴了一下眼睛。
“有那麼嚴重嗎,到底出什麼事兒了?”他巴巴地又問了一句。
“出什麼事兒,爺爺的,我還想問你呢!”俊鋒對着龍旖吼了兩聲,把龍旖搞的一愣接着一愣的。
“我怎麼知道出什麼事兒了啊?”沒等龍旖説話,俊鋒衝着他又吼了一句。這下子龍旖完全傻在那裏,半張着嘴巴。
“沒出什麼事兒你找我幹嗎啊,有病啊!?”龍旖驚訝的表情沒改,嘴巴抖動着忍不住也有點生氣。
“就是因為根本沒出什麼事兒,所以我才找你,明白嗎?”俊鋒實在是生氣,一想起那女孩子給自己的一耳光,就憋不住。
龍旖完全被俊鋒給喊愣了,根本就不明白俊鋒這傢伙在説些什麼呢,有點亂,搞的一腦袋霧水。
“你別為難他了,他確實不認識我。”
突然有女孩子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俊鋒和龍旖都一起抬頭望去,只見又是那女孩子,臉色蒼白地站在那裏,正望着他們兩個。
“你聽見了啊,我確實不認識她。”龍旖趕忙對俊鋒解釋道。俊鋒白了他一眼,還是有點不太相信。
“就算你真的不認識她,這事兒你也脱不了干係。”
龍旖翻動着眼睛,對他的這句話顯得很煩躁。
“我還以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兒呢,沒想到是這樣,真是好心沒好報。”龍旖説着,也沒什麼好氣地轉身走出去,不願意再理會他們兩個什麼。
俊鋒只瞟了那女孩子一下,就把眼神兒放到了別處。
“你到底出於什麼目的,這麼對我,現在這裏沒別人,你可以把話説明白點了,我不想被人搞的這麼亂,跟傻子似的。”
女孩子望着俊鋒,神情凝重起來。
“你還不明白嗎,我是你這一生的女孩子,我是俅俅,難道你忘記了嗎?”
俊鋒愕然地瞪大了眼睛,這副吃驚的模樣,好象走在馬路上,面前突然出現一個外星人跟他説話一樣。
他半張着嘴巴望着女孩子半天。
“你是不是搞錯了,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啊,你?”
俊鋒整個人兒都怔在了那裏。
“我沒搞錯啊,你叫俊鋒,是市長的兒子,從小喜歡打籃球,還喜歡打架,是惡魔小組的頭領,橫焰高中的老大級人物,對吧?”
俅俅對俊鋒認真地説着,對自己説的話顯得信心十足。
“這還用你説嗎,全國人都知道。”俊鋒有些條件反射似地回了一句。
“那不就得了,至少我沒找錯人啊,不過説真的,我沒想到你這麼帥,也沒想到你的頭髮是黃色的,像一團火一樣,跟你配起來還真是很迷人的,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哦!”
俅俅的神情有所好轉,越説越興奮。
俊鋒則完全呆住,眼睛盯着她,一時間腦子竟然有點空白的感覺。
“什麼得了不得了,是個人都會知道我這些情況的,跟沒説一樣。”
“對不起啊,我打的你那一下還疼嗎,也不完全是故意的,我實在是生氣啊,誰叫你把我給忘記了,真是的,可不能怨我啊!”
俅俅居然有些心疼似地對俊鋒説道。
俊鋒似乎一時間還沒轉過彎兒來。
“你……你到底是誰?”
“俅俅啊!”
“俅俅!?”
