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哦,都大白天了德勝立交橋上的燈還亮着哎。”同事站在窗前。
我好奇的跑過去看,轉過憤憤:“有沒搞錯,杭州電力緊張,居然搞這種花頭。”
同事嘆氣:“又沒辦法讓他滅的。”
“怎麼沒辦法?我要打12345.”剛好趁機打打一直都很好奇的市長電話。
“盡歡,你太誇張了吧。”辦公室同事們都笑了。
“有什麼誇張的?這是盡歡有公德意識,所以當主任的是她不是你們。”蘇抬頭説了一句,立馬這裏的黎明靜悄悄。
我低下頭,忍笑,不想讓自己的得意太溢於言表。是不該驕傲的,可有時候遇到榮譽的時候總會難免暗自開心。
今天早上剛接到公司下來的決裁,宣佈我有主任資格。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主任,日資的主任的意思是承認你有獨當一面的資格。
“小冕,我晚上請你們寢室吃飯。”快樂是要與人分享的。打完公德電話後我撥通了小冕的手機。
“恩,好的,我現在上課,下課打給你。”
掛上電話吐了吐舌頭,怎麼忘了學生上課不可以亂接電話,果然是離開學校太久了。
“我沒醉、我沒醉、我沒醉、請你不要非禮我~~~~”車來車往的午夜街頭,我手舞足蹈的唱着自己改編酒後的心事,還是喝多了。並不是不清醒的,頭腦還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就是不想去制止,走起路來輕飄飄的,感覺好象踩在軟軟的雲上,好舒服。
“盡歡!”小冕從身後緊緊抱住我,固住我亂揮舞的雙手,對其他幾個説,“你們先回去吧,我送她回家。”
“阿歡你沒事吧?”阿甲他們關切的問了聲。
“我沒醉、我沒醉、我沒醉、請你不要同情我~~~~”
“呃,我們走吧,小冕應該可以搞定的。”他們被我的歌吼的摸了摸鼻子走了。
“乖,別鬧。”小冕用哄小孩子口氣和我説話,用一隻手從我胸前環過固住我,空出一隻手攔TAXI.“我沒鬧!”我五官皺在一起表示抗議,我哪有鬧。
“恩恩恩,你沒鬧,乖。”他終於打到了的,把我塞了進去,然後自己也跟進,坐在我的旁邊。
方才在清冷的街頭還有些清醒的,進了密閉的空間,頭越來越昏,眼皮越來越沉,酒勁上來的厲害。
“鑰匙給我。”小冕平攤開手掌。
我胡亂的掏出鑰匙放到他的掌心。
“好啦,你可以睡了。”他將我的頭放在他肩上。
明明是很想睡的,可是真的閉上眼又睡不着,頭腦還是亂的要命,眼睛再也睜不開,偏偏就是沒辦法看見周公。
是該掙扎着醒來的,可是在小冕懷抱裏的感覺太過温暖太過舒服,我放縱自己享受。
到門口的時候他也沒有放下我,難度很高的開了門,熟門熟路的放我到卧室。
牀冰冰,沒有他舒服。可是總算是到家了。身上壓上了他給我蓋的被子,睡覺睡覺,這回好睡覺了。
可是沒有腳步聲,沒有離開的腳步聲,小冕在幹嘛?想偷偷睜開眼看,卻怕被他抓獲,那方才裝睡被他發現也是滿尷尬的。
靜默。
有兩隻手指捏住我的下巴,扳向他的方向。
心一下提了起來。
有熱熱的氣呼在我的臉上,很近,甚至可以感覺到濕氣。
他……他想幹嗎?
