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看達不到目的,眼珠一轉,突然眼一紅,哭了起來。
我暗自撇撇嘴,她好假哦,哭給誰看啊!
可我忘了,我不看,自然有人看,而且這個看的人還很投入。
雷展鳴頓時心虛地勸她別哭。我站在一邊,一邊抖腳,一邊用手掌扇風,不輕不重地説:“看戲啦,看戲啦,大家快來啊……”
“喂!你少説兩句!”雷展鳴沒好氣地白了我兩眼,怪罪我説:“你個罪魁禍首,還在説風涼話。”
依依把雷展鳴的話聽在耳朵裏,眼中冷芒一閃,突然加大了哭聲,甚至捶打自己的胸膛,要不是地上髒,我看她會一屁股坐下去,現場表演呼天搶地。
“完了,完了,我的心血啊!!”依依哭叫着。
“你這是怎麼了?”雷展鳴被她鬧得莫名其妙。
“我所有的照片啊,全被你刪了。”依依眨着淚汪汪的桃花眼,楚楚動人地指控雷展鳴。
“你數碼相機裏應該有保存啊。”
“相機掉海裏了,所有數據都沒了,只有你那有。”
“不可能,給我看看。”
“看就看。”依依掏出相機,再把儲存器取出來,走前一步遞給雷展鳴,突然,她好像扭了腳,整個人一崴,儲存器立馬拋了出去。
她這一拋,不遠不近,就這麼奇怪,恰好掉在大街中心,轉眼就被汽車輪子碾成了零碎。
這下好了,數據真沒了。
“小雷,沒騙你吧。數據全毀了,現在只有你這有了,你一定要把我的照片搶救回來啊!”
雷展鳴認真地看了她一眼,問:“你什麼意思?”
我在旁邊幫腔,“就是!”
依依可憐兮兮地説:“小雷哥,我哪有什麼意思,我知道你一定捨不得刪了我的照片的。現在求你幫幫忙,只要幫我找回照片就好。”説着,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她大概已經判斷出,雷展鳴之所以拿不出照片,一定是我搗鬼,現在逼雷展鳴,就等於逼我。
雷展鳴一嘆,轉向我。
他果然來逼我了。
我知道他要説什麼,眼睛看左看右,看上看下,反正就不看他的琥珀眼珠。
“喂,別故意東張西望了,看着我,我請求你……”他掰牢我的肩膀,不准我轉頭,把個“請求”兩字咬得極重。
“不。”
沒等他説出請求的內容,我就打斷了他的話。
“別孩子氣。”
“就不!”我才不要還給那個狐狸精!
“喂!淘氣也不能過分啊!”他的語氣漸漸重了。
“是她自己扔的儲存器。”相信雷展鳴也看出來了,既然她自己都不要了,何必找我要呢。
可雷展鳴卻不這麼想,他語氣更重了。
“我數三下,你不答應我就——”
“你就怎麼樣?”我絲毫不讓步,還對他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他看我這不怕死的模樣,呆了一呆,然後作狠地説道:“我就絕交!”
啊——?
他怎麼可以這樣?
我剛想服軟,眼一掃,看見依依得意的笑容,氣就不打一處來。我的惡劣因子頓時發作,大叫道:“儘管討好你的依依吧!絕交就絕交!本小姐才不稀罕!”
説完頭一低,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他的胳膊狠狠一咬。
“哇——鬆口,鬆口!”雷展鳴疼得跳了起來。
我就是不鬆口,不但不鬆口,還更是加把勁狠下毒牙,突然,一股血腥傳到嘴裏,我知道差不多了。
我一放開他,雷展鳴就對紅豔豔的牙印使勁看,氣急敗壞地説:“你發什麼瘋啊?”
“絕交啊?你給我絕交試試?”我劈手抓住他的胳膊,欣賞自己的漂亮得像一枚小草莓一樣的牙印,得意一笑,道:
“哼哼,印上我的記號了,你是我的了。”
雷展鳴搖搖頭,有點氣餒地看着我,嘆息道:“我怎麼會認識你這麼厚臉皮的人啊?”
“現在你見識到了!”我衝他淘氣一笑。
他想發作,可看見我這副沒心沒肺、不怕打不怕罵、連絕交都絕交不成的樣子,只好仰天長嘆:“好了好了,怕了你了。”
依依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她怎麼也料不到,看着看着,她好不容易造出的優勢就沒了,事情莫名其妙地超出了她的控制,變成我和雷展鳴打情罵俏起來。
她突然頓腳説:“小雷哥,你包庇她!”