俊鋒一邊疑惑地嘟囔着,一邊使勁搜索着自己的大腦,半天過去了,也沒想出自己在哪裏認識過這麼一個叫俅俅的女孩子。
“我認為你還是搞錯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我想不出來在哪裏見過你,你説的話對我來説,根本就是空白一片,如果你居心叵測的話,我會很生氣的,請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
俊鋒對俅俅一字一句認真地説道。
“我走了。”他轉身走出去。
“你別走。”
俅俅在後面匆忙喊道,跟着跑了兩步,衝到了俊鋒的前面,伸出兩隻胳膊,居然將俊鋒擋在了那裏。
俊鋒看見俅俅的神情變的激動,眼睛裏已經罩上了一層朦朧的淚水。
“我沒撒謊,沒騙你,是你自己説的要娶我做妻子的。”俅俅急促地説道,生怕俊鋒聽不到她這話似的。
“不可能!”俊鋒有點好氣又好笑地説。
“是真的,我爸告訴我的!”俅俅又説。
這話一説出來,俊鋒實在是有點忍不住,哼地一聲冷笑了出來,然後又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無聊似地吐了一口氣,不屑地盯着俅俅。
“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爸説的,我真暈呢!”
俅俅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對,是我爸説的,沒騙你!”
俊鋒咬着牙齒,氣兒不打一處來,真想揪住面前這個女孩子的耳朵,把她扔到臭水溝裏。要是所有的女孩子的老爸都説俊鋒是她男朋友的話,那可真夠折騰個把年了。
“你爸爸還説我是你二大爺呢!”俊鋒吐着氣,嘟囔了一句。這句話把俅俅搞的愣了一愣。
“這——我爸可沒跟我説,你這話怎麼聽着這麼彆扭呢!”俅俅哭喪着臉,撅起了嘴巴。
俊鋒一伸手推開她。
“你回家問問你爸,我肯定是你二大爺。”
他一邊説着,一邊捋着自己金黃的頭髮向教學樓走去。
“真是無聊,有病吧!”俊鋒鬱悶地嘟囔着。
“你個混蛋,你個不負責的傢伙,你等着,討厭,我肯定不放過你,我饒不了你這個不負責的大壞蛋!”
俅俅在後面對着俊鋒的背影激憤地喊了起來。
俊鋒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望着她,一伸手指住俅俅。
“我告訴你,以後你要是再敢來無端地騷擾我,我就把你扔到馬桶裏!”説完,他使勁兒白了俅俅一眼,轉身重新走出去。
“你敢,你個大壞蛋!”俅俅不服氣地又嚷了一句。
“真是討厭,這一天都瞎折騰些什麼呢,暈死了!”俊鋒兩隻手抄在褲兜裏,煩躁地進了教學樓,根本沒心思再到禮堂裏去參加什麼頒獎了。
俊鋒坐在教室裏愣了好一會兒,忽然覺得心裏很不爽,猛地站起來,使勁捶了一下桌子,由於力氣很大,桌子被咂的叮噹直晃。
“爺爺的,這一天竟瞎折騰什麼呢,沒個正經事兒。”俊鋒憤憤地嘟囔着,忽然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元心居然早已經站在教室的門處。
元心的臉色有點蒼白,神情木然地望着俊鋒。
俊鋒有些尷尬地跟她對視着。
“我可什麼事兒也沒有做啊,你別用這麼歹毒的眼神盯着我看。”俊鋒打了個哆嗦,忍不住説道,很擔心元心誤會什麼。
但是他發現,他説完這些話後,元心仍一動不動,保持原先的狀態盯着他,像盯着籠子裏的動物似的。
“那……那……,我可説了啊,我不認識她,我不知道她是誰,你別這麼個樣子,我看着不舒服,這事兒我自己都搞的暈暈的呢!”
俊鋒忙又解釋道,可説完後,元心仍然還是不説話,依舊一動不動地盯着他,一副靈魂出殼的樣子。
“喂!你別嚇唬我啊,你不相信我啊,真的,我不認識她啊,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會事兒呢!”
俊鋒有點急了起來,他實在是擔心元心會因為這種無聊的事情而誤會什麼,如果這樣,事情就變的有點棘手了。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會事兒啊!”