我聽見他低低的一聲嘆息,隨後沒間隔的,又熱又軟的東西貼上我的嘴唇。
驀的一驚,整個人幾乎要跳起來,可是時機,時機!早知道方才就該醒的。
顯然他並不滿足單純貼着的動作,柔柔的輾轉吸吮。
兩頰越來越熱,心頭彷彿萬隻螞蟻爬行。緊張焦慮和不想承認的快感,我快瘋掉了,他怎麼還不結束。
終於他在一下重重的啃咬後停止了動作,人卻沒有離開,我感覺到投上臉上的熾熱視線。
良久。
我聽了腳步聲。
咯噠。
一聲清脆的關門聲。
我應聲霍然坐起,圓睜雙目,手撫上依然發燙的唇,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人可以回答我,窗户沒有拉上,滿室的清淨月華里,一個人兀自的混亂,更讓我害怕的是,我聽見自己的心跳,一聲響過一聲,響徹整個卧房。
早上起來的時候,全身都軟軟的,有些酸。隨便活動活動了胳膊,起牀起牀。
打開卧室的門聽見廚房裏叮叮噹噹的聲音。賊?怎麼會去偷廚房,該是笨賊吧……
隨手撈起掃把無聲無息的摸過去。
“早。”笨賊揮了揮手裏的鍋鏟,衝着我燦爛的笑,“馬上就可以吃了,你等下。”
呃,太久了,都忘了去年非典的時候他住這經常會有這樣的聲音。鬆了口氣,腦海裏忽然浮現昨晚的一幕,臉開始燥熱。
“你……昨天沒回去?”找個話題,這樣就不瞎想了。
“回了,今天過來的,看你睡着象只小豬沒叫你,”他轉過身去忙,補了句,“你鑰匙在我這。”
我倚着門框看他做飯。
他在煤氣灶前有條不紊的忙着,放油,打蛋。
小冕的頭髮順順柔柔的,肩膀寬而結實,背脊挺直…………
天那,我在看什麼啊。
猛然意識到自己眼光在他身上流連了那麼久,我侷促的轉身,閉了閉眼。我不對勁,很不對勁。
“吃飯了。”小冕很輕鬆的託着電飯煲和荷包蛋走過我身邊。
空氣裏汪着荷包蛋和白粥的氣味,香氣逼人。
“啊,忘了拿筷子。”他恍然的拍了下額頭,又跑回了廚房。
我是挪在桌子旁的,走的很慢,昨天的那一幕翻湧在腦際,看見小冕就覺得怪怪的了,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和他相處,粉飾太平的回想以前的相處方式,但願不會太顯生硬。
“給。”
什麼給?我從自己的思緒中返來,才看見小冕拿着筷子站在我身旁,正伸出手遞過來,臉上的笑容説明他今天心情很好。
“唔,謝謝。”我道聲謝去接,低着頭的,不敢去看他,我怕雙頰的緋紅會被他看穿。手觸到了筷子,亦觸到他修長的手指,温熱柔軟的觸覺,如昨夜的……
一驚,手一抖,一個不穩,筷子落到了地上。慢動作般的,可我就是搶救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它落下,呼吸和動作都就此凝固,我的焦距鎖着筷子,腦子一片空白。
多久,有一個世紀嗎?可是為什麼又覺得很快。
我聽見一個聲音,平靜的,清晰的,一字一句。
“昨天,你醒着,對不對。”
沒有沒有,我睡着了。我搖着頭。
“你醒着。”這回已不再有對不對,而是清醒無比的判斷句。
“我睡了。”我小小聲的,毫無説服力。
“你醒着。”話語直接刺入心裏。
“我睡了我睡了我睡了!”我開始無賴。
“你醒着。”他抓住我的肩膀,逼我和他對視。
我啪的打開他的手,破罐子破摔:“好吧好吧,我醒着,那又怎麼樣,又代表不了什麼。”“你知道代表什麼。”他平靜無波的闡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你明白的。”他加重了語氣。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破壞我們和諧的關係。
忍無可忍,我揪住了他的領子,咬牙切齒,警告這個小鬼該到此為止了:“我明白的,你們小男生總會對這些事情好奇!而我!恰好是女生!如此而已!”
“不是。”
“什麼不是!就是!”不識相的小鬼。
“盡歡你知道我……”
“我不聽我不聽……”我捂着耳朵叫嚷着打斷他的話,不想聽下去,直覺聽下去,我們的關係便會不同,會很混亂,我不要!
“你要聽!”他強勢的拉下我的手,緩慢的字字句句,“韓盡歡,你知道我喜歡你。”
閃電。暴雨。蝦米都米有。
我只聽進自己急促的心跳。
“你現在頭腦壞掉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説什麼。”我轉過身,給他一個背影,也不想讓自己再看見他眼裏的狂熱與堅持。
“我知道。”他繞到我的面前,雙手再次握住我的肩,聲音平和,彷彿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要什麼。”
“我是你姐姐!”我叫了出來,開始掙扎想擺脱他禁錮我的手。
“你不是。”小冕沒有暴跳如雷,沒有大吼大叫,可是我感覺到了他平穩聲音下隱藏的狂暴怒意,“我什麼時候叫過你姐姐?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是你弟弟?”