切,依依真是笨狐狸精,也不稱量自己有多重,敢陷害我!(雖然實際上不用陷害,我本來就沒做好事……)雷展鳴到底有多少秘密掌握在本小姐手裏,他不包庇我,包庇誰去啊?
我趁雷展鳴沒看到,對依依做了個鬼臉,把她氣得臉發白。哈哈,活該,跟我鬥?門都沒有。
我們這大呼小叫的顯然引起了眾人的好奇,很多人都不走了,原地駐足圍觀起來。
這時,一個人擠進人羣,一下衝到我面前,欣喜地説:“原來是你啊,我們又見面了。”
我一看,原來是恩馳的敵軍首領,孟傲南。
他擠進來的同時,也看到了雷展鳴,問也不問什麼事,身子一晃就擋在我面前,凝重地説:“誰欺負你了?要不要我幫忙?我很能打的!”
汗啊,似乎是我在欺負他們吧!
我剛想解釋一下,告訴這個強出頭的敵軍首領,沒他的事,讓他靠邊去,結果,有人比我動作更快。
雷展鳴噌地竄過來,一把推開他,把我拉過去,不高興地説:“不關你事,滾遠點。”
“什麼?她是我的校友!怎麼不關我事?”孟傲男反擊。
“她現在不是恩馳的。”雷展鳴毫不相讓。
“她一定會轉回來的,你等着吧,明天就是籃球賽,而且是我們主場,我們一定能把她贏回來!”孟傲男越説越離譜了。
我不滿地叫嚷:“喂,説什麼吶?我又不是物品,什麼贏來贏去的?”
孟傲男不管我小小的憤怒,長臂一伸,按在我肩上,認真地説:“我們才是最強的,我們會證明給你看的!”
暈啊,誰強誰弱跟我有什麼關係?
於是我強笑着好言好語對他説:“這位同學,你誤會了,其實我去帝鳳,根本不是因為籃球賽,而是我表哥在那裏上學。”
“什麼?”
“什麼!”
前一聲是孟傲男不信的疑問。
後一聲是雷展鳴暴怒的叫聲。
唉,我又捅了馬蜂窩了。
果然,雷展鳴不高興地問我:“你不是為了我才轉學的嗎?”
他的神情,就像委屈的孩子,哈哈,我來打擊他一下。
“我幹嗎要為你轉學?”我臉上浮起狡黠的笑容,故意這麼説。
“你難道不是喜歡我嗎?”
哇——這個雷展鳴,大庭廣眾之下,居然問我這個問題。
果然,這個問題一出口,大眾的眼睛刷地一下,都直直看牢我,孟傲男就不必説了,那個依依的眼神,賊毒賊毒的,似乎我一回答是,她就撲過來給我兩刀。
這個雷展鳴,説他笨還就是笨,這個問題是可以光天化日之下問的麼?要是我答“不”,試問,他將把自己處於什麼境地,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麼?或者,他真的對自己那麼自信?
我偏偏要落他的面子,他越尷尬,我越高興,哈哈。
“我——當然——”我故意慢悠悠説話,弄得周圍的觀眾耳朵都豎了起來。
“——不喜歡你了!”
“嗯?這不可能!絕不可能!”雷展鳴根本沒計較面子問題,斬釘截鐵否定我的答案。嚯,他的信心還真夠強啊,我在大眾面前這樣打擊他,他卻一點沒事。不錯,不愧是號稱魔龍的強者。
圍着一圈的觀眾本來是想笑話他的,被他這樣有氣勢地一吼,居然全部都相信了他的話,用懷疑的目光看着我,然後變成了然,最後變成理解,紛紛將鼓勵的微笑送給雷展鳴。
什麼啊,雷展鳴在學校的人氣高也就罷了,為什麼現在不認識的人也倒向他那一邊呢?
我看出來了,他們一定以為我是女孩子,在鬧害羞呢。
孟傲南卻是大大的高興,依依也舒了口氣,放心不少。
但是我下面還有話沒説完呢。
“不過——”我繼續吊他們胃口。
依依的臉又沉了下去,孟傲南的眼也瞪了起來。
“不過我卻喜歡整你、捉弄你、折磨你、耍你開心,這下,你明白了吧?”