俊鋒皺着眉頭,望着元心又猛地喊了一句,因為説的沒什麼底氣,又是自己一個人一直在説,元心只在聽,所以連自己都開始懷疑是不是真有什麼事情發生過。
“你解釋啊,你繼續解釋啊,説吧!”元心只動了動嘴唇,説的很簡單,但這幾句簡單的話讓俊鋒陡地一呆。
元心的神態依然保持着,這讓俊鋒開始焦躁起來,最後很無奈地吐了口氣,伸了伸懶腰,輕輕地哼了一聲,有些曖昧地望着元心。
“嘿嘿……,看來當初那個老實巴交的小女孩兒元心真是變了啊,現在不但敢管我,還敢直接跟我對着幹了,要騎在我腦袋上了!”
元心聽他這樣沒心沒肺似地説話,也輕輕哼了一聲,握起了小拳頭兒。
“誰願意跟你這種豬頭打架了,我可什麼也沒説,是你自己在那裏一個勁兒地解釋什麼的,看你這慌張的樣子,就知道你心裏一定有鬼,這事兒還不算完,你要有一個更好的更充分的理由讓我相信才好,否則我饒不了你!”
元心説完,向俊鋒揚起了小拳頭兒,又使勁哼一聲,還跺了一下腳,瞪了瞪眼睛,轉身走出去。
“看來我還真是挺招人喜歡的,怎麼女孩子看見我都要説饒不了我,我到底惹着誰了,真暈死了,我容易嗎我。”
俊鋒沒好氣地嘟囔道,忽然看見元心又把腦袋從門外伸了進來。
“趕快去禮堂,你是惡魔小組的領導,你不去可怎麼辦,現在西貢正代替着你撐着局面呢!”
元心煩躁似地説道,轉身又消失在門處。
“反正他腦袋聰明,會説會做的,計謀那麼多,就讓他頂着我在那裏撐着吧,我現在還哪裏有心情去領什麼獎品,再説了,用得着搞的那麼盛大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東方神起’演唱組合開演唱會呢,真是有什麼學生就有什麼校長,一羣神經病!”
俊鋒衝着門兒沒好氣地説着,也不知道元心走沒走,反正他是沒打算走,一屁股又坐了下去。但實際上他卻哪裏知道,本來能説會道的西貢這時候在禮堂的情況其實比他還糟呢,原因很簡單,西貢上台領獎品的那一刻一眼就望見了坐在台下不遠處的梁文翠。
不知道為什麼,西貢見到梁文翠那張青翠的面孔時,心裏實在忍不住一陣激動,腦子也立即變成了一片空白,整個人兒都立即燃燒了起來。
梁文翠向他們上台的三個人都抱以微笑,神態温和,西貢聚焦似的眼神也沒讓她覺得有什麼尷尬。
因為擴音器已經修好,有臨時主持人將麥克遞到了西貢的手裏。
這一刻,鹿川,月玄和西貢三個極其有特點的惡魔小組成員,幾乎是威風凜凜地站在講台上,除了西貢因為梁文翠有點精神稍散外,其餘兩人風采依然,惹的下面橫焰高中的學生尖叫聲一片。
尤其是功夫小子鹿川,更是吸引了大批量的女孩子呼喊着,尖叫聲一大片,搞的耳朵都跟着嗡嗡直響。
“鹿川我愛你——”
“我愛你鹿川——”
“西貢我也愛你……”
……
“以後惡魔小組不如改成演唱組合吧,在我們城市的各高中學校巡迴開演唱會怎麼樣?”
安熙教練望着整個熱鬧非凡的場面脱口道,也不知道自己是説給誰聽的。隔着他坐在不遠處的杉杉這時正有點鬱悶呢,聽到他這樣説,悶悶地哼了一聲。
“鹿川這傢伙要敢開演唱會,照來這麼多女孩子,我跟他沒完,非把他皮給扒了!”