那比勃然怒氣高漲萬分的靜態怒焰,燒的我心慌。
“我看着你長大的好不好!”
“是,在你也同樣穿着開襠褲到處跑的時候。”他可以壓抑的音調,終於隱藏不住當中的怒氣,“16歲那年你問我做夢做到誰,現在你應該知道是誰了!”
我完全驚呆了。16歲……多久遠的時間。
“你見過哪個弟弟會對姐姐產生想法?”他的聲音帶了苦澀,“哪個弟弟會天天想姐姐想的不成眠?哪個弟弟會希望姐姐的眼裏只有他一個人?”
“停……停……小冕我不想聽……”不想聽啊……我真的,不想再聽了。
“不想聽?”他苦笑,一徑的説,“那我説最後一句,你見過哪個弟弟會對姐姐做這個?”
哪個?我頭腦轉不過彎。
他那原本只是扣住我肩頭的雙手立刻下滑,擁抱似地將我鎖入懷中。
看着他在我鼻尖前的絕俊臉龐,我根本無法思考。
他嘴角扭曲成一個自嘲的笑容,一言不發地把住我的後頸,猝不及防地將自己的唇壓止我因訝異而微微開啓的唇瓣。
與昨晚輕柔的吮吸不同,他強硬的逼迫我適應他的一切,呼吸氣味和感情。
感情?
我驀地從呆滯中回覆過來,使勁地敲打着他的肩頭,又氣又羞地想救自己脱離這顏面盡失的窘境。
他不理會我的掙扎,文風不動固住我,糾纏我的舌。
呼吸被吞入那散發着濃烈男人氣息的唇間,肺裏的空氣被抽光一般。
近乎窒息的恐懼感,我不住的掙扎,他如狂風樣席捲我的唇舌卻愈見激烈。
頭腦因缺氧開始昏沉,腰肢酥麻,抵抗越來越無力。
不知道什麼時候,愕然發現自己無意識的開始回應他的吻。
難以原諒本來是極力反抗的自己,竟在不知不覺間陷入這道激情的狂流中,終於一鼓作氣,舉高雙手,將他推離。
腳有些軟,幾乎站不住,迅速的退離幾步。
在呼吸紊亂的同時,儘量平靜的再一次對他重申:“你是我弟弟。”
“如果可以選擇我怎麼願意放棄可以在你獨自離家的最初陪伴你身邊的機會,我比你更懊悔這短了的三年啊!我不是你弟弟!”
“你是我弟弟……”
“藉口!”他終於吼了出來。
“不是藉口。”我的頭皮發麻,我火熱的心跳讓我恐慌,我需要自我保護,“還有,我喜歡的人是意須。”
“於意須,又是因為於意須!”他冷笑着,“他已經走了好不好!”
“這和走不走沒有關係!”我象個刺蝟豎起全身的刺,“對我而言。你只是個小孩子。”
“我比他更愛你啊!為什麼你總是看不見我?”撕心裂肺的聲音,“小孩子?為什麼你總要這樣説我!晚到的三年已經讓我很後悔,如果可以象以前一樣都守在你的身旁,我不會讓其他人有機會接近你,然後讓你傷心!於意須只是個懦夫!病痛算什麼,就算是死神已經站在我身旁,我也要活生生的站在你身旁告訴你,我愛你啊!”
“不許你説意須壞話!”我的眼睛啊,為什麼會朦朧,為什麼會有淚。
“哈,哈哈哈哈。”他撫額大笑,笑出淚來,“我算是看清楚了,藉口,統統都是藉口!韓盡歡,你是個膽小鬼。於意須也只不過是你的藉口,你只不過是不敢再愛罷了!”
我深吸口氣,指着門口:“你已經瘋了。我不想聽你再説任何話。你走!”