雷展鳴恍然大悟地怪叫:“好啊,原來紅鼻子真是你畫的!”
我一看,他舉着好大的巴掌朝我扇過來。
媽呀,他可是魔龍啊!這一巴掌下來,我還有命嗎?
“哇——殺人啦,救命啊——”我誇張地大叫大喊,鑽出人堆,往家跑。
“別跑!丁小鈴,看我不宰了你!”雷展鳴在後頭氣勢洶洶地邊追邊罵。
人羣被我們這麼一追一逃,也就散了。
我樂不可支地往後一瞧,哈哈,依依和孟傲男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根本鬧不明白,怎麼人一下都走完了。
嘻嘻,誰會真怕那隻笨龍啦!
本小姐已經沒興趣和他們爭了,藉機會跑開而已。當然了,笨龍再笨,也是本小姐的人,總是比其他人要聰明些,他自然也就藉機開溜。
雷展鳴追上我,狠狠地給我一個懲罰,然後就順便送我回家了!
要問什麼懲罰?他還有什麼高招,無非,把我帥氣的短髮揉了十幾圈,弄成了標準雞窩頭而已。
五月的黃昏,有漫天的紫霞,我快樂地頂着雞窩頭,一點不在意旁人的側目。因為俊美的他就走在我身邊,佯裝着怒氣,不停朝我乾瞪眼。
哈哈!他這個樣子,就是標準的紙老虎啦,一點威脅性都沒!
我樂顛顛地看着他,就是不開口。
瞪什麼瞪?他能拿我怎麼樣?
不過畫畫紅鼻子,還只是我牛刀小試而已,想我向他道歉?沒門!
至於,我到底是喜歡他還是喜歡捉弄他,這個問題嘛——
我就不給他解釋!
我就不説喜歡他!
我要他自己猜!笨龍!
路再長,也有走完的時候。
雷展鳴鼓了鼓青蛙眼(被他自己長時間瞪成這副德性的),對我説:“到了。”
“嗯。”我惜字如金。
“不説點什麼?”
好吧,給他個面子,加一字。
“再見。”
“就這?”
哈,他還不死心。
看來他在逼我出絕招!
我用平生最大的力氣瞪眼,力爭瞪得比他大,比他狠,比他還青蛙,兇狠地問:“你真要我説?”
“嗯。”他搞不明白我為什麼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我警告你!要是再説什麼絕交的話,我會殺了你!”
“你敢!”他老虎一樣撲過來,卻做了猴子的勾當,居然撓我癢癢。
“哇——救命啊,受不了啦——”我慘叫出口。
舅舅家的門嘎吱一聲開了,表哥充滿朝氣的臉出現在我們面前,及時救下了我。
“好了,我走了。你多吃點飯,長這麼瘦,小心我下次一把拎起你扔得遠遠的。”
雷展鳴臨走還不忘威脅我一句。
切!我衝他遠去的身影做了個大大的鬼臉。
表哥身上有紅燒豬蹄的香味,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他從台階上跑了下來,一把按住我的肩。
“怎麼這麼晚?那貓眼睛的小子是誰?你被欺負了?頭髮怎麼這麼亂……”
“打住!”我雙手一按耳朵,天啊,我現在才知道,表哥好雞婆哦!
“喂!我這是關心你好不好?”
切,關心我還偷吃豬蹄子?要知道,按舅媽的命令,我不回來,家裏是不準開飯的!
我隨意撩了撩頭髮,不在意地説:“你表妹我能有什麼事?”
然後把腦袋伸到表哥下巴底下(他太高,我踮着腳也只能夠到這裏),賊眉鼠眼地一笑,問他:“剛才那人你猜是誰?”
“誰啊?”
明着不説,我想,應該可以暗示他。我打算把“恐龍”特刊找出來給表哥看,結果一翻書包,有依依照片的報紙不見了。可惜,本來還想留作紀念的。
只是,當時我並不知道,丟了這份特刊,對我來説,意味着什麼。
看我長久不回答,表哥馬上放棄了對雷展鳴的興趣。
他明顯屬於吃不到葡萄的狐狸,一副酸相,砸砸舌説:“男人長那麼好看幹什麼?應該像我,多陽剛啊!”
説着舉拳示威,順便展示一下他的肌肉。
“其實你認識的哦!不過我不告訴你!”