杉杉的嘴巴橛的老高,咬牙切齒地説着,顯然對那些女孩子的瘋狂十分反感,因為她知道,鹿川絕對只屬於她自己一個人的,當然,如果誰敢來跟她搶的話,她肯定饒不了她。
“你也真夠狠的。”
安熙嘿嘿地笑,又嘟囔了一句,只不過這句聲音小點,坐在那裏臉色難看的杉杉倒沒聽見他説什麼了。
身旁的明哲瞥了安熙一眼。
“看什麼看,你怎麼不上去,在這裏坐着發呆呢?”安熙也白他一眼。
“等我想通了什麼時候跟惡魔小組同流合污時再説吧!”明哲也哼了一聲。
西貢拿着麥克,眼睛一直落在台下的梁文翠身上,梁文翠只望着她,輕輕地笑,似乎還未意識到西貢現在對她的傾心已經快到了極點。
“我説兄弟,你是不是該代表我們惡魔小組籃球隊説兩句話了,別拿着麥克在那裏傻愣愣地站着了,都站半天了,我們兩個一個勁向下麪點頭呢,脖子都酸了啊!”月玄一邊向下面示意點頭,一邊小聲地對站在他跟鹿川中間的西貢説道。
離的這麼近,西貢這小子居然對他的話沒反應,月玄瞥了他一眼,才發現這小子眼神有點呆滯,一直盯着下面的梁文翠。
他望了一眼鹿川,只見鹿川也在那裏不停地向下麪點頭,額頭都冒汗了,顯然也是受不了這種不停地折騰。
月玄背後伸出手,猛掐了西貢一下。
“臭小子,快説話!”
西貢冷不丁被捏疼了一下,才回過神兒來。但突然脱口説出的一句話,立即震驚了一大批人。
“我愛你!”
這三個字一説出來,全場子立即靜了一下。
“我……我愛你們!”
西貢慌忙又補充了一遍。全場立即響起熱烈的掌聲。但西貢的腦袋上卻驚出了一層汗,心下不安,真要命,差點説錯話了,他當然知道自己剛才想要説的是什麼,因為自己的眼睛一直落在梁文翠的身上。
當時一聽這話時,梁文翠也在下面嚇了一跳,心裏咯噔一下,她倒沒覺得西貢一定是對自己説的“我愛你”,而是擔心西貢説錯話,搞的太尷尬也不好。她實在不想看見西貢在台上有出醜的行為表現出來,但後來通過對全場學生的反應來看,其實惡魔小組的人在上面無論説什麼,都會受到下面橫焰高中大批學生的追捧的,實際上有些隔的遠的學生根本就不知道站在台上的人説了些什麼,只不過是跟着瞎起鬨,湊熱鬧罷了。
全場雷鳴般的掌聲久久不絕,聲音大的震耳朵,以致於西貢跟月玄説話,兩個人相互聽不清楚。
“什麼,你説什麼呢?”月玄壓了壓腦袋,靠近了一點西貢。
西貢把麥克藏在身後的,害怕被台下的學生聽見他説什麼。
“去找校長,跟他説,不要梁文翠做我們老師了。”西貢一邊繼續裝着向台下揚手,一邊聲音稍微放大了一點説。
但是因為聲音實在太嘈雜,月玄還是沒聽清楚西貢到底説了些什麼。
“去找什麼啊,你説什麼呢?”月玄把頭向西貢靠近了一些。
“我沒聽清,你説什麼?”
“我説去找校長,告訴他讓梁文翠別再做我們的老師了。”西貢已經有點不耐煩,搞不懂自己都這麼大聲音了,月玄怎麼還聽不清楚。
“你説什麼?”月玄又問了一句。
西貢終於忍不住了,將麥克抽了出來對着麥克,望着西貢。
“去找校長,聽清楚了沒?”
