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雨見我一直不説話,於是幫着我説:“好吧,在劍道館裏,我這妹妹一定會讓你知道得罪我們姐妹二人組的下場。”
呃,姐妹二人組?好土的組合名字!
“我奉陪,不過,現在懶得和你們廢話,我還得去抄作業呢。”説完,梁允航對我點了點頭,吹着口哨走進了教室。
而姚雨還不罷休,指着梁允航的背影説:“臭小子,小心我到你們老師那裏告你抄作業!”
“隨便啊。”梁允航揮了揮手。
“喂,小芸,你剛才怎麼了?”姚雨一邊咬着巧克力一邊問我。
我努力地笑了一下,説:“沒什麼啊。”
“怎麼可能沒什麼?我一看你的臉色就知道不對勁。來,芸寶貝,咬一口巧克力,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芸寶貝!噁心死我了!
我給了姚雨遞過來的巧克力一大口,姚雨心疼得盯着巧克力撇嘴。我吞下美味的巧克力以後,才對她説:“你還記得我給你説過的一個夢吧?”
“你常常做的那個夢?”
我點頭。
姚雨瞪大了眼睛,説:“小芸,你不會是看梁允航長得帥,所以被他迷住了吧?就那模樣的男生,滿大街都是呢。”
“我怎麼可能被迷住?!”我説。不過,我不太贊同姚雨的話,雖然梁允航目前和我們處於敵對狀態,可是我還是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很帥氣。那種帥氣是很容易讓女孩子動容的。只不過,惟一的不足,是他的帥氣裏還有幾絲邪氣。
我告訴姚雨,“我只是覺得他和允翔哥哥很像罷了。再説了,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為敵人着迷,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傷害,對吧?”
姚雨笑着點頭。
下午第三節課下課後,姚雨要去舞蹈班了,臨走前握緊我的手,説:“小芸,加油,打敗那個臭男生!我永遠是你最堅強的精神後盾!”
姚雨跑出教室以後,我覺得精神有瞬間的恍惚。我想,其實我也很想像姚雨一樣做一個舞蹈班裏文靜的女孩,用自己的舞姿點綴自己的青春。可是,有的東西一旦錯過了,那麼錯過的就是一輩子。
劍道館裏,一些天性活躍的男生已經拿着木劍開始追逐嬉鬧了。而女生則坐在劍道館的角落裏安靜等老師來上課——實際上,女生組裏加上我這個組長也只有5個人。女生喜歡舞刀弄劍的不多,所以劍術老師常常對我説:“這學期竟然有5個女生報名參加劍術班,這真是歷史性的突破啊!”
我偷偷瞄了一眼老師手裏的表格,才發現過去幾年劍術班的女生都是0人。
我換上劍服,再穿上棉質鎧甲,提上自己的頭盔和木劍走進劍道館後,一個體形修長的男生向我走了過來。
“夏小芸。”他喊了一聲。
真是冤家路窄啊,怎麼快就遇到梁允航了!
我點頭回應了一下,然後機靈地説:“啊,我想起還有一點事情沒做,再見啦!”
嘿嘿,我閃……哎喲,疼死我啦!是誰在拉我的頭髮?!
我疼得差點擠出幾滴眼淚來,回頭一看,梁允航的爪子已經抓住了我梳在腦袋後面的馬尾!
他陰森地笑,“嘿嘿,夏小芸,趁現在還沒上課,我們還是比試一場吧。”
哼,偷襲我的卑鄙小人,誰想和你比試啊?
“你想捱揍嗎?那你去找男生組的比試吧!哼,和女生動手動腳,你也不覺得丟人?”我惡狠狠地説。
誰知道,梁允航的臉皮厚得不是一般程度,“我從來不怕丟人。”
“欺負女孩子,小人!”
“呵呵,我確實是小人。”梁允航很輕鬆地回答。
我氣得腦袋上冒火,揚起木劍狠狠向他砸過去。
“啪——”他舉起自己的木劍,很輕鬆地擋住了我揮過去的劍。而他另一隻手依然抓住我的馬尾,使我沒辦法發揮出全部力量。
“喲,原來小芸你也會偷襲啊。”梁允航笑着説。
“去你的,小芸是你叫的嗎?”我再一次舉起劍,可是梁允航卻狠狠拉了我的馬尾一把,疼得我差點連劍都握不穩了。
5555555,這絕對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無賴的男生了!早上同桌用塔羅牌給我占卜的時候就説了,今天我會倒黴,當時我還不信來着,沒想到這麼快就應驗了!
梁允航説:“你願意繼續這樣,還是正式和我比一次?”
暈死,我還有別的選擇嗎?我的頭髮被他抓住了,如果不選擇正式比試,就只好由着他欺負我了。
我掃視了一眼劍道館裏其他的學員,恨得牙癢癢。那四個女生組員依然坐在角落裏冷眼旁觀,而其他男生要麼傻傻地盯着梁允航欺負我,要麼就乾脆裝作什麼也沒看見,繼續追逐打鬧!哼!我恨他們!
梁允航鬆開我的頭髮,雙手捧着劍向我鞠躬。然後,他説:“夏小芸,雖然你是女生,但是你應該明白,在比武場上的雙方就是敵人,所以我絕對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嘖嘖,聽聽他説的,就跟我在乞求他讓我似的。再説了,僅僅憑剛才他拉我頭髮時的無賴舉動,我就知道他是一定會用全力攻擊我的。
555555,和一個男生比劍,我吃虧啊!體力不如他,身高不如他,明顯我就是一個靶子了嘛!我一直認為自己的劍術只是用來表演的,真沒想到今天卻走上了比武場。
梁允航舉起劍,説:“準備好了嗎?”