我説完就衝進家裏,哇,我酷愛的紅燒豬蹄,我來咯!~
五月的梅子,芳香四溢。
五月的晴夜,星斗滿布。
我在夢裏,如小精靈般坐在魔龍寬闊的肩上,嘴裏叼着採來的野花,晃盪着雙腳,悠閒自在。
魔龍是如此高大,和山神一樣,舉我坐在他肩頭,在開滿小野花的山野中閒逛。
一夜好眠。
享受了一夜的好夢,我早上難得的食量大開。
想起他説我太瘦的話,我不僅幹光了早餐,臨出門還抱了一袋餅乾,邊走邊啃。
一路啃着小甜餅,一路東張西望,走到校門的時候,發現好多人衝着對面的恩馳開罵。
這又怎麼了?
想起昨天孟傲南説,今天是第二場籃球賽,放在恩馳中學開,難道,大家罵的是這件事?我們帝鳳的人不是這麼沒風度吧?
等我走過中心大道,耳朵裏已經塞滿了各種國罵,還有無恥、下流、卑鄙、小人……等等,簡直可以弄個國罵大字典。
剛走進教室,林雅佳就撲了過來,直問我:“你表哥呢?他在哪?急死我了。”
耶?我崇拜地望着她,難道她對我表哥的感情已經日進千里,達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地步了?
她看我木呆呆的樣子,一跺腳,對我説:“剛才我去你表哥班裏,卻沒看見他,聽説,籃球隊有兩個人昨天放學的時候,跟人打架,傷了手,今天不能上場了。”
哦!這事就巧了,莫非是恩馳搞的鬼?
林雅佳見我皺起了眉頭,點點頭十分確定地説:“一定是恩馳,哪有這麼巧的事,今天就比賽了,結果入選隊員一下就傷了兩個,卑鄙!”
“對!下流!”我絲毫不懷疑大家對這一非常事件的判斷!
正當我們在為表哥着急,卻見教室門被嘭地撞開,表哥神色惶急地跑進來,一上來就對我左摸右摸。
“小鈴,你沒什麼吧?”
“表哥!”
我沒有回答表哥的問題,連忙問:“你沒被下毒手吧?”
表哥確定我沒事,放下心,這才回答我們:“我沒事,受傷隊員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我和林雅佳一起點點頭。
“這次比賽,在恩馳的場地,小鈴,還有小佳,你們都不要去了。”
“那可不行。”林雅佳堅決搖頭。
是啊,那怎麼行?我還想去恩馳見識一番呢。至於他們會有什麼手段,我才不擔心。
表哥本想堅持,可他又怎麼堅持得過我呢。
比賽是在下午進行。正巧我們班有兩節自由活動課。我和林雅佳收拾好加油牌,準備加入啦啦大隊一起往恩馳開進。
剛走出教室,迎面就看見戴了墨鏡的魔龍向我們走來。
“正好,我們一起去。”雷展鳴二話不説,將我扛着的加油牌一抽一扔,然後一把摟住我的肩,很自然地向外走去。
“喂喂,我的加油牌!”
自從“我愛程文傑”的加油牌被雷展鳴扔了後,林雅佳又幫我做了一塊“程文傑加油”的牌牌。不過,還是被某人扔了。
“我和你在一起的宣傳效果,比那個破牌子好幾萬倍!”雷展鳴很自信地説。
哦,他説的有理!我抱歉地看看林雅佳,對不住了,我不能幫你扛牌子了。
於是我們好幾百人的啦啦隊大軍浩浩蕩蕩向恩馳進發。
到了恩馳的校園,我才明白,為什麼恩馳的人輸給我們會這麼不甘心,敢情他們是貴族學校啊。
校園和我們帝鳳的一樣大,不一樣的是,廣場變成了停車場。
就和名車展覽似的,一輛賽過一輛。這可都是某些學生的私家車啊。
雷展鳴走在帝鳳大軍的最前頭,就像帶隊出征的國王。
他一直摟着我走,一點也不放鬆。
這在我們帝鳳學生眼裏,自然是情比金堅,可看在恩馳學生的眼裏,卻刺目得很。
我們經過的地方,那些恩馳的人全停下來,朝我們看,不停地議論。
我仔細聽,卻什麼也聽不見。
“喂!”我小聲對雷展鳴説:“他們説的是流言蜚語嗎?”