這次聲音大的可以,把全場裏橫焰高中的學生都嚇了一大跳,馬上靜了下來,但他們只是被極大的聲音嚇了一下,其實西貢到底説了些什麼,很多人只聽的摸稜兩可的。
三個人站在台上,裝着沒什事兒,繼續微笑,向下面示意。
台前邊的安熙教練和幾個女孩子,看到他們三個人的模樣,都差點倒在地上,只無奈地笑笑,繼續鼓掌,手都拍的疼了。
惡魔小組幾個人終於走下領獎台,校長推着眼鏡上台,因為麥克被西貢拿了下去,臨時的主持人也找不到麥克在哪兒呢,校長只好空着手講話,聲音嗡嗡,下面的學生聽的一腦子汗。
頒獎儀式,終於在“和諧熱鬧”中落下帷幕,但是惡魔小組幾個人並沒有想到,這些折騰完後,學校居然安排了兩部電影播發,一時間全校學生都把精神集中到了電影畫面上。惡魔小組三個人幾乎是在愣愣中出了禮堂,居然沒有人再多看他們一眼。
好象電影跟比他們惡魔小組吸引人。
“真是什麼學校有什麼學生啊!”西貢一邊無奈地説着,一邊跟鹿川還有月玄矇頭轉向地出了禮堂的大門。
“靠,這一會,瞎折騰的,憋死我了!”月玄嘟囔了一句。
三個人渴望地看着外邊春暖花開的季節,陽光普照大地,蝴蝶飛舞,似乎覺得原來外邊的世界這麼好,這麼可愛,這其實才是惡魔小組真正的世界!
裏邊,實在叫他們惡魔小組難以適應。
聞一西都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多少次到校長室找校長了。但每次校長都堅決不同意他辭職,好象跟他有仇似的。
“校長——”聞一西推開校長室的門,就帶着點怒意地喊了一聲,卻愣了一下,只見校長室裏空蕩蕩的,根本沒個人影。
“校長,你在哪兒?”聞一西走了進去,又喊了一聲,他比誰都清楚,雖然一時間沒看見校長的蹤影,但這絕對不代表校長大人就一定不在屋子裏。
果然,聞一西看見跟前的辦公桌子在微微顫抖着,顯然下面藏着一個人。聞一西彎腰把腦袋伸到桌子下望去,愣一下,只見校長瑟縮地藏在下面,驚恐地望着他。
“校長,你在下面玩什麼呢!?”
“噓——,小點聲,剛才惡魔小組那幾個臭小子又來了。”校長緊張不安地對聞一西壓聲道。
一聽是惡魔小組,聞一西也嚇了一跳,腿肚子都有點發軟,驚慌地向周圍望了一眼,咬着牙齒也跟着鑽到了桌子下面。
“校長,我有件事兒要跟你説。”聞一西勉強在臉上擠出了一個微笑,討好似地跟校長在桌子下擠在了一起。
校長顯然比聞一西要緊張多了。
“不用説了,我知道你要説什麼事兒,肯定不行,而且剛剛惡魔小組那幾個臭小子已經來過了,他們強烈要求我女兒文翠繼續讀書,不在擔任他們的老師,所以我想,既然這樣,那麼你的辭職申請肯定是不能批准的,而且你要繼續去擔任他們的班主任。”
這幾句一説完,聞一西猶如受了驚天霹雷,整個人兒都呆了一呆,臉色立即變的蒼白起來,兩隻眼睛一時間傻了似地望着校長,嘴巴半張着。
“我女兒要重新變回學生身份了,只好辛苦一下你了,你不同意也得同意,這個重擔就交給你了,你應該感到光榮才是。”
校長鬆口氣,煞有介事地説道,然後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向外謹慎地望了一下,才從桌子下面鑽了出去。
聞一西像接到了死刑判決書似的,渾身哆嗦着也跟着從桌子下面鑽了出來。但是他現在的情緒看起來並不是完全由恐懼導致的,似乎生氣的成分要更多一些。
校長走出來後,背付着雙手,哼了一聲。
“這幫臭小子,要不是看在他們的老爸都是什麼財團老大和政要的份兒上,我才不會怕他們呢!”他説着,轉頭瞥了一眼聞一西,嚇了一大跳。
只見聞一西眼睛瞪的老大,滿是血絲,目齜欲裂,看上去像要吃人似的。
“你幹什麼,想嚇唬我啊。我可告訴你,這份工作不是每個人想幹都能幹的。不過你能為我們橫焰高中犧牲你的個人利益,這件光榮的事情我會記在心裏的。”
校長用安慰緩和的語氣對聞一西説道。
但聞一西並不為之所動,仍然那副兇相,直把校長看的有點發毛了。
“怎麼,你還不願意啊!?”校長忍不住脱口道。
“廢話,我當然不願意了,我又不是沒去過,去了那個班級我還不得被折騰死啊,這還用説出來嗎,校長你也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一直這麼對我,我跟你拼了!”