他被悲痛莫名的看着我,受傷的表情。
心被什麼刺了一下,我閉上眼,不想自己心軟,手繼續指着門。
僵持。
最後他嘆氣:“韓盡歡,我不要再愛你了。”
鑰匙扔落在桌上的聲音。
接着我聽見了門開上然後狠狠關上的聲音。
那“砰”的一聲似是直接砸在我的心上。
睜開眼,房內已然空空,可方才的一幕卻象留下了殘象。
全身的氣力都被方才的激烈蒸發,我虛脱的跌在沙發上。
是了,他説對了,我只是不敢再愛了……
我癱坐在沙發,似乎置身在一個荒原,荒原的天空自動播帶般的放過這些年的種種,第一次和意須見面,同天生日,打牌,吃火鍋,我不肯跟他去吃哈根達斯,我沒有給他織圍巾,我再也見不到他……然後是小冕,一直都是包容我的,即便我比他大,會拎着我逛街,會餵飽我,會把我推到水裏,會用水潑我,會和我説“以後你的快樂我來負責”……他不讓我傷不讓我哭……
嘆氣,承認吧,韓盡歡,你已經開始喜歡小冕了。心裏有個聲音如是説。
可是我不想再痛一遍,我害怕那種失去所愛的感覺。腦裏有另一個聲音。
摔了一次就放棄走路是傻子的行為。心裏的聲音冷笑。
在一個坑裏摔兩次才是傻子的行為。腦裏的聲音反詰。
“吵死啦!”我抱頭大叫,心裏腦裏的聲音一起消失,房間了昏暗暗的,我這才發現居然呆坐了一整天。
目光不知何時,落在了桌上那隻陶手上。
展開的手掌,空白的紋路,若未來就是這茫茫的掌心,那我們能抓住的到底是什麼?
我怎麼能因為害怕自己傷害而去又傷害一個我所喜歡的人呢?一次是這樣,難道第二次我還是要這樣嗎?
不行,我要去找小冕。我一把抓起桌上的鑰匙,匆匆的打開了門便要急跑,一個意外卻讓我停住了腳步。
門口。
居然坐着一個人。
聽見開門的聲音,他茫然的抬起頭,清澈的眼裏寫滿懊惱:“我可不可以收回我最後説的話。”
“你……一直坐在這?”
他立起身,抓着我的手,答非所問:“我可不可以不要不愛你?”
手臂傳來他的顫抖。他期待的望我,他如此害怕我的拒絕。
“小冕,我喜歡你。”我還是説了,很直接的説,本來就是退縮讓我失去了第一次愛戀,我不想再重蹈覆轍。
“什麼?”他不敢置信的神情,而下一瞬,狂喜就點燃了他的眼,“真的嗎?”
“是的,我喜歡你。”我如此誠實,我舉起右手讓他看我的貓眼戒指,“可是我現在還會記着意須,所以我給不了你100%”
“沒關係沒關係。”他將我胡亂的抱入懷中,下巴抵着我的頭頂,“即便只是殘羹冷炙,只要是你給的,我都甘之若貽。”
有清涼滴在我的頭頂,我趕他走他都沒有哭,而我説句喜歡,他卻哭了。感覺心被人狠狠的擰了一把,他的温柔讓我如此心疼:“或許,有天我可以給你100%,或許……”
“我可以等,我有一輩子的時間等。”
可是話出口我又後悔,這樣的承諾我自己都無法保證一定做到:“可是如果,我一直都忘不了呢?”
“那我就等到一直之後的那天。”他如此堅定。
我悄悄的伸出了自己的手,緩慢而試探地緊緊環住了那頤長的身軀。
陽光如小米,鋪灑一地。
穿了件檸檬黃色的毛衣和小冕一起逛街,買衣服哦,又要過年了,新年穿衣服可是俺家一直的習慣。
小冕似乎有心事,很緊張的樣子,握着我的手也沁出了汗。
莫非有外遇?嘿嘿,我無聊的想,只是想想啦,小冕才不會這樣呢,不過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心事哦,算了,他不説我就不問了。
兩個人心不在焉的逛店,終於在走出佐丹奴的時候,他紅着臉塞了一個小盒子給我。
是什麼呀?
我看看他,然後打開了盒子,一直樣式精美的碎鑽戒指。
“恩,是我做軟件的錢買的,還買不起好的,只能先給你這個了。”他囁嚅道,“你戴左手好嗎?先前給人的,我要不回,可是剩下的都給我,可以嗎?”