“哈哈!”他豪邁地一笑,問我:“你知道他們在説什麼嗎?”
我無所謂地一歪頭,給了他一個鬼臉,説:“大概在説,怎麼懲罰我這個叛徒。”
的確,我發現,好多女生的目光火辣,幾乎將我灼出個洞來。
“錯了。”
雷展鳴故意大聲説:“女生是後悔,為什麼沒來帝鳳,以至於沒能得到我的垂青。”
哦哦,這個厚臉皮。
“那麼男生呢?”我問。
“男生?”他殘酷一笑,繼續説:“都只好去撞牆了!因為他們永遠比不過我!”
暈死。
雷展鳴是白痴麼?他居然如此張狂。
我不滿地瞪他。
我膽子也很大,但要看在什麼地方。比如現在,在敵人的陣營裏,這麼囂張,絕對是太失禮了。雖然,他説的我心裏其實也很贊成。哈哈哈——
果然,他的話一出口,就像天上突然砸冰雹,氣得那些人跳起來,卻沒一個敢上前。
魔龍的威名,果然不是蓋的。
如果説,校園裏的學生敢怒不敢言,那麼,我們一進入恩馳的體育館,就如同雄鷹衝進暴風,被巨大的口號所包圍。
“恩馳必勝!”
“恩馳萬歲!”
這般形勢,比我們主場還要熱烈得多。
表哥他們已經在場上做熱身活動了。
場外到處都是嘲笑。
“哈哈,你瞧,帝鳳少了兩個主力隊員唉,還不乖乖主動認輸。”
“認輸多沒意思,就是要打扁帝鳳,才好報仇!”
比賽開始了。
我們帝鳳的情況比預計得更艱難。敵軍首領,那個場上隊長孟傲南頻頻進球得分。恩馳的觀眾就像發瘋一樣,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反觀我們,啦啦隊雖然奮力加油,但是,表哥他們打得還是極為艱難。
怎麼辦?怎麼辦?
我擔心地看着表哥。他作為中鋒,已經失去了作用。我們的後衞都受傷沒有上場,替補隊員根本防不住,不但失誤增多,還總是被人搶斷。
半場結束,我們以20分落後。
完了,我們啦啦隊再怎麼喊,也追不上了。
中場休息的時候,敵軍首領孟傲南走到我們觀眾席前,對我説:“丁小鈴,你信不信,我們並沒有耍花招。”
我當然不信,恨恨地看着他。
雷展鳴替我回答:“這個不重要,就當你們運氣好罷了。”
“運氣也是實力!”孟傲南直直地盯着雷展鳴,語氣堅定。
雷展鳴不屑一哂。
“我告訴你,我們決定贏你們40分。”孟傲南也很狂。
我相信他説得出做得到。也許,還不止40分吧,畢竟表哥他們上半場就打得很累了。但是,這個話我是絕對不會出口的,所以我大聲説:“不信!”
“我也不信!”雷展鳴也一字一字地説。
“事實如此,由不得你們不信!”孟傲南冷冷看了雷展鳴一眼,甩頭走回賽場。
光頭靠過來對雷展鳴説:“頭,怎麼樣?全上還是隻上我們兩個?”
雷展鳴點頭道:“我和你還不夠嗎?包拿來!”
一個大包很快從後面傳遞過來。打開拉鍊,裏面赫然是籃球隊的運動服。
很快,雷展鳴和光頭兩人一身球衣,翻身越過觀眾席的欄杆,跳入場中。
我愣愣地看着,怎麼回事?雷展鳴會打籃球?他居然還有專業的籃球眼鏡!
他彷彿感應到我的疑問,突然轉過頭來,衝我打了個V字,又引起我們啦啦隊女隊員的高聲尖叫。
“換人!”他用命令的語氣對記錄員説。
記錄員戰戰兢兢剛要換人,孟傲南大喊一聲:“等等!”
他衝裁判大叫:“他不是帝鳳校隊的,怎麼可以亂上場!”
表哥也不可思議地看着魔龍。其實不是他,除了帝鳳的隊長、教練,其他球員全都呆掉了。
“自己看隊員表!”光頭指了指記錄員手上的文件,果然,帝鳳球隊的人員表裏,替補隊員5人,全部是惡人榜上的佼佼者。文件上赫然蓋了學校的公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