聞一西激憤地説着,拼命撲了上去,兩隻手掐向校長的脖子,校長躲了一下,被他一下子抱住,兩個人一起擠到了牆上。
“造反了啊你!?”校長使勁用兩隻手揪住了聞一西的耳朵,聞一西被揪的咬牙切齒的,但抱着校長的手卻死死地不放開。
正在兩個人僵持的時候,忽然猛被推開了,露出一個腦袋。兩個人都一齊抬頭望過去,嚇得一起打了一個哆嗦,居然是惡魔小組的頭領俊鋒。
“你們在這裏鬧騰什麼呢,老師不像老師,校長不像校長的。”
聞一西和校長趕忙都放下手來,一時間有些尷尬。
“對了,我剛才忘記再補充一句了,校長你下次要是再敢用未成年少女做老師的話,我就告訴我的市長爸爸把橫焰高中給封了。”
俊鋒説完,捋了一下自己的金黃的頭髮,轉身消失在門處。
“你女兒梁文翠還沒成年嗎?”聞一西側頭望了一眼校長,忍不住問道。
“胡説,我女兒都已經十九歲了!”校長白了他一眼。
兩個人顯然都氣兒不順,啊地一聲又抱在了一起,滾到了牆角里,撕扯起來。
外邊的俊鋒和惡魔小組另外三個人,都有些無聊地搖着腦袋走了出去。只在走出教學樓的時候,四個人又換回惡魔小組的那副酷酷的模樣,除了月玄叼了一支煙卷外,其他三人都把手抄在褲兜裏,目不斜視地向前走去。
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迎面走來,只見是惡魔小組四人,都紛紛把路讓開,有發春的女孩子在嘖嘖稱歎,有的在如醉如夢,也有的男生嚇的腿肚子直哆嗦,卻挺在那裏使勁裝出並不害怕的樣子。
惡魔小組四個人一直快走到橫焰高中操場中間的時候,忽然都停住了腳步。他們看見元心從對面倉促地走來,腳步凌亂,好象被什麼嚇着了似的。
元心幾乎是一直低着頭走來,差點跟惡魔小組的幾個人撞到了一起,把她自己也嚇了一大跳,抬頭一看,她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你幹什麼呢,惶惶張張的,見着鬼了啊!”俊鋒拽住了元心的胳膊問。
元心顯然還處在緊張不安的狀態中,他哽咽了一下,像喘不上來氣似的,帶着驚恐地語氣對俊鋒説話。
“我們家,啊——,不,應該説是你家,剛剛去了一個老頭兒,好象是個賊,嚇死我了!”元心瞪着驚恐的眼睛,煞有介事地説。
這話一出,惡魔小組四個人都吃了一驚,説真的,長這麼大,他們還從來沒見過有賊敢直接闖到俊鋒家裏去的。
“在哪兒,快帶我去!”俊鋒有點着急,使勁握了一下元心的胳膊脱口就問。元心被握的好疼,呀了一聲,使勁甩開了他的手。
“飯桶,當然是你家了。”元心皺着眉頭急促地説。
“好,你在這裏等着,我們走!”俊鋒向惡魔小組其他三人揚了揚手,正欲衝出去,忽然又聽見元心在後面説話。
“哎——,等一下了,真是的,那老頭早就走了。”元心一邊握着自己發疼的胳膊,一邊着急地向他們幾個人喊道。
幾個人都停下了腳步,回頭有些發怔地望着她。
“人都走了,你來告訴我幹什麼,真是的。丟東西沒有啊,到底怎麼會事兒啊?”俊鋒有些生氣,對元心這種單純又毫無意義地做事情風格,實在不敢恭維。
元心睜着大眼睛,一臉的無辜。
“我怎麼知道啊,先前只以為他是小偷呢,誰知道他去了轉了幾圈後,什麼話都沒説就走了,走的時候還摔了好幾下,好像很煩躁的樣子,我被他莫名其妙地瞪了好幾眼呢!”