我趕忙戴上頭盔,正要喊開始,卻又想起了什麼,於是趕忙問:“喂,我問你,你認識章允翔嗎?”
“現在是比武,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
呃,我恨你!
他又説:“比完了,我再告訴你。”
嘿嘿,好啊!為了打聽關於允翔哥哥的事情,我豁出去了!天上的神仙啊,求求你們給梁允航一點良知吧,讓他待會兒下手時輕一點!
梁允航沒有戴頭盔,他舉起劍,説:“為了達到比賽的公平,所以我每一次出招之前都會告訴你我會用什麼劍招。”
切,就他那點素質,鬼才相信他的話呢。
“十字劈法!”梁允航高喊了一聲,舉着劍向我快速移動兩步,接着木劍就重重向我的腦袋揮來。
“啪——”
“哎喲——”
正在許多人向我投來了同情的目光時,局勢卻出現了變化。我沒有抵擋梁允航的進攻,而是用劍刺向了他只穿了一層襪子的腳上。
梁允航疼得扔掉了手裏的劍,坐在地板上抱着腳大喊了起來。
嘿嘿,跟我鬥!哼!
梁允航指着我説:“你太卑鄙了,這一招是違反規定的!”
我得意地説:“男生和女生比劍,難道就沒有違反規定嗎?再説了,班裏有規定,所有學員私下比劍必須是雙方自願才行,而我完全是被你逼迫的!對了,現在快告訴我,你認識章允翔嗎?”
“不告訴你,除非你先送我去醫務室……哎喲,疼死我了!”
我想發火了,這臭男生也太無賴了吧!剛剛還説比完就告訴我,現在卻……我用劍指着他的腦袋,説:“快告訴我,信不信我打你?”
而梁允航揚起頭,歪着嘴笑,“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我無語了。
“想知道我是否認識章允翔嗎?那就乖乖送我去醫務室吧。”梁允航向我伸出手,示意我拉他起來。
我氣得揮舞着劍砸在了他的手背上,接着他發出了更加慘烈的嘶喊聲:“哎呀我的媽呀……”
我扶着梁允航走進醫務室,他整個身體都依靠在我的肩上,好幾次我都想把他從樓梯上推下去。可是看到他那痛苦的表情,卻又不忍心。
我想,要是我和梁允航換一下角色,那麼他這卑鄙小人肯定會把我推下樓梯。
醫務室裏,校醫檢查了梁允航手上和腳上的傷口後,問我:“他的傷是什麼搞的?”
為了防止梁允航亂説話,我趕忙説:“比劍造成的。”
醫生搖了搖頭,拿出一瓶藥酒給梁允航的傷處塗。
梁允航緊緊抓着我的手,疼得不停叫喊。我的手被他捏得幾乎碎掉,趕忙甩開了他的手。不然,要等醫生給他塗完藥酒,就該給我的手塗了。
梁允航叫得慘烈,醫生皺眉了,對梁允航説:“你的傷處又沒有破皮,怎麼會疼呢?”
我瞪了梁允航一眼,原來,他是故意藉機會報復我啊!
梁允航指着腳背説:“醫生,麻煩你仔細看看,我這腳以後還能走路嗎?對了,要不要拍X光啊?我懷疑這裏肯定是粉碎性骨折。”
他還越説越嚴重了。
醫生乾脆在梁允航的腳上捏了幾把,然後問:“感覺如何?”
梁允航疼得差點跳起來,他指着醫生大聲説:“明明知道我腳上有傷,你還這麼用勁幹什麼啊?”
醫生説:“放心吧,知道疼就説明沒問題。你的腳上只是有一點腫,擦點藥酒,兩三天就可以康復。”
擦完藥酒後,在梁允航的堅持下,醫生只好給他的手和腳包上了紗布。最後,醫生説:“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古怪的學生,明明傷得沒多嚴重,幹嘛非得把手和腳包起來呢?”
梁允航不回答醫生,而是拉了拉我,説:“給錢。”
呃,什麼?!
“叫你給錢,沒聽到啊?”
“幹嘛我給啊?”我發瘋似地大喊。
梁允航的聲音比我的聲音還大:“是你把我打傷的,為什麼不是你給啊?”
要是他在操場上這麼喊一聲,估計全校的學生都會知道他的傷是我造成的了。我不得不慶幸,還好醫務室地處學校最幽深的角落裏。
我付了醫藥費後,心已經開始滴血了。怪不得梁允航非得讓醫生包紮呢,原來他是想多花我的錢!這個陰險狠毒的臭男生啊!
我扶着他走出醫務室後,路過了學校角落裏的一片竹林。這片竹林和靈梵高中外面滿山的竹林只有一牆之隔,所以外面的神鳥會常常到學校的竹林裏棲息。下午的課結束後,這裏總是會有許多浪漫的男生和女生來尋找與自己有機緣的那隻神鳥。
我望了竹林一眼,然後放開梁允航,説:“你在這裏等我。”説完,我就向竹林走去。
梁允航在我身後喊:“夏小芸,我聽説只要你問神鳥什麼問題,它就會用點頭或是搖頭來回答你。”
切,這個傳説我又不是沒聽過。
“要不你幫我問問它們,我是不是很帥啊?”
自戀狂!我在竹林裏穿梭,許多停在地上尋覓食物的神鳥轉悠着小眼睛看看我,然後就撲打着翅膀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