鼻子有些酸,抱住他的腰,將臉深深埋進他的懷裏,悶悶的出聲:“我不會做女朋友……”
有兩隻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抬起,對上他真誠深澈明亮的眼:“我會做人的男朋友啊。你只要信任我就夠了,還有,要叫我冕而不是小冕。”話説的越來越小聲,眼裏那彷彿拒絕了他就會遭天打雷劈光芒倒是越來越亮。
我又將頭埋進了他的懷裏,小小聲的:“以後,我會學着洗碗的。”
三年後6月底的某天,上班上的昏昏欲睡,接到一個杭州區號的電話,居然同時出現了玻璃和何問的聲音,精神立馬一震,約好下班後在學校附近的廣合緣小聚。
廣合緣的煎香鱸魚和幹炸大蝦都是有口碑的,畢業的最後一段時間幾乎每次聚會都選在了那。可是工作後雖然想念卻沒有再去過,遠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有些食物,帶了感情,只有分享才可以體會它的風味。
下了班就忙不停的趕了過去,進門就先張望,看見玻璃高高的舉起隻手,何問在旁邊研究手裏的報紙,臉上的笑容是怎樣也控制不住的了。
“喂。”我一過去一把扯了何問的報紙,忽視我?不準!“什麼大事你看的那麼認真啊?”何問嘆氣:“經濟不景氣,很多人要找第二份工作貼補家用。”
玻璃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嗤笑了聲:“P大點事,還以為是男人不景氣,很多女人要找第二個貼補房用。”
呵呵,這傢伙,好象一點都沒變的樣子。
時間還早,菜上的也快,果然有煎香鱸魚和幹炸大蝦。
天南地北的瞎聊,飯過半巡才想到有個問題沒問:“怎麼兩個人一起來杭州了?”
一直笑着的兩人頓了頓,互看了一眼,交換了點什麼,似乎在討論誰來當發言人的。最後何問在玻璃一記強硬的死光下接棒:“歡姐……我們,剛從北京學德語過來……和你,告別的……”
又是告別嗎?
“是去……德國?”我笑着問,失落應該不會太明顯吧,雖然不在一個城市,可如果跨越了國界,就會忽然覺得非常的遙遠。
“廢話,”玻璃彈彈煙灰,笑了出來,“難道學了德語是為了去英國?”
何問在一旁鬱悶:“我也不想去的,那裏AIDS最多……”
“恩!”我點了點頭,伸出一根手指比畫,循循善誘的,“是啊,現在出去一定要小心,如果實在是有需求絕對要帶套。”
玻璃聽我説到這,眼睛一亮,有找到組織的感覺,煙馬上就捻滅了,過來握我的手:“歡姐真體貼,我已經準備了一箱要帶出去了……現在歐元又上漲的,外面買太貴了……”
“下流下流,”何問將桌上的報紙捲成筒去敲玻璃的腦袋,“不要臉,我都不知道什麼叫套的説惡……裝純情!
“切~”我用眼角睨他,“小問,這個是必要常識,懂不懂,遲早要用的説,難道你還想當一輩子太監不成?”
“討厭~~”何問變本加厲的在座位上捧着臉扭了幾扭,“當太監,當然是一輩子地事咩~啥都米了還怎麼那個啦…………”
“抽筋。”玻璃又點了根煙,陶醉的抽上一口,在雲霧繚繞裏有些氤氲的看何問:“早看出你丫不大對勁,原來是不喜歡實戰喜歡YY,初步估計已經YY歷史已經追溯到武則天了吧。”
何問一聽,馬上坐正,捧着心用很受傷的表情看玻璃:“咋可以這麼説類?咋可以這麼小看我類?咱的內心世界可是早就超越地球,飛向外太空,直奔月球的嫦娥姐姐去了。”
“我靠,我説怎麼你丫半夜睡覺不老實,老在那鵝鵝鵝的,我還以為你背唐詩卡殼呢。”
暈了暈了,受不了了,肚子笑的好痛,這兩個活寶。
手機響了。
“恩……我在廣合緣……玻璃和何問在……對……你過來吧……好的。”我合上手機對上他們詢問的神情。
“男朋友?”
“恩。”
“我們認識?”
“恩。”
“誰啊?”
“猜!”
“……”
丁冕很快就出現在廣合緣門口,玻璃和何問大跌眼鏡:“歡姐……拐騙祖國花朵……”
吃完飯後我們換了大把的零錢去乘公交,10路,25路,11路……但凡是以前常乘的,都去回味一遍。
初衷是為了回味的,乘了才發現,路線改的厲害。
當熟悉的車次第駛過陌生的站,原本嬉鬧的我們都沉默了。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句話,過去,真的不會回來了。
丁冕似是看出我在想什麼,修長的手指探過來,然後緊緊握住我的手。
我抬眼給他一個甜甜的笑。
就讓過去過去吧,我的幸福,就在我的身邊。
25路雙層巴士上,有風從窗口灌進,很舒服,我愜意的眯上眼,慢慢的,拿下了右手的貓眼戒指。