元心的話讓惡魔小組的幾個人都有點暈暈的感覺。
“那到底是怎麼會事兒啊,他到底是去偷東西,還是幹什麼啊,難道他什麼也沒説嗎,就那麼去轉了幾圈就走了嗎?”
俊鋒望着元心,攤了攤手問。
元心點了點頭,只説了一個字。
“對。”
“完了啊,就這麼些啊?”俊鋒又追問了一句。
“對,就這些。不過他看見我後,好象有點吃驚,又有點煩躁的樣子。”元心摸着下巴,眼睛轉動,一邊想着什麼,一邊説。
“他長什麼樣?”俊鋒又向元心問了一句。
惡魔小組四個人都皺緊了眉頭,望着元心,等着元心把這個“不速之客”描述一下。這時候只見元心一根手指頭觸摸着自己的額角來回滑動了幾下,做認真思考狀。
“嗯……嗯……,我記得他長的什麼樣子,一共是兩個耳朵。兩個眼睛,一隻鼻子,一張嘴巴,對了,還長着頭髮呢,但是有點白,下巴上還長了一些毛,據我多年經驗來看,那可能是鬍子……”
元心還沒説完呢,只見惡魔小組四個人都把腦袋低下去,額頭似有冷汗正往下流淌。
“大姐,拜託你,你還是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俊鋒壓抑着聲音説道。
元心愣一下,煩躁地白了他一眼,撅了撅嘴巴。
“真是的,什麼啊,叫我説的也是你,叫我走開的也是你,真是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神經!”
元心嘴巴翹的老高,轉身沒什麼好心情地向教學樓那邊走去。
四個人見她已離開,才都把腦袋抬了起來。面面相覷。好象對元心的行為十分的不理解。
“元心是不是被那老頭嚇傻了?”西貢摸着腦袋尷尬地説了一句。
“有這種可能。”俊鋒半調侃似地説道,忽然幾個人都呵呵地笑了起來。不過想來就算真有這麼一會事兒,又能怎麼樣,反正俊鋒也不害怕家裏有什麼東西被偷去,何況他根本就覺得元心是故意跟他們幾個鬧着玩呢,但實際上,他並不知道,其實自己的家裏真的去了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根本就是俊鋒的老爸,本市的市長。
元心一走進教學樓裏的走廊裏,就捂着嘴巴嘿嘿地笑了起來。
“這幾個傻瓜,真是的。不過那老頭兒看起來倒不像是壞人,實在是搞不明白他為什麼去轉了兩圈那麼憤怒地離開了,他是誰呢,他到底是誰呢,為什麼也不對我説話呢?”
元心一邊嘟囔着,一邊摸着下巴,實在想不明白這個老頭兒為什麼那麼古怪,而且既不説自己是誰,也不問元心是誰。
她無聊地搖着腦袋,向教室的方向走去,不再願意去想這些古怪的事兒。
俊鋒想不到自己的老爸會突然這麼緊急地“召見”他,本來放學是直接想回到自己的住處睡個好覺的,因為最近一段時間裏發生的事情實在有點折磨人了,除了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窮折騰外,還會突然跳出個女孩子給他一巴掌什麼的,真要命,有時候俊鋒自己都搞不明白,為什麼事情總要發生在他身上。就算自己是惡魔小組的頭領,也不能老這麼折騰啊。再怎麼説惡魔小組的宗旨還是不做違法的事情,為什麼老天似乎老是跟